宗鏡錄

坚定的一心修行，心外无他法，这是圣教所印证的，理与事圆融无碍。就像《法华经》中的方便品，明确了十界和十如，包括相、性、因、緣、果、报、本、末，始终如一，行相真实不虚。现在只谈一心，如何与教义相合。

回答是：一心即是一切法的真实相，也是一切法的实性。然而，一切法即是实相，实相即是一切法，从心所显现，性与相完全相同。依据本来的面目，垂示于世，理与事并非不同。就像众多波涛虽然涌动，但水的本质始终显露。用水来夺波，波自然消失。虽然众多法似乎生起，但心性永远显现。以心来收摄法，法自然空无。《大品经》说，不见有一法超出法性之外。又说，一切法都趋向色，这种趋向是无过的。如天台宗解释《法华经》中十法界和十如的因果之法，一切唯心所造，那么心就具备了一切法。一切法，只是十如。十如即如是相、如是性、如是体、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报、如是本末究竟等。如是相，是根据外在的，容易辨识和区分的。《释论》说，因为容易知道，所以称为相，如水与火的相不同。

这就容易理解了。就像人的脸色能反映出各种情绪和状态，通过观察外在的相貌就能了解其内在。过去孙刘的相貌明显，曹操的相貌隐秘。相士一看到就大哭，预示着天下将三分，百姓将遭受苦难。如果说有相貌，那些愚昧的人是不知道的。如果说没有相貌，那些占卜的人却能清楚地理解。应当跟随善于观察的人，相信人的外在相貌包含了一切相貌。心也是如此，包含了一切相貌。众生的相貌是隐秘的，弥勒的相貌是明显的。如来善于了解，因此无论远近都能记得。不善于观察的人，不相信心包含了一切相貌。应当跟随真实观察的人，相信心包含了一切相貌。所谓性质，是根据内在来说的，不改变的叫做性质。性质又叫做性分，是种类的意思。每个种类都不同，各自不能改变。比如火以热为性，水以湿为性等，这是从道理上说的。种类是从具体事物上说的。性质又是实性，实性就是理性，是最真实的，没有过失，也就是一心佛性的另一个名字。《无行经》说，称赞不动性，就是不改变的意思。

今天和明天的内在本性是不可改变的。就像竹子中的火性，虽然看不见，不能说它不存在。当燧人用干草摩擦时，可以点燃一切。心也是如此，具备所有五陰的特性，虽然看不见，不能说它不存在。通过智慧之眼观察，具备所有特性。所谓“如是体”，是指作为主体的本质，这十法界中的陰和入，都是以色和心作为体质。所谓“如是力”，是指能够胜任的意义，就像国王的力士，拥有千万种技能，生病时似乎没有力量，病愈后则有用。心也是如此，具备如来的十种力量，因为煩惱的病态，不能发挥作用。如果正确观察，就具备所有力量。所谓“如是作”，是指运作和建立意义，如果离开了心，就没有什么可以运作的。因此，我们知道心具备所有的运作。所谓“如是因”，是指招引结果的原因，也称为业。十法界的业，起源于心。只要存在心，所有的业都是完备的。如果没有心，就没有所有的业。因为所有善恶凡聖等业，都是由心所造的。所谓“如是緣”，是指因缘。

因缘之名，因缘之由。助业都是因缘的意义。无明和爱等能够滋润业力，心即是因缘，离开心的因缘无法生起。这样的果报，确切地获得为果报。如果自己心中造作善行，确切地获得乐果。如果自己心中造作恶行，确切地获得苦果。这样的报应，以因作为报应。一个念头正直，奇妙的报应相应而来。一个念头邪恶，低劣的果实暗中显现。风和顺，声响随之；形体正直，影子端正。因此，邪恶和正直都在于心，得失由我。相是根本，报是末节。根本和末节都归入因缘生起。因缘生起所以是空，空是平等的。相只是文字，报也是文字，都是假设的设施，所以是虚假的。相即是无相，无相而有相，既非相也非无相。报应也是如此。每一个都进入真实之际，这是中道。如果三恶道以表现苦为相，固定恶行为性，摧毁色心为体，登上刀山下油锅为力，发起十不善行为为作，有漏恶业为因，爱取等为缘。

