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鏡錄

佛陀明确指示了伟大的教法，指出末法时期的比丘应当在四念处上修行。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出自《大般涅槃经》的教诲，是佛陀临终时的最后指示，总结了他之前所有的教法，都指向这个核心。四念处即是《宗镜录》中阐明的一切众生的身体、感受、心识和法的实相。正如经文所说，佛陀告诉阿难：你问到我涅槃后应当依何而住，阿难，应当依四念处，严格地守护心念。观察身体的本质，如同虚空一般，这称为身念处。观察感受不存在于内外，也不在中间，这称为受念处。观察心念只是名字，名字本身是空性的，这称为心念处。观察法，既不执着于善法，也不执着于不善法，这称为法念处。阿难，所有修行者都应当依这四念处而住。经文还比喻说，就像国王安居在自己的疆域内，身心都会感到安乐；如果到了他国，就会遭受各种苦难。所有众生也是如此，如果能够安住在自己的境界中，就能获得安乐；如果到了他境界，就会遇到恶魔，遭受各种苦恼。自己的境界，指的是四念处；他境界，指的是其他。

指的是五种感官享受。《佛说华手经》中，佛陀告诉跋陀婆羅菩萨，在那个时代，所有善人应当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应该依靠四念处。四念处是佛教教法中，所有事物都被称为念处。为什么呢？因为所有事物都恒常地存在于它们固有的本性中，没有什么能够破坏它们。所有事物都被称为念处，因此我们可以知道，法即是心，心即是法，它们都是同一性质的，怎么可能被破坏呢？如果存在两种不同的事物，它们才能相互破坏。《大宝积经》中的偈语说：达到无动处的人，永远安住在无固定的地方。无动处的人，就是指自己内心的境界。这个境界，就是没有特定位置的。就像《金刚三昧经》中所说，心没有边界，找不到位置。论释中解释说，心没有边界，是因为心归向了它最初的状态，心的本质遍布于所有方向，因此没有边界。它贯穿了过去、现在和未来，因此没有边际。虽然它贯穿了三世，却没有古与今的区别。虽然它遍布十方，却没有这里和那里的不同。所以说找不到位置。

《大法炬陀羅尼經》中提到，所谓念处，即是如何理解念的含义。应当明白，这种念是无有违诤的，顺应佛法，追求平等，远离邪念，没有动摇和变化，以及各种差异。它只是一心，进入不动定的境界。如果能够做到这样，就称为念的含义。正如天台宗的智者大师广泛阐述真理，既弘扬大乘也弘扬小乘，教相与观心并重，最后只讲述观心论，其意义也是如此。又如祖师马鸣菩萨广泛解释经文，撰写论文，最后只制作了一卷简论，名为《大乘起信论》。其中提到，有大乘，能够激发大乘的信心之根，确立心如真如，心的生灭二门，总体上讨论一心，分别阐述体与用。如果理解了这一心的主旨，就是激发所有众生大乘信心之根。如果还未有信心，即使经过无量亿劫的广大修行，不进入祖师佛的正宗，都是假名菩萨。以这一论的要义，总摄各部的广文，以源流来统摄，还有什么不完全的呢？

这也是众多圣人创作的核心要义。也是《宗镜录》的根本宗旨。是所有佛陀所知晓的，众多贤者所证实的，各种德行所完备的，无数行为所弘扬的，深奥意义所阐释的，最终目标所指向的。这四念处，破除八种颠倒错误。一是在不淨中产生淨的想法，二是在苦中产生乐的想法，三是在无常中产生常的想法，四是在无我中产生我的想法。这是外道和凡夫的四种颠倒错误。还有一是在淨中产生不淨的想法，二是在乐中产生苦的想法，三是在常中产生无常的想法，四是在我中产生无我的想法。这是二乘的四种颠倒错误。总共形成八种颠倒错误。因此，修行四念处观，破除八种颠倒错误，从而在其中达到涅槃。这是十方所有佛陀降世的初衷和最终的归宿，是秘密宝藏中的最终放弃生命的地方。正是《宗镜录》的核心要义，一心法门。《辅行记》说，四念处观，每一念处都先明确空假破除颠倒，然后用中道来完成秘密宝藏，自己和他人都能满足，意义兼顾大小乘。所说的破除，是指破除这些颠倒错误。

