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舍論疏
唐 法寶撰30卷CBETA T1822大于一万字 97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俱舍論疏卷第一
沙門法寶撰
將釋此論,五門分別。第一會初轉法輪時、二學行次第、三教起因緣、四部執先後、五依文解釋。
准备解释这部论著,分为五个部分来详细阐述。第一,关于最初转法轮的时刻;第二,学习修行的顺序;第三,教法产生的因缘;第四,各宗派见解的先后;第五,根据经文进行解释。
一、會初轉法輪時者,於中有四:一定成道日、二定轉法輪日、三述中間事別、四會說不同。一、定成道日者,依《長阿含經》第四云「八日如來生,八日佛出家,八日成菩提,八日取滅度。」次文云「二月如來生,二月佛出家,二月成菩提,二月取涅槃。」又《灌佛經》云「佛告諸天人:『十方諸佛皆用四月八日夜半時生,皆用四月八日夜半時出家,皆用四月八日夜半時成道,皆用四月八日夜半時而般涅槃。』」諸經八日皆同,說月有異,唯二、四別,不言餘月。准上二說,說雖有異,成道月日即是同也。所以得知,略有二理:一以立正異故。
一、关于最初转法轮的时刻,其中包含四个方面:一是确定成道的日子,二是确定转法轮的日子,三是叙述中间事件的差异,四是不同的集会说法。首先,确定成道的日子,根据《长阿含经》第四卷所说:“八日如来诞生,八日佛出家,八日成菩提,八日取涅槃。”接下来的经文说:“二月如来诞生,二月佛出家,二月成菩提,二月取涅槃。”另外,《灌佛经》中佛告诉天人:“十方诸佛都在四月八日的半夜诞生,都在四月八日的半夜出家,都在四月八日的半夜成道,都在四月八日的半夜般涅槃。”各经文中关于日子的记载都是相同的,但月份有所不同,只有二月和四月的区别,没有提及其他月份。根据上述两种说法,虽然说法有差异,但成道的月日实际上是相同的。因此可以知道,这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为了确立正确的差异。
婆羅門國以建子立正,此方先時以建寅立正,建子四月即建寅二月,故存梵本者而言四月,依此方者即云二月,根本一也。二准《智論》及《婆沙》計,梵王請前五十七日,四月調根兼觀機等總有六月,即是二月八日成道。至八月八日轉法輪定,如下引文。以此故知,二月八日成道為定,去八月八日有六月故。若是四月八日,即無六月。去轉法輪四月,無文證故。又釋律論云「佛與五比丘,四月十六日結前安居。」安居去四月八日唯有九日,即與《法華》、《智論》、《毘婆》沙等眾多經論日月相違。准此故知,二月八日成道為定。
婆羅門國以建子月作为正月,而我们这里以前是以建寅月作为正月。建子月的四月相当于建寅月的二月,因此,如果按照梵文原本来说四月,那么按照我们这里的历法就是二月,本质上是同一个月份。根据《智論》和《婆沙》的记载,梵王请求佛陀在前五十七日讲法,四月调根并观察根机等,总共有六个月,即二月八日成道。到了八月八日,佛陀开始转法轮,如下面引用的经文所述。因此可以确定,二月八日成道是确定无疑的,因为从二月八日到八月八日正好是六个月。如果认为是四月八日成道,那么就不可能有六个月的时间。从四月到转法轮的八月,没有经文证据支持。另外,《釋律論》中提到“佛陀与五比丘在四月十六日结束前安居。”从安居结束到四月八日只有九天,这与《法華經》、《智論》、《毘婆沙》等众多经论中关于日月的记载相矛盾。因此,可以确定二月八日成道是确定无疑的。
問:若爾,何故《菩薩處胎經》云「二月八日成道,二月八日轉法輪,二月八日降魔,二月八日般涅槃。」答:此有二釋。一《處胎經》說菩薩處胎亦轉法輪,此為蜜眾,非為顯眾也。成道之日即轉法輪,義亦准此。今言為五比丘轉法輪日,諸說不同,非是蜜眾。二諸經中錯二月為四月者,由建正不同,已如前釋。錯八月為二月、四月者,以迦栗底迦是八月卯星之名,二月又是建卯地之月。星、地詮別,卯名同也。若知迦粟底迦是酉地之卯翻為八月,若謂迦栗底迦是震地之卯,翻為二月、四月,由此轉法輪等日有二、四、八不同,般涅槃日八、四、二月之異。詳多教理,度五比丘八月為定。會涅槃日,如別章釋。
二、定轉法輪日者,諸經論中皆云「波羅奈國鹿野苑中,為五比丘轉四諦法輪。」說中間事日數不同,然不指陳說法月日名者,不可憑唯。准有《婆沙》及釋律論,分明指陳說法月日,應依此文。《婆沙》一百八十三云「佛於迦栗底迦月白半第八日,度阿若憍陳那。」迦栗底迦,當此方八月也。《婆沙》一百三十六云「羯栗底迦月白半第八日晝夜停至,九日夜增一獵縛故。」羯、迦雖異,語是同也。故知定是八月八日。又釋律論云「佛與五比丘,四月十六日結前安居,一夏中不得聖果。過夏於八月八日,憍陳那忽然見法。」此二論文極理分明,餘文既不分明,不可依准,故知八月八日轉法輪定。佛成道日雖有二說不同,或二月八日、或四月八日,無經論說二月、四月轉法輪,故知非是三七日後。亦無文說三月、四月、五月、六月,故知非是六七、八七、五十七日後轉法輪也。
关于确定转法轮日,众多经论中都提到“在波罗奈国的鹿野苑,为五比丘转四谛法轮”。虽然关于说法的具体日期有所不同,但没有明确指出说法的月份和日子,因此不能作为依据。根据《婆沙》和《释律论》的明确记载,可以确定说法的月份和日子。《婆沙》第183卷提到“佛陀在迦栗底迦月的白半月第八天,度化了阿若憍陳那”。迦栗底迦月相当于这里的八月。《婆沙》第136卷说“羯栗底迦月白半月第八天结束,第九天夜晚增加一个猎户的束缚”。虽然羯和迦字不同,但意义相同。因此可以确定是八月八日。另外,《释律论》中提到“佛陀与五比丘在四月十六日开始前安居,整个夏天没有获得圣果。过了夏天,在八月八日,憍陳那突然领悟了法”。这两部论著的记载非常明确,其他文献没有这么明确,因此不能作为依据。所以可以确定八月八日是转法轮的日子。关于佛陀成道日,虽然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种是二月八日,另一种是四月八日,但没有经论提到二月或四月转法轮,因此可以排除这两种说法。也没有文献提到三月、四月、五月、六月转法轮,因此可以排除六七、八七、五十七日之后转法轮的可能性。
三、述中間事別者,經律論中述從成道至轉法輪中間時節,廣略不同、前後有異。今且觀機已前依《四分律》敘,觀機已後依《婆沙》述。餘文同異,次便錄附。《四分律》三十一云「初夜得宿命明,中夜得死生智證明,後夜獲得漏盡明。得此三明,即往菩提樹下,結跏趺坐,七日不動受解脫樂。過七日已從其定起,受二賈客兄弟[麩-夫+少] 蜜,為授二歸。云從此優婆塞最初也。
在经律论中,从成道到转法轮的中间时段,描述的详细程度和顺序有所不同。现在,根据《四分律》的记载,在观察根机之前,而在观察根机之后,则依据《婆沙》的描述。其他文献中的异同,随后会附录。《四分律》第三十一章提到:“在初夜时分,获得了宿命明,中夜时分,获得了死生智证明,后夜时分,获得了漏尽明。得到这三种明之后,便前往菩提树下,结跏趺坐,连续七天保持不动,享受解脱之乐。过了七天后,从定中醒来,接受了两位商人兄弟的[麩-夫+少]蜜,为他们授予了二归。这是优婆塞最初的起源。”
四王奉鉢用受[麩-夫+少] 蜜,第一七日也。」《因果經》於觀機後說受賈人[麩-夫+少] 蜜。
四天王奉上钵,用来接受干饭的精粹屑和蜜,这是第一个七天。《因果經》在观察根机之后,讲述了接受商人的干饭精粹屑和蜜。
《四分》云「食[麩-夫+少] 蜜已即於樹下,結跏趺坐七日不動,遊解脫三昧。過七日已從三昧起,去彼不遠有呵梨勒菓樹,即於彼樹神奉世尊呵梨勒菓。受已,為授二歸,第二七日也。食此果已如前入定,出定入欝鞞羅村乞食,受婆羅門食已,為授二歸。第三七日也。」已上三七在菩提樹下。「食已更詣一離婆那樹下,准前入定。從定出已,入欝鞞羅村乞食,受婆羅門婦食,為授二歸。
《四分律》中提到,食用了干饭屑和蜂蜜之后,他便在树下结跏趺坐,连续七天保持不动,沉浸在解脱三昧的禅定之中。七天过后,他从三昧中觉醒,不远处有一棵诃梨勒果树,树神向世尊献上了诃梨勒果。接受果子后,他授予了第二次三归。这是第二个七天。食用了这些果子,他像之前一样入定,出定后进入郁鞞罗村乞食,接受了婆罗门的食物后,他授予了第二次三归。这是第三个七天。以上所述的三个七天,他都在菩提树下度过。食用之后,他又前往另一棵离婆那树下,按照之前的方式入定。出定后,他进入郁鞞罗村乞食,接受了婆罗门妇女的食物,授予了第二次三归。
云此優婆夷之初也。」准此律文,人受三歸得近事戒,神畜非也。「第四七日也。食已還詣離婆那樹下,准前入定,從定起已入欝鞞羅村乞食,受婆羅門男女食,為授三歸。第五七日也。」已上二七日在離婆那樹下。「食已詣文麟龍宮,到已同前入定,天雨七日。乃至龍王以身遶佛,頭蔭佛上等。第六七日也。」《因果經》在觀機後。已上六七受解脫三昧樂。
这是优婆夷的最初阶段。根据这部律文,人在接受三归后可以获得近事戒,而神和畜生则不能。这是第四个七天。食用之后,他返回离婆那树下,像之前一样入定,从定中觉醒后进入郁鞞罗村乞食,接受了婆罗门男女的食物,授予了三归。这是第五个七天。以上所述的两个七天,他都在离婆那树下度过。食用之后,他前往文麟龙宫,到达后像之前一样入定,天上降下了七天的雨。甚至龙王亲自以身体环绕佛陀,头部为佛陀遮荫。这是第六个七天。《因果经》中提到,在观察机缘之后,他享受了解脱三昧的快乐。
又《四分》云「從定起已,詣阿輸婆羅尼[牛*句] 律樹下,敷坐具,結跏趺坐。」《五分律》云「入三昧七日。」又云「受酪如人食,食已入定。」已上《五分》文。《四分》又云「作是思念言:我今已獲。此法甚深,難解難知,欲寂休息。微妙最上智者能知。乃至思惟已說二頌,說二頌已默然。」已上思惟深法時,不言日數。《法華》云「觀樹亦經行。
另外,《四分律》中提到:“从定中醒来后,前往阿输婆罗尼树下,铺开坐具,结跏趺坐。”《五分律》中说:“进入三昧七日。”又说:“接受酪食如同常人吃饭,饭后入定。”以上是《五分律》的内容。《四分律》又提到:“这样思考说:我现在已得到。这个法甚深,难以理解,难以知晓,想要寂静休息。只有最上等的智者才能了解。甚至在深思熟虑后说了两个颂,说了两个颂后默然。”以上是在思考深法时,没有提到具体的天数。《法华经》说:“观察树也经行。”
於三七日中,思惟如是事:我所得智慧,微妙最第一。眾生諸根鈍,著樂癡所盲,如斯之等類,云何而可度?」與律意同。准上,六七日受解脫樂,三七日思惟法,總九七日。前出定日即是後七日初,除重六日,餘有五十七日,是梵王請前。與《智論》及《毘婆沙》日數同也。《智論》第八云「釋迦牟尼佛得道後,五十七日寧不說法。言:『我法甚深,難解難知。一切眾生縛著世法,無能解者。不如默然,入涅槃樂。』是時梵天王等請佛為諸眾生初轉法輪。佛時默然受請。後到波羅奈林轉正法輪。」與律、《法華》意同也。
在二十一天中,思考这样的事情:我所得的智慧,微妙至极,最为第一。众生的诸根迟钝,执着于乐,被愚痴所蒙蔽,像这样的人,如何能够度化呢?这与律藏的意思相同。根据上述,六、七天享受解脱之乐,二十一天思考法义,总共二十七天。前出定的日子就是后七天的开始,除去重复的六天,还剩下五十七天,这是梵王请求之前的时间。与《智论》和《毘婆沙》中的天数相同。《智论》第八卷说:“释迦牟尼佛得道后,五十七日不说法。说:‘我的法甚深,难以理解,难以知晓。所有众生都被世间法所束缚,没有能够理解的。不如沉默,进入涅槃之乐。’这时梵天王等请求佛为众生初转法轮。佛当时默然接受了请求。后来到了波羅奈林转正法轮。”这与律藏、《法华经》的意思相同。
《四分》又云「梵王請佛轉法輪,佛許已,梵王歸宮。」已上觀機,律與《婆沙》等大意同也,中間少異略而不述。已上依《婆沙》一百八十二述。論云「菩薩菩提樹下三十四心得阿耨菩提。以佛眼遍觀一切世界,誰應最初聞我正法,我當為說。觀已便知,唱連摩子應先聞我法。是時有天即白佛言:『唱連摩子昨夜命終。』」有說七日。《四分律》云「欝頭藍子命過七日。」又曰「爾時世尊亦起智見,知彼命終,便傷歎言:『彼失大利。若彼聞我所說法者,當得正解。』世尊復觀,除彼誰應初聞我正法,我當為說。觀已便知頞迦羅摩子。
《四分律》中提到“梵王请求佛陀转动法轮,佛陀同意后,梵王返回宫殿。”以上观察根机,律藏与《婆沙》等的大意相同,中间有些小差异略去不提。以上依据《婆沙》一百八十二卷所述。论中说“菩萨在菩提树下三十四心获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佛眼遍观一切世界,谁应最初听闻我所说的正法,我将为他讲述。观察后便知,唱连摩子应先听闻我的法。那时有天人立即对佛说:‘唱连摩子昨夜已经去世。’”有的说法是七日。《四分律》说“欝头蓝子去世已经七日。”又说“那时世尊也运用智慧之眼,知道其已经去世,便感叹说:‘他失去了大利。如果他能听闻我所说的法,将会获得正解。’世尊又观察,除了他,谁应最初听闻我所说的正法,我将为他讲述。观察后便知是頞迦羅摩子。”
」《四分》云「阿藍迦蘭應先聞法。」「天復白佛:『命終已經七日。』」有說昨日,《四分律》中亦云昨日。「爾時世尊亦起智見,知彼過,如前傷歎。」問:初得阿耨菩提,何故不為二人說法,而待命過不得聞法?將非如來教化失時耶?又說「彼時二人善根未熟,未堪聞法。所以者何?佛成道已,彼初一人若更經五十七日有餘命者,應堪聞法。彼第二人若更有五十一日有餘命者,應堪聞法。由此非佛教化失時。」准此論文,《婆沙》雖不廣說梵王請前日數,而除佛成道日,至許請前五十七日,與律及《智論》等同也。
《四分律》中提到:“阿藍迦蘭应该先聆听佛法。”天人又对佛陀说:“他们已经去世七天了。”有的版本说是昨天,《四分律》中也提到是昨天。“那时,世尊运用智慧,察觉到他们已经去世,就像之前那样感到悲伤。”问:佛陀刚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为什么不立即为这两个人说法,而是等到他们去世后无法听到佛法?难道是佛陀教化众生的时机不对吗?另外,有说法称“那时这两个人的善根还未成熟,还不适合听闻佛法。为什么呢?佛陀成道后,如果第一个人还能活五十七日以上,他就应该能够听闻佛法。第二个人如果能再活五十一日以上,他也应该能够听闻佛法。因此,并不是佛陀教化众生的时机不对。”根据这段论文,虽然《婆沙》没有详细说明梵王请求的天数,但除了佛陀成道的那天,到允许请求的前五十七日,与《律》和《智论》等是一致的。
又云「世尊或時留自壽行、如待蘇拔達羅等。若然留他壽行,無有是處。」准此論文,無留他壽行。「世尊復觀,除彼二人誰最初應聞我說法,我當為說。觀已即知,憍陳那等五人應先聞法。即作是念:彼皆是我父母親族,先來恭敬供養於我。今欲酬報,為何所在?天即白言:『今在波羅底斯國仙人鹿野苑。』爾時世尊亦起知見,知在彼處。便捨菩提樹下,步涉而往。」問:佛具最勝神力,何故步涉往耶?答:敬重法故,不以神足。又佛行時足,常去地如四指量,一一足跡皆有喜旋吉祥可愛千輻輪相分明如畫,身影所觸,乃至七日能令有情至其處者諸根安快。
「漸次行至婆羅底斯,爾時五人忽逢見佛,遂共立制:彼喬答摩,懈慢多求,狂亂失念,空無所獲。而今復來,欲相呼誘。我等宜各忽與言談、恭敬、問訊,但敷一常座,其坐不。爾時世尊漸次近彼,威德所逼,令捨本期,不覺一時從座而起,趨走迎逆合掌歸命。於中,或有改敷淨座、或取佛衣、或取佛鉢、或有恭水、或有洗足,俱白佛言:『唯願就座。』佛便作念:如是癡人,自立制約須臾還破。時佛就座安祥而坐,威光奇特如妙高山。乃至世尊於是漸漸誘化,令其調伏。於日初分,為二人說法、教誡、教授,令餘三人入村乞食,彼所乞食充足六人。於日後分,為三人說法、教誡、教授,令餘二人入村乞食,所乞飲食充足五人,世尊性離非時食故。如是教化經於三月,有說四月,令彼五人善根熟已,於迦栗底迦月白半第八日,如來為彼轉正法輪,時憍陳那最初見法。
四、會說不同者,問:若佛成道後,經於六月轉正法輪者,何故《出曜》、《方等大莊嚴經》云七七日,《因果》、《法華經》云三七日,《智度論》五十七日佛不說法。《方等大莊嚴經》二七日觀、二七日經行,《因果經》觀樹一七日,《法華經》觀樹行不言日也。《四分律》六七日,《五分律》八七日,《毘婆沙》四月。復有經說半年,《十二由延經》一年耶?答:自古經律論師皆云見聞異也。意說:佛在世時,隨眾生機威德不同,或見多日後轉法輪,或見少日後轉法輪。今詳不爾釋。
如來八相成道,示有父母、妻子、生日、出家、成道,為五比丘轉法輪日,大小乘說理合皆同,如說經行、遠近、觀樹等事,容有異也。佛神境力入定之相事難知故。問:所以得知。答:略有五例,一舉時別故、二異本前後廣略不同、三生等日月同故、四同本前後說有異故、五傳者誤故。由上五緣,說有差別,根本事同。一、舉時別者,《四分律》六七日者,受解脫樂時。《法華經》三七日者,思惟法時。《出曜經》、《莊嚴經》七七日,《五分律》八七日等,通思惟法時。《智論》五十七日者,梵王請前。《婆沙》四月者,調五比丘根時。
有經半年者,以六月故。《十二由經》一歲者,以經一夏,律及《受歲經》以夏為歲故。二、異本前後廣略不同者,律前廣後略,前別說受解脫樂、思惟法時,後略不說四月調機。《婆沙》前略不說梵王請前,後即廣說四月調機。以此二文互證,即知日數經於六月,方始說法。三、生等日月同者,以八相成道,父母、妻子、生及出家、成道等日,說皆是同,如何為五比丘轉法輪日有斯懸隔?故知根本是同,傳有廣略及有誤耳。四、同本前後說有異故者,《婆沙》一百八十二云「佛於菩提樹下三十四心得阿耨菩提,以佛眼遍觀一切世界,誰應最初聞我正法。
」如前引文。准此,佛成道已即觀根機,中間略其受解脫樂,及思惟法、梵王請等,豈即無耶?故知諸本闕者亦是略也。若謂《婆沙》見聞不同,成道之後即觀機根,因何《婆沙》次下文云「彼初一人。佛成道後,若更五十七日,有餘命者應堪聞法。」此即佛成道後至觀根時五十七日,與《智論》同。又《智論》第一云「爾時菩薩捨苦行處,到菩提樹下,坐金剛座,降魔眾已,即得阿耨菩提。時梵天王等皆詣佛所,勸請世尊初轉法輪。」准此論文,即無食乳糜,即受解脫樂、思惟法時。佛成道後,即梵王請。
若獨《智論》見聞異故即說無者,何故第八卷云「釋迦牟尼佛得道後,五十七日寧不說法。是時梵王等請。」諸文闕略,如第一卷略故,非見聞異也。五、傳譯誤者,如宋本《藥師》云「善信菩薩二十四戒。」唐、隋本菩薩四百戒。《正法華》六根各千二百功德,《妙法華》三根千二百、三根八百等。自餘不同,不可和會,皆如此類。根本是一,傳不同故。
二、學行次第者,一切萬行以聞法近善知識為初。《涅槃》二十五云「一切眾生以聽法因緣,得近大涅槃。一切眾生以聽法故,則具信根。得信根故,樂行布施、戒、忍、精進、禪定、智慧,得須隨洹果乃至佛果。是故當知,得諸善法皆是聽法因緣力故。」又云「信心因于聽法,聽法因于信心。如是二法亦因亦因因,亦果亦果果。」又《正理》五十八云「初業地中所習行儀極為繁廣,欲通解者,當於眾生所集觀行諸論中求。以要言之,初修行者應於解脫具深意樂,觀涅槃德、背生死過。先應方便親近善友,善友能為眾行本故。具聞等力,得善友名譬如良醫。
」乃至廣說。又四預流支,一親近善友、二聽聞正法、三如理作意、四法隨法行。如是等文諸經皆有,聞而不信,猶勝不聞。故《法華》云「時若法眾聞不輕言:汝當作佛。雖謗不信,隨於地獄。以是因緣,值無量佛,後遇不輕皆發大心。」就三乘法中,皆須先學小乘有教,後乃可學大乘空教。所以得知,有多文證故。一、《十輪經》第六云「善男子!若諸眾生,於聲聞乘法、獨覺乘法,未作劬勞正勤修學。如是眾生根機下劣、精進微少,若有為說微妙甚深大乘正法,說聽二人俱獲大罪,亦為違逆一切諸佛。
所以者何?若諸眾生,於聲聞乘、獨覺乘法未作劬勞,乃至而聽受大乘正法。如是眾生實是愚癡,自謂聰叡。乃至如是眾生所有罪報,皆為未求聽習聲聞、獨覺乘法,先求聽習大乘正法。如是愚癡斷滅論者下劣人身尚難可得,說當能成賢聖法器。乃至如是眾生所有過失,皆由未學聲聞、獨覺乘法,先入大乘。」二、《解深密》第二云「我為未種善根、未清淨障、未成就相續、未多修勝解、未積習福德智慧二種資糧,依生死自性定說諸法。彼聞隨分解了無常無恒等,令種善根等。」此指第一時小乘教已。
「若已種善根,乃至已積習福德智慧資糧等,又依三種無自性性,說一切法皆無自性,依相無自性性等說一切法無生滅等。」此指第二時大乘教也。又下文云「若有眾生已積習上品善根,乃至上品福德智慧二種資糧,聞我善說無生滅等法中,信是佛說,善知取捨,即能速證無上菩提。若修下品五事,聞我此說,信是佛說,得無量功德。生自見取,謂一切法皆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等。生自見取故,退失無量智慧。若不修五事,聞我此說,生大業障,誹謗不信。」准此經文,由聞有教修行五事,由有五事能信大乘。
若不修五事即謗不信,故知亦定須先學小乘、後學大乘,由斯諸佛出世先說小乘、後說大乘。三、《大般若》四百六十五〈遍學品〉云「善現!若不遍學聲聞乘法、獨覺乘法,終不能得菩薩見道。」四、《涅槃經》云「譬如長者唯有一子,幼小未堪,恩教半字,後漸長大方教滿字。」五、《菩薩戒本》云「菩薩受學菩薩戒者,若學小不學大,是犯、非染污;學大不學小,是犯亦染污。」六、《法華經》、《大智度論》、《四分律》等,皆云「眾生不堪聞大乘故,不及默然入於涅槃。因梵天王請,先說小乘。」准此等文,故知欲學大法須先學小乘法也。
