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廣佛華嚴經隨疏演義鈔
唐 澄觀述90卷CBETA T1736大于一万字 198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大方廣佛華嚴經隨疏演義鈔卷第五十
唐清涼山大華嚴寺沙門澄觀述
疏「如不思議品十種勇健法中第一法說」者,經云「謂一切諸佛身不可壞、命不可斷,乃至云八部天龍盡其勢力雨大金剛山,如須彌山及鐵圍山,遍於三千大千世界一時俱下,不能令佛心有驚怖,乃至一毛亦不搖動。」
疏解中提到“如不思議品十种勇健法中第一法说”,经文说“所有佛陀的身体不可破坏、生命不可断绝,即使八部天龙用尽他们的力量降下如须弥山和铁围山那般巨大的金刚山,遍布三千大千世界同时落下,也不能使佛心感到惊恐,甚至不能使佛的一根毛发摇动。”
疏「具那羅延支節大力」者,即《涅槃》北經第十一,南本第十〈現病品〉。因佛現臥,迦葉怪問:「如來已離病惱,何故倚臥?」便校量佛力云「如十小牛力不如一大牛力,十大牛力不如一青牛力,十青牛力不如一凡象力,十凡象力不如一野象力,次四牙象、次雪山白象、次香山象、次青象、次黃象、次赤象、次白象、次山象、次優鉢羅象、次芬陀利象、次一力士、次鉢健提、次八臂那羅延、次十住菩薩一節之力,皆前前之十不及後後之一。」如前六種,故知佛力不可思議。
疏中提到“具有那羅延的支节和大力”,这是引用自《涅槃经》北本第十一卷,南本第十卷的〈现病品〉。因为佛陀显现卧病之态,迦葉感到奇怪而询问:“如来已经远离了病苦,为何还要倚卧?”于是比较了佛的力量说:“就像十只小牛的力量不如一只大牛的力量,十只大牛的力量不如一只青牛的力量,十只青牛的力量不如一只普通象的力量,十只普通象的力量不如一只野象的力量,依次是四牙象、雪山的白象、香山的象、青象、黄象、赤象、白象、山象、优钵罗象、芬陀利象,然后是一个力士、钵健提、八臂那羅延、十住菩萨一节的力量,都是前者的十倍不及后者的一倍。”如前六种情况,因此可知佛力是不可思议的。
疏「智論十六如毒龍」等者,論云「問曰:『已知尸羅相,云何波羅蜜?』答曰:『有人言:菩薩持戒,寧自失身命,不毀小戒,是為尸羅波羅蜜。如上蘇陀摩王經中所說,不惜身命以全禁戒。如菩薩本身曾作大力毒龍,若眾生在前,身力弱者眼視便死,身力強者氣往而死。是龍曾受一日禁戒,出家求靜入林樹間,思惟坐久疲懈而睡。龍法睡時復形如蛇,身有文綵七寶雜色。獵者見之,驚喜言曰:「此希有難得之皮,獻上國王以為服飾,不亦宜乎。」便以杖按其頭,以刀剝皮。龍自念言:「我力如意,傾覆此國其如反掌。
疏中提到的“智论十六如毒龙”等,论中说:“问:‘已知戒律的相状,如何是波罗蜜?’答:‘有人说:菩萨持戒,宁愿失去自己的生命,也不破坏小戒,这就是尸罗波罗蜜。如上苏陀摩王经中所说,不惜生命以保全禁戒。如菩萨本身曾是大力毒龙,如果众生在它面前,身体力量弱的看一眼就死,身体力量强的闻到气息就死。这条龙曾受一日禁戒,出家寻求静处进入林中,思考久了因疲乏而睡着。龙的习性是睡觉时身形如蛇,身上有七宝杂色的花纹。猎人见到后,惊喜地说:‘这是稀有难得的皮,献给国王作为服饰,不也很合适吗?’于是用杖按住它的头,用刀剥皮。龙自己心想:‘我的力量可以随心所欲,颠覆这个国家就像翻掌一样简单。’
此人小物豈能困我?今以持戒故不計此身,當從佛語。」於是自忍,眠目不視、閉氣不息,憐愍此人。為持戒故,一心受剝不生悔意。既以失皮,赤肉在地。時日大熱,宛轉土中欲趣大水,見諸小蟲來食其身肉,為持戒故不復敢動。自思惟言:「我今此身,以施諸蟲,為佛道故。今以肉施以充其身,後成佛時,當以法施以益其心。」如是誓已,身乾命終即生第二忉利天上。爾時毒龍,即今我身釋迦牟尼佛是。是時獵者,提婆達多等六師是也。諸小蟲輩,釋迦牟尼佛初轉法輪,八萬諸天得道者是。菩薩護戒不惜身命,決定不悔,其事如是,名尸羅波羅蜜。』
这小人怎能困住我?现在我因为持戒,不计较这个身体,应当遵循佛的教诲。”于是他自我忍耐,闭上眼睛不看、屏住呼吸不动,对这人产生了怜悯之心。为了持戒,他一心忍受剥皮的痛苦,没有产生后悔的念头。剥皮之后,他的赤身露体躺在地上。当时天气非常炎热,他在地上辗转反侧,想要爬向大水,却看到许多小虫来吃他的肉。为了持戒,他不敢再动。他自言自语道:“我现在这个身体,已经施舍给了这些虫子,为了佛道。现在我用肉来满足它们的身体,将来成佛时,我会用法来满足它们的心。”他这样发誓后,身体干枯而死,随即转生到第二层忉利天。那时的毒龙,就是现在的我,释迦牟尼佛。那时的猎人,就是提婆达多等六师。那些小虫,就是释迦牟尼佛初转法轮时,八万得道的诸天。菩萨护戒不惜身命,坚决不悔,事情就是这样,这叫做尸罗波罗蜜。』
」釋曰:雖本明戒,正是施皮耳。及《菩薩本緣經》亦有此緣,其事更廣。先為大龍有大勢力,或化身為人。為與諸龍女共相娛樂,至毘陀山幽邃之處。金翅欲食,欲來諸山,碎壞泉池令其枯涸。諸龍龍女化為女人來附此龍,龍為金翅,說慈心法令反本宮,後為諸龍說慈心法亦令行慈。後捨諠就靜,山間齋戒。多日困乏暫臥止息,遂遇惡人,餘同上《智論》。疏「及菩薩本緣集經第四」等者,經云「菩薩過去墮畜生中而為鹿身,兩脇金色、脊似瑠璃,餘處雜廁種種難名,髀如硨磲、角如金精,其身莊嚴如七寶藏,身色光焰如日初出,諸天敬重為立名字名金色鹿。
