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居編

在大宋天禧四年春季正月十二日，白莲社的领袖圆净大师常公在钱塘西湖昭庆寺的草堂圆寂，享年六十二岁，戒腊四十四岁。二月三日，弟子们哀悼着将他的遗体安葬在灵隐山鸟巢禅师墓的右侧，并建塔以示纪念。那年冬天，他的首席门人虚白承担起传承师父教诲的责任，向我详细陈述了这些事迹，并请求我撰写碑文以颂扬师父的美德。我无法推辞，便撰写了这篇序文。粤西的圣教，清净无为，仁慈不杀，其教义深远，意义广大，涵盖了华夏大地，传承教化的弟子们，有的只学到小处和近处，便能向善避恶；有的学到大处和远处，便能归真返性。唉，庐山的远公，他是否得到了大处和远处的教义呢？他居于考槃，修辞立诚，见识足以显示微妙的行为，足以成为楷模。因此，当时贤者仰望他的高尚，企慕他的明智，从此便有了结社之事。人们至今仍然称颂他，但无人能继承他的事业。只有常公，他的行为严谨，修心纯洁，听闻庐山的风尚而心生喜悦，说：“即使是老马，也希望能像骏马一样奔跑。我虽然不才，怎敢忘记向善的警诫？”于是，他便修身养性，决心结社。他说，要领导教化，必须依据尊贵的地点；要尊崇神灵，必须借助圣像；要施行教化，必须依靠言语。西湖是天下的胜地，是人们乐于幽居和展示嘉遁的地方。无量寿佛是众生的仰慕对象，于是他用旃檀木雕刻佛像。华严净行品是成圣的关键，于是他用自己的血书写经文。他得到了地点，制成了圣像，施行了教化，朝中的贤者推崇他的道义，海内外都传颂他的名声。因此，宰官名臣、地方长官也听闻常公的风尚而心生喜悦，有的探访幽深之地以求道，有的目睹圣像而认识真理，有的研读经典而领悟真意。三十余年来，成为莫逆之交，参与白莲社的共有一百二十三人。他的教化成就如此显著，足以证明西湖的社团继承了庐山的德行，毫无愧色。我曾经尝试讨论：远公、上地、初心、贤者，他们的阶位不同，名声各异。然而，远公出现在衰败的晋朝，常公出生在圣朝。那些招揽的都是隐没的贤者，而来到这里的都是显达之士。无论古今，都有盛美之事。常公常对门人说：“自建国以来，士大夫宗古为文，大多排斥佛教。因此，我借助远公的事迹来结社，常常有人顺从我，改变信仰。碑文和颂扬都称道佛法，以此为归向。这正好说明，我们的教义与他们不同。世人不了解我，或许认为我是为了追求名誉。我并非那样的人。君子说，昔日药山惟俨能转变李翱的心，使他了解佛教。如今，众多贤者都真正崇敬大觉，朝宗于性海，共极于义天。若非常公之力，谁能与他相提并论？他护法的功绩，代代相传，无与伦比。常公名省常，字造微，姓颜，世代为钱塘人。七岁厌俗，十七岁受具足戒。关于他托胎的祥瑞、受业的师保、传讲学习禅宗的美德、砥名砺节的事迹，都有社客群贤的碑序和门人所录的行状记载，这里不再赘述。只记录他结社的事迹。他的文章写道：“我直接写下结社的道理。”

宋国有人在市集上卖矛和盾，有买矛的人说这矛非常锋利，刺什么都能穿透；有买盾的人说这盾非常坚固，没有什么能穿透它。有人问：用你的矛刺你的盾会怎样？于是，明白事理的人，即使是妇女和儿童，也会嘲笑这种矛盾的说法。我看韩非子不嘲笑宋国人，为什么呢？因为抬举、搬运、买卖，每件事都有其固有的道理。我认为那些替人学习的人，美化自己、称赞他人，都是宋国人，因为他们见识短浅，说自己的道行深于认识，没有说一句话就认为自己的道行勇猛于才华。如果有人告诉他，你的见识掩盖了你的才华，可以吗？他说不可以，我知道自己。于是抱怨天命，责怪他人，胡乱行动，追求成功，四处奔波，希望得到知己的赏识，这真是可笑。因为我不嘲笑宋国人，所以分辨清楚。

孔子说，中等资质以上的人可以与他们讨论高深的道理，中等资质以下的人则不能与他们讨论高深的道理。又说，只有最聪明的人和最愚笨的人是不可改变的。解释者说，最聪明的人不会去做坏事，最愚笨的人不能强迫他们变得贤明。唉，立言教诲，促使人们向善远离恶行的，只有中等资质的人可以做到。因此，我写下了这篇《中人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