今詳,經說先學小乘後學大乘,略有四意:一、大乘深妙難信,即生謗故。《法華經》云「若但讚佛乘,眾生沒在苦,謗法不信故,墮於三惡道。」二、生斷滅見故。《十輪經》云「若諸眾生於聲聞乘、獨覺法乘,未作劬勞正勤修學,根機未熟、根機下劣、精進微少,而便聽受微妙深甚大乘正法。如是眾生實是愚癡,自謂聰叡,陷斷滅邊,墮顛狂想,執無因論。」三、不學小乘唯學大乘。自謂學大乘者,於聲聞乘若人及法輕毀誹謗,招大苦報。
故《十輪》云「或小聽受無上乘法,便於諸佛共所護持聲聞乘法、獨覺乘法,誹謗毀呰、障蔽隱沒不令流布,為求名利唱如是言:『我是大乘、是大乘黨,唯樂聽習受持大乘,不樂聲聞、獨覺乘法,亦不親近學二乘人。』如是詐稱大乘人等,由自愚癡憍慢勢力,乃至修學二乘法人誹謗毀辱令無威勢。」又云「若於三乘隨輕毀一品至一頌,不應親近或與交遊、或共住止、或同事業;若有親近或與交遊,及共住止、或同事業,俱定當墮無間地獄,乃至受大苦惱難有出期。
何以故?善男子!我於過去修菩薩行,精勤求證無上智時,或為求請聲聞乘法下至一頌,乃至棄捨自身手足、血肉皮骨、頭目髓腦(餘二亦爾) 。」四、若不先學有教精習善根等,即當多諸障難不能信解。問曰:若爾,何故諸大乘經,多分毀學小乘,讚學大乘是究竟行?答:《十輪經》自會釋云「是故三乘皆應修學,不應憍傲妄號大乘,謗毀聲聞、獨覺乘法。我先唯為大乘法器堅修行者說如是言,唯修大乘法能得究竟。是故今昔說不相違。
」《梵網經》等皆准此會釋。若爾,豈無大乘種姓,不假積習、唯聞大乘而能信解?答:三乘種姓要因先習善根,無有法爾本性三乘差別。故《優婆塞戒經》第一云「不以性故名為菩薩。眾生有界名為欲心,心如是欲善業因緣、發菩提心,名菩薩姓。」如是等文非唯一二。又小乘法有二:一小乘法,謂說有教苦、空、無常及緣起等。二者發小乘心,此說依其有教積習善根,方能信大;不說先發二乘心,後方學大乘。不發二乘心發大乘心者,雖學小乘,不名不定,名菩薩性。今應反難。
若爾,不因遇緣積習善根方能信大,遇說而能生其信者,先佛應已度盡,何為至今猶有般涅槃性者墮三惡道?而論中說地獄成就三無漏根?問:有立云若有法爾涅槃種姓及一乘根機等,即有異相,謂性自然於厭生死、愛樂涅槃,薄小煩惱,不行麁惡斷善根等。廣翻無性之相,此說為是為非?答:此說非也。問:所以得知?答:違理、教故。言違理者,無始已來能厭生死、愛樂涅槃,薄少煩惱、不行麁惡,漸漸熏修,並應先已般涅槃界,時無始故。因行《莊嚴論》說「一向行惡並斷善根,善因不具,名時邊無性。」今猶有也。
又若有本性即有印相者,普斷善根一向行惡,與無種姓相有何別,而知是菩薩及一乘人?言違文者,《善戒經》、《瑜伽論》、《地持》等言「菩薩細性無因而得」,共許此是菩薩本性。經論之中唯有二印相:一細性印相、二具二性相。細性印相唯佛能知,如何凡夫輒說相別,具二種性有六印相,一切眾生知。凡可知相非本相,如何有相可知是本性相?又《瓔珞經》云「善財王子等,六住已前退斷善根,墮無間獄,無惡不造。」此等何相知是菩薩?又《唯識論》等,皆云《瑜伽》五十二真如所緣緣種,是菩薩本性。《瑜伽論》云「一切皆有真如所緣緣。
」以皆有故,就障分性。因既平等,相云何異?故知就人說相有無不同,定非本性。若言法爾無性有相可知,除〈聲聞地〉,有何文證?今時能信大乘法者,皆是先世曾種善根。故《般若》云「若於此經生一念淨信者,當知是人不於一佛二佛、三四五佛所種諸善根,已於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唯上所明,此論彼機通其五性,一切萬行之根本故。
三、教起因緣者,就中有五:一、一切教起緣;二、三乘教起緣;三、空有教起緣;四、三藏教起緣;五、此論教起緣。
一、一切教起緣者,一切諸佛因中發願,皆為度脫一切眾生令得成佛。三無數劫行菩薩行,證大菩提,不為眾生生人天中取小果故,求大菩提,行多苦行。故《法華經》云「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謂以佛之知見開示悟入一切眾生。」又《般若論》發大菩提有四心,謂廣大、第一、常、其心不顛倒。廣大、第一者,欲令一切眾生得無餘涅槃。無餘涅槃者,簡異小乘涅槃也。一切大乘,經意皆同。《智論》云「有三乘道及人天道,菩薩法應引道眾生於大乘道中,不住大道者著二乘中,不住涅槃者著人天福樂中,作涅槃因。」《大般若經》、《法華》意亦同也。准上所引經論文意,一切菩薩行菩薩行,演說三學、三乘、三藏皆為佛乘。
二、三乘教起緣者,就中有二:一正、二兼。正者,謂為求聲聞乘者轉四諦法輪,求緣覺者說十二因緣,求大乘者說六波羅蜜。兼者,說三乘法通為三乘人。諸論中說總別念住加行位中聲聞乘人,亦修三義觀緣起及七處善、四十四智、七十七智等。故《大般若.遍學品》云「三乘見道已前皆須遍學。」故知四諦、十二緣、六波羅蜜等,通為三乘說也。
三、空有教起緣者,說有教為未種善根、未清淨障、未成就相續、未多修勝解、未積集福德智慧資糧,說諸法有性、有生有滅是不安穩等,種善根乃至令積集福德智慧二種資糧。若已種善根乃至已積集福德智慧二種資糧者,佛又依三無性說一切法皆無自性,謂相無自性性、生無自性性、勝義無自性性。又依相無自性性、勝義無自性性,說一切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又為發趣聲聞乘者轉四諦法輪,即是有教為聲聞說。唯為發趣修大乘者,說一切法皆無自性無生無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此則唯發趣大乘者說其空教,此就顯相;理實說有通為三乘,說空亦通三乘,三乘定性聞般若者皆證自乘無漏地故。
四、三藏教起緣者,說素呾纜藏,依力等流:一為眾生得增上心學論道故、二為眾生種種雜說故、三令諸眾生種善根故、四為未入正法令入正法故。說毘奈耶藏,依悲等流:一為眾生得增上戒學論道故、二為眾生說諸學處故、三為已種善根者令相續成就故、四令入正法者令受持學處故。說阿毘達磨藏,依無畏等流:一依增上慧學論道故、二分別諸法自共相故、三為已成就者令得正解脫故、四為已受持學處通達諸法真實相故。問:素呾纜中有毘奈耶等,毘奈耶中有阿毘達磨等,阿毘達磨中有素呾纜等,此則三藏無有差別。答:《婆沙》一說從勝立名。
此經律論中雖一部內兼明三藏,然說就多分立藏名。二即從所明立三藏名,此謂三藏不全分部,隨所明義,即依彼文立三藏別。問:何故弟子唯造對法,不造素呾纜藏及毘奈耶藏耶?答:素呾纜藏次第所顯,謂素呾纜中應求次第,何故世尊此品無間宣說彼品等?此隨當時機宜次第,佛為教主,佛在世時承佛神力。如此說者,亦同得名經。佛滅度後,弟子不可自造經也。毘奈耶藏緣起所顯,謂毘奈耶中應求緣起。世尊依何緣起制立彼彼學處?制立學處唯在於佛,不在弟子。雖亦有別教誡學徒,然不名為毘奈耶藏。阿毘達磨應求諸法真實性相,不應求彼次第緣起,或前或後、或無緣起說,俱無過失。唯此弟子釋佛所說幽隱法性故,亦得名阿毘達磨。故弟子所制得名對法,非經、律也。然有弟子釋經及律,皆名為論,不名經、律。唯此弟子造論釋佛三藏。
五、此論緣起者,世親菩薩,健馱羅國人也。先於一切有部出家,因即受持彼部三藏。後學經部,將為當理,於有部義時懷取捨。菩薩更欲往迦濕彌羅國,研檄有部考定是非,恐彼諸師情懷忌憚,遂改本名潛往尋究。時經四載,有部三藏文義無遺,數以經部異義難破有宗。時有羅漢名塞建陀,唐言悟入,即是眾賢之本師也。此阿羅漢頻被詰問,怪其神異,遂入定觀,知是世親。密告之曰:「此部眾中有未離欲者,恐當致害。長老!可速還本國耳。」因即歸還,制此論頌,使人齎往迦濕彌羅國。
時彼國王及諸僧眾聞皆歡喜,嚴幢幡等出境而迎,摽頌於香象,前後引從,至國尋讀。咸誦世親弘我宗義。時彼悟入告眾言白:「此非專弘有部宗也。頌置傳說,似為不信。如其不爾,請釋即知。」於是國王及諸僧眾發使往請。菩薩奉珠珍,論主受請為釋本文,凡八千頌,還使寄往。果如悟入之所言也。世親論主意無朋執,依第一時制造此論,同第一時。依第二時造《般若論》說諸法皆空,同第二時意。依第三時釋《攝論》等,旨趣同其《解深密》意。依第四時述《法華論》。明二乘無滅。與前三教別。
依《如來藏》、《無上依經》等諸大乘經述《佛性論》,會經中說一分決定無涅槃法,以為不了。依《涅槃經》造《涅槃論》云「《法華》前經總為一教,云以生死度眾生為船。《法華經》為一教,以萬行為船。《涅槃經》為一教,以無生滅為船。」依前後教述六種論,隨經義別而無朋執。此論既依四諦,旨歸同於初說。三乘實滅,識唯有六,心外有境。就初法輪分二十部,此論多據《婆沙》以制頌,長行中唯以理勝為宗,非偏一部,然於中間多以經量為正義也。又正理破此名《俱舍雹》,眾賢論師欲定宗趣,菩薩能仁避而不對。眾賢寄盡謝過,并附《俱舍雹》屈菩薩,評定云:若其無理,請便火焚。若有行當,願為流傳。論主披檢將為有理,改《俱舍雹》名《順正理》。准此,菩薩豈有偏執?故知此中理長為是,非定一宗。
四、部執前後者、於中有二:一述部分前後、二述執義不同。
一、述部分前後者,佛涅槃後一百年中,眾雖有四,法唯一宗。言四眾者,一龍象眾、二邊鄙眾、三多聞眾、四大德眾。至百餘年,因其四眾共議大天五事不同,分為兩部(五事者,一餘所誘、二無知、三猶豫、四他令入、五道因道故起。言二部者,一大眾部、二上座部也) 。第二百年,大眾部義更經四破分為九部。
先出三部(一一說部、二說出世部、三鷄胤部也) 。次出一部(名多聞部) ,次出一部(名說假部) 。
二百年滿,大眾部中有一師出,亦名大天,與彼部僧重評五義,因有乖諍,分為三部(一制多山部、二西山住部、三北山住部也) 。流出八部,兼其本宗,總為九部(一大眾部、二一說部、三說出世部、四鷄胤部、五多聞部、六說假部、七制多山部、八西山住部、九北山住部也) 。二百餘年,上座部義一味和合。
至三百年初,分為二部(一說一切有部,亦名說因部;二本上座部,傳名雪山部) 。次於一切有部流出一部(名犢子部) ,次從犢子部流出四部(一法上部、二賢胄部、三正量部、四密林山部) 。
次後從說一切有部流出一部(名化地部) ,次於化地部流出一部(名法藏部) 。至三百年末,從說一切有部流出一部(名飲光部,亦名善歲部) 。
至四百年初,從說一切有部流出一部(名經量部,自稱我以慶喜為師) 。如是上座部,本末重破成十一部(一說一切有部、二雪山部、三犢子部、四法上部、五賢胄部、六正量部、七密林山部、八化地部、九法藏部、十飲光部、十一經量部也) 。二、述執義不同者,如是諸部,本宗末宗同義異義,今應略說。
大眾部、一說部、說出世部、鷄胤部本宗同義者:一切如來無有漏法。諸如來語皆轉法輪。佛以一音說一切法。世尊所說無不如義。如來色身實無邊際。諸佛壽量亦無邊際。色無色界具六識身。五種色根肉團為體。在等引位有發語言。第八地中亦得久住。預流者有退義,阿羅漢無退義。無世間正見,無世間信根,無無記法。入正離生時可說斷一切結。諸預流者造一切惡,唯除無間。佛所說經皆是了義。無為有九,謂虛空、擇滅、非擇滅、四無色、緣起支性、聖道支性。都無中有。隨眠與心不相應,故纏與心相應。預流者亦得靜慮。四部末宗異義:有於一時二心俱起。道與煩惱容俱現前。業與與異熟有俱時轉。種即為芽。色根、大種有轉變義,心、心所法無轉變義。心遍於身,心隨依境卷舒可得。
說一切有部本宗同義:亦有天中修梵行者。佛慈悲等不緣有情,執有有情不得解脫。定無小法能從前世轉至後世。餘如常說。化地部本宗同義:過去、未來是無,現世、無為是有。於四聖諦一時現觀,見苦諦時然見諸諦。異生不行欲界貪、嗔。亦無天中住梵行者。無為有九,謂虛空、擇滅、非擇滅、不動、善法真如、不善法真如、無記法真如、八道支真如、九緣起真如。佛與二乘,皆同一道、同一解脫。飲光部本宗同義:謂若法已斷已遍知則無,未斷未遍知即有。善惡業,果已熟則無,果未熟即有。諸有學有異熟果。經量部本宗同義:謂說諸蘊有從前世轉至後世。
異生位中亦有聖法。執有勝義補特迦羅。餘說亦同一切有部。今詳諸部本宗同義,《宗輪論》具述差別;末宗異義多分不述,但云無量。本宗同義中,一切有部執有有情不得解脫,餘部多分指同有部。諸部中本宗同義,無說一切眾生悉有佛性。《佛性論》云「佛為小乘人說有眾生不住於性,永不般涅槃。於此生疑,起不信心。」論自釋云「分別部說,凡聖眾生皆從空出,以空為佛性。若依《毘曇》薩婆多等諸部中說,一切眾生無性得佛性,但有修得佛性。
分別眾生凡有三種:一定無佛性,若永不得涅槃;二不定有無,若修即得,不修不得;三定有佛性,即三乘聖人。」撿《宗輪論》,本宗部中無分別部,亦無有執有佛性宗。詳其旨趣,分別部者是末宗異計,立佛性者是末宗異義,分別部中不誦有部所引經故。而不全信,心生疑惑。一切有部以皆共許《阿含》等經,如來性力知種種界成立無性。
分別說部復以四義求有佛性,有部即以五義重破:一、種種界可得故;二、無相眾生不可得故;三、同類譬喻不可得故,以有情為同類;四、異類譬喻不同故(以無情為異類也) ;五現在無涅槃法不應理故。以分別說部依小乘宗,意有佛性違越契經,於小乘中未說有故。《涅槃經》云「九部經中無方等經,是故不說有佛性也。」又云「我於聲聞、緣覺經中,未說一闡提等悉有佛性。」由此慈氏菩薩於〈聲聞地〉述有部等計破分別說部,以違經故。
世親菩薩依《方等經》述《佛性論》,破小乘執品、破有部等計,順大乘故。後代讀《瑜伽》者,以〈聲聞地〉破有性故,《涅槃經》說一切眾生悉有佛性,是不了義,《佛性論》偽惑之甚也。而不知《瑜伽》於〈菩薩地〉後〈五識相應地〉,立一切眾生悉有佛因,即是真如所緣緣種,一切眾生平等有。又與《涅槃》第一義空、佛性、一切諸佛阿耨菩提中道種子無差別也。又《涅槃》第一義空、佛性,亦名非空非不空,能與善法為種子故。
分別界品第一之一
自下第五依文解釋。於中有三:一、釋品名;二、明次第;二、依文解釋。
一、釋品名者,性義、族義、持義名界。別義、類義、分義名品。此品多門,分別界故,由此故名〈分別界品〉。所以多門分別界者,蘊唯有為,處唯根境,界中具顯六根境識。若具依三門明有見等,文多繁廣。若分別蘊處,類釋於界,義即難知;若以有見就界分別,類釋蘊、處,義即易解,故就界門分別有見等。第者,居也。一者,初也。此品居初,故云「第一」。
二、明次第者,此論一部總有九品。前之八品,述自宗義釋本頌文,所以先明;後之一品、造釋時加、破外執故、所以後說。就八品中,初之二品通明漏、無漏,所以先明;後之六品別明漏、無漏,所以後說。前二品中,〈界品〉明諸法體,所以先明。〈根品〉明諸法用,所以後說。體是本故,故《正理論》名〈本事品〉。又對法論明蘊、處、界名本事分故。根是勝用,法差別故,故《正理論》名〈差別品〉。後之六品中,前之三品明有漏因果,後之三品明無漏因果。先厭後欣,前明有漏。就有漏中,世品是果,所以先明;業或是因,所以後說。
業是近有差別因,故在惑先說;隨眠是遠無差別因,所以後說。又或為業因,故最後釋。厭果斷因先,因後。或果是苦諦,因是集諦。此舉大體,非剋性也,有部苦、集是一物故。無漏三品,賢聖是果,所以先明。如有漏中有情世間,聖無別器,故唯說人,不同有漏兼舉器果。智、定是因,所以後說。定因、智果,故先明智,亦可三品俱是道諦,滅諦文便,此品已明。或〈隨眠品〉末明斷是滅。上明有漏及無漏等,並據正釋及多分說,文便釋義非無交雜。
三依文釋者,此論總有六百七頌,大分為三:前之三頌是釋頌序;次六百頌是根本頌,即是正宗;後之四頌及〈破我品〉釋頌流通。前三後四釋頌時加,非根本頌。然諸論不同,或有流通而無序分,如《二十唯識論》;或有序分而無流通,如《婆沙》等;或二俱有,如此論等;或二分俱無,如《發智》等。前三頌中有二別:初之一頌明歸敬序,次之二頌明發起序。前歸敬序中復分為二:先頌、後釋。頌中有三:前兩句讚所敬德,次之一句正申敬禮,後之一句述歸敬序意。就兩句中,初之一字表德所成人,次十三字明人所成德。就十三字中,上句六字顯智斷德,下之一句述其恩德。就六字中,初之三字顯其智德;次之一字述其斷德;後之兩字雙明二德,即是二種冥滅義也。下三句易了,知長行中釋。
「論曰至方申敬禮」,長行釋也。文中有二:一釋歸敬意、二隨文別解。此所舉文,釋歸敬意。故《正理》云「諸欲造論必有宗承,於所奉師理先歸敬。」乃至「令發殷淨信心,欲正流通彼所立教故,先讚禮佛薄伽梵。」《顯宗》云「以讚禮言,滅諸惡障,標嘉瑞故。」此論云「今欲造論,為顯自師其體尊高超諸聖眾,故先讚德,方申敬禮。」已上三論同釋此頌,竝唯歸佛,不說法、僧。有人云:所拔之中亦有僧,故通法、僧者。謬也。僧雖是佛所拔、何文證論主歸禮?今詳三論述讚禮意有其三種:一、教本佛說,欲傳佛教,故先讚禮,令發自他敬重信心。
二、先讚世尊有勝三德,欲顯教主其體尊高超諸聖眾,證所立教真實不虛。三、讚禮大師以標吉祥,福力護念,能滅惡障、離諸魔事。惡障有三:一師障、二弟子障、三論障。若師有障,即不得著述。弟子有障,即不能受行。若論有障,即水火等滅。為離此障,故先讚禮。諸論之中,或有歸敬而無發起,如《阿毘曇論》;或有發起而無歸禮,如《雜心論》;或兼二種,如此論;或二俱無,如《發智論》。就歸敬中,或唯歸佛,或兼法、僧,皆是作者之意,不可傍求所以也。若傍求,言多繁雜。
論「諸言所表謂佛世尊」,第二隨文別解。於中有五:一述德所依人、二明自利德、三彰利他德、四明敬禮相、五述歸敬意。此文初也。「諸言所表謂佛世尊」者,如《法華》云「諸求三乘人,若有疑悔者」,諸言所表,三乘人也。今此論云諸一切種、諸冥滅者,諸言所表,具德人也。此則諸言唯表於佛,非及餘人,無三德故。諸德相傳,西方釋云:初言諸者,顯無朋黨,以德召人。諸有三德,我即歸敬。以諸外道各謂自師是一切智,若偏歸敬釋迦牟尼,恐生彼謗,故置諸言息其異論者。
此乃更招異論,外道亦謂自師具三德及一切智,今置諸言豈非招謗?亦謂世親菩薩歸事外道。又云:或恐佛化根淺有情,權作彼師引入正法,故置諸言。此之諸字,起自西方母兒論師,凡欲作論皆置諸言,論主將為當理,故亦言諸者。不然。權形五趣即是化身,直言歸佛豈攝化?又佛權為外道即歸外道,佛既權形五趣,亦應兼歸鬼畜,即合諸言通於一切。論自釋云「諸言所表謂佛世尊」,又云「今欲造論,為顯自師其體尊高超諸聖眾。」《正理》、《顯宗》意同此論。即此諸言已簡外道,何得諸言顯無朋黨?此中言諸,顯一切佛。諸言具三德,皆歸敬禮故。
論「此能破闇故稱冥滅」者,此第二明自利德也。文中有二:初以德屬人、次人所成德。此文初也。此者,此諸所表,佛也。能破闇故稱冥滅者,由佛世尊能破二種無明闇故,故稱冥滅。
論「言一切種諸冥滅」者,次人所成德。文中有二:初牒頌標德、次依頌別釋。此文初也。
論「謂滅諸境一切品冥」,次依頌別釋。文中有三:一釋一切種諸四字、二釋冥字、三釋滅字。此文初也。「謂滅諸境」,釋頌諸字。由染無知,於五門境迷自、共相,境非一故,故言諸也。染心不緣二無為故,不云一切。非緣諸法味、勢、熟等,品類別故,不云種也。「一切品冥」者,不染無知也。此釋一切種三字也。種是種類,是品異名,故以品名釋於種也。不染無知,緣一切法品類皆盡,故言一切。於一一境,味、熟、勢用品類眾多,不能了故,不得直言諸境別也。雖言諸、一切品別,皆就所迷,非是自體。
雖一切品容說自體,然不及說,就其所迷所迷品類相易顯故。有人多解,未為得意,恐繁不述,對讀自知。二滅名同,其義各別。染污無知雖通二滅,然此中論得擇滅也。不染無知雖通二滅,然此中論得非擇滅。此之二滅,若智、斷德,分各為一德;若自、他利德,合為自利,若就心以明,即恩居先,為利他故方求佛果滅二冥也;若就成以明次,則先自利,後方能化他。此中論意就成以明。先標自利智斷二德。頌與長行先後異者,智德不共是有為,斷德無為共,互有勝劣非定前後,遂其文便故不同也。
論「以諸無知至故說為冥」,第二別釋冥也。此二無知能覆諸境自、共相等,及一切種味、熟、勢等真實義故;能障諸境自、共相等,及一切種味、熟、勢等真實見故,說為冥也。如闇能覆人、杌實義,及障實見,故說為闇。有人云:若染無知,能覆理、事二種實義;不染無知,能障理、事二種真見。破曰,二種無知,一種是冥,何能證知一覆實義、一障真見?必若爾者,論何不言如其次第能覆實義、能障真見?又二乘無學豈見實義?若見實義即是真見。又云:能覆實義是不染無知,能障真見染無知。破曰:二乘無學豈無真見之障?又論亦應說如其次第言。
又云:能覆實義謂覆外境,能障真見謂障內心。能覆、能障皆是冥義,通二無知。破曰:能覆、能障通二無知雖不違理,何須於境以外簡內?內門不了,豈非冥也。言障內心,意趣難解,為障緣內之心?為障內心緣外?為障緣內外心?三皆有過。若謂障緣內心,緣外因何不障?若謂障緣外心,緣內因何不障?若謂障緣內外心,因何境唯覆外、心兼障內?諸障實義豈唯六境?縱令有救,亦乃言中有迷。
論「唯佛世尊至故稱為滅」,第三別釋滅字。於中有二:一即正釋、二遮餘聖。此即初也。唯,遮餘聖。世尊,表佛。於二無知「證不生法」者,明所證法也。言不生者,即有其二種:一無知不生;二擇滅、非擇滅。論既言證,謂二無為。於染無知證於擇滅,斷德圓滿;不染無知證非擇滅,智德圓滿。無知不生,智無障故。《正理》云「諸境界冥亦永滅故,斷德圓滿。一切種冥皆永斷故,智德圓滿。」准上論文,斷染無知,證得擇滅,名為斷德,不染無智得永不生;得其智德,即是佛一切智。若兼眷屬,通五蘊性。
論「聲聞獨覺至非一切種」,第二遮餘聖。聲聞、獨覺雖滅諸冥,以染無知畢竟斷故。麟喻獨覺、不動羅漢以不退故,染污無知畢竟永斷,與佛同斷;非一切種,不染無知猶未斷故,與佛不同。
論「所以者何」,徵。俱解脫人是利根者,戒、定二障悉已永斷,如何說非一切種智耶?
