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鏡錄

宋 延壽集100卷CBETA T2016大于一万字 157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宗鏡錄卷第四十五
慧日永明寺主智覺禪師延壽集
夫已上是引台教明定慧二法安心。次依華嚴宗釋。華嚴經云。於眼根中入正定。於色塵中從定出。示現色性不思議。一切天人莫能知。於色塵中入正定。於眼起定心不亂。說眼無生無有起。性空寂滅無所作。疏釋云。定慧雖多。不出二種。一事。二理。制之一處。無事不辦。事定門也。能觀心性。契理不動。理定門也。明達法相。事觀也。善了無生。理觀也。諸經論中。或單說事定。或但明理定。二觀亦然。或敵體事理。止觀相對。或以事觀。對於理定。如起信論云。止一切相。乃至心不可得為止。而觀因緣生滅為觀。或以理觀。對於事定。此經云。
以上是引用天台宗的教义来阐明定慧这两种法门如何使心安定。接下来,依据华严宗的解释。《华严经》中说:在眼根中进入正定,在色尘中从定中出来,展现色性不可思议,所有天人都无法知晓。在色尘中进入正定,从眼根中起定心不乱,讲述眼无生无起,性空寂灭无作为。疏解释说:定慧虽然有很多,但总不出两种,一是事,二是理。将心制于一处,没有事情是办不成的,这是事定的法门。能够观察心性,与真理相契合而不动,这是理定的法门。明达法相,是事观。善于理解无生,是理观。在众多的经论中,有的单独讲述事定,有的只阐明理定,两种观也是如此。有的对立事理,止观相对;有的以事观对应理定,如《起信论》所说,止息一切相,乃至心不可得为止,而观察因缘生灭为观。或者以理观对应事定,这部经说。
一心不動入諸禪。了境無生名般若是也。或俱通二。此經云。禪定持心常一緣。智慧了境同三昧是也。或二俱泯。非定非散。或即觀之定。但名為定。如觀心性名上定是也。或即定之觀。但名為觀。如以無分別智觀名般若是也。或說雙運。謂即寂之照是也。所以局見之者。隨矚一文。互相非撥。偏修之者。隨入一門。皆有剋證。然非圓暢。今此經文。巧顯無礙。略分五對。第一對。根境無礙。謂觀根入定。應從根出。而從境出者。為顯根境。唯是一心。緣起無二理性融通。是故根入境出耳。境入根出亦然。第二對。理事二定無礙。謂分別事相。應入事定。
一心不动,进入各种禅定。明了境界无生,这就是般若。或者两者都通达,如经文所说,禅定保持心念常在一缘,智慧明了境界与三昧相同。或者两者都消失,既不是定也不是散。或者将观照称为定,只称之为定,如观照心性称为上定。或者将定称为观照,只称之为观照,如用无分别智观照称为般若。或者称之为双运,即寂照。因此,局限的见解,随着对一个字的注视,相互排斥。偏颇的修行者,随着进入一门,都有证悟。然而这并不圆满。现在的经文,巧妙地显示无碍,大致分为五对。第一对,根境无碍,即观照根进入定境,应该从根出,却从境出,这是为了显示根境,只是一心,缘起无二,理性融通,因此根入境出。境入根出也是如此。第二对,理事二定无碍,即分别事相,应该进入事定。
而入理定。欲觀性空。應入理定。而入事定。以契即事之理而不動故。入理即是入事。制心即理之事。而一緣故。入事即是入理。而經文但云。入正定。不言事理。及乎出觀。境中即云分別色相。斯事觀也。根中即云性空寂者。理觀也。亦合將根事對於境理。以辯無礙。第三對。事理二觀無礙。謂欲分別事相。應從事觀起。而反從理觀起。以所觀之境。既真俗雙融。法界不二故。分別事智。即是無生之智。二觀唯是一心故。亦應將境事理。對根事理以辯無礙。第四出入無礙。以起定即是入定故。起定而心不亂。若以事理相望。應成四句。謂事入事起。事入理起。
要进入理性的定境,为了观察事物的本性是空,应当进入理性的定境。要进入事相的定境,因为要契合事相中蕴含的理性,所以不动。进入理性的定境就是进入事相的定境,因为心念被制伏,符合理性的事相,而专注于单一的因缘。进入事相的定境就是进入理性的定境。而经文只说进入正定,没有提到事相和理性。等到出定后,观察境界时,即提到分别色相,这是事相的观察。在根本中提到性空寂,这是理性的观察。也可以将根本的事相与境界的理性相对照,以辩明无碍。第三对,事相与理性的观察无碍,如果想分别事相,应该从事相的观察开始,但实际上从理性的观察开始,因为所观察的境界,既融合了真俗,法界不二。分别事相的智慧,就是无生的智慧。两种观察只是一心的表现。也应该将境界的事相与根本的事理相对照,以辩明无碍。第四,出入无碍,因为从定境开始就是进入定境,从定境开始而心不乱。如果从事相和理性的角度来看,应该形成四句话,即事相进入事相开始,事相进入理性开始。
