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舍論記
唐 普光述30卷CBETA T1821大于一万字 122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俱舍論記卷第十九
沙門釋光述
分別隨眠品第五之一
〈分別隨眠品〉者,隨逐有情名隨,行相微細名眠,如人睡眠行相難了。此品廣明,故名分別。此品雖亦明纏、垢等,隨眠強勝,故以標名。又解:此品初明隨眠,從初立號,故以標名。所以業後次明隨眠者,業因感果不能獨起必藉惑緣,惑望果疎故,隨眠後說。
“分别随眠品”指的是,随逐有情称为随,行相微细称为眠,就像人在睡眠中的行为难以明了。这一品广泛阐释,因此称为分别。虽然这一品也说明了缠、垢等,但随眠更为强烈显著,所以用它来命名。另外的解释是:这一品首先阐明随眠,从最初立名,所以用它来命名。之所以在业之后接着说明随眠,是因为业作为感果的原因不能单独发生,必须依赖迷惑的因缘,迷惑对于果来说是间接的,所以随眠放在后面讲述。
「前言世別至無感有能」者,就此品中,一明惑體、二明惑滅。就第一明惑體中,一正明根本惑、一明雜諸煩惱。就正明根本惑中,一辨根本惑、二諸門分別。就辨根本惑中,一增數以明;二明見、修斷;三別明五見;四便明四倒;五明七、九慢。就第一增數明中,一明六隨眠、二明七隨眠、三明十隨眠、四明九十八。此下第一明六隨眠。前品初言世別皆由業生,此業復由隨眠方得生長,離隨眠之業無感有果功能。此即牒前生起。
“前言世别至无感有能”的意思是,在这一品中,首先阐明迷惑的本质,其次阐明迷惑的灭除。在阐明迷惑的本质中,首先直接阐明根本迷惑,其次阐明其他各种烦恼。在直接阐明根本迷惑中,首先通过增加数量来阐明;其次说明见、修的断除;再次分别阐明五见;接着阐明四颠倒;最后阐明七随眠、九随眠。在首先增加数量阐明中,首先阐明六随眠,其次阐明七随眠,再次阐明十随眠,最后阐明九十八随眠。以下首先阐明六随眠。前一品中提到,世间的差别都是由业力所生,而这些业力又是由随眠才能生长,没有随眠的业力无法感应有果的功能。这是从前文引发出来的。
「所以者何隨眠有幾」者,一問所以者何、二問隨眠有幾。
“所以者何随眠有幾”这句话,首先询问了“所以者何”,其次询问了“随眠有幾”。
「頌曰至無明見及疑」者,上一句答初問、下三句答第二問。
“頌曰至无明见及疑”这句话,上一句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接下来的三句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論曰至無感有能」者,釋第一句。三有非一,名為諸有。謂由隨眠能發諸業,復由諸業能感有果,由此隨眠是諸三有根本故,業離此隨眠,無感有果功能,故十二支初說隨眠。
“论说至无感有能”的部分,解释了第一句。三有不是单一的,称为諸有。因为随眠能引发各种业,又因为这些业能感召有果,因此随眠是三有的根本。如果业离开了随眠,就没有感召有果的功能,所以在十二因缘中首先提到随眠。
「何故隨眠能為有本」者,問。
“为什么随眠能成为有的根本”是提问。
「諸煩惱現起至有感有能」者,答。諸煩惱現起,能為十事故。一堅根本。《正理》四十五云「一堅固根本,令得堅牢,對治遠故。煩惱根本謂煩惱得。」解云:由惑起故,對治道不生,惑得轉強,名為堅固。要由成惑,惑方現前,故煩惱得是煩惱根本也。二立相續。《正理》云「建立相續,能數令餘連續起故。」解云:能數令餘後念諸惑連續起故,或引後餘生連續起故。三治自田。《正理》云「修治自田,令所依止隨彼住故。」解云:自田謂煩惱現行所依止身。令此依身順生煩惱,謂由煩惱數起現行,令自身、心起善梗澁。若起煩惱任運滑利,故名修治自田。