释文说:虽然本明戒,实际上只是施舍了皮。在《菩萨本缘经》中也有这样的因缘,故事更为广泛。最初作为大龙,拥有巨大的力量,有时化身为人形。为了与众龙女共同娱乐,他们来到毘陀山的幽深之地。金翅鸟想要捕食,飞来各山,破坏泉池使其干涸。众龙和龙女化为人形依附于这条龙,龙对金翅鸟讲述慈心法门,使其返回自己的宫殿,后来也为众龙讲述慈心法门,使它们也能行慈。之后,舍弃喧嚣,到山中守戒。多日疲惫,暂时休息,却遇到了恶人,其余的与上文《智论》相同。疏“及菩萨本缘集经第四”等,经文说:“菩萨在过去堕入畜生道,成为鹿,两胁是金色的,脊背像琉璃,其他地方装饰着难以名状的各种杂色,大腿骨像硨磲,角像金精,其身体庄严如同七宝藏,身色光焰如同日出时的太阳,诸天敬重它,给它立名为金色鹿。”
善解人語,為諸群鹿宣說正法,為大利益。」下取意略引。至一河邊,暴水泛溢損壞樹岸,見一溺人,投身救之。其人得濟,白鹿王言:「君即是我再生父母。何以報德?」鹿王言:「我無所須。以身皮妙,常恐人見。當默汝言,知恩之人具多功德,不知恩者即受苦報。」此人背恩,還白王知。王即命駕,令此溺人引至鹿所。鹿王正睡,有烏啄耳,覺已瞻望,見王兵已近,乃安撫群鹿云:「王為我來,汝勿驚怖。」尋至王所,溺者指言:「此是鹿王。」兩手墜落。王見是事,下馬詣鹿。鹿却慰王:「勿令驚怖,我施一切眾生無畏。
它通晓人类的语言,向众多的鹿群宣讲正法,为它们带来巨大的利益。”以下是根据文意简要摘引。到了河边,河水泛滥冲毁了河岸的树木,它看到一个溺水的人,便跳入水中将他救起。那人得救后,对鹿王说:“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该如何报答您的恩德?”鹿王回答:“我不需要什么。因为我的皮毛美丽,常常担心被人发现。你只需保守秘密,懂得感恩的人会积累很多功德,不懂感恩的人则会遭受痛苦的果报。”然而,这个人背弃了恩情,回去告诉了国王。国王立刻命令准备车驾,让溺水的人带路前往鹿群所在的地方。鹿王正在睡觉,有乌鸦啄它的耳朵,它醒来后四处张望,看到国王的军队已经接近,于是安抚鹿群说:“国王是为我而来,你们不要害怕。”不久,它来到国王面前,溺水的人指认说:“这就是鹿王。”他的双手随即落下。国王看到这一幕,下马走向鹿。鹿反而安慰国王说:“不要害怕,我给予所有众生无畏。”
」王遂讚言:「汝雖獸身,非實畜也。」王語鹿言:「既施一切眾生無畏,何為令此溺人兩手墮落?」鹿王答言:「如人犯官重法,自招其咎。此人自作自受,非我使然。」王便長跪叉手白鹿:「我從今日長相歸依。」鹿白王言:「若能爾者,願賜此人無畏如赤子想。此人必墮地獄,故可憐愍。」王益稱敬,願長為弟子,普施諸鹿令得無畏,勅令國內不許遊獵殺害眾生。廣如彼說。更有《九色鹿經》,事緣一同,但云九色。又王夫人夜夢託病,王為求之,許分半國。溺人貪利見王,言知鹿處,當即面癩。後結會鹿即我身是,王即父王,夫人即先陀利,烏即阿難,溺人即調達,餘皆同也。釋曰:金色義同,非正捨皮,云「大例相似」。疏「相好」者,相謂三十二相中第十五身皮金色。好者,八十種好中第十六。世尊身皮潤滑柔軟光悅鮮淨,塵垢不著故。
国王于是赞叹道:“你虽然拥有兽的身体,但并非真正的畜生。”国王对鹿说:“既然你已经给予所有生灵无畏的庇护,为何让这个溺水的人双手落下?”鹿王回答说:“就像人触犯了严厉的法律,自招其祸。这个人自作自受,并非我导致的。”国王便长跪并双手合十向鹿表示:“从今日起,我将永远归依于你。”鹿对国王说:“如果你能这样做,愿赐予这个人无畏之心,就像对待婴儿一样。这个人必定会堕入地狱,所以值得怜悯。”国王更加尊敬,愿长久作为弟子,普遍施予所有鹿无畏的庇护,命令国内不允许游猎杀害生灵。详情如其他经文所述。还有《九色鹿经》,故事缘由相同,只是说鹿有九色。另外,国王的夫人夜里梦见自己生病,国王为了寻找解药,承诺分出半壁江山。溺水的人因贪图利益见到国王,声称知道鹿的位置,结果立刻得了麻风病。后来揭示鹿就是我本身,国王就是我的父亲,夫人就是先陀利,乌鸦就是阿难,溺水的人就是提婆达多,其余的也都一样。解释说:金色的意义相同,并非真的舍弃皮肤,而是说“大致相似”。关于“相好”,相指的是三十二相中的第十五相,身体皮肤呈金色。好指的是八十种好中的第十六好。世尊的皮肤光滑柔软,光泽悦目,清洁干净,不沾染尘垢。
疏「纖長者量」等者,直就事說。若約相好,纖長是相,即三十二中第三相。圓傭 是第二好,赤銅是第一好,能攝者持法界故,亦第五十三好。言隨好者總指,由此一句別詺文為力為色等。亦《瑜伽》二十指皆殊妙為二十隨好也。「齊等者不參差」,即第三隨好,云各等無差。「輪相等」,即第八十隨好。上說八十世尊手足及胸臆前俱有吉祥喜旋德相,文同綺畫,色類丹珠,裏面皆有。
“纤长者量”等,直接就事论事。如果从相好的角度来看,纤长是相,即三十二相中的第三相。圆满是第二好,赤铜是第一好,能够吸引者持有法界,也是第五十三好。提到随好,是指总的指代,因此这一句特别命名为力为色等。在《瑜伽》第二十卷中,指所有奇妙的为二十随好。“齐等者不参差”,即第三随好,说各个相等无差别。“轮相等”,即第八十随好。上面提到的八十世尊手足及胸臆前都有吉祥喜旋德相,文同绮画,色类丹珠,里面都有。
「本那伽吒」者,此云滿瓶。「塞縛悉底迦」,此云有樂。故云「圓滿之言應言滿瓶,右旋之言應云有樂。」其右旋,梵云難提迦物多故。「若準觀佛三昧海經」者,即第一經〈觀相品〉。疏「赤銅」者,即是小相。好,即第一隨好。言「事爪則不染塵垢」者,亦第一好。又第一好云「一世尊指爪狹長薄潤光潔鮮淨,如赤銅色」,故具此二。疏「般若波羅蜜猶如大火聚」,即龍樹讚《般若》,至勝熱處當廣引釋。
