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鏡錄

宋 延壽集100卷CBETA T2016大于一万字 157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宗鏡錄卷第二十五
慧日永明寺主智覺禪師延壽集
夫一代時教。了義諸經。雖題目不同。能詮有別。皆目一心之旨。終無識外之文。凡挂一言。盡歸宗鏡。橫周法界。皆同此釋。如稱妙法蓮華經者。妙法即是絕待真心。稱之曰妙。蓮華以出水無著為義。即喻心性。隨流墮凡而不染垢。返流出塵而不著淨。乃至下之七喻。比況皆同。火宅。即是第八識體。起四倒八苦之火。燒三界五陰之身。鬼神。配利使諸見之邊邪。禽蟲。喻鈍使根隨之煩惱。乃至一切經教。無量法門。或譬喻說。或因緣說。或廣略說。或橫竪說。所有名相句義。皆是心王心所之法。若迷一念心。執著外境。隨處生著。即入火宅義。若悟一念心。
佛陀在一生中所传授的教法,虽然各种经典标题不同,解释方式有所区别,但它们的核心都指向了一心的宗旨,没有任何文字是超越心识之外的。任何一句话,都归结于宗镜的范畴,横贯整个法界,都是这样的解释。比如《妙法莲华经》,妙法指的是超越对立的真心,称之为妙;莲花象征着心性,即使生长在污泥中也不染污,即使从污泥中长出也不执着于洁净。甚至经文中的七个比喻,都是这样的。火宅比喻的是阿赖耶识,它引发四颠倒和八苦的火焰,焚烧三界和五蕴的身体。鬼神比喻的是利使和各种邪见。禽虫比喻的是迟钝的烦恼和根随的烦恼。乃至所有经教和无量法门,无论是通过比喻、因缘、广略或横竖的方式讲述,所有的名相和句义,都是心王和心所的法。如果迷失在一念心中,执着于外境,就会陷入火宅的境地。如果觉悟到一念心,
通達一切。無非實相。即出火宅義。但是生煩惱時有業留處。即是繫縛。即是生死。若了煩惱性空無有業處。即是解脫。即是得道。如思益經云。佛言。我坐道場時。唯得顛倒所起煩惱畢竟空性。以無所得故得。以無所知故知。如云不得一法。即與授記。是斯旨也。若信解品內。法喻之文。長者。即是心王。窮子。即是妄念。一念纔起。五陰俱生。背覺合塵。名為捨父。伶俜五趣。號五十年。歸家。是返本還原。付財。是悟心得記。三草二木。同會一心。化壘草庵。即示真實。繫珠。指懷中之佛性。鑿井出心地之智泉。乃至觀音品中云。
通達一切法,无非實相。即出火宅之义。但当生起煩惱时,便有業力停留之处,这就是繫縛,也就是生死。若能了悟煩惱的本性是空无自性的,便能获得解脫,也就是得道。正如《思益經》中佛所说,我坐道场时,只得到由顛倒所起的煩惱,其畢竟空性。因为无所得,所以得到;因为无所知,所以知道。就像说不得一法,即与授记,这是其宗旨。若在《信解品》中,法喻之文,长者即是心王,窮子即是妄念。一念才起,五陰便同时生起。背离觉悟,与塵相合,称为捨父。孤独地在五趣中徘徊,称为五十年。归家,即是返本还源。付財,即是悟心得记。三草二木,同会一心。化壘草庵,即示真实。繫珠,指懷中之佛性。鑿井,出心地之智泉。乃至《觀音品》中说。
若三千大千國土滿中怨賊者。即眾生十使利鈍煩惱。遍一切處惱亂行人。稱為怨賊。若遇順境而起軟賊。即是華箭射體。若遇逆緣而起強賊。即是毒箭入心。利使見賊煩惱遍一切處者。如經云。處處皆有。魑魅魍魎。以依言執法。隨處起見解故。若鈍使怨怨煩惱遍一切處者。如經云。諸惡蟲輩。交橫馳走。以觸目覩境。逆順交馳。念念憎愛。隨處動結故。有一商主者。即是心王。將諸商人者。即是眼等六識。商人。貨易珍寶義。若眼商人。被色塵所易。貨眼自性之珍寶。若耳商人。被聲塵所易。貨耳自性之珍寶等。齎持重寶者。即是俱懷佛性。經過險路者。
如果在三千大千世界中充满了怨贼,那么这些怨贼就是众生心中的十使利钝烦恼,它们无处不在地扰乱修行者。当遇到顺境时,心中生起的贪欲就像被花箭射中身体;当遇到逆境时,心中生起的愤怒就像被毒箭刺入内心。利使的见贼烦恼无处不在,正如经文所说,到处都有魑魅魍魎,因为执着于言辞和法相,随时随地都可能产生错误的见解。而钝使的怨恨烦恼也无处不在,正如经文所说,各种恶虫横行无阻,因为接触到各种境界,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都会在每个瞬间产生憎恨和贪爱,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束缚。有一位商主,他就是心王,带领着众多商人,这些商人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六识。商人交易珍宝,如果眼识被色尘所交换,就失去了眼识自性的珍宝;如果耳识被声尘所交换,就失去了耳识自性的珍宝,等等。携带着这些珍宝的就是共同拥有佛性。在险恶的道路上前行。