“各种煩惱現起至有感有能”是回答。各种煩惱現起,能做十件事。第一是坚固根本。《正理》第四十五卷说:“坚固根本,使其坚固,对治遠。煩惱的根本是煩惱得。”解释说:由于迷惑产生,对治之道不生,迷惑变得更强,称为坚固。只有成为迷惑,迷惑才会現前,所以煩惱得是煩惱的根本。第二是建立相续。《正理》说:“建立相续,能多次使其他连续起。”解释说:能多次使其他后念的迷惑连续起,或者引导后续生命的连续起。第三是治理自己的田地。《正理》说:“修治自己的田地,使所依止的随其住。”解释说:自己的田地指的是煩惱現行所依止的身体。使这个依身顺从煩惱的生起,即由于煩惱多次起现行,使自身、心起善梗澁。如果起煩惱任运滑利,所以称为修治自己的田地。
四引等流。《正理》云「引毒等流,能引如自隨煩惱故。」解云:能引如自諸隨煩惱等流果故。五發業有。《正理》云「能發業有,發起能招後有業故。」解云:業即有故,或業及有以業及果皆名有故。六攝自具。《正理》云「攝自資糧,能數數攝起非理作意故。」解云:自具、資糧,名異義同。又解:此論言自具,謂惑同時心、心所等。七迷所緣。《正理》云「迷於所緣,能害自身正覺慧故。」解云:由不了境故、損正慧故。八導識流。《正理》云「將導識流,於後有所緣,能引發識故。
四是等流果。《正理》中说:“引毒等流,能引发如自己的随烦恼。”解释说:能引发如自己的各种随烦恼等流果。五是发起业有。《正理》中说:“能发起业有,发起能招引后有的业。”解释说:业即是有,或者业及有,因为业及果都称为有。六是攝自具。《正理》中说:“攝取自己的资糧,能反复攝取不合理的作意。”解释说:自具、资糧,名称不同但意义相同。另一种解释:这里说的自具,指的是迷惑同时的心、心所等。七是迷所緣。《正理》中说:“迷失于所緣,能损害自身的正觉慧。”解释说:由于不了解境界,损害了正慧。八是导识流。《正理》中说:“将引导识流,对于后有的所緣,能引发识。”
」解云:煩惱起時將導染識,於後有能引識支,於所緣能發染識故,名導識流。九越善品。《正理》云「違越善品,令諸善法皆退失故(可知) 。」十廣縛義。至自界、地故。《正理》云「廣繫縛義,令不能越自界、自地,以能長養染污界故。」解云:染污界,謂諸煩惱是界攝故。染界增長,繫縛彌多,故能廣縛有情不越界、地。由此隨眠能為有本,故業因此有感有能。有謂後有,故《正理》云「雖離染者亦造善業,而無勢力能招後有。
解释说:当烦恼生起时,它引导着染污的心识,对于未来的果报能够引发心识种子,因为能够针对所攀附的对象激发染污的心识,所以称为引导心识之流。九种超越善法的境界。《正理》说:“违背善法,使所有善法都退失(可以知道)。”十种广泛束缚的意义。达到自己的界和地的缘故。《正理》说:“广泛束缚的意义,使人不能超越自己的界和地,因为能够增长染污的界。”解释说:染污的界,指的是所有烦恼被界所包含的缘故。染污的界增长,束缚就更多,因此能够广泛束缚有情众生不超越界和地。由于这样,随眠能够成为有的根本,所以业力因此有感召有能力。有指的是未来的果报,所以《正理》说:“即使离开了染污的人也造作善业,但是没有力量能够招致未来的果报。”
「此略應知至體各不同」者,釋下三句。隨眠有六,如文可知。頌說亦言「不但瞋由貪力於境隨增」,意顯慢等亦由貪力於境隨增。由貪隨增,義如後辨,指同下文。愛是一切諸煩惱足,是故引餘起。餘由此生,具足應言貪、瞋。貪慢、貪無明等,此由貪力,義便兼明。及聲顯六體各不同,於六釋中相違釋也。
