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 AI 大藏经
ChatGPT 的时代，佛经圈还要继续守旧下去吗？
大家好，我是园长。
今天想和大家聊一聊阅读佛经的重要性。
一、没有人真正地阅读佛经
佛教已经发展了 2000 多年，它的初衷是摒弃迷信，是为了反对迷信而提倡理智修行的一个宗教。鬼使神差的是，经历了 2000 多年的发展和演变，我们终于成功地把佛教变成了一种「迷信」。
拜佛的人很多，放生的人很多，吃素的人很多，建佛塔，建佛像，做念珠生意的人很多……然而，真正从事修行的人，就算有，很多也都是流于表面。很少有人真正地去探讨佛教的本质是什么。
不过，佛教最牛的一点，是它留下了浩如烟海的经卷。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基督教的经典只有一本（当然也是合集），还有很多宗教的经典浓缩起来也只有一本，而佛经，即使用现代字体缩印，从地板到天花板，依然可以占满整整一面墙大小的书架。我们有这么多佛经，却没有人去看，很多人还停留在盲修瞎练的阶段，真的非常可惜！
我想告诉大家，古往今来的佛教大师，绝大部分都是饱读经书的，甚至包括净土宗的大师。
有些大师读完了整部汉文大藏经，有些大师甚至读了整部汉文大藏经三遍！
当然，我们今天不会苛求你，一定要读完整部汉文大藏经三遍，可是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是：有太多的人，他们不了解佛经。
当他们谈及佛经的时候，他们只是诵读；当他们谈到佛经的时候，他们想象的是电影《倩女幽魂》的结尾，《金刚经》像导弹一样飞出去炸死了鬼王。
当他们谈到佛经的时候，他们想象的是某人住进了 ICU，本来昏迷不醒，自从在床头放了一本《金刚经》，这个人就神奇的康复了……
我们听到太多这样的故事，我们对佛经非常迷信，却没有人真正地去阅读它们。
二、曾经的佛经是昂贵且难得的
这不同于过去：佛经曾经是昂贵而且很难得的。
比如在印光大师的时代，普陀山虽然寺院林立，香火旺盛，但是整个普陀山都没有大藏经，全山方丈不得不上书，请皇帝赐一套大藏经。
当时印经的工序非常复杂，第一，朝廷要拨款；第二，专业机构要印发；第三，即使经印好了，由于经书有上万卷，也需要有专人检查、装箱。印光大师原本是普陀山一位年轻的出家人，但因为他是读书人，识字且有学问，才能被委以重任，护送大藏经回普陀山。
试想一下，今天的大藏经有 14,000 卷，就算是发快递，一个人昼夜不停地忙活也得好几天才能发完。可见，当时想要获得这些佛经有多难。
在南怀瑾的时代，全中国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地方有大藏经。
尽管当时南大师的佛学造诣已经很深了，但他还想读大藏经，而且他只能去四川的峨眉山读，据说存放大藏经的寺院坐落在一个悬崖峭壁上，路很难走，非常辛苦。
更重要的是，这个寺有规定：「大藏经仅向本寺僧人开放。」当然，这是为了保护经典，不随便示人。怎么办呢？南怀瑾纠结了很久，最后决定在寺里落发出家。
出家以后他花了三年的时间读完大藏经（他自己可能会谦虚地说他没有读完，但是他都翻过一遍）然后他就还俗了，下山度众生去了。
南大师圆寂的时候，人们给他留了一副对联「知君两件心头事，世上苍生架上书」。每次听到这个故事都很感动。好有感觉！
三、今天的佛经是免费且易得的
这一点和今天是完全不同的。
今天佛经是免费的，你只要摁一个按钮就可以把全部佛经下载到你的硬盘里。
你可以选你最喜欢的格式去阅读它，你可以用 PDF、html、epub 或者 APP，你可以用在 iPad 上，iPhone 上，你可以用在你喜欢的任何移动设备上……
今天的大藏经是这么容易获得！可是又怎样呢？还是没有人去读。
我从 2017 年开始致力于推广读经这件事情，我做了一个 APP《漢文大藏經 APP》，当时只有 iOS 版，没有安卓版，所以后来我又做了一个网站，任何设备都可以访问。
其实苹果的 App Store 里有很多佛经 APP，但是如果你去搜，你会发现很多这类 APP 的质量都非常低劣。
