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鏡錄

所有真实的和世俗的法则，都各自包含着事理、通别、行相和果报，它们之间的区别是清晰明确的。怎么能只专注于自我消融，而没有深入理解这些法则呢？如果未能深入这个宗派，恐怕会形成错误的空见。

回答是：只有掌握了根本，才能明白枝节；如果只执着于枝节，就会违背宗派的宗旨。如果不进行内心的观照，法则就无从谈起。如果只是修行有为的行为，而不通达自心的无为，就会迷失在事相中，失去宗旨，最终陷入生灭的循环。如果能够理解事理并付诸行动，同时观照无违，只怕会偏向一方，导致事理都失去。正如《大宝积经》所说，即使建造了无数的宝塔，也不如在一瞬间思考这部经文。又因为一心是万行的根源，因此能够引发同体的大悲，无缘的教化。正如《起信钞》所说，如果相信一味的空理，那么对涅槃的向往和对生死的厌恶都会消失；如果相信一贯的法相，那么圣者和凡夫就会被隔离。这些都是不能引发修行进步的。现在要相信一心是凡圣的根源，只是因为迷惑和觉悟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因此，必定能够引发修行进步，向着佛果努力。由此可知，真心不固守自性，随着因缘的升降而变化，果报清晰明确。同时，随缘而不失自性，因缘虚假无实，境智冥寂。所以《起信论》说。

所谓虽然认识到所有事物的自性本不生起，但同时也要认识到，因缘和合时，善恶之业以及苦乐等果报，不会丢失也不会破坏。虽然认识到因缘和善恶业报，但也要同时认识到自性是不可得的。如果说果报不会丢失，那么就必须修行各种行为。如果说自性不可得，就应当明白这不过是一心。而且，在修行万行的开始，并没有先于五戒。如果依据事相来看，果报存在于人天之中。藏教只证明了无常，通教则认为一切法无自性。别教则分别看待，因果不融合。只有圆教通过观心，即刻具备了法界。因此，《大涅槃经》说，虽然相信别相，但不相信一体无差别相，这样的信心是不完整的。信心不完整，所以所有的禁戒也不完整。因此，所有的多闻也不完整。什么是信心不完整？没有理解一法即是一切法，这样的信心怎能圆满呢？什么是禁戒不完整？没有认识到禁戒的本性如同虚空，这样的禁戒怎能完整呢？什么是多闻不完整？没有听到如来常说的法，这才是真正具备了多闻。

听闻是否全面呢？如果深入宗镜，难道仅仅是戒善吗？甚至包括所有佛陀的果德、菩萨的万行，没有一法不是所覆盖的。那么，每一刻都清楚地认识到，每一法都是圆满的。比如五戒，戒律从心而生，心因戒律而建立。如果心念不起，就成为四德万行的基础；如果心念妄动，就成为六趣三恶道的根本。那么，没有善行不被包含，没有恶行不被收纳。因此，天台教说，这五戒也是大乘的法门。将这五戒归纳为三乘，即对应三无失、三不护、三轮不思议化、三密、三轨、三身、三佛性、三般若、三涅槃、三智、三德等，无量的三法门，纵横无边无际，与虚空法界相等，也是无尽藏的法门，也是无量义的三昧。简而言之，就是一切佛法。天台的《金光明经疏》说，五戒是天地的大忌，上对应五星，下配合五岳。

达到五藏的境界。违反这一境界的人，会触犯天地，自我伤害。第一是不杀生，伤害生命称为事杀，不伤害生命称为事不杀。法门的解释者，分析法理称为理杀，体验法理称为理不杀。如果有意防护，就像马被勒住，像牧牛人持杖，这样的人道报应是一百二十年，只能得到肉眼。如果顺其自然，像河流汇入大海，这样的六天报应是极长，九百二十六亿七千万岁，只能得到天眼。如果加上修习禅定和戒律，理解无常、苦、空、无我等智慧，这样的变易报应是七百阿僧祇，只能得到慧眼。如果加上修习常无常等智慧，这样的报应是在莲花藏海，接受法性身，部分得到五眼，部分得到常寿。与佛相比，这些根基还不完备，寿命有所减少。如果是圆满教法的修行者，持守不杀生的戒律，又持守法理不杀的戒律，不破坏身体的原因，始终遵循唯一真实的相貌，不断痴爱，从而引发明智的解脱。

