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林僧寶傳

宋 惠洪撰30卷CBETA X1560大于一万字 18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禪林僧寶傳卷第十二
宋明白庵居沙門 惠洪 撰
薦福古禪師
禪師名承古。西州人。傳失其氏。少為書生。博學有聲。及壯。以鄉選至禮部。議論不合。有司怒裂其冠。從山水中來。客潭州丫山。見敬玄禪師。斷髮從之游。已而又謁南嶽雅禪師。雅洞山之子。知見甚高。容以入室。後游廬山。經歐峯。愛宏覺塔院閑寂。求居之。清規凜然。過者肅恭。時叢林號古塔主。初說法於芝山。嗣雲門。景祐初。范文正公仲淹守饒。四年十月。迎以住薦福示眾曰。眾生久流轉者。為不明自己。欲出苦源。但明取。自己者。有空劫時自己。有今時日用自己。空劫自己是根蔕。今時日用自己是枝葉。又曰。一夏將末。空劫已前事。
禅师名叫承古,是西州人,他的姓氏没有流传下来。年轻时他是个书生,学识渊博,声名远扬。成年后,他被乡里推举到礼部,因议论不合,遭到有司的愤怒,撕裂了他的官帽。他离开官场,寄情于山水,客居于潭州的丫山。在那里,他遇见了敬玄禅师,于是剃发随其修行。后来,他又拜访了南岳的雅禅师,雅禅师是洞山的传人,见识深远,允许他进入内室学习。之后他游历至庐山,经过欧峰,被宏觉塔院的宁静所吸引,请求居住在那里。他遵守清规,令人肃然起敬。当时,大寺院都称他为古塔主。他最初在芝山讲法,后来继承了云门的法脉。景祐初年,范文正公仲淹担任饶州太守,四年十月,他迎接承古禅师住持荐福寺,向众人开示说:“众生长久流转,是因为不明白自己的本性。想要脱离苦海,只需明了自我。所谓自我,有空洞劫时的自我,也有现今日常使用的自我。空洞劫时的自我是根本,现今日常使用的自我是枝叶。”他又说:“一个夏季即将结束,空洞劫以前的事。”
還得相應也未。若未得相應。爭奈永劫輪迴有何。什麼心情。學佛法。廣求知解。風吹入生死海。若是知解。諸人過去生中。總曾學來。多知多解。說得慧辯過人。機鋒迅疾。只是心不息。與空劫已前事。不相應。因茲惡道輪迴。動經塵劫。不復人身。如今生出頭來。得箇人身。在袈裟之下。依前廣求知解。不能息心。未免六趣輪迴。何不歇心去。如癡如迷去。不語五七年去。已後佛也不奈汝何。古德云。一句語之中。須得具三玄。故知。此三玄法門。是佛知見。諸佛以此法門。度脫法界眾生。皆令成佛。今人却言。三玄是臨濟門風。誤矣。汾州偈曰。
你是否已经达到了与佛法相應的境界?如果还没有达到相應,那么面对无尽的輪迴,你将如何是好?你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学习佛法,广泛寻求知识和理解?就像风一样,被吹入生死的海洋。如果��只是停留在知识的层面,那么在过去的生生世世中,你早已学习过,拥有丰富的知识和辩才,机锋敏锐,但内心却无法平静,与空劫之前的事不相應。因此,你仍在惡道中輪迴,历经无数劫数,无法再次获得人身。如今,你再次出生,得到了人身,在袈裟之下,依旧广泛寻求知识和理解,却无法让心静下来。这样,你将无法避免六趣的輪迴。为何不放下心中的执着,像傻子一样,像迷失方向一样,沉默五到七年?到那时,即使是佛,也对你无可奈何。古德说,在一句话中,必须包含三玄。因此,这三玄法门是佛的知见,所有佛陀都通过这个法门来度脱法界的众生,使他们都能成佛。然而,现在的人却说三玄是臨濟宗的风格,这是错误的。汾州的偈语说:
三玄三要事難分。古注曰。此句總頌三玄也。下三句別列三玄也。得意忘言道易親。古注曰。此玄(或作意)中玄也。一句明明該萬象。古注曰。此體中玄。重陽九日菊花新。古注曰。此句中玄也。僧問。三玄三要之名。願為各各標出。古曰。三玄者一體中玄。二句中玄。三玄中玄。此三玄門。是佛祖正見。學道人。但隨入得一玄。已具正見。入得諸佛閫域。僧問。依何聖教參。詳悟得體中玄。古曰。如肇法師云。會萬物為自己者。其唯聖人乎。又曰。