“本那伽吒”意为满瓶。“塞缚悉底迦”意为有乐。因此说“圆满之言应言满瓶,右旋之言应云有乐。”其右旋,梵语称难提迦物多。“若准观佛三昧海经”,即第一经〈观相品〉。疏“赤铜”者,即是小相。好,即第一随好。说“事爪则不染尘垢”者,也是第一好。又第一好说“一世尊指爪狭长薄润光泽洁净,如赤铜色”,因此具备这两种。疏“般若波罗蜜犹如大火聚”,即龙树赞《般若》,至胜热处当广引释。
疏「四十一求法入火」者,三地有文。又《賢愚經》云「又復世尊過去久遠無量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大國王名曰梵天王,有太子名曰曇摩鉗,好樂正法四方求法,周遍不獲愁悶懊惱。帝釋化為婆羅門來詣王所,王請就座為說妙法。婆羅門言:『學之甚難。云何便說?』太子審問。答言:『若能作大火坑令深十丈,滿中熾火,自投於中為供養者,吾乃與法。』太子如教,群臣諫喻令愍我等。婆羅門曰:『吾不相逼。若不爾者,吾不說法。』王知意定,令使乘八千里象,宣告一切:太子於是却後七日求法入火。諸小王等遠近皆集,悲哀勸喻。
“四十一求法入火”的解释,在三地的经文中有所记载。另外,《贤愚经》中提到,世尊在过去极为久远的无量阿僧祇劫时期,閻浮提有一位名叫梵天王的大国王,他有一个太子名叫曇摩鉗,他热爱正法,四处寻求教法,但遍寻不获,心中充满忧愁和懊恼。帝释天变化成婆罗门来到王宫,国王请他就座并请他讲述妙法。婆罗门说:“学习这些法非常困难,怎能轻易讲述?”太子详细询问。婆罗门回答说:“如果你能挖一个十丈深的大火坑,里面充满炽热的火焰,自己跳入其中作为供养,我才会给你讲法。”太子按照他的教导去做,大臣们劝谏并请求太子怜悯我们。婆罗门说:“我没有强迫你。如果你不这样做,我不会说法。”国王知道太子心意已决,命令他骑上能日行八千里的大象,宣告天下:太子将在七日后为求法而投身火坑。各地的小王们,无论远近,都聚集而来,悲伤地劝谏太子。
太子告言:『我於久遠生死之中喪身無數,人中為貪更相殘害,天上壽盡失欲憂苦,地獄之中火燒湯煮等,受無量苦未曾為法。吾今以此臭穢之身為法供養,云何止我?』將欲投火,先請說法。婆羅門為說偈云:『常行於慈心,除去恚害想,大悲愍眾生,矜傷為雨淚。修行於大喜,同已所得法,救護以道意,乃應菩薩行。』聞說法已便投火坑。帝釋并梵天王各執一手而歎之言:『一切生類,賴太子安。何為投火,喪他父母?』太子答言:『為無上道,不惜身命。』纔投於火,火變華池,太子安然坐連華臺,諸天雨華沒至于膝。爾時梵天王者,淨飯王是。
太子说:“我在漫长的生死轮回中失去了无数生命,人间因贪婪而相互残害,天上寿命终结时失去欲望而感到忧愁和痛苦,地狱中遭受火烧和沸水煮等无尽的苦难,却从未为了佛法而受苦。现在我愿意用这具不净的身体供养佛法,为什么要阻止我呢?”他正要投身火海,先请求说法。婆罗门为他讲述了偈语:“常怀慈心,去除愤怒和害人的念头,以大悲心怜悯众生,同情他们如同自己受伤一样流泪。修行大喜之心,与他人分享自己所得的法,以道心救护他人,这才是菩萨的行为。”听完法后,太子便投身火坑。帝释和梵天王各自抓住他的一只手,感叹道:“所有生灵都依赖太子的安宁。为什么要投身火海,让父母失去你呢?”太子回答说:“为了追求至高无上的道法,我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当他投身火海时,火焰变成了莲花池,太子安然坐在莲花台上,天神们降下花雨,花朵堆积至膝盖。那时的梵天王,就是净饭王。
疏「如香城粉骨、雪嶺忘軀」者,下句即《涅槃》,上句即《大般若》。《大般若》文廣,今依《大品》二十七略引。經云「佛告須菩提:『菩薩摩訶薩求般若者,當如薩陀波崙,此云常啼,欲求般若不惜身命。聞空中聲:「汝但東行,莫憚勞苦,即當得聞。」菩薩聞已作是念言:「令我東行,何時何處當聞般若?」即住立啼泣,經于七日。空中有佛,即語之言:「從此東行五百由旬,有城名眾香,彼有菩薩名曇無竭,此云法尚,日中三時宣說般若波羅蜜。」心念欲往,即得無量三昧法門。諸佛慰喻,忽然不現。欲見法尚,自念貧無以何供養,遂欲賣身。
“如香城粉骨、雪嶺忘軀”这句话,下句指的是《涅槃经》,上句则指的是《大般若经》。《大般若经》内容广泛,现在依据《大品般若经》第二十七卷简要引用。经文说:“佛陀告诉须菩提:‘菩萨摩诃萨求般若波罗蜜多时,应当像薩陀波崙一样,意为常啼,为了求得般若波罗蜜多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听到空中的声音说:‘你只管向东行进,不要害怕劳苦,就会听到般若波罗蜜多。’菩萨听到后这样想:‘让我向东行进,何时何地会听到般若波罗蜜多呢?’随即站立哭泣,经过了七天。空中有佛,就对他说:‘从这里向东行进五百由旬,有座城市名叫众香,那里有一位菩萨名叫曇无竭,意为法尚,每天日中三次宣讲般若波罗蜜多。’他心中想要前往,即刻获得无量三昧法门。所有佛陀安慰他,然后突然消失。想要见到法尚,自己想到贫穷没有什么可以供养,于是想要卖身。”
