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鏡錄
宋 延壽集100卷CBETA T2016大于一万字 157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宗鏡錄卷第四十六
慧日永明寺主智覺禪師延壽集
夫欲顯正宗。先除邪執者。約外道小乘諸古師等。謬解唯識正理。凡有幾種。
想要展示正统的教义,首先需要消除错误的执着。针对外道、小乘以及古代的各位大师们,他们对唯识正理的误解,通常有几种情况。
答。不達唯識真性。邪執蓋多。宗鏡所明。正為於此。如唯識論云。復有迷謬唯識理者。或執外境如識非無。或執內識如境非有。或執諸識用別體同。或執離心無別心所。古德云。或執外境如識非無者。此即有宗。依十二處教。執心境俱有。是第一義。論云。或執內識如境非有者。釋曰。此破清辯依密意空教。撥識亦無。論云。或執識用別體同者。釋曰。即大乘一類菩薩。言八識體唯是一也。如一水鏡。多波像生。論云。或執離心無別心所者。釋曰。此即經部覺天所計。以經言士夫六界。染淨由心。無心所故。雖於蘊中亦有心所。但於識上分位假立。無別實有。
回答是,由于未能理解唯识的真正本质,错误的执着有很多。《宗镜录》所阐明的,正是为了纠正这些错误。正如《唯识论》所说,有些人对唯识理论的理解存在迷惑和错误,他们或者认为外境就像心识一样并非不存在,或者认为内在的心识就像外境一样并非实际存在,或者认为各种心识的作用虽然不同但它们的实体是相同的,或者认为除了心识之外没有其他独立存在的心理现象。古代的高僧说,那些认为外境就像心识一样并非不存在的人,这是有宗的观点,他们依据十二处的教义,坚持心境都是实际存在的,这是他们认为的至高无上的真理。论中说,那些认为内在的心识就像外境一样并非实际存在的人,这是在反驳清辩依据密意空教的观点,认为连心识也是不存在的。论中说,那些认为各种心识的作用虽然不同但它们的实体是相同的人,这是大乘佛教中某些菩萨的观点,他们认为八种心识的实体本质上是一致的,就像一面镜子和它所映照出的多个影像一样。论中说,那些认为除了心识之外没有其他独立存在的心理现象的人,这是经部覺天的观点,他们根据经文说众生的六界,染污和清净都源于心,没有独立的心理现象。虽然在五蕴中也提到了心理现象,但那只是在心识上的一种假设性的划分,并没有实际独立的存在。
慈恩大師釋護法菩薩唯識論中。略有四種。一清辯順世。有境無心。二中道大乘。有心無境。三小乘多部。有境有心。四邪見一說。都無心境。又四句分別。一有見無相。謂正量師。不作相分而緣境也。二有相無見。謂清辯師。三相見俱有。餘部及大乘等。四相見俱無。即安慧等。大乘起信論云。對治邪執者。一切邪執。皆依我見。若離於我。則無邪執。是我見有二種。云何為二。一者人我見。二者法我見。人我見者。依諸凡夫說有五種。云何為五。一者聞脩多羅說如來法身。畢竟寂寞。猶如虛空。以不知為破著故。即謂虛空是如來性。云何對治。
慈恩大师在解释護法菩萨的唯识论时,简要地提到了四种观点。第一种是清辩和顺世,他们认为存在境界但没有心识。第二种是中道大乘,他们认为存在心识但没有境界。第三种是小乘的多个部派,他们认为既有境界也有心识。第四种是持有邪见的人,他们认为既没有境界也没有心识。还有四种不同的判断方式:第一种是有见解但没有形象,指的是正量师,他们不通过形象来认识境界。第二种是有形象但没有见解,指的是清辩师。第三种是形象和见解都存在,这包括其他部派和大乘。第四种是形象和见解都不存在,即安慧等人的观点。《大乘起信论》中提到,要对治邪执,所有的邪执都是基于我见。如果离开了我见,那么就不会有邪执。我见有两种,哪两种呢?一种是人我见,另一种是法我见。人我见依赖于凡夫,有五种情况。哪五种呢?第一种是听到《多罗经》中说如来的法身是彻底的寂静,就像虚空一样。由于不了解这是为了破除执着,就错误地认为虚空是如来的本性。如何对治这种错误呢?
明虛空相是其妄法。體無不實。以對色故。有是可見相。令心生滅。以一切色法本來是心實無外色。若無色者。則無虛空之相。所謂一切境界。唯心妄起故有。若心離於妄動。則一切境界滅。唯一真心。無所不遍。此謂如來廣大性智究竟之義。非如虛空相故。二者聞脩多羅說世間諸法。畢竟體空。乃至涅槃真如之法。亦畢竟空。從本已來自空。離一切相。以不知為破著故。即謂真如涅槃之性。唯是其空。云何對治。明真如法身自體不空。具足無量性功德故。三者聞脩多羅之藏無有增減。體備一切功德之法。以不解故。即謂如來之藏。有色心法自相差別。云何對治。
明虛空相是其妄法。體無不實。以對色故。有是可見相。令心生滅。以一切色法本來是心實無外色。若無色者。則無虛空之相。所謂一切境界。唯心妄起故有。若心離於妄動。則一切境界滅。唯一真心。無所不遍。此謂如來廣大性智究竟之義。非如虛空相故。二者聞脩多羅說世間諸法。畢竟體空。乃至涅槃真如之法。亦畢竟空。從本已來自空。離一切相。以不知為破著故。即謂真如涅槃之性。唯是其空。云何對治。明真如法身自體不空。具足無量性功德故。三者聞脩多羅之藏無有增減。體備一切功德之法。以不解故。即謂如來之藏。有色心法自相差別。云何對治。
明晰虚空的表象是虚妄的法则,其实质并非真实存在。因为与色相对立,所以呈现出可见的相,使得心念生起和消逝。由于所有色法本质上是心的体现,实际上没有外在的色相。如果没有色相,那么虚空的表象也就不存在了。所谓的一切境界,都是心的妄念所引起的,如果心能摆脱妄念的波动,那么一切境界就会消失,只剩下唯一的真心,无所不在。这就是如来广大智慧的终极意义,不同于虚空的表象。第二,听闻多罗经说世间所有法,终究是空的,甚至涅槃和真如的法则,也是终究空无的。从本质上讲,它们自始至终都是空的,超越了一切相。因为不了解这一点而破除执着,就认为真如涅槃的本性仅仅是空。如何对治呢?要明确真如法身本身不是空的,它具备无量的本性功德。第三,听闻多罗经的教义没有增减,它本身就具备了一切功德的法则。由于不理解,就认为如来的教义中,色法和心法有自相的差异。如何对治呢?
