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鏡錄

讲述这个法门，是无始无终的讲述，不固定在某个方位，也没有特定的时间。在超越时间的时间中，真理是连续不断的，没有特定地点的地点，讲述遍及十方。因此，所有佛陀自然而然地在无尽的世界中，持续转动这样的无尽法轮，使众生回归本源，直至未来际，永不停息。《华严疏》中说，当心与道合一，古今就融为一体，法界无生，本质上没有时间之分。所以经文颂说，诸佛证得菩提，实际上不计较日子。又说，这个圆满的教法，通过因缘进入实体有两个方面：一是用本源来包含末节，因为所有圣教都是从真理流出，与真理无异；二是通过相来显现本性，即所有差别的教法，都是从因缘中无自性，即是真如。因此，虚妄的相自然消失，真实的本性自然显现。如来的言说，都顺应真如。所以《金刚三昧经》说，像我这样讲述的，是意义而非文字；众生的讲述，是文字而非意义。另外，事与理无碍的本体是……

所有教法虽然本质上是真实的，但这并不妨碍它们以十二分教的形式，以及各种具体的事相清晰地显现。尽管真如是一切事物的基础，但这并不妨碍它保持单一而平等的本质。无论是一乘还是三乘，一性还是五性，根据根机的不同，教法可以是多样的，也可以是统一的。如果从新的角度来看，可以有五种不同的教法，但从本质上讲，它们是不可分割的。如果深入理解，那么三乘和一乘的概念都会消失。如果从佛陀教化众生的方式来看，他能够同时展现三乘和一乘的教法。因此，没有必要争论是非，因为真正的理解是超越争论的。大集经的五部分虽然不同，但它们都不脱离法界的基本原则。涅槃经中关于佛身的教义，佛陀所说的都是正确的。这个宗镜的机制，是圆教的一部分，它包含了从圆根到大小不同的所有教法。正如前辈所说，教法的海洋是广阔而深邃的，它包含了一切，就像颜色和空无相互映照，德用层层叠加。从横向来看，五教甚至包括了人天，没有不包含的，这显示了它的深度和广度。就像所有的河流最终都汇入大海，大海也必然包含了所有的河流。虽然大海包含了所有的河流，但它们都具有相同的咸味。因此，即使是一滴海水，也不同于任何一条河流。前面的四教并不包含在圆教中。

圆满必然包含四个方面。虽然它包含这四个方面，但圆满贯穿其中。因此，十善和五戒也属于圆满教法的范畴。现在依据《宗镜录》，如果从教义的角度只依据一心来讲述，那么还有什么教义不是心，还有什么心不是教义呢？所有经文的辩论，都是以一心真法界为本体。如来所说的十二分教，都是从大悲心中流露出来的。大悲心从后得智中产生，后得智从根本智中产生，根本智从清净法界中流出。这就是本源，没有其他来源。没有任何法能够脱离法界而存在。《华严经》中说：“没有任何法能够脱离法性。”这就是所有众生迷与悟的根本。如果不迷失于此，就不会成为迷失，因为没有颠倒的执着，就不会有轮回生死。如果不觉悟于此，就不会成为觉悟，因为没有如法的修行，就不会证得究竟的果位。因此，真如一心是迷与悟的依据。立教的根本，不超出心意和言语。用心意来诠释，用言语来开演。因此，基师说：“至高无上的道理是清澈而寂静的。”

停止是非的争论，言语无法触及般若的深奥。消除对相同与不同的执着，停止情感与思考，因此既不是意识也不是心。超越言语和讨论，因此既不是声音也不是说法。法并非通过声音来表达，说法遍及无数世界，但真理不依赖于意识和心。心包含了法界，心包含了法界，这表明不是心所造的心，说法遍及无数世界，这也是无说而说。不是心所造的心，心开启两种状态，无说而说，说法成为两个门径。心开启两种状态，一是心的生灭门，二是心的真如门。解释生灭门，就像三界中的循环都是虚妄的意识，四生轮回，都是迷惑的心。荣辱如同石光般短暂，古今如同拍毱般飞逝，这就是生灭门。解释真如门，就像摩羅的清净意识，清澈如同太虚，佛性如同明珠，明亮如同朗月。虽然隐显不同，但内在更加明亮。染净的因缘分明，法身清澈静止，这就是真如门。言论成为两个门径，一是大机接受法，教法充满整个乘，二是小圣听闻思考。