中路有城,以魔蔽故,並無人聞賣身之聲,唯有城中長者女聞。帝釋化為婆羅門云:「不要於人,唯要人血髓,用祀天神。」菩薩遂刺左臂出血、割右髀肉,復當破骨出髓。時長者女樓上遙見,下問其故。答云:「我欲供養法尚求聞般若。」女遂止之,許供所須,與共同往。帝釋即時復天身云:「我相試耳。欲求何願?」答云:「與我無上菩提。」帝釋言:「是佛境界,非我所能。更何所求?」答云:「乞令其身如故。」帝釋許之,平復如故。』」釋曰:此即粉骨。言香城者,彼眾香城七重。欲往彼故,又至彼城刺血灑地故。
言雪嶺忘軀者,即《涅槃》第十四〈聖行品〉明。世尊昔在雪山修行,為求菩提。帝釋化為羅剎,去其不遠,遂說半偈云「諸行無常,是生滅法。」菩薩忽聞,攬髮舉視,遂見羅剎。初疑其人若聞此偈,不合受此可畏之身。又思:或於過去佛所曾聞。尋往問言:「汝於何處得是過去離怖畏者所說半偈?何處得此半如意珠?」羅剎言曰:「我饑讇言。」菩薩請言:「汝所說者義味不盡,為我說終。我當終身為汝弟子,供給所須。」又言:「我今饑苦,終不能說。」菩薩問言:「汝須何食?」羅剎答言:「我所飲者,唯人熱血。我所食者,唯人暖肉。
我飛行處處而不能得。」菩薩請言:「但為我說。我聞偈已,以身奉施。」羅剎又言:「誰當信汝?」菩薩答言:「釋提桓因、大梵天王、得他心者諸佛菩薩以為證明。」次脫衣服以敷高座,羅剎坐已,為說餘半偈云「生滅滅已,寂滅為樂。」羅剎又言:「偈已說竟,當施我身。」菩薩是時深思此義,若石若壁、若樹若道書寫此偈,後昇樹投身而下。未至於地,虛空之中發種種聲稱歎菩薩,上至阿迦尼吒。天釋復本身,接之安置平地,稱讚:「善哉!真是菩薩,必成正覺,願見濟度。」禮足而去。因此乃超彌勒菩薩十二劫在先成佛。
言「其類非一」者,如《菩薩本緣經》說。虔闍那梨王愛樂正法,廣召賢達,有婆羅門應召而至,令王剜身千燈。經停七日,廣集眷屬,遂剜千燈,燈如錢大,添滿油竟請說偈法。婆羅門說偈言:「常者皆盡,高者亦墮,合會有離,生必有死。」聞竟然燈,又發願言:「願成菩提,然大法燈,光明照於一切。」帝釋問云:「得無悔耶?」答言:「不悔。若不虛者,平復如故。」言畢平復。《賢愚經》第一亦有此緣,名虔闍婆梨,又有釘身千道。《涅槃》二十七亦有賣身重法之緣,恐繁不引。八十經中,普賢菩薩自說求法因緣,第三地中亦說求法內外無悋。
疏「俱舍論說昔有黃門救五百牛毀形之事」等者,與《西域記》第一全同。彼云:是屈支國,舊曰龜茲國。大城西門外路之左右各立佛像,高九十餘尺,五年修設一大會。西北渡河至阿奢理貳伽藍,唐言奇特,相傳云:昔時此國先王崇敬三寶,將欲遊方觀禮聖迹,乃命母弟攝知留事。其弟受命,竊自割勢,防未萌也。封之金函,持以上王。王曰:「斯何謂也?」對曰:「駕迴之日乃可開發。」即付執事,隨軍掌護。王之還也,果有搆禍者白王:「王命監國,婬亂後宮。」王聞震怒欲置嚴刑,弟曰:「不敢逃責,願開金函。」王遂發而視之,乃斷勢也。
曰:「斯何異物?欲何發明?」對曰:「王昔遊方,命知留事。懼有讒禍,割勢自明。今果有徵,願垂照鑒。」王深敬異,情愛彌隆,出入後庭無所禁礙。王勅弟於後行,遂遇一夫擁五百牛欲事刑腐,見而懷念引類增懷:「我今形虧,豈非宿業?」即以財寶贖此群牛。以慈善力,男形漸具。以形具故,遂不入宮。王怪而問之,乃陳其始末。王以為奇特也,遂建伽藍。或旌美迹,傳芳後葉,從此立名。疏「四如說修行」者,此下餘經云「善男子!若男若女具足四法,謂名丈夫;若有男子無此四法,即不得名為丈夫也。何以故?身雖丈夫,行同畜生。
如來調伏若男若女,是故佛號調御丈夫。」疏「又四相品」,即南經,北經即〈如來性品〉,卷當第四。言「四相」者,一者自正、二正他、三者能隨問答、四者善解因緣義,前亦已引。意云:自正者,明信三寶常住不移,寧以利刀割斷其舌,終不說言如來法僧是無常也。二正他者,意云,隨機受法,智小堪說無常等,智大堪化乃可具說常無常等。三能隨問答者,意云,善知如來制聽之意,隨問而說。如有問言:「云何不施一錢得大施名?」佛言:「不食酒肉施以酒肉,不飾香華施以香華,無費一毫施名流布。」迦葉因言:「食肉之人不應受施。
」便為廣說斷肉之制,昔開三種乃為漸損其貪耳。四善解因緣義者,意云,知佛有何因緣,初不說深法,不廣制戒,後方說之。知未堪聞,故先未說;未有過失,故不廣制,隨過補之。然此四相,將為眾生聞大涅槃,為能開德,通是利他。若別說者,初一自利,自行非邪故名為正;後三利他,令離邪過,故名正他。此一正是利他行體;後二化德,能隨問答,明知法業自在,隨問巧答。四達根性,善知隨機授化因緣。上說就能開以說。若就所開四者,經云「復次自正者,所謂得是大般涅槃。正他者,我為比丘說言如來常存不變。隨問答者,迦葉因汝問故,得廣為菩薩摩訶薩、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說是甚深微妙義理。因緣義者,聲聞緣覺不解如是甚深之義,不聞伊字三點而成解脫涅槃,摩訶般若成祕蜜藏。我今於此闡揚分別,為諸聲聞開發慧眼」等。餘廣如彼經。此中但取知其四事名丈夫耳。
疏「雖是女人」下,亦是《涅槃》第九經末。前廣說女人之過竟,便云「善男子!以是義故,諸善男子善女人等,聽是大乘大般涅槃經,常應呵責女人之相,求於男子。何以故?是大乘經典有丈夫相,所謂佛性。若人不知是佛性者,則無男相。所以者何?不能自知有佛性故。若有不能知佛性者,我說是等名為女人。若能自知有佛性者,我說是人為丈夫相。若有女人能知自身定有佛性,當知是等即是男子。」釋曰:此文證宗五性者都非丈夫。若具四德,不揀男女即丈夫矣。疏「然七丈夫總有多說」者,疏出其五。一依《瑜伽》,七丈夫即八異熟中除財位果,以屬外故。八異熟義,即當《瑜伽》第三十六,此〈迴向〉初已具引竟,〈淨行品〉中亦以略出。疏「依小乘七賢聖」者,如《俱舍.賢聖品》。〈離世間〉亦出七善知,如〈梵行品〉已引。