“这简略的应该知道到各自的体性都不同”的意思是,解释接下来的三句话。随眠有六种,如文中所知。颂说也提到“不只是瞋恚由于贪欲的力量在境界中随增”,意味着慢等烦恼也由于贪欲的力量在境界中随增。由于贪欲随增,其意义如下文解释,指向与下文相同。爱是所有烦恼的根源,因此引发其他烦恼的生起。其他烦恼由此而生,应该完全说是贪欲、瞋恚。贪欲与慢、贪欲与无明等,这些都是由于贪欲的力量,意义上顺便一起阐明。以及声音显示六种体性各自不同,在六种解释中相互矛盾的解释。
「若諸隨眠至有七隨眠」者,此下第二明七隨眠。此即問也。
“如果各种随眠存在,那么有七种随眠”,这是接下来第二部分,说明七种随眠。这是提出问题。
「頌曰至為遮解脫想」者,上一句正答,下三句立有貪所以。就下三句中,第一句有貪上二界,為異經部等,經部等言有貪亦通欲界。又解:別顯有貪名異別標。欲界名欲貪,義准可解,故不別說。或自名顯,故不別說。第二句於內門轉故,所以不名欲貪。第三句為遮解脫想,所以名有貪。
“颂说至为了遮蔽解脱的想法”,上一句是正面回答,接下来的三句解释为何存在贪欲。在这接下来的三句中,第一句提到贪欲涉及上二界,与经量部等不同,经量部等认为贪欲也涉及欲界。另一种解释是:特别显示贪欲的名称以示区别。欲界的贪欲称为欲贪,根据意义可以理解,所以没有特别说明。或者是因为自身名称已经明显,所以没有特别说明。第二句因为涉及内在心法的转变,所以不称为欲贪。第三句为了遮蔽解脱的想法,所以称为有贪。
「論曰至故經說七」者,釋第一句。
「何等為七」者,問。
「一欲貪隨眠至七疑隨眠」者,答。
「欲貪隨眠至徵問亦爾」者,兩關徵定。為欲貪體即是隨眠,據持業釋?為是欲貪之隨眠義,據依主釋?於餘六惑義,徵問亦爾。
「若爾何失」者,反責疑意。
「二俱有過至三根相應」者,重顯疑意。持業、依主二俱有過。若欲貪體即是隨眠,據持業釋,便違契經。如契經說:若有一類有情非於多時,乃至并隨眠斷,欲貪纏遣除,顯斷現行;并隨眠斷,顯斷種子。經中既說於欲貪纏能正遣除外,別說并隨眠斷,明知欲貪體非即是隨眠。引經正取并隨眠斷一句為難。餘者同文故來。若是欲貪之隨眠義,據依主釋。隨眠應是心不相應,同大眾部等。彼計隨眠是心不相應,謂諸煩惱於正起位,於自相續引起別法心不相應行蘊所攝,名為隨眠。准《宗輪論》,大眾部等說隨眠與心不相應,說不相應非但同大眾部等,亦違對法。如本論說:欲貪隨眠與喜、樂、捨三根相應。論既言欲貪隨眠三根相應,明知欲貪即是隨眠現行相應,非欲貪外有隨眠名不相應。
「毘婆沙師至即是隨眠」者,毘婆沙師作如是說:欲貪等體即是隨眠,據持業釋。是心相應,非不相應。
「豈不違經」者,大眾部等徵。
「無違經失至是相應法」者,毘婆沙師通經。經言并隨眠斷者,不但斷欲貪體,并貪相應、所緣隨縛亦斷故。《正理》四十五云「又即彼經言并隨眠斷者,顯欲貪纏無餘斷故。謂斷八品修所斷時,一品隨眠猶能隨縛,為顯體斷說正遣除。并隨眠斷言,顯隨縛皆盡(已上論文) 。」或經於得假說隨眠,不但斷貪并貪得亦斷,得非隨眠。生隨眠故,假說隨眠,猶如火等能生苦等故,於火等中立苦等名。言想者,想能生名故。或名生想故,說名為想。阿毘達磨依實相說,即諸煩惱說名隨眠,據持業釋。由此隨眠現起相應,是相應法,非不相應。
「何理為證知定相應」者,大眾部等責。
「以諸隨眠至是相應法」者,毘婆沙師中法勝論師解。故《正理》云「經主此中先敘法勝所說。以諸隨眠等,所以得知隨眠是相應法者,一以諸隨眠染惱心故、二覆障心故、三能違善故。謂隨眠力染惱心故,能染惱心。覆障心故,未生善不生。能違善故,已生善退失。如其次第。」又解:謂下通釋前三。又解:謂下且釋初一,後二略而不論。由此隨眠能為三事,故隨眠體非不相應。返難大眾部等言:若不相應能為此三事,則諸善法應無起時,以汝立不相應念念恒現前故,順成已義。言既諸善法容有起時,故知隨眠是相應法,非不相應法。