既然通过中道来揭示秘密的教义，因此四念处都能破除颠倒。具体来说，因为一切法的自性本来就是空，所以破除了对永恒的执着，这同时也涵盖了对小乘的理解。因为一切法的假相，所以破除了对无常的执着，这同时也涵盖了对大乘的理解。中道是正确的，因此说它同时涵盖了大小乘。因为中道同时照见大小乘，既不偏向大也不偏向小，这就是同时照见同时破除八种颠倒。三谛相即，没有前后之分，破除颠倒没有次序。破除即是建立，照见即是遮蔽。四枯四荣，大涅槃经中说，东方的两棵树，象征常与无常；南方的两棵树，象征乐与无乐；西方的两棵树，象征我与无我；北方的两棵树，象征净与不净。四方各有两棵树，因此称为双树。每一方都有一棵枯萎的树和一棵繁茂的树，荣象征常等，枯象征无常等。如来在中间，头朝北方躺下，进入般涅槃，表示既非枯萎也非繁茂。荣即表示假，枯即表示空，这就是在空与假的中间，进入秘密的教义。后来的经文说，东方的一对树。

在佛陀涅槃之后，西方有两棵树。在佛陀涅槃之前，南方有两棵树。在佛陀的足部，北方有两棵树。在佛陀的头部，东方有两棵树。当佛陀入涅槃后，东西方的两棵树合为一棵，南北方的两棵树也合为一棵。两棵树都垂下覆盖了佛陀。这些树显得凄凉，全都变成了白色。常无常等，二即不二，常乐我净，遍覆法界。两棵树垂下覆盖佛陀，就是佛陀契合于秘密的宝藏。这也是念处无不寂灭。白色，是所有颜色的本源。常等称本，因此称为变白。说到北首，增一阿含经说，这表示佛法在北方天长久存在。长阿含经第四卷中，佛陀告诉阿难，安置我的头朝南，面向北，这将使佛法长久不灭。何况涅槃是终极的，不表示秘密的宝藏吗？然而，一代教门中，所有的象征，文义明显，没有超过双树的。因为四念处能作为大小观行的初门，所以是这样的。

勤奋地留下遗嘱，其意义就在于此。然而，凡夫俗子认为身体是纯净的，认为感受是快乐的，执着于恒常的心态，错误地将法则视为自我。由于这四种颠倒的认识，从而产生了贪爱和无明，进而引发了一系列的行为，直至衰老和死亡。苦难和烦恼如同熊熊大火，燃烧着五蕴构成的身心之家。因此，《法华经》中说，四面八方突然起火，这正是对四种颠倒的比喻。如果小乘修行者观察身体不净，就能破除对纯净的执着；观察感受是苦，就能破除对快乐的执着；观察心的无常，就能破除对恒常的执着；观察法无我，就能破除对自我的执着。正是因为先前的迷惑和颠倒，认为身体是恒常、快乐、自我、纯净的，从而产生了贪爱和各种烦恼。现在既然通过观察了解到身体是不净的，乃至感受是苦的、心是无常的、法是无我的，就不会产生贪爱和无明，行为、意识乃至衰老和死亡也就随之消失。这样，生死的河流就会枯竭，涅槃的海洋就会充满。这就是大家争相推挤，努力逃离火宅，到达无畏之地的原因。因此，劝诫那些修行小乘的人，要依据正念的处所来修行。

大乘佛教中的四念处，是观察生死轮回中五阴之身，既不枯萎也不繁盛，即是达到大寂定的境界。《涅槃经》中提到，色即是解脱涅槃，乃至识也是解脱涅槃。如果修行这种念处观，就是观察所有六道众生，也就是达到恒常快乐、自我清净的大涅槃，具备了佛陀的知见。如同常不轻菩萨圆满的信仰成就，经文说，给予城市中最卑微的乞丐，与供养难胜如来的功德是相等的。这怎能分别这是福田或非福田，可以施舍或不可以施舍呢？因此，念处观就是平等的种子。如果不修行，就会看到生死与涅槃有差异，凡夫与圣者有区别。圣者是值得尊敬的福田，应当崇敬地施舍；凡夫是值得同情的福田，虽然轻视但也不放弃。如果进入一心平等的法界念处法门，就不会有分别。四念处中的“念”指的是观察智慧的心，“处”指的是智慧照耀的境界。能观与所观冥合，只是一心。现在依据天台宗的四念处观，简要说明四教中的四念处，以及四句分别的教义。