論「由於佛法至由未斷故」,答也。言佛法者,其二義:一功德法、二佛教法。於功德法,根障未盡,不能證得。於佛教法無知覆故,不能證解。「極遠時」,謂觀前後八萬劫外。「極遠處」者,三千界外。二乘宿住不能觀知八萬劫前,死生智通不能觀知八萬劫後。天眼、天耳、神境智通不能見聞往三千外。諸義類者,謂熟、勢等種種義類。不染無知猶未斷者,謂於佛法極遠時等,不染無知未得不生故。此唯顯佛具二德也。問:《正理》文「斷染無知證斷圓滿,不染無知得智圓滿。
」何故此論二十七云「斷圓德有四種:一一切煩惱斷、二一切定障斷、三畢竟斷、四并習斷。」准此論文,定障并習非是擇滅,如何斷德准是擇滅?答:此亦不違。前說斷圓德擇滅為體,二乘雖有斷德而不是圓滿,佛兼斷餘方得滅圓。如九遍知,異生位中雖斷下八地煩惱而滅雙因,無無漏得,未缺有頂。見道五心雖有無漏得證其擇滅,由雙因未滅、俱繫未離,斷義未圓,不名遍知。斷德亦爾。二乘雖斷煩惱證於擇滅,由習氣未斷、定障未盡,不名圓滿。如來由具四義,斷德名圓。非無記滅為斷德體。如九遍知,雖賴四緣得遍知名,非此四緣即遍知體。
如無師義以成智圓,非彼無師即是智體。有人雖有三解,竝非應理。第一解云:斷德從強,擇滅為體。若據其兼,通非擇滅,故不相違者。不然。更無有文許無記滅為斷德體,是故無記而名為德,理不應然。第二解云:斷德唯以擇滅為體,然有定障等,擇滅不顯。定障等若無,擇滅即顯。能顯斷故,名斷圓德者。有其二過:一即非斷亦名斷德,所顯是斷,能顯非斷故。如九遍知能顯,非遍知故。二即無記滅顯擇滅名斷德者,與前斷德通無記滅有何差別?此釋雖似是,仍非盡理也。
第三釋云:彼文四斷皆通擇滅,若煩惱斷是自性斷、緣縛斷,若定障斷并習斷是緣縛斷。若畢竟斷,通自性、緣縛者。不然。此與不退俱解脫人有何差別?亦具如前四種斷德故,皆於定障、習氣、緣縛斷故,亦有畢竟、自性、緣縛斷故,與佛何別?問:世尊實斷一切煩惱并及習氣,如何但說滅二無知?答:但顯無知即兼顯餘,無知通與一切煩惱習相應故,無知即是一切煩惱習氣本故,無斷無知留餘煩惱及習氣故,所以但說斷二無知。問:此二無知以何為體?答:染污無知,無明為體;不染無知,劣慧為體。
今釋不染無知,八門分別:一引文出體、二釋通外難、三對妄通文、四破敘異說、五述體通局、六對染辨異、七明差別、八述斷分位。一、引文出體者,《婆沙》第九云「有有五種:一名有,謂龜毛、兔角、空華、髻等。二實有,謂一切法各住自性。三假有,謂瓶、衣、軍、林。四和合有,謂於諸蘊和合施設補特伽羅。五相對有,謂此彼岸、長短事等。」問:若無有見,於五見何見攝?何所斷?答:此非是見,邪智。問:此邪智是何?答:此是欲界修所斷中無覆無記邪行相智,如於杌起人想,及於人起杌想,於非道起道想,於道起非道想如是等。
問:若爾:智蘊所說當云何通?如說:云何邪智?謂染污慧。答:邪智有二:一染污、二不染污,染污者,無明相應;不染污者,無明不相應,如於杌起人想等。染污者,聲聞、獨覺俱能斷盡,亦不現行;不染污者,聲聞、獨覺雖能斷盡而由現行。唯有如來畢竟不起,煩惱、習氣俱永斷故、由此獨稱正等覺者。染污邪智,由勝義故,名為邪智。不染污者,由世俗故,得邪智名。非由勝義,煩惱邪法不相應故。後智蘊中所說邪智是勝義者,今說世俗,故不相違。准上,二種邪智攝一切邪智。世俗邪智即是煩惱習氣,與《正理》同,既云無覆無記,故知不通善性。
又《正理論》二十八云「是故即應味、勢、熟等不勤求解,慧與異相法俱為因,引生後同類惠,此慧於解又不勤求,復為因,引生不勤求解慧。如是展轉,無始時來因果相仍習以成性。故即於彼味等境中,數習於解無堪能智。此所引劣智,名不染無知。即此俱生心、心所法總名習氣,理定應然。」又云「或諸有情有煩惱位,所有無染心及相續,由諸煩惱間雜所熏,有能順生煩惱氣分。故諸無染心及眷屬,似彼行相差別而生,由數習力相繼而起故。離過身中仍名有習氣,一切智者永斷不行。
然於已斷見所斷位,通染、不染心相續中,有餘順生煩惱習性,是見所斷煩惱氣分。於中染者說名類性,金剛道斷皆不現行。若不染者。名見所斷煩惱習氣。亦彼道斷。由根差別。有行、不行。」准此論文,類性既非是身習氣,故知心所。又云「若於已斷修所斷位。唯於不染心相續中有餘順生煩惱習性,是修所斷煩惱氣分,名修所斷煩惱習氣。是有漏故,無學已斷,隨根勝劣有行、不行。世尊已得法自在故,彼如煩惱畢竟不行,故佛獨稱善淨相續。即由此故行無誤失,得不共法三念住等。」准上二解,其意大同,而因有別。
前釋以不勤求慧及異相法俱,展轉為因引生習氣。後釋以無染心及與相續,由諸煩惱間雜所熏,有能順生煩惱氣分。由此為因引生習氣,是心、心所不取於身。元瑜師引此文證兼取其身以為習氣者,誤也。所以定知不通於身,《正理》對辨差別中云「又若於事自共相愚,是名第一染無知相。若於諸法味、勢、熟、德、數、量、處、時、同、異等相不如實覺,是第二不染無知相。」准此故知,《正理》二說,唯心、心所以為習氣。即彼相應慧,名不染無知。准上《正理》二文,既同《婆沙》邪智習氣為體,故知亦同《婆沙》唯無記性。
又《正理》云「有劣無知無覆無記性,能障解脫,是解脫障體。」又云「諸大論師咸言:練根皆為遮遣見、修斷惑力所引發無覆無記無知現行。」准知上二文定准無記,准是心所。若兼通善及通身者,有何文證?又違其理。凡言邪智不得名為正智,無知不得名知。善相應慧名為正智,如何名邪智及名無知耶?又如非香嗅物,受香嗅熏有香嗅習氣。香嗅之物即不如是,故知無記受熏,善、惡不爾。准上理教義極分明,定是無記。
二、釋通外難者,有人難云:若唯無記不通善者,無色羅漢善心現前應名為佛,爾時不成就不染無知故。通曰:准此難意,不得論意。不染無知佛與二乘有差別者,但論生與不生以釋別相,處處文同,無一文說成不成別。無色羅漢善心現前,雖不成就不染無知與佛是同,然佛不生、羅漢生故,故不名佛。難既非難,文又無文,理全無理,故知不染無知定唯無記。
三、對妄通文者,妄通論云:《婆沙》但解邪行相智非實知故,名之為邪,故云無記。《正理》出解脫障體及根障體,故言無記。今者總出一切不染無知體故,亦通善性。今詳此釋全無理趣。《婆沙》但解邪行相智非如實知名之為邪,故云無記者,今說一切不染無知,豈亦通取如實知者?若如實知,即非無知。故《正理》辨差別云「若於味、熟、勢等不能如實覺,是不染無知相。」准此,豈取如實知耶?又妄通云:無知有二,一者是善,障法力劣;二者無記,障法力勝。《婆沙》、《正理》據勝而說,故言無記。今言通善,亦據劣明者。難曰:《正理》說根障等,可言無記。《婆沙》不明根障,因何不說於劣?又釋義法,兩俱有文,可就理長,從一文正釋,通一文說通善性。
四、破異說者,准《正理》、《婆沙》不染無知唯慧為體,文極分明,何得有人執通餘法?若有此釋,不堪載文,何得謬敘十一師釋總違論文?第一師云:不染無知,以未成佛來鈍異熟心、心所為體。第二師云:以未成佛來,鈍四無記心、心所法為體。第三西方德光論師云:以未成佛來,鈍自性無記心、心所法為體。第四師云:以未成佛來,鈍眾同分為體,依此同分所起慧等觀境不明。已上四師若不錯敘,即是無記。此釋薄有所知,即合依於經論。
《正理》、《婆沙》分明唯無記慧為體性,因何前三師說兼心、心所?第四師取眾同分耶?應言前三雖說無記,通局不同,皆慧為體。第四應云鈍眾同分所生劣慧為體。第五師以不自在為體,引《正理》七十出解脫障體證此師釋。第六師云:以不得為體。第七師云:以不勤求等為體。此二亦引《正理》出解脫障為證。准正理師出解脫障體有四師說:一師以無記劣慧為體,此是以不染無知為體。《正理》詳為正義;後三皆不用不染無知為體,《正理》廣破此之三師。是出解脫障體不同,非是說不染無知體性有異。《正理》七十破皆云「不許是彰」,不言不許是不染無知。將此三師說障不同說為不染無知者,誤之甚也。如出教體,或說音聲、或云名句,復出聲體,豈得云聲或以名句為體?後四師說,論自立破,非宗所許,不繁敘。
五、述體通局者,不染無知無覆無記劣慧為體,通四無記,異熟生心理不應疑,所以知通威儀,工巧。習氣相應劣慧名不染無知。二乘齊足越坑、迦葉起舞,是威儀習氣。畢凌伽喚河神為小婢等,是工巧習氣。故知定通三種無記。通變化者,有似貪、嗔等起變化者,然未見文。皆是習氣,故知亦通變化。
六、對辨差別。《正理》二十八有三釋。第一釋云:今詳二種無知相別,謂由此故立愚智殊,如是名為染無知相。若由此故,或有境中智不及愚,是第二相。述曰:愚謂異生,智謂聖者。斷名聖者,不斷名凡。此由染污無知立愚智別。或有境中、羅漢不識赤鹽、異生善通三藏,是名於境智不及愚。准此異相,而不可說不染無知通所依身。第二釋云:又若斷已,佛與二乘皆無差別,是第一相。若有斷已,佛與二乘有行、不行,是第二相。述曰:染污無知,三乘同斷。斷已不行,自性斷故,皆無差別。不染無知,三乘同斷,緣縛斷故,二乘容行,唯佛不行,故有差別。
第三釋云:若於事中自、共相愚,是名第一染無知相。若於諸法味、勢、熟、德、數、量、處、時、同、異等相不能如實覺,是不染無知。述曰。
染污無知迷自、共相,不染無知謂於諸法味(諸法滋味或苦等味) 、勢(諸法損益等勢力) 、熟(諸法至成熟位) 、德(德用也) 、數(一二等數也) 、量(大少等量) 、處(近遠等處) 、時(近遠等時) 、同(相似) 、異(差別也) 。准第三釋,不染無知亦非所依身也。
七、明斷差別者,染污無知有其三義:一自性斷,謂對治道力捨彼得時名之為斷故。二緣縛斷,謂望他身名緣縛斷,斷緣他身煩惱,至第九品方名斷故。若望自身,無緣縛斷。三不生斷,謂諸煩惱至不生位得畢竟不生,如見道惑至上忍位。如修道惑,利根聖人不出觀斷惑,加行道時彼九品惑得永不生。鈍根聖人容却退故無不生斷,菩薩、麟角於七方便見修煩惱皆得不生。餘一類聲聞等於七方便亦容見修惑不生,其相不顯故不述也。自餘一切無不生斷。不染無知有二種斷:一緣縛斷,謂彼彼地斷第九品染無知時,得緣縛斷。二不生斷,謂於彼彼位得畢竟不生,二乘分斷、佛全斷故。
八、述斷分位者,於中有二:一分斷、二全斷。分斷者,隨彼彼位畢竟不生,爾時名斷,如根定障等。全斷者,菩薩至金剛心,爾時總得一切不染無知非擇滅故爾時斷盡,雖從五停觀一坐得大菩提,爾時即永不行。然得非擇滅盡,必至金剛喻定。如現觀邊俗心雖永不生,至三類智邊得非擇滅,由於爾時勝緣闕故。其勝緣者,《正理論》云「謂彼所依身。彼所依身與見道同,在見道時無容得起,出現觀時所依已滅。既闕勝依,故不得起。」問:利根聖人不出觀斷惑,九煩惱於加行道得非擇滅,不染無知與此應同,五停心位應得不生。
答:未成佛來,容得與一類不染無知作其所依。此類不染無知闕勝緣時,身得不起。設令三十三心中,若起散心亦容不了,爾時未具一切智故,道非是彼正對治故。且如欲界九依身中,此身皆容作煩惱依,以道是煩惱正對治故。以是義故,不可為例。又假令三十三心,出觀之時,智不及佛也。三十二心出觀之時,智又更劣也。餘心准此。
論「已讚世尊至利他德圓」。此下第三述利他德,此結引也。
論「拔眾生出生死泥」者,牒頌文也。言眾生者,即有情異名。梵名薩埵,此名有情。梵名社伽(上聲) ,此名眾生,即與有情體一名異。有人云:若名眾生即兼非情,所以但言有情。誤也,故《大乘同性經》「楞伽主白佛言:『世尊!眾生何義?』佛告楞伽主:『眾生者,眾物和合。地、水、火、風、空、識,由如蘆束更轉相依,故言眾生。』」准此經文,說其有情名眾生者,為破別有一物為有情體。又准此文,有情、眾生名異體同。眾生六界共成,有情亦爾,不可別指一法為有情體。唯識論師。指一實物阿賴耶識為有情體,即非六界合成,不顯有情是假非實。
論「由彼生死至所以喻泥」,釋頌泥義。三界五趣是生死處,業雜愛水其類於泥,處之即沈溺、出之即難。可漸下名沈,沒故稱溺。九十五種不能離故,難可得出,處泥必沈沒、小力不能出,二義同故,以喻於泥。
論「眾生於中至拔濟令出」,釋恩德也。眾生於中淪沒,無救出悲境。世尊哀愍,是大悲也。隨授所應正法教手,巧便智也。拔濟令出,悲事成也。《顯宗論》云「諸有成就巧智大悲,授如應言,拔濟令出。」此即由悲故欲救,由巧智故能救。大悲、巧智名雖不同,是佛利他有漏智攝,為恩德體。兼取隨行,義如常釋。
論「已讚佛德次中敬禮」,此下第四述敬禮相。此結引也。
論「敬禮如是至名如理師」,牒頌釋也。「稽首接足故稱敬禮」者,釋頌敬禮二字。稽之言至。首之謂頭。以已之首至佛之足,表敬禮敬。禮通三業,故《攝論》云「我以身、口、意,頂禮世尊足。」世親菩薩敬雖偏說身,必具三業,頌讚是語業、稽首是身業、起二是意業。「諸有具前自他利德,故云如是」者,釋頌第三二字如是,即是指前有德人也。「如實無倒教授誡勗,名如理師」,釋頌下三字也。言必契理,名為如實。法應時機,名為無倒。勸行有益,名為教授。遮行無益,名為誡勗。故《婆沙》十六云「遮無利益故名教誡,與有利益故名教授。
」言無倒者,倒有三種:一法倒、二人倒、三時倒。法倒則識機不識法,如知此人多貪,為說慈悲觀。人倒則識法不識機,如知不淨觀能治多貪,不識機故教多嗔者。時倒雖識機法,而說失時,或根未熟而說、或根已熟不說,逆時即無智慧、過時是無慈悲。如來說法離此三倒,故名如理師。
論「如理師言至與願神通」,上明所禮之師體具三德,下釋如理師名從恩德也。「如理師言顯利他」者,總釋也。「能方便說如理正教」者,釋有巧便智。「從生死泥拔眾生出」者,悲拔苦也。由斯悲智,恩德圓也。「不由威力與願神通」者,簡凡、小也。不由威力,簡輪王以王威力令行十善等。不由與願,簡父母天神,但有深願,不能救也。不由神通,簡獨覺等,現通教化暫令生信,不能說法令出生死。此等皆非如理師也,不能拔眾生出生死泥故。
論「禮如理師欲何所作」,寄問生起。
論「對法藏論我當說者」,此下第五述歸敬意,標頌答也。
論「教誡學徒故稱為論」,釋論名也。教謂教授,令修擇法 誡謂誡勗,令滅煩惱。此是對法功能,故舉此釋論。故下文云「若離擇法,定無餘能滅諸惑勝方便。」故稱為論,結論名也。即是問答分別教誡學徒之義,名之為論。
論「其論者何」已下,第二明發起序。舉論名體,發起本頌一切法故。文中有四:一出昔論名體、二釋今論名、三明說論意、四明先說人。此半頌,第一出昔論名體。文中有三:初頌前問起、次舉頌答、後長行釋。此文初也。
論「謂對法藏」,釋論名也。
論「何謂對法」,問論體。
「頌曰至諸慧論」,舉頌答也。梵云伽陀,舊名為偈,此訛略也,訛伽為偈,又略其陀。曰者,詞也。頌中有兩句,上句出勝義對法體、下句出世俗對法體。
「論曰至阿毘達磨」,長行釋也。就中有二:一出對法體、二釋對法名。就出體中有二:一出勝義對法體、二出世俗對法體。此文出勝義也。文中有二:一自性、二眷屬。「慧謂擇法」者,出惠體也。惠能簡擇,故名擇法。是即簡擇四聖諦,故釋擇法名,此以擇法出慧體也。「淨謂無漏」者,釋淨名也。以無漏故,名之為淨。無漏即是離垢為義。諸漏名垢,擇法能離,故名淨慧。問:何緣唯無漏慧名勝義對法?答:由此現觀諸法相已不重迷故。
問:既諸心、心所總名對法,何故說慧為自性、受等隨行,不說受等為自性、慧等隨行?答:慧於見等三現觀中皆有能故,生等及色有事非餘。受等唯通緣、事現觀。問:受等各有領納等用,如慧能見,應與慧同,皆應得名自性對法。答:受等如盲,豈得名為自性對法?不能簡擇四聖諦故。以於現觀苦等相中,其見現觀最為殊勝,於諸諦中簡擇轉故。受等雖與淨慧俱行,而慧力持趣彼彼境,故於現觀非為最勝。是故唯無漏慧得自性名,非受等也。
問:何故不說忍智及見,唯立慧名?答:忍唯見道一分,智非忍故,智不遍見道;忍非智故,見不遍無學,盡、無生非見故。慧遍一切,對法亦爾,故以淨慧出對法體。淨簡有漏。故知即是一切無漏慧名勝義對法。「淨慧眷屬名曰隨行」者,出隨行對法體也。《正理論》云「何謂隨行?謂慧隨轉色,受、想等諸心所法生等及心名為隨轉。」問:隨轉行為同為異?答:隨即是隨行,故《正理》釋眷屬對法云「何謂隨行?謂慧隨轉。」既以隨轉釋於隨行,明知二義亦無差別。問:若爾,即慧不應名轉,但有隨轉。
所以知然?釋俱有因中,《正理》、《顯宗》皆云四句「有轉非隨轉,謂心王。有隨轉非轉,謂心王上生等。有亦轉亦隨轉,謂心相應法。第四句可知。」准此,慧非是王如何名轉?答:若舉心為所隨,即唯心為轉。若舉慧為所隨,即唯慧為轉。俱有因中釋心為所隨故,唯心為轉。此中以慧為所隨故,唯慧為轉。問:得為隨行不?答:得非隨行。故《正理》出眷屬對法體中,不言得故。《婆沙》第三解得非世第一法中云「何與彼法不相隨行。」又俱有因中云「以得或前或後,所以非俱有因。」故知雖有得起與法俱時,非隨行、隨轉也。
有人云:隨轉有二,一俱有因故名隨轉、二相隨順故名隨轉。隨行亦有二:一俱有因故名隨行、二相隨順故名隨行。若諸論中說得為隨行、隨轉,據相隨順說。若諸論中說得非隨行隨轉,據非俱有因說。彈云:既不見文,豈得斟酌?有何文證而為此釋?詳其言義,得非隨行,亦非隨轉。隨轉、隨行皆是定俱起義,非不定偏俱起名曰隨行。如欲界心起時無隨轉色,起彼心時雖定有色,非心隨轉。得既或前或後非俱有因,有何文證云定是隨轉?雖許得與所得名為隨順,義亦無違,隨順非是行轉義也,無文說相隨順名隨行故。
問,隨行為攝慧不?答:慧為自性,受等隨行,由此分其自性、眷屬。若謂受等與慧互相隨者,亦應展轉名為自性;自性既唯獨慧,故知隨行亦唯受等。故《正理》云「受等雖與淨慧俱行,而慧力持趣彼彼境。」亦不可說慧隨慧行。准下文云「染心眷屬少,三蘊隨從故。善心眷屬多,四蘊隨從故。」既心非心隨轉、心非心眷屬,故知慧不隨慧行,亦非慧眷屬。有人引《婆沙》八十一出喜無量體云「喜者以喜根為自性,若兼眷屬相應隨轉。欲界者四蘊為自性。色界者五蘊為自性。」引此論文證慧為隨行。今詳此文,慧非隨行。何者?彼文以喜根為自性。
如此論,對法以淨慧為自性。若兼取相應隨轉即四蘊五蘊性者,如此論。若兼隨轉即五蘊性,彼文出喜無量體,隨轉非喜根。准知此論隨轉亦非取慧。又引《正理》、《顯宗》,三念住中相雜念住皆攝於慧,證慧為隨行者。彼論兩文名義不同,此云隨行,能隨所隨別;彼云相雜,互相雜也。因何將相雜文證隨行耶?有人雖有兩解,然自評取慧為隨行為勝。未知憑何理、教?「如是總說無漏五蘊名為對法」者,結隨行對法體也。此即勝義阿毘達磨者,結勝義對法體也。言勝義者,真實之異名。
論「若說世俗至諸慧及論」,舉頌出體。此實非對法,與真實對法為資糧,假名對法。如業,異熟、漏等資糧(刀杖等為殺業資糧,異熟受境為異熟資糧,女人等境為漏資糧) 假名業等,所以得知。勝義、世俗是真假之異名者,舊《俱舍》云「若假名阿毘達磨,謂能得此諸智及論。」故知世俗對法即是假名。又應云真諦、俗諦,即是勝義、世俗諦之異名。故知阿毘達磨有正有俗、有真有假。正謂淨慧有力持餘趣彼彼故,具有三種現觀能故。
假謂受等,隨他轉故,無見能故。淨慧隨行名真對法,對向涅槃對觀諦理不重迷故。有漏慧等無上能故,非是勝義阿毘達磨,是真因故假名對法。有人云:無漏故名勝義,有漏故名世俗。誤也。無漏、有漏皆通勝義、世俗,何得無漏是勝義因、有漏是世俗因?應言勝義者無漏,世俗者有漏。
