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鏡錄

所谓心法唯一，为何在教义中广泛设立各种名称。

回答是：佛陀的名号在十方世界各不相同，般若这一法也有多种不同的称呼。解脱也是如此，拥有众多的名称。因此，《大般若经》中说，所有法的名称，都是由外在因素所决定的，在十方三世中，它们没有来源，没有去处，也没有停留之地。在一切法中没有固定的名称，名称中也没有一切法。它们既不是结合也不是分散，只是暂时的假设。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一切法和名称，本质上都是空无自性的。《大方等大集经》中提到，佛陀告诉陀罗尼自在王菩萨，善男子，第一义指的是没有一切法。如果没有一切法，又如何谈论空无呢？没有名字的法，被称为名字。这样的名称也没有固定的所在，名称之下的法也是如此。因此，法从心而生，名称因法而立。所生的心没有固定的地方，能生的法也是如此。那么，心境都是空的，都没有固定的所在。论中说，心能够为一切法命名。如果没有心，那么就不会有一切的名称。

应当明白，无论是世俗还是出世的名字，都是从心所生。因为心随着各种因缘条件而自然行事，应对事物而建立名号。大致有五种意义，从而设立假名。一是从义，二是随缘，三是依俗，四是因时，五是约用。什么是从义呢？《无量义经》说，无量义是从单一的法中生出的，因此知道是根据义理来建立名字，通过名字来显现义理。什么是随缘呢？《涅槃经》说，其味道真正，停留在雪山上，随着其流动的地方，得到各种名字。所谓随着流动的地方，就是随着染净的因缘，得到凡夫和圣者的称号。什么是依俗呢？经文说，一个法有多个名字，在实际的法中是没有的，但不失去法性，因此流传于世间。什么是因时呢？《涅槃经》说，佛性随着时节的不同而有差异，说净与不净。比如，在被烦恼污染的时候称为众生，在处于清净的时候称为佛陀。什么是约用呢？比如根据心来立法，随着法得到名字，处于圣者的位置称为真，居住在凡夫的位置称为俗，就像金子做成器具，随着器具得到名字。

就像用指环装饰手臂称为镯子，一心不动，执着于不同的名号而使万法产生差异。真金不会改变，因为认同不同的名称而使千种器具显得不平等。如果明白每个法都是由心所造，每个器具都是金子制成，那么名相就不能干扰，是非怎能迷惑。又如圆形的器皿和方形的器皿，名字不同；生金和熟金，说法有异。追溯到根本，万法皆空，只有心中的意念，名义上的差异。一旦行动就涉及八识，凝聚为一心。领悟了宗旨就忘记了外在的因缘，接触的路途无所依托。正如《大涅槃经》中所说，佛陀说，善男子，如来所有的善行都是为了调伏众生，就像医王所有的医方都是为了治疗一切病苦。善男子，如来世尊为了国土、时节、他人的话语、人们、各种根基，在一种法中，说出两种说法。在一种名法中，说出无量的名称。在一种意义中，说出无量的名称。在无量的意义中。

讨论了无量的名称。如何用一个名称来表达无量的名称呢？就像涅槃，它也被称为涅槃，也被称为无生，也被称为无出，也被称为无作，也被称为无为，也被称为归依，也被称为窟宅，也被称为解脱，也被称为光明，也被称为灯明，也被称为彼岸，也被称为无畏，也被称为无退，也被称为安处，也被称为寂静，也被称为无相，也被称为无二，也被称为一行，也被称为清凉，也被称为无暗，也被称为无碍，也被称为无诤，也被称为无浊，也被称为广大，也被称为甘露，也被称为吉祥。这就是用一个名称来表达无量的名称。如何用一个意义来表达无量的名称呢？就像帝释，它也被称为帝释，也被称为憍尸迦，也被称为婆蹉婆，也被称为富兰陀，也被称为摩佉婆，也被称为因陀罗，也被称为千眼，也被称为舍脂夫，也被称为金刚，也被称为宝顶，也被称为宝幢。这就是用一个意义来表达无量的名称。

如何在无量义中说出无量的名称。比如佛被称为如来，意义不同，名称也不同。也被称为阿罗汉，意义不同，名称也不同。也被称为三藐三佛陀，意义不同，名称也不同。也被称为船师，也被称为导师，也被称为正觉，也被称为明行足，也被称为大师子王，也被称为沙门，也被称为婆罗门，也被称为寂静，也被称为施主，也被称为到彼岸，也被称为大医王，也被称为大象，也被称为大龙王，也被称为施眼，也被称为大力士，也被称为大无畏，也被称为宝聚，也被称为商主，也被称为得脱，也被称为大丈夫，也被称为天人师，也被称为大分陀利，也被称为独无等侣，也被称为大福田，也被称为大智慧海，也被称为无相，也被称为具足八智。像这样，所有的意义不同，名称也不同。善男子，这就是无量义中所说的无量名称。还有一义，说出无量的名称，比如五阴，也被称为五阴，也被称为颠倒。

这也被称为真理。也称为四念处。也称为四食。也称为四识住。也称为存在。也称为道路。也称为众生。也称为世界。也称为至高无上的真理。也称为三修。指的是身体、戒律和心灵。也称为因果。也称为烦恼。也称为解脱。也称为十二因缘。也称为声闻和辟支佛。也称为地狱、饿鬼、畜生、人和天。也称为过去、现在和未来。这被称为一个意义上的无数名称。善男子，如来世尊为了众生，广泛地讲述简略的，简略地讲述广泛的。至高无上的真理，被说成是世俗的真理。讲述世俗的真理，是为了至高无上的真理。如何被称为在广泛中讲述简略的？比如告诉比丘，我现在宣布十二因缘。如何被称为十二因缘？就是所谓的因果。如何被称为在简略中讲述广泛的？比如告诉比丘，我现在宣布苦集灭道。苦，就是无数的苦难。集，就是无数的烦恼。