即是三界之險有。六趣之迷津。其中一人作是唱言者。即是意根能起隨念計度之分別。常引導五根入於善惡。諸善男子。勿得恐怖。汝等應當一心稱觀世音菩薩名號。是菩薩能以無畏施於眾生。汝等若稱名者。於此怨賊。即得解脫者。若了一心。則無外境。眼不為色所劫。乃至意不為法所劫。即當處解脫。所以華嚴經頌云。一中解無量。無量中解一。了彼互生起。當成無所畏。即是於一心中。能了萬法。互生互滅。無有自性。萬境皆空。不為所怖。即是以無畏施於眾生。於此根塵怨賊。即時解脫。眾商人聞。俱發聲言。南無觀世音菩薩。稱其名故。即得解脫者。
这正是三界的危险所在,六趣的迷惑之境。其中一人这样唱道:这正是意根能够引发随念计度的分别,常常引导五根进入善恶之中。各位善男子,不要感到恐怖。你们应当一心称念观世音菩萨的名号。这位菩萨能够以无畏施舍给众生。如果你们称念名号,就能从这些怨贼中得到解脱。如果理解了一心,那么就不存在外境。眼睛不会被色相所迷惑,甚至意识也不会被法相所迷惑,即刻就能得到解脱。因此,《华严经》中颂道:在一种境界中理解无量,从无量中理解一种。理解了它们相互的生起,就能成就无畏。正是在一种心中,能够理解万法,它们相互生灭,没有自性。万境皆空,不会被所怖。正是以无畏施舍给众生。对于这些根尘怨贼,即刻就能得到解脱。众商人听到后,一起发声说:南无观世音菩萨。因为他们称念了名号,所以即刻得到了解脱。
六根都會一心。即是俱發聲言。纔了唯心。諸境自滅。即是稱其名故即得解脫。以無法對治。不生欣慼故。所以方便品云。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如法華名相云。經云。色涅槃。受想行識涅槃。此中亦爾。色法華。受想行識法華。經云。色非染非淨。色生般若生。色性虛微名妙色。體。自離假名為法。色無塵垢。借喻蓮華。文字性空。目之為經。經者。以身心為義。如來在乎陰界。陰界即如。何異之有。略統始終以為心要。啟發心路。名之為序。悟心將發。達本來空。即是悟佛知見。一色寂滅。一切色亦然。一切聲亦然。即是十方佛同說法華。諸法從本來。
六种感官都汇聚于一心。这就像是同时发出声音。一旦理解了唯心的道理,所有境界自然消失。这就是通过称颂其名而获得解脱。因为没有特定的方法来对治,不产生喜悦或悲伤。所以《方便品》中说,在十方的佛土中,只有一乘的法门。如《法华经》中所说的名相。经文说,色即是涅槃,受想行识也是涅槃。这里也是如此,色即是法华,受想行识也是法华。经文说,色既非染污也非清净,色生起时,般若也生起。色的本性是虚无,称之为妙色。它的本质,自然脱离了假名,称为法。色没有尘垢,借用莲花作为比喻。文字本身是空性的,称之为经。经的含义是以身心为义。如来存在于五阴十八界之中,五阴十八界即是如,有何不同呢?简要地总结始终,作为心要。启发心路,称之为序。悟心即将发起,达到本来的空性,这就是悟到佛的知见。一种色相的寂灭,所有色相也是如此。所有声音也是如此。这就是十方佛共同讲述的法华。所有法从本质上讲,都是如此。
常自寂滅相。此是何物法。並是眼法。乃至意法。身心皆寂滅。佛子。行此寂滅道。即是佛也。所以古師云。妙法者。是如來靈智體也。或名大方廣佛華嚴經者。大方廣者。是一心所證之法。佛華嚴者。即一心能證之人。攝所歸能。人法冥合。皆是一心。大者。即是凡聖一心真如體大。以真如性遍一切處故。方者。即是真如相大。能具足無漏性功德故。廣者。即是真如用大。能生世出世間諸善根故。佛者。是一心無作之果海。華者。是一心萬行之因門。嚴者。是一心妙用之莊嚴。經者。是一心真如無盡之妙理。如破塵所出之卷。仰空所寫之文。乃至八十卷中。
常常处于寂滅的状态,这是怎样的一种法呢?它既是眼法,也是意法,乃至于整个身心都达到了寂滅。佛子啊,修行这条寂滅之道,就是成佛。因此,古代的大师说,妙法是如来的智慧本体。或者称之为《大方廣佛華嚴經》,其中“大方廣”指的是一心所证的法,“佛華嚴”则是指一心能证的人。将所证和能证的人法合一,都是一心。“大”指的是凡夫和圣者共同拥有的真如本体,因为真如的本性遍布一切地方。“方”指的是真如的相大,它能够具备无漏的功德。“广”指的是真如的用大,它能够产生世间和出世间的所有善根。“佛”是一心无作的果海,“华”是一心万行的因门,“严”是一心妙用的庄严。“经”是一心真如无尽之妙理,就像从微尘中展开的卷轴,向天空书写的文字,乃至于八十卷的经文。