以唯依真如義說故。因生滅故。染義。示現說差別故。四者聞脩多羅說一切世間生死染法。皆依如來藏而有。一切諸法。不離真如。以不解故。謂如來藏自體具有一切世間生死等法。云何對治。以如來藏從本已來。唯有過恒沙等諸淨功德。不離不斷。不異真如義故。以過恒沙等煩惱染法唯是妄有。性自本無。從無始世來。未曾與如來藏相應故。若如來藏體有妄法。而使證會永息妄者。則無是處故。五者聞脩多羅說。依如來藏。故有生死。依如來藏。故得涅槃。以不解故。謂眾生有始。以見始故。復為如來所得涅槃。有其終盡。還作眾生。云何對治。以如來藏。
因为只依据真如的意义来说。由于生灭的缘故,染污的意义得以显现。通过示现来说明差别。四者听闻修多罗经说,所有世间的生死染污之法,都是依赖如来藏而存在。所有法都不离开真如。因为不理解,所以认为如来藏自身就具有所有世间的生死等法。如何对治呢?因为如来藏从本质上来说,只有无数的清净功德,不离开、不中断、不异于真如的意义。而无数的烦恼染污之法只是虚妄的存在,其性质本质上是不存在的。从无始以来,从未与如来藏相应过。如果如来藏的本体含有虚妄的法,而使证悟永远停止虚妄,那是不可能的。五者听闻修多罗经说,依赖如来藏,所以有生死。依赖如来藏,所以能获得涅槃。因为不理解,所以认为众生有开始。因为看到开始,又认为如来所得的涅槃有终结,还会再次成为众生。如何对治呢?因为如来藏。
無前後際故。無明之相。亦無有始。若說三界外。更有眾生始起者。即是外道經說。又如來藏無有後際。諸佛所得涅槃。與之相應。則無後際故。法我見者。依二乘鈍根故。如來但為說人無我。以說不究竟。見有五陰生滅之法。怖畏生死。妄取涅槃。云何對治。以五陰法自性不生。則無有滅。本來涅槃故。復次究竟離妄執者。當知染法淨法。皆悉相待。無有自相可說。是故一切法從本已來。非色非心。非智非識。非有非無。畢竟不可說相。而有言說者。當知如來善巧方便。假以言說。引導眾生。得其旨趣者。皆為離念歸於真如。以念一切法。令心生滅。
因为不存在前后的界限,所以无明的状态也没有起点。如果说在三界之外,还有众生的起始,那就是外道的说法。同时,如来藏没有终点,诸佛所证得的涅槃与之相应,因此也没有终点。那些持有法我见的人,是因为二乘中根器较钝的人,如来只为他们讲述人无我,因为这样的见解并不彻底。他们看到五阴的生灭现象,害怕生死,错误地追求涅槃。如何对治这种状况呢?要知道五阴法的自性本不生,也就不会有灭,它们本来就是涅槃的状态。进一步来说,那些彻底脱离妄执的人,应当明白染污的法和清净的法都是相对存在的,它们没有固有的自性。因此,从本质上讲,一切法从一开始就既不是色也不是心,既不是智慧也不是意识,既不是存在也不是不存在,它们最终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尽管如此,如果有人用言语来表达,应当知道这是如来运用善巧方便,借助言语来引导众生,使他们理解真正的旨趣,从而离开妄念,回归到真如的境界。因为当人们思考一切法时,会导致心的生灭变化。
不入實智故。但是不了正因緣。皆成外道。所執。有四。一不知有情業緣。執之為道。或執自然。二不知共業所感空劫。執為渾沌之氣。三不知空後成劫。執為清濁兩分。四不知上界有情下生。執為天地變化。故知見網難出。邪解易生。如止觀細推。觀諸見境者。非一曰諸。邪解稱見。又解知是見義。推理不當。而偏見分明。作決定解。名之為見。夫聽學人。誦得名相。齊文作解。心眼不開。全無理觀。據文者生。無證者死。夫習禪人。唯尚理觀。觸處心融。闇於名相。一句不識。誦文者守株。情通者妙悟。兩家互闕。論評皆失。大約邪見有三。一佛法外外道者。
由于未能领悟真正的智慧,他们无法理解正确的因缘关系,最终沦为外道。他们所坚持的错误观点有四种:一是不了解有情众生的业力因缘,错误地将其视为道;或是错误地认为一切自然发生。二是不了解共同业力所感应的空劫,错误地将其视为混沌之气。三是不了解空劫之后成劫的过程,错误地认为这是清浊两分。四是不了解上界有情众生降生到下界,错误地将其视为天地的变化。因此,要摆脱错误的知见网络是困难的,而错误的解释却容易产生。正如在止观的细致推敲中,观察各种错误的见解,并不是单一的,错误的解释被称为见解。错误的理解被认为是见解的意义,推理不当,却偏执地坚持己见,做出决定性的解释,这就被称为见解。对于学习佛法的人来说,他们背诵名相,按照文字进行解释,心眼未开,完全没有对道理的洞察。依赖文字的人会陷入困境,而真正理解的人则能获得解脱。修行禅宗的人,只重视对道理的洞察,心与万物相融,对名相却一无所知。背诵文字的人固守成见,而真正理解的人则能妙悟。这两种方法各有不足,评价时都有所失误。总的来说,错误的见解有三种,其中一种是佛法之外的外道。