他们做这些事也不是真的为了推广佛经，大都是僵尸 APP 公司，一个公司做1万个 APP，1万个 APP 里有佛经、道德经、黄帝内经、穴位经络和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内容，然后它们之间可以互相链接提升下载量，最后通过广告来获得收入。你要说能不能看？也能看。但跟我的 APP 是没法比的。
《漢文大藏經 APP》APP 的数据来源于 CBETA（中华电子佛典协会），数据源是非常可靠的，排版也很美观，而且他们每年都在不断地改进、校对。
为了这个 APP，我还经常向一群独立开发者（我们小圈子里的精英）请教，请教要怎样推广佛经 APP？很快我就成为了 App Store 佛经排行第一的 APP。很快我就在学佛的圈子里，看到别人的手机安装了我的《漢文大藏經 APP》。
后台数据显示，我们的 APP 和网站加在一起月活有几万人！我很开心。
虽然这几万人中有一部分是对佛经产生兴趣了，但更多的是每日的课业，比如一个人决定每天读《地藏菩萨本愿经》，那么他打开 APP 点到《地藏菩萨本愿经》，他就只读这一篇，每一天都是一样，每天的时间和内容都是一样的。
这也是我投身这项事业的六七年以来，心里最大的一个困扰：不是我的 APP 做得不好，也不是大家不知道，而是大家都下载了，都安装了，可是最后没有真正地去读，不是看书，或者说没有真正体会到读佛经的乐趣。
最终挡在我们面前的障碍其实很简单，人们害怕文言文，人们害怕繁体字。
四、AI 打破文言文阅读障碍
我曾经有一次见到慈师，我告诉他我做了《漢文大藏經 APP》，慈师很喜欢，他抱着我的手机玩了 20 分钟，然后告诉我：「如果有简体字白话文版的，它就更适合推广一点。」最后这一句话对我来说真是有点扎心了。
所以，这就是挡在我们年轻人阅读佛经面前的最后一道屏障。
那么，年轻人是不是对佛经没有兴趣呢？也不是。当我尝试把 AI 技术运用在佛经上的时候，我在即刻上发了一个贴，大家纷纷过来点赞评论，问：「什么时候出？我想用一下。」
所以其实年轻人对佛经还是有兴趣的，但是大家就会觉得文言文是一个障碍。
如果没有 2023 年 AI 技术的这场革命，那么我对于推广「读佛经」这件事情可能就这样搁置了，我的热情也可能减退了……我们这一代人到底有没有能力把这种传统的智慧再传弘扬下去？我真的不知道。
但也许是我们所有人的福报，也许是我们所有人愿力的感召！2023 年， AI 技术突飞猛进地发展，发生了质的变化，这是我们完全没有料到的。
有一天我突然在想：可不可以让 ChatGPT 把文言文翻译成白话文？我们试一把。
结果翻译得非常好！
在那之后，我就开始了现在的《AI大藏经》项目。
五、《AI大藏经》项目
这个项目暂时有两个核心功能：第一个功能是文言文/白话文对照阅读。你点开每一部佛经，都会看到每一段佛经左边是文言文，右边是 GPT4 翻译的白话文，几乎没有错误。
很神奇，如果你用 GPT4 中翻英，你会发现还是有一些错误的，最典型的一个错误是语法的错误，另外一个是名词术语的差别，包括人名地名。
比如说 Transformer 它会翻「变形金刚」，这可能会引起误会？可是文言文翻白话文就没有名词术语的问题。
所以，文言文翻白话文更多的是一个语言级别的工作，它不涉及知识面的问题，GPT4 完全可以胜任，不信的话，大家可以去看一下 https://deerpark.ai/，我们开放了一些精选佛经，例如《四十二章经》，它翻译得真的非常好。
这一下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愿意从头来做一遍大藏经的所有项目！把所有阅读类的东西全部改进一遍，一定要变成 AI 辅助阅读经文的工具。
《AI大藏经》的第二个大的功能是与佛经对话，我们叫它佛经GPT。
它是一个向量的问答数据库，专业用词叫 RAG (Retrieval-Augmented Generation)，首先我们先把佛经切成小片段，然后把这些小片段存在向量数据库中；当提问人在提问的时候，我们再把问题转换成向量，在向量数据库中检索；最后把检索出来的内容拼接 prompt 提示词，再让 GPT4 回答。（我是说给那些懂一点技术，想知道技术细节的人听的。）
总之你看到的佛经机器人，它的背后依托的是佛经全集 14,000 卷，你问它的问题，它可以用佛经上的内容来回答你。
但是它不是一个情感助理，它不是日本人做的机械佛，它不是心理医生，它也不是一个给你减压或者宽慰心灵的伴侣型机器人。