那么，佛教的教义就像开启半字的宝藏。神鍇和尚说，佛教教法的起源，是因为佛陀在一生中的讲法，目的是让众生领悟到佛的知见。佛的知见，就是指平等的真心，认识到所有法的本质是一致的，没有二元对立。这种无二的法则，就是实性。实性的本体，超越了有和无，不生也不灭，其真理永恒不变，不是通过观察和智慧就能显现的，而是道法自然显露，没有障碍。所谓平等的真心，如果从法相宗的角度看，真即是智慧，用智慧来证实真，三乘教法没有区别，这就是真家的心，是依主释的解释。如果从法性宗的角度看，真即是心，虽然体和名相同，但真心即是平等，这是持业释的解释。因此，经文说，涅槃是真正的法宝，众生通过各种门径进入，这些门径是通往同一道路的不同途径。又说，经文讲述的门径不同，有的以文字为门，如大品经中提到的四十二个字母门；有的以观行为门，如释论中说明菩萨修行三三昧，观察所有法的真实相；有的以智慧为门。

《法华经》中说，智慧之门难以理解，难以进入。有时以理为门，如《大品般若经》所说，明了无生法，无来无去，这就是佛。依据教门来通达观，依据观门来通达智慧，依据智慧门来通达理。理作为门，又通达何处？教、观、智等所有门，都依赖于理。能依赖的是门，所依赖的怎能不是门？虽然看似没有通达，但最终却能普遍通达，这就是妙门。所有妙门都依赖于一颗真心。《华严经》中说，比如太阳升起，首先照亮高山。太阳比喻佛，光芒比喻教法，太阳就是无缘的慈悲，不是出于某种目的而出现，而是随着众生的根机而显现，不是有意识地照耀，而是自然照耀。讲述《华严经》就像照亮高山，讲述《方等经》就像正食时间，讲述《般若经》就像巳时，讲述《法华经》就像正午时分，讲述《涅槃经》就像平地。如果菩萨大人受到般若之光的照耀，就能运用诸法。而二乘之人，既然没有这种运用，就像七天大的婴儿，如果直视太阳，会使眼睛失去光明。

由于无明的存在，人们失去了一切智慧的光芒。外道的修行就像在黑夜中行走，因为没有接受正教的照耀。菩萨为了利益他人，就像在日中时分，进行各种工作和施舍。无论是平地还是高山，都同样接受阳光的照耀。小根和大器，都同样接受教法的光辉。从能照的角度来看，没有深浅之分；但从所照的角度来看，自然有前后之分。就像大车一样，一场雨普遍滋润，道路没有始终之分，真理没有偏颇。如果得到宗镜一乘的光明，平等的大智慧，自利利他，就不再有差别。因此，《大涅槃经》中说，比如有人用新毒药涂抹大鼓，在众人中敲击发出声音。虽然无心想要听，但如果有人听到，无论远近都会死亡，只有一个人不会横死，那就是一闡提。一听到就能破除无明的迷惑，称为近死。听到了但没有立即受益，作为后世的因缘，称为远死。《止观释》说，所有众生的心性正因，比如像牛奶。听到了因法，称为放毒。

主要的原因不会中断，就像牛奶中的四种基本元素。五种味道虽然会变化，但四种基本元素始终存在。因此，毒素随着四种基本元素，每一种味道都能致命。众生的本性也是如此。主要的原因不会破坏，智慧的毒素随着主要原因的奢侈而迅速发作。在任何地方都能触发，或者通过理解触发，或者通过教义、修行和证悟触发。就像辟支佛的利根，根器成熟而没有佛陀的时代，自然能够觉悟。理解触发也是如此。长期培养善根，即使在这一生没有听到圆满的教法，智慧的毒素也会自然发作。如果听到华严经的照耀高山就能觉悟，这是通过教义触发。听到后思考，思考就能觉悟，这是通过观察和实践触发。如果是六根清净的阶段，进一步打破无明，这是相似的证悟触发。如果看到道路损害生命，也是证悟触发。现在根据华严经建立五种教义，天台宗建立四种教义，甚至八种教义。而且华严经一心建立五种教义，从识的角度来看，一是像小乘教义一样，只有六识和阿赖耶识，只得到名字。二是大乘的初级教义，只得到一部分生灭的意义。