本原有三。一迦毘羅外道。此翻黃頭。計因中有果。二漚樓僧佉。此翻休睺。計因中無果。三勒沙婆。此翻苦行。計因中亦有果亦無果。又入大乘論。迦羅所說。有計一過。作者與作一。相與相者一。分與有分一。如是等名為計一。優樓佉計異。迦羅鳩馱計一異。若提子計非一非異。一切外道。及摩迦羅等計異。皆不離此四。從三四外道。派出枝流。至佛出時。有六大師。所謂富蘭那。迦葉姓也。計不生不滅。末伽梨拘賒梨子。計眾生苦樂。無有因緣。自然而爾。刪闍夜毘羅胝子。計眾生時熟得道。八萬劫苦盡自解脫。如縷丸。線盡自止。阿耆多翅舍欽婆羅。
根本的外道有三种。第一种是迦毘羅外道,意译为黄头,主张因中有果。第二种是漚樓僧佉,意译为休睺,主张因中无果。第三种是勒沙婆,意译为苦行,主张因中既有果也无果。另外,《入大乘論》中提到迦羅的说法,有计一的过失,认为作者与作品是一体,相与相者是一体,分与有分是一体,等等,这些被称为计一。優樓佉主张异,迦羅鳩馱主张一异。若提子主张非一非异。所有外道,以及摩迦羅等主张异,都不脱离这四种观点。从这三种外道衍生出许多分支流派。到了佛陀出世时,有六大外道大师,分别是富蘭那,迦葉姓,主张不生不灭;末伽梨拘賒梨子,主张众生的苦乐没有因缘,是自然如此;刪闍夜毘羅胝子,主张众生在适当的时机得道,经过八万劫的苦难自然解脱,就像线尽的缕丸自然停止;阿耆多翅舍欽婆羅。
欽婆羅。麁衣也。計罪報之苦。以投巖拔髮代之。迦羅鳩馱迦旃延。計亦有亦無。尼犍陀若提子。計業所作。定不可改。二附佛法外道者。起自犢子方廣。自以聰明讀佛經書。而生一見。附佛法起。故得此名。犢子讀舍利弗毘曇。自制別義。言我在四句外。第五不可說藏中。云何四句。外道計。色即是我。離色有我。色中有我。我中有色。四陰亦如是。合二十身見。大論云。破二十身見。成須陀洹。即此義也。今犢子計我。異於六師。復非佛法。論諸皆推不受。便是附佛法邪人法也。或云。三世及無為法。為四句也。又方廣道人。自以聰明讀佛十喻。自作義云。
欽婆羅是一种粗糙的衣物。有人以承受罪报的痛苦,如投崖或拔发来代替。迦羅鳩馱迦旃延认为罪报是既有也无。尼犍陀若提子则认为业力所造的行为,一旦定下就无法改变。那些依附于佛法的外道,起源于犢子方廣,他们自认为聪明,阅读佛经后产生了一种见解,依附于佛法而产生,因此得此名。犢子阅读舍利弗毘曇,自行创立了一套理论,声称我在四句之外,处于第五个不可言说的藏中。什么是四句呢?外道认为:色即是我,色之外有我,色中有我,我中有色。四陰也是如此。这样加起来共有二十种身见。大論中说,破除这二十种身见,就能成为須陀洹,正是此意。现在犢子的我见,既不同于六師,也不符合佛法,各种论点都推脱不接受,这就是依附佛法的邪人法。也有人说,三世及无为法,是第四句。另外,方廣道人自认为聪明,阅读佛经中的十喻,自行创立了一套理论说。
不生不滅。如幻如化。空幻為宗。龍樹斥云。非佛法理。方廣所作。亦是邪人法也。三學佛法成外道。執佛教門而生煩惱。不得入理。大論云。若不得般若方便。入阿毘曇。即墮有中。入空。即墮無中。入毘勒。墮亦有亦無中。中論云。執非有非無。名愚癡論。倒執正法。還成邪人法也。若學摩訶衍四門。既失般若意。為邪見火所燒。四成邪人法。乃至若於觀支。忽解。無明轉。即變為明。明具一切法。或謂無明不可得。變為明。明何可得。此不可得。亦具一切法。或謂法性之明。亦可得亦不可得。非可得非不可得。一門即三門。三門即一門。此解明利。
不生不灭,如同幻象和变化。以空幻为主旨。龙树批评说,这不是佛法的真理。广泛的行为,也是邪人所为。三学佛法,却成为外道。执着于佛教的教义而产生烦恼,不能领悟真理。大论中说,如果不理解般若和方便,进入阿毗昙,就会陷入有的极端;进入空,就会陷入无的极端;进入毗勒,就会陷入亦有亦无的极端。中论说,执着于非有非无,是愚痴的论调。颠倒执着正法,反而成为邪人之法。如果学习大乘的四门,就会失去般若的意义,被邪见之火所烧。四门成为邪人之法。甚至如果在观支上,忽然理解,无明转变,就变为明。明包含一切法。有人说无明不可得,变为明,明又怎能得到。这不可得,也包含一切法。有人说法性的明,既可得也不可得,非可得非不可得。一门即三门,三门即一门。这种理解是明智而锐利的。
所破無不壞。所存無不立。無能踰勝。亦復自謂是無生忍。如此解者。是圓教四門見發也。又大乘四門皆成見者。實語是虛妄。生語見故。涅槃是生死。起貪著故。多服甘露。傷命早夭。失方便門。墮於邪執。故稱內邪見也。又此土振旦。亦有其義。周弘正釋三玄云。易判八卦陰陽吉凶。此約有明玄。老子虛融。此約無明玄。莊子自然。約有無明玄。自外枝派。祖原出此。今且約此以明得失。如莊子云。貴賤苦樂。是非得失。皆其自然。若言自然。是不破果。不辯先業。即是破因。禮制仁義。衛身安國。若不行用。滅族亡家。但現世立德。不招後世報。
所破无不壞。所存无不立。无能逾胜。亦复自谓是无生忍。如此解者。是圆教四门见发也。又大乘四门皆成见者。实语是虚妄。生语见故。涅槃是生死。起贪著故。多服甘露。伤命早夭。失方便门。堕于邪执。故称内邪见也。又此土振旦。亦有其义。周弘正释三玄云。易判八卦阴阳吉凶。此约有明玄。老子虚融。此约无明玄。庄子自然。约有无明玄。自外枝派。祖原出此。今且约此以明得失。如庄子云。贵贱苦乐。是非得失。皆其自然。若言自然。是不破果。不辩先业。即是破因。礼制仁义。卫身安国。若不行用。灭族亡家。但现世立德。不招后世报。
