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鏡錄

《华严经》是圆满教法。它阐明，当任何一个法开始出现时，都有随从的眷属随之产生。那么，为什么这里只讨论超越相对的概念呢？

回答是：所谓眷属，都是内在的眷属。众生与佛一样，都是一如无二如，理性相互关联，因此称佛为世间之父，所有众生为诸佛之子。如果从法门眷属的角度来看，从自证法的角度，禅定是父，般若是母，从而生出真净法身。如果从教化他人的法来看，方便是父，慈悲是母，从而生出应化佛身。从般若的真性中，发起同体大悲，所有万行的庄严都是性起的功德，必然没有心外的法作为主伴。正如《般若经》所说，想要成为佛的亲近侍者和内眷属等，应该学习般若，因为般若即是心灵的本性。因此，所有佛菩萨的行为，都是内在秘密外在显现，不放弃道法，显现凡夫之事。正如《华严经·入法界品》所说，再次，善男子，菩萨以般若波罗蜜为母，方便善巧为父，檀那波罗蜜为乳母。

持戒波罗蜜是养育之母。忍辱波罗蜜是庄严的装饰。精进波罗蜜是养育者。禅定波罗蜜是洗涤者。善知识是教导的导师。所有菩提分是伴侣。所有善法是亲属。所有菩萨是兄弟。菩提心是家园。如理修行是家庭法则。各地的善法是家庭住所。获得各种忍法是家族。大愿的实现是家庭教导。以清净智慧满足所有行为，符合家庭法则。鼓励勤奋修行，不断弘扬大乘佛法，以继承家业。法水灌顶，一生所系菩萨是王太子。成就广大真实菩提，是清净的家族。《鴦崛魔羅经》中说，佛说：所有众生都有如来藏，所有男子都是兄弟，所有女人都是姐妹。甚至女人有佛藏，男人也是如此。为何同一性而自我染着？因为同一性，所以如来清净修行梵行，安住在自己的境界，不退转，达到如来的境界。

《維摩經》中的偈语说：智慧是菩萨的母亲，方便是其父亲。所有引导众生的导师，都是由此而生。法喜是其妻子，慈悲心是女儿，善心诚实是儿子。究竟的空寂是其居所，弟子们摆脱了尘世的烦恼。随着心意的转变，道品和善知识由此成就正觉。各种度法是其伴侣，四种吸引众生的方法是其歌女。歌颂和诵读法言，以此为音乐。总持是其花园，无漏法是其森林。觉悟是其纯净的花朵，解脱和智慧是其果实。八解脱是其浴池，定水充满且清澈。用七种清净之花装饰，以此沐浴无垢之人。象和马以五神通奔驰，大乘是其车，一心是其驾驭。在八正道上游玩，以庄严的相貌装饰自己。惭愧是其上等的衣裳，深心是其花环。拥有七种精神财富，教授滋养其生长。如所说的修行，迴向是为了获得大利。四禅是其床座，从清净的生活而生。多闻增长智慧，成为自我觉悟的声音。

以甘露法为食，解脱之味如同甘露。以清净心沐浴，戒律如涂抹的香气。摧毁煩惱之贼，勇猛强健无人能超越。降伏四种魔障，建立胜利的道场。积累福德，如同云层般密集。真正的德行在内心滋养，如同母亲般培养。运用方便法门，广泛吸引外在，如同父亲般引导众生。内心证悟深奥的法门，智慧之心充满喜悦。因此称之为妻子。慈悲之心，如同虚空般广阔，其性质柔和，顺应万物而不违背，因此比喻为女性。善心之力强大，能够彻底消除恶行，真实证悟与法相应，因此称之为男性。所证悟的二空之理，是其安居之所。抵御外在的六尘风雨，去除内心的三毒之虫。还有那些非真正重要的，偶尔也会暂时游历。以空性为理的宗派，作为常住的家园。因此说，最终的空寂是其居所。能够转化煩惱的众生，成就佛法。过去无明的主宰，恩愛的魔王，现在引导他们遵循正道，称之为弟子。所以说，弟子们随着煩惱的转化，随意而转。

甚至包括三十七菩提分法的智者，以及六度万行的修行伴侣，他们都是真实修行道路的辅助，帮助成就菩提。四摄法广泛覆盖，令人心生喜悦。就像妓女一样，她们赞颂法言，令人产生喜爱。如同音乐一般，以总持为花园，能够吸引所有法门。以无漏为林，能够消除烦恼。以七觉支的清净美妙之花，成就八解脱的智慧之果。湛然的定水永远开启觉悟之花。用一乘教法作为车乘，五神通作为马匹，以一心驾驭它们，游历八正道。甚至拥有妙相庄严的容貌，众多美好的装饰，以惭愧为衣服，以深心为花鬘，具备七圣的财富，安坐于四禅的座位。进入多闻的宝藏，从清净的生活而生，饮用解脱的一味之浆，获得甘露究竟之食。破除八万烦恼，成就五分法身，降伏四种魔军，圆满三菩提道。无论是主导还是伴随，无论是因还是缘，都是宗镜的卷舒，心的体用。从未有一法是建立于外的。