理入理起。理入事起。若以根境相望。又成四句。謂根事入。境事起等。一一思之。皆有所由。又或以理觀對於事止。謂契理妄息也。或事觀對於理寂。謂無念知境也。或事觀對於事寂。謂觀於一境。心不動搖也。或理觀對於理寂。亡心照極也。如百門義海云。明出入定者。謂見塵性空。十方一切真實之理。名為入定也。然此見塵無性空理空時。乃是十方之空也。何以故。由十方之心。見於一塵。是故全以十方為塵。定亦不礙事相宛然。是故起與定俱。等虛空界。但以一多融通。同異無礙。是故一入多起。多入一起。差別入一際起。一際入差別起。
从理性出发,理性引发事相。如果从根和境的角度来观察,又可以形成四句,比如根的事相进入,境的事相生起等。每一个思考都有其原因。或者以理性的观察来对应事相的静止,称之为与真理相契合,妄念平息。或者以事相的观察来对应理性的寂静,称之为无念而知晓境界。或者以事相的观察来对应事相的寂静,称之为观察一个境界,心不动摇。或者以理性的观察来对应理性的寂静,称之为心无挂碍,照见极致。正如《百门义海》所说,明白入定的,是指见到微尘的本性是空的,十方一切真实之理,称之为入定。然而,当见到微尘无自性,空理空时,这实际上是十方的空。为什么呢?因为十方的心见到一粒微尘,因此完全是以十方作为微尘。定也不妨碍事相的宛然存在。因此,起与定是相等的,如同虚空界。只是一多的融通,同异无碍。因此,一入多起,多入一起,差别入一际起,一际入差别起。
皆悉同時一際成立。無有別異。當知定即起。起即定。一與一切。同時成立。出入無礙也。第五對。二利體用無礙。謂於深根起。定心不亂。是體也。自利也。而不礙理。舒於廣境。是用也。人天不能知。利他也。良以。體用無二故。自利即是利他。此上十義。同為一聚法界緣起。相即自在。菩薩善達。作用無礙。又經且約根境相對。亦應境境相對。謂色塵入正受。聲香三昧起。復應根根相對。謂眼根入正受。耳根三昧起等。云色性難思等者。即色等總持。是色。陀羅尼自在佛等。亦應云。分別眼性難思。有眼陀羅尼自在佛等。又眼中云。性空寂滅。即眼之度門。
所有事物都是同时在一际中成立,没有区别。应当明白,定即是起,起即是定,一与一切同时成立,出入无碍。第五对,二利体用无碍,即在深根中起定心不乱,这是体,是自利。而不影响理,扩展到广阔的境界,这是用,人天不能知,是利他。因为体用无二,自利即是利他。以上十义,共同构成一聚法界缘起,相即自在,菩萨善于通达,作用无碍。又经文暂且约定根境相对,也应境境相对,如色尘入正受,声香三昧起。还应根根相对,如眼根入正受,耳根三昧起等。说色性难思等,即色等总持,是色,陀罗尼自在佛等。也应说,分别眼性难思,有眼陀罗尼自在佛等。又在眼中说,性空寂灭,即眼的度门。
眼等本淨。亦應云。色等度門。色等本淨。不唯取相為染。無心為淨而已也。又以智論三觀束之。分別色相等。是假名觀也。性空寂滅。是空觀也。此二不二色性難思。中道觀也。三無前後。皆是一心。上來無礙。深妙難思。始學之流。如何趣入。今當總結。但能知事理無礙。根境。一如。念慮不生。自當趣入。是以事中即理。何曾有礙。心外無境。念自不生。如是則入宗鏡之一心。成止觀之雙運。方能究竟定慧莊嚴。自利利他。圓無盡行。又若心不安人。在三界內。未入止觀門。非習學之者。情牽萬境。意起百思。投五欲旋火之輪。未曾略暇。陷五濁狴牢之處。
眼睛等感官本质上是清净的。同样可以说,色等感官对象是度门,色等感官对象本质上也是清净的。不仅仅是执着于表相就是污染,无心就是清净。再以智慧来讨论三觀,分别色相等是假名觀。性空寂滅是空觀。这两者不二,色性难以思议,是中道觀。三者没有前后之分,都是一心。以上所述无碍,深奥微妙,难以思议。初学者如何进入这种状态?现在总结,只要能了解事理无碍,根境一如,念头不生,自然就能进入。因此,事中即理,从未有过障碍。心外无境,念头自然不生。这样就能进入宗鏡的一心,实现止觀的双运,才能究竟定慧莊嚴,自利利他,圆满无尽行。如果心不安定,人在三界内,未入止觀门,不是学习者,情感牵引万境,意念生起百思,投入五欲的火焰之轮,从未有片刻闲暇,陷入五濁的牢笼之中。