是為破果不破因。若言慶流後世。并前。則是亦有果亦無果也。約一計即有三行。一謂計有行善。二計有行惡。三計有行無記。如玄理分。應爾。富貴不可企求。貧賤不可怨避。生無足欣。死何勞畏。將此虛心。令居貴莫憍。處窮不悶。貪恚心息。安一懷抱。以自然訓物。作入理[口*(上/下)] 胤。此其德也。德有多種。若言常無欲觀其妙。無何等欲。忽玉璧。棄公相。洗耳還牛。
这是反驳果报而肯定因缘。如果说庆祝延续到后世,并且包括现在,那么就是既有果报也无果报。从一种观点来看,就有三种行为:一是认为有行善,二是认为有行恶,三是认为有行无记。按照玄理来分析,应该是这样。富贵不是可以追求的,贫穷不是可以抱怨的。活着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带着这种虚心,即使地位高贵也不要骄傲,即使贫穷也不要烦恼。贪婪和愤怒的心停止了,安心地抱着。用自然的道理来教导事物,进入理解道理的传承。这是它的德行。德行有很多种。如果说常常没有欲望,观察它的奥妙,没有什么欲望,忽视玉璧,放弃公相,洗耳恭听还牛。
自守高志。此乃棄欲界之欲。攀上勝出之妙。即以初禪等為妙。何以得知。莊子云。皇帝問道觀神氣。見身內眾物。以此為道。似如通明觀中。發得初禪之妙。若言諸苦所因。貪欲為本。若離貪欲。即得涅槃。此無三界之欲。此得滅止妙離之妙。又法名無染。若染於法。是染涅槃。無此染欲。得一道微妙。妙此諸欲。欲妙皆無。汝得何等。尚不識欲界欲。初禪妙。況後欲妙耶。若與權論。乃是逗機漸引。覆相論欲妙。不得彰言了義而說。但息誇企之欲。觀自然之妙。譣詖之行既除。仁讓之風斯在。此皆計有自然而行善也。又計自然。任運恣氣。亦不運御從善。
保持高尚的志向,这是放弃欲界的贪欲,追求更高层次的美妙。以初禅等为美妙。怎么知道呢?庄子说,皇帝问道观神气,看到身体内的众多事物,以此为道。这就像通明观中,得到了初禅的美妙。如果说众多苦难的根源是贪欲,如果离开贪欲,就能得到涅槃。这是没有三界的贪欲,这是得到了灭止的美妙,离开了的美妙。还有法名无染,如果被法染污,就是染污了涅槃。没有这种贪欲,得到了一条微妙的道路。美妙的贪欲,贪欲的美妙都没有。你得到了什么?还不认识欲界的贪欲,初禅的美妙,何况后面的贪欲美妙呢。如果用权宜之计来讨论,这是逐渐引导,覆盖相论贪欲的美妙,不能明确地说了义。只是平息了夸耀的欲望,观察自然的美妙。诡诈的行为已经消除,仁爱谦让的风气就存在了。这些都是认为有自然而行善。还有认为自然,任由运气,也不运用运气来行善。
亦不動役作惡。若傷神和。不會自然。雖無取捨。而是行無記。行業未盡。受報何疑。若計自然作惡者。謂萬物自然。恣意造惡。終歸自然。斯乃背無欲而恣欲。違於妙而就麁。如莊周斥仁義。雖防小盜。不意大盜。揭仁義。以謀其國。本以自然息欲。乃揭自然而為惡。此義可知也。已上外道及內道執見。有二。並決真偽者。一就所起法並決。二就所依法並決。一今通從外外道四句。乃至圓四門外道見。通韋陀。乃至圓門三念處。三解脫。名數是同。所起見罪。繫縛無異。譬如金鐵二鎖。又從外道四句。乃至圓門四見。名雖清美。所起煩惱。體是污穢。
譬如玉鼠二璞。又從外道四句。乃至圓門四見。雖同研鍊。有成不成。譬如牛驢二乳。又從外道四句。乃至圓門四見。有害不害。譬如迦羅鎮頭二果。所計神我。乃是縛法。非自在我。各執己是。餘為妄語。互相是非。何關如實。自謂真道。翻開有路。望得涅槃。方沈生死。自言諦當。終成邪僻。愛處生愛。瞋處生瞋。雖起慈悲。愛見悲耳。雖安塗割。乃生滅強忍。雖一切智。世情推度。雖得神通。根本變化。有漏變化。所讀韋陀。世智所說。非陀羅尼力。非法界流。雖斷鈍使。如屈步蟲。世醫所治。差已更發。八十八使集海浩然。三界生死苦輪無際。沈著有漏。
永無出期。皆是諸見幻偽。豈可為真實之道也。二約所依法異者。一切諸見。各依其法。三外外道是有漏人。發有漏法。以有漏心。著於著法。著法著心。體是諍競。非但因時捉頭拔髮。發諸見已。謂是涅槃。執成見猛毒增鬪盛。所依之法非真。所發之見亦偽也。此雖邪法。若密得意。以邪相入正相。如華飛葉動。藉少因緣尚證支佛。何況世間舊法。然支佛雖正。華葉終非正教。外外密悟。而其法門但通諸見。非正法也。皆由著心於著法。因果俱鬪斷奠。是邪法生邪見也。若三藏四門。是出世聖人得出世法。體是清淨。滅煩惱處。非唯佛經是正法。五百所申。
亦能得道。妙勝定云。佛去世後一百年。十萬人出家。九萬人得道。二百年時。十萬人出家。一萬人得道。當知以無著心。不著無著法。發心真正。覺悟無常。念念生滅。朝不保夕。志求出要。不封門生染而起戲論。譬如有人。欲速見王。受賜拜職。從四門入。何暇盤停諍計好醜。知門是通途。不須諍計。如藥為治病。不應分別。速出火宅。盡諸苦際。真明發時。證究竟道。畢竟無諍。無諍則無業。無業則無生死。但有道滅。心地坦然。因果俱無。鬪諍俱滅。唯有正見無邪見也。復次四門。雖是正法。若以著心。著此四門。則生邪見。見四門異。於修因時。