「此皆非證至是隨眠所為」者,大眾部等非。此皆非證。所以者何?我宗若許彼隨眠體非相應者,不許上三事是隨眠所為,皆是現起煩惱所為。大眾部等現起煩惱名纏,熏成種子名隨眠,是不相應。
「然經部師所說最善」者,論主評取經部。
「經部於此所說如何」者,問。
「彼說欲貪至即名纏故」者,述經部宗。彼說欲貪之隨眠義,據依主釋。然隨眠體非心相應,故不同說一切有部。非不相應,不同大眾部等。以此隨眠離色、心外,無有別物名心相應,不相應故。所以俱非二種。煩惱睡位熏成種子說名隨眠,於覺位中現起覺境即名纏故。
「何名為睡」者,問。
「謂不現行種子隨逐」者,經部答。惑不現行,如睡相似,故名為睡。
「何名為覺」者,問。
「謂諸煩惱現起纏心」者,經部答。惑現行時,覺察前境,故名為覺。
「何等名為煩惱種子」者,問。
「謂自體上至不可得故」者,經部答。謂於色、心自體之上,煩惱種子異餘種故,名差別功能。即此功能,從前現行煩惱生,能生後現行煩惱。言證智者,次五識後意識相應智。又解:亦取定心相應智。又解:亦取五識相應智,俱現量證故。如念種子是前證智俱起念生,能生當念果功能差別,名為種子。此文應言如念種子是念生,而言是證智生者,前位智強故標智名,後位念勝故稱念號。又解:前心聚中智強故總名證智,後心聚中念強故總名為念。若作此解從強立名,以實而言各熏成種。又解:心、心所法能記前境通名為念,能證前境通名為智。
故言如念種子是證智生,能生當念,功能差別。又如芽等中有前麥果等生,能生後莖等果,功能差別,說名種子。汝大眾部等,若執現行煩惱之外別有隨眠,是心不相應名煩惱種子者,應許念種非但功能生現行念,亦應別有不相應體名念種子,能引生後念。此念既不爾,彼煩惱云何然?念與煩惱流類相似,差別因緣不可得故。立量云:念種應是不相應,以從他生,能生他故,猶如隨眠。又立量云:隨眠應無有體,以從他生,能生他故,猶如念種。以大眾部等煩惱力強,無始久習熏成種子,別有體性心不相應。若念種子,勢力微弱,非無始習,雖熏成種,但有功能,無別體性。若經部師,煩惱種子及念種子,俱有功能,竝無別體。由此不同故,難大眾部等。
「若爾六六至有貪隨眠故」者,說一切有部難。經中既說於其樂受有貪隨眠,明知隨眠即是現起,如何乃言隨眠名種?
「經但說有至何所違害」者,經部通經。經中但說有貪隨眠,不言樂受現行之時即有隨眠,何所違害?
「於何時有」者,說一切有部問。
「於彼睡時至立隨眠想」者,經部答。於彼樂受熏種睡時名有貪隨眠。或假於貪因上立隨眠果名,說名為想。如前已釋。
「傍論且止應辨正論」者,此下釋後三句。止諍生下。
「言貪分二至以何為體」者,牒解問起。
「謂色無色二界中貪」者,舉第二句答。
「此名何因唯於彼立」者,問。此有貪名,何因唯於彼上界立?
「彼貪多託至不別顯示」者,舉下兩句答。彼上界貪雖亦緣外,多託內門轉故。謂彼二界多起定貪,一切定貪於內門轉,故唯於彼立有貪名。又由有人於上二界所依止身起解脫想,為遮彼故,謂於上界立有貪名,顯貪所緣非真解脫。若泛論有,有通三界,通內、通外。此中但於上界有漏內自體上立以有名,故名為有。彼界諸有情多於等至定及所依止身二自體上深生味著故,說彼唯味著內自體。非味著外境,離欲界貪故。以定身勝故偏味著,由此唯彼界立有貪名。既說有貪在上二界,義准欲界貪名五欲境貪,故於頌中不別顯示。於欲界貪雖亦緣內身,多緣外境,從多分說,名為欲貪。
「即上所說至五疑」者,此即第三明十隨眠。如文可知。
「又即所說至餘等如欲說」者,此即第四明九十八。問及頌答。
「論曰至無色三界」者,此釋初兩句。部是眾義。故《婆沙》云「問:此中部言欲顯何義?答:欲顯眾義。」餘文可知。