所有長行短頌。一文一字。如善財所見五十三位善知識。若人若神。或男或女等。一一皆是自心逐位所證法門。如三乘說解而非行。如說人名字而不識其人。若此宗鏡一乘之理。說者。即行即解。如看其面。不說其名而自識也。或託事說。或立況說。若大乘中所明。託事以顯法。即以異事而顯異法。多是一事表一法。如室表慈悲。衣表忍辱等。今明一事。即法即人。即依即正。具無盡德。隨一事即攝無盡。以稱性為事。事何有盡。從真起相。相復何窮。又三乘所說教門。但以別教而詮別義。所以得理而忘教。若入此圓宗者。而教即是義。以一法纔興。
所有的长行短颂,每一个文字,每一个字,都像善财童子所见的五十三位善知识一样,无论是人还是神,无论男女,每一个都是自己心中逐个证悟的法门。就像三乘所说的理解,而不是实践,就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却不认识那个人一样。如果这是宗镜一乘的道理,那么说的人,就是实践就是理解,就像看自己的脸一样,不用说出名字就能自然认识。或者通过事物来说明,或者通过比喻来说明。如果大乘中所阐明的,通过事物来显示法则,就是用不同的事物来显示不同的法则。大多数是一件事表示一个法则,比如房子表示慈悲,衣服表示忍辱等。现在明确一件事,就是法则就是人,就是依靠就是正确,具有无尽的德性。随着一件事就能包含无尽的事物,以本性为事物,事物怎么会有尽头。从真实中产生相,相又怎么会穷尽。另外,三乘所说的教门,只是用别教来解释别的意义,所以得到了道理却忘记了教义。如果进入这个圆宗,那么教义就是意义,以一个法则的兴起。
即一切無邊萬法。皆悉同時具足相應故。此一法外。更無餘法。所以經云。知從一法出一切法。而能各各分別演說。以一切法種種義。究竟皆是一義故。以一心能生一切萬法。演出無邊義趣。展即遍滿法界。還攝種種法義。歸於一心。不動一心。而演諸義。不壞諸義。而顯一心。即卷常舒。如來於一言語中。演說無邊契經海。即舒常卷。一切法門無盡海。同會一法道場中。如草木四微。從地而生。還歸地滅。猶波浪鼓動。依水而起。還復水源。故經頌云。佛智通達淨無礙。一念普知三世法。皆從心識因緣起。生滅無常無自性。故清涼疏云。華嚴經者。
所有无边的万法,都是同时完整地相互呼应的。在这一法之外,没有其他法。因此,经文说,从一法中生出一切法,并且能够分别详细地讲述。因为所有法的多种含义,最终都是一个意义。由于一心能生出一切万法,展现出无边的意义和方向,展开即充满整个法界,又将各种法的意义收回到一心之中。不动摇一心,而演绎出各种意义,不破坏各种意义,而显现出一心。就像卷轴常展开一样,如来在一句话中,演绎出无边的契经海。就像展开常卷一样,一切法门无尽的海,都汇聚在一法的道场中。就像草木和四微,从地而生,又归于地而灭。就像波浪的鼓动,依赖水而起,又回归水源。因此,经文颂说,佛的智慧通达清净无碍,一念之间普遍知晓三世的法,都是从心识的因缘而生,生灭无常,没有自性。因此,清凉疏说,《华严经》是……
統唯一真法界。謂總該萬有。即是一心也。或名維摩經者。此云淨名。即是一切眾生自性清淨心。此心弗澄而自清。弗磨而自瑩。處凡而不垢。在聖而不淨。故云自性清淨。所言名者。以心無形。但有名故。文中所說。以四海之渺瀰。攝歸毛孔。用須彌之高廣。內入芥中。飛佛土於十方。未移本處。擲大千於界外。含識莫知。日月懸於毫端。供具現於體內。腹納劫燒之焰。火事如然。口吸十方之風。身無損減。斯皆自心轉變。不動而遠近俄分。一念包容。無礙而大小相入。天台疏云。以須彌之高廣。內芥子中。無所增減。須彌山王本相如故。而四天王忉利諸天。
统一于唯一的真法界,意味着包含一切存在,这即是一心。有时被称为《維摩經》,在汉语中称为《淨名》,这即是所有众生的自性清淨心。这颗心不需澄清就自然清澈,不需打磨就自然明亮。它在凡俗中不被污染,在圣洁中也不显得更纯净。因此,称之为自性清淨。所说的“名”,是因为心无形,只有名字。文中描述,将四海的辽阔纳入毛孔之中,将须弥山的高大放入芥子之中,将佛土飞散到十方,而本处未移动,将大千世界抛到界外,所有有情众生都无法知晓。日月悬挂在毫毛的尖端,供具显现在身体内部。腹部容纳了劫燒的火焰,火焰如同真实燃烧。口中吸入十方的风,身体却无损减。这些都是自心的转变,不动而远近瞬间分明。一念之间包容一切,无碍而大小相互融合。天台宗的疏解说,将须弥山的高大放入芥子之中,没有增加或减少,须弥山王的本相依旧。而四天王和忉利天等天界,也是如此。