多起鬪諍。譬如有人。久住城門。分別瓦木。評薄精麁。謂南是北非。東巧西拙。自作稽留。不肯前進。非門過也。著者亦爾。分別名相。廣知煩惱。多謂道品。要名聚眾。媒衒求達。打自大鼓。竪我慢幢。誇耀於他。互生鬪諍。捉頭拔髮。八十八使瞋愛浩然。皆由著心。於正法門而生邪見。所起煩惱。與外外道。更無有異。論所計法。天地懸殊。方等云。種種問橋。智者所訶。人亦如是。為學道故。修此四門。三十餘年分別一門。尚未明了。功夫纔著。年已老矣。無三種味。空生空死。唐棄一期。如彼問橋。有何利益。此由著心。著無著法而起邪見。
次通教四門。體是正法。近通化城。前曲此直。巧拙雖殊。通處無別。如天門直華。餘門曲陋。不住二門。俱得通進。若數瓦木。二俱遲壅。若不稽留法門。若因若果。俱無諍著。是名無著心。不著無著法。不生邪見也。復次以著心著此直門。亦生邪見。或為名為眾為勝為利。分別門相。瞋愛慢結。因此得生。譬如以毒內良藥中。安得不死。以見著毒入正法中。增長苦集。非如來咎。利根外道。以邪相入正相。令著無著。成佛弟子。鈍根內道。以正相入邪相。令無著有著。成邪弟子。豈不悲哉。別圓四門。巧拙利鈍。俱通究竟涅槃。因不住著。果無鬪諍。
若封門起見。則生煩惱。與漚樓佉等。以此而觀。如明眼人。臨於涇渭。豈容迷名而不識清濁也。輔行記釋云。金鐵二鎖者。大智度論云。譬在囹圄。桎梏所拘。雖復蒙赦。更繫金鎖。人為愛繫。如在囹圄。雖得出家。更著禁戒。如繫金鎖。今借譬此內外生著。在獄鐵鎖。如外計。逢赦。金鎖。如內計。金鐵雖殊。被縛義等。佛法雖勝。見繫無差。玉鼠二璞者。璞者。玉也。鄭重玉璞。若有得者。與其厚賜。周人聞之。規其厚賜。周人風俗。名死鼠為玉璞。乃將詣鄭。鄭人笑之。其人悟已答鄭人曰。楚人鳳凰其實山鷄。以楚王重鳳。有不識鳳者。路有擔山鷄者。
問之曰。此何鳥。擔者知其不識。乃戲曰鳳凰。其人謂實。便問擔者。販耶。答販。問幾錢。答萬錢。用價買之。擬欲上王。得已便死。楚王聞之。愧而召問。王亦謂實。乃以十萬錢賜之。故知周鄭之體。淨穢永殊。無著如鄭。起見如周。名同體異。此之謂也。有於三藏乃至圓教四門之名。義如璞。起於見愛。其如死鼠。牛驢二乳者。又論云。餘處或有好語。亦從佛經中出。若非佛法。初聞以好。久則不妙。譬如驢乳。其色雖同。抨但成糞。故佛法外道語。同有不殺慈悲之言。搜窮其實。盡歸虛妄。今此亦爾。外計雖有有無等言。研覈無實。盡是虛妄。
佛法大小一十六門。雖云有無。但破執心。自歸正轍。故云有成不成。於外起計。如驢乳。藏等起計。如牛乳。乳名雖同。其體永別。見名雖等。所執各異。外雖除執。無理可成。藏等離著。自入正轍。又大智度論云。謂佛教。如牛乳。修得解脫。如抨得酪生熟酥等。外道教。猶彼驢乳。本非出酪之物。外道之教。無解脫味。故抨驢乳。但成屎尿。依外道教行。但招苦果。無所成益。迦羅鎮頭二果者。大涅槃經云。善男子。如迦羅林。其樹眾多。唯有一株鎮頭迦樹。二果相似。是果熟時。有一女人。悉皆拾取。鎮頭迦果。唯有一分。迦羅迦果。乃有十分。
女人不識。持來詣市。凡愚不識。買迦羅迦。噉已命終。有智人輩。聞是事已。問是女人。汝於何處得是果來。女人示處。諸人即言。彼方多有無量迦羅迦樹。唯有一株鎮頭迦樹。諸人知已。笑而捨去。經譬僧伽藍清濁二眾。今借以譬內見外見。二見名同。有害不害。如外見發。說無因果。歸於邪無。若內見起。猶執大小經論所詮。害謂損其善根。故知或名同體異。不可雷同。或名異體同。應須甄別。邪正既辯。玉石俄分。不濫初修。深裨後學。又華嚴演義云。此方儒道玄妙。不越三玄。周易為真玄。老子為虛玄。莊子為談玄。老子道德經云。道生一。一生二。
二生三。三生萬物。注云。一者。沖和之氣也。言道動出沖和妙氣。於生物之理未足。又生陽氣。陽氣不能獨生。又生陰氣。積沖氣之一。故云一生二。生積陽氣之二。故云二生三。陰陽含孕。沖氣調和。然後萬物阜成。故云三生萬物。次下又云。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上來皆明萬物自然生也。莊子宗師篇云。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合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注云。言道之無所不在也。故在高為無高。在深為無深。在久為無久。在老為無老。無所不在。所在皆無也。又云。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為。注云。