「且於欲界至及修所斷」者,釋次四句。乘十隨眠成三十六。謂見苦所斷有十,是一具十。集、滅所斷各七。是二離三見。見道所斷有八,是一離二見。修道所斷有四,是一離見、疑。顯十隨眠五部通局,如文可知。習謂修也,數數修道彼方斷故。身、邊二見麁果處起唯在一部,戒禁取果處起者見苦所斷;非果處起,但總相緣不推因果,見道所斷,故通二部。邪見、見取、疑,前一後一緣四諦故,中一見取。若果因處起者,見苦集所斷;若總相緣不推因果,是見滅、道斷。此三竝非迷事起,非修道斷。貪、瞋、慢三若緣四諦所斷起者,通四諦斷;若迷事起者,修道所斷。以此貪等行麁非細,不推理故非親迷理。無明若與五見、疑相應,及與緣彼四諦所斷貪等相應,并獨頭者,四諦所斷;若與迷事貪等相應,修道斷。故貪等四各通五部。
「此中何相至是修所斷」者,總問五斷相。
「若緣見此至名修所斷」者,答。如苦、集下五見、疑,及彼相應、不共無明,滅、道下無漏緣惑,隨其所應,是若緣見此諦為境,名見此諦所斷。如苦、集下貪、瞋、慢,及彼相應無明,滅、道下有漏緣惑,隨其所應,是若緣見此諦所斷為境,名見此諦所斷。餘貪、瞋、慢,及彼相應無明,不緣見此諦為境,亦不緣見此諦所斷為境,但迷事生,名修所斷。問:如他界緣惑,如何可言緣見此諦為境,名見此諦所斷耶?解云:此文且約自界緣惑說。以他界緣非是緣見此諦,非是緣見此諦所斷,緣他界法故。又解:緣此類故,見此所斷。
又解:此文亦約他界惑說,緣他界時亦緣苦、集故。今此文中通據三界、五斷總說。《正理》四十六破云「經主於此自問答言:此中何相見苦所斷,乃至何相是修所斷?若緣見此所斷為境名見此所斷,餘名修所斷。此不應理。所以者何?遍行隨眠緣五部故,即見苦集所斷隨眠,亦應通是見集、苦等所斷。又見滅、道所斷隨眠,緣非所斷法,當言何所斷?故彼非善立所斷相。應言:若見緣苦為境名為見苦,即是苦法、苦類智忍。此二所斷,總說名為見苦所斷。乃至見道所斷亦然。數習名修,謂見迹者為得上義。於苦等智數數熏習說名為修,此道所除名修所斷。是名為善立所斷相。」俱舍師救云:正理論師謬解我文,謂唯緣此諦所斷為境名見此諦所斷,故以他部緣及無漏緣為難。應作是言:若緣見此諦為境,若緣見此諦所斷為境,名見此諦所斷。他部緣惑及無漏緣,應知即是若緣見此諦為境所攝,以緣諦故。又自解釋,非異我說。
「如是六中至有三十六」者,別計六惑,開成三十六。
「色無色界至各三十一」者,釋第七、第八句。可知。問:何緣上界無瞋隨眠?答:《顯宗》云「彼瞋隨眠,事非有故。謂於苦受有瞋隨眠,苦受彼無,故瞋非有。又彼相續由定潤故,又彼非瞋異熟因故。有說:彼無惱害事故,慈等善根所居處故,諸所攝受皆遠離故。」
「由是本論至說九十八」者,引本論文總結記說。由離界貪建立遍知,故約界非地立九十八隨眠。故《顯宗》云「約界非地建立隨眠,由離界貪立遍知故。謂四靜慮諸煩惱法性少相似,雖有四地而合說一,於四無色合說亦然,經但說色貪、無色貪等故。」
「於此所辨至智所害故」者,此下第二明見、修斷。此即總標。
「如是所說至為決定爾」者,問。
「不爾」者,答。
「云何」者,徵。
「頌曰至智所害唯修」者,頌答。
「論曰至方能斷故」者,釋初兩句。忍聲通說法智忍、類智忍。此中明忍而言智者,從果為名。於忍所害諸隨眠中,有頂地攝唯見所斷,唯類智忍方能斷故。
「餘八地攝至智所斷故」者,釋第三句。餘欲界、四靜慮、三無色,八地攝忍所斷者,通見、修斷。謂聖者斷唯見非修,若欲界法智忍斷,若上七地類智忍斷。若異生斷唯修非見,數習世俗智所斷故。
「智所害至智所斷故」者,釋第四句。智所害諸隨眠,一切九地攝,唯修所斷。以諸聖者及諸異生,如其所應,聖者由數習無漏世俗智所斷故,異生由數習世俗智所斷故。