何省暫離。塵網千重。密密而常籠意地。愛繩萬結。條條而盡繫情田。聳高阜於慢山。橫遮法界。洶長波於貪海。吞盡欲流。若蟻聚蜂攢。攀緣役役。如鼠偷狗竊。結搆營營。八苦之焰長燒。二死之河恒沒。輪迴生滅。苦惱縈纏。皆是不能自安心耳。今為於生死長夜。無明塵勞。三界大夢之中。獨覺悟人。割開愛網。欲透苦原。將求如來大寂滅樂者。如前所述安心之門。直下相應。無先定慧。定是自心之體。慧是自心之用。定即慧故。體不離用。慧即定故。用不離體。雙遮則俱泯。雙照則俱存。體用相成。遮照無礙。此定慧二法。修行之要。祖佛大旨。經論同詮。
为何要暂时离开?尘世的纷扰如同千重网,密密麻麻地笼罩着我们的心灵。爱欲的绳索有千万个结,每一条都紧紧地束缚着我们的情感。傲慢如高山耸立,遮蔽了法界的视野;贪婪如大海汹涌,吞噬着欲望的洪流。人们像蚂蚁一样聚集,像蜜蜂一样忙碌,像老鼠和狗一样偷偷摸摸,不断地构建和策划。八苦的火焰长久地燃烧,二死的河流永远淹没。生死轮回,苦恼纠缠,都是因为无法使自己的心安定。现在,为了在生死的长夜中觉醒,摆脱无明的尘劳,从三界的大梦中独自觉悟,割断爱欲的网,穿透苦难的根源,寻求如来的大寂灭乐,正如前面所述,安心之门是直接相应的。没有先定后慧的分别,定是自心的本质,慧是自心的作用。定即是慧,本质不离开作用;慧即是定,作用不离开本质。两者相互遮蔽则同时消失,两者相互照耀则同时存在。本质和作用相互成就,遮蔽和照耀没有障碍。这定慧二法,是修行的核心,是祖师和佛陀的主旨,也是经论共同解释的。
所以法華經云。以禪定智慧力。得法國土。又云。定慧力莊嚴。以此度眾生。華嚴經頌云。眾生惑見恒隨縛。無始稠林未除翦。與志共俱心並生。常相繫不斷絕。但唯妄想非實物。不離於心無處所。禪定境排仍退轉。金剛道滅方畢竟。大涅槃經云。定慧等學。明見佛性。又云。先以定動。後以智拔。大智度論云。禪定為父。智慧為母。能生一切導師。又云。以業力故入生死。以定力故出生死。
因此,《法华经》中说,通过禅定和智慧的力量,可以获得佛法和国土。又说,以定慧之力来庄严,用此来度化众生。《华严经》中的颂文说,众生的迷惑和见解总是伴随着束缚,无始以来的纠缠如稠密的森林未曾被剪除。与意志共同产生,心与生同时存在,常常相互纠缠,无法断绝。但这些都只是妄想,并非真实之物,不离开心而无固定所在。禅定的境界虽然能够排除退转,但只有金刚之道的寂灭才能达到最终的究竟。《大涅槃经》中说,定慧双修,可以明见佛性。又说,先以定力来动摇,后以智慧来拔除。《大智度论》中说,禅定是父,智慧是母,能够生出一切导师。又说,由于业力而进入生死,以定力而出离生死。
故云禪非智無以窮其寂。智非禪無以發其照。何者。謂禪無智。但是事定。若得智慧。觀於心性。即為上定。若智不得禪。乃為散善分別。慧若有定。如密室燈。寂而能照。離動分別。成實慧故。若定慧雙運。動寂融通。則念念入三昧之門。寂寂運無涯之照。如上種種開示。種種證明。如是調停。如是剖析。削繁簡要。去偽存真。以無數萬億諸方便門。皆令一切含生。盡入此宗鏡。如囊中有寶。不探示之。誰有知者。猶室中金藏。未遇智人。何由發掘。若珠蔽內衣裏。弗因親友所示。爭致富饒。似窮子之家珍。非長者之誘引。曷能承紹。設或明了信入無疑。
因此,禅定若无智慧,则无法彻底达到寂静的境界;智慧若无禅定,则无法发挥其照亮的作用。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禅定若无智慧,只是单纯的事相定,如果获得了智慧,观察心性,就成为上等的定。如果智慧没有禅定,就成为散乱的善行和分别。如果智慧有了定力,就像密室中的灯,寂静而能照亮,离开动摇和分别,成为真正的智慧。如果定慧双修,动静相融,那么每一个念头都能进入三昧之门,寂静中运行无尽的照亮。如上所述的种种开示和证明,如此调整和分析,削减复杂,保留真实。通过无数的方便法门,使所有众生都能进入这个宗镜。就像囊中有宝,不拿出来展示,谁会知道呢?就像室中的金藏,没有遇到智者,怎能发掘?如果珍珠藏在内衣里,不是亲友指出,怎能致富?就像穷子家中的珍宝,没有长者的引导,怎能继承?如果能够明了并深信不疑。