疏「於施行中略列諸田」下,疏文有三:初隨難略釋、二料揀諸田、三總結經意。今初。言「別人者」 即《不思議境界經》普賢菩薩云:「又復菩薩為護三昧,隨法施時不揀福田,怨親善惡、持戒破戒、富貴貧窮。又復思惟:施於富者雖無所用,然我自應修習施行。」釋曰:即有財,為別人也。
疏「於中佛塔」下,第二料揀諸田,有四:一總立五田,謂恩、敬、德、悲、苦。二「若敬田有病」下,辨其兼通。言「智論十四」者,論云「復次三事因緣生檀:一者信心清淨、二者財物、三者福田。心有三種:若憐愍、若恭敬、若憐愍恭敬。施貧窮下賤及諸畜生,是憐愍施。佛及諸法身菩薩等,是為恭敬施。若施諸老病貧窮阿羅漢辟支佛,是為恭敬憐愍施。」釋曰:論唯此三句,今有非恭敬非憐愍,即上別人。三「總收為二」者,謂悲田攝苦、敬田攝恩德。四「然此二田」下,彰其優劣。於中有二:一以二田對辨、二唯就敬田以明。
前中三:一約智;二約境;三約悲,亦是三約心。二約境,初融心境,故云「以理御心」。今初,成上以理御心,則心無二,況就於境而有分別?即《淨名》第一善德長者子章中,長者子自於父舍設大施會,供養一切沙門婆羅門,及諸外道、貧窮下賤、孤獨乞人,期滿七日。時維摩詰入會訶之云:「當為法施之會,何用是財施會為?」問曰:「何謂法施之會?」答云:「法施會者,無前無後,一時供養一切眾生,是名法施之會。」後廣為說法施。長者子發心,解身瓔珞價直百千上之,不肯取。
再請,受之,分作二分,一分施此會中一最下乞人,持一分奉彼難勝如來。一切眾會皆見光明國土難勝如來,又見瓔珞在彼佛上變成四柱寶臺,四面嚴飾分明不相障蔽。時維摩詰現神變已,復作是言:「若施主等心施一最下乞人,猶如如來福田之相,無所分別,等于大悲,不求果報,是則名為具足法施。」釋曰:既云無所分別,即以理御心。「等于大悲」,亦同體悲矣。又云施主等心施時,以理御心也。疏「若直就境」下,第二約境敬勝。言「校量功德經」者,經云「施畜生得百倍福,施外道得千倍福」等,前已引竟。
又《甚希有經》云「以七寶等,供滿四洲四果聖人,及滅度後廣起塔廟,不如造[麩-夫+廣] 麥等佛塔功德,乃至算數譬喻非比。」釋曰:此即四果尚不及佛,明敬田勝也。疏「若就於心」下,第三約悲心說。然《探玄記》引《像法決疑經》中「乃至施佛菩薩聲聞眾生,不如有人施畜生一口飯食」等,此是偽經,故疏不引。但取「親引於悲」,悲是菩薩根故,悲為菩薩體故。
若無大悲非菩薩,故《淨名》亦云「等于大悲」。故從「敬則田強而悲心弱」下,即羅什法師釋《淨名》「等于大悲」之言。而叡公不許,但以心等故,等即前第一義耳。今取雙成後二,故云「各有其美」。疏「若等是敬田」下,第二但就敬中以論優劣,以恩德田皆敬田故。於中三:一敬恩分別。二「若同是恩」下,恩中道俗分別。「如舍利弗請問經」者,經唯一卷。「問云:『何故如來說父母恩大不可報,又言師僧之恩不可量。其誰為最?』佛言:『夫在家者孝事父母,在於膝下,莫以報生長養育等。以生育恩深,故言大也。若從師學開發知見,此恩大也。
夫出家者,捨其父母生死之家,入法門中受微妙法,是師之力也。生長法身,出功德財、養智慧命,功莫大也。追其所生,乃次之耳。』」釋曰:若據經意,前疏順前意,各自為重。以二相望,則出家為勝故。言「或約生色身」等,則優劣可知,即順經後意也。三「等是德田」下,就德田中普別分別。引《梵網經》,即菩薩戒云「若佛子,有出家菩薩、在家菩薩及一切檀越,請僧福田求願之時,應入僧坊問知事人。今欲次第請者,即得十方賢聖之僧。而世人別請五百羅漢及菩薩僧,不如僧次一凡夫僧。若別請者,是外道法。七佛無別請法,不順孝道。
若故別請者,犯輕垢罪。」疏「又由主財田」等者,《俱舍論》云「由主財田異故,施果差別。」此即約分別門,就於三輪皆具優劣。主謂重心輕心等,財謂好物惡物等,田謂若敬若悲等。疏「然今此中」下,第三結示經旨。三事即三輪,廣即約事、深即約理。融有二義:一融上事理、二以理融事重重無盡。
疏「義多如此反騰前辭」者,即五失本中之一,如初會說。
疏「須達拏」者,此云善愛,或云好愛。經唯一卷,說事甚廣,今當略引。阿難請問,佛說:「過去不可說劫有一大國,名為葉波,王號濕波。無子禱神,後乃有子,內外歡喜,號須大拏。年十五六,無藝不通。納妃名曼垣,生一男一女。太子廣行惠施。施王敵國行,蓮華白象與其怨國。大臣瞋懼,白王。擯太子於檀特山。太子出門,一切皆施,無揀車馬,亦為他乞。太子負男,其妃抱女,至其山所。山有道人名阿蘭陀,太子遂問道人云:『何可居止?』答云:『山是福地,無處不可。』乃造草庵而居。有拘留國十二醜婆羅門,年四十方娶妻,妻令求奴婢。
聞太子好施,去山六千里而來求乞。初遇獵師,欲殺之,云:『王遣迎太子。』獵遂放之。見太子乞子,太子自縛以施之。其母不在,母目瞤動左手復痒,恐子不安,遽歸三問,太子不應。復問,方答云:『我已施訖。』其妻悶絕良久乃甦,放聲大哭。太子言:『汝憶過去提和竭佛時,我為婆羅門子,汝為女賣華。我以五百金錢買汝五華,汝寄二華以上於佛,願為我妻。我時要汝莫違我意,汝答可爾。今何亂我善施心?』帝釋知其心堅,復化為婆羅門,亦十二醜,就其乞妻,太子即施。却來寄太子所,太子怪問,方答云,『我是天帝,故來相試。』