「有餘師說至諸見未斷」者,敘異說。外道諸仙不能伏見所斷惑,修所斷惑但能暫伏而得上生。故《婆沙》五十一云「謂譬喻者作如是說:異生不能斷諸煩惱。」又《婆沙》九十云「或復有執:異生不能斷見所斷隨眠。有餘復執:異生不能斷諸隨眠,唯能制伏。」解云:見所斷惑不能伏不能斷,若修所斷伏而非斷。如《大分別諸業契經》說:離欲修所斷貪,諸外道類有緣欲界邪見現行,故知不能伏斷見惑。餘見所斷,准此邪見皆不能斷。及《梵網經》亦說:離欲諸外道類,有緣欲界諸見現行,謂於前際分別論者,有執四全常、有執四一分常、有執諸法二無因生等。
彼經總說六十二見,以此故知,不能伏斷見所斷惑,非色界惑緣欲界生,於欲界境已離貪故,定是欲界諸見未斷。問:六十二見名體云何?解云:如《婆沙》一百九十九及二百廣明,今略取意標顯彼論六十二見者。又《梵網經》說:六十二諸惡見趣,皆有身見為本。六十二見趣者,謂前際分別見有十八,後際分別見有四十四。前際分別見有十八者,謂四遍常論,四一分常論,二無因生論,四有邊等論,四不死矯亂論。後際分別見有四十四者,謂十六有想論,八無想論,八非有想非無想論,七斷滅論,五現法涅槃論。
此中依過去起分別見名前際分別見,依未來起分別見名後際分別見。若依現在起分別見,此即不定,或名前際分別見、或名後際分別見,以現在世是未來前、過去後故,或未來因、過去果故。前際分別見中四遍常論者,一由憶劫,謂由能憶一成壞劫,或二或三乃至八、十,彼便執我及世間俱常。二由憶生,謂由能憶一生,或二或三,乃至百、千生事,彼便執我及世間俱常。前雖憶多,而於能憶諸生無間未得自在;今雖憶少,而於能憶諸生無間已得自在。三由死生,謂由天眼見諸有情死時、生時諸蘊相續,由斯便執我及世間俱是常住。
四由尋伺,謂由如是虛妄尋伺,執我、世間俱是常住。如是四種執遍常故,名為遍常,常見為性。四一分常論者,一由大梵,謂從梵世來生此間,由得宿住隨念通故,作如是執:我等皆是大梵天王之所化作,梵王能化在彼常住,我等所化故是無常。二由大種或心,謂聞梵王說大種或心隨一是常,便作是執:我以大梵天王為定量,是故世間一分常住、一分無常。三由戲忘念天,謂有先從戲忘大沒來生此間,由得宿住隨念通故,便作是執:彼天諸有不極遊戲忘失念者在彼常住,我等先由極遊戲忘念彼處沒故是無常。
四由意憤恚天,謂有先從意憤天沒來生此間,由得宿住隨念通故,即作是執:彼天諸有不極意憤角眼相視在彼常住,我等先由意極相憤角眼相視,從彼處沒故是無常。有說:彼住妙高層級。有說:彼是三十三天。如是四種執一分常,名為一分,以常見為性。二無因生論者,一由無想天,謂從無想有情沒來生此間,由得宿住隨念通故,雖能憶彼出無想心及後諸位,而不能憶出心已前所有諸位,便作是念:我於彼時本無而起,諸法如我亦應一切本無而生。由斯便執我及世間皆無有因,自然生起。
二虛妄尋伺,謂由尋伺虛妄推求,今身所更既皆能憶,前身若有彼所更事,今此身中亦應能憶,既不能憶故知彼無。由斯便執我及世間皆無因生,自然而有。如是二種執無因生,名無因生論,以邪見為性。四有邊等論者,一有邊,謂由天眼見下唯至無間地獄,見上唯至初靜慮天,執我於中悉皆遍滿。彼作是念:過此若有我及世間我亦應見,既不能見故知非有。由斯便執我及世間俱是有邊,即是二種有分限義。二無邊,謂由依止勝分靜慮發淨天眼,傍見無邊,執我於中悉皆遍滿。由斯便執我及世間俱是無邊,即是二種無分限義。
三亦有邊亦無邊,謂由天眼及神境通,由天眼通見下唯至無間地獄,見上唯至初靜慮天;由神境通運身傍去不得邊際,遂於上、下起有邊想,於傍世界起無邊想,執我於中悉皆遍滿。由斯便執我及世間亦有邊亦無邊,即是二種俱有分限無分限義。四非有邊非無邊,即遮第三為此第四。彼作是念:我及世間俱不可說定是有邊、定是無邊,然皆實有。或有說者,彼見世間橫無邊故,執我、世間俱非有邊;彼見世間竪有邊故,執我、世間俱非無邊。雖無決定,而實有我。復有說者,彼執我體或舒或卷不可定說,舒無邊故說非有邊,卷有邊故說非無邊。
