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居編

钱塘县西北方向，乘船行十八里，有一个村庄叫做义犬。从前，有人养了一条非常温顺的狗。主人喝醉了，躺在草丛中，四周野火蔓延，即将烧到他。这只狗迅速跑到河边，用身体沾水湿润草，使主人免于火灾。狗因为劳累过度而死去。人们被它的忠诚所感动，于是将它埋葬，并把这个地方命名为狗葬。后来，刺史将狗葬的名字改为义犬。我乘船经过这个地方，因此写下这篇文章以表达我的感慨。

钱塘郡的西边有一个湖，名为西湖。湖中有一个山，名为孤山。孤山的西边有一个坡，名为玛瑙坡，病夫在这里居住了两年，并在坡上建了一个亭子。亭子位于讲堂的北边，通过竹林中的小径蜿蜒而上，可以平视高山，俯瞰大湖。春天和秋天的景色尽收眼底，有时白天的雨停了，傍晚的云彩卷起，山峦争艳，花草竞秀，既像浓墨泼洒在粉墙上，又如华丽的衣服映照在琉璃上。因此，病夫在讲学之余，倚靠栏杆，远眺，心情愉悦，整天不知疲倦。唉，是环境迷惑了我，还是我被环境所迷惑？每当雨停后，山水流淌，幽静的小径变得泥泞，山石崎岖，阻碍了往来。因此，我想起了谢客儿，他随心所欲地在泉水和石头间寻找，攀登山峰，常常穿着木屐。上山时，去掉前面的齿，下山时，去掉后面的齿。病夫依照他的做法，穿上木屐上下山，就像走在平坦的道路上一样。在危险的地方能够安全行走，是因为减少了多余的部分，补充了不足的部分。木屐上山时，前高后低，去掉前面的齿是减少多余的部分，留下后面的齿是补充不足的部分，因此上山可以安全平稳。木屐下山时，后高前低，去掉后面的齿是减少多余的部分，留下前面的齿是补充不足的部分，因此下山可以安全平稳。因此，在危险的地方能够安全行走，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减少了多余的部分，补充了不足的部分。唉，如果用这种方法来治理家庭、国家和世界，那么还有什么危险呢？之所以有危险，是因为减少了不足以供奉多余的部分。这就像不遵循谢公的做法，而穿上普通人的木屐，攀登山峰，必然会有跌倒和坠落的危险。我详细考虑了灵运的用意，他通过这个来纠正世俗，留下警告，难道仅仅是关于木屐吗？康乐公去世已经六百年了，还有什么可以问的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