体验五阴十八界而不被伤害。无论是因还是果，都不生不灭，成就智慧，居住在寂光土中，寿命永恒，五眼齐全，获得根的自在，获得命的自在，长短自如。这就是所说的究竟持戒。诸根完备，生命不减少。圆满之人何止持这样的戒，只杀只慈。也从事杀戮，也从事理论杀戮。如仙人预大王，杀五百婆罗门，给予他们见佛之眼，给予他们十劫的寿命。还有法门杀戮，清除烦恼，净化所有烦恼。如树神折枝，不受怨恨之鸟。如劫火焚烧，木炭皆无。因此，《楞伽经》说：杀无明之父，害贪爱之母，断随眠之怨，破坏五阴和合，断七识身。如果有作者，现证法身，这逆即是顺。鴦崛说：我发誓断五阴十八界，不能持不杀戒。所有烦恼，是如来的种子。断这些种子，才称为佛。

达到金刚般坚固而微妙的法身境界。湛然能够适应一切，化身于九道之中，根据众生的根性和适宜，展示不同寿命的长短。根据他们所见，利用他们所具备的根器，来教化和度化他们。第二，不偷盗，不与取是名为偷盗，与取是不名为偷盗。法門，正如佛陀所说，不要取他人之物，这就是不偷盗的法門。菩提是无法给予的，如果取了菩提，这就是偷盗的法門。如果持戒并造作善业，追求可意的果报，那么无常和迅速的衰败，都是他人之物，就像臭气熏天的糞果，像有毒的食物一样有害。有智慧的人不应该追求这些。为什么要如此勤奋地饮用苦水，吃有毒的食物，从而伤害自己呢？在生死的苦海中挣扎，难道还有比这更苦的吗？三障阻碍了成佛之路，这是第一义天所要舍弃的。这就是偷盗，不是不偷盗。另外，二乘人通过四諦的智慧，观察身体的感受和心法，厌恶生死，渴望涅槃。一旦心中生起涅槃的念头，就是取了他人之物，就是不合时宜地取证，就是不等待所说的因缘。就像焦枯的种子无法生长一样，认识到苦，断除集，修行道路，直至业障消尽。

这并非是追求佛法。认为存在涅槃，形成了对涅槃的见解。如果执着于空，那么所有的佛陀都不会去度化这样的人。身体虽长达三百由旬，却没有翅膀，掉入了三无为的深渊。饥饿消瘦，身体长满了瘡癬，这难道不是极度的贫穷和困苦吗？又没有见到佛，没有听到法，没有进入众生的行列，这难道不是远离了第一义天吗？这就像是偷盗，而不是不偷盗。如果有人从浅显到深奥，放弃一个又选择另一个，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这都是对来去的侮辱，也是未经允许而取走。取了之后又放弃，这也是贫穷。放弃了又再次取得，反复地去取，这就是困苦。不与第一义天相符合，就是远离。这就像是偷盗，而不是不偷盗。圆满的人观察法的实相，接受也不是接受，不接受也不是接受，既接受又不接受也不是接受，既不是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接受。不取就是菩提，因为障碍了所有的取得。这个法是平等的，没有高低之分。因为不高傲，所以不取。

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放弃。这样的观察者，观察如来藏，它完整无缺，就像如意珠一样，能够随意产生宝物。就像修罗琴，可以随意发出声音。这就是大富，因为大富所以没有执着，这就是第一义天。因此不会远离，这就是究竟。持不偷盗戒，即使是圆满的人也可能有偷盗。法门，菩提是无法给予的，但人们却追求菩提。就像大海能吞纳所有的河流，不分彼此。就像大地承载着四重檐，所有的众生都被度化，所有的烦恼都被断除，所有的法门都被了解，佛道都被成就。三不淫，男女身体的结合称为事淫。法门的解释者，如果心被染污的法则是淫。如果禁止七支，就像猿猴被锁住。拿着一个油钵穿过众多的大众。放弃因身体接触而产生的快乐，追求未来的快乐。净化五欲，就像市场交易的法则。就像用铜钱换取金钱。这是增长欲望的行为，不是没有欲望。如果断除欲界的粗俗欲望，执着于色界和无色界的禅定之乐，就像冬眠的鱼和昆虫，就会堕入长寿天。

