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居編

我曾经思考过我去世后遗体的处理方式，本想嘱咐你们将我的遗体丢弃在荒野，或流入长河，供鸟兽和鱼类食用。但我想你们必定不能遵循这样的嘱咐，如果用火葬的方式，那么在塔庙附近砍伐和焚烧，会产生臭气，污染圣地。本来想采用土葬，又担心阴阳家的风水之说，妨碍农耕之地，浪费信徒的布施，这些都是我不想看到的。因此，我预先挖掘了一个土窟，用陶器作为我的安息之所。我去世后，不需要剃头，不需要洗澡，应该用浴衣包裹，不要耽搁，立刻用钱或衣物雇佣清洁之人将遗体送到土窟中，放入陶器内，用砖石封闭土窟门，不需要三层。不要通知俗家亲属和朋友，不要发遗书，不要改变服饰，不要大声哭泣，只需适度表达哀伤，掩面而泣即可。这样做也不会破坏世俗的真理。不要用众人的钱来办理丧事，所有衣物、器具等物品，一丝一毫都要按照戒律分配。我的卧具、书籍和内外经典，除了他人的，都交给合理的人。至于瑪瑙院，可以由有才干的人开始建设或协助完成，可以交给我的三个儿子，如果他们有其他行为，可以召唤他们来接管。无论是请宗师、兄弟共同居住，还是继承讲演，或改为禅居，或改为律院，只要不伤害他人，有益于修行，都是可以的。至于立身处世，修行的根本宗旨，我已经在笔墨中多次阐述，就不再重复了。对于后事的嘱咐，如果遵循我的行为，那么我的法门眷属将世世代代与师父共同修行，发扬妙道。如果不遵循，那么就是魔的同党，不是我的弟子。世人可能会责怪你们的行为，当出示这份文件给他们看。天禧己未年季春初一，亲手写于版上，悬挂在讲堂的左侧。

病夫因其长期患病而以此为称号，常闭门不出，过着简朴的生活，用簞食瓢饮，不与世俗交往。每当精心研究各种医书，调配药物以自疗，病情稍有好转，便研读群籍以自娱。每讨论一事，撰写一篇文章，必定以道为本，以仁为根，惩恶劝善。病夫常说，三教之大，不可遗弃；行五常，正三纲，得人伦之大体，儒教有之；绝圣弃智，守雌保弱，道教有之；自因克果，反妄归真，使千变万态复归于心性，佛教有之。我的心是否生病了呢？三教是否是药呢？况且病有三类，药可以废除吗？我的道是否是鼎呢？三教是否是足呢？想要鼎不覆，足可以折断吗？作为儒者，或许因多爱见罪、攻异为谤，病夫不易于世，不改变其说。时而登山临水，搜吟写望，夭夭如也，申申如也，不以身体羸弱为苦，寂寥自得，矫时态。虽富贵权豪，却托病不依附；虽大名厚利，却托病不苟且；虽清商流徵，却托病不听；虽膏梁甘旨，却托病不嗜。由此不为权所动，不为名所役，不为音所聋，不为味所爽，不为忌所扰，不为俗所混，而全生之用，见素之道尽蕴于病中。病之时义大矣哉！病夫曾作病赋以言其道。

我曾经患有脾脏疾病，说话久了就会吃得过饱，随即气喘、出汗、耳鸣、目眩，痛苦不堪。即使是像孔子这样的圣人，像伯阳这样的通达之人，也未能逃脱这种病痛。然而，无论是圣人还是凡夫，贤者还是愚人，都会遇到这种共有的疾病（句）。通达与否，内心的高低就像涂汉一样。因此，那些因疾病困扰而感到悵然不乐的人是下愚，而那些泰然自若、以道自持的人是上智。更何况我受到金方的教导，学习至真的法门，怎能因为小病而忘记道呢？又听说天台宗说，治病有四种方法：药物治疗、假想治疗、咒术治疗和第一义治疗。我虽然不才，但或许接近上智之道，以理观为专治，即所谓的第一义治疗。因此，我写了这篇赋来引导自己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