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鏡錄

众生与佛的智慧虽然本质上是平等的，但要真正理解这一点却非常困难。许多人对此抱有疑虑，很少有人能够完全证实这一点。即使是具有敏锐智慧的辟支佛，以及具有上等根性的舍利弗，甚至在不退转境界中的大菩萨们，尽管他们竭尽全力思考，也无法完全理解其本质。他们虽然能够巧妙地辩论和理解深奥的法门，但仍然无法完全掌握其边界。因此，我们希望再次明确地阐述教义，确切地指出其要点，以便在目前显现出伟大的宗旨，并在心意的领域中消除细微的疑虑。

回答说，无论是广泛还是简略的教义，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的解释，虽然它们在展开和结合上有所不同，总体和个别也有所差异，但它们都是为了显现唯心的宗旨，最终没有超越心识之外的文字。证悟的法门像恒河沙一样多，怎么可能只有一两种呢？因此，《法华经》中的偈语说：“了解最初的寂灭，因为方便的力量，虽然讲述了各种道路，但实际上是为了佛乘。” 另一首偈语说：“我现在也是这样，为了让众生安稳，通过各种法门，展示佛道。” 解释说，了解最初的寂灭，是指真如一心，这是根本的寂灭，不是轮回中的生灭，也不是通过观行和对治来实现的灭。因此，在一心寂灭中被称为第一，意味着没有法可以展开，没有道可以建立。对于那些尚未了解的人，由于方便和大慈的力量，虽然讲述了各种不同的法门和道路，但如果严格来说，只是指向一心佛乘，没有其他事情。现在我也像这样，现在我和十方的佛一样，都证实了这个法门，都是这样。用这个来使所有有情众生安乐，展示三乘五性。

众多的法门都在宣扬唯心的佛道。《楞伽经》中，佛陀告诉大慧菩萨，身体、生活所需以及器世间等一切，都是阿赖耶识的影像，是所取和能取的两种相的显现。那些愚痴的凡夫，陷入生、住、灭的二元对立见解中，因此错误地对事物进行有无的分别。大慧，你应该勤奋地修学这些教义。《入楞伽经》中的偈语说：一切随心而转，唯有心，没有其他法。心的生起带来一切的生起，心的止息带来一切的止息。众生因妄自分别，虽无物却见物，虽无义却只是心。无分别才能得到解脱。另一偈语说：没有固定的土地和各种真理，没有国土和变化。佛陀、辟支佛、声闻，都只是心的分别。人的身体、五蕴、各种因缘和微尘，都是由胜性自在所造，也只是心的分别。心遍布一切处，一切处都是心。如果不以心来善观，心性本身是无相的。《华严经》中的偈语说：在一切方向的海洋中，根据众生的心想而存在。又说，了解所有法界的安立。

他们都处于心念的三昧之中。《大智度论》中说，就像驯服的马看到自己的影子不会惊慌，为什么呢？因为它知道影子是从自己的身体产生的。同样，那些深信并修行一乘教法、心态调顺的人，面对任何恐怖的境界也不会惊慌，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境界都是从自己的心产生的。《唯识论》中说，正如佛经所说，三界都是心所变现的，又说所缘的境界都是唯识所显现的，还说所有法都不离开心，又说有情众生随着心的清净或污染而变化，又说成就了四智的菩萨，能够随着悟性进入唯识无境的境界。还有颂说，心、意识和所缘的境界，都不是离开自性而存在的，所以我宣称一切都是只有识，没有别的。这些圣教的证据不止一个。有解释说，所谓所缘的境界是唯识所显现的，你认为是识外的境界，我说其实是内在识上所显现的。世亲说，所谓识所缘的境界，就是唯识所显现的。甚至佛告诉弥勒菩萨，没有任何法能够取任何法，因为没有作用的缘故。但是当法产生的时候，缘起的力量很大，就在一体上有二影产生，它们互相对望。

既不完全相同也不完全分离。所有心和心所，由于緣起的作用，其本性自然而然。这样产生，心和意识所关注的，都不脱离自身的本性。本性即是自心的法则，或者是理体，也就是意义所依赖的本事，指的是第八识，第七意识，其余六识所关注的，都是以自心为境界。佛说，由于这样的道理，我讲一切有为法和无为法，都只有识，没有别的。实际上没有心外的境界。因此，所有所见所闻，都是从自心产生，实际上没有一种法是独立存在的。都是从緣起而来，随着想法形成。生死和涅槃，都如同幻梦。所以《不退转法轮经》中说，那时阿难前往佛所在的地方，对佛说，世尊，比丘们不能前来。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看到祇桓中的大水都满了，清澈无垢，也看不到精舍和树木。因此，他们都不能前来。佛告诉阿难，那些比丘们，在没有水的地方，却产生了水的想法。

在无色的境界中，产生了对色相的想象。在没有受想行识的境界中，产生了对受想行识的想象。在没有声闻和辟支佛的境界中，产生了声闻和辟支佛的想象。《华严经》中说：佛子，如何成为菩萨摩诃萨，依次遍访所有佛的国土，以神通和三昧之力。佛子，这些菩萨摩诃萨，超越了东方无数的世界，再超越了那些世界中的微尘数世界。在那些世界中，他们进入这种三昧，甚至在每一位如来面前，都表现出恭敬和尊重，顶礼膜拜，全身伏地，询问佛法，赞扬佛的平等，称赞所有佛的广大功德。他们进入所有佛所进入的大悲之中，获得了佛的平等无碍之力。在一念之间，他们在所有佛的面前勤求妙法。然而，对于所有佛的出现和入般涅槃，这些现象都是无所得的。就像心的散乱和动摇，不知道心念的起因和灭因。这些菩萨摩诃萨。