更在當人。剋己成辦。鍊磨餘習。直取相應。一切時中。不得忘照。自量生熟。各逐便宜。此是修定時。此是修慧時。若掉散心。須行三昧。若惛沈意。宜啟慧門。若處見修位中。此是行時。非是證時。若居究竟即內。此是證時。非是行時。不可如二乘怱怱取證。沈實際之海。溺解脫之坑。又不可傚無聞比丘。妄指無生求昇反墜。似苦行外道。唯投見網。期悟遭迷。斯定慧門。是真修路。照宗門之皎日。泛覺海之迅航。駕大白牛車之二輪。昇第一義天之兩翼。等學而明見佛性。莊嚴而可度眾生。為法國土之王。因茲二力。出生死海之底。全假雙修。
修行更在于个人。克制自己,完成修行,锻炼并消除残余的习气,直接追求与佛法相应的境界。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观照内心。根据自己的修行程度,选择适合的方法。这是修习禅定的时候,这是修习智慧的时候。如果心神不宁,应该修习三昧;如果心神昏沉,应该开启智慧之门。如果处于见修的阶段,这是实践的时候,而不是证悟的时候。如果达到究竟即的境界,这是证悟的时候,而不是实践的时候。不能像二乘那样急切地追求证悟,沉溺于实际的海洋,陷入解脱的困境。也不能模仿无闻比丘,错误地指向无生,反而陷入更深的困境。不要像苦行外道那样,只是陷入错误的见解,期待开悟却更加迷惑。这个定慧的法门,是真正的修行之路。它像宗门中的明亮太阳,像觉海中的快速航船,像驾驭大白牛车的两个轮子,像飞向第一义天的两个翅膀。平等地学习,清晰地看到佛性,庄严自己,可以度化众生。成为法界的国王,依靠这两种力量,从生死的海洋底部诞生,完全依靠双重修行。
散妄亂而似風吹雲。破愚闇而如日照世。動邪見之深刺。拔無明之厚根。為大覺海之陰陽。作寶華王之父母。備一乘之基地。堅萬行之垣牆。以此相應。能入宗鏡。前據台教。明五百番安心法門。皆為逗機。對病施藥。今依祖教。更有一門。最為省要。所為無心。何者。若有心則不安。無心則自樂。故先德偈云。莫與心為伴。無心心自安。若將心作伴。動即被心謾。法華經云。破有法王。出現世間。淨名經云。除去所有。唯置一床。即是除妄心之有。外境本空。以心有法有。心空境空。故起信論云。是故當知。一切世間境界之相。皆依眾生無明妄念而得建立。
心散乱如风拂云,破除愚昧如阳光普照。动摇邪见的根基,拔除无明的深根。成为大觉海的主宰,成为宝华王的父母。准备一乘佛法的基础,坚固万行的壁垒。以此相应,能进入宗镜。依据天台教义,明确五百种安心法门,都是为了适应众生根机,对症下药。现在依据祖师的教导,还有一门最为简洁有效的方法,那就是无心。为什么这样说呢?如果心中有杂念,就无法安宁;如果心中无杂念,自然会感到快乐。因此,先贤的偈语说:“不要与心为伴,无心自然心安。如果以心为伴,一动就会被心所欺骗。”《法华经》说:“破除对法的执着,法王出现于世间。”《净名经》说:“除去所有执着,只留下一张床。”这就是除去妄心的执着,外在的境界本来就是空的。因为心中有法,所以有法;心中空,境界也空。因此,《起信论》说:“因此应当知道,所有世间的境界,都是依赖众生的无明和妄念而建立的。”
如鏡中像。無體可得。唯從虛妄分別心轉。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故。是以但得無心。境自不現。既無對待。逆順何生。以逆境故。生瞋惱強賊干懷。以順境故。牽愛情華箭入體。能令心動。故稱不安。今若無心。坦然無事。則萬機頓赴而不撓其神。千難殊對而不干其慮。所以阿難執有。而無據。七處茫然。二祖體無。而自安。言下成道。若不直了無心之旨。雖然對治折伏。其不安之相。常現在前。若了無心。觸途無滯。絕一塵而作對。何勞遣蕩之功。無一念而生情。不假忘緣之力。又無心約教有二。一者澄湛令無。二者當體是無。澄湛令無者。
就像镜子中的影像,没有实体可以捕捉。它们仅由虚妄分别的心所转变。当心念生起时,种种法随之生起;当心念消失时,种种法也随之消失。因此,只要达到无心的境界,外在的境界自然不会显现。既然没有对立,逆顺又从何而来?逆境会激发愤怒和强盗般的困扰,顺境则牵引着情感,如同花箭射入身体,使心动摇,因此被称为不安。如果现在能够无心,那么即使面对无数的机缘,也不会扰乱心神;面对千难万险,也不会干扰思考。所以阿难执着于有,却找不到依据,感到迷茫。而二祖体会到无,自然心安,一句话之下便成道。如果不直接理解无心的要旨,即使努力对治和压制,不安的状态仍然会持续出现。如果理解了无心,那么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停滞,不需要刻意去消除对立,不需要任何努力去忘记因缘。无心在教义上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通过澄清和深入使其无,另一种是其本质就是无。