它是一个学问型的机器人，当你问它：「什么是空性？」或者问它：「十八层地狱为什么是十八层？」类似这样的问题时，它就可以依托佛经里的内容来回答你。所以佛经机器人的目的仍然是辅助阅读。
这突然让我意识到 AI 技术的发展，让我们做了一件 2000 多年来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过去，如果你希望有人为你讲解佛经，你必须需要一个老师，对不对？当然，《AI大藏经》不会取代任何一个佛教老师的作用，相反，它会成为老师的助理，我们甚至可以用它快速引经据典，查阅文献。
整体上来说，它是佛教圈的 copilot，它是人们阅读佛经时一个知识广博而又不厌其烦的助理。
这就是我想和大家介绍的《AI大藏经》项目。
六、《AI大藏经》最重要的发心
当然，我们做这个项目最重要的一个发心：就是为了让那些对佛经有一点点兴趣，但还不至于把自己称为佛教徒的人，去翻一翻佛经。有点像你去书店里翻过某本书，然后才决定要不要入坑？
佛经有很多的内容，经过几个朝代的更迭，人们不断地集结，才有现在 CBETA 数据中挑出来的《大正藏》和《续藏》，合在一起 14,000 卷。
这 14,000 卷基本上是全部内容，即使把它们全都翻成白话文，我们也不可能在有生之年都读完。（如果你们对大藏经的历史感兴趣的话，可以看公众号之前发过的一篇文章（详见👉让我们一起读经吧）
我们没有想读完所有佛经的心态，也没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但我想告诉大家，我不希望这些佛经的智慧，最终在大家的心里就只剩下《金刚经》《地藏经》《阿弥陀经》，我不希望是这样的。
我们的责任是去保存它们，而古代保存它们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它们刻在石头上，对吧？北京郊区的房山石经，从隋以前就开始有人刻经，到明清全部完成，经历了几十代人，经历了 1000 多年。
1000 多年后，当我们打开房山石窟，我们能看到隋代的经文，多么伟大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保存佛经是我们的一种使命，它本身就是非常有意义的。
但不仅仅是这样，最好最好的保存方法不仅仅是刻在石头上，更重要的是刻在我们的心里。我们真正去读，佛经才能够传承。
我想告诉大家，佛经里有很多内容是故事性的，是你可以作为睡前故事讲给你的孩子听的；有一些是哲学性的，是你可以作为一篇论文，拿到大学哲学系的课堂上去讨论的；有一些是宗教性的，是你可以把它编成诗歌在宗教活动中吟唱出来的；有一些是叙事的纪实性的，有一些是可以洗涤心灵的，还有一些，我甚至无法分类。
佛经不仅仅是只有《金刚经》《地藏经》《药师经》，我真的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去读，而且它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有意义。
甚至于有一些东西你看起来会觉得很奇怪。比如一部佛经中记叙了佛的前世作为猴子王的故事，或者记叙了佛的前世舍身饲虎的故事，对于我们这些习惯快餐文化的现代人来说，第一反应就是「佛有前世吗？」「这是真的吗？」
其实，当你读佛经的时候，你根本不需要管它是不是真的，它就是寓言，就是童话，就是电影，就是剧本，又怎样呢？
一个电影一个剧本能对你产生的影响，能给你带来的心灵震撼，能对你发挥的作用，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七、《AI大藏经》为什么 不是免费的？
《AI大藏经》这个产品是有成本的。最主要的成本是 AI 的成本，其次是研发。
我们会为大家提供两种方式：一种是订阅，一种是终身会员。你可以按月订阅或者按年订阅，或者花 14,000 块钱获得终身会员。
为什么会定 14,000 块钱这个价格？因为我们有 14,000 卷佛经，一卷就是古代的一本书，所以其实是用 14,000 块钱买 14,000 本书。
很多人听到后第一反应是「佛经为什么不是免费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想干脆就做一个免费的东西。但是后来我又想，我们需要专业的团队，我们要做专业的事情，是让用户来承担训练 AI 的成本，还是更愿意让供养佛经的人来承担训练 AI 的成本？