論「慧謂得此至慧及隨行」,此出世俗對法體,即是釋頌第二句也。先近、後遠,故先說修慧等。四種善根定唯修慧;總別想念處定是思修;五停心等通聞、思、修,非生得慧;受持十二分教唯生得慧。《婆沙》四十二云「評曰:應作是說。若於三藏、十二分教,受持讀誦、究竟流布,是生得慧。」准此論文,聞慧、思慧雖亦緣名及發身語,然不能受持十二分教,用各別故。「及隨行」者,釋隨轉也。若是修慧,五蘊為性。若是思、聞、生得,四蘊為性,無隨轉色。雖聞、思生得,皆能發戒。然所等起非心隨轉,不名對法,非隨轉故。有人云是隨轉者,非也。
論「論謂傳生無漏慧教」者,即是六足、《發智》等論,因教起聞,因聞有思,因思有修,因修有勝義對法,故云傳生無漏慧教。
論「此諸慧論至阿毘達磨」,釋世俗對法得名所以。已上出二種對法體也。言諸論者,謂六足及《發智》等論。言六足者,舍利子造《集異門足論》,一萬二千頌,略本八千頌(舍利此云百舌鳥,子是唐言也) 。大目健連造《法蘊足論》,六千頌(目健連此云採菽氏,大是唐言。故《法蘊足論》云大採菽氏) 。
大迦多衍那造《施設足論》,一萬八千頌(迦多此云剪剃,衍此云種,那是男聲。婆羅門中第一姓也) 。已上三論佛在世時造。佛涅槃後一百年中,提婆設摩造《識身足論》,七千頌(此云賢寂) 。
至三百年初,伐蘇密多羅造《品類足論》,六千頌(即是舊《眾事分阿毘曇》也) 。又造《界身足論》,廣本六千頌,略本七百頌(伐蘇密多羅,此云世友也) 。至三百年末,迦多衍尼子《造發智論》,二萬五千頌。後代誦者廣略不同,一本一萬八千頌,一本一萬六千頌。此本即是唐三藏所翻。前之六論義門稍小,《發智》一論法門最廣,故後代論師說六為足,《發智》為身。此上七論是諸論根本也。唐三藏,唯《施設足論》未翻,餘之六論皆悉翻訖。
論「釋此名者至故稱對法」,此第二釋對法名。於中有三:一釋法名、二釋對義、三總結成。「持自相故名為法」者,釋法名也。將釋能對,先釋所對。法有二種:一持自相,謂一切法皆持自體相故;二法式軌則,法謂七眾律儀等法,此法非此所明。若依大乘,軌、持二義俱通一切,皆能持自相、軌生解故。此中唯取持自相義釋一切法。虛空、非擇滅雖持自相,非勝義對法所緣境故,此中不說。由此但言若法相法通四聖諦。法相法中,是善是常,名勝義法。亦名涅槃,是極圓寂勝義善故。又持自相常無改變。「此能對向或能對觀」者,第二正釋對法名也。
此者,此阿毘達磨無漏般若。能對向者,謂無漏慧對向涅槃。及能對觀者,謂觀四諦。望法相法唯有對觀,望勝義法具有對觀及對向義。真諦法師以無漏慧望其涅槃,觀、向不同以為四句。無間道、趣解脫道名為趣向至得對。趣解脫道中,得擇滅故,名為至得。慧心緣滅理,名如實相知對。諸道不同以為四句。有是趣向至得對非如實相知對者,謂無漏惠觀三諦無間道時。有如實相知對非趣向至得對,謂緣滅諦加行、勝進、解脫道時。有是如實相知對亦是趣向至得對,謂緣滅諦無間道時。俱非者,謂緣三諦餘三道時。《婆沙》有惠證身不證,有身證慧不證。
有一剎那四句,有多剎那四句。一剎那四句者,謂以滅智得一來果時一剎那頃。有慧證身不證者,謂欲界後三品滅,滅智觀故是慧證,非第二果故身不證。有身證非慧證者,謂色無色見道所斷諸滅,非法智境故非慧證,第二果故是身證。俱者,謂欲界修斷前六品滅,及欲見所斷一切滅,法智境故是慧證,第二果故是身證。俱非者,謂上二界修斷惑滅。多剎那四句者,慧證身不證者,謂於見道緣滅諦無間道時。身證慧不證者,謂緣三諦解脫道時。俱者,謂緣滅諦解脫道時。俱非者,謂緣三諦無間道時。既慧對觀四諦對向涅槃,名為對法。
如何涅槃是對法耶?故稱對法者,第三總結成也。言對法者,法之對故名為對法也,依士釋也。古師立有五種對法:一自性,謂無漏慧。二共有,即隨行。三方便,謂諸慧。四名字,謂傳生教。五境界,謂四諦。有人非古師說數多法少,更自立有四種對法,謂理、教、行、果,理謂四諦,教謂諸論,行謂能觀,果謂涅槃。立數雖少,攝法多也。古師兼取境界為一失,有人又加涅槃為二失也。傳習時久人多費耳,若不廣述固執難迴。今出所對法為失,總有八過:若釋三藏之中對法藏有其六失,若釋經中對法有其二失。
言六失者,一無文立義失、二違論出體失、三違論釋名失、四違二藏例失、五妄釋論文失、六釋名違論失。一、無文立義失者,夫立義法須有聖教及不違文。古師所立五種對法,前四名體同此論,第五無文。有人更立理、教、行、果四種對法,理、果名體俱違論說。既違聖教復無文證,豈堪傳習?二、違論出體失者,一切諸論出對法體,皆云勝義唯無漏慧;若兼隨行通五蘊性世俗對法,謂諸慧及論。今取境果,豈不違文?三、違論釋名失者,大小乘論略有三十六種釋對法名,竝不取境果。
《婆沙》有十二論師二十四釋,《分別功德》論有二釋,《雜心論》有二釋,世親《攝論》有四義釋,無性《攝論》有二義。此釋論二釋,總無取境、果以為對法。此論二釋,即是《婆沙》世友六釋之中第三、第五釋對法也。第三釋云:復次能現觀四聖諦法故名對法。第五釋云:復次能證涅槃故名對法。四、違二藏例失者,依增上心論道,說素呾纜不取所觀境,依增上戒論道說毘奈耶不取所防,因何依增上慧論道說阿毘達磨即取所對?五、妄釋論文失者,有人為成所對以為對法,釋此論云:頌中雖取能對,長行兼取所對。惑之甚也。
一、長行釋頌,豈出對法體數與頌相乖反耶?若必有異釋,應分明標別。二、若長行中取所對為體,應於出體中說,何故於釋名中說?此是長行中欲釋能對名對法故,先舉二種法以釋法名,後將無漏慧對此法故,名為對法。此是先釋所對法也。六、釋名違論失者,有人數十翻釋名,竝非諸論釋名,多是自意穿鑿妄通境、果以釋論名,言義繁理不堪述也。若言是釋經中對法有二失者,一違經失、二違論失。違經失者,《婆沙》引八經釋對法:一引《藥叉經》、二引《筏縒經》,若依此二經,唯無漏慧。
三引《西彌迦經》,以空、無我及如實覺為性,准此經文,通一切法。四引《鄔陀夷經》,以滅定退為體。此即唯以非得為體。五引《阿難陀經》,以因緣性及如實覺為性。此經若取親因緣或十二因緣,即唯有為;若通取六因,即一切法。六又引經取因緣性及彼寂滅并如實覺為性,准此經云「因緣性即是十二因緣性,及彼寂滅即是擇滅。」若言寂滅通非擇滅,此之寂滅即通非諦,非擇體非諦攝故。并如實覺,即是覺緣起智,非攝一切智也。此是經中種種異說,非是三藏之中阿毘達磨。七引《阿難陀經》,謂諸見取及如實覺為性,此即唯以苦集道一分,不通滅諦。
八又引經,一切諸法及以如實覺為體,此即通一切法。今立理對法謂四聖諦,果對法謂涅槃,行對法謂能觀,此即不攝虛空非擇滅也。此立對法,八經之中為依何經皆有增減失,無有一經唯除虛空及非擇滅立對法故,此即第一違經失也。二違論失者,《婆沙》第一引八經釋對法已,論自釋云「雖此等經中各隨意趣作種種異說,然阿毘達磨勝義自性唯無漏慧根,乃至兼取世俗對法。
論「已釋對法至名對法藏」,此下第二半頌釋今論名。文中有三:初結引、次頌答、後釋頌。此文初也。
「頌曰至俱舍名」,次頌答中,上句明二釋名、下句結藏名也。俱舍梵音,此翻為藏。
「論曰至此得藏名」,後釋頌也:文中有三、一述屬主釋、二述多財釋、三總結藏名。此文初也。《正理》云「此就依主及多財釋。藏謂堅實,猶如樹藏。對法論中諸堅實義,皆入此攝,是彼藏故,名對法藏。」准此論文,西方釋藏有二義:一堅實義,猶如樹藏,即樹心堅實名藏。喻對法論中勝義是堅實義,即此勝義名對法藏。如將樹藏更造諸器,即此諸器名為樹藏,樹之藏故。喻將對法藏中勝義之藏用造此論,此論亦名對法藏也。即是對法藏之勝義也。
論「或此依彼至故亦名藏」,第二多財釋也。《正理》云「藏或所依,猶如刀藏。謂彼對法是此所依,引彼義言造此論故。此論以彼對法為藏,名對法藏。」即是對法為所依義。西方第二義引所依名藏,猶如刀所依故名為刀藏,亦如絹布所依名絹布藏,此論依對法故,其對法論是此論之藏,名對法藏。對法即藏,持業釋也。此論依對法藏故名對法藏,即是有對法藏故。全取對法藏名,名多財釋。《正理》云「藏或所依,猶如刀藏」等者,此喻所依名藏,未辨多財。《正理》云「此論以彼對法為藏,名對法藏。」此辨多財釋也。
有人多不得此意,謂言刀藏即是多財,或說刀是所依、藏能依也。皆是誤耳,應細看文。今阿毘達磨及藏,皆是本論之名。本論是阿毘達磨即藏,名阿毘達磨藏,持業釋也。末論名阿毘達磨藏,是多財釋。多財釋者,即是全取本論之名。然此末論無持業釋者,由後代造論皆取本論堅實義故,及引彼義言造此論故。所有文義皆依古論,非自穿鑿故。有人云:亦應有持業釋,論主不欲自取,推功歸本者。不得意也。
論「是故此論名對法藏」,第三結藏名也。
論「何因說彼至恭敬解釋」,此下一頌,第三明說對法意及先說人。文中有三:此即初文,頌前問起。
「頌曰說對法」,舉頌答。頌有四句,前三句全,第四句因此兩字答說意也。「傳佛」兩字答先說人。「說對法」三字雙答兩問。
「論曰至能滅諸惑」,一釋頌文。此釋滅惑必由對法。
論「諸惑能令至生死大海」,此釋諸惑過必須斷也。
論「因此傳佛說彼對法」,結上諸惑過盡,明其能斷,因此事故佛說對法,即是佛先說。因此,標文答。
論「欲令世間得擇故」,釋頌說意。令諸眾生得擇法者,謂得無漏慧簡擇四諦,斷煩惱也。
論「離說對法至如理簡擇」,此下釋伏難也。伏難有二:一難說意、二難說人。難說意者,欲令眾生得擇法故說對法者,說其二藏豈不能耶?答云:離說對法說餘二藏,弟子不能於諸法相如理簡擇。
論「然佛世尊至傳如此」,釋第二先說人難。難云:若是佛說,何故云迦多衍尼子等造耶?《婆沙》第一有二釋:一云佛說,由迦多衍尼子等受持演說等,名稱歸彼也。二云迦多衍尼子造,由經中散說,迦多衍尼子等採集安布,名稱歸彼。此論即是第二釋也。迦多衍尼子者,是佛滅度後三百年中,依說一切有部造《發智論》。等者,等取六足等論,如前已釋。迦多此云剪剃,衍此云種,尼是女聲。此人是剪剃種女生,從母姓為名,故名迦多衍尼子。即婆羅門十姓中一姓也。此剪剃種,西方貴族。
所以名剪剃種者,依婆羅門法,七歲已上在家學問,十五已去受婆羅門法遊方學問,至年四十恐家嗣斷絕,歸娶妻室生子繼嗣,年至五十入山修道。昔劫初時有婆羅門,生二子已入山修道。二子覲問,見父鬢髮蓬亂,遂為剃除,形容端正。諸仙見已皆欲剃除。弟性慈愍,來即為剃。兄心傲慢,非我父者我不能剃。諸仙嗔怒,呪願弟言:「乃至劫末,是汝種族常大富貴。」呪願兄言:「乃至劫末,是汝種族常大貧窮,剪剃自活。」故今印度見有二類,其弟種族名剪剃種,從本為名,極大富貴而不作剪剃事。其兄種族,極大貧窮,剪剃自活。仙人呪力使之然也。
法救,梵名達磨多羅。仙涅槃後,三百年出世。等者,等取空、無我等。鄔陀南者,此云自說,即十二部經中第五自說經也。無人問佛,佛自說故。大德法救,佛說無常頌者,集為無常品;佛說空、無我頌者,集為空、無我品;乃至佛說梵志頌,立梵志品。印度現有梵本流行。若言唱陀南,此云集散,集散說故。或云集施,集所說義施有情故。毘婆沙師傳說如此者,毘名為廣,或名為勝、或名為異,《婆沙》名說。謂彼論中分別義廣故名廣說,說義勝故名為勝說,五百阿羅漢各以異義解釋《發智》名為異說。具斯三義,故存梵音。言傳說者,顯己不信。
《正理》云「舍利子等諸大聲聞,亦無有能於諸法相如理簡擇。是故此論所依根本阿毘達磨,定是佛說。」經主稱傳,顯己不信阿毘達磨是佛所說。何緣不信?傳聞尊者迦多衍尼子等造故,不說對法為所依故。如世尊告阿難陀言:「汝等從今當依經量。諸部對法義宗異故,此皆不然。諸大聲聞隨佛聖教而結集故。」乃至廣說。
論「何法名為至說對法耶」,上來釋論名體及說人等,皆是發起釋本頌也。自下大文第二明正宗分,有六百頌。於中,《界品》有四十四頌。初二十五頌總明漏、無漏法,後十九頌諸門分別。就二十五頌中,前三頌開一切法為漏、無漏,次二十二頌開為五蘊、十二處等。就前有三:一頌前結引、二舉頌答、三長行釋。此標問也,已後皆同,不繁更釋。
「頌曰至別得非擇滅」,舉頌答也。
「論曰至謂有漏無漏」,長行釋也。文中有二:一開二章門、二依章別釋。此即初也。
論「有漏法云何至餘有為法」,第二依章別釋。文中有二:一釋有漏、二釋無漏。此文初也。言有漏者,一切有為法中唯除道諦,餘有漏。
論「所以者何」,徵餘有為法是有漏所以。
論「諸漏於中等隨增故」,答也。餘有為法名為有漏者,以身見等諸漏於彼苦、集法中平等隨增,故名有漏。
論「緣滅道諦至自當顯說」,釋伏難也。難云:身見等漏緣四諦生,因何唯苦、集諦名為有漏,非滅、道諦?答云:緣滅、道諦諸漏雖生,而不隨增,故非有漏。不隨增所以,指下當釋也。佛涅槃後五百年中,土火羅縛國法勝論師,造《阿毘曇心論》中云「若生煩惱,是聖說有漏。」至六百年,達磨多羅造《雜阿毘曇心論》,以生名濫,改云「若增諸煩惱,是聖說有漏。」此正其文,不正其義。《正理》云「云何隨眠共相應法及所緣境有隨增義?先軌範師作如是說:如城邑側有雜穢聚,糞、水、土等之所共成。
於此聚中,由糞過失令成不淨,由水等力令糞轉增,更互相依皆甚可惡。是煩惱相應聚中,由煩惱力染心、心所,煩惱由彼勢力轉增,更互相依成雜穢污。此聚相續穢污漸增,亦令隨行生等成染。如猪、犬等居雜穢聚,生極眠樂,眠戲其中,糞穢所塗轉增不淨,後由猪等穢聚漸增。如是所緣自地有漏,由煩惱力有漏義成,彼後有能順煩惱力,令其三品相次漸增。」已上論文,釋自地有漏法猶如猪等,煩惱如塵,相應如水、土也。如清淨人誤墮穢聚,雖觸塵穢,而非所增,人亦無能增彼穢聚。如是無漏,異界地法,雖有亦被煩惱所緣,而彼相望互無增義。
此緣無漏,異地隨眠,但相應有隨增理。准此故知,苦、集與漏更互相增。雖漏與境更互相增,然取增漏名為有漏,不取增境,以此正釋境能增漏名有漏故,即有能生亦能增漏,名為有漏。如沃壤田能生苗稼,亦令增盛,名為有苗;如醎塷田雖生其苗,不能增盛,名曰無苗、苦、集能生能增,故名有漏;滅、道雖生不增,名為無漏。然釋漏名有正有傍,下文釋漏有其多義:一、住義名漏,即留住之義,令諸有情留住生死;二、流義名漏,即流轉之義,令諸有情流轉生死。准上二釋,漏義即寬,流義即狹。漏即通其流義、住義;流即流義,不通住義。
又流義是寬,通其傍順;漏即是狹,不通順流。此上二釋從喻立名。如堤塘漏水,望正流住而不違此喻。六根漏泄,煩惱即住生死,不順正流趣向涅槃。雖亦因業住其生死,若無煩惱,雖有諸業即不受故。煩惱名漏,非業名漏。《鞞婆沙》云「煩惱留住則定,行則不定。由如水漏穿破堤塘,傍流漂蕩則損苗稼。喻煩惱穿破六根之堤塘,漂蕩損善法之苗稼。雖此漏義兩釋不同,皆是正釋漏義,以正當漏名釋故。」《鞞婆沙論》更有四釋:漬義、主義、持義、醉義。漬義者,如種得漬則有芽生,眾生為結所瀆則有果報芽生。主義者,如人為主所鐶不得東西,眾生為結所鐶不越三界。將義者,譬如有人為鬼所將,不應說而說、不應作而作;眾生為結所持亦爾。醉義者,如人醉酒即無慚愧,眾生為結所醉亦爾。由惑具此義故,名之為漏。此四義釋亦得傍也。
論「已辨有漏,無漏云何」,此第二釋無漏。於中有四:一文前結引、二出無漏體、三釋無漏義、四釋三無為。此即初也。
論「謂道聖諦及三無為」,此即第二出無漏體。於中有三:一總出法體、二列無為名、三結無漏名。此是初也。
論「何等為三至擇非滅」,此即第二列無為名。
論「此虛空等至名無漏法」,此即第三結無漏名。
論「所以者何至不隨增故」,此即第三釋無漏義。以貪等諸漏,於道聖及為法不隨增故。此中道、滅諦緣而不增,虛空及非擇滅不緣不增。《正理》云無漏法,自判「譬喻論師違理背經妄作此說。非有情數離過身中所有色等名無漏法。此必不然,違契經故。如契經言:謂於過去、未來、現在諸所有色,生長現貪或嗔或癡,乃至廣說非有情數離過身中所有色等。既能生長有情貪等,云何無漏?所以者何?無比、指鬘、烏盧頻螺、迦葉波等,緣世尊身生長貪、嗔、癡等漏故。彼計於言非境第七,是依第七,如油於麻。為漏所依,故名有漏。
此不應理,以於去來說起現故。不未曾依去來起現在貪等,是故彼計決定非善,乃至廣說。又一切聲聞應無漏,以聲定非諸漏依故。不應執聲定是無漏,經定聲體是雜染故。乃至又顯色等糞穢酒等非漏依故,應皆無漏,乃至廣說。」又云「又譬喻部異生身中眼等亦應非漏依止,彼執五識無染污故。
論「於略所說至色於中行」,此即第四釋三無為。中有三:一釋虛空、二釋擇滅、三釋非擇滅。此即初也。列名未釋,名之為略。雖諸部立無為不同,此三無為諸部皆有。大乘加六,謂不動、想受滅及三性真如。大眾部等加六無為,謂四無色為四、八緣起支性、九聖道支性。化地部六加六無為,四不動、五善法真如、六不善法真如、七無記法真如、八聖道支真如、九緣起真如。一切有部立三無為,然於其中,「虛空但以無礙為性」,簡餘法也。無礙之言簡於色法,色有礙故。「但以」之言,簡心、心所及不相應二種無為。
此等諸法體雖無礙,問於虛空更有別體,非是但以無礙為性。「色於中行」問者,釋虛空相也。色是礙法,於空中行,顯空無礙,於礙法中不得行故。無礙之法於空中行,不顯無礙,於礙法中亦得行故。《正理》釋云「虛空但以無礙為性。於中諸法最極頓現,故名虛空。是即無障以為其相,所有大種及造色聚,一切不能遍覆障故。或非所障亦非能障,是故說言無障為相。」准此論文,非能、所障者,簡空界色,雖無能障是所障故,但以無礙為性,與此論同。《婆沙》評曰「應作是說:實有虛空。以彼不知,即謂非有。由前教、理實有虛空。問:若爾,虛空有何作用?答:虛空無為,無有作用。然此然為種種虛空界作增上緣。種種空界能與種種大種作近增上緣,彼大種能與有對造色等作近增上緣,彼有對造色能與心心所作近增上緣。若無虛空,如是展轉因果次第皆不成立。勿有此失,是故虛空體相實有,不應撥無。
論「擇滅即以至名為擇滅」,釋二滅。文中有三:一出性、二釋得名、三明同異。此即初也。「擇滅則以離繫為性」者,舉離繫名,出擇滅體。所以是離繫者,由諸有漏遠離自性所緣繫縛,證得解脫,即此解脫名為擇滅,以此擇滅離繫為性。
論「擇謂簡擇至名為擇滅」,釋得名也。於中有二:一法說、二喻顯。此即初也。「擇謂簡擇即慧差別」者,決斷名智,推求名見,擇法名慧。簡擇即是慧之差別功能名也。以八忍、智等各別簡擇四諦故,名為擇也。「擇力所得滅名為擇滅」,由慧簡擇四諦理故,斷於煩惱、證得此滅,從其能證名為擇滅。擇之滅故,名為擇滅。此是法說,諸論意同。有人云:謂有漏慧異無漏慧名慧差別,或無染異有染名慧差別。此釋謬也。此中明慧擇四諦能,造會擇、不擇慧漏無漏等。
論「如牛所駕車至故作是說」,二喻顯也。牛車略去所駕二字,擇滅略去力所得三字,故名擇滅。
論「一切有漏法同一擇滅耶」,三明同異也。正量部計:一切有漏同有一擇滅,《婆沙》或說唯內法有,經部有說擇滅無體。為對諸宗,故寄問起。於中有七:一問、二略答、三重問、四廣答、五反釋、六難、七通。此即問也。
論「不爾」,略答也。
論「云何」,重問也。
論「隨繫事各別」,舉頌廣答也。
論「謂隨繫事量,離繫事亦爾」,釋文也。事謂體事,隨所繫體有爾所體。擇滅亦爾,有爾所也。隨繫事言,簡無漏法也。
論「若不爾者至諸煩惱滅」,此反釋也。若爾,不如有部隨繫事量各別擇滅者,即有此失。
論「若如是者至則為無用」,若如前義,即有後失。本為證滅令惑不生修餘對治,滅既證滅已,修餘對治即為無用。
論「依何義說滅無同類」,正量部難。若不如我宗同一擇滅,則有眾多同類擇滅,因何經說滅無同類?