則是攝念安禪。蠲消覺觀。虛襟靜慮。漸至微細。當體是無者。則直了無生。以一念起處不可得故。經云。一念初起。無有初相。是真護念。寶藏論云。夫離者無身。微者無心。無身故大身。無心故大心。大心故。則智周萬物。大身故。則應備無窮。是以執身為身者。則失其大應。執心為心者。則失其大智。故千經萬論。莫不說離身心。破於執著。乃入真實。譬如金師。銷鑛取金。方為器用。若有身者。則有身礙。有身礙故。
这就是集中精神进行冥想。消除粗略和细致的思考,保持心胸开阔,进入深度的静坐思考,逐渐达到细微的境界。当直接体验到本体是空无时,就能直接领悟到无生的状态。因为念头的产生是不可得的。经文说,念头刚起时,没有初始的形态,这才是真正的保护和记忆。《寶藏論》中说,离开身体就没有身体,离开心就没有心。没有身体,所以有大身;没有心,所以有大心。有了大心,智慧就能遍及万物;有了大身,就能应对无穷。因此,执着于身体的人,就会失去大的应对能力;执着于心的人,就会失去大的智慧。所以,千经万论都在讲述离开身心,打破执着,才能进入真实。就像金匠,只有提炼矿石才能得到金子,才能制作器具。如果执着于身体,就会有身体的障碍。
則法身隱於形[穀-禾+卵]之中。若有心者。則有心礙。有心礙故。則真智隱於念慮之中。故大道不通。妙理沈隱。六神內亂。六境外緣。晝夜惶惶。無有止息矣。夫不觀其心者。而不見其微。不觀其身者。而不見其離。若不見其離微者。則失其道要。故經云。佛說非身。是名大身。心亦如是。此謂破權歸實。會假歸真。譬如金師。銷鑛取金。方為器用。滅相混融。以通大冶。大冶者。
謂大道。此大道冶中。造化無窮。流出萬宗。若成若壞。體無增減。故經云。有佛無佛。性相常住。所言混融相者。但為愚夫。著相畏無相也。所以說相者。為彼外道。著於無相畏有相。所以說中道者。欲令有相無相不二也。此皆破執除疑。言非盡理。若復有人。了相無相。平等不二無取無捨無彼無此。亦無中間。則不假聖人言說。理自通也。如上所述。皆為有心成障。若乃無心。自然合道。即是離其妄心。真心不動。如釋摩訶衍論云。離心緣相者。心量有十。一者眼識心。二者耳識心。三者鼻識心。四者舌識心。五者身識心。六者意識心。七者末那識心。
八者阿賴耶識心。九者多一識心。十者一一識心。如是十中。初九種心。不緣真理。後一種心。得緣真理。而為境界。今據前九作如是說。離心緣相。本有契經中。作如是說。甚深真體。非餘境界。唯自所依緣為境界故。楞伽經云。非心之心量。我說為心量者。謂以非心量。為遣心量。若以非心量為是。斯即心量。今謂非心量即不思議之心量者。不礙心量故。如華嚴經云。菩薩住是不思議。即非心量。於中思議不可盡。即之心量。以二相即奪故。思與非思俱寂滅。又云。於非心處示生於心者。人多誤解。情作非情。非情作情。若執於非心處示生於心。
是非情為情者。既言示生。非真無情為有情矣。大寶積經云。佛言。文殊。汝入不思議三昧耶。文殊師利言。不也世尊。我即不思議。不見有心能思議者。云何而言。入不思議三昧。我初發心。欲入是定。而今思惟。實無心相而入三昧。如人學射。久習則巧。後雖無心。以久習故。箭發皆中。我亦如是。初學不思議三昧。繫心一緣。若久習成就。更無心想。恒與定俱。又先德云。一念妄心纔動。即具世間諸苦。如人在荊棘林。不動。即刺不傷。妄心不起。恒處寂滅之樂。一念妄心纔動。即被諸有刺傷。故經云。有心皆苦。無心乃樂。當知妄心不起。始合法身寂滅樂也。
問。本自無心。妄依何起。
答。為不了本自無心名妄。若知本自無心。即妄無所起。真無所得。
問。何故有心即妄。無心即無妄。
答。以法界性空寂。無主宰故。有心即有主宰。有主宰即有分劑。無心即無主宰。無主宰即無分劑。無分劑即無生死。
問。無心者。為當離心是無心。即心得無心。
答。即心得無心。
問。即心是有心。云何得無心。
答。不壞心相。而無分別。
問。豈不辯知也。