三玄三要的事难以分辨。古注说,这句话总体上颂扬三玄。接下来的三句话分别列举了三玄。领悟真意后忘却言辞,道就容易亲近。古注说,这是玄中玄。一句之中明显包含了万象。古注说,这是体中玄。重阳节的第九天,菊花新鲜绽放。古注说,这是句中玄。僧人问,三玄三要的名称,愿为各自标出。古曰,三玄是:一体中玄,二句中玄,三玄中玄。这三玄门,是佛祖的正见。学道的人,只要能进入一玄,就已经具备了正见,进入了诸佛的领域。僧人问,依据什么圣教参悟,能体会到体中玄。古曰,如肇法师所说,能将万物视为自己的,大概只有圣人吧。又说。
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又曰。諸法所生。唯心所現。一切世間因果。世界微塵。因心成體。六祖云。汝等諸人。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無一法而能建立。皆是自心。生萬種法。又云。於一毫端現寶王剎。坐微塵裏轉大法輪。如此等。方是正見。纔缺纖毫。即成邪見。便有剩法。不了唯心。僧又問。如何等語句。及時節因緣。是體中玄。古曰。佛以手指地曰。此處宜建梵剎。天帝釋將一莖草。插其處曰。建梵剎竟。佛乃微笑。水潦被馬祖一踏踏倒。起曰萬象森羅。百千妙義。只向一毫上。便識得根源。僧問趙州。如何是學人自己。州對曰。山河大地。
三界都是由心所变现,万法都是由心识所显现。又说,诸法所生,都是由心所显现。一切世间的因果,世界和微尘,都是因心而形成实体。六祖说,你们这些人,自己的心就是佛,不要再犹豫。外面没有一法能够建立,都是自己的心,生出万种法。又说,在一毫端显现宝王刹,坐在微尘里转动大法轮。这样才是正见。稍有缺失,就成了邪见。就会有多余的法,不能了解唯心。僧人又问,如何等语句和时节因缘,是体中玄。古曰,佛用手指着地说,这里适合建梵刹。天帝释将一茎草插在那里说,建梵刹完毕。佛于是微笑。水潦被马祖一脚踏倒,起来说万象森罗,百千妙义,只在一毫上,就能认识到根源。僧人问趙州,什么是学人自己。州回答说,山河大地。
此等所謂合頭語。直明體中玄。正是潑惡水。自無出身之路。所以雲門誡曰。大凡下語如當門劒。一句之下。須有出身之路。若不如是。死在句下。又南院云。諸方只具啐同時眼。不具啐同時用。僧進曰。有何言句。
这些所谓的合头语。直接阐明了本体中的玄妙。正是泼出恶水,自己没有出路。所以云门警告说。大凡下语如当门剑。一句之下,必须有出路。如果不是这样,就死在句下。又南院说。各方只具备啐啄同时的眼,不具备啐啄同时的用。僧人进言说。有什么言语句子。
明出身之路。古曰。如杏山問石室。曾到五臺不。對曰曾到。曰見文殊不。對曰見。又問文殊。向汝道什麼。對曰。道和尚父母。拋在荒艸裏。僧問甘泉。維摩以手。擲三千大千世界於他方。意旨如何。答曰。填溝塞壑。僧曰。一句道盡時如何。答曰。百雜碎。雲門問僧。甚處來。曰南嶽來。又問。讓和尚為甚入洞庭湖裏。僧無對。雲門代云。謝和尚降尊就卑。此等語。雖赴來機。亦自有出身之路。要且未得脫灑潔淨。更須知有句中玄。僧曰。既悟體中玄。凡有言句。事理俱備。何須句中玄。古曰。體中玄臨機須看。時節分賓主。又認法身法性。能卷舒萬象。
明确出路。古人说。如杏山问石室。曾到过五台山吗。回答说曾到过。问见到文殊了吗。回答说见到了。又问文殊。对你说什么了。回答说。说和尚父母。扔在荒野里。僧人问甘泉。维摩用手。把三千大千世界掷到他方。意图如何。回答说。填沟壑。僧人说。一句道尽时如何。回答说。百杂碎。云门问僧人。从哪里来。说从南岳来。又问。让和尚为什么进入洞庭湖里。僧人无对。云门代说。感谢和尚降低身份接近平民。这些话。虽然应对来机。也自然有出路。但还未完全摆脱洒落洁净。还要知道有句中玄。僧人说。既然悟到本体中的玄。凡有言语句子。事理都具备。何必句中玄。古人说。本体中的玄在机缘时需要看。时节要分宾主。还要认法身法性。能卷舒万象。