知天之所為者。自然也。意云。但有知有為。皆不為而為。故自然也。今斷云。若以自然為因者。斷義也。即老子意。由道生一。道是自然。故以為因。是邪因也。又若謂萬物自然而生。即莊子意。則萬物自然。無使之然。故曰自然。即無因也。如烏之黑。即莊子文。涅槃經意。周易云。一陰一陽謂之道。陰陽不測謂之神。釋云。一謂無也。無陰無陽。乃謂之道。一得為無者。無是虛無。虛空不可分別。唯一而已。故以一為無也。若有境。則有彼此相形。有二有三。不得為一故。在陰之時。而不見為陰之功。在陽之時。而不見為。陽之力。自然而有陰陽。
自然無所營為。此則道之謂也。今斷云。若以陰陽變易能生。即是邪因。又一者無也。即是無因。若計一為虛無自然。則皆無因也。則人自然生。應常生人。不待父母等眾緣。菩提自然生。則一切果報。不由修得。又易云。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禮云。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物而動。性之欲也。後儒皆以言詞小同。不觀前後本所建立。致欲渾和三教。但見言有小同。豈知義有大異。是知不入正宗。焉知言同意別。未明已眼。寧鑒名異體同。所以徇語者迷。據文者惑。恐參大旨。故錄示之。且如外道說自然以為至道。不成方便。仍壞正因。
佛教亦說自然。雖成正教。猶是悉檀對治。未為究竟。以此一例。其餘可知。又直饒見超四句。始出單四句。猶有複四句。具足四句。且單四句者。一有。二無。三亦有亦無。四非有非無。複四句者。一有有有無。二無有無無。三亦有亦無有。亦有亦無無。四非有非無有。非有非無無。而言複者。四句之中。皆說有無。具足四句者。四句之中。皆具四故。第一有句具四者。謂一有有。二有無。三有亦有亦無。四有非有非無。第二無句中具四者。一無有。二無無。三無亦有亦無。四無非有非無。第三亦有亦無具四者。一亦有亦無有。二亦有亦無無。三亦有亦無。
亦有亦無。四亦有亦無。非有非無。第四非有非無具四者。一非有非無有。二非有非無無。三非有非無。亦有亦無。四非有非無。非有非無。上四一十六句。為具足四句。第四絕言四句者。一單四句外。一絕言。二複四句外。一絕言。三具足四句外。一絕言。有三絕言。上諸四見。一一皆有八十八使相應。是見即外道見故。若約佛法。歷四教四門。各生四見。又一種四門。各一絕言。如是一一六各有八十八使。六十二見。百八等惑。百法鈔云。破邪執者。即二邊之邪執。總有三種二邊。一外道斷常二邊。如有外道一向執常。即四遍常論等是。此即常見邊。
又有外道一向執斷。即七斷滅論是。此即斷見邊。第二小乘假實二邊。或有小乘一向執假。即一說部等。執一切法但有假名。而無實體。即是著假邊。又有小乘一向執實。即薩婆多及犢子部等。執諸法皆實。即是著實邊。第三大小乘空有二邊。即小乘有部等。執心外有法。是著有邊。大乘清辯菩薩等。撥菩提涅槃悉無。即是著空邊。顯中道者有二。一假施設中道。二真實中道。真實中道有三。一者。能證淨分依他。是其妙有。智起惑盡。名曰真空。妙有真空。正處中道。二者。能證有為。是其妙有。所證真理。名曰真空。妙有真空。正處中道。三者。
唯於法身上說本來實性。名為妙有。即此實性。便是真空。妙有真空。正處中道。二假施設中道者。即佛於後得智中。而假施設。亦有三種。一者。不斷不常中道。謂佛經中。說有異熟識為總報主。此陰纔滅。彼陰便生。即不是斷。此破外道斷常二邊。又說生滅不定。名曰無常。即是不常。二者。不假不實中道者。謂佛經中。說一切色心從種而生者。即是不假。依此分位。或有相形。即是不實。稱實而談。正處中道。此破小乘假實二邊。三者。不有不無中道。即經說我法遍計。即是不有。依圓妙有。即是不無。離有離無。正處中道。此破大小乘空有二邊。
是以欲執二邊之情。即背中道之理。纔作四句之解。便失一乘之門。須知非離邊有中。亦非即邊是中。若離邊求中。則邊見未泯。若即邊是中。中解猶存。是以難解難知。唯深般若。執之如大火聚。四邊不可觸之。了之若清涼池。諸門皆可入矣。故知法無定相。迴轉隨心。執即成非。達之無咎。如四句法。通塞猶人。在法名四句。悟入名四門。妄計名四執。毀法名四謗。是知四句不動。得失空生。一法無差昇沈自異。又唯心訣破一百二十種見解云。或和神養氣而保自然。或苦質摧形而為至道。或執無著而椿立前境。或求靜慮而伏捺妄心。或刳情滅法以凝空。
或附影緣塵而抱相。或喪靈原之真照。或殞佛種之正因。或純識凝神。受報於無情之地。或澄心泯色。住果於八難之天。或著有而守乾城。或撥無而同兔角。或絕見而居闇室。或立照而存所知。或認有覺。是真佛之形。或傚無知。同木石之類。或執妄取究竟之果。如即泥是瓶。或忘緣趣解脫之門。似撥波求水。或外騁而妄興夢事。或內守而端居抱愚。或宗一而物像同如。或見異而各立法界。或守愚癡。無分別而為大道。或尚空見。排善惡而作真修。或解不思議性作頑空。或體真善妙色為實有。或修沈機絕想。同有漏之天。或學覺觀思惟。墮情量之域。