答。即辯知無能所。是無心也。豈渾無用。始是無心。譬如明鏡照物。豈有心耶。當知一切眾生。恒自無心。心體本來常寂。寂而常用。用而常寂。隨境鑒辯。皆是實性自爾。非是有心方始用也。只謂眾生。不了自心常寂。妄計有心。心便成境。以即心無心故。心恒是理。即理無理故。理恒是心。理恒是心故。不動心相。心恒是理故。不得心相。不得心相故。即是眾生不生。不動心相故。即是佛亦不生。以生佛俱不生故。即凡聖。常自平等法界性也。純一道清淨。更無異法。當知但有心分別作解之處。俱是虛妄。猶如夢中。若未全覺。所見纖毫亦猶是夢中事。
但得無心。即同覺後絕諸境界。但有一微塵可作修證不思議解處。俱不離三界夢中所見。經云。無有少法可得。佛即授記。無生義云。不退轉天子言。此佛土未曾思惟分別於我見與不見。我亦不思惟佛土見與不見。故知諸見從有心而生。佛土無心。故不見天子。天子有心而不生念。故言不見佛土。便成不異。故知有心無心俱空。融大師云。鏡像本無心。說鏡像無心。從無心中說無心。人說有心。說人無心。從有心中說無心。有心中說無心。是末觀。無心中說無心。是本觀。眾生計有身心。說鏡像破身心。眾生著鏡像。說畢竟空破鏡像。若知鏡像畢竟空。即身心畢竟空。假名畢竟空。亦無畢竟空。若身心本無。佛道亦本無。一切法亦本無。本無亦本無。若知本無亦假名。假名佛道。佛道非天生。亦不從地出。直是空心性。照世間如日。
智論問曰。若知心不可見。佛何以故說如實知不可見心。
答曰。有坐禪人。憶想分別。見是心如清淨珠中縷。觀白骨人。中見心次第相續生。或時見心在身。或見在緣。如無邊識處。但見識無量無邊。破如是等虛妄故。佛言。如實知眾生心。眾生心自相空。故無相相。復次佛以五眼觀此心不可得。肉眼天眼緣色。故不見。慧眼緣涅槃。故不見。初學法眼。分別。知諸法善不善有漏無漏等。是法眼入實相中。則無所分別。如先說。一切法。無知者無見者。是故不應見。佛眼觀寂滅相。故不應見。乃至不如凡夫人憶想分別見。復次五眼。因緣和合生。皆是作相。虛誑不實。佛不信不用。是故言不以五眼見。又問曰。
舍利弗知心相常淨。何以故問。答曰。以菩薩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深入深著故。雖聞心畢竟空。常清淨。猶憶想分別。取是無心相。以是故問是無心相心。為有為無。若有。云何言無心相。若無。何以讚歎是無等等心。當成佛道。須菩提答。是無心相中。畢竟清淨。有無不可得。不應難。舍利弗復問。何等是無心相。須菩提答。畢竟空一切諸法無分別。是名無心相。此無心相。是即心無心。非待斷滅。如經云。若有眾生。能觀一切妄念無相。則為證得如來智慧。又且無心者。不得作有無情見之解。若將心作無。此即成有。若一切處無心。如土木瓦礫。
此成斷滅。皆屬意根強。知妄識邊事。是以稱不思議定者。以有無情見不及故。又澄湛是事。當體是理。事有顯理之功。亦有覆理之義。理有成事之力。亦有奪事之能。各取則兩傷。並觀則俱是。何謂顯理。若妙性未發。須假事行助顯莊嚴。如水澄清。魚石自現。何謂成事。若功行未圓。必仗理觀引發開導。何謂覆理。若一向執事坐禪。反迷己眼。未識玄旨。徒勞念靜。何謂奪事。若天真頓朗。如日消氷。
何須調心收攝伏。故經偈云。若學諸三昧。是動非是禪。心隨境界流。云何名為定。是以不可執一執二定是定非。但臨時隨用。圓融得力。自諳深淺。若也歸宗順旨。則理事雙消。心境俱亡。定慧齊泯。如永嘉集云。以奢摩他故。雖寂而常照。以毘婆舍那故。雖照而常寂。以優畢叉故。非照而非寂。照而常寂故。說俗而即真。寂而常照故。說真而即俗。非寂而非照故。杜口於毘耶。斯則不唯言語道斷。亦乃心行處滅。所以圓覺經云。有作思惟。從有心起。皆是六塵。妄想緣氣。非實心體。已如空華。用此思。惟辯於佛境。猶如空華。復結空果。展轉妄想。無有是處。
問。既不得作有無之解。如何是正了無心。
答。石虎山前鬪。蘆華水底沈。
問。前標宗不言法相。云何已下。更用廣說諸識種現。熏習差別義理。瑜伽唯識。百法五位事相法門。
答。祖佛大意。唯說二空。證會一心真如本性。所以百法論云。如世尊言。一切法無我。云何一切法。所謂心法。云何二無我。所謂人無我。法無我。若一切眾生。但得人法俱空。知一切法。即心自性。復更有何異法而敷演乎。如瑜伽論。是無著菩薩。請彌勒所說。論云。無著菩薩。位登初地。證法光定。得大神通。事大慈尊。請說此論。理無不窮。事無不盡。文無不釋。義無不詮。疑無不遣。執無不破。行無不修。果無不證。正為菩薩。令於諸乘境行果等。皆得善巧。勤修大行。證大菩提。廣為有情。常無倒說。乃至瑜伽中行觀無少法。欲令證得。及欲現觀。或說究竟清淨真如。名為瑜伽理中最極。一切功德共相應故。