縱奪聖凡。被此解見所纏。不得脫灑。所以須明句中玄。若明得。謂之透脫一路。向上關捩。又謂之本分事。祗對更不答話。僧曰。何等語句是句中玄。古曰。如比丘問佛。說甚法。佛云。說定法又問。明日說甚法。佛云。不定法。曰今日為甚定。明日為甚不定。佛曰。今日定。明日不定。僧問思和尚。如何是佛法大意。答曰。廬陵米作麼價。又僧問趙州。承聞和尚親見南泉來。是否。答曰。鎮州出大蘿蔔頭。又問雲門。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答曰。餬餅。如何是向上關捩。曰東山西嶺青。又問洞山。如何是佛。答曰麻三斤。若於此等言句中。悟入一句。
即使超越了圣者与凡夫的界限,也会被这种见解所束缚,无法解脱。因此,必须理解那些深奥的语句。如果能够理解,就称之为透彻的一路,向上的关键,也称之为本分事。只对这些不再回答其他的话。僧人说,哪些语句是深奥的语句?古德说,比如比丘问佛,说了什么法?佛说,说了定法。又问,明天说什么法?佛说,不定法。问为什么今天定,明天不定?佛说,今天定,明天不定。僧人问思和尚,什么是佛法的大意?回答说,廬陵的米是什么价格?又有僧人问趙州,听说和尚亲自见过南泉,是这样吗?回答说,鎮州出产大萝卜。又问雲门,什么是超越佛祖的谈论?回答说,餬餅。什么是向上的关键?回答说,东山西岭青。又问洞山,什么是佛?回答说,麻三斤。如果在这些语句中,能够悟入一句。
一切總通。所以體中玄見解。一時淨盡。從此已後。總無佛法知見。便能與人去釘楔。脫籠頭。更不依倚一物。然但脫得知見見解。猶在於生死。不得自在。何以故。為未悟道故。於他分上。所有言句。謂之不答話。今世以此為極則。天下大行。祖風歇滅。為有言句在。若要不涉言句。須明玄中玄。僧曰。何等語句。時節因緣。是玄中玄。古曰。如外道問佛。不問有言。不問無言。世尊良久。外道曰。世尊大慈大悲。開我迷雲令我得入。又僧問馬大師。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直指西來意。答曰。我今日無心情。但問取智藏。僧問藏。藏曰。我今日頭痛。問取海兄。
一切皆通晓。因此,在本体中玄妙地见到了知见,一时之间全部清净。从这以后,不再有佛法的知见,便能与人去除障碍,摆脱束缚,不再依赖任何事物。然而,即使摆脱了知见和见解,仍然处于生死轮回之中,不得自在。为什么呢?因为没有悟道。对于他人的问题,所有的言句都不作回答。现在世人将此视为极致,天下广泛实行,祖师的风范逐渐消失,因为有言句存在。如果不涉及言句,必须明了玄之又玄。僧人说,什么样的言句和时节因缘是玄之又玄?古时说,如同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沉默良久。外道说,世尊大慈大悲,解开我的迷惑,使我得以进入。又有僧人问马大师,离开四句,断绝百非,请师父直接指示西来之意。回答说,我今天没有心情,去问智藏。僧人问智藏,智藏说,我今天头痛,去问海兄。
又問海。海曰。我到遮裏却不會。又臨濟問黃檗。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三問三被打。此等因緣。方便門中。以為玄極。唯悟者方知。若望上祖初宗。即未可也。僧曰。三玄須得一時圓備。有何過。古曰。但得體中玄。未了句中玄。此人常有佛法知見。所出言語。一一要合三乘。對答句中。須依時節。具理事。分賓主。方謂之圓。不然。謂之偏枯。此人以不忘知見。故道眼未明。如眼中有金屑。須更悟句中玄。乃可也。若但悟句中玄。即透得法身。然返為此知見奴使。並無實行。有憎愛人我。以心外有境。未明體中玄也。雲門臨濟下兒孫。多如此。凡學道人。