遂復天身,令其求願。妻有三願:一願賣我子還至本國,二願我子不至饑苦,三願我及太子早還本國。帝釋曰:『如汝所願。』太子發願言:『願一切眾生皆得度脫生老病死之苦。』帝釋歎言:『大哉是願,非我所能。更求何願?』又願言:『今且願得大富,常行布施。又願國王大臣皆思見我。』帝釋言:『如意。』婆羅門將子歸,婦瞋何用王種,別求奴婢,遂外國賣子。帝釋誘引無有買者,遂至本國。國人識之,白王,王欲抱之,啼不肯就。問賣男人,先言:『男銀錢一千,特牛百頭。女銀錢二千,牸牛二百。』王問:『何以女貴男賤?』
答言:『王之後宮與王無親,出自微賤而受榮寵。王唯一子,逐之深山,曾不眷念。明知女貴男賤。』王遂令人追太子還,付以寶藏恣其布施,遂得成佛。父即淨飯,母即摩耶,妃即瞿夷,男即羅睺,女即現羅復成利母,婆羅門即調達,妻即旃遮那摩。山上道人即目連,獵師即阿難。」疏「現莊嚴王」,如《大莊嚴經》。疏「又菩薩本緣經說一切持王施二子」者,經有三卷,今當第一一半向後至第二卷一半向前。然其緣起,全似須大拏,但彼施一男一女;此施二子皆男,又加乞眼,略無王請歸,餘多同也。更復略引。
一切持王好施,施王白象行蓮華上力能敵國,國人大臣皆悉恐懼,又慮敵國來侵,遂令擯王子於雪山。山中施二子與醜婆羅門,婆羅門賣之至本國,祖王驚歎。後帝釋化為婆羅門乞妻,王子施之。便云:「汝妻端正,恐為賊劫。且寄於汝,我要當取。」王子聞已默然受之。復化婆羅門從之乞眼,王子欲挑,復止之云:「我今未用,且寄汝處,我要當取。」王子云:「我云何受二種寄付?」釋知心堅,還復天身云:「妻及目二物,是我所有。今且寄汝,勿復施人。」飛空而去,雨華稱讚必證菩提。疏「然所施化實」下,第二料揀。
言如《賢愚經》毘沙門等者,即第一經,因梵王請佛說法,佛辭,「眾生垢蔽,不如速滅。」梵王遂引昔緣勸佛。昔無數劫為生求法,乃至一偈,身心妻子而用施與。何不念昔而欲棄生?過去久遠於閻浮提,有大國王號脩樓婆,領此世界八萬四千小國。初以財施,後思以堅實法施,遂募說者。毘沙門王見欲往試,變身為夜叉,色貌青黑、眼赤如血、鉤牙外出、頭髮悉竪,詣王宮門云:「我能說法。」王請入宮,欲請說法。彼云:「先以所愛夫人及所愛子與我食者,乃與汝法。」王即以所愛夫人及兒中勝者與之。夜叉食竟,為王說偈云:「一切行無常,生者皆有苦。
五陰空無相,無有我我所。」王聞歡喜書寫流布,無有悔恨。毘沙門遂復本身,讚云:「奇特!夫人及子,猶存如故。」王者佛是,昔為法尚爾,今何速滅?釋曰:此則妻子是實,乞者是化。疏「此破菩薩執」者,如《淨名》云「十方世界中作魔王者,多是住不可思議解脫菩薩,以方便力現作魔王。」故云破菩薩執。「二乞者是實」,引《攝論》者,即第十一。梁論云「或現種種本生,由逼惱他及逼惱怨對,令他相愛利益安樂心。」釋論曰「為化邪見眾生不信因果,令得正法離惡修善,故化現種種本生。如毘筍陀王捨兒與婆羅門,非是逼惱他。此兒是化作。
何以故?菩薩無逼惱此人、生彼人安樂故。又如藥藏菩薩,令眉絺王與毘提訶王相逼惱。此亦是化作,後悉令相愛利益安樂心。菩薩行如是事有何利益?論曰『生他信心為先,後於三乘聖道中彼善根成熟,是名菩薩甚深制差別。』」三俱化可知。四俱實中,「二根熟者」,如一切施王施兒與婆羅門,婆羅門鞭打持去。至一樹下更欲打之,樹神手擬婆羅門,婆羅門即倒。神欲斷彼命,奪王子送還。王子告神:「請勿害之。我若再還,令我父王檀行不足,即為不孝之子。」神遂放之。此即妻子同行也。
尚須自捨身命,豈有辭苦而退?言「生生行施處」者,即七十五釋迦女瞿波昔緣中事。當時妙德童女欲事太子,太子要云:恐其為障修菩薩道。彼女意云:我無染心,請為主者。偈白太子中,有偈云「無量劫頂戴,廣大金剛山。若能眷納我,甘心受此苦。無量生死海,以我身肉施。汝得法王處,願令我亦然。若能眷納我,與我為主者,生生行施處,願常以我施。」釋曰:斯皆根熟之者。
疏「若依瓔珞十五輪王」者,即三賢、十聖、等妙二覺,至〈隨好品〉當廣分別。此中即三禪梵王。若依《大丈夫行論》中,菩薩喜樂過於世間及二乘涅槃。此論有二卷,或單云《大丈夫論》,廣說世間勝樂之事,皆不及菩薩見乞歡喜,末舉解脫之樂亦不能及,即過二乘也。疏「瑜伽三十九云:又諸菩薩於施障及對治」者,於中初標、二列障、三明治。前二具論文。對治中,略取論意耳。然論文繁廣收義無遺,論後結云「如是菩薩四種施障,當知四種能對治智對治於彼。一者覺悟、二者忍受眾苦、三者遍知顛倒、四者見一切行性不堅牢。是諸菩薩由前三種能對治智,決定堪能正行惠施;由後一種能對治智,能正攝受施福勝果。當知亦名菩薩巧慧而行布施離相也。
疏「先絕我想」者,即歡喜行中。疏「一不於法體起增減」者,一切法體不出有無,定有則增益、定無則損減。「四於諸法義離斷常」者,就一有上即有常無常義,從緣而有即是無常,不從緣有即名為常。五三有器界唯識頓變,名為影像,為生所依。想即是心,非想非心,此釋「六於法本遣心非心想」。以上諸句皆有想言,一切諸法皆想所持,通是有心之義。心為法本,故忘心即為非想。今並遣之,故云六於法本遣心非心想耳。疏「有即空故」者,約緣有明二空一味,等無差故。約真如說,皆無有義。
然法相所立,依他緣有、圓成性有,今明緣有,故非有二空為性,性即非有。言「無無想乃有多意」者,略有五義:初一遣無物之無,如虛空龜毛兔角等。二明緣有即無,《淨名》云「色即是空,非色滅空,色性自空。」明有即無,故此明非滅色空也。三明遣無為有、四遣無為非有,三四俱遣以空為有義。五者上四遣病,明非有;此句顯實,明非有不礙有故。「故下釋云非有非非有矣」,此引證也。此非非有,即是非無。但言非無,含義則少;言非非有,含義則多。但言非無,得前二義,後之二義,言非非有方始終攝也。
