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林僧寶傳

禅师名叫元璉，是福建人。他在首山念禅师那里得到了佛法，并居住在汝州广慧寺。元璉性格偏狭，额头宽广，目光深邃，远望令人心神宁静。他曾对众人说：“我在先师会中，见到提起竹篦子问省驴汉说：‘称作篦子就触，不称作篦子就背。这是怎么回事？’省上前夺取，扔在地上说：‘这是什么？’先师说‘瞎’。省从此悟入。我说省驴汉，悟是大悟，但还未完全领会先师的意图。这个说法，必须达到这个境界，才能完全理解。如果情见未忘，怎能避免疑惑和诽谤。又见智门纲宗歌说：‘胡蜂不恋旧时窠，猛将那肯家中死。’说祚兄消耗这么多力气做什么。我平常说禅，就像手中的扇子，举起就有风，不举一点风也没有。既然称为宗师，却用实法教人，应该用一把火来照亮。这样开口。”

脸皮有多厚？岩头说：如果用实质的法则教人，连土也消化不了，你知道吗？好好探究，不要只是面对面地相互瞪视，在这里做什么？翰林学士杨亿问：听说所有罪业都是因财宝而生，劝人远离财利，何况南阎浮提众生，以财为命，国家以财聚人。

教中有财施和法施两种，怎么能劝人远离财物呢？璉说：幡竿尖上的铁笼头。大年说：海壇的马子像驴一样大。璉说：楚地的鸡不是丹山的凤。大年说：佛灭二千年，比丘少惭愧。大年曾写信给翰林学士李公维，叙述师承的始末，其词说：我因病夫的愚钝，得到奖赏和关照，得以听闻南宗的宗旨，长久陪伴在上国的游历中。动静咨询，周旋策发，使其刳心有所诣，墙面无愧，实在是超出了席间床下。更何况故安公大师，常常垂诱指导，自从双林影灭，隻履西归，心中浩然。

不了解其真正意图。多年来沉疴难愈，精神恍惚。几乎在小的间隙中再次辩识方向，又得到云门諒公大士的关照，他看我如同看蓬草，諒公的旨趣与安公相同，都是从庐山归宗云居而来，都是法眼宗的传人。去年暂守这个郡，恰逢广慧禅伯，实际上是南院念的传人。念传风穴，风穴传先南院，南院传兴化，兴化传临济，临济传黄檗，黄檗传百丈海，海传马祖，马祖传让和尚，即曹溪的正传。斋戒中事务简单，退食后多有闲暇。有时坐邀而至，有时命驾相随。请求指导无固定方法，蒙受的阻碍都得以释放。半年之后，豁然开朗，不再疑惑，如同忘记的事情忽然记起，如同沉睡中忽然醒来。往日阻碍心胸的事物，突然自行脱落。多劫未能明了的事情，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这确实是决断的彻底分明，应对自如，没有阻碍。再次思念先德，大多是通过参访寻问。

雪峰禅师曾九次上洞山，三次上投子山，最终继承了德山的法脉。临济宗的义玄从大愚禅师那里得法，最终继承了黄蘗的衣钵。云岩受道吾的教导，成为藥山的传人。丹霞禅师得到馬祖的认可，成为石头和尚的后嗣。在古代，这样的情况很多，从道理上讲并无不妥。我现在继承这一传统，实际上是属于广慧的因缘，而自我激励，也是出于鼇峯的期望。非常幸运，大年所叙述的，详细如此。难道他想在禅林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吗？我遗憾他亲手编撰的《传灯录》，在首山法嗣的部分，只记载了汾阳，却没有收录广慧的机锋言语，这是为什么。

赞颂说，广慧的机锋和语句，虽然不常见，但一旦品尝便知其深意，就像刀砍水不留痕迹。他真可谓是禅宗的大师。他一生说法如云如雨，晚年只得到一个杨大年，鲁国的儒生，何其稀少啊。

禅师名叫守芝，是太原王家的子弟。年轻时离家出走，投靠潞州的承天寺。通过考试《法华经》而得度，成为大僧。他讲解《金刚般若经》，名声传遍三河地区，学者们纷纷追随崇拜他。当时昭禅师在汾水出世，守芝怀疑他的教义，于是前往观察。他真诚地进入室内，特别受到认可。后来南下游历，住在高安的大愚寺。他升座时揭开香合子说：“明头来明头合，暗头来暗头合。如果能够说得出，就可以天下横行；如果说不出来，就暂且合上。”有僧人问：“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真实的事情请师父举出。”守芝回答：“两段不同，向下文长。”僧人又问：“满身是眼，口在哪里？”守芝回答：“三跳。”僧人进一步说：“不明白。”守芝说：“章底词秋罢。”

诗歌的韵律随着春天的生机而诞生。在广大的僧团和众多的俗家中，都藏有非凡之人。比如本朝的杨大年，他有一首偈语说：八角磨盘在空中旋转，金色的狮子化作了狗。想要隐藏在北斗七星之中，必须在南辰之后合掌。想要理解吗？一首偈语传遍各地，堵住了衲衣僧人的口。又说，鲁祖见到僧人来，便面壁而坐。南泉说：我常常对僧人们说，未具备胞胎之前要领会，尚且不能得到一个半个。大愚则不同，未具备胞胎之前就能领会，打断你的腰。密諫李公守南昌，邀请他住进西山翠岩。开堂祝福圣上说：睿智的寿命增长，法轮常转。那么，法轮如何转呢？理解吗？在须弥山顶上翻身大笑，又回到堂中盘腿而坐。阿呵呵，这是什么？坐在饭箩里却受饿。和泥合水，暂且这样过。上士听到这些话，心中欢喜。下士听到这些话，愿意接受。深思熟虑却变成了口过。想要理解吗？

一六三四二。直言曲七一。桃李在火中绽放。黄昏之后日出。芝讥讽呵斥学者，因他们寡闻而自满。芝说，汾阳有十智同真法门，锻炼佛祖的鉗鎚。现在的禅者，资质不妙，没有成器的。僧人问，什么是十智同真。芝回答，先师说，讲法的人必须具备十智同真，如果不具十智同真，就无法分辨邪正，不能区分緇素，不能成为人天的眼目，不能决断是非。就像鸟飞在空中折断了翅膀，像箭射中目标却断了弦。弦断所以射不中目标，翅膀折断所以不能飞。如果弦强翼牢，空中和目标都能透彻。怎样才是十智同真。现在一切都指出来，一是一致性，二是关注大事，三是全面参与。

四是同真智（或说同志）。五是同普遍。六是同具足。七是同得失。八是同生杀。九是同音吼。十是同得入。先师又说，与什么人同得入，与谁同音吼，怎样是同生杀，什么物同得失，哪个同具足，是什么同普遍，谁能总同参，哪个同大事，什么同一质。有谁能点出来吗。能点出来的，不吝慈悲。点不出来的，还没有参学眼。一定要辩取。

要识别是非，就要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芝说，先师讲过，要识别是非，就要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这样做可以省很多力气。后来的学者，只是肤浅地在言句中寻找，贪恋文字的意义，就像驴子舔尿一样，即使被棒打也不回头。这是因为他们不广泛地寻求知识，只是走马观花地了解各家的门风。很多人得到一两句言语，就点头称是，以为已经完全理解了。上座还有许多不稳妥的地方。先师有十五家宗风歌，号称广智，歌词说：大道不说有高低，真空怎肯涉及细微。大海吞纳河流，增减自如。妙峰高耸，总在支撑。万派千溪都归入大海，七金山五岳都是须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