或不窮妄性作冥初之解。或昧於幻體。立空無之宗。或認影像而為真。或捨虛妄而求實。或詺見聞性為活物。或指幻化境作無情。或起意而乖寂知。或斷念而虧佛用。或迷性功德而起色身之見。或據畢竟空。而生斷滅之心。或執大理而頓棄莊嚴。或迷漸說而一向造作。或據體離緣而堅性執。或忘泯一切而守己愚。或定人法自爾。而墮無因。或執境智和合。而生共見。或執心境混同。亂能所之法。或著分別真俗。縛智障之愚。或守一如不變而墮常。或定四相所遷而沈斷。或執無修而祛聖位。或言有證而背天真。或耽依正而隨世輪迴。或厭生死而喪真解脫。
或迷真空而崇因著果。或昧實際而欣佛厭魔。或著隨宜所說。而守語為真。或失音聲實相。而離言求默。或宗教乘而厭自性之定。或弘禪觀而斥了義之詮。或鬪奇特而但顧出身。俄沈識海。或作淨潔而唯求玄密。反墮陰城。或起殊勝知解。而斡肉為瘡。或住本性清淨。而執藥成病。或尋文採義而飲客水。或守靜居閑而坐法塵。或起有得心。談無相大乘。或運圖度想。探物外玄旨。或廢說起絕言之見。或存詮招執指之機。或認動用而處生滅根原。或專記憶而住識想邊際。或安排失圓覺之性。或縱任虧入道之門。或起身心精進。而滯有為。或守任真無事。而沈慧縛。
或專計念勤思。而失於正受。或傚無礙自在。而放捨修行。或隨結使而恃本性空。或執纏蓋而妄加除斷。或保重而生法愛。或輕慢而毀佛因。或進求而乖本心。或退墮而成放逸。或語證相違而虧實地。或體用各據而乖佛乘。或欣寂而住空。失大悲之性。或泯緣而厭假。違法爾之門。或著我見而昧人空。或迷現量而堅法執。或解不兼信而滋邪見。或信不具解而養無明。或云人是而法非。或稱境深而智淺。或取而迷物性。或捨而乖即真。或離而違因。或即而亡果。或非而謗實。或是而毀權。或惡無明而背不動智門。或憎異境而壞法性三昧。或據同理而起增上慢。
或貶別相而破方便門。或是菩提而謗正法輪。或非眾生而毀真佛體。或著本智而非權慧。或迷正宗而執化門。或滯理溺無為之坑。或執事投虛幻之網。或絕邊泯迹。違雙照之門。或保正存中。失方便之意。或定慧偏習而燋爛道芽。或行願孤興而沈埋佛道。或作無作行。修有為菩提。或著無著心。學相似般若。或趣淨相而迷垢實性。或住正位而失俗本空。或立無相觀而障翳真如。或起了知心而違背法性。或守真詮而生語見。服甘露而早終。或敦圓理而起著心。飲醍醐而成毒。已上略標一百二十種見解。並是迷宗失旨。背湛乖真。揑目生華。迷頭認影。若敲氷而索火。
如緣木以求魚。畏影逃空。捫風捉電。苦非甘種。砂豈飯因。皆不能以法性融通。一旨和會。盡迷方便。悉入見纏。不達正宗。皆投見網。綿密難出。如曲木曳於稠林。勢猛力強。猶濬 河漂於香象。所以天魔外道。本無其種。修行失念。遂派其原。故知但有所重所依立知立解。絲毫見處不亡。皆成外道。如華嚴經頌云。以法無性故。無有能了知。如是解諸法。究竟無所解。以法無自體。
憑何作解。如辯兔角之大小。了龜毛之短長。理事俱虛。可取笑於天下。情塵自隔。實喪道於目前。如華嚴論云。見在即凡。情亡即佛。祖師云。不用求真。唯須息見。法華經云。此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圓覺經云。若以思惟心。測度如來圓覺境界。如將螢火燒須彌山。終不能著。斯皆是有作世俗之心。豈能探無作出世之旨。如先德云。俗務者。非但執耒運斤。名為俗務。坐馳五塵六欲。即是世務又專念。空無相願。亦是世務。又念蒼生塗炭。慈悲慰拔。亦是世務。若能念念於無念。非念非無念。一心中覺。方非世務。是以若實悟宗之人。尚不得。無見無解。
豈可更隨言執意。而起有見有解乎。如大法鏡經云。若諸菩薩。隨言取義。不如正理思擇法故。便生二十八不正見。謂初相見者。謂聞大乘經中。所說。一切諸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等言。不善密意。但隨此言義。便生勝解。謂佛所說一切諸法。定無自性。定無生等。執著如是無性等相。是名相見。彼執著。如是無性等相。時便謗三自性。謂遍計所執自性。依他起自性。圓成實自性等。是知若謗此三性。則撥真俗二諦等一切法。所以有無二見。為諸見本。若能斷於諸見。自然以宗鏡相應。華手經云。爾時世尊。告舍利弗。所言正見。
為何謂也。舍利弗。其正見者。無高無下。等觀諸法。乃至又正見者。無一切見。何以故。諸有所見。皆是邪見。無一切見。即是正見。佛藏經云。佛言。一切諸見。皆從虛妄緣起。舍利弗。若作是念。此是正見。是人即是邪見。舍利弗。於聖法中。拔斷一切諸見根本。悉斷一切諸語言道。如虛空中。手無觸礙。諸沙門法。皆應如是。又云。佛言。舍利弗。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唯是一義。所謂離也。何等為離。離諸欲諸見。欲者即是無明。見者即是憶念。何以故。一切諸法。憶念為本。所有念想。即為是見。見即是邪。是以若能離見。即成諸佛。十方稽首。