論「依滅自無至非無同類」,通難也。除初無漏,一切有為法皆從同類因生,亦與他作同類因。初無漏雖,不從同類因生、與他作同類因,不得名為無同類也。擇滅自不從同類因生,亦不與他作同類因,故作是說滅無同類。此是《婆沙》二十一初釋也。今釋擇滅,五門分別:一出體性、二辨得名、三得差別、四證同異、五斷不同。一、出體性者,七十五法中以擇滅為體。如有漏法一一極微、一一剎那各別法上有一擇滅。故諸論云「隨繫事量,擇滅亦爾。」
一、辨得名者,善慧差別名之為擇,由擇力證名為擇滅,屬主釋也。
三、得差別者,就中有四:一述正義、二敘異說、三述違理教、四釋通外難。
一、述正義者,自身煩惱、俱有及得,隨彼彼品別對治道生。得離身時,彼法擇滅,爾時名得,由自性斷得擇滅故。他身染法,及一切色、不染有漏無色,所有無為,由緣彼法自身煩惱至究竟盡,所繫法上所有無為爾時起得,能縛斷故。問:所以知然?答:此論〈隨眠品〉云「由此應說煩惱等斷定何所從。自相續中煩惱等斷,由得斷故,他相續中煩惱等斷,及一切色、不染法斷,由能緣彼自相續中所有諸惑究竟斷故。」准此論文,故知此二種斷得無為異。
問:又准何文證知煩惱得斷是自性斷,不染法等是緣縛斷?答:此論第十六云「何緣諸地有漏善法唯最後道能斷,非餘?以諸善法非自性斷,斷已有容現在前故。然由緣彼煩惱盡時,方說名為斷彼善法,爾時善法得離繫故。由此乃至緣彼煩惱,餘一品在,斷義不成,善法爾時未離繫故。」准上論文,故知斷已不行名自性斷,斷已容行是所緣斷。
又《正理》第六,阿毘達磨諸大論師依經所說立二種斷:一自性斷、二所緣斷。若法是結及一果等,對治生時於彼得斷,名自性斷。由彼斷故,於所緣事便得離繫,不必於中得不成就名所緣斷。此中一切若有漏色、若不染污有漏無色,及彼諸得、生等法上有見所斷,及修所斷結所繫,如是諸結漸次斷時,於一一品各別體上起離繫得,彼諸結及一果等皆名已斷(已上釋自性斷) 。言一果者,結俱有等。等者,等取得也。
彼有漏色及不染污有漏無色,并彼諸得、生等法上諸離繫得,爾時未起,未名為斷,由彼諸法唯隨彼最後無間(已上釋所緣斷) 。准上論文,自身煩惱及俱有法并二法得,由對治道斷彼彼品,得捨之時得擇滅也,非是由能緣煩惱斷故而得擇滅。
二、敘異說者,就中有二:一、太法師等已上諸德釋云:然苦、集遍便同一繫縛,斷苦下十便時,雖為集下遍使所縛未斷,而說苦下使等得離繫者,以自種使近。離自種能繫時,所繫得解脫。如人離自身上近枷鎖時,說人得解脫。他種使遠,彼未離而解脫,如人獄中雖彼未離獄門,而獄中有已離身上近枷鎖故,名已解脫。修道門中九品相縛亦爾,斷初品時,自品近離繫說得解脫,八品遠繫雖復未得斷,而斷初品染污說得無為。其餘八品,例釋可知。唯染污色及餘不染五蘊,斷第九品能繫盡,所繫之事方說解脫。
一、唐三藏改大小乘諸師釋云,問:若離繫縛證得擇滅,如苦智已生、集智未生,見苦所斷猶為集下遍行惑繫,如何證滅,修道九品隨斷一品,乃至前八猶後品繫,如何證滅?解云:雖斷能縛,所縛解脫,證得擇滅。然能縛惑有強有弱:一相應縛,謂煩惱縛彼同時心、心所法,令於所緣不得自在。二所緣縛,謂惑緣境有毒勢力,縛此所緣令不自在。就緣縛中,後有其四:一同部同品、二同部異品、三異部同品、四異部異品,并前相應總有五縛。就五縛中,斷強證滅、斷弱非證。
言強弱者,一相應縛,其力最強;二同部同品縛,其力次強;三同部異品縛,其力次強;四異部同品縛,其力稍弱;五異部異品縛,其力最弱。於五縛中,前三是強、後二是弱。若斷前三,隨其所應證得擇滅;後之二種能縛力微,非由斷彼證得擇滅。如見苦所斷法總有二類,相應法為一類,得、四相為一類。相應法具五縛。得與四相,除相應縛,有餘四縛。若苦智已生、集智未生,見苦所斷相應法,由斷相應縛、同部同品縛、同部異品縛故,證得擇滅,以斷強故。得與四相,由斷同部同品、同部異品縛故,證得擇滅,以斷強故。
此相應法、得及四相,爾時雖為集下異部同品異品遍行惑縛,以微劣故而證得滅。又復爾時雖斷後四部見苦所斷異部同品、異品縛,而不能證後四部無為,未斷強故。見所斷惑九品同一品斷,約所斷惑有九品故,所以得說同品、異品。如見苦所斷、見集見滅見道所斷,各有二類,准釋可知。修道所斷總有三類:染相應法為一類;染相應法上得、四相為一類;餘有漏法為一類,即是染污色,并此色上得及四相,及不染五蘊。初類具五縛,後二類各有四縛,除相應縛,非相應故。若斷初品染相應法,由斷相應縛同部同品縛,證得無為,以斷強故。
爾時雖為同部異品餘八品縛,以劣縛故,亦證無為。不同見道,見道九品,一品斷故。所以同部同品、異品,俱可說強;修道九品別斷,所以同部異品說名為弱。或可見道同部異品亦名為弱,如諸異生五部雜斷,隨斷前品,猶為未斷見惑之所繫縛,以劣弱故亦證擇滅,以此而言故知是弱。若異部同品、異品遍行惑先已斷故,設不斷彼亦證無為,以縛劣故。初品染得四相。斷初品時,由斷同部同品縛,以斷強故證得無為;同部異品、異部同品異品皆准前說。如斷初品,所餘八品准釋可知。餘有漏法亦有九品,擬儀相當故,說同品異品。斷餘有漏法時,由斷同部同品、異品縛,以斷強故證得無為。異部同品、異品先已斷故,設不斷彼亦證擇滅,以縛劣故。又此餘有漏法是緣縛斷,要斷能緣九品惑盡,所緣之法方名為斷。
三、述違理教者,諸德亦釋,雖云進縛、遠縛及縛,強弱不同,斷有差別;然皆同說由同品等能緣煩惱斷故,同品等所緣諸煩惱等得解脫也。如修斷惑九品互相緣縛,其第九品惑上擇滅。雖斷上八品能緣,不得離繫,以非同部同品,遠故劣故。斷第九品時,以斷同部同品,近故強故,得離繫也。然諸德同為此釋,將希奇當理。然無文暄度,仍違理教。
言違理者,且如修惑九品受互相緣,有何別因,煩惱自部自品繫縛自部自品為近為強?自部異品緣縛之時,有何別理名遠名劣?如下品惑緣下品時,有何別因強上八品緣下品時,斷上八品不證無為,斷下品時始得擇滅?若言力同所繫,不得言強,是下品故。若言力勝所繫,不名同品,力勝下品非下品故,如何與下品同耶?故云有力勝上八品。又下品惑合緣兩品時,為如同品強?為如異品劣?不可一品亦強亦劣。又此惑緣縛自他品時,豈有分別縛自品即強、縛他品即劣耶?言違教者,《正理》第六云「阿毘達磨諸大論師依經所說立二種斷故。」准此論文,一切論師其意皆同。一自性斷,謂捨得時名之為斷,由此證得擇滅無為;二所緣斷,由斷最後品惑證得擇滅。今立斷云由同部同品斷及相應斷故得無為者,此非是自性斷,非捨得時得擇滅故;復非所緣斷,非最後品證擇滅故。
四、通外難者,難曰:若斷染法捨得之時名自性斷非所緣斷者,何故諸論皆言隨所繫事量無為亦爾?又《婆沙》三十一云「諸有漏法無始時來,煩惱所繫不得解脫。若斷煩惱,彼離繫故便得解脫。如人被縛,得解脫時,人名解脫,非謂繩等。」既所繫證得解脫,故外物中亦得解脫。又《雜心》等云「應知從所緣,可令諸惑斷。」准上論文,故知諸惑是所緣斷,然與不染色等不同,故知斷同品時證得擇滅。釋曰:此所引文竝非定證,不分明故。誰能信此不明了文,而違阿毘達磨諸大論師依經所說立二斷耶?詳此三文皆有別意。
且如所引「隨繫事量,無為亦爾」者,此明擇滅數量,不明斷證。以《婆沙》異師計擇滅無為同能繫事量故,對法師說如所繫事量;又對正量部立唯一無為,故作是說。非明染污法是所緣斷。諸有漏法無始時來,乃至如人被縛得解脫時,人名解脫,非謂繩等者,此以異師執斷法而於能繫得於解脫,非於所縛外法上得,故作是說,非是不許有自性斷作此說也。應知從所緣可令諸惑斷者,對相應說,非是欲遮自性斷也。
四、論同異者,擇滅無為隨繫事量,故知一一法上唯有一擇滅。又一切無學,皆於一切有漏法中證得擇滅。故知擇滅必定共證。《婆沙》通經云「問:若爾,何故涅槃名不共法?答:涅槃體雖是共,而就得說,名不共法,以離繫得,一一有情自相續中各別起故。」又引經說如來解脫與餘阿羅漢等無異,此就所證滅說。
五、斷不同者,今應依斷作句數分別。法有三種:一自身所得法、亦他身所得法、三非二所得法。一望自身所得七十五法分別者,有自性斷非所緣斷者,謂煩惱大地,不善大地,小煩惱地,不定中貪、嗔、慢、疑。有所緣斷非自性斷者,謂十色全,無表一分除無漏者,大善地法一分,不相應中除四相及得一分餘九不相應法全。亦自性斷亦所緣斷者,謂心王,十大地尋伺一分,及悔、眠全,四相及得一分有漏者。此等與自性斷相應、俱有及得,是自性斷也,非彼相應、俱有及得是所緣斷也。俱非句者,謂七十五法中是無漏法者皆非二斷。若通就他身作問答者,但自性斷皆所緣斷,自結一果等他所斷故。總有三句,除自性斷非所緣斷。若他身所得法及非二所得法有漏者,但有所緣斷一句。無漏者,俱非句。
論「已說擇滅至得非擇滅」,結前舉後頌也。以得不同,簡名體也。
論「謂能永礙至名非擇滅」,釋頌文也。言「得滅異前」者,前因擇得、此不因擇,故言異前。得不因慧,但由闕緣,名非擇滅。不應釋言前滅是善、此滅無記,名異前也。若爾,即是前得善滅、今得非善,即應得滅異,前名非善滅。然此闕緣名為非擇滅,因非擇得非擇滅,亦辨得名,同前擇滅是屬主釋。
論「得不因擇但由闕緣」,釋得因也。准此論文但由闕緣,即是更無餘力。准《正理》、《顯宗》,由二因得:一由闕緣、二由非擇,非擇鄣故。若遇勝緣法即得生,若遇劣緣法即不起。《正理》云「擇謂如理勤所成慧。不由此慧,有法永礙未來法生,名非擇滅。乃至若法能礙彼法生用,此法離慧定礙彼法,令住未來永不生故,得非擇滅。此法實有,後當成立。」又《顯宗》云「非唯緣闕便永不生,後遇同類緣,彼復應生故。」詳此論意,諸不生由其二緣:一由闕緣、二由非擇滅。以後遇同類緣法得生者,此擇非理。
後遇同類緣,為是生緣、為非生緣?若後有生緣,前非闕緣;若後非生緣,如何得生?由無生緣法永不生,何關滅力?問:《顯宗》云「法非唯緣闕」,此論云「但由闕緣」,兩論不同,何者為正?答:准《婆沙》釋,得不同。有為三性法得,同所得判性,由所得法力令得起故。擇滅得從道,依道起故。非擇滅得從眾同分,依同分起故。以無為無用,二滅不從所得判也。《婆沙》亦云「虛空等無用」,故知此論但由闕緣理勝。問:若爾,何故《婆沙》云「虛空與四大等近增上緣」耶?答:虛空無礙;大種有礙,故名為近,非謂有力名為近也。
問:若爾故,《婆沙》三十二云「此非擇滅,唯於未來不生法得。所以者何?此滅本欲遮有為法令永不生。若永不生,此得便起。如與欲法繫屬有情,現在正行、過去已行、未來當行皆有生義,故於彼法不得此滅耶?答:雖本欲遮有為法,如與欲法者,此是義言,非實爾也。由如擇滅本欲遮有漏法煩惱繫縛,法若離繫,如與欲法而起滅得。然此滅得,由斷道力,不由擇滅。非擇滅得,義亦准此。若不爾者,此非擇滅,應於自得是有力用,非但不障。」有人云:此法本欲礙法不生,若法不生便即起得送與行者。此釋誤也。
應言法永不生得非擇滅,不應言非擇滅有力送得與行者。兩說相違,應依此論。《婆沙》三十二云「問:諸有情類於非擇滅為共得?為不共得耶?答:此不決定。於共有法非擇滅則共得,不共法非擇滅則各別得。」准評家云:「如是說者,應作是說:非擇滅多、擇滅少。所以者何?非擇滅如有為法數量,擇滅但如有漏法數量故。若不爾者,諸可生法若得不生,應不得非擇滅。」准此論文,一切外物皆有非擇滅,皆可證得。然於中有共、不共,若共者共得,如共財等;若不共者,即唯別得。
《婆沙》云「問:因勝進道,得煩惱不生及諸生處得非擇滅,何故非道果耶?答曰:不為此滅而修道故。謂為涅槃及為離染勤修於道,以修道故於惡趣等得非擇滅。若為此滅而修道者,於惡趣等不得此滅,非於生死不深厭患可於惡趣得非擇滅故,故得非擇滅不名道果。」述曰:求擇滅得涅槃,深厭患染法永斷入聖,可得惡趣非擇滅故。若求非擇滅,不得不生惡趣,非擇滅也,以厭心劣後容退故。言厭惡趣,即不厭人、天,故厭心劣。
論「如眼與意至得非擇滅」,指事釋也。「如眼與意專一色時」者,眼謂眼根,意謂意識,即是有一分意識取色之時,餘識等法得非擇滅。或即眼識以意名說,或專一青等色時。用時黃等色及四境念念滅者,能緣彼境五識等法住未來世畢竟不生,以彼不能緣過去故,亦不更能緣餘境故。《正理論》云「如眼與意專一色時,於所餘色及一切聲、香、味、觸等,念念滅中緣彼少分意及法處,得非擇滅,以五識身與一分意識身等於已滅境終不能生,緣俱境故。」述曰:一分意識者,如八勝處等,唯緣現境不緣過去,亦所緣定故,得非擇滅。意及法處者,意是諸識,法處者心所及四相等。
論「於法得滅至過現生法」,此對擇滅作句數也。若就法明滅有無,一切有漏法各有擇滅、一切有為法各有非擇滅,即非擇滅寬、擇滅狹也。若以寬問狹,稱後句答;若以狹問寬,稱前句答。若就得以明擇滅,世寬、體狹,得通三世故寬、唯有漏法有故體狹。非擇滅則世狹、體寬,唯未來得故世狹,一切有為故體寬。由此不同成其四句,如文可解。
論「如是已說至何謂有為」,上來三頌總明漏、無漏,下二十二頌開為蘊、處、界。先開為五蘊,後開為處、界。初兩頌總明五蘊,次「色者」下別釋五蘊并分處、界。就前兩頌中,初一頌總明漏、無漏蘊,次一頌別明有漏蘊。就前文中,初結前問、後次舉頌答、後長行釋。此即初也。
「頌曰至有離有事等」,次舉頌答。就中初兩句重舉有為分為五蘊出有為體,次兩句述有為眾名。
「論曰至具攝有為」,後長行釋。於中有七:一列名體、二釋有為、三釋世路、四釋言依、五釋有離、六釋有事、七總結也。此列蘊名顯有為名體,故《正理》云「老病死等災橫差別,隱積損伏故名為蘊。」此說有為有多過違,隱伏其中遇緣便起,如賊隱山。為別戒等故,後言色等。戒等五蘊不能具攝一切有為,色等五蘊具攝有為。
論「眾緣聚集至如乳如薪」,釋有為也。「無有少法一緣所生」,故即是眾緣共所作義。若爾,未來生及不生應非有為。「是彼類故未來無妨」,此釋通也。「如乳薪」等,此舉喻也。《正理》云「未來未起,何謂有為?是彼類故亦名有為。如所燒薪於未燒位,是彼類故亦名為薪。或據曾當,立名無失,如琴瑟等名為有聲。亦如乳房蓮華池等諸不生法,不越彼類故名有為。」
論「此有為法至所吞食故」,釋世路也。《正理論》云「此有為法,彼彼經中世尊隨義名世路等。彼復云何?謂諸有為亦名世路,色等五蘊生滅法故,未來現在過去路中而流轉故。諸不生法,眾緣闕故。雖復不生,是彼類故立名無失。有說無常之所吞食,故名世路。」准此,前釋三世即路名為世路,持業釋也。諸有為法行世路故名為世路,即有世路故名世路,有財釋也。後釋無常所吞食故,真諦釋云:「行行不息,能盡萬里之路。」無常是世,有為是路,與世作路故名世路。即世之路,即依主釋也。
論「或名言依至即名俱義」,釋言依也。「言謂語言」者,此即語聲相續差別。「此所依者即名俱義」者,與言為所依,即是名俱義。有為之法可名俱行於三世,可俱說為過去、現在、未來世故。無為不爾,所以遍於有為、不通無為。有釋:諸有為法可與言俱名為言依,故《婆沙》十五「脇尊者云:有為諸法與言可有俱時轉義,故立言依。無為不爾,是故不說。」准此論文,即是諸有為法與言同墮三世義。故正理云「如契經說:言依有三,無四無五。」准此,雖說三世,或可諸有為法與名俱,可說與言俱時轉,故名言依。此則《俱舍》與尊者無別。
論「如是言依至有為諸法」,以一切有為法皆名俱,行三世故,具攝有為。
論「若不爾者至十八界攝」,若不如此釋具攝一切有為,如餘師義言依唯名,即不通十八界,違論所說通十八界。《正理論》云「言依謂名,俱義即具攝五蘊。如契經說:言依有三,無四無五。由此善通《品類足論》,彼說言依五蘊所攝。」問:此論、《正理》同引《品類足論》,因何此論言十八界,《正理》言五蘊耶?答:《正理》云具攝五蘊,此論云具攝一切有為諸法,言雖少異,義無別也。又破餘師言依唯名,《品類足論》云「言依五蘊、十二處、十八界攝。」正理引初、此論引後,義皆無失,然皆證通攝有為。
《婆沙》有二說:一云名是言依,義是言展轉依;一云名、義俱是言依。此論同於後說,言有於名方能詮義,欲言之時雙依二故。問:何故但說名俱,不云句等?答:起言之時,或唯召法,即唯有名;若兼差別;即兼名、句。名是通故,所以言名。問:若爾,文最是通,因何不說?答:文是所依,然不能詮自性、差別,故不說也。
論「或名有離至有彼離故」,釋有離也。《正理論》云「或名有離。諸趣輪迴沈溺生死,涅槃欲捨,故名有離。是息諸趣恒流轉義。若已至得,定不還來。此有離故,說名有離。如有財者名為有財,即是有為有出離義。一切有為皆同船筏,是故聖道亦應捨離。如契經言『法尚應捨,何況非法。』」准兩論釋,涅槃名永離。一切有為有此離故,名為有離。此有涅槃,諸有為法至涅槃時皆可捨故。非如離繫,唯有漏有。此中有離遍一切有為,至涅槃時皆可捨離,即是有能捨離之涅槃也。
論「或名有事至傳說如此」,釋有事也。以有因故。事是因義。故正理論云。事謂所依。或是所住,即是因義,果依於因、從因生故,如子依母。或果從因、能覆因故,如人住床。是因為果所映蔽義,因果前後性故,及細麁性故。此有事故,說名有事。喻如前說。准二論釋,因名為事,果有因故名為有事。一切有為皆有其因,所以亦攝一切有為。「毘婆沙師傳說如此」者,意非全許說因名事。經部釋有事者,名有體事。一切有為有體,無為無體,有事唯攝有為。
論「如是等類至差別眾名」,此總結也。
論「於此所說有為法中」,自下第二、一頌明有漏五蘊名。於中有三:一標前生起、二舉頌答、三長行釋。此即第一。有為法中一分,故言有為法中。
「頌曰至三有等」,次舉頌答。頌中,初兩字標其漏法,「名取蘊」下列眾名也。
「論曰此何所立」,長行釋也。文中有三:一總明頌意、二釋頌眾名、三總結也。就明頌意中有三:一問、二答。此問也。如前已說,除道聖諦,餘有為法名為有漏。此中具說何所立耶?
論「謂立取蘊至謂無漏行」,答也。前雖已說,今重說者,欲顯取蘊亦名為蘊。或有唯蘊而非取蘊,諸無漏行聚義同故俱名為蘊,不從取生不名取蘊。
論「煩惱名取蘊至如華果樹」,釋得名所以也。於中有三法喻。「煩惱名取」,蘊從煩惱得取名者,從取生故。「如草糠火」,從因立名,繫屬取故。「如帝王臣」,從所屬立名也。《雜心論》云「蘊為惑所使,如因貪瞋有疑等事,能生取故。如華果樹,從果立名。」
論「此有漏法至猶如有漏」,釋有諍也。世間諍有二義:一觸動好人、二令自他損害。煩惱亦爾,一觸動善品、二損害自他,故名為諍,諸蘊隨增諍故。
論「亦名為苦,違聖心故」,此有漏蘊聖心厭,故違聖心,以違聖心名之為苦。《正理論》云「五取蘊者,是諸逼迫所依處故,自性麁重不安隱故,之為苦。」
論「亦名為集,能招苦故」,此有漏蘊能為苦因,故名為集。
論「亦名世間至有對治故」,釋有漏蘊名世間也。《正理》云「或名世間,性可毀壞故。如世尊說:性可毀壞,故名世間。」若爾,道諦應是世間。不爾,第二毀壞無故,道諦毀壞性不定故,世間毀壞性決定故。第二毀壞,即是有對治也。
論「亦名見處至隨增眠故」,釋見處也。謂見住有漏蘊中隨順增長,名隨增也。行相微細,故名眠也。《正理》釋云「亦名見處。薩迦耶等五見住中,隨增眠故。豈不有漏一切煩惱皆隨增耶?豈不諸見漏取諍攝,前已說耶者。此問意云:五見即是煩惱所收。前釋有漏一切煩惱皆隨增者已說,一切煩惱諍增者已說,諸見因何別說有漏以為見處?以是諸見隨增眠故。雖有此理,而彼諸見於有漏法一切種、一切時,相無差別、堅執不動,隨增眠故體用增盛。為顯有漏是能生長此諸見處,故應重說」者,此釋重說見處所以也。
貪等癡疑則不如是者,無上一切種等四義,云不如是。以彼貪等有一切種。無一切時者,釋貪等有一切種異纏垢等,無一切時與見不同。一切種者,元瑜師云:「遍緣五門,或遍緣六境,不云有所簡也。」今釋:一切種者,謂貪、瞋、慢有隨眠、纏、垢一切種過,上必兼下故。由是別相隨眠,雖一切種,不能於一切時起,名非一切時。非無差別者,雖獨頭無明及共相煩惱相應無明是一切時,而有別相煩惱相應無明非一切時,及與忿等相應無明,非一切種及一切時故,相有差別。疑雖無差別而不堅執者,疑是隨眠性非別相惑,不與別相煩惱及非一切種染法相應。有一切種及一切時相無差別,而疑有苦無苦等,不堅執故,非是堅執。不同於見,是隨眠故,有一切種。共相惑故,有一切時。不與自相煩惱及非隨眠染相應故,相無差別。此我斷常,撥無等見。不猶豫故,非不堅執。由此過重,於有漏法別說見處令生厭離。
論「亦名三有至三有漏故」,釋三有也。三有,三界也。此有漏蘊,與有為因故、與有為依故,三有攝故,亦名有。
論「如是等類至隨義別名」,總結也。准《正理論》向外等。《正理》等言,為攝名有染等。如是等類是有漏法,隨義別名。
俱舍論疏卷第一
建久二十一十一日於三井寺南,此疏一部卅軸,是東南覺僧都深得對法之□□搜諸師意,讀難讀、訓難訓,而所切句付假名之點本也。誠是一寺規模、萬代寶物也。然當卷本自缺了,爰予悲法命漸盡,不顧鳥跡,所寫加也。雖然寫本文字極狼藉也,少少雖直之,多多謬難盡歟。隨後覽可直之。
壽永元年十月十二日於石山寺書寫了。 弟子範賢,生年十九歲。
俱舍論疏卷第一(餘之)
沙門法寶撰
論「如上所言至色蘊者何」,已下二十行頌別釋五蘊,并分處、界。於中有十三段,分為四節。初五頌半明色蘊,及分處、界。文中有五:第一半頌總列十一色,第二半頌辨五色根,第三一頌辨五色境,第四三頌辨無表色,第五半頌以色蘊分處、界。此即初也。
「頌曰至及無表」者,次舉頌答。
「論曰至立色蘊名」,此釋頌也。如文可解。
論「此中先應說五根相」,第二半頌辨五根相。
「論曰至眼等五根」,此釋頌也。「彼識」,有兩釋也。一云彼色等識、二云彼眼等識。此文第一,即是彼色識所依名眼根,乃至觸識所依名身根也。
論「如世尊說至如是廣說」,此引經證五根是淨色也。
論「或復彼者至鼻舌身識」,此第二釋,識從根得名也。
論「彼識所依至所依止義」,即眼識所依名眼根,乃至身識所依名身根也。
論「如是便順至如是廣說」,此引文證後說為正,諸論皆同。《正理論》先說識從根立名,斷為正訖,云「有說彼者是境非根,而無意識緣色等故,名色等識。彼識所依名眼等過,由淨色言所簡別故。」(釋曰:言所依淨色,簡意識故。意識所依,非淨色也。) 又云「若爾,色言應成無用,彼識依淨,名眼等根,義已成故。無識所依,淨而非色,為簡彼故應用色言。」釋曰:難也。
若謂淨色簡意根者,即應但淨,不假色言。一切法中淨有二種:一者五根、二者謂信。信是心所,非意識所依。五根是色,非是意根。但言彼識依淨,已簡意根,更置色言便為無用。如是釋者,為遣疑難須置色言。若識依言,就有財釋,則應淨信名眼等根,故置色言。為簡此釋,無有一法以識為依。色而是淨,可為此釋,是故色言甚為有用。釋曰:直言彼識依淨若有財釋,信名識依,以信依識有所依識,取其識名名為識依,體復是淨。若直言彼識依淨不置色言,則濫有財釋。信名為識依,復是其淨,即應淨信名眼等根。
若置色言不濫此釋,無色是淨,用識為依,就有財釋名為識依,故置色言甚為有用。有人不得此意,以識依淨三字相違是有財釋,云有一分有財釋。誤也。又云「又於此中,前言為簡耳等四根。彼雖皆用淨色為性,而彼非為眼識所依,故彼四根非眼根攝。後言為簡無間滅依。彼雖亦為眼識所依,而彼非用淨色為性,故彼意根非眼根攝。或復前言顯同分眼,後言為顯彼同分眼。餘根亦爾。」釋曰:前言,是眼識所依。後言,是淨色也。又云「若爾,淨色相無別,故應不成五。不爾,功能有差別故。如何得知功能別者?不共境識,所依定故。」乃至廣說有部等計五根以淨色為體,大眾部五根以肉團為體,覺天以四大為體。
論「已說五根次說五境」,第三一頌明五境也。頌中味先香後者,《正理論》云「越次說者,顯彼境識生無定故。」論既此釋,故知不為犯聲香在味後。
「論曰至四色差別」,釋五境也。就中,文有六段:五境即為五段,第六生識總別。就別釋色境中有三:一釋二色、二開二十色、三四句分別。此即第一釋二色也。言二色者,一顯、二形。此釋顯色。「顯色有四」者,根本顯色即青、黃、赤、白。
「餘顯是此四色差別」者,謂雲、烟、塵、霧、影、光、明、闇。此之八色隨其所應,即青、黃等色之差別。因龍氣等名雲。因火名煙。末散名塵。地氣曰霧。因日名光。因寶、月等名明。障光,明生於中,餘物可見,名影。翻此名闇。雖八差別不同,根本即是青等色也。亦有碧、紅、紫、綠等異,此是淺深不同,離合有異,不別立也。淺青名碧。薄赤名紅。青黃合綠。赤黑合紫。
論「形色有八至不正為後」,列形色也。《正理論》云「此中顯色有十二種,形色有八。」其名如下。
論「或二十者至影光明闇」,第二開二色為二十也。
論「有餘師說至第二十一」,述異說也。此師意說:空一顯色非是明、闇,別立此色,故二十一。依《婆沙》正義,空一顯色即是空界色一分,空界色即是明、闇等色,無別體性。然明、闇等,即青等四色差別而立。故《識身足論》第十一云「空一顯色,如青、黃等者,以是青等差別立也。或似青等之差別色,非即青等。」故言「如」也。
論「此中正者至故今不釋」,逐難釋形色也。此形色相者,古今諸師多不得意,不依聖教妄述其相。今明此相,二門分別:一述正義、二敘異說出過。述正義者,大小乘論述八色相,皆無相待立長、短也。《大乘成業論》對有部等諸宗立八色相,及此論〈業品〉經部對有部立八色相,皆云「見面齊平起於正覺,見面參差起不正覺。見一面多便起長覺,見一面少便起短覺。見四面等便起方覺,見一切處生則起圓覺。
見中凸出便起高覺,見中坳 凹便起下覺。」兩論少異,大意同也。准此論文,長短二色非相形立,是各別體勢。依論所立,體相各異。依大乘釋,即是顯色安布不同名為長、短等;依有部釋,別有形微攝持,成此八相差別。古來大小乘師迷一面多名長、一面少名短,作種種釋,皆不得意,遂謂相待以立長等。今釋:一面多者。六面之中一面多故。亦應是六面之中兩面多,恐難解故,故言一面。
如竹、笋、越瓜等名為長色。若言兩面多,人即不解六面之中是何兩面,故言一面多也。一面少者,飜此可解。長即是細,短即是麁,故八色中不立麁細。《正理.業品》中云「離顯之外別有形微,是眼識境。積集長等,是假非實,唯意識緣,非眼識境。此假長等,要由形色攝持邊故方有分量。餘物入中,破別成分,中可穿鑿成孔穴等,方有形色。」論意但說顯外別有形微,不說八種形微體性別有。今詳形色長等有二:一相待得名、二形量各別。相待立名,體不定故,此中不明。形量各別,體不同故,是此所說。
《婆沙》第九云「五相待有,謂此、彼岸,長、短等事」者,非是明色體類別也。長、短等事通餘法故,縱說於色亦不違此,是前相待得名攝故。就形量各別,復有二類:一外緣來,如金石,待工匠等成長等故。二種性異,如鹽性方,縱散成水,後還方故。越瓜自長、苽樓性短、胡桃高下,櫻桃自圓、豆角性邪,如是等物種類各別,若待緣成、若種類別,并皆不是相待立名。如針雖對苽樓是短,而是長色;苽樓雖對棗是長,而是短色。此等皆由長、短微力令成長等,長、短之微不相雜也。又即由此、於餘境中不立長等、無別形微令同時聚成長等故。餘文易了,故不釋也。
敘異說者,有人云:長短者,長、短極微各有別體,相雜而住,形長見短、形短見長。彈曰:此釋違其教、理。違教者,憑何經論作此釋耶?而違《成業論》及此論「一面多名長、一面少名短。」言違理者,一色之內具有長、短極微,形長見短、形短見長者。准此,無長不見短、無短不見長。若爾,有長有短同時相形,應見長見短。若無長短相形之時,應物不見長短二色。正對眼前作意取長短色,因何不見,要待相形?皆不應理。又待比方知,是意識境,非眼識取,眼識不能計度緣故。知為非理。又云:可量已去名長,不可量者名短。亦違教、理及違世間。
違教者,如前引文。違理者,如觸中說,不可稱名輕、可稱名重,不簡多少,但牽秤下即名重觸。此亦應爾,但有分量即應名長,七微已上即有分量應名為長,世間即無見短色者。違世間者,一切世間皆不說可量名長、不可量名短。又自問答云:此短極微既有眾多,如何說彼而不可量?解云:雖有多體,而不可量。如輕極微雖有多體,而不可稱。短微雖多,而不可量。若言眼見非不可量,顯亦眼見,應當可量。若言同聚應可量者,香等同聚,應亦可量。此既雜住而不可量,短與長雜亦不可量。准上所釋,全無理趣,前後相違。准上標宗,釋長、短色別。
第二釋云:可量已去名為長色,即是可量聚色名為長也,不可量聚名短色也。釋難即云:短微長微相雜而住,准此即是可量已去亦長亦短,不可量聚亦短亦長,豈不與宗自相乖反?又引觸例,亦不應理。極微體性非定是重,故有一類觸微不能牽秤,多亦非重,七微體是對礙法故。多必可量,如何成例?又自釋色相云:中凸名高、中凹名下。自問答云:長與高何別?短與下何殊?自釋云:長、短據橫,高、下就竪。准此,前後自相違也。豈可竪凸名高、橫凸名長?竪凹名下、橫凹名短?又諸大乘師皆云:聚顯以成長等,復說長等相待而立。明知即是假聚長等。
論「或有色處至影光明闇」,第三四句分別。今將釋四句,須知形色。今詳形量三種不同:一者謂極礙聚,不依託生,中可穿鑿成孔穴等,如牆樹等。二、自有形量,不依託餘,如雲、煙等。三、待他成量,不堪搖動,如光、明等及畫等。有人云畫有形者,謬也,諸論多取第一形色以為形也,或取第二、或取第三。前文八種形色,即是第一。此中四句,兼第二形,以雲、煙等入俱句故。或有色處有顯無形者,謂不與形色同聚顯也,即除俱句十二餘所有顯,非形青等皆是唯顯。《正理》三十四云「或有色聚二俱可了,謂所餘諸形、顯聚。以非於此聚,離一可取餘故。」准此故知,不與形俱同聚,名顯非形。
論「或有色處至身表業性」,第二句也。身表業色雖起之時,與舊相續顯色同聚,然不必俱、初起、息滅與顯異故。初起無新顯色,息滅古顯相續故。《正理論》云「所說身表是形差別,其理極成。謂從加行心所生不住等流大種果別類形色,不待餘顯色為眼識生因,能蔽異熟生所長養形色,如是形色名為身表。」
論「或有色處至謂所餘色」,第三句也。此是形、顯同聚色也。如前引《正理》文。
論「有餘師說至有長等故」,述異說也。此師兼取第三形唯光明色一分無形,謂無障礙所發光明,其色漸微故無有分量。有人云新生智者,非也。
論「如何一事具有顯形」,經部難也。難意云:長等色處即是顯微,於聚集位立差別名,如何一極微事亦顯亦形?