由于真理未能完全理解，只是说它静止不动，不创造任何事物。第三大乘终教认为，阿赖耶识能够理解事物的实质和表象，不生不灭与生灭相融合，既非一也非异。因为真如随缘而创造万物，而阿赖耶识所熏染的清净法则与能熏染的法则各不相同，因此它们既非一也非异。始教从法的差别角度来讲述，终教则从实质和表象的包容性来讲述，这都是为了表达最根本的真理，即如来藏性。它依赖于此，产生了各种生存状态。第四顿教认为，所有法则都是唯一的真心，差别的表象都消失了，超越了言语和思考，无法言说。因为所有的染污和清净的表象都消失了，没有第二种法则可以被理解，因此无法言说，正如《净名经》所展示的进入不二法门。第五圆教认为，从性海的圆满光明和法界所生起的，是唯一的法界性。一旦产生心念，就具备了十种德行。

问：如何理解一心在各种教义中，会有这样的差异意义呢？

答：从教法的广泛角度来看，由于其深奥，所引发的一心具备五个义门。随着一行教化众生，一是小乘，从名门中摄取义理；二是始教，从事门中摄取法理；三是终教，从理事无碍门中摄取；四是顿教，从事尽理显门中摄取；五是圆教，从性海具德门中摄取。五义相显，一心转变，秘密义记说：佛子，善听。比如在黑暗的家中有宝物，人们因不知情，没有灯光，误触而以为是蛇毒。由于误会，毒气入体，身体肿胀，遭受种种苦难。智者见到后，便点亮灯火，展示宝物。被蛇咬的人即刻看到这宝物。

体内的毒气随即得以消除。因为得到这宝物，能够自由飞行，无所障碍。见到人们时表现出恭敬，对那些作恶的人，也以慈心相待。恶念消失，由于没有怨恨，因而无所畏惧。无所畏惧，因此安稳快乐。修行者也是如此，由于不了解法性内在的实德宝物，被八万四千烦恼所困扰。通过亲近善友，听闻教法，将烦恼转化为八万四千道品法。除去对自然的执着，又了解因缘的空性，又明白佛性常住，又知道言语道的消失，心行处的灭尽，又开悟法界缘起。因此，所有诸法，不从一地到另一地，汇集于这纯净心中。因此，所有烦恼和所有纯净心，都不从他方来，就像一只手反复触摸耳朵。智者无需怀疑。如前所述，暗中的宝物，即是显现清净法门，为了对治染污之法，对治有五种，一是小乘教，即对治外道，不依赖因缘，而起自然执着。

第二阶段的教法，即针对小乘佛教的对治法门。由于因缘的作用，产生了执着，之前统称为有为缘起。第三阶段的教法，即针对初教的对治法门，认为一切法无常、苦、空、无我，执着于此，称之为无为缘起。这是因为真如随缘而起，所以称为无为缘起。第四阶段的教法，即针对终教的对治法门，念头纷纭，言语表达，即是自体缘起。穷尽源头和本性，一念不生，因此称为自体。第五阶段的教法，即针对顿教的对治法门，寂静的言语和心行的消逝，一切归于寂灭的源头，不能将一视为一切，也不能将一切视为一，自在等同。这是法界缘起，动静兼备，因此称为性起。圆融无碍，取舍皆尽，即是三毒即佛。小乘佛教虽然随着对治而起，但只知道第六识，不知道由心而有诸法。所谓心，即是指八识心王。小乘佛教也不知常乐我净心，是万法之主，不可得，如虚空，因此不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