如果既不是苦也不是乐，那么这种状态会形成生灭的苦乐。甚至既非我亦非无我，这种状态会形成无我。这是三藏教义的内涵。如果既不是苦也不是乐，那么这种状态会形成无苦无乐的苦乐，这属于通教的范畴。《净名经》说，五受阴通达空无，无所起，这就是苦的真义。通过观察受念处，就像《大品般若经》中不净观一样，这就是大乘的教义，因为一切都是不可得的。因此，用不净的心去观察色身，自我反思，我的身体还未脱离这些法则，还未能免于三界的轮回，仍需经历千百次的生死，所以说还未脱离。引用广乘品，形成身念处的观察。所有法不生不灭，这是无常的真义。通过观察心念处，在我与无我之间没有二元对立，这是无我的真义。通过观察法念处，这是通教的内涵。如果认为非常非无常，那么这种状态会形成常；如果既非垢也非净，那么这种状态会形成净；如果既非苦也非乐，那么这种状态会形成乐；如果既非我亦非无我，那么这种状态会形成我，这就是别教的观点。常乐我净，断除迷惑，这是别教特有的修行和证悟过程。如果认为既非垢也非净，那么这种状态会形成净。

同时照亮了烦恼的污染和清净，既不苦也不乐。同时照亮了苦乐，既不常也非无常。同时照亮了常无常，既非我亦非无我。将这些观点综合起来，形成了圆满的教法。以圆满的心态去修习，即使在烦恼中也能进入涅槃。前面提到的三教，包括藏教、通教、别教等，并不是我们现在要使用的，因此只是简单提及。现在重点广泛引用圆满的四念处的教义，以帮助建立后来的信心。四念处的观察，所谓四念处，是指观察的智慧。《大论》中说，念、想、智，都是同一法门的不同名称。最初记录心的状态称为念，接着修行称为想，最后成就称为智。处指的是境界，都不离开薩婆若。能观察的智慧，照亮而常处于寂静，称之为念。所观察的境界，寂静而常被照亮，称之为处。境界寂静智慧也寂静，智慧照亮境界也被照亮。一种相貌而无相貌，无相貌而是一种相貌。这就是实相。实相就是一实谛，也称为虚空佛性，也称为大般涅槃。这样的境界和智慧，没有二元对立，没有差异，如如不动的境界。

正如如不动的智慧，智慧即是所观的境界。谈论智慧及其所在之处，都称为般若。同样，谈论境界及其智慧，都称为所諦。这不是普通的境界，而称之为境界；这不是一般的智慧，而称之为智慧。也称为心寂三昧，也称为色寂三昧。这同样是明心三昧，也是明色三昧。《请观音经》说，身体发出大智慧之光，如同燃烧的紫金山。《大涅槃经》说，光明即是智慧。《金光明经》说，不可思议的智慧境界，不可思议的智慧照耀。这些经文都表明，念头即是境界，境界即是念头。色与心不二，看似二实则不二。为了教化众生，暂时以二来表述。这种观慧，只是观察众生的一念无明心。这个心即是法性，由因缘所生，即空即假即中。一心包含三心，三心归于一心。这种观也称为一切种智。这个境界也称为一圆諦。一諦包含三諦，三諦归于一諦。

所有佛陀为了一个重大的因缘出现于世，目的是让众生开启佛的知见。佛陀出现于世，其足跡足以证明。《大涅槃经》说，王道平坦，没有障碍。《无量义经》说，行走在大直道上，没有留难。《法华经》说，具足的道路，虽然提到三智，但实际上是一心，为了向人们解释，使他们容易理解，所以说成三。如果从教道来说，所说的断除烦恼，就像翻转大地，河海都被覆盖，就像大树倒塌，根和枝都倒下。用这种智慧断除迷惑，也是如此。普遍和个别的无明，一时清净，无量的功德，所有的波罗蜜和万行法门，都完备无减。佛法的秘藏，全部展现在眼前。《大品经》说，虽然诸法是空的，但一心具备万行。《大涅槃经》说，发心和究竟没有区别。《法华经》说，本末和究竟都是平等的，因此，称为妙觉平等道。应当知道，这种智慧，就是法界心灵之源，三世诸佛无上法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