不覺不知己之所入。唯應度者。乃見須彌入芥子中。是名不可思議解脫法門。又以四大海水入一毛孔。不嬈魚鼈黿鼉水性之屬。而彼大海本相如故。諸龍鬼神阿脩羅等。不覺不知己之所入。於此眾生。亦無所嬈。此是明不思議之大用也。正以實慧與真性合。故得有斯莫測之用。此如大智論偈云。水銀和真金。能塗諸色像。功德和法身。處處應現往。若須彌高廣。內於芥子而無增減。亦不迫迮。不覺不知者。具不思議解脫者。迹居依報之境。得自在也。此義難解。有師言。神力能爾。今謂不思議性。非天人脩羅佛之所作。神力何能爾。有師言。小無小相。大無大相。
众生未能真正觉悟,因而不了解自己所处的境界。只有那些致力于度脱生死的修行者,才能领悟到须弥山能进入芥子之中的奥妙,这被称为不可思议的解脱法门。又如将四大海水纳入一个毛孔之中,却不扰乱水中的鱼类、龟类、鼍类等生物,大海的本相依然如故。所有的龙、鬼神、阿修罗等,也都不自觉地进入其中,对于这些众生来说,也没有受到任何搅扰。这正是显示了不可思议的巨大作用。正是因为真实的智慧与真性相合,所以能够展现出这样深不可测的作用。正如《大智度论》中的偈语所说:水银与真金相合,能够涂抹各种形象;功德与法身相合,能够处处应现。如果须弥山高大广阔,却能内藏于芥子之中,既不增加也不减少,也不感到压迫或狭窄,那些不自觉不知的众生,正是具有不可思议解脱的境界,他们居住在依报的境界中,得到了自在。这个意义难以理解,有的师父说这是神力的作用。但现在我们认为,不可思议的本性,不是天人、修罗、佛陀所能创造的,神力怎能达到这样的境界。有的师父说,小没有小的相,大没有大的相。
故得入也。今謂小是小。大是大。是自性小大。不得相入者。小大大小。既是他性之小大。何得入也。今解。華嚴經。明一微塵有大千經卷。觀眾生一念無明心。即是如來心。若見此心。則能以須彌入芥子。無相妨也。下諸不思議事。窮劫說不能盡。皆是此意耳。所以然者。此經云。諸佛解脫。當於眾生心行中求。若觀眾生心行。得諸佛解脫。住此解脫。則能現如是種種不思議事也。所以然者。諸方便教。明二乘得偏真之理解脫。是思議解脫。如得玻璃珠。不能雨寶。大乘圓教。明菩薩中道圓真真性解脫。即是不思議解脫。如得如意珠。能雨大千寶也。
因此,能够达到并理解佛道的境界。现在认为小的就是小的,大的就是大的,这是它们各自固有的、不变的本质。如果小的和大的不能相互融合,那么小的和大的,它们的大小,既然是它们各自固有的、不变的本质,又怎能相互融合呢?现在解释《华严经》中的观点,即使是极其微小的尘埃也包含着广大的三千大千世界和经卷。观察众生的一念无明之心,实际上就是如来之心。如果能够认识到这颗心,就能够像将须弥山放入芥子中一样,没有任何障碍。以下所描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使用尽无数劫的时间也说不完,都是这个意思。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部经文说,所有佛陀的解脱之道,应当在众生的心行中寻求。如果观察众生的心行,能够获得佛陀的解脱,安住在这种解脱之中,就能够显现出如此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各种方便的教导,表明二乘的修行者获得了偏真的理解脫,这是可以思议的解脱,就像得到玻璃珠,不能像雨一样降下珍宝。而大乘的圆满教法,阐明了菩萨在中道上的圆满真理和真实本性的解脱,这就是不可思议的解脱,就像得到如意珠,能够降下大千世界的珍宝。
見眾生心行真性。得芥子須彌真性。一如無二如。若得芥子真性之小。能容須彌之大。得須彌真性。則須彌之大。不礙芥子之小。舉此一意。可以例下諸事也。而言其中眾生不覺。唯應度者乃能見之者。眾生既不見小大真性之理。豈覺知也。其有得度之機。即見此事也。又若能觀此真性。入觀行即。相似即。因此必得如來滅度。故言乃能見之。故法華經明六根清淨云。唯獨自明了。餘人所不見也。經言。又以四大海水入一毛孔者。正報得自在也。若會海水不思議真性。即是一毛不思議真性者。能以海水入一毛孔。於正報之身。無所妨損也。輔行記釋云。