論「由於此中至非有境義」,論主取經部意答也。此中實是一色生顯、形二智故,名亦顯亦形。所以得知不依有部答者?《正理論》云「經主前難:如何一事具有二體者,此難不成,非所許故。」(述曰:形微、顯微體各別故,不許一事有顯形也。)
論「若爾身表中亦應有顯智」,論主難絕。若生二智故名亦顯亦形,身表亦應生二智也。《婆沙》七十五「一師云:二十色內八,有顯無形,謂青、黃、赤、白、影、光、明、闇;餘十二色有顯有形。」此師意說,有形必有顯,自有顯無形。有一師四句與此論同,第四句取空界色非形非顯,以恒被明、闇覆故。此之四句非是正義。正義空界明、闇為體,理合是顯非形。然此四句所明長等,是假聚長等,非實極微,此長等聚必有形、顯二微故。言亦形亦顯,非長等微亦是顯也。此之四句,依色處作四句。
《正理》三十四「一說云:香、味、觸及無表色為第四者,依色蘊作四句。聲非恒故,不入俱非。就蘊以明,非是正義,此中明色處故。問:水鏡等中所有影像,為是實有?非實有耶?譬喻者說:此非實有。所以者何?面不入鏡、鏡不在面,如何鏡上有面像生?阿毘達磨諸論師云:此是實有。是眼所見,眼識所緣色處攝故。問:面不入鏡、鏡不在面,云何實有?答:生色因緣有多種理,故彼非難。如緣月光月愛珠器得有水生,非不實有。
彼所生水,有水用故(云云。多喻) 。谷響有二說,譬喻者以剎那滅不至谷,故無。諸論師云:生耳識,故有。問:此像色,二十種中是何色攝?答:此是二十種像色,非二十種攝。」由此,《婆沙》七十五釋二十色已,別明像色。或即彼本色攝,青等像即入青等攝,不可將其本色難於像色,障光生等釋本色故。形顯分者,差別說,像色即是顯收。若從本質,亦通形攝,此明像故。不可以本形為難,《正理》有文,言顯色者,像本別說。
論「已說色處當說聲處」,此下第二釋聲處也。文中有四:一文前結引、二舉數列名、三依名別釋、四破異說。此文初也。《正理論》云「能有呼召,說名為聲。或唯音響,說名為聲。」(述曰:前是語聲,後非語聲。)
論「聲唯八種至差別成八」,第二舉數列名。前四種聲,各有可意、不可意別,故成八種。
論「執受大種至大種為因」,已下第三依名別釋。此明執受大種、非執受大種為因聲也。於執受大種為因聲中,有是有情名聲,謂語表業;有非有情名聲,謂餘執受大種為因聲。於非執受大種為因聲,唯是非有情名聲。
論「有情名聲至非有情名」,此釋有情名、非有情名聲也。此說有情名是語表業,非謂一切語表業皆有情名也。《正理》云「此語表業復有二種,謂依名起及不待名。」又准此文,有情名聲是執受大種一分;非有情名聲,是非執受大種為因聲全,及有執受一分。有情名聲定是有執受大種為因。又下〈業品〉云「身、語表業定是有執受大種為因。」故知此論有情名聲,定是有執受大種因發,是有情數,有得得故。非化人語,諸化人語非是執受大種為因聲故。若依《正理》第一云「有執受大種為因聲、無執受大種為因聲,有情數聲非有情數聲。
」述曰:此文執受大種為因聲,即是有情數聲。無執受大種為因聲,即是無情數聲。又云「八中唯有初二應理,以有情數、非有情數,即是有執受及無執受大種為因聲所攝故。」准此論文,無執受為因聲中,無有情名聲及有情數聲,亦無有得得,有得得聲是有情數故。准此論文分聲四種,不須四句寬狹不同,但據義別分為四種。造定、道戒大種相擊發聲,非此所明。或可彼大不自相擊發聲。《婆沙》亦許有四大不相擊發聲。問:若爾,何故《入阿毘達磨》第一云「聲有二種,謂有執受及無執受大種為因有差別故。
墮自體者名有執受(自體者自身也) ,是有覺受義,與此相違名無執受。前所生者名有執受大種為因,謂手、語等聲。後所生者名無執受大種為因,謂風、林等聲。此有情名、非有情名差別為四,謂前聲中,語聲名有情名聲,餘聲名非有情名聲。後聲中,化語聲名有情名聲,餘聲名非有情名聲。」准此論文,取化人語是無執受為因有情名聲,然不說是業。准此論文,與此論、《正理》相違。此論有情名聲,唯語表業,唯是執受大種為因聲。
《正理》有情數聲,唯是執受大種為因聲,化人語同許非執受大種為因聲,故知非是有情數聲及有情名聲。《入阿毘達磨》許非執受,而言化語是有情名聲者,豈不相違?答:各依一義,故不同也。此論等據此聲無得得故,非是有情名聲《正理》非是有情數聲。《入阿毘達磨》據有情心發故,名有情名聲。問:若爾,何故《婆沙》十三云「聲處有八種,謂執受大種因聲、非執受大種因聲,此各有二,謂有情名聲、非有情名聲,此復各有可意、不可意別,故成八種。」答:此師與《入阿毘達磨》意同,然非正義。《正理》、此論兩文,不用此義。
故《婆沙》百二十二云「問:諸化語是業不?有作是說:彼是語業,由心發故。有餘師說:彼非語業,但名語聲,以所化身無執受故。」問:《婆沙》兩說無評,何者為是?答:非業為正。所以得知?以此論〈業品〉中,身、語表業唯執受大種為因故。化人語既同許是非執受大種為因,故知非業。又准《正理》六十四解發語中云「此居口內名語,亦業。流出外時但名為語,不名語業。」准彼論文,化人語離身遠響,如何成業?問:既非是業,有得得不?答:既非有情,無得得也。
問:如何得知化聲無得?答:一准《正理論》云「非執受大種為因聲,與非有情數聲無寬狹故,化人同許非執受故。」故知不成就也。二准《婆沙》評家義及此論下文「色界身作欲界化,所化香味如莊嚴具尚不成就,如何離質化語得成就耶?」有人引《婆沙》一百三十二云「有成就欲界繫所造色,亦色界繫所造色,謂生欲界得色界善心。若生色界作欲界化,發欲界語。」准此論文,若化語不成就者,如何說此成二界色耶?破曰:此不成證,通異解故。前引文證,化人無得,文是決定。此文容有兩釋,故不成證。
此說即質化色、觸二境,及即自身以欲界化心發欲界語,故作是說,非謂此是離質化人所發語也。所以得知?身生色界作欲界化,一說不化香味;一說化而不成就,如莊嚴具。離質化人既更疎遠身莊嚴具,如何說語有成就義?餘如前說。問:若爾,何故《婆沙》上下無文說不成就離質化語。答:此不在疑,故不別說。即是入總不成就無情法中此已說故,故不別說。如不別說一樹、一石等名不成就。又如說髮毛爪等非執受者,非有情數,無得得故。此物親於離質化人尚不成就,如何離質化語須更別說?問:化人語及簫笛等雖非成就,為有名不?答:定無有名,下論文云「名是有情數故。
論「有說有聲至合所生聲」,第四破異說也。此雜心師說:手、鼓合生聲,名因俱聲。即二大種所生聲也。
論「如不許一至聲亦應爾」,論主破也。如《婆沙》不許一顯色極微、二四大所造,故知一聲亦不得內外大種共造。今詳此意,論說聲因大種別者,是造義也,非唯緣擊發聲。《正理論》云「雖有執受與無執受二四大種共相扣擊,而俱為因、各別發聲,彼聲各據自所依故,不成三體。」問:何故但言可意、不可意,不言處中聲耶?答:若言可意、違意,即有處中。既言可意、不可意故,所以攝聲盡也,以除可意外皆是非可意故。此即可意聲狹、不可意寬,違意、處中皆是不可意故。又可意、不可意就情而說,非決定也。問:於色等中,何不說有可意、不可意等?答:亦應說有執受等為因之異,然因聲性難知,故但就因、情等說有差別。
論「已說聲處當說味處」,此下第三釋味處也。《正理論》云「味謂所噉,是可甞義。」此中有二:一結引、二舉數列名。此即初也。
論「味有六種至苦淡別故」,第二舉數列名。諸法差別種種不同,不可一例。由此五境差別不等,色有二十、聲八、味六、香四、觸十一等。謂本味別唯有此六,餘末皆是此六差別。《雜集論》說和合味等,不離此六。
論「已說味處當說香處」,第四釋香處也。《正理論》云「香謂所嗅」。就中有三:一結引、二依《婆沙》十三說香有四、三依本論說香有三種。此即初也。
論「香有四種至有差別故」,第二《婆沙》說四香也。《五事論》云「諸悅意者說名好香,不悅意者說名惡香。」《正理論》云「增益、損減,依身別故。有說:微弱、增盛異故。」述曰:增益、增盛為平等香,損減、微弱為不等香。
論「本論中說至及平等香」,第三引本論三香也。《正理》釋云「若能長養諸根、大種名為好香,與此相違名為惡香(相違者,謂能損諸根) ,無前二用名平等香。或諸福業增上所生名為好香,若諸罪業增上所生名為惡香,唯四大種勢力所生名平等香。」今詳上釋,香隨其一,義非決定也,望多有情損益不定故。三香四香說雖不同,皆攝香盡。更互相攝,思而可知。非是要義,不煩廣述。
論「已說香處當說觸處」,第五釋觸處也。文中有四:一結引、二舉數列名、三牒名重釋、四界繫通局。此即初也。
論「觸有十一至及冷飢渴」,第二舉數列名也。
論「此中大種後當廣說」,第三牒名重釋也。文中有三:一指後釋、二當體立名、三因取果名。此即初也。
論「柔軟名滑至翻此為輕」,第二當體立名也。問:何故七種觸中唯滑等四觸言性,餘觸及餘境不說性耶?答:此為對後三從果立名故。此四從自性為名,故為性也;後三從果為名,故不言性。餘境無相對故,所以不名為性。「可稱名重」者,謂能牽秤向下。不可稱者,謂不能牽秤向下,及有力上昇,如煙、炎等皆名為輕。餘文可解。
論「煖欲名冷至飲欲名渴」,第三因取果名。文中有三:一釋果名、二結歸因稱、三引例證成。此即初也。煖欲、食欲、飢欲是心所欲數。由身中有觸力令欲煖、有觸力令欲食、有觸力令欲飲,所令之欲名冷、飢、渴。即是由其能令之觸,即能令觸從果為名,名冷、飢、渴。
論「此皆於因至故作是說」,第二結也。
論「如有頌言至同修勇進樂」,第三引例證也。諸佛出世等,與樂為因,名為樂也。問:澁、滑、輕、重各相對立,何故對冷不說煖耶?答:煖是能造,即是火大,故不說也。
論「於色界中至傳說如此」,已下第四界繫分別。上界決定無飢、渴二觸,不段食故。餘觸皆有,於理無違。「衣別不可稱」,重微少故,不能牽秤。聚集多即可稱,故知別時亦有重也。餘文可解。《婆沙》一百二十七「問:若色界中有重觸者,以何義故《施設論》說北俱盧洲衣重一兩,四王眾衣重半兩,三十三天衣重一銖,夜摩天衣重半銖,覩史多天衣重一銖中四分之一,樂變化天衣重一銖中八分之一,他化自在天衣重一銖中十六分之一。此上天衣皆不可稱耶?有說:色界衣雖不可稱,而餘物可稱。
有說:彼界一一衣雖不可稱,多衣積集即可稱,如細縷、輕毛積集便重。」《正理論》云「觸謂所觸,十一為性。乃至若爾身根應成所觸,此既能觸彼,彼定觸此故。有說:身根唯能觸、非所觸,譬如眼根唯能見、非所見。復有說者:無有少法能觸少法,所依、所緣無間生時立觸名想。若依此識能得彼境,此於彼境假說能觸,境非識依故非能觸。即由此唯說地等名為所觸,依彼色等定非所觸。此中意顯依身根識不緣彼境而生起故。若彼色等非所觸者,如何花等由身觸時色等變壞?由彼所依被損壞故。現見所依有損益故能依損益,非此相違。
如地方所甘澤沃潤、苗稼鮮榮,烈日所迫與此相違,故知所依大種被損,能依色等變壞,非餘。」《婆沙》一百二十七云「問:緣五色根所依大種發身識不?有說不發,如五色根不可觸故不發身識,所依大種理亦應然。問:何故說身識所識?答:依法性說身識所識,未來世中身識境故,然無現在發身識義。有說:除身根所依大種皆能發身識,以身根所依極隣近故不能發身識。然他身識所緣境故,亦得名為身識所識。」今詳兩釋恐非應理。於自身中異處相觸,何理能遮?或可自身異處亦得名他。
又云「飢、渴二觸為是長養?為是等流?為是異熟生?西方師說:此非異熟,以飲食能斷故。又說:飢、渴亦通異熟生,以飲食暫斷,非永斷故。斷有二種,永斷、暫時斷。永斷不可續,非暫時斷,如地獄中斬裁身分,異熟生色斷已續生。迦濕彌羅國諸論師言:飽時彼亦不斷,飲食障故不可覺知,飲食消已還可覺知。」問:異熟者為善?不善?答:與《雜心》同。《婆沙》一百二十七云「不由大種偏增故生滑等,但由大種性類差別有生滑果,乃至有生渴果。有餘師言:水、火增故滑。地、風增故澁。火、風增故輕。地、水增故重。水、風增故冷。風增故飢。
火增故渴。」無評家,今詳二義兼有。《雜心論》云「飢、渴,或是善報,謂富者飢、渴是善報。貧者飢、渴是不善報。」問:飢、渴何處大種所造?有說腹邊大種所造,有餘師說遍身大種所造,於飢、渴時遍身惱故。《正理論》云「餘所未說悶、力、劣等攝在此中,故不別說。」悶不離滑。力即澁、重。劣在輕軟,輕性中攝。如是其餘所觸種類,隨其所應十一中攝。准此十一觸攝一切觸盡,乃至火、風界增故生輕性,故死身內重性偏增。水、風界增故生於冷,由是亦說此所生悶。若爾,云何言不離滑,隨一一增?此無有過。或復悶者是滑差別,非唯滑性。應知此因亦有差別,是故滑性,或因水、風界增故起,或因水、火界增故生,所以二言無相違失。
論「此中已說至諸識亦爾」,第六明生識總別也。文中有四:一結前述正義、二述《婆沙》異說、三問答分別、四生識前後。此即初也。「已說多種色處」者,五根、五境十處不同,名為多種。五識取境皆通總別,是《婆沙》一百二十七評家正義。
論「有餘師說至十一觸起」,第二述《婆沙》異說。此論二說中,後說為正。
論「若爾五識至非自相境」,第三問答分別。先問、後答。此即問也。
論「約處自相至斯有何失」,答也。五識身等非緣十二處中共相,如無常等。同一處中體事不同,非唯緣一。
論「今應思擇至何識先起」,第四生識先後。先問、後答。此即問也。
論「隨境強盛至令相續故」,答也。境若均平,舌識先起。由食欲引起身,令展轉相續持食入口,欲取舌味故。境若均平,先應覺味,此就多分。若為知冷、煖,即合先覺於觸。今詳取境先後,略由四緣:一由作意不同、二由根有明昧、三由境有強弱、四由境有新舊。
論「已說根境至今次當說」,自下一頌釋無表色。
「論曰至不亂有心」,此釋頌也。文中有五:一無表位、二無表相、三無表性、四無表因、五無表名。此即是釋無表位也。「亂心者謂此餘心」者,善無表,以善心為此,以不善、無記心為餘;不善無表,以不善心為此善,無記心為餘。《正理論》云「不善、無記名亂心。餘心名不亂者,就善無表說也。」「無心者謂入無想及滅盡定」者,《正理論》云「無想、滅定名無心、此能滅心故。雖更有餘無心果位、而無表色非所隨流、故無心言不攝於彼。」「等言顯示不亂有心」者,等言謂通兩處,謂亂心等及無心等。亂心等,等取不亂心。無心等,等取有心。
《正理》彈云「又謂等言通無心者,此言無用,前已攝故。亂心等言已攝一切餘有心位,第二等言復何所攝?經主應思。」述曰:無心是無心位。亂心等言等不亂心。除此二外,更有何心須無心等等也?「此等,應於一處安也。經主應思,或謂後等攝不亂心,前無用者。此不應然,無容攝故,何容後等攝不亂心?遮言:理於相似處起,乘無起等,理不及餘,故非全攝。」述曰:既乘無心下起等,理不及不亂心餘,故非全攝。「或可亂心言成無用。」述曰:無心等已等一切有心,何用亂心?故言亂心是無用也。「又應簡言唯淨無表於無心位隨流,非餘。」述曰:入無心定,理合一切不善無表皆捨,不可言在無心位也。「於自釋中亦不簡別,故於此理,經主應思。」安慧救云「亂心、不亂說其散位,亂心等取不亂心,散自相似。無心、有心說其定位,無心等取有心,定自相似。故此等言通於兩處。
論「相似相續說名隨流」,此第二釋無表相也。述曰:無表體性相似相續,唯善、不善。有人云:相似者,謂與表業及心、性相似隨流。非也。《正理》彈云「今謂經主於此頌中不能具說無表色相,以說隨流名無表故。」彼自釋言「相似相續說名隨流,非初剎那可名相續,勿有太過之失。是故決定初念無表,不入所說相中。又相續者,是假非實。無表非實,失對法宗。又定所發,亂、無心位不隨流故,應非無表。若言不亂、有心位中此隨流故,無斯過者。淨、不淨表業,應有無表相。」俱舍師救云:言相續者,或以前續後,如初念無表。或以後續前,如後念無表。
或續前、後,如中間無表。故初及後皆名相續。設有無表唯一剎那,相續類故亦名相續。故《入阿毘達磨》云「亦有無表唯一剎那,依總種類故說相續,此無表體即名相續。實體相續,如何是假?又定無表雖復非遍四位中行名無表者,四位之言隨應而說,非言無表皆遍四位。如定俱無表有心位行,不善無表亂、不亂心位行,若散善無表通四位行。汝立無心亦為一位,定俱無表豈得行耶?表業為難亦為非理。期心一發任運相續,彼位中行是無表相。表雖心發,心斷即無,而非任運,故不成例。
論「善與不善名淨不淨」,此第三述無表性也。必假強表方能發故,不通無記。
論「為簡諸得至大種所造」,此第四述無表因也。得雖四位,相似相續與無表同,非四大造與無表異。即以造因簡於諸得,復言大種所造。
論「毘婆沙說至五種因故」,引教證造是因義也。
論「顯立名因至故名無表」,此第五釋無表名也。頌文略故,但言「由此」。《成業論》云「何故名表?此能表示自發業心令他知故。頌文云『外發身語業,表內心所思,譬如潛淵魚,鼓波而自表。』頌言由此者,為顯由無此表義故名為無表。」
論「說者顯此是師宗言」,顯上說無表相是薩婆多師宗說也。《正理論》云「說者顯此是餘師意。經主不許如是種類無表色故。」
論「略說表業至名為無表」,此略結上無表體也。
論「既言無表至大種云何」,自下兩頌因論生論,明四大也。文中有二:初一行頌明真四大、第二行頌述假四大。此第一明真四大也。
「論曰至故名為界」,長行釋也。文中有四:一釋界義、二釋大種義、三釋業義、四釋性義。此釋界也。以二義釋界:一能持自相、二能持所造,同《顯宗論》第三釋也。《顯宗》第一釋云「一切色法出生本故。亦從大種大種出生,諸出生本世間名界,如金等鑛名金等界。」第二釋云「或種種苦出生本故說名為界。喻如前說。」
論「如是四界至大事用故」,第二釋大種也。大即種故,名大種也,是持業釋。《顯宗論》云「或能顯了十種造色,是故言種,由此勢力彼顯了故。」所言大者,有大用故。言大用者,謂諸有情根本事中,如是四大有勝作用,依此建立識之與空。此論釋種云「一切餘色所依性故。」云何作所依耶?《婆沙》一百二十七「有說:在下為因所依,法應爾故。問:若爾,於逼近色可說能造,於隔遠者云何造耶?答:不說一樹所有大種都在其下造諸造色,但說一樹分分皆有大種在下、造色在上。有作是說:相雜而住,大種在外、造色在中。
問:若爾,應斷截時見有孔隙,猶如斷藕。答:雖有孔隙而不可見,以諸大種非有見故,所見孔隙是造色故。」《正理論》云「何故名種?云何名大?種種造色差別生時,彼彼品類差別能起,是故言種。」准《正理》文,即是令造色種類不同而得生起,名為種也。《婆沙》云「大德說曰:虛空雖大而非種,不能生故。餘有為法雖能為種,而體非大,相不遍故。」「體寬廣故」等者,以三義釋大也。體寬廣者,一切色聚之中具有堅等性故。「或於地等增盛聚中形相大故」者,此假四大,如大地、大海、大火、風等。
「或起種種大事用」者,其內四界為有情本,外水、火、風成壞世界,地以能持。《正理論》云「虛空有大而無種義,種與能生名差別故。有說:虛空亦無大義,體非色故。造色及餘有為非色,性能生故,名種。無上二義,故非大種,大、種二義互不成故。」述曰:虛空無種,造色及餘非色法無大故,由此大種唯四不增不減。毘婆沙者作如是言「減即無能、增便無用,故唯有四,如床四足。」述曰:減即造色不成,增又無用。
論「此四大種能成何業」,已下第三釋業。文中有二:一問、二答。此即問也。
論「如其次第至熟長四業」,已下答也。答中有三:一舉頌略答、二釋頌文、三逐難重釋。此第一也。
論「地界能持至風界能長」,第二釋頌文也。
論「長謂增盛或復流引」,此逐難釋。增盛者,如長小成大,體增盛也。流引者,謂轉至餘方,如水流等,體不增也。