所谓的无量解脱，修行者啊，指的是无量的方便法门。如何称之为第一义谛，而说它是世俗谛。比如告诉比丘，我现在的身体会经历衰老、疾病和死亡。如何称之为说世俗谛，为第一义谛。比如告诉憍陳如，你因为得到法，所以被称为阿若憍陳如。因此，根据人、根据意愿、根据时机，所以称为如来知晓众生的根基和力量。善男子，如果我对这些义理作出固定的说法，就不能称我为如来，拥有知晓根基和力量的能力。善男子，有智慧的人应当知道，香象所背负的，不是驴所能承受的。所有众生的行为无量无边，因此如来以种种方式讲述无量的法门。为什么呢？因为众生有许多烦恼。如果如来只讲述一种法门，就不能称为如来完全成就，知晓众生的根基和力量。因此要知道，法本质上没有固定的名称，是因为心的建立才有了名称。所以伟大的圣人顺应世俗谛，根据众生的根基和时机，广泛或简略地讲述，数量不定。

将有说摄归无说。用有名引入无名。究竟都使他们达到本心寂灭的境界。因此经文说。佛告诉舍利弗。你要小心，不要对利根的人，广泛说法语。对钝根的人，简要说法。又如因体立，体随名生。体空而名无所施。名虚而体无所起。名体互寂。万法无生。唯有真心。更无所有。永嘉集说。因此体非名而不辩。名非体而不施。言体必假其名。语名必借其体。现在体外施名的，这只是名，它没有体。哪有体对应其名呢。比如兔子没有角却施以名，这只是名其无角。哪有角对应其名呢。没有体而施名，那么名就没有实体的名字。名没有实体的名字，那么被命名的就没有了。既然被命名的没有了，那么能命名的也就没有了。为什么。假设名本是用来命名其体的，没有体怎么对应其名。

说体本身应当符合其名。没有名字又如何符合其体。当没有符合时，它就不是体，名字没有名字也就不是名字。这样，体本身不就是虚无的吗？名字本身不就是寂静的吗？然而，没有体却有名字，这种情况向来如此。名字如果有符合，那又意味着什么？体本身不自命名，借助他物的名字来命名我的体。名字本身不是自己设立的，借助他物的体来赋予我名字。如果体尚未形成，那么名字又如何命名？如果名字尚未设立，那么体又如何被阐明？然而，要阐明体，虽然借助了名字，并不是说没有名字就没有体。设立名字需要依据体，没有体，名字本身就不存在。这样看来，体不是由名字产生的，而是名字产生于体。现在的体在名字之前，名字在体之后。辩论者，这就是通过设立名字来命名其体，因此知道体，是名字的根源。那么，名字的产生是由体引起的，体的原始线索，又依赖于什么呢？体本身不形成，是依靠条件的集合而形成体。条件本身不是我的集合，是因为集合体而成为条件。

如果实体尚未形成，那么它与什么因缘相会？如果因缘尚未相会，那么实体又如何形成？实体形成是因为因缘相会，因缘相会是因为实体形成。实体形成而因缘相会，就表明形态没有独立于因缘之外的存在。形态没有独立于因缘之外的存在，那么因缘本质上是空无的。因缘相会而实体形成，就表明因缘没有独立于形态之外的存在。因缘没有独立于形态之外的存在，那么形态本质上是空无的。因此，一切法都是因缘所生，没有自己的实体。实体没有自己的实体，因此称之为性空。既然性是空的，即使因缘相会也不是真实存在。因缘既然相会，即使性空也不是绝对的无。因此，因缘相会的存在，是一种非真实的存在。性空的无，是一种非绝对的无。为什么这样说呢？因缘相会就是性空，所以说它不是真实存在。性空就是因缘相会，所以说它不是绝对的无。现在说它既非有也非无，并不是说在有之外另有一个无，在无之外另有一个有。也不是说在非有之外另有一个非无，在非无之外另有一个非有。这样，我们就可以明白法既非有也非无，因此称之为非有非无。说它既非有也非无，并不是说它既非有也非非有，既非无也非非无。这样，我们就可以明白，真理超越了言语的表达，也超越了思维的范畴。这样，名字和实体既然都是空的，言语和思考自然就会停止。这可以称为消除了一切机缘的痕迹，独自显现出纯净的心灵。

问：关于唯心的深奥宗旨，所有无名的存在，如果众生的称谓是虚假的施设，那么诸佛的名号，难道就是凭空建立的吗？

答：因为凡夫立下圣贤的标准，而圣贤本身是无名的。从世俗中显现真实，而真实原本就不存在立名。都是依据世俗的文字，相对而生。文字本身也是空的，空也无所依托。如果是上等根器的大士，何必借助名相来发扬？面对境界时，每一刻都明白宗旨；遇到机缘时，心心相印于道。如《大智度论》所说，如经中提到，师子雷音佛国，宝树庄严，那些树常发出无量的法音，即一切法终究是空，无生无灭等。那个国土的人民，一出生就能听到这些法音，因此不会生起恶心，获得无生法忍。在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三宝的名字？只要理解无生的要旨，自然就是一体。三宝，常在世间显现。如果执着于差别的名相，就会失去真常之理。只要理解一切法无自性，那么在任何地方佛都会出现，没有任何法不是宗旨。如先贤所说，佛出现于世，就像如来现在出现，完全是由于尘无自性，法界缘起，菩提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