观察众生的心行和真性,就像芥子和须弥山一样,本质上是一致的,没有二元对立。如果能够认识到芥子的真性,即便是微小的,也能包容须弥山的宏大。同样,如果理解了须弥山的真性,那么须弥山的宏大也不会妨碍芥子的微小。通过这个例子,可以理解其他所有事物。然而,众生往往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有那些应当得度的人才能够看到这一点。众生既然不能认识到大小的真性之理,又怎能有真正的觉悟呢?如果有人得到了得度的机缘,他就能明白这个道理。此外,如果能够深入观察这个真性,进入观行即、相似即的境界,那么他必将获得如来的涅槃。因此,法华经中提到六根清净,只有独自明了,其他人是看不见的。经文还说,能够将四大海水纳入一个毛孔,正是正报得自在的表现。如果理解了海水的不可思议真性,也就是一根毛发的不可思议真性,那么将海水纳入一个毛孔,对于正报的身体也不会有任何损害。辅行记解释说。
且約一念剎那心所起。故言小也。即此一念。具足法身一切佛法。即是能容須彌之大。大小常遍。理事無礙。事理本來相即故。所以不斷煩惱而入涅槃。只指凡夫一念剎那心。具足難思法身之體。本來相在故。是故方便教中之人。迷於相在不思議理。縱聞常住。解惑分岐。故別教道中。仍存異解。唯於圓教。始末一如。故五分法身。不逾凡質。所以云。欲見如來心。但觀眾生心。則諸佛眾生。是名。心常契旨。有識無情。是號。法本同原。認名號而世諦成差。觀體性而真門一等。法華經法師功德品云。菩薩於淨身。悉見世所有。唯獨自明了。餘人所不見。古釋云。
暂且以极短的瞬间心念为例,所以说它是微小的。然而,在这一瞬间的心念中,却包含了法身和所有佛法,这就像能够容纳须弥山那样广大。无论大小,它们都是恒常普遍存在的,事与理之间没有障碍,因为事与理本质上是相互融合的。因此,即使在烦恼中,也能进入涅槃。这仅仅是指向普通人瞬间的心念,它已经具备了难以想象的法身本质。因此,在方便教法中,人们对于这种不可思议的融合之理感到迷惑,即使听到了恒常不变的法,他们对于解决疑惑仍然存在分歧。在别教中,仍然存在不同的解释。只有在圆教中,从始至终都是一致的。因此,五分法身并不超越凡人的本质。所以说,想要看到如来的心,只需观察众生的心。这样,所有的佛和众生,都被称为心永远与宗旨相契合。有情的众生和无情的万物,都是法的本来面目。通过识别名号,世间的真理变得不同;通过观察本体,真正的法门变得平等。《法华经》中的法师功德品说,菩萨在清净的身体中,能看到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其他人则看不见。古代的解释是:
何意不見。有我相故耳。無我即見性。了人法二空。真心自現。即是淨身。於真心中。世間所有一切境界悉於中現。故首楞嚴經云。諸法所生。唯心所現。性空無伴名獨。若取陰界入。即名餘人。為陰所覆。不見自性。龐居士偈云。居士元無病。方丈現有疾。唯憂二乘者。緣事不得出。所以訶穢食。純說波羅蜜。上方一盂飯。氣滿於七日。不假日月光。心王照斯室。文殊問不二。忘言功自畢。過去既如然。現在還同一。若能達此理。無求總成佛。牛頭淨名私記云。經明於一毛孔中見摩耶身。摩耶胎中行無量步。如不可說微塵世界闊。一日行無量步。是何物法門。
亦作室中容三萬二千師子座說。又作須彌入芥子說。涅槃經中。作藕絲懸須彌山說。大品中作針鋒上無邊身菩薩名說。只是一意。一解千從。當於觀智心行中求。若事相上看終不得。經云。是名不可思議解脫法門。明一切法。當體自解脫。色大故般若大。色如虛空。萬法例爾。故知諸佛凡有所說。雖約事言。皆是即相明宗。終無別意。故法華經云。十方諦求更無餘乘。唯宗一法矣。
靈辯和尚華嚴論問云。大小淨穢。相各差別。云何而得大小相即。
答。性非性故。如像入鏡中。像如本而鏡中現。鏡如本而容眾像。俱無增減。以無性故。一念入一切世界不思議住故。是故心藏功德無邊。或云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者。即是本心不動。喻。若金剛。般若真智。乃靈臺妙性。達此而即到涅槃彼岸。昧此而住生死迷津。文中所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者。起念即是住著。心若不起。萬法無生。即心遍一切處。一切處遍心。如是了達。頓入自宗。故云若是經典所在之處。則為有佛。以心遍即法遍。以法即佛故。以智通即境通。以境即心故。如華嚴經云。如來成正覺身。究竟無生滅故。如一毛孔遍法界。一切毛孔悉亦如是。