是以智者大師。於淨名疏中問云。今依龍樹之學。何意用天親之義。
答。龍樹天親。豈不同入不二法門乎。今本為佛教。隨義有所開而用釋。何得取捨定執也。若分別界外結惑生死。及諸行名義。當細尋天親所作。若觀門遣蕩。安心入道。何過龍樹。若不取地論。攝大乘論。相映望者。他或謂於非義理。多端強說也。故知菩薩製作。一一關於聖典。故非出自胸襟。廣引證明。令生聞慧。宗鏡纂集。大意亦同。若不先明識論。天親護法等。剖析根塵微細生死。又焉得依龍樹觀門遣蕩。如無差別。無可圓融。若不先胗候察其病原。何以依方施其妙藥。只如淨名居士。位臨等覺。尚有原品無明實因疾未盡。現受後有生死實果疾猶存。
如淨名疏問。實報無障礙土。何得猶有煩惱四分之因疾。
答。開菩薩自體法界緣集。即有四分。所以然者。取自體一實諦。即是貪愛。捨二邊生死。即是瞋斷。迷一實諦。無明未盡。故猶有癡也。三分等取。即是等分。此即是根本之三毒。故請觀音經云。淨於三毒根。成佛道無疑。何況業繫凡夫。分段生死之病。然今時多不就已子細推尋。及廣披聖典。教觀俱昧。理行全虧。唯尚隨語依通。一時遣蕩。拂迹而迹不泯。歸空而空不亡。以不出法塵。全為影事。殊不識心王心所。種現根隨。微細根塵。生滅起處。心心流注。念念現行。如醉如癡懵無知者。智燈既闇。定水全枯。未審何門能得清淨。但學成現高茆之語。
名標眾聖之前。都無正念修行之門。跡陷群邪之後。今普使知病識藥。令得服行。淨三毒之根。見一心之性。且如馬鳴龍樹。皆是西天傳佛心印。祖師。馬鳴製大乘起信論。廣說阿賴耶等。三細識六麁相。一心真如生滅二門。龍樹製摩訶衍論。引一百本大乘經。證說八識心王。性相微細等義。云何末學。不紹先賢。可謂綆短而不勾深泉。翅弱而弗能高逝。又若不先論其事相之表。何以辯其體性之原。如世間法。未見其海。爭識其波。未見其山。寧諳其土。今欲總別雙辯。理事具陳。不達事而理非圓。不了理而事奚立。故云理隨事現。一多緣起之無邊。事得理融。
千差涉入而無礙。又從總出別。因別成總。不得別而何成總。不因總而豈稱別。則理事總別。一際無差。只為今時。但唯執總滯理。見解不圓。法眼將明而不明。疑心欲斷而非斷。皆是理事成礙。總別不通。故四弘誓願云。法門無邊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何乃虛擲寸陰。頓違本願。守愚空坐。辜負四恩。若愚癡人。不分菽麥。似牛羊眼。罔辯方隅。現今對境。尚不圓明。臨終遇緣焉能甄別。直須達事通理。徹果窮因。無一法而不明。無一塵而不照。則見聞莫能惑。境界不能拘。故法華經云。佛所成就第一希有。難解之法。唯佛與佛。乃能究盡。諸法實相。
所謂諸法。如是相。如是性。如是體。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如是本末究竟等。故知一心實相。悉是諸法。諸法所生。皆從現行善惡熏習。第八識含藏種子為因。發起染淨差別報應為果。若不微細剖析。問答決疑。則何由到一心總別之原。徹八識性相之際。古德云。提綱意在張網。不可去網存網。舉領意在著衣。不可棄衣取領。若秖集而不敘。如無綱之網。若秖敘而不集。如無網之綱。故知理事雙明。方通圓旨。教觀齊運。始達一乘。且如等覺菩薩。妙果將圓。却入幻網門。倒學凡夫事。習世間三昧。具工巧神通。今之所宗。
且明大旨。須先立後破。以洗情塵。然即破立同時。而無所破。不同權教定執教相之有門。寧比小乘唯證析法之空理。今則以別成總。將偏顯圓。別成總而一際無差。偏顯圓而萬法齊旨。開合自在。隱顯無方。若執之成萬有之瘡疣。若定之為四魔之根蔕。此百法明門。大乘菩薩初地方了。乃至十方諸佛。本後二智。俱證俱緣。若不證唯識之性。不成根本智。無成佛之期。若不了唯識之相。百法明門。不成後得智。闕化他之行。此唯識百法者。乃是有為無為真俗一切法之性相根本。所以經云。若不證真如。焉能了諸行。若不證唯識真如之性。焉能了唯識百法之行相。故云根本智。證百法性。後得智。緣百法相。大乘起信論云。信成就發心。略說有三。一發正直心。如理正念真如法故。二發深重心。樂集一切諸善行故。三發大悲心。願拔一切眾生苦故。