問:如是四種既緣現在,云何說為前際分別?答:彼待未來,亦名前際。廣如《婆沙》。又云:有作是說,執有邊者即是斷見,執無邊者即是常見,執亦有邊亦無邊者即是一分斷見一分常見,執非有邊非無邊者即是唯起薩伽耶見。解云:前說以我見為性,說執我言故;後師以斷常我見為性。四不死矯亂論者,計天常住名為不死,能無亂答得生彼天,不能實答恐不生天。以言矯亂,名為矯亂。一怖妄語。我於諸法不如實知,他問我答便為妄語,怖妄語故恐不生天,便矯亂言:祕密義等不應皆說。二怖邪見。我於諸法不如實知,他問我撥便為邪見。
怖邪見故恐不生天,便矯亂言:祕密義等不應皆說。三怖無知。我於諸法不如實知,他問我印慮詰不知。怖無知故恐不生天,便矯亂言:祕密義等不應皆說。四怖愚鈍。若違他意便不生天,諸有問我皆應返問,隨彼所欲我便印之。又性愚癡,若違拒他彼便別我。怖愚癡故恐不生天,以言矯亂。此四雖於現在事轉,待未來故,立前際名。如是四種計天不死,體皆常見。計答他問為生天因,是戒禁取。後際分別見中,十六有想論者,謂有色等四,有邊等四,一想等四,有樂等四。
有色等四者,一我有色死後有想,謂所執我以色為性故名有色,此有色我有彼想故名為有想。彼作是念:此有色我死後有想。二我無色死後有想,謂所執我無色為性故名無色,此無色我或想為性、或有想用說名有想、或有彼想說名有想。彼作是念:此無色我死後有想。三我亦有色亦無色死後有想,謂所執我以色、無色為性,故名亦有色亦無色。我或以想為性、或有想用說名有想、或有彼想說名有想。然作是念:此亦有色亦無色我死後有想。四我非有色非無色死後有想,遮前第三無別依。彼作是念:我雖實有而不可說定亦有色亦無色。
彼見實我定亦有色亦無色俱有過失,故作是說:此我非有色非無色死後有想。有邊等四者,一我有邊死後有想,彼所執我體有分限名我有邊,此有邊我死後有想。二執我無邊死後有想,彼所執我遍一切處名我無邊,此無邊我死後有想。三執我亦有邊亦無邊死後有想,彼所執我或時有邊、或時無邊,計此我死後有想。四執我非有邊非無邊死後有想,即遮第三為此第四。一想等四者,一我有一想死後有想。緣一境轉名為一想,我與彼合名有一想。此下死後有想,皆准前釋。二我有種種想死後有想。緣異境起名種種想,我與彼合名有種種相。
三我有小想死後有想,依小身故、緣少境故說為小想,我與彼合名有小想。若執小想蘊為我,有想用故名有少想。下准此釋。四我有無量想死後有想,依無量身故、緣無量境故名無量想,我與彼合名有無量想。有樂等四者,一我純有樂死後有想,樂謂樂受或謂樂具,我與彼合名純有樂。二我純有苦死後有想,苦謂苦受或謂苦具,我與彼合名純有苦。三我有樂有苦死後有想,或苦樂雜受、或苦樂俱合,便作是念:我有苦樂。四我無苦無樂死後有想,不受苦樂名無苦樂,或時暫受如容非有,便作是念:我無苦樂。
應知十六有想論雖皆有想,然初四色、無色差別,次四邊、無邊差別,次四約想差別,後四約受差別,此十六皆以常見為體。八無想論者,謂有色等四、有邊等四。有色等四者,一執我有色死後無想。執色為我名我有色。或當生無想、或當悶絕等,但有色身想不起故名為死後無想。二執我無色死後無想。執命為我名我無色。當生無想天或當悶絕等,但有命根想不起故名死後無想。或說受、行、識三為我,亦容執我無色死後無想。三執我亦有色亦無色死後無想。執色、命根名為我,亦有色亦無色。當生無想天或當悶絕等,但有色、命想不起故名死後無想。