論「業用既爾自性云何」,第四釋自性也。文中有二:一問、二答。此文問也。
論「如其次第至故名為動」,答也。四文,如上可知。
論「《品類足論》至故亦言輕」,釋違文也。《正理論》云「風界若以動為性」者,何故契經及《品類足論》皆言風界謂輕等動性,復說輕性為所造色?說動為風、輕為造色,是顯自相。輕為風者,舉果顯因,輕是風果故。豈不火界亦是輕因,以說火、風增生輕故。雖有是說,而火不定。若有輕性火增為因,是處必有增盛風界。或有輕性風增為因,而其中無增盛火界,如葦等花飄舉輕性。此中火界若增盛者,其中應有熱觸可得。由此風界遍為輕因,故別舉輕偏顯風界。然地等相易可了知,故不須說。重等果顯,對堅等三,動難了故,此中舉果顯因。
輕八轉聲中業聲。八轉聲者,一體,謂直詮法體。二業,謂所作事業。三具,謂作者作具。四為,謂所為也。五從,謂所從也。六屬,謂所屬也。七依,謂所依也。八呼,謂呼彼也。依聲明法,凡呼諸法,隨其所應有八轉聲。此中說輕為風業者,是舉果顯因之業用也,非如餘業聲之所表也。如言刀割等,能割離刀無別體也。
論「云何地等地等界別」,自下一頌第二明假四大。
「論曰至表示風故」,此之假地水等,實四境成,隨世想立故唯說色。世間但識顯、形地故,而不知是四境共成,亦不知有堅等四界故,但於形顯立地、水、火名。世間亦有知動是風,亦有於黑團等色謂為風故,由此於風有二種釋。文顯可解問:假地等中亦有香等,因何但言形、顯為體?答:地等雖有四境合成,世假地想於色處起。如觀四大,唯觀於色不觀香等,以色離境可示在此在彼處故。聲非恒有,三境合知,故論不說。
論「何故此蘊至說為色耶」,問色名也。上來釋五根、五境無表為後,皆是色蘊。釋色既了,須識色名,故今問起。
論「由變壞故」,答也。文中有二釋:一變壞、二變礙。就前釋中,文有三段:一略標、二引文證、三問答。此文初也。
論「如世尊說至惱壞如箭中」,第二引文證也。變壞即是可惱壞義。引法救〈義品〉中頌證,可知。《婆沙》三十四云「釋迦菩薩為多求王貪海外國故說此頌。」廣如彼說。《婆沙》九十七云「問:變與壞有何差別?答:變者,顯示細無常法。壞者,顯示麁無常法。云云多釋。」問:今此中釋變壞名色,同《婆沙》釋變壞不?答:此不同也。變即壞也,如說變礙,礙即變故,不可有礙而無變、有變而無礙也。
論「色復云何欲所惱壞」,此第三問答也。此是其問。
論「欲所擾惱變壞生故」,答也。《正理論》云「此中色蘊何緣名色?善逝聖教且說變壞故名為色。此說意言:苦受因故、有觸對故、可轉易故,名為變壞,由變壞故說名為色。苦受因者,色有變壞能生苦受,如〈義品〉言趣求、欲等。有觸對者,手等所觸色便變壞,是有對礙可變壞義。可轉易者,如牛羊等身可轉易,是可轉變及貿易義,由可轉易故名變壞。云何色法可轉易耶?謂異相生,故名轉易。或能表示宿所習業,故名為色。如契經說:此摩納婆,宿習能招惡形色業,謂多忿恨。或能表示內心所有,故名為色。如契經說:具壽!汝今諸根凝悅,定證甘露。
豈不此說唯就有見有情數色訓釋色詞?唯此能表宿所習業及內心故。若爾,無見非情數色應皆非色。無斯過失,唯色聚中有此義故,不說諸色皆能表示。且於一切非色聚中無能表示,故此釋詞理得成立。如契經說:業為生因。此說諸生皆因於業,不言諸業皆是生因。今不應難業非生因便為非業。若不爾者,善逝訓詞亦可為難:非一切色皆變壞。故世尊且據有對礙色說如是言:有變壞故說名為色。
論「有說變礙故名為色」,第二釋也。色可變、有礙。可變,謂可變壞故。有礙,謂有礙用故。
論「若爾極微至無變礙故」,難也。
論「此難不然至變礙義成」,釋也。五識依緣皆應積集,故無現在獨住極微。由恒積集故有變礙。然《正理》第二有兩說:一說同此論文。又一說云:有說亦有獨住極微,然有變礙而不發識。五識依、緣要積集故,如立極微雖無方分亦無觸對,而許極微有礙、有對、有障用故。應知變礙義亦如是。
論「過去未來應不名色」,難也。現在眾微集,變礙義可成。過、未眾微散,應不名為色。
論「此亦曾當知至如所燒薪」,通也。過去曾礙,未來生法當礙。諸不生法是彼礙類,如所燒薪。
論「諸無表色應不名色」,難。無表色無變礙故,應不名色。於中有二釋。
論「有釋表色至影亦隨動」,是初釋也。
論「此釋不然至影必隨滅」,論主述《婆沙》破也。《正理》不許此破,云「有不定過。如父、工匠種等滅時,子、堂、芽等不隨滅故。」《正理》破此釋云「此不應理,隨心轉色不從表生,應非色故。」
論「有釋所依至亦得色名」,第二釋。從所依大種得名也。
論「若爾所依至應亦名色」,此難也。於中有二釋:一依親疎釋、二共不共依釋。
論「此難不齊至助生緣故」,此親疎釋也。
論「此影依樹至四大種故」,論主與出違宗失也。
論「設許影光至未為釋難」,此縱釋破也。前不許寶與光為依破,後許為依義不同破。《正理》救云「此言意顯影等大種、樹等大種為所依故。所以者何?影等大種生、住、變時皆隨彼故。此影光言,意表總聚,非唯顯色,如樹、寶言。是故影等顯色極微,依止影等大種而轉,影等大種復依樹等大種而生,故於此中無不順過。」《正理》救縱云「此難不關毘婆沙義,能依所依許俱滅故。無表所依大種若滅,能依無表未嘗不滅。
初念無表可與所依大種俱滅,第二念等無表云何?第二念等大種若無,其無表色豈得現有?雖此位中非無大種,而彼大種非此所依,非生因故。奇哉!如是善解對法,豈不非唯生因大種望所造色能為所依,然更有餘四因大種望所造色許為依故。若彼所依大種滅已,能依無表猶不滅者,聖生無色無漏無表既許成就應得現前。生、依二因大種滅已,無漏無表雖成不行。故知欲界無表行者,定由所依大種不滅,此若不爾,彼云何然?由此諸師咸作是說:諸所造色有二種依,一生起依、二力轉依。聖生無色由力轉依大種無故,無漏無表雖復成就而不現行。
」已上《正理》引例釋。今破《正理》無色界中雖成下地無表而不行者,以必不起下地定故。若謂以無依因大種生第四定,成下五地無漏無表有依因大。此豈得生上起下無表耶?然眼等識所依五根雖有變礙而不成色,由彼種類有別異故,有識種類不依於色,唯五識身依色而起。六識皆用意為所依,無色界中意亦可得。乃至又理不應六識自性一法種類亦色非色。無有無表不依色生,故應所依有變礙故,能依無表亦得色名。述曰:一切識依意,雖一分識亦依於色,故不名色。無表一切依色,故名色也。又言色者,如牛、孔雀,依少分類以立想名,非無差別,不應為難。
述曰:水牛名地眠,孔雀名地叫,非一切時眠叫。又如世說急食、急行故名為馬,而非一切。雖無彼德而似彼故,種類義成,但隨少分建立名想。此亦如是,由此即釋,定不生法住色相故亦得色名。述曰:同牛及孔雀,亦可用此釋無表色。俱舍師破云:汝言影等大種、樹等大種為所依者,何異影等依於樹等、樹等望彼皆是疎依,並非親生。等非能造,汝說影等大種依樹等大種,還是違宗,故救非理。又破救縱云:汝意立初念生因大種,望第二念等無表能為所依。第二念等四因大種,望第二念等同時無表亦為所依。故說能依、所依俱滅,同樹等滅,影等隨滅。
即言初念大種為生因,第二念大種為依等四因者,豈有別世兩具四大種,共為五因生一所造?諸論皆說:一切四大望所造色皆具五因。故《婆沙》一百三十二云「過去大種與未來所造色為幾緣?答:因、增上。因者五因,謂生等五。增上者,如前說。現在大種與未來亦爾,現在與現在亦爾。」准此文,初念大種望第二念所造色具五因,云何乃言但作生因?若轉救言:初念大種為生因者,即五因皆名生因,以親能生造色故。第二念四因大種名依等四因,雖初念大種得具五因,第二念大種即關生因,還有別世兩具四大共造色過。
若轉救言:第二念四因大種者,非是依等四因。即四大種各為一因,名為四因,總是依因。故諸論說:初念大種為能生因,現在大種能為依因。若作此救,雖無闕因之過,既言第二念大種為所依,為別起大種?為即造身根等大種?為是親所依?為是疎依?若言即是身根等大種,望無表色但為疎依者,我亦許此同時疎依,非親所依。無表不由同時依力而得色名,但由初念所依力故而得色名。由此理故,初念大種為親所依,可得同彼影、光二種親依樹、寶。故我就此說所依滅無表不滅,不可說彼疎為所依,但應言依,彼說所依言中有過。若言無表亦望同時疎依得名色者,眼等五根望眼等識亦是疎依,應眼識等亦名為色。又由彼力得名色者,應是能造。若是能造,還應具有生等五因。故為非理。
論「復有別釋至理得成就述曰」,第二正釋也。如文可解。上來第四有三行頌,述無表色并明四界及假名大。
「頌曰至身界觸界」,自下第五半行頌,以色蘊為處、界,如文可解。上來五行半頌,別明色蘊及分處、界也。
論「已說色蘊至三蘊處界」,自下第二有一行半頌,別明受、想、行蘊,并立處、界也。
「論曰至意觸所生受」,述曰:長行釋中文有二:初明三蘊,後分處、界。此明三蘊。文中有三:即釋三蘊以為三也。此文是初受體也。文復有三:一示體、二分三受、三分六受。「領隨觸」者,示自性受,體異餘心所也。諸心、心所雖與受同領所緣境,而不領隨觸非自性受,自性受領所隨觸。若時為所緣,爾時非所領;若時為所領,爾時非所緣。有人云:諸心、心所同緣一境,皆能執受,與受何別?解云:諸心、心所雖復同緣,俱名執受,受領納強,名自性受。猶如十人同一處坐,一人是賊。
傍忽有人叫喚呼賊,雖復十人同聞賊聲,實是賊者領即偏強,不同餘九。受領境強,想等領境弱,應知亦爾。又解:諸心、心所雖復同緣皆執受境,想等諸法從別立名,受無別名。雖標總稱,即受別名。如色處等,雖有兩解,前解為勝。准此兩解,皆約領境名受,然與論意並不相當。又准此釋,受與想等皆同,但強弱有異,立名不同。受既如此,餘亦應然。豈非雜亂?又此論云「受蘊謂三,領納隨觸,即樂及苦、不苦不樂。」《正理》云「隨觸而生,領納可愛及不可愛、俱相違觸,名為受蘊。領納即是能受用義。」准此二論,俱以領納隨觸為受,不取領境。
又此論第十云「如何觸為受所領行相依?行相極似觸,依觸而生。」故《正理》第二云「又說諸受略有二種:一執取受、二自性受。執取受者,謂能領納自所緣境。自性受者,謂能領納自所隨觸,乃至領所緣受,與一境法差別之相難可了知。乃至雖受亦能領納境界,而此領納自性難知。故領納觸為自性受,此不共餘,易了差別。如是諸受,與心等法同所緣故,領納異故,所緣事別、所領事別。由此觸於受,若時為所領,是時非所緣;若時為所緣,是時非所領。故緣、領事別。
」准此,豈得取境勝故偏得受名?又《顯宗》第二云「云何此受領納隨觸?謂受是觸隣近果故。此隨觸聲,為顯因義能順受故。受能領納,能順觸因,是故說受領納隨觸,領納順觸名自性受。」有人又云:言領納觸名自性受者,謂即此受領納自體。言領觸者,觸是其因,受是其果。受能領觸順、違、俱相。領納觸果,果即是受,還領自體以領觸相故。故《正理論》釋果云「如言王食國土,非食地土,食地中所出。言食國土,舉因顯果,領觸亦然。又如父生子,子媚好皆似於父。亦如果從種生,果似於因。」准上所引,證受自領,皆非應理。若受還領,受即違文。
若時為所緣,爾時非所領;若時為所領,爾時非所緣。若領自體,誰為能所?故《婆沙》第九云「若自性知自性者,不應建立能取所取。」准此,既言能領所領,故知不是自領。又與所引喻不同,王食國土等,豈是自食?此中言領者,即是自體有彼相故,自為能領,彼為所領。如印物印,物領印相,不可說物自領物也。有人妄敘《唯識》轉計破有部之義,將為正宗,誤也。又云:若作俱舍師破云:諸心、心所同一剎那俱緣前境,如何可言領相應觸?若從他生,及相似者即名為受,子從父生、果從因生,皆應名受者。此皆亦謬也。論主自以領納為自性受,與《正理》同。何勞此中輒引《唯識》論破以為破也。
論「想蘊至應如受說」,第二出想蘊體也。「想能取像」者,謂取青等、男女、苦樂相狀,故名取像。
論「除前及後至名為行蘊」,第三出行蘊體也。除前謂色、受、想,及後謂識蘊。餘有為法,簡無為也。即是除四蘊及無為,餘一切法皆行蘊攝。以法多故,從通立名。
論「然薄伽梵至由最勝故」,此下第二會釋經也。文中有二:一順釋、二反難釋。此順釋也。理實行蘊攝多有為,然經唯說六思名行蘊者,以思行義勝餘法故。
論「所以者何」,徵勝所以也。
論「行名造作至故為最勝」,答勝所以也。由造作名行。業是造作,思為業性,造作義強餘有為法,故名最勝。偏說思也。
論「是故佛說至名行取蘊」,引教證也。准佛所說,故知實通餘法。以思造作義強,名行取蘊。《正理論》云「契經中說永斷三結證預流果,非不永斷見諦所斷一切煩惱。當知此經是有餘說,如是等經皆就勝說。此亦如是,造作有為功能勝故。云何說此能造有為?謂有勝能引生果故。」
論「若不爾者至應知應斷」,及難釋也。若依經文唯六思身為行蘊者,即有為法中除色、受、思想、識外餘有為法,非取蘊攝故,即非苦、集諦。既非苦、集,即不可為應知、應斷。
論「如世尊說至說亦如是」,引文證餘有為法,必須達及知也。「未達、未知」是知苦也。「未斷、未滅說亦如是」者,亦云:若於一法未斷未滅,我說不能作集邊際。未斷未滅是斷集也。故知一切有漏法皆須知、斷。
論「是故定應至皆行蘊攝」,結攝一切有為法也。
論「即此所說至立為法界」,總束七法為處、界也。
論「已說受等三蘊處界」,自下第三有一行頌釋識蘊并立處、界。
「論曰至故名識蘊」,長行釋中有二:一釋識蘊并分處、界;二總結五蘊并分處、界。前文有三:一釋名義;二分為六;三立處、界。此所舉文釋識名義,即六識身各了自境,於自境處總取境相、不別取像,印、持等故名總取也,非是總、別相中取總想也。《正理論》云「識謂了別者,是唯總取境界相義。各各總取彼彼境相,各各了別。謂彼眼識,雖有色等多境現前,然唯取色,不取聲等。」釋各別取境義。
唯取青等,非謂青等(論既言唯,故知不通取別,簡勝解也) 。亦非可意不可意等,簡觸、受所取也。非男女等、非人杌等、非得失等(隨其所應,簡心所也) 。如彼眼識,於其自境唯總取相。
如是餘識,隨應當知(准上言唯,定不取別) 。又《顯宗》云「識謂了者,是唯總取境界相義。各各總取彼彼境相,名各了別。謂識唯能總取境相,非能取別。」《入阿毘達磨》第二云「唯總分別色等境,非彼境相差別事,說名為識。若能分別差別相者,即名受等諸心所法。識無彼用,但作所依。」准上三論有四唯一,但取總之文決定,不可言兼別也。心所法中無一唯別,容作兩釋。有人不得論意,妄為四解,亦不可是非何者為勝,乃疑後學令迷論說。
其四解者,第一解云:於境之中有二種相。一者總相,謂色、聲等。二者別相,謂違、順等。心、心所法於所緣境,心取總相不能取別;心所各自取境別相,不能取總。以於一體無多解故,故《入阿毘達磨論》第二云「唯總分別色等境事說名為識。若能分別差別相者,即名受等諸心所法。識無彼用,但作所依。」第二解云:心王正取總相,兼取別相。諸心所法,各自取別相,非能取總相。此義意說:心王力強,能取總別。心所力劣,取別非總。破曰:違文無教,不可依據。第三解云:諸心所法,各各正能取自別相,兼取總相。心王但取總相非別。
此義意說:王所作處,心所必隨,故心所法兼能取總。王非隨所,故不取別。破曰:喻不相似。王能總領,臣豈遍攝?無文違喻,不可依也。第四解云:心、心所法一一皆能取總別相。然彼心王,正取總相,兼取別相。諸心所法,各各正能取自別相,兼能取他別相及與總相。所以得知諸心、心所皆能取境總別相者,如《婆沙》第三十四無慚納息中,解無慚行相云「有餘師說:此顯無慚行相。此行相對餘應作四句:有無慚非無慚行相轉,謂無慚作餘行相轉。有無慚行相轉非無慚,謂無慚相應法作無慚行相轉。有無慚亦無慚行相轉,謂無慚作無慚行相轉。
有非無慚亦非無慚行相轉,謂若取此種類應說無慚相應法作餘行相轉。若不爾者,應說除前相。」解無愧中亦有四句,不能具引。以此准知,皆取總、別。破曰:有人雖引文證,不知正不。且如受領隨觸、想取境像,豈可亦說想領隨觸、受取境像?理必不然。諸心、心所同一行相者,謂取青等諸法自共相等,非是心、心所法各別取像等也。《婆沙》三十四云「云何無慚?答:諸無慚無所慚、無羞無所羞,乃至無敬性等。乃至問:此中所說差別名言,為顯自性?為顯行相?為顯所緣?一說顯自性、二說顯行相、三說顯所緣。
」准三十八云「云何不共無明隨眠?答:諸無明於苦不了,於集、滅、道不了。此中不了者,顯不欲忍義,謂由無明迷覆心故,於四聖諦不欲不忍,故名不了,非但不明。如貧賤人惡食在腹,雖遇好食不欲食之。異生亦爾,無明覆心,聞四聖諦,不欲不忍。問:此中所說不了名言,為顯自性?為顯行相?為顯所緣。有作是說:此顯無明自性。有餘師說:此顯無明行相。復有說者,此顯無明所緣。評曰:應作是說。如是無明於四聖諦,乃至不決擇以為自性。」准此評文,故知初師為正。無慚亦爾,所作四句非是正義,故不成證。今詳論意,心、心所法,雖同取青等總、別相等,然於此相有即印持、取像等多種不同,名為取別。心王總取境相,別相難知。如臺六司同理一國,然所理事各各不同。王則總理,別相難了。
論「此復差別至至意識身」,此第二就依分六也。
論「應知如是至轉為意界」,第三分識蘊為處、界也。
論「如是此中至及與意界」,大文第四,總結五蘊已,重總分五蘊為十二處、十八界也。如文可知。
論「豈不識蘊至復為意界」,自下第四有十二行頌,問答分別。文中有十一段,此第一問意界也。前半頌問意體,後半頌問意數。此問體也。
論「更無異法即於此中」者,即於六識中也。
「論曰至即名餘種」,釋也。即六識身為所依義名之為意,為能依義名之為識。如父子、果種,所望不同得名有異。此答體也。
論「若爾實界至十八界耶」,第二問數也。若六識依他起故名之為識,即唯六識,更兼五根、六境,界唯十七。若為所依義,名一意根,即更兼五根、六境,應唯十二。「六識與意更相攝故」者,攝意從識即為十七,攝識從意即為十二。
「論曰至界成十八」,釋也。此為建立十八界故,成第六依,故六識外更立意界。已上數也。
論「若爾無學至非意界故」,難也。若以後識依故名為意者,無學後心無能依識,應非意界。
論「不爾此已至後識不生」,答也。猶如種子已住因性,闕餘緣故後果不生。後心亦爾,已住意性,餘緣闕故後識不生,而成意界。
論「此中蘊攝至總攝云何」,自下一頌第二明蘊、處、界各一攝一切法。
「論曰至一切法盡」,長行釋也。於中有三:一明一蘊、處、界攝一切法盡;二明勝義攝;三明世俗攝。此文初也。
論「謂於諸處至不攝他性」,第二明勝義攝。此一蘊、處、界攝一切法,是勝義攝。言勝義者,是真實義。
論「所以者何」,徵也。所以勝義攝唯攝自性。
論「法與他性至其理不然」,答也。自性、他性恒相離故,不可相攝。
論「且如眼根至離彼性故」,指事釋也。
論「若於諸處至攝徒眾等」,世俗攝也。
論「眼耳鼻三處各有二」,已下半頌,第三明三根、處二、界一。頌前問答,如文可了。
「論曰至眼識依故」,答也。三根雖處各別二,以三同故合立一界。此釋三義同也。
論「由此眼界至如是安立」,總結成也。
論「若爾何緣生依二處」,難也。眼等三根既三義同,故雖二同界,何緣生依二處?自下半頌,第四明三根生二處所以。
「論曰至身不端嚴」,釋中有二:一有部釋、二論主破。此文初也。為令身端嚴故,所以生二;身舌生二即不端嚴,如串子并,及如蛇兩舌故。廣如《婆沙》。若眼、耳、鼻唯有一者,即身不端嚴,故各生二。
論「此釋不然至有何端嚴」,第二論主難也。猫、鵄二鼻二耳,雖生二處,有何端嚴?