又问海。海说:我到了这里却不会。又临济问黄檗,什么是佛法的真正要义。三次提问三次被打。这些因缘,在方便法门中,被认为是极其玄妙的。只有开悟的人才能明白。如果与祖师最初的宗旨相比,还差得远。僧人说:三玄必须同时完备,有什么过错?古德说:只是得到了体中的玄妙,还没有明了句中的玄妙。这样的人常常有佛法的知见,所说的话,每一句都要符合三乘的教义。在对答中,必须依照时节,具备理事,分清宾主,这才叫做圆满。否则,就叫做偏颇。这样的人因为不忘知见,所以道眼不明。就像眼中有金屑一样。必须进一步悟到句中的玄妙,才可以。如果只是悟到句中的玄妙,即使透得了法身,却反而成为这种知见的奴隶,没有真正的修行。有憎爱、人我之分,因为心外有境,没有明了体中的玄妙。云门、临济的门下子孙,大多如此。凡是学道的人。
縱悟得一種玄門。又須明取玄中玄。方能不坐在脫灑路上。始得平穩。脚踏實地。僧曰。既云於祖佛言句。棒喝中學。何故有盡善不盡善者。古曰。一切言句棒喝。以悟為則。但學者下劣不悟道。但得知見。是學成非悟也。所以認言句作無事。作點語。作縱語。作奪語。作照作用。作同時不同時語。此皆邪師過謬。非眾生咎。學者本意。只欲悟道見性。為其師不達道。祇將知見教渠。故曰我眼本正。因師故邪。僧曰。師論三玄法門。名既有三。法門亦有三。而語句各各不同。如何又言。一句之中。須具三玄三要。古曰。空空法界。本自無為。隨緣應現。無所不為。
即使领悟了一种深奥的法门,还必须进一步理解法门中的更深层次,才能不停留在表面的解脱之路上,从而获得真正的平稳和脚踏实地。僧人问:既然说在祖师的言教和棒喝中学习,为何会有完全正确和不完全正确的情况?古人说:所有的言教和棒喝都是以开悟为准则。但是学习者如果悟性低劣,不能悟道,只是获得一些知见,这是学习的结果,并非真正的悟。因此,他们将言教视为无关紧要,或者作为点缀、放纵、剥夺、照亮作用,或者作为同时与不同时的言教,这些都是邪师的过错和谬误,并非众生的过错。学习者的本意是想要悟道见性,但由于他们的师父不通达道,只是用知见来教导他们,所以说我的眼睛本来是正的,因为师父而变得邪了。僧人问:师父讨论三玄法门,既然名字有三个,法门也应该有三个,而且每个言句都各不相同,为何又说在一句之中必须具备三玄三要?古人说:空空法界,本自无为,随缘应现,无所不为。
所以虗空世界。萬象森羅。四時陰陽。否泰八節。草木榮枯。人天七趣。聖賢諸佛。五教三乘。外道典籍。世出世間。皆從此出。故云。無不從此法界流。究竟還歸此法界。經云。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出。楞嚴曰。於一毫端現寶王剎。坐微塵裏轉大法輪。維摩曰。或為日月天梵王世界主。或時作地水。或時作火風。李長者云。於法界海之智水。示作魚龍。處涅槃之大宅。現陰陽而化物。真覺云。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三祖云。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故曰。萬法本無。攬真成立。真性無量。理不可分。故知。
因此,虚空中的世界,万象纷呈,四季阴阳交替,吉凶八节更迭,草木荣枯循环,人天七趣流转,圣贤与诸佛,五教三乘教义,外道典籍,世间与出世间,一切都源于此。所以说,没有不从这个法界流出的,最终也都回归到这个法界。经文说,所有佛陀以及佛陀的无上正等正觉之法,都是从这个经文中产生的。《楞严经》说,在一根毫毛的尖端显现宝王刹土,在微尘中转动大法轮。《维摩诘经》说,有时化作日月、天、梵王、世界之主,有时化作地、水、火、风。李长者说,在法界海的智慧水中,示现为鱼龙,处在涅槃的大宅中,显现阴阳以教化众生。真觉说,一个月映现在所有水中,所有水中的月影都由一个月所摄。三祖说,一是一切,一切即一。因此说,万法本来无,揽真而成立,真性无量,理不可分。由此可知。