恶习的果报是果报。三恶趣是报应。根本和末节都是愚痴，这是平等的。甚至菩萨和佛的类别，缘因为相，了因为性，正因为体。四弘誓愿是力量，六度万行是行为。智慧的庄严是因，福德的庄严是缘。三菩提是果，大涅槃是报应。根本和末节都是以智慧为先导，这是平等的。因此，十界十如，善恶因缘，凡圣果报，都是一心，没有其他法门。这是发起究竟菩提心的慈父，是引导众生度过虚妄生死的导师，是转凡成圣的桥梁，是会合世俗回归真实的途径。就像天乐，随着众生的念头，发出各种声音。也像摩尼宝珠，随着愿望，降下各种宝物。这颗心是无尽的，孕育的法门是无穷的。色法尚且如此，真正的灵性怎么会低劣呢。

问：既然凡夫和圣人都拥有相同的心，为什么圣人能够成就一切种智，而凡夫却对事物一无所知呢？

答：这是因为凡夫背离了觉悟，而与尘世相合，被尘世所隔，迷失了真理，追求虚妄，被虚妄所遮蔽。因此，在教义中，他们被比喻为天生的盲人，没有开启智慧之眼，被斥责为聋俗之人，怎能达到真正的听闻呢？他们既不能了解自心，也不能了解他心，又怎能广泛通达万类，成就一切种智呢？正如《守护国界主陀罗尼经》中所说，佛陀说：善男子，如果佛子们想要成就无上正等正觉，如果想要善于了解自己的心，甚至应该首先发起大慈悲心，普遍为众生皈依三宝，受菩萨戒等。因此，自心难以了解，不能善于观察，不进入宗镜，怎能照亮呢？如果了解了自心，就是立刻发起菩提心的人。因此，心的微妙，世人难以知晓。古人在《心隐篇》中说，天地之大，可以用章程来测量；三纲之动，可以用圭表来度量；雷霆之声，可以用钟鼓来传递；风雨之变，可以观察。

音乐和旋律可以被认知。因此，有形象可以被看见，无法隐藏其本质；有光芒可以被看见，无法掩盖其轨迹；有声音可以被听见，无法隐藏其回响；有色彩可以被察觉，无法消除其本性。即使是天地间阴阳的奥秘，也可以通过数学和观察来理解。然而，人心则不同。心藏于内，情感潜于深处，不是通过计算和测量就能了解的。人的心，比山川还要险峻，比天象还要难以预测。天有春夏秋冬和昼夜更替的规律，但人外表厚重而内心深沉，难以知晓。有些人外表坚强而内心柔弱，看似果断而实质犹豫，意图坚决而行动迟缓，性格急躁而处事缓慢。他们用外在的装饰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情感。喜悦不一定代表爱，愤怒不一定代表恨，笑不一定代表快乐，哭泣不一定代表悲伤。他们隐藏情感和行为，不易被测度。连他人心都难以预测，外界环境又怎能完全知晓。因此，《起信论》说，众生因为依赖染污的心，能够看到和显现，错误地把握境界，迷失了平等的本性。因为一切法本质上是静止的，没有变化的相，无明和不觉，错误地与法相违背，所以不能顺应世间的一切境界，不能正确地了解。因此，心外无法，法外无心。只要理解了这唯一的心，所有烦恼自然消散。如果起心动念背离了法，就违背了法的本质。既然与法相违，就无法通达。如果能顺应法界的本质，与真如心相合，那么般若智慧虽然无形，却能无所不知。

问：如果已经理解了一心，为什么还需要广泛了解各种法？

答：一心是总体，各种法是个别。个别虽然源自总体，但具体事物却千差万别。如果不细致地通晓和明晰，同时运用遮照双运，那么理解就会孤立，实践就会贫乏，无法达到圆通。《维摩经》说：善于分辨各种法的相状，而在至高无上的真理中保持不动。天台宗教导说：在各种法门的文义教海中，必须理解非字非非字，同时照见字与非字，不可说，非不可说，不可见，非不可见。没有什么是必须选择的，也没有什么是必须不选择的。没有什么是必须包含的，也没有什么是必须不包含的。没有什么是必须放弃的，也没有什么是必须不放弃的。这样，一切都是，一切也都不是。能够在墨色中通达一切非，就能在一切非中通达一切是。通达一切非，非非是。一切法邪，一切法正。如果对墨色没有这样的理解，就不知道字与非字的区别，就像虫子无意中在木头上啃食，无法辨别方向。就像鸟儿谈论虚空，怎能知道真正的旨趣。

问：每一种颜色和香气，无一不是中道的体现。那么，什么是中道呢？

答：暂且按照古代大师的四种区分方法来解释。正如《中论》的玄要所指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