論「若爾三根何緣生二」,有部難也。
論「為所發識至各生二處」,論主答也。《正理論》意亦同此釋。《正理論》云「為所依身相端嚴故,界體雖一,而兩處生。若眼、耳根處唯生一,鼻無二穴身不端嚴。此釋不然。如駝、猫等,如是醜陋,何有端嚴?是故諸根各別種類,如是安布差別而生。此待因緣如是差別,因緣有障或不二生,猶如身根、頭、項、腹、背、手、足等處,安布差別種類如是,不應疑難。亦待因緣如是差別,因緣有障或別異生,故見蛇等身支有闕,又見彼類舌非一生。是故諸根安布差別,待因緣起,非為嚴身。若爾,何故說眼等根為令端嚴各生二處?此有別義,非為嚴身。現見世間於諸作用增上圓滿亦說端嚴,若眼等根各闕一處,見、聞、嗅用皆不明了;各具二者明了用生。是故此言為端嚴者,正是為令用增上義。」准此,《正理論》釋,會《婆沙》同《俱舍》。
論「已說諸蘊及處界攝」,自下第五,半頌釋蘊、處、界義。
「論曰至是蘊義」,釋頌也。文中有四:釋蘊、處、界即分為三,四問答分別。釋蘊義中,文復有二:一釋蘊義、二引經證。此所舉文即初釋蘊義也,和合聚義是蘊義故。
論「如契經言至若遠若近」,第二引經證也。文中有三:一顯類多、二明聚、三結成。此即初也。明過去等,顯類多也。
論「如是一切至說名色蘊」,第二明聚也。此是名略,非體略也。三世等色不可略為一聚,但名中總略為一聚也。《婆沙論》七十四云「問:過去、未來、現在諸色可略聚耶?答:雖不可略聚其體,而可得略聚其名。乃至識蘊應知亦爾。」《雜心論》云「名略,非體也。」《婆沙》七十四云「餘經復說:云何色蘊諸所有色,若過去、若未來、若現在,若內、若外,若麁、若細,若劣、若勝,若遠、若近,如是一切略為一聚說名色蘊,乃至識蘊廣說亦爾。此為遮止外道所說。謂佛在世有出家外道,名為杖髻,撥無過去未來。
為遮彼意故,世尊說諸所有色,若過去、若未來、若現在,乃至廣說。」《阿毘達磨》作是說言「云何色蘊?謂十色處及法處所攝色,是名色蘊。此為遮止譬喻者說,謂譬喻者撥無法處所攝諸色。故此尊者法救亦言:諸所有色,皆五識身所依所緣,如何是色非五識身所依所緣?為遮彼意故作是說:云何色蘊?謂十色處、法處所攝色。
論「由此聚義蘊義得成」,結也。
論「於此經中至名現在」,釋經三世色也。
論「自身名內至或約處辨」,自身名內者,自身名內,他身及非有情名外。若就處釋內外,五根名內,五境名外。
論「有對名麁至或相待立」,以二義釋麁、細。有對名麁,五根、五境名麁。無表名細。相待麁、細,即所望不同。
論「若言相待麁細不成」,難也。
論「此難至苦集諦等」,釋外難也。
論「染污名劣不染名勝」,釋勝劣也。即是無覆無記善法皆名為勝,有覆無記不善名劣。
論「去來名遠現在名近」,此就時遠近釋也。
論「乃至識蘊應知亦然」,義同,類釋餘蘊也。
論「而有差別至或約地辨」,述其異也。唯麁、細二與色蘊義別,餘義皆同。
論「毘婆沙師所說如是」,結婆沙師義也。
論「大德法救至麁細同前」,述異說也。此師不說有無對色,如前引《婆沙》文,五根所取名麁色者,即是五境名麁。所餘名細者,即是五根非無表也。「非可意名劣色、可意名勝色」者,從多說別,或就情釋勝、劣也。「不可見處名遠色、在可見處名近色」,就處遠近釋遠、近也。「過去等色如自名顯」者,即如釋過去、未來、現在名釋三世色也。謂已生已滅名過去色,已生未滅名現在色,未生未滅名未來色。「受等亦然」者,類釋四蘊也。「隨所依力應知遠近」,逐難重釋可意不可意、三世等。說同易解,不須重釋。無色之法無處所故,類同色說其遠近,難解故重釋也,故隨所依說遠近也。四蘊麁、細同《婆沙》釋。
論「心心所法至彼作用義」,第二釋處義也。舊譯名入,義不盡也。滅義是入義,但是其滅而不得生義。理實十二處作心、心所生長之處,亦作滅沒之處。今言處者,通其兩義。「訓釋詞者謂能生長心心所法名為處」者,舉一義訓釋。「是能生長彼作用」者,心、心所法先有體性,由十二處令行世取果,名為作用。
論「法種族義至名十八界」,第三釋界。文有二釋:一種族義、二種類義。此即初也。「如一山中」等,舉喻也。「如是一身或一相續」等,法合也。
論「此中種族至同類因故」,釋種族義也。
論「若爾無為應不名界,以無同類因故」,難也。
論「心、心所法生之本故」,答也。《正理》云「若爾,處、界義應相濫,俱心、心所生本義故。由此別應釋種族義。如雄黃等展轉相望,體類不,故名種族。如是眼等展轉相望,體類不同,故名種族。若爾,意界望於六識,無別體類,應非別界。此難不然。所依、能依體類別故。有說:安立時分異故。復有說者:六是意先,意非六先,故知有異。雖諸界體竝通三世,然就位別安立異名。由此故言六先意後。」有人作俱舍師釋處、界相濫難云:一同類因名生之本,十七界全、一少分。二境界緣名生之本,謂無為法,一界少分。從多分說處義不同,少分相濫亦無有失者。今詳此解,未為釋難。三科名義既許不同,不可處義復是界義。若許無為一分與處義同,無別界義,理合無為唯處非界,如無蘊義非蘊所攝。欲救《俱舍》應求別理。
論「又說界聲至名十八界」,第二釋也。與《正理》意大同。正理論師斷後釋為當異處義故,雖二釋不同,總是第三釋界義也。
論「若言聚義至如聚如我」,自下第四問答分別。薩婆多部三科總實;經部蘊、處是假,唯界是實。論主蘊假,處、界是實。立量破有部云:色等五蘊必定是假。多實成故。猶如聚、我。
論「此難不然至亦名蘊故」,有部救也。多實成因,有部不許,是不成過。
論「若爾不應至有聚義故」,論主難也。經說聚義名之為蘊,而言一實亦名蘊者,此聖教相違過。《正理論》云「若以聚義釋蘊義者,蘊則非實,聚是假故。此難不然。於聚所依立義言故,非聚即義。義是實物名之差別,聚非實故。此釋顯經有大義趣,謂如言聚,離聚所依無別實有聚體可得。如是言我、色等蘊外,不應別求實有我體,蘊相續中假說我故,如世間聚,我非實有。蘊若實有,經顯何義?勿所化生。知色等法三時品類無量差別,各是蘊故蘊則無邊,便生怯退,謂我何能遍知永斷此無邊蘊。為策勵彼,蘊雖無邊,而相同故總說為一。
又諸愚夫於多蘊上生一合想現起我執,為令彼除一合想故,說一蘊中有眾多分,不為顯示色等五蘊多法合成是假非實。又一極微三世等攝,以慧分析略為一聚,蘊雖即聚而實義成,餘法亦然,故蘊非假。又於一一別起法中亦說蘊故,蘊定非假。如說俱生受名受蘊、想名想蘊。餘說如經。於一切時和合生故,蘊雖各別而聚義成。
論「有說能荷至物所聚故」,第二釋也。謂有為法皆有果故,即是因荷果義,名之為蘊。雖言物所聚故,非以聚義釋其蘊也,以荷重中有物聚也。與經不同。
論「或有說者至我當與汝」,第三釋也。「可分段義」者,《正理論》云「可三世等分段義故。」「汝三蘊還」者,可三分還,我當與汝。
論「此釋越經至廣如前說」,破第三說。前說物所聚故,與經聚同,兼破二說亦得。經不說荷果重擔義名為蘊故,《正理論》第三釋亦得為正。
論「若謂此經至說名蘊故」,此重破有部也。
論「是故如聚蘊定假有」,總結成也。
論「若爾應許至成生門故」,有部反難。
論「此難非理至有因用故」,此順釋也。
論「若不爾者至十二處別」,反難成也。論主許處是實,異於經部。
論「然毘婆沙至亦說燒衣」,下通牒《婆沙》通釋。故《婆沙》云「對法諸師說:若觀假蘊,彼說極微一界、一處、一蘊少分。若不觀者,彼說極微即是一界、一處、一蘊」者,觀假者觀待總聚假蘊,極微即是一分。不觀者,不觀待假聚,極微即是色界、色處、色蘊准此。一極微得名為蘊,故知蘊是其實。通云:此應於分假說有分者,極微是蘊一分而假。名蘊者,蘊是總名,是有分也。喻說可解。
論「何故世尊於所知境」,自下半頌,第六說三科所由。即是教起因緣。
「論曰至蘊等三門」,此總釋也。有三種三,合說為三。
論「傳說有情至或愚色心」,此釋第一三。佛意難知,故言傳說。故《正理》云「善逝意趣雖極難知,據理推尋似應如是。為愚心所說蘊,一色、一心、三心所故。為愚色說處,十全、一少分色、一全心、一少分心所故。為愚色、心說十八界,十全、一少分是色、七全心、一多分是心所故。」
論「根亦有三謂利中鈍」,為利說蘊,蘊略故;為中說處,處非廣略故;為鈍說界,界門廣故。眾生根性有三:一解遲疾不同,分三根別。二記難易,分三根別。若就解不同分根上、下,即利者略說、鈍者廣說。若記不同分根上、下,即鈍為略說、利為廣說。
論「樂亦三種至蘊處界三」,如文可解。此三種三,論主略說,隨其別義即有無量。故《正理》云「經主此中所說猶少。謂諸弟子,已過作意、已熟習行、初修事業,三位別故。懷我慢行、執我所隨、迷識依緣,三過別故。恃命、財、族而生憍逸,三病異故。由此等緣,如其次第,世尊為說蘊、處、界三。」
論「何緣世尊說餘心所」,已下第七明蘊廢立。
「論曰至貪著諸見」,長行釋也。文中有三:一諍根、二生死因、二次第因。此文第一因也。在家之人因樂受故起貪之諍,出家之人由倒想故能生見諍。
論「又生死法至生死輪迴」,第二因也。如文可解。
論「由此二因至隣次當辨」,總結成也。《正理論》云「又此受、想,能為愛、見二雜染法生根本故,各別顯一識住名故,依滅此二立滅定故。如是等因,有多品類。」
論「何故無為說在處界」,已下第八有半行頌,廢立蘊也。
「論曰至乃至非識」,此長行釋。文中有二:一不可攝在色等蘊中,非色等故;二不可別立為第六蘊,無蘊義故。此文初也。
論「亦不可說至名無為蘊」,第二無蘊義也。文中有三:一無聚義、二無依義、三蘊義息。此是第一無聚義也。
論「又言取蘊至故不立蘊」,第二無依義也。
論「有說至應非蘊」,第三釋,蘊義息故非蘊也。
論「彼於處界例應成失」,論主破第三釋。若蘊息得無為,無為非蘊攝。處、界息故得無為,無為非處、界,故言彼於處、界例應成失。《正理》救云「經主難言:彼於處、界例應成失,謂處、界息,應非處、界。便違所宗。全於蘊門眾生計我,入無餘位諸蘊頓息;處、界不然,非全生故。唯取蘊起假說為生,若諸蘊息亦立為蘊,般涅槃已餘蘊應存。眾生畏蘊有多過患,應於涅槃無安穩想,非處、界中全有多過,故無餘位處、界猶隨。故蘊不應例彼成失。又此息言,意非顯斷,空、非擇滅體非斷故。此言意顯:若於是處蘊相都無名為蘊息。
三無為上聚義都無,可名蘊息。非生門、族義於彼亦無,故不應例。」此釋與頌義善相符。有人作俱舍釋破云:若言無為無聚義者,與我此論初解何殊?然檢三解,竝是婆沙師釋也。檢《正理抄》云「經主謬取古師意,謂息為斷。若以斷義名息,即有空、非擇滅難。彼非斷故,亦名蘊息故。若以無聚義故名息,即不合舉處、界為例,處、界義不息故。」今詳不爾。若唯斷義名息,唯在擇滅,唯取蘊有息;餘蘊無息,無擇滅故。亦不是都無蘊相名之為息,由第三解與第一釋不合同故。今詳古師言息,息滅所顯故名為息。一切有漏法有二種息,謂斷及非擇滅。
色滅兼顯虛空。有為無漏唯有非擇滅息。若以蘊息故顯無為,則蘊不攝者,十七界全、一界少分息,顯三無為。亦應無為非界攝,彼非斷故,亦名蘊息故。若以無聚義故名息,即不合舉處、界為例,處、界義不息故。應以空、非擇滅為難,不應處、界例蘊。若謂《正理》同於初解,論主此破即違初解,應更思之。
論「如是已說諸蘊廢立」,已下第九,一頌半辨蘊、處、界次第。於中有二:一明蘊次第;二明處、界次第。此半頌明蘊次第。
「論曰至立蘊次第」,長行釋也。文中有三:一以四義辨次第;二證蘊唯五;三以次第因別立受、想二蘊。此文第一四義辨次第,四義即為四別。此即第一隨麁辨次第也。
論「或從無始至立蘊次第」,第二隨染辨次第,竝先果後因以為次第也。
論「或色如器至立蘊次第」,第三隨器等次第也。
論「或隨界別至次第如是」,第四隨界辨次第也。
論「由此五蘊無增減過」,第二證蘊唯有五也。
論「即由如是至故別立蘊」,第三以次第因別立受、想二蘊。
論「處界門中至次第可知」,自下一頌,第二明處、界次第。
「論曰至或二三四」,釋頌本也。文中有五:一唯取現故先說、二唯取所造故先說、三取離境故先說、四遠速故先說、五上下次第故先說。此文第一唯取現境故,五先說也。
論「所言四境至或二俱取」,第二唯取所造故,眼、耳、鼻、舌先身根也。
論「餘謂前四至在二先說」,第三眼、耳取離境故,在鼻、舌先。
論「二中眼用至後聞聲故」,第四遠、速故先說。文中有二:一眼、耳同離中知,眼遠、速故,先耳說。二鼻、舌同合中知,鼻速故,先舌說。此第一明眼先說也。
論「鼻舌兩根至舌後嘗味」,第二明鼻速故先說也。
論「或於身中至故最後說」,第五上下次第故從上先說,意無方處,故最後說。〈根品〉中云「眼、耳、鼻根橫布齊平如冠華鬘者,就根體說。」此文言上下者,據所依根相也,義不相違。然《正理》改頌云「前五用先起,五用初二遠,三用初二明,或隨處次第。」長行釋云「於六根中,眼等前五,於色等境先起功用,意後方生,是故先說。」如本論言「色等五境,五識先受,意識後知,為自識依及取自境,應知俱是眼等功用。」於五根中,初二用遠,境不合故,所以先說。二中,眼用復遠於耳,引事如前,是故先說。
鼻等三用,初二分明,故鼻居先、舌次、身後。如鼻於香能取微細,舌於甘苦則不如是;如舌於味能取微細,身於冷煖則不如是。隨處次第,釋不異前。若色等境,五識先受、意識後知,云何夢中能取色等?有餘師說:夢中憶念先所受境。若不爾者,諸生盲人,於其夢中亦應取色。有說:夢中非必憶念先所受境,境相現前分明取故,非於覺位憶念了別先所受境。如在夢中,色等現前分明可取。非於夢位憶昔境時,有殊勝德過於覺位。由此,憶念先所受境明了現前,勝於覺位,是故夢中能取非昔所受色等。
然於夢位,有時亦能憶昔境者,此非實夢,不能分明取境相故。若爾,生盲何緣夢位不能取色?誰言生盲於其夢位不能取色?若謂夢中必定憶念先所受境、非先未受,應信生盲夢中取色,昔餘生中曾見色故。又於夢中非唯夢見曾所受事,如餘處說,是故生盲夢亦應爾。而本論言色等五境,五識先受、意後知者,據容有說,非必定然。如是所言於色等境,眼等先用、意後生者,亦非必定,眼等五識展轉互為等無間緣,本論說故,此中且約非夢散位受了色等次第而說。由此已釋定所取色。住空閑者咸作是言:定中青等,是有見色。不可說言此色定是眼識曾受,異類色相於此定中分明現故。此定境色,是定所生大種所造,清潔分明無所障礙,如空界色。《婆沙》七十三「復次隨順麁細次第法故,謂六內處眼處最麁是故先說,意處最細是故後說。
論「何緣十處至立法處名」,自下第十,一頌廢立色處及法處名。
「論曰至不總為一」,釋頌本也。文中有二:一釋色處、二釋法處。就釋色處中,一釋分十差別、二釋最勝、三順世立名。此釋分十差別。「為令了知境」者,謂五境。「有境」者,謂五根。即五境、五根為十色處。
論「若無眼等至而即別名」,釋為眼等別故,雖標色總稱,即十處中一處別名。
論「又諸色中至在彼差別」,第二釋色處勝故,立通名也。由有對故及有見故,具此二義名之為勝。「手等觸時即便變壞」,釋有對也。「可示在此在彼差別」,釋有見也。自餘九處唯是有對、不是有見,非是勝故,不得通名。
論「又諸世間至非於眼等」,第三順世立名也。
論「又為差別至如色應知」,第二釋法處也。文中有三釋:一為差別、二攝多法、三攝增上法。此初釋也。此如釋色處,雖標總稱,即是別名。
論「又於此中至應立通名」,第二攝多法故。
論「又增上法至獨名為法」,第三攝增上法故。
論「有餘師說至獨立法名」,此是《雜心》釋也。
論「諸契經中有餘種種」,已下第十一,有四行頌,攝諸經中異名蘊、處、界也。第一頌攝諸經法蘊;第二頌辨法蘊量;第三頌攝餘經中諸蘊、處、界;第四頌因論生論,釋經中六界。此頌第一攝經蘊也。頌前問答,如文可了。
「論曰至皆行蘊攝」,釋頌文也。諸論多作兩釋,然《婆沙》以聲為體正。《婆沙》一百二十六云「問:如是佛教以何為體?為是語業?為是名等?答:應作是說,語業為體。問:若爾,次後所說當云何通?如說佛教名何法?答:謂名身、句身、文身,乃至次第連合。答:後文為顯佛教作用,不欲顯示佛教自體。謂次第行列安布連合名、句、文身是佛教用。有說:佛教名等為體。問:若爾,此中所說當云何通,如說佛教云何?謂佛語言乃至語表是謂佛教。答:依展轉因故作是說,如世子孫展轉生法。謂語起名,名能顯義。
如是說者,語業為體,佛意所說,他所聞故。」又云「問:何故佛教唯是語表,非無表耶?答?生他正解故名佛教。他正解生,但由表業,非無表故(廣如彼釋) 。」又云「佛教當言善耶?無記耶?答:或善或無記。云何善?謂佛善心所發語言乃至語表。云何無記?謂佛無記心所發語言乃至語表。問:於佛教中何者善?何者無記?答:阿毘達磨、素怛纜藏多分是善:毘奈耶藏多分無記。如世尊說門應關閉,衣鉢應置竹架、龍牙,如是等言皆無記故。有說:佛教若為所化說,應知是善;若為餘事說,是則無記。如世尊告阿難陀言:『汝往觀天為雨?不雨?園中何為高聲、大聲?』如是等言皆是無記。
論「此諸法蘊其量云何」,自下第二,一頌辨法蘊量。
「論曰至法蘊足說」,此釋頌本,有三師說。此第一師云:佛教有八萬部,一一部量有六千頌,如《法蘊足論》。准此論文,即是六足中《法蘊足論》,此就文、句定量。若真諦釋云:「有餘師說:有一分阿毘達磨名法陰,其量有六千偈。八十千中,一一法陰其量皆爾者,佛阿毘達磨藏有九分。九分者,一法陰、二分別惑、三分別世、四分別因、五成立界、六名聚、七到得、八業相、九定相。九分中有一分名法陰,有六千偈,餘分多少無不皆爾。八萬法陰中,一一法陰各有六千偈,故舉九分中法陰分有六千偈,是八萬中之一數也。」詳其此釋,與論不同,九分中法陰非《法蘊足》故。
論「或說法蘊至名一法蘊」,此第二師說:一一教門名一法蘊,如是教門有八萬別,謂蘊、處等。如文可解。
論「如是說者至八萬法蘊」,此第三論主評云:如是說者,以病有八萬故,說能對治法有八萬也。《正理》二解同前,第三解云「如是說者,所化有情有貪、瞋、癡、我慢、身見及尋思等八萬行別。為對治彼八萬行故,世尊宣說八萬法蘊,謂說不淨、慈悲、緣起、無常想、空、持息念等諸對治門。此即順顯隨蘊等言,無蘊等言不為對治有情病行唐捐而說。」准此論文,論第三釋即與第二釋無別。然八萬者舉其大數,此即是八萬四千法蘊也。真諦師云:「諸師實判如此。眾生有八萬煩惱行類,謂欲、瞋、癡、慢慢等差別故。
為對治此行,世尊正說八萬法陰者,由眾生煩惱行有八萬,佛為對治眾生八萬煩惱故說八萬法門。如此道理判法門量,故言實判。」經部亦同此解。相傳云:真諦師解,分十隨眠為十,一一各有九隨眠為方便,一一具十即成一百。一百各有前分、後分,并本成三百。置本一百,就前後二百中,一一以九隨眠為方便,并本二百合成二千,兼本一百為二千一百。又約多貪、多瞋、思覺、愚癡、著我五,品品有二千百,成一萬五百。已起有一萬五百,未起一萬五百,合二萬一千。又以三毒等分四人,各有二萬一千,合成八萬四千。此釋與《正理》意不同也。
檢真諦《俱舍疏》無文。又依《賢劫經》,三百五十度各有六波羅蜜,乘成二千一百。對四大、六衰各有二千一百,成二萬一千。貪、瞋、癡、等分,各直有二萬一千,乘成八萬四千。此釋與此論、《正理》不同。《智度論》云「貪、瞋、癡、等分,此四人各有二萬一千病行,各有八萬四千法蘊。」已上論文,一一法蘊有別、通故,與此不同。問:八萬法蘊,合有幾萬億頌?答:此間算法有上、中、下,下法十萬曰億、中者百萬曰億、上者萬萬曰億。若依《智論》千萬曰億,若如此方則十萬為億。
一法蘊有六千頌,十法蘊有六萬頌,百法蘊有六十萬頌,千法蘊有六百萬頌,萬法蘊有六千萬頌,如是即一萬法蘊有六百億頌,八萬法蘊有四十八百億頌。問:《智論》說三藏唯有三十萬頌,何故此說過多?答:《毘曇》據佛在時,法未滅沒故多。《智論》據佛滅後,隨人滅沒故少。故《智論》說佛經根本無量。佛涅槃後,諸惡邪見王已出焚燒經書、破壞寺塔、害諸沙門。五百歲後像法不淨,諸阿羅漢、神通菩薩難可得見,故諸深經不盡在閻浮,行者受者少故,諸龍神持去。
《付法藏》云「商那和修既滅度,七萬七千《本生經》、一萬《阿毘曇》、八萬清淨《毘尼》悉皆隨滅。」此即明證。《婆沙》云「瞿沙解云:五十萬五千五百五十頌是一法蘊量。」案此解計,頌數更多。言八萬法蘊者,但就聲聞教中為語耳,緣覺及菩薩即多故。《菩薩藏經》、《無量義經》云「聲聞八萬,緣覺九萬,菩薩十億。」《悲華經》云「聲聞有八萬四千法聚,緣覺有九萬法聚,大乘法藏有十億法聚。」諸說不同,其實法蘊有無量,各據一說故不相違。如《華嚴》隨機說四諦不同,有十萬等。
論「如彼所說至二蘊所攝」,謂色、行蘊也。
論「如是餘處至類亦應然」,自下第三,一行頌釋經異名蘊、處、界也。
「論曰至一一自相」,總釋頌也。謂經中說前色等五蘊、眼等十二處及眼等十八界,更有異名蘊、處、界,皆攝在前所說中。
論「且諸經中至此行蘊攝」,此第一辨攝餘蘊,此即戒等五蘊。《婆沙》三十三出戒等五蘊體云「云何無學戒蘊?答:無學身、語律儀。云何無學定蘊?答:無學三三摩地。云何無學慧蘊?答:無學正見智。云何無學解脫蘊?答:無學作意相應心,已勝解、今勝解、當勝解。謂盡、無生無學正見相應勝解,於境自在,立解脫名,非謂離繫。云何無學智見蘊?答:盡智、無生智。問:何故此二智名解脫智見蘊?答:解脫身中獨有此故,最能審決解脫事故。無學慧蘊與解脫智見蘊有何差別?答:無學苦、集智是無學慧蘊,緣繫縛法故。
無學滅、道智是無學解脫智見蘊,緣解脫法故。復次無學苦、集、滅智是無學慧蘊,此緣有漏無為解脫,不緣緣解脫無漏智故。無學道智是無學解脫智見蘊,此緣無漏有為解脫,亦緣緣解脫無漏智故。復次無學苦、集、道智是無學慧蘊,不緣離繫法故。無學滅智是無學解脫智見蘊,緣離繫法故。是謂差別者,是謂世俗麁相差別。若說勝義真實差別,應如前說,謂無學正見智是無學慧蘊,盡、無生智是無學解脫智見蘊。
論「又諸經說至法處所攝」,此第二攝異名處也。文初有三:一、十遍處;二、八勝處;三、四無色處。此中文意,大分可知。
論「五解脫處至法處所攝」,第二攝五解脫處也。言五解脫處者,一聞佛等說法得解脫、二因自讀誦得解脫、三為他說法得解脫、四靜處思惟得解脫、五善取定相得解脫。解脫謂涅槃。因此五種得解脫故,名解脫處。此即略依《集異門足論》十三、十四,及《阿含經》第九,列名標釋。廣如彼說。言「皆慧為性」者,第二生得慧。故《婆沙》云「受持讀誦十二部經是生得善。初及第三聞慧,由聞聖教生勝慧故。或可第三亦思慧,為他說法必先思故。第四思慧,如名可知。第五修慧,於彼定中善取相故。雖說不同,皆慧為體,此法處攝。若兼助伴,前三,聲、意、法處所攝;後二,意、法所攝。又解聲在第二、第三,取自聲故。聲非第一,非以他聲為自助伴。
論「復有二處至四蘊性故」,第三攝二處也。無想有情,聲恒成就,故得有聲,成十處也。故《發智》說「誰成就身?謂欲、色界有情。如身色,聲、觸亦爾。」故知此聲恒成就也。正受無想異熟果時雖無有心,初生、將死時必有心故,故亦言意。又成彼地法,必有心故。又《婆沙》一百三十七云「問:世尊何故於無想天及有頂天多說為處?答:有諸外道執此二處以為解脫。佛為遮彼,說為生處。」廣彼如釋。
論「又多界經至十八界攝」,第三攝異名界。《多界經》明六十二界,謂三種六、六種三、一種四、兩種二,更加十八界,故成六十二。隨其所應,十八界攝。出體相攝,如次別明。
論「且彼經中所說六界」已下,第四,一頌明六界也。頌前問答,如文可解。此下第四別明,如文可知。
「論曰至名為空界」,出空界體。
論「如是竅隙云何應知」,問也。
論「傳說竅隙至明闇為體」,以有部宗答也。不信空界實有,故言傳說。《正理論》云「所言傳說,表不信敬。彼說意言何有此理?故彼上座及餘一切譬喻部師咸作是說:虛空界者不離虛空,然彼虛空體非實有,故虛空界體亦非實,此有虛言而無實義。虛空實有,後當廣明。今因空界,且略成立離虛空界實有虛空。故世尊言:『虛空無色、無見、無對,當何所依?然藉光明虛空顯了。』此經意說虛空無為,雖無所依而有所作,謂能容受一切光明,以果顯因有實體相。虛空無者,應無光明。既有光明,眼識所取是色差別,故有虛空,以能容受光明等故。
實有虛空,理極成立。由此所說契經文句,顯二分明各別實有。又於色界得離染時,亦說斷此虛空界故。如世尊說離色染時,心於五界解脫離染,唯除識界。不應說斷虛空無為,諸漏於中曾未轉故(已上論文) 。」然空界色,理實通其光、影、明、闇。光與明類、闇與影類,於二類中各舉其一,義亦兼餘。故《正理》云「傳說竅隙,即是光、闇,謂窓牗等光、闇竅隙。
論「應知此體不離晝夜」者,晝以明為體,夜以闇為體,此空界色以明、闇為體,晝、夜為位。
論「即此說名隣阿伽色」,述本論空界色異名也。
論「傳說阿伽至隣阿伽色」,述婆沙異釋。此第一云:阿伽是極礙也。
論「有說阿伽至隣阿伽色」,第二釋也。此阿伽名為無礙。梵語阿伽,通其二義,各據一釋。
論「諸有漏識名為識界」,前出空界體,此出識界體。唯取有漏,不取無漏。
論「云何不說至為識界耶」,問也。
論「由許六界至則不如是」,答也。由許六界是諸有情生所依故,又恒持生。諸無漏法則不如是,故《正理》云「由無漏法,於有情生,斷、害、壞等差別轉,故非生所依。如是六界,於有情生,生、養、長因差別轉故,是生所依。生因謂識界,續生種故。養因謂大種,生依止故。長因謂空界,容受生故。尊者世友作如是言:界是施設有情因故,非無漏法。如契經說:六界為緣,入母胎故。」又《婆沙》七十五云「若法能長養諸有、攝益諸有、任持諸有者,立六界中。無漏意識,能損減諸有、散壞諸有、破滅諸有,是故不立在六界中。」廣如彼釋。
問:三無心位闕六識界,四無色中後闕前五,如何得說識等六界恒持生也?答:此總說諸界,從續生位至命終心,隨其所有皆能持生,無有現起不持生者。及無一有情,總無六界而得有生。非如無漏法,現起在身而不持,總無無漏而其生亦有。不欲說一切有情恒具六界,故作是說。所以論云「由許六界是諸有情生所依故,如是諸界從續生心至命終心恒持生故。諸無漏法則不如是。
論「彼六界中至七心界攝」,相攝可知。
論「彼經餘界至十八界攝」,類說餘界皆此十八界攝,略依《法蘊足論》第十、第十一。〈多界品〉出六十二界體,攝入十八界中者,法蘊頌云「界有六十二,十八界為初,三六一四種,六三後二二。」十八界謂六根、六境、六識,如自名攝。言三六者,謂三種六,第一六,謂地、水、火、風、空、識界。前四界,觸界攝。空界以光、影、明、闇為體,色界攝。識界以有漏識為體,七心界攝。第二六,謂欲、恚、害、無欲、無恚、無害界。欲以欲貪為性,恚以瞋為性,害以害為性,無欲以無貪為性,無恚以無瞋為性,無害以不害為性。此六是心所法,皆是法界攝。
第三六,謂樂、苦、喜、憂、捨、無明界。前五界以受為性,後一以癡為性,是心所法故,皆法界攝。一四種,謂受、想、行、識界,受、想、行法界攝,識界七心界攝。六三者,第一三,謂欲、色、無色界。欲界,十八界攝。色界,十四界攝,除香、味二,及鼻、舌識。無色界,意、法、意識界攝。第二三界,謂色、無色、滅界。色界謂欲、色界,以有色故,總名色界,十八界攝。無色界,後三界攝。滅界,以擇滅、非擇滅為性,法界攝。第三三界,謂過去、未來、現在界,皆以五蘊為性,十八界攝第四三界,謂劣、中、妙界。
劣界以不善有覆無記法為性,七心界、色、聲、法界攝。中界以有漏善及無覆無記法為性,十八界攝。妙界以無漏善法為性,意、法、意識界攝。第五三界,謂善、不善、無記界。善界以一切善法為性,不善界以諸不善法為性。此二七心界、色、聲、法界攝。無記界以一切無記法為性,十八界攝。第六三界,謂學、無學、非學非無學界。學界以學無漏五蘊為性,無學界以無學無漏五蘊為性,此二意,法,意識界攝。非學非無學界以有漏五蘊及三無為為性,十八界攝。後二二者,第一二界,謂有漏、無漏界。有漏界以有漏五蘊為性,十八界攝。無漏界謂無漏五蘊及三無為為性,意、法、意識界攝。第二二界,謂有為、無為界。有為界以五蘊為性,十八界攝。無為界以三無為為性,法界攝。《阿含經》中亦列六十二界名,名《多界經》。
俱舍論疏卷第一(之餘)
保延三年潤九月六日於南新房奉點了。 加久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