这是一大难题。沉迷于禅定的愉悦，被称为严重的束缚，这是一种对欲望的执着，并非无欲。如果厌恶生死，却贪恋涅槃，直接放弃，毫不犹豫地前行，任何有形的声音都不能使其动摇，就像八风无法撼动须弥山。但如果听到菩萨的美妙功德，甄迦羅的琴声，迦葉的舞蹈，便无法自制，就像猛烈的毘嵐风摧毁腐草一样。这是对欲望的执着，并非无欲。如果菩萨视生死如污秽，视涅槃如仇敌，放弃两边，志在中道，产生对法的热爱，这被称为顶堕。这是菩萨中的旃陀羅，没有方便法门，智慧被束缚，不能战胜敌人，自己修行的成果，没有智慧的利益，这是对欲望的执着，并非无欲。圆满的人观察一心三諦，即空无所染，即假无所净，即中无边界。即空即假，无中道可寻。因为即空，所以无我人，无十六知见，依正等爱。因为即假，所以无空无相无愿等爱。

即中道之故，没有佛、菩提、转法轮、度众生等爱。三谛清净，称为究竟清净。只有佛一人具备清净戒，其他人都被称为持污戒者。圆教之人还有染爱法门，如和须蜜多女，人见人女，天见天女，见者即刻得到见佛三昧。执手者得到佛三昧，呜者得到极爱三昧，抱者得到冥如三昧。也如魔界行不污菩萨，变化为无量身，与无量天女共事，都使他们发起菩提心。又先以欲牵引，后令入佛智。这是非欲之欲，以欲止欲，如以楔出楔，以声止声。四不妄语者，法门者，未得谓得，凡夫痴人，在下苦中，横生乐想，竖我慢幢，打自大鼓，执有与无诤，执无与有诤，起六十二见，破慧眼，不见真实，备口四过，三十三天。

将黄叶比作生死，认为这是真金，这是错误的。非想非非想天的境界，错误地认为是涅槃，这不是妄语，那么什么才是妄语呢？二乘之人执着于瓦砾，却自以为得到了欢喜，他们认为生灭度的想法，实际上生死并未完全结束，怎能达到涅槃？他们认为生安乐的想法，实际上所作未完成，怎能得到真正的安稳？他们实际上并未得到一切解脱，却自认为已经得到，这难道不是妄语吗？佛陀为了教化不同的人，通过四门来讲述实相，如果执着于其中一门，就会阻碍对其他三门的理解。甚至执着于非有非无，不能融合有无，那么实相是什么呢？实相是超越言语和思维的，如何能用文字来表达？文字本身也是无字的，如何能用数字来表达？数字本身也是无数的，这难道不是妄语吗？圆满的人按照事物的本来面貌来观察和讲述，观察时不局限于内观，也不离开内外观，也不依赖于无观，这样就能获得智慧。讲述时，一切都是真实的，甚至超越了真实与非真实的对立，这样才符合所有法的实相。经文说，所有佛陀都是说真实语的，这就是以佛道的声音来教化众生。

让所有人听到。圆满之人也有妄语法门。没有车却说有车，以此诱导和戏弄童子。没有快乐却说有快乐，以此来安抚哭泣的小孩。如果有众生因为虚假的话而获得利益，佛也会说虚假的话。又说，我是贪欲尸利等，我是天人，实际上并非天人。用虚假来引出虚假，使他们得到真实。五不饮酒，法门的解释者。迷惑和倒见被称为酒。酒是不善的，是所有恶行的根本。饮酒会导致疯狂，外道等人就是这样。这就是世间的醉态。大经说，从过去到现在，常被声色所醉，流转于生死之间。三界的人天都有这种醉态。二乘之人的无明酒还未吐出，就像半疟疾的人。大经将这种醉态归结于无明。世间无常的快乐，却说自己是清净的。如来是真实的清净，却说无常是快乐。就像那个醉汉，看到日月旋转。这是二乘之人的醉态。菩萨的无明还未完全消除，没有清晰的洞察力。夜晚看到画像，就像醉汉模糊地看到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