問。一切眾生。一切諸法。皆同一法界。無有二相。據理但應正念真如。何假復修一切善行。救一切眾生。
答。不然。如摩尼寶。本性明潔。在礦穢中。假使有人。勤加憶念。而不作方便。不施功力。欲求清淨。終不可得。真如之法。亦復如是。體雖明潔。具足功德。而被無邊客塵所染。假使有人勤加憶念。而不作方便。不修諸行。欲求清淨。終無得理。是故要當集一切善行。救一切眾生。離彼無邊客塵垢染。顯現真法。起信疏云。一直心正念真如法者。即心平等。更無別岐何有迴曲。即是二行之根本。二深心者。是窮原義。若一善不備。無由歸原。歸原之來。必具萬行。故言樂集諸善行故。即是自利之行本也。大悲心者。是普濟義。故言欲拔眾生苦故。
即是利他之行本也。又此初一直心。唯正念真如之法。是宗是本。因此起深重心大悲心是行。又開此直心為十心。一廣大心。謂誓願觀一切法。悉如如故。二甚深心。謂誓願觀真如。要盡原底故。三方便心。謂推求簡擇趣真方便故。四堅固心。謂設逢極苦樂受。此觀心不捨離故。五無間心。謂觀此真理。盡未來際不覺其久故。六折伏心。謂若失念。煩惱暫起。即便覺察。折伏令盡。使觀心相續故。七善巧心。謂觀真理。不礙隨事巧修萬行故。八不二心。謂隨事萬行。與一味真理融無二故。九無礙心。謂理事既全。融通不二。還令全理之事。而相即入故。十圓明心。
謂頓觀法界。全一全多。同時顯現。無障無礙故。即此十心。理行具足。且無理不能導行。無行不能成理。可謂即真如之理。成真如之行。無有一法能出唯識之性相矣。是知一心為萬法之性。萬法是一心之相。相即性之相。是一中之多。性。即相之性。是多中之一。若不了性。亦不了相。其相即妄。若不識相。亦不識性。其性即孤。應須性相俱通。方得自他兼利。如首楞嚴經云。幻妄稱相。其性真為妙覺明體。是以若偏執相而成妄。定據性而沈空。今則性相融通。真妄交徹。不墮斷常之見。能成無盡之宗。故知若欲深達法原。妙窮佛旨者。非上智而莫及。
豈下機而能通。所以法華經偈云。如是大果報。種種性相義。我及十方佛。乃能知是事。又見解圓明是目。行解相應是足。目足更資。理行扶助。可趣涅槃之域。能到清涼之池。若定慧未熏。如摩尼之匿礦。性相不辯。猶古鏡之未磨。欲望雨寶鑒容。無有是處。若意珠既淨。心。鏡纔明。更以萬行熏修。轉加光潔。如華嚴經云。佛子。譬如金師。善巧鍊金。數數入火。轉轉明淨。調柔成就。隨意堪用。菩薩亦復如是。供養諸佛。教化眾生。皆為修行清淨地法。所有善根。悉以迴向一切智地。轉轉明淨。調柔成就。隨意堪用。然雖萬行磨練。皆是自法所行。
如先德云。一切佛事無邊化門。皆依自法融轉而行。即自心中有真如體大。今日體解。引出法身。由心中有真如相大。今日了達。引出報身。由身中有真如用大。今日修行。引出化身。乃至十波羅蜜一切塵沙萬行。但是自心中引出。未曾心外得一法行一行。若言更有從外新得者。即是魔王外道說。
問。信入此法。還有退者否。
答。信有二種。一若正信堅固。諦了無疑。理觀分明。乘戒兼急。如此則一生可辦。誰論退耶。二若依通之信。觀力麁浮習重境強。遇緣即退。如華嚴論云。如涅槃經。聞常住二字。尚七世不墮地獄。如華嚴經云。設聞如來名。及所說法。不生信解。亦能成種。必得解脫至成佛故。何故經言。第六住心。及從凡夫信位。猶言有退。此意若為和會。解云。十信之中。勝解未成。未得謂得。便生憍慢。不近善友。不敬賢良。為慢怠故。久處人天。惡業便起。能成就大地獄業。若一信不慢。常求勝友。即無此失。若權教第六住心。可有退位。實教中為稽滯者。責令進修。
如舍利弗。是示現聲聞。非實聲聞。所作方便。皆度眾生使令進策。如權教中第六住心。可說實退。何以故。地前三賢總未見道。所修作業。皆是有為。所有無明。皆是折伏。功不強者。便生退還。若折伏有力。亦不退失。如蛇有毒。為呪力故。毒不能起。但於佛法中。種於信心。謙下無慢。敬順賢良。於諸惡人。心常慈忍。於諸勝己者。諮受未聞。所聞勝法。奉行無妄。所有虛妄。依教蠲除。於三菩提道。常勤不息。夫為人生之法。法合如然。但不長惡而生。何須慮退。華嚴疏云。深心信解常清淨者。信煩惱即菩提。方為常淨。由稱本性而發菩提心。本來是佛。更無所進。如在虛空。退至何所。
宗鏡錄卷第四十五
丁未歲分司大藏都監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