當知無有少許處空無佛身。何以故。如來成正覺時。無處不至故。是以若不悟自心遍一切處。則心外見法。顛倒輪迴。豈得稱正遍知成善逝之者。如經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以瞥有一毫起處。悉落見聞。從分別生。俱非真實。若不達無相即相。則是取相凡夫。若了相即無相。則成唯心大覺。既不可取相求悟。亦不可離相思真。不即不離。覺性自現。又云。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出。以十方三世一切如來悟心成佛。乃至三寶四諦。並從心出。覺此名佛。軌此名法。和此名僧。金剛辯宗云。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者。一切如來悟心之門也。了無明之妄心。即妙慧之真心。故曰悟心。經云。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悟三世之妄心不可得而有真心。故曰悟心。般若不壞假名論云。若菩薩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見種種色者。如人有目者。得無生忍也。日光明照者。決定了知諸法無性。見種種色者。悟一切法。不生不滅。不斷不常。不一不異。不來不出。無所得等。菩薩如是行不住施。速成正覺。得大涅槃。釋曰。云何行不住施速證菩提。以了一切法即心自性。不住於法。寂照無涯。成觸目之菩提。得現前之三昧。
若住一法。為境所留。失心智之光。入愚癡之闇。金剛經義云。常見自性。念念不離。故云佛在。正見性時。恒沙數劫只如今時。故名爾時。知心是佛。即是佛付囑。了。於法應無所住行於布施。十方國土中。唯有一乘法。只是一心。心即是法。法即是心。更住何法。故言不住。若離心別有法可得。即生執心。住於法相。即是無目之人。故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修此法者。現世成佛。十方合為一相。見一切佛及諸眾生。本無差別。見三世之事。狀如彈指。此豈不是希有之法。又如諸了義經中云。聽法之眾。從十方世界外來者。即是悟心為來。若迷此宗。
乃遠在他方之外。如華嚴論云。十佛剎微塵數世界外來者。明從迷入信。故號為來。言彼世界。中有佛。號不動智者。為明不動智佛。是十方凡聖共有根本之智。明於此。智能起信心。故號之為來。此不動智佛。一切眾生。常自有之。若取相隨迷。即塵障無盡。若一念覺迷達相。即淨若虛空。但為隨迷稱外。悟處言來。而實佛剎本無遠近內外等障。亦無去來。無邊佛剎。不出毛孔微塵之表。今致遠近。意令初信心者。心廣大故。言其從彼世界中來。又明從迷悟入。故言為來。是以入宗鏡中。理當絕學。百氏之說。一教能明。萬化之端。一言可蔽。或云。
香積云此有四十二恒河世界者。即是經歷四十二位心地法門。成云。散華瓔珞。空中成四柱之寶臺者。即是常樂我淨一心四德之涅槃。所以華嚴經云。此華蓋等。皆是無生法忍之所生起。或佛言彼時鹿王者。即我身是。即結會古今。明自心一際之法。或教中凡有空中發聲告示。言下息疑者。並是頓悟自心。非他境界。或法華移天人於他土。即是三變心田。或維摩取妙喜來此方。斯乃即穢明淨。或丈室容於高座。寶蓋現於大千。未離兜率已般涅槃。不起樹王。而昇忉利。執手經無量之劫。登閣見三世之因。釋迦眉間出菩薩身雲之眾。普賢毛孔。示諸佛境界之門。
小器出無限之嘉羞。仰空雨難窮之珍寶。不動此處。遍坐道場。十剎寶坊。合為一土。聞經於五十小劫。猶若剎那之時。現通七日之中。舒之為一大劫。乃至恒沙法聚。無量義門。舉一例諸。俱不出自心之法。故知菩薩隨世所作。皆表一心。故淨名經云。不捨道法。現凡夫事。如華嚴經云。一念於一切處。為一切眾生示成正覺。是菩薩園林。法身。周遍盡虛空一切世界故。又云。一切菩薩行。遊戲神通。皆得自在。是菩薩宮殿。善遊戲諸禪解脫三昧智慧故。是以正報依報。皆成佛法。所以淨名私記云。取妙喜來此土者。辯於淨穢無二也。彼界雖來入此土。亦不增減。本性如故。雖來畢竟不動。何意如此。好自思之。故知萬法施為。隱顯往復。若事若理。皆不出一真心矣。