萬類歸依。如中觀論云。瞿曇大聖主。憐愍說是法。悉斷一切見。我今稽首禮。又夫遠離二邊。住於中道者。約華嚴經釋。略舉四種以等一切。一者染淨。約惑。二者縛脫。通惑業。三者有無。通事理。四者一異。約心境。何以有此。謂成菩提。既離細念妄惑盡。已。顯現法身智慧純淨。若為此見。未免是邊。故經云。若有見正覺。解脫離諸漏。不著一切世。此非證道眼。今了於惑。體性本空。復無所淨。故離二邊。又染淨交徹。故無住著。是曰離邊。縛脫者。謂昔常被惑業繫縛。流轉無窮。今謂菩提。釋然解脫。若為此見。即是住邊。菩薩智了本自無縛。
於何有解。無縛無解。則無苦樂。故得離耳。有無通事理者。若昔謂惑有。今了惑空。昔謂心空。今知妙有。又真樂本有。失而不知。妄苦本空。得而不覺。今日始知空者妄苦。有者涅槃。若如是知。並未離邊。又煩惱業苦。本有今無。菩提佛身。本無今有等。皆三世有法。菩提之性。不屬三世故。三世有無。皆是邊攝。真智契理。絕於三世。故離有無之二邊等。一異有二。一者。心境不了則二。契合則一。亦成於邊。二者。生佛有異。今了一性。亦名為邊。今正覺了此中無有二。亦不有無二。若善見者。如理安住。故離此邊。今一契菩提。一切都寂。故云遠離。
義淨禪師云。瑜伽則真有俗無。以三性為本。中觀乃真無俗有。實二諦為先。般若大宗。含斯兩意。致使東夏則道分南北。西方乃義隔有空。如上所說。或諸凡夫執有著空。情見非一。四倒八邪之執。五謗二見之愚。或諸賢聖判教分宗。智解亦別。三時八教之道。五性十宗之科。未顯圓文。或得或失。若入宗鏡。正解分明。體用相含。心境交涉。空具德而徹萬有之表。事無礙而全一理之中。又若究竟欲免斷常邊邪之見。須明華嚴六相義門。則能任法施為。自亡能所。隨緣動寂。不壞有無。具大總持。究竟無過矣。此六相義。是辯世間法。自在無礙。
正顯緣起無分別理。若善見者。得智總持門。不墮諸見。不可廢一取一雙立雙亡。雖總同時。繁興不有。縱各具別。冥寂非無。不可以有心知。不可以無心會。詳法界內。無總別之文。就果海中。絕成壞之旨。今依因門智照。古德略以喻明。六相義者。一總相。二別相。三同相。四異相。五成相。六壞相。總相者。譬如一舍。是總相。椽等是別相。椽等諸緣。和同作舍。各不相違。非作餘物。故名同相。椽等諸緣。遞互相望。一一不同。名異相。椽等諸緣。一多相成。名成相。椽等諸緣。各住自法。本不作故。名壞相。又椽即是舍。為椽獨能作舍。若離椽。
舍即全不成故。若得椽時。即得舍故。所以椽。非是少力。共成。皆是全力故。舍既即是椽。餘瓦木等總並是椽。若却椽即舍無故。舍壞。故不名瓦木等。是故瓦木等。即是此椽也。若不即椽者。舍即不成。椽瓦木等皆不成。今既並成。故知相即耳。椽即瓦木等。一椽既爾。餘一切緣例然。是故一切緣起法不成。即已成也。別相者。椽等諸緣。別於總故。若不別者。總義不成。由無別時。即無總故。以因別而得總故。是故別者。以總為別也。如椽即舍故。名總相。即是椽故。名別相。若不即舍。不是椽。若不即椽。不是舍。例如若不即總不名別。若不即別。不名總。
問。若相即者。云何說別。
答。只由相即。是故成別。若不相即者。總在別外。故非總也。別在總外。故非別也。同相者。椽等諸緣。和同作舍。不相違故。皆名舍緣。非作餘物。故名同相。總相唯望一舍說。今此同相。約椽木等諸緣說。雖體各別。成力義齊。故名同相。若不同者。椽等諸緣互相違故。皆不同作舍。舍不得有。故即是斷也。若相違不作舍。而執有舍者。無因有舍。故即是常也。異相者。椽等諸緣隨自形類。相差別故。
問。若異者。應不同耶。
答。只由異故。所以同耳。今既舍成。同名緣者。當知異也。又因同不異故。方說於諸法異耳。是以經云。奇哉世尊。能於無異法中。而說諸法異。前別相者。俱椽等諸緣。別於一舍故。今異相者。椽等諸緣。遞互相望。各各異故。若不異者。壞本緣法不成舍故。即是斷。若壞緣不成舍。而執有舍。無因有者。即是常也。成相者。以諸緣各住自法。本不作故。舍義得成。若椽作舍。即失本椽法故。舍義不得。成壞相者。椽等諸緣各住自法。本不作故。是壞義。若椽作即失椽法。失椽法故。舍即無椽。不得有舍。是斷也。若失椽法而有舍者。無椽即無因。
無因而有舍。即是常也。是故真如一心為總相。能攝世出世間一切法故。約攝諸法得總名。能生諸緣成別號。法法皆齊為同相。隨相不等稱異門。建立境界故稱成。不動自位而為壞。又云。一總相者。一合多德故。二別相者。多德非一故。三同相者。多義不相違故。四異相者。多義不相似故。五成相者。由此諸義。緣起成故。六壞相者。諸緣各住自性。不移動故。此上六相義門。是菩薩初地中觀。通世間一切法門。能入法界之宗。不墮斷常之見。若一向別逐行位而乖宗。若一向同失進修而墮寂。所以位位即佛。階降宛然。重重鍊磨。本位不動。斯則同異俱濟。
理事不虧。因果無差。迷悟全別。欲論大旨。六相還同夢裏渡河。若約正宗。十地猶如空中鳥跡。若約圓修。斷惑。對治。習氣非無。理行相資。闕一不可。是以文殊以理印行。差別之道無虧。普賢以行會理。根本之門不廢。如上微細擇見真實識心。可謂教觀相應。境智冥合。正助齊運。目足更資。則定可以繼先德之後塵。紹覺王之末裔矣。
宗鏡錄卷第四十六
丁未歲分司大藏都監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