我们是为了让年轻人更好地去读佛经，然后我们又要跟年轻人说这个东西是免费的，看起来好像是一种高傲的态度，但同时也是这个社会所反感的。
所以最后我决定它就是 14,000 块钱。
也许有人嫌它贵，也许有人嫌它便宜，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别人是怎么讨论这件事情的，但是我们现在要把它当成一个 AI 的产品来卖。而不是一个精神产品来伸手找人要供养。
这种情况富人会给得更多。「您看着给」的事情我见得太多了。
佛问弟子，有没有一种水是富人喝了解渴穷人喝了不解渴的水？弟子说，当然没有。佛说，我的法就是这样。
如果你觉得一次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可以用订阅的方式，按月订阅或者按年订阅。他们和终身会员所获得的「文言文/白话文对照阅读」以及「佛经问答机器人」功能和数据是一样的。所以你可以选择终身会员，也可以选择订阅制，这没关系。
而终身会员会得到一个《终身会员证书》，证书上有唯一编号。另外我们还会做一个功德墙，让你的名字能够被别人看到，看到你帮助和支持了《AI大藏经》的项目。
还有一个大家立即要问的问题：「我不想要 14,000 卷书，可不可以读到哪买到哪？」比如有人说「我就喜欢《法华经》，我只想出《法华经》的钱。」
其实我也考虑过，但是这种方式很容易产生另一个弊端，就是人们会花钱在那些非常流行的佛经上。
我之前在《让我们一起读经吧》那篇文章里也提到，这些佛经为什么会流行？
实际上它有一部分偶然的原因，并不代表大藏经中的其他经比这个经差，流行的佛经并不一定是大藏经中最好的佛经，佛经这件事情就没有最好！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东西是最适合你的，你根本不知道你的问题，你的困难在哪。
所以，请去除你的这种分别心，佛经没有好和坏，那些所谓流行的佛经，只是在古代因为流通的不方便，人们只能从某处借佛经来抄写，通过抄写实现传播。于是，越流行的佛经越流行，越冷门的佛经越冷门。
所以我特别不想我们会有一个佛经的鄙视链：The most popular 的佛经？The most view 的佛经？点赞最多的佛经，评论最多的佛经……这不是豆瓣，这不是 IMDB！每一卷佛经都有可能对你起到作用。
当然，今后我们网站会给你一个 random 的功能，让你 random 去读佛经。你也可以根据上师们的推荐、根据自己的兴趣或者根据「佛经GPT」的推荐去读佛经。
但终有一天，在一个你所不知道名字的佛经身上，你找到了真正能让你通关的钥匙，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一件事。
八、为什么要供养佛经
在大乘经上，会不断地强调供养佛经的功德，抄写佛经的功德。我们以前也讲过，为什么是抄写？
今天很多人把抄写理解为一种静心的方式。人们认为「我抄写佛经，我的心能够静下来。」有很多寺庙，甚至是茶馆都会提供抄写佛经的服务。
其实佛经里讲的抄写佛经有功德，是因为在古代佛经只有抄写才能流通。唐代以前就有佛经了，而雕版印刷是宋代以后的事儿，甚至于大规模的流行可能是明清的事儿。
唐以前流通佛经靠的就是抄写，所以抄写佛经的功德，实际上是供养流通佛经的功德，以及为人解说的功德。那么今天供养、抄写、流通可能就是按一个按钮的事情。
仁波切在很多场合都曾公开地说：「下载 PDF 也有功德。」结果哄堂大笑，但真的是这样。下载 PDF 也有功德，下载 APP 也有功德，阅读也有功德。当然，阅读、流通和为人解说的功德最大，这也是我愿意干一辈子的事情。
《AI大藏经》我会一直做下去，未来可能会把佛经中适合儿童读的那一部分提取出来，再让 GPT4 以儿童的口吻把故事重讲一遍，变成一个讲故事的 APP；也可能会配图或者做绘本或者配视频或者增加朗读功能等等。
我们正处在一场革命的前端，所以就请大家坐在前排的座位，系好安全带，看这场 AI 的革命到底会给我们带来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