同样地，临终时不分别如来出现于世，也不分别涅槃的相。佛子，就像正午时的阳焰，它不是从云中生出，不是从池中生出，不在陆地上，也不停留在水中，它既非有也非无，既非善也非恶，既非清也非浊，不能饮用也不能漱口，不能被污染，它没有实体也没有非实体，没有味道也没有非味道。因为因缘的缘故，它显现出水的相，被意识所识别。远远望去像是水，从而产生水的想法。但走近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水的想法，自然而然就消失了。这位菩萨摩诃萨也是如此，他不执着于如来出现于世，也不执着于涅槃的相。所有佛的有相和无相，都是心识分别的结果。佛子，这种三昧叫做清净深心行。菩萨摩诃萨进入这种三昧后能够觉醒，觉醒后不会失去。因此，不仅仅是佛，所有的教导都以心为根本，三种教导的归宿都强调回归自我是最重要的。就像《孔子家语》中，卫灵公问孔子说。

治理国家的人，应当在庙堂之上谨慎行事，这样就能实现政治的清明。孔子说，这是可行的。爱护他人的人，他人也会爱护他；厌恶他人的人，他人也会厌恶他。所谓不出家门而知晓天下事，就是指能够反省自己。因此，如果一个人能够专注于自我，那么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回归本心，自然而然地放下执着，对善恶的判断也会达到一致。只要理解了一心，无相的本性就会自然显现，那么六趣的尘牢自然能够超越。出门必须经过门户，没有不遵循这条道路的。正如古德所说，六道众生都是从这个门走出去的，历经千劫而不能返回，这是何等的悲哀。因此，诸佛惊慌地进入火宅，祖师特地从西方来，甚至千圣也为之悲叹，都是因为未能通达唯心的要道。所以，如果不了解万法即是真如一心，就会成为遍计所执，因为真如无相，那些看到有相的人，都是由于情感的执着。《起信论》说，所有的境界都是依赖妄念而有差别，如果离开了心念，那么就没有任何境界的相。

问：八识的自性、行相和作用，是统一的还是各自不同的？

答：既不是统一的，也不是各自不同的。根据论述，八识的自性不能说是绝对统一的，因为行相所依赖的因缘和相应的状态是不同的。同时，当一个识灭时，其他的识并不随之灭，它们能够相互影响，各自保持独立。但也不是绝对不同，因为经文提到八识如同水波，没有差别。如果它们是绝对不同，那么它们之间就不应该存在因果关系。就像幻象一样，没有固定的性质。如前所述，识的差别相是根据世俗的道理，而不是真正的胜义。在真正的胜义中，心和言语都是无法界定的。就像伽陀所说，心意识有八种，从世俗的角度看它们有差别，从真实的角度看它们没有差别，因为它们所依赖的和所表现的都没有差别。解释说，用三种意义来解释为什么它们不能被绝对地界定：一是行相，即见分；二是所依，即根；三是缘，即所缘。因为这三个意义，它们相应地表现出差异。例如，眼识看到颜色是行相，而第八识变化颜色等也是行相。如果一个识灭了，其他的七个识不必随之灭，七个识是能熏的，第八识是所熏的。七个识是因，第八识是果。它们也不是绝对不同，因为《楞伽经》说，识就像大海中的水波，没有差别相。如果它们是绝对不同，那么它们之间就不应该存在因果关系，它们相互成为因果。法尔因果，不是绝对不同，就像麦子不会生出豆子的芽一样。此外，一切法如幻象，因此我们知道它们没有绝对不同的性质。

问：你之前提到的三种变化相是什么？

答：这是根据四俗谛中的第二个道理世俗来说的，有八种不同的事物差别。这并不是四重真谛中的第四个真胜义谛。在胜义谛中，如果涉及到八识的理，分别心和言语都不存在，因此，它们既不是一也不是异，没有能相和所相。能相即是能，所相即是所。在识上，什么是能相和所相呢？使用作为能相，体作为所相。或者以见分为能相，相分为所相。也可以以七识为能相，第八识为所相。既然所相不存在，能相也就不是实有。如果进入真门，理就没有区别。真门只是遮蔽了分别的言语，没有区别，也没有不区别。解释说，只是从最初的业识开始，产生了见相二门。因为见而立能，因为相而立所。能所一旦具备，我法就相互兴起。从此因有为而立无为，对虚假而谈真实，都没有固定的本质。看似有，却不是真实。因此，认识到相互兴起的名字，见色有表而执着空无表。对相待的本质，见牛角有而执着兔角无。不知道用有来遮蔽无，有不是固定的有。用无来遮蔽有，无不是固定的无。如果理解了八识的真心，自然就会超越一切对立，疑惑消除，能所双亡。藤蛇于是都空了，见息对治，形名也随之双寂。

问：心外无法，祖佛正宗，现在看到万象纷呈，初学者难以理解。如果不详细开示，如何能断除疑惑？需要依据论证和追问的原因，来破除对情感尘埃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