然第一義,即古人云:「我言非有者,但言非是有,非謂是非有。」五明有即空故非有,空即有故非非有。上之五句但順經文以為二句,此下總遣四句,合上即俱句,相奪即俱非。有無之本既無俱句,非俱何立?末對釋結句非非想中唯取第四意耳。亦可兼於第五不礙想耳。「次對雙顯縛解」者,以分別為縛,無分別為解也。疏「次對雙顯二業」者,即思及思已而為二也。「後對亦雙明縛解」者,有心則生死波浪,故非心迴向。無心則同乎外道,故非無心迴向。此即無不礙有義。「又以無心」下,拂迹以明前意。言有心為非有者,有起動也。
言無心為非者,無觀照也。此即寂不失照,後意則寂乎唯寂,二皆有理。疏「若本無縛其誰求解」者,即闇用《淨名.不二法門》中寶印手菩薩曰:「樂涅槃、不樂世間為二。若不樂涅槃、不厭世間則無有二。所以者何?若有縛則有解,若本無縛其誰求解?無縛無解則無樂厭,是為入不二法門。」疏「儻然無寄理自玄會」者,此言出肇公《百論.序》。彼有二對,具云「其為論也,言而無當、破而無報,儻然靡據而事不失真、蕭焉無寄而理自玄會。反本之道,著乎茲矣。」釋曰:此通說論旨。前對不失事,後對不失理。雖不據說於事理,而契當於事理。
今疏合其二對,但取不失於理,以是離相迴向故。儻者,俶儻。《廣雅》云「俶儻者,卓異也。」謂無所依據,卓異繫象而暗與理會矣。疏「三世求生不可得故」者,即總顯文意,是中論三時門。「從無而有故名為生」者,立生之理。下別出三世求,不得生相。已生、未生、正生為三。已未不生,理易彰顯;現在正生,理隱故。以不住故,過未分之,則無現在之正生也。正同《淨名》「若過去生,過去生已滅。若未來生,未來生未至。若現在生,現在生無住。以無住故,即屬已未。」從「為生之理」下,結成無生。
疏「靜論語識智」者,然依智不依識,識是戲論,依智是寂靜。今並雙非,則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矣。即法四依,四依之義下文當釋。疏「第二不礙隨相」中,文三:一總辯來意;二「言隨相」下,正明不壞之相。言「諸佛依二諦,為眾生說法」,即《中論.四諦品》。下更偈云「一以世俗諦,二第一義諦。若人不能知,分別於二諦,則於深佛法,不知真實義。」前已引竟。三「然俗是真俗」下,融上二諦成無礙義。疏「今初,然隨相之名」下,疏文有二:一辯來意;二「略顯十義」下,正明離相受迴向名。前即假徵,此下解釋。
於中二:先總;後「一過世八法」下別,各隨所趣立彼岸別。今初,利衰毀譽稱譏苦樂,此之八法即世間法。八法不動,名不動岸。二依蘊計我,故有二我。若離二我,名為解脫。三尋伺即言語道,道是因故,實際絕言故。四念想觀除,為實智故。五身見以為煩惱障本,故但能斷,便是有餘。六苦依身即為依處,智所依身,身智俱亡,為無餘也。七施等即是所作善行故。八菩薩出有入無而無染故,為無住岸。九證於法身,是無漏界故。十生住異滅即是有為世間之法,覺心現量生滅流注無有自性,故成自覺聖智岸也。
疏「菩提性淨」下,此有二菩提:一性淨、二圓淨。從緣起者,即是圓淨。圓淨復二:一明緣起,萬行為緣故;二明性起,全是真如性淨功德之所顯故。又緣起無性即性淨故,廣如〈出現〉。此亦《法華》云「諸佛兩足尊,知法常無性,佛種從緣起,是故說一乘」義耳,前已廣引。從「若業依身」下,釋不於身中而有業。
第七迴向。疏「今初,牒名」,中四:初正釋名、二「此從」下得名、三「故本業」下引證、四「即以無貪」下出體性。三中三:一引經、二「名無」下會今文、三「有云」下釋彼經。先敘異說、後「應云」下正釋義。般若方便,即《淨名》及今經七十九中之意,下當廣釋。「惡父母者無明貪愛」,即《楞伽》第三經云「爾時大慧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世尊說:若男子女人,行五無間業,不入無間地獄。世尊!云何男子女人行五無間業不入無間地獄?』佛告大慧:『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吾為汝說。』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教。』
佛告大慧:『五無間業,所謂殺父母,及害羅漢、破壞眾僧、惡心出佛身血。大慧!云何眾生母?謂愛更受身,貪喜俱,如緣母。立無明為父。入處聚落,斷二根本,名害父母。彼諸使不現,如鼠毒發,究竟斷彼,名害羅漢。云何破僧?謂異相諸陰和合積聚,究竟斷彼,名為破僧。大慧!不覺外自共相,自心現量七識身,以三解脫無漏惡想究竟斷彼七識,佛名為惡心出佛身血。若男子女人行此無間者,名五無間事,亦名無間等。』偈言:『貪愛名為母,無明以為父,覺境識為佛,諸使為羅漢,陰集名為僧。無間次第斷,是謂五無間,不墮無間獄。』
」釋曰:言如鼠毒發者,西方有鼠,嚙人甚毒。毒在身中,其瘡雖差,忽遇雷聲其瘡還發。使亦如之,忽遇境雷則還動發。餘可知。「不滅癡愛」下,釋一合相義,即《淨名》須菩提章。二乘之人滅癡得明,滅愛則脫。今了一性,故不滅之,體即明脫。知理無二,即是契合。合無合相,方是真合。