無邊法界之理。全體徧在。一法一塵之中。華嚴曰。法性徧在一切處。一切眾生及國土。三世悉在無有餘。亦無形相而可得。到此境者。一法一塵。一色一聲。皆具周徧含容四義。理性無邊。事相無邊。參而不雜。混而不一。何疑一語之中不具三玄三要耶。僧又進曰。古人何故須要。一語之中。具三玄三要。其意安在哉。古曰。葢緣三世諸佛。所有言句教法。出自體中玄。三世祖師。所有言句并教法。出自句中玄。十方三世佛之與祖。所有心法。出自玄中玄。故祖道門中。沒量大人。容易領解。且如親見雲門尊宿。具大聲價。如德山密。洞山初。智門寬。巴陵鑒。
无边法界的原理,完整地存在于每一个事物和微尘之中。《华严经》说,法性遍布于所有地方,包括所有众生和国土,三世都在其中,没有遗漏,也没有具体的形象可以捕捉。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无论是一个法则、一粒微尘、一种颜色或一声声音,都具备了周遍含容的四重意义。理性是无边的,事相也是无边的,它们相互参杂而不混杂,融合而不统一。怎能怀疑一句话中不具备三玄三要呢?僧人进一步问道,古人为何一定要在一句话中具备三玄三要,这背后的意图是什么?古人回答说,因为三世诸佛的所有言教和教法,都源自于体中玄;三世祖师的所有言教和教法,都源自于句中玄;十方三世的佛和祖师的所有心法,都源自于玄中玄。因此,在祖师的道门中,那些超越常规的人能够轻易地理解。就像亲自见到云门尊宿,他具有很高的声誉,比如德山的密语、洞山的初心、智门的宽广、巴陵的明鉴。
只悟得言教。要且未悟道見性。何以知之。如僧問巴陵。提婆宗。答曰銀椀裏盛雪。問吹毛劒。答曰珊瑚枝枝撑著月。問佛教祖意是同別。答曰。雞寒上樹。鴨寒下水。云我此三轉語。足報雲門恩了也。更不為作忌齋。大眾。雲門道。此事若在言句。一大藏教。豈無言句。豈可以三轉語。便報師恩乎。古臨終寫偈。辭眾曰。天地本同根。鳥飛空無跡。雪伴老僧行。須彌撼金錫。乙酉冬至四。靈光一點赤。珍重會中人。般若波羅蜜。
贊曰。古說法有三失。其一判三玄三要。為玄沙所立三句。其二罪巴陵三語。不識活句。其三分兩種自己。不知聖人立言之難。何謂三玄三要。為玄沙所立三句耶。曰。所言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有玄有要者。臨濟所立之宗也。在百丈黃蘗。但名大機大用。在巖頭雪峯。但名陷虎却物。譬如火聚。觸之為燒。背之非火。古謂非是臨濟門風。則必有據。而言有據。何不明書。以絕學者之疑。不然則是臆說。肆為臆說。則非天下之達道也。見立三玄。則分以為體中。為句中。為玄中。至言三要則獨不分辯乎。方譏呵學者。溺於知見。不能悟道。及釋一句之中。
具三要。則反引金剛首楞嚴維摩等義。證成曰。性理無邊。事相無邊。參而不雜。混而不一。何疑一語之中。不具三玄三要。夫敘理敘事。豈非知見乎。且教乘既具此意。則安用復立宗門。古以氣葢人。則毀教乘為知見。自宗不通。則又引知見。以為證。此一失也。何謂罪巴陵三語。不識活句耶。曰巴陵真得雲門之旨。夫語中有語。名為死句。語中無語。名為活句。使問提婆宗。答曰外道是。問吹毛劒。答曰利刃是。問祖教同異。答曰不同。則鑒作死語。墮言句中。今觀所答三語。謂之語則無理。謂之非語。則皆赴來機活句也。古非毀之過矣。二失也。
何謂分二種自己。不知聖人立言之難耶。曰世尊偈曰。陀那微細識。習氣如瀑流。真非真恐迷。我常不開演。以第八識。言其為真也耶。則慮迷無自性。言其非真也耶。則慮迷為斷滅。故曰我常不開演。立言之難也。為阿難指示。即妄即真之旨。但曰二種錯亂修習。一者用攀緣心為自性者。二者識精圓明。能生諸緣。緣所遺者。然猶不欲間隔其辭。慮於一法中。生二解故。古剏建兩種自己。疑誤後學三失也。
禪林僧寶傳卷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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