在天台宗的《净名经疏》中提问，为何在各处都与法门相对应，从观心的角度进行这样的解释，佛的本意一定是这样的。

回答说，如果认为经文中没有对法门的解释，那么这部经是佛道品，普现色身的菩萨问维摩诘说，居士的父母、妻子、亲戚和眷属等都是谁。大士以偈语回答说，智度菩萨是母亲等。既然净名是在家菩萨，怎能没有父母、妻子和家宅，而不依据实际情况回答，而是完全依据内行法门来回答。应当知道，所有的佛菩萨不离开道法，显现凡夫的事务。虽然显现凡夫的事务，但都是内在地表达道法。就像佛在双树间般涅槃，四枯四荣，怎能直接解释为树木。且如来说的，都是表征半满枯荣。现在在毘耶离的庵罗树园，想要讲述不可思议的解脱法门，不离开道法，显现的踪迹与凡夫相同。住在毘耶离，怎能不表征至极之地所住的法门。《华严经》明确提到十城十园，怎能仅仅是世间的城园。这部经的下文菩萨行品说，诸佛的威仪，所有的进退，无一不是佛事。怎能都只作事务解释，都不深入思考佛菩萨不可思议的教法，善巧秘密的表发之事。《法华经》说，想要讲述这部经，应该进入如来室，穿上如来衣，坐在如来座。如来室，就是大慈悲心。如来衣，就是柔和忍辱。如来座，就是一切法空。

问：华严顿教属于大乘佛教，能否通过实践来明确各种法门？对于方等经以及小乘教，又如何通过观行来阐释其义？

答：既然经文提到，所有佛陀的解脱应当在众生的心行中寻求。如果不通过观行，怎能符合经文的旨意？如果不以毘耶離的菴羅樹園来对应各种法门，就无法通过观心来解释，又怎能在众生心行中寻求佛陀的解脱？如果不在心行中寻求解脱，怎能达到不可思议的解脱状态？如果无法达到不可思议的解脱，又怎能在每一个毛孔中看到诸佛国土的变化和自在，正如《不思议品》所阐明的。又怎能像《法华经》所说明的，身根清净时，所有十方国土都能在身体中显现？同样，怎能像《华严经》的颂歌中所说，无量的世界都从心缘起，无量的佛国都能在毛孔中显现？正如前面所问，如果小乘教不能通过观心来解释，为何在声闻经中，佛陀为牧牛人讲述的十一法，每一个都与比丘的观心相符合？这样的例证，难道不是方等经和三藏经通过观心来明确法门的义理吗？因此，我们可以知道，了义教和不了义教都是了义的，因为它们都是基于唯一的心。所以说，圆机对应教法，没有不圆满的教法；理心涉事，没有不是理的事。又说，如果根基薄弱，那么法门就显得低劣；如果器量广大，那么道就圆满。

问：这个宗派深奥而玄妙，其本性自然纯真，不是由生因而生，而是由了因而了。如何广泛阐述各种存在的差异和修行的法门？

答：若能妙达不同类别，那么每个法门都将指向同一宗旨。巧妙地通达不同的道路，那么每件事物都将显得和谐一致。所谓了因，是指在真心中显现的性德，因此称之为了因。生因，也是在信心中能产生六度万行，因此称之为生因。生因和了因都存在于心中，修行和理解并非外在之事。如果不理解这一点，就会在各种选择中迷失方向。一旦进入这个宗派，自然不会有高低之分。三界的存在，是菩提的作用，根本和枝末相互渗透，空与有相互融合。这不同于空洞的无或孤立的有。正如《大智度论》所说，空有两种：一种是善空，积极修行一切法门，同时了悟性空；另一种是恶空，放纵恶行，却希望它们是空的。现在讨论的是不可得空，这种空不脱离一切法，一切法也不脱离这种空。应当知道，一切法都趋向空，就像瓶子处于空中一样。十方的虚空与瓶子中的虚空没有区别，因此十方的虚空都趋向瓶子中的虚空。《华严论》说，如果只是修行空，而不考虑法身，那么...

也就是说，在智慧中不能发挥作用。如果只是一味地产生想法，而看不见无相的法身，那就是纯粹的有为法。又说，这样的大悲，这样的智慧，这样的万行，都是为了培养最初发心住的阶段，最初生起佛家的智慧和大悲，使习惯变得自在。时间也不会改变，法也不会改变，智慧也不会变迁。就像竹葦依旧成长一样，从初生到最终，没有粗细之分。也像小孩刚出生后长大，没有不同于大人的地方。因此，所有不同的修行法门，都融入了究竟的空中，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