疏「然其前十」下,料揀。言「前十一一遍從中十」者,從佛境生小等,從法境生小等,從餘八亦然。二「中十一一能生後十」者,從一佛境能生檀等十度。從法生十度,餘八亦然。三「後十一一容具前十」者,謂布施等有小有大,或一或二或三或四,或具足十。不必皆具,故云容具。戒等九度於前十亦然。四「前十一一該後二十」者,謂從佛境起小施,或從佛境起大施等。或於佛境起小戒,或從佛境起大戒等。理即昭然,云「思之自顯」。疏「上六皆巧便殊勝」者,通即七種最勝成波羅蜜,初會已具。然最勝亦名殊勝,前雖已釋,為對經文須知總意。
言巧便殊勝者,彼當第五,云要無相智所攝故,故上六句皆無相智。言次五清淨最勝者,彼當第七,云謂要不為二障間雜,別中一無法執,及了唯心離所知障。三見性空無煩惱障。次有三心即安住殊勝者,彼當第一,謂要安住菩薩種性。次有二心,即迴向殊勝者,彼當第六,謂要迴向無上菩提。今言善決諸義具三迴向者,決智、決悲、決實際故。次有一心,即意樂殊勝者,彼當第三,謂要悲愍一切眾生。後之二心,依止殊勝者,彼當第二,謂要依止大菩提心。上顯施中,即事業殊勝者,彼當第四,謂要具行一切事業。「具上七」下,結成前義。
故《唯識》云「要七最勝之所攝受,方可建立波羅蜜多。」以上釋經,文同符契。疏「善趣賢首位之行」者,圓融十信位也。種性即十住。解行雖通三賢,今正取行向二位故。故解行發心在於十行,發迴向心故。疏「密迹力士經第二具說」者,亦至第十迴向明之。「莊嚴論亦引此經」者,論當第六偈「菩薩自成就,如前義應知。聲有六十種,是說如來事。」長行釋中具引《佛祕密經》,《佛祕密經》即《密迹經》耳,並至下明。疏「復有處說六十四音」等者,《瑜伽》等說有八轉者,疏文但舉其唐言之名,今兼顯梵音。
西域國法,若欲尋讀內外典籍,要解聲論此八轉聲,方知文義分齊。一補盧沙,此是直指陳聲,如人斫樹,指說其人,即今體聲。二補盧衫,是所作業聲,如所作斫樹,故云業也。三補盧崽拏,是能作具聲,如由斧斫,故云具也。四補盧沙耶,是所為聲,如為人斫,故云為也。五補盧沙[多*頁] ,是所從聲,如因人造舍等,故云從也,從即所因故。
六補盧殺婆,是所屬聲,如奴屬主,故云屬也。七補盧鎩,是所於聲,如客依主,故云於也,於即依義。《瑜伽》第二名上七種為七例句,以是起解大例故,唯有梵語,聲論八轉,更加醯補盧沙,是呼召之聲,故云呼也。然此八聲各有三種:一男聲、二女聲、三非男非女聲。此上具約男聲說之,以梵名丈夫為盧沙也。疏「是八轉聲各具八德」者,即八梵音,〈賢首品〉已明,今當重說。一調和者,謂大小得中故。二柔軟者,言無麁獷故。三諦了者,亦云最好,如迦陵頻伽等故。四易解者,亦云易了,言辭辯了故。五無錯謬者,亦云不誤言,無錯誤故。
六無雌小者,亦云不女,其聲雄朗故。七廣大者,亦云尊慧,言無戰懼故。八深遠者,臍輪發生故。如來具此八轉之音。疏「若將此下屬前佛果」者,會異釋,即《刊定記》釋二段皆屬於佛果,故今明修菩薩行及近善友,非屬佛耳。疏「八云非一非異」者,即十通中。等者,標示也。故彼通中廣說非一異義。從「以了一切」下,出非一異是神通相。若一向非一,各互相礙,不能相作。若一向非異,無二可得,將何相作?以非異故,一理融通;非一事故,得相作等。疏「又非一異應成四句」者,一非一、二非異、三非非一非非異、四非亦一亦異,〈十忍〉當說。
疏「初之三句顯勝妙生」者,即前十度章中引《唯識》釋前三為增上生,道感大財體及眷屬故。其勝妙生,即增上生,名異義同。後三,決定勝道。疏「六正助無違」者,即經「業道不違業,業不違業道。」《俱舍.業品》云「俱得名尸羅一,妙行二,業三,律儀四,唯初表無表名別解脫五,業道六。」釋曰:此有六名,今此即當第六。彼論疏釋云「又此初念亦名業道,第六名也。本求戒思,今曰究竟依業暢義立業道名,謂戒前之思名之為業。初念戒體名之為道,思所履故。業家之道,故名業道。故初剎那名別解脫,初棄惡故。亦得名為別解脫律儀,能防非故。亦得名為根本業道,暢思起故。第二念等不名業道,非暢思故。名為後起,根本後故。」今疏全依《俱舍論》文,故不更引古來異釋。
疏「此之事事所以無違」下,出事事無違因。略出三因:一法性融通門、二緣起相由門,上二即事事無礙義;三直語同一緣起,通事通理非無礙義。如覩一葉落,知天下秋矣。言「亦由後二段令此無違」者,後二即事理無違及理理無違,由此故令事事無違。謂既同一味,事復即理,由事即理,理融於事,故得事事無礙,故無違也。疏「然上三段無違」下,重總料揀。於中二:一同異類料揀;二「開此則有」下句數料揀,但就剎眾生以成諸句。
初根本四句、二剎上理事成四句、三約眾生上理事成四句,上二三兩四句但是事理無礙;四以剎事對生理為四、五以眾生事望剎理成四,此後二四方成事事無礙。疏「上二四句各初及第三等」者,以事理相望,唯就同類即得成故。言各二及四,雖非無礙,亦不相違。「義如上說」者,以二四皆是不即,故非無礙。言「亦不相違」者,由上同一緣起故。由不壞之事、不變之性,皆同一緣起故。疏「此中初二句是理理無違」者,一剎無性即眾生無性,二理同故。言「以無可即亦無可違」者,釋第二句是理理無違義。疏「第四句雖非無礙亦不相違」者,第四不礙兩存,故非無礙。而亦同是一緣起故,及第五四中亦不相違,皆同前二三四句中亦不相違。疏「第五四句」等者,言此中初及第三句是。「第二段理事無違中異類事理相望」者,以將剎望眾生無性,眾生與剎是異類也。
大方廣佛華嚴經隨疏演義鈔卷第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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