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居編

我在钱塘孤山养病的第二年秋天，八月七日，同郡的大中祥符寺的僧人可孜，带着法孙清月前来拜访我，用这部经文来称赞我。可孜说，他曾经在经藏中打扫，偶然发现一个盒子单独打开，于是他上前合上，偶然看到题目上有“文殊说般若”的字样，他惊异于自己生平未曾听闻，于是洗手恭敬地阅读，并领会了其中的意义。他将这些文字展示给同道智海公，智海和可孜一样，都感叹世人很少听闻这部经文。可孜于是计划刻印，以广泛传播。现在他之所以赠送给我，也是希望我能阅读，或许能有所阐述。当时我的病已经发作了十天，于是我靠着几案整理衣服，低头阅读。我稍微理解了它的意义，于是将文章分成章节，四天完成，又用笔写下它的意义，作为注解，十二天完成，用了一百张纸，分为两卷。我自言自语说，你本来是生死轮回中的低劣之人，却遇到了般若这样尊贵而精妙的法门，用浅薄的知识去品尝深奥的趣味，用粗俗的语言去解释格言，而不留下深奥的责任。至于那些迅速成就的人，难道不是因为有圣人暗中加持的力量吗？难道不是因为可孜启发的心至诚吗？于是我点燃香炉，庄严地发誓说，如果我的阐述能稍微有助于教化的根本，也希望它能流传下去。如果将来有人像智者一样去注解它，那么我的话希望能像灰尘一样消失，不再迷惑众人。如果不是这样，希望它能稍微留下，以弥补缺陷。了解我的人，那不就是佛吗？唉，百世之后，如果这样的文字没有丢失，后来的人受到江汉的浸润和膏泽的滋润，或许会知道它的起源在于可孜公。当时是圣宋天禧改元的那一年。

钱塘的大律师择梧，字元羽，德高望重，博学多识，曾撰写《义苑》七卷，旨在解释《事钞》。其文简洁而道理完备，词句明晰而意义显著，使后来的学者得以入门，领悟删减与补充的丰富，仅作之美，依赖于这些文献。至于与旧章比较，与众说较量，深入探讨是非，解决纷争，读者自会有所区别，无需多言。就像郢歌一经唱出，击节而和者络绎不绝。台崖的开士，身着紫衣的某公，精通三学，擅长二科，尊崇贤者，谋道有古人之风，因此朝闻其言，致前席之礼，登律师之堂，请教并求异。后学之辈听闻其风，懒惰者变得勤勉，绘画者进步，无声的教化岂止家至，日见与尝谓此文也，指南群惑，垂裕来裔，不待矣。且忧虑后学劳于抄写，损害学功，损害学功则阻碍流通，不如刻板印刷以广其道。于是，他向律师表达此意，稽首请求，律师三让而后从之，礼也。遂有智海可孜二上人，禅门之先觉，以随喜之心，专掌其事，于是笔札得其妙者，雕刻得其良者，不期月而成厥功，美哉。同声相应如此，噫，道患乎不行，既行则速若置邮。事患乎不立，既立则势同破竹。如此，则千世之下，无穷之机，彼文受赐而复于圣道矣，何止名垂不朽而已。愚讲科学之务，文学无功，庶睹律师之行道，某公之立事，仰止之极，辄为后序，系于篇之末。时值圣宋三乘天王有事于汾睢之岁，岁在辛亥，六月既望，钱塘沙门释智圆序。

《金刚般若经》从梵文译成汉文的版本众多，但在中原地区广为流传的只有后秦鸠摩罗什所翻译的版本。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错误越来越多，喜欢标新立异的人不免会掺杂私货，有的将经文节选分段，有的夹杂颂文，有的在前面增加启请，有的中间加入不同的译本，有的增添字句。古今有识之士虽然对这些繁杂的言辞感到困扰，却不愿删减，还说这样做有助于通俗传播，从而培养善根。这使得纯正的法门日渐流失，失去了真正的道味。关于生善的说法还没有达到极致，正如涅槃经中所说的加水之乳一样，不是吗？我对此感叹已久，恰逢信士某准备重新刻印，再三请求我详细审定。我再次思考，去除错误，遵循正道，去除杂乱，传播真理，这是我的责任，怎能推辞辛劳而拒绝呢？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广泛搜集古本，并考证论疏，对错误的地方进行校正，对妄加的地方进行删减，即使是启请颂文和章节增添的字句也不例外。例如，慧命须菩提一章是魏世菩提流支所译的版本，确实存在。后人横加议论，写入秦经，世人称之为幽冥禅师所加的六十二字，这也是事实。既然流传的是秦本，也应该删减这些。这既纠正了译本，又流行已久，所以暂且保留，让喜欢真理的人知道，不要诵读。多爱者读之则顺应心怀。经云：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来，准义合云无不来。又三数处只言发菩提，准义合有心字，或许是古本缺文，或许是圣言互略，都依照传写，不敢添加。这就像春秋时期，夏五、杜、郑服虔都说是缺文，不加月字，我私下赞同。有人说，经前的启请，俗说有八神加护的功绩，为何要删减呢？回答说：佛以金刚之宝坚硬锋利来比喻般若的体用。这因为世人不懂真谛，记中六色金刚之宝妄自增加两种，便作为神名（八金刚也）。神名既错，菩萨也非（四菩萨也）。风俗滥传，何足言也。又此经所在，则为有佛，岂假八神获利益？请思法喻自晓是非（以金刚之宝喻般若之法，非是执金刚神也）。或者问：启请可削，其实然也。且颂文是古德所唱，分章也是疏义所存，存之生善，岂损大猷？回答说：若以古德所唱、疏义所存，则可以掺杂经文。且释经之要，岂逾无著、天亲二论？则也可以掺杂经中了。故知任意增加杂乎佛语，无乃不可乎？咨尔有识，试为思之。且遍诵诸段杂语，已废读半卷真文，何如舍杂诵真，使心无间断。纵未能即言体道，也为乘种，已深矣。呜呼，末世任情滋甚，夫杂金以鍮，岂益金之贵？加丝以麻，岂助丝之美乎？又自古书经行以一十七字为准，故古疏分释诸经，咸以行数为计。以行约数，亦可知故皇朝策试之式，计其纸数，盖以十七字为行，二十五行为纸也。近世变乱制度，或大书则行止三五，或小书则字数至多。大书则曰便于耆年披读，小书则曰利于远行负荷。吁，可怪也。我见耆年者得小书家书不倦，委读远行者负重大资货，未闻告劳，忍于般若至言，反生懈慢，变其法式，随我凡情。我好大则大书，我好小则小写少，能务本多见随流如此。通经或当损法事，犹未正于理，如何？夫子有言：中庸之德，民鲜久矣。今所印本，循乎古制，以十七字为行，庶使真法流通，永永作则，同见同行，察我志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