如是解者。稱可佛心。發智明而若千日照空。攝眾義而如百川歸海。畢竟更無一法現於心外。及在心中。乃至下及眾生無明。上該諸佛種智。皆是無生性空妙旨。如摩訶般若經云。爾時釋提桓因。及三千大千世界中。諸天。化作華。散佛菩薩摩訶薩比丘僧及須菩提上。亦供養般若波羅蜜。是時三千大千世界華。悉周遍於虛空中。化成華臺。端嚴殊妙。須菩提心念。是天子所散華。天上未曾見如是華。此華是化華。非樹生華。是諸天子所散華。從心樹生。非樹生華。釋提桓因知須菩提心所念。語須菩提言。大德。是華非生華。亦非意樹生。須菩提語釋提桓因言。
憍尸迦。汝言是華非生華。亦非意樹生。憍尸迦。若是非生法。不名為華。釋提桓因語須菩提言。大德。非但是華不生。色亦不生。受想行識亦不生。須菩提言。憍尸迦。非但是華不生。色亦不生。若不生。是不名為色。受想行識亦不生。若不生。是不名為識。六入六識六觸。六觸因緣生諸受。亦如是。檀波羅蜜不生。若不生。是不名檀波羅蜜。乃至般若波羅蜜不生。若不生。是不名般若波羅蜜。乃至一切種智不生。若不生。是不名一切種智。故知萬法都會無生。千途盡歸宗鏡。如先德云。今佛之三身十波羅蜜。乃至菩薩利他等行。並依自法融轉而行。
即眾生心中有真如體大。今日修行引出法身。由心中有真如相大。今日修行引出報身。由心中有真如用大。今日修行引出化身。由心中有真如法性自無慳貪。今日修學。順法性無慳。引出檀波羅蜜等。所以華嚴經頌云。文殊法常爾。法王唯一法。一切無礙人。一道出生死。又頌云。金剛鐵圍數無量。悉能置在一毫端。若明至大有小相。菩薩以此初發心。以大小無性。廣狹隨緣。若能明見至大無外之相。即至小無內之相。皆是一毫端心地法門。名為見道。故云菩薩以此初發心。如是解者。不易凡身。生如來家。成真佛子。義海云。生佛家者。真如法界無生。
菩提涅槃為家。如見塵無生無性時。即此智從無生法顯。即為生佛家也。經頌云。於法不分別。是則從如生。又云。普於三世佛。法中而化生。但契義理。即名生佛家也。是佛之子。亦名為佛出現也。故知凡挂文言。盡為心跡。乃至稱為真如。亦名為跡。若能尋跡得本。自然絕跡歸宗。或迷跡徇塵。則為失本。所以了之者。本跡雖殊。不思議一。昧之者。本跡俱迷。隨情自異。故大寶積經云。我證菩提無差別跡。何名為跡。真如法性二俱名迹。諸法實際亦名為迹。無生無滅亦名為迹。今時多執方便言教之跡。失於一心正義之本。是以宗鏡所示。皆令尋跡得本。
雖遍引言詮。殷勤委細。同指於此。故天王般若經云。利根性人。說文知義。若能說文知義。見法識心。方入宗鏡中。頓消疑慮。則不用天眼觀。徹見十方界。不用天耳聽。遍聞法界聲。不假神足通。疾至十方際。端坐寂不動。諸佛常現前。如般舟三昧經云。何因致現在諸佛悉在前立三昧如是。跋陀和。其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持戒完具。獨一處心。西方阿彌陀佛今現在。隨所聞當念。去是間千億萬佛剎。其國名須摩提。在眾菩薩中央說經。一切常念阿彌陀佛。佛告跋陀和。譬如人臥。在於夢中。見所有金銀珍寶。父母兄弟妻子親屬知識。相與娛樂。
喜樂無比。及其覺已為人說之。自念夢中所見。如是。跋陀和。菩薩。若沙門。白衣。所聞西方阿彌陀佛。當念彼方佛。不得缺戒。一心念。若一日晝夜。若七日七夜。過七日已後。見阿彌陀佛。於覺不見。於夢中見之。譬如夢中所見。不知晝夜。亦不知內。亦不見外。亦不用在冥中故不見。不用有所蔽礙故不見。如是跋陀和。菩薩。心當如是念時。諸佛國界。名大阿彌山。其有幽冥之處。悉為開闢。目亦不蔽。心亦不礙。是菩薩摩訶薩。不持天眼徹視。不持天耳徹聽。不持神足到其佛剎。不於是間終。不生彼間佛剎。爾乃見。便於此間坐見阿彌陀佛。聞所說法。悉受持得。從三昧起。悉能具足。為人說之。如上所說。皆是頓入之門。以備上根。非為權漸。今則傍明佛旨。略讚經文。大意並依先德解釋。即何理而不盡。何事而不窮。然更在後賢智眼明斷。以佛意深奧。一句能生無量義故。
問。如上所說。芥納須彌。毛吞巨海。既唯一心。須彌為復入芥子。不入芥子。若言入。經何故云。須彌本相如故。若言不入。又云。唯應度者見之。
答。若有所入處。即失諸法自性。若言不入。又成二見。又或云。小是大家之小。大是小家之大。或云。芥子須彌各無自性。此皆是以空納空。有何奇特。故知未入宗鏡。情見難忘。局大小於方隅。立見聞於妙道。致使一真潛隱。萬法不融。今明正義者。所謂入而不入。即識須彌之本相。不入而入。解了諸法之自宗。還原觀云。所言入者。性相俱泯。體同法界。入無入相。名為入也。經偈云。如來深境界。其量等虛空。一切眾生入。而實無所入。華嚴經云。悉入法界而無所入。若別有一入處。則入時失本相。不得說種種諸法。以當體自虛。名入法界。無別可入。
則不壞種種。又經云。雖諸法無一無異。而說一異。故知要由事相歷然不入。方得相資相遍耳。若入則失緣。則無諸緣各異義。不入則壞性用。不得力用交徹。則無互遍相資義。若具入不入。則成俱存無礙義。具此三緣。方成緣起。了此緣性。則能變通。遂乃方而能圓。小而能大。狹而能廣。短而能長。無非我心神德自在。則觸目皆是須彌入芥。舉足住不思議解脫矣。故古人云。納須彌於芥中。擲大千於方外。皆吾心常分也。豈假於他術乎。則是眾生全力。非待證聖方具。所以諸佛於不二法中。現妙神通。菩薩向無性理內。成大佛事。故信心銘云。極大同小。不見邊表。極小同大。忘絕境界。傅大士頌云。須彌芥子父。芥子須彌爺。山海坦然平。敲氷來煮茶。是以一法為宗。千途競入。五嶽崢嶸而不峻。四溟浩渺而不深。三毒四倒而非凡。八解六通而非聖。
問。如何是坦然平處。
答。千尋滄海底。萬仞碧峯頭。日出當中夜。華開值九秋。
問。如上所說。即心即佛之旨。西天此土。祖佛同詮。理事分明。如同眼見。云何又說非心非佛。
答。即心即佛。是其表詮。直表示其事。令親證自心。了了見性。若非心非佛。是其遮詮。即護過遮非。去疑破執。奪下情見依通。意解妄認之者。以心佛俱不可得故。是以云非心非佛。此乃拂下能心。權立頓教泯絕無寄之門。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故亦是一機入路。若圓教。即此情盡體露之法。有遮有表。非即非離。體用相收。理事無礙。今時學者。既無智眼。又闕多聞。偏重遮非之詞。不見圓常之理。奴郎莫辯。真偽何分。如棄海存漚。遺金拾礫。掬泡作寶。執石為珠。所以經云。譬如癡賊。棄捨金寶。擔負瓦礫。此之謂也。今當纂集。正為於茲。
且心之與佛。皆世間之名。是之與非。乃分別之見。空論妄想。曷得真歸。所以祖師云。若言是心是佛。如牛有角。若言非心非佛。如兔無角。並是對待強名邊事。若因名召體。豁悟本心。證自真知。分明無惑者。終不認名滯體。起有得心。去取全亡。是非頓息。亦不一向離之。妄起絕言之見。亦不一向即之而墮執指之譏。如華嚴論云。滯名即名立。廢說即言生。並是背覺合塵。捨己徇物。若實親省。現證自宗。尚無能證之智心。及所證之妙理。豈況更存能知能解有得有趣之妄想乎。近代或有濫參禪門。不得旨者。相承不信即心即佛之言。判為是教乘所說。
未得幽玄。我自有宗門向上事在。唯重非心非佛之說。並是指鹿作馬。期悟遭迷。執影是真。以病為法。只要門風緊峻。問答尖新。發狂慧而守癡禪。迷方便而違宗旨。立格量而據道理。猶入假之金。存規矩而定邊隅。如添水之乳。一向於言語上取辦。意根下依通。都為能所未亡。名相不破。若實見性。心境自虛。匿跡韜光。潛行密用。是以全不悟道。唯逐妄輪迴。起法我見。而輕忽上流。恃錯知解。而摧殘未學。毀金口所說之正典。撥圓因助道之修行。斥二乘之菩提。滅人天之善種。但欲作探玄上士。傚無礙無修。不知返墮無知。成空見外道。唯觀影。
跡莫究圓常。積見不休。徒自疲極。如孔子迷津問漁父。漁父曰。人有畏影惡跡。疾走不休。絕力而死。不知處陰以休影。靜處以息跡。愚亦甚矣。何不一心為道。息諍除非。自然過量超情。還淳返朴。若以道自養則不失。以道濟他則不誑。以道治國則國泰。以道修家則家安。故不可頃剋忘道矣。所以道德經云。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失禮者。忠信之薄日以衰薄。而亂之首。莊子云。五色不亂。孰為文彩。五聲不亂。孰為律呂。白玉無瑕。孰為珪璋。殘朴以為器者。工匠之罪。毀道德而為仁義者。聖人之罪。君能焚符破璽。
賊盜自止。割斗折衡而民不諍。聖人生而賊盜起。聖人死而賊盜止。故知仁義禮智信。而利天下者少。害天下者多矣。曷如開示如是不思議大威德廣大法門。普廕十方。群生等潤。可謂深達妙旨。冥合真歸。如香象渡河。步步到底。似養由駕箭。一一穿楊。盡為破的之文。皆是窮源之說。此是圓頓義。非權宜門。如水月頓呈。更無來去。猶明鏡頓照。豈有初終。如首楞嚴疏鈔云。若聞此經。即悟得。微塵毛孔一切眾生。皆在我本覺中。推一切物皆無自性。則除無明。無明若除。一時頓證。則是頓得。不從修得。如觀音入流亡所。阿難自慶不歷僧祇獲法身等。並是頓也。
宗鏡錄卷第二十五
丁未歲分司大藏都監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