或說色、受、行、識四蘊為我,亦容執我亦有色亦無色死後無想。四執我非有色非無色死後無想,即遮第三為此第四。有邊等四者,一執我有邊死後無想。執色或命為我自體,二俱有量邊名我有邊。當生無想天或當悶絕等,但有色、命想不起故名死後無想。准前應知。二執我無邊死後無想。執色或命為我自體,俱遍諸處名我無邊。當生無想天或當悶絕等,但有色、命想不起故名死後無想。三執我亦有邊亦無邊死後無想。執色或命為我自性,隨身卷舒其量不定,名我亦有邊亦無邊。當生無想天或當悶絕等,但有色、命想不起故名死後無想。
四執我非有邊非無邊死後無想,即遮第三為此第四。如是八種雖俱無想,前四種色、無色差別故,後四種邊、無邊差別故。此八皆以常見為性。八非有想非無想論者,謂有色等四、有邊等四。有色等四者,一執我有色死後非有想非無想,執色為我名我有色,非有想謂非有麁相,非無想謂非全無想,此顯不明了想也。此有色我當有不明了想,名死後非有想非無想。此而不明了想,或是有頂或通餘處,隨其所應,下皆准釋。二執我無色死後非有想非無想,執無色為我,死後有不明了想。三執我亦有色亦無色死後非有想非無想,執色、無色為我,死後有不明了想也。
四執我非有色非無色死後非有想非無想,即遮第三為此第四。有邊等四者,一執我有邊死後非有想非無想,或執無色或亦執色為我自性,俱有邊量,死後當有不明了想。二執我無邊死後非有想非無想,或執無色或兼色為我自性,俱無分限,死後當有不明了想。三執我亦有邊亦無邊死後非有想非無想,或執無色或兼執色為我自性,其量不定,死後當有不明了想。四執我非有邊非無邊死後非有想非無想,即遮第三為其第四。此前八種,前四約有色、無色差別,後四約有邊、無邊差別。此八皆以常見為性。故前文云彼有想論、無想論、非有想非無想論,即此常見。
又問:何故無想論及非有想非無想論中,不說我有一想等八耶?答:若亦說者,一切皆應名有想論,以有想受者非無想等故。如是一切有想等論說死後故,皆是後際分別見攝。七斷滅論者,一作是念:此我有色麁四大種所造為性,死後斷滅。彼作是念:我初受胎本無而有,若至死位有已還無,名善斷滅。二作是念:此我欲界天死後斷滅。彼作是念:我既不因產門而生本無而有,有已還無如彗星等,名善斷滅。三作是念:此我色界天死後斷滅。彼作是念:我既不因產門而生:本無而有,由等至力有已還無,名善斷滅。廣如《婆沙》說。
四作是念:此我空無邊處天死後斷滅。彼執空處為生死頂,死後斷滅。五作是念:此我識無邊處天死後斷滅。彼執識處為生死頂,死後斷滅。六作是念:此我無所有處天死後斷滅。彼執無所有處為生死頂,死後斷滅。七作是念:此我非想非非想處天死後斷滅。彼執有頂為生死頂,死後斷滅。如是七種皆說死後,是後際分別見攝。此七皆以斷見為性,故前文云彼斷滅論,即此斷見。五現法涅槃論者,一受五欲樂。初作是念:此我清淨解脫出離一切災橫,謂現受用妙五欲樂,爾時名得現法涅槃。二住初靜慮,第二能見諸欲過失。
彼作是念:欲所生樂,眾苦所隨多諸怨害。定所生樂,微妙寂靜無眾苦隨離諸怨害。復作是念:此我清淨解脫出離一切災橫,謂現安住最初靜慮,爾時名得現法涅槃。三住第二靜慮,第三能見諸欲、尋、伺俱有過失。彼作是念:此我清淨解脫出離一切災橫,謂現安住第二靜慮,爾時名得現法涅槃也。四住第三靜慮,第四能見諸欲、尋、伺及喜過失。彼作是念:此我清淨解脫出離一切災橫,謂現安住第三靜慮,爾時名得現法涅槃。五住第四靜慮,第五能見諸欲、尋、伺、喜、入出息皆有過失。
彼作是念:此我清淨解脫出離一切災橫,謂現安住第四靜慮,爾時名得現法涅槃。問:云何此五現法涅槃論是後際分別見攝?答:此五雖緣現在,而待過去名後,是故說為後際分別。廣如《婆沙》說。言釋名者,若於現在我受安樂名得涅槃。言出體者,以見取為體。故前文言彼現法涅槃論,即此見取。
「毘婆沙師至如提婆達多」者,毘婆沙師意:異生能斷下八地中見、修煩惱。釋彼經云:已離欲染起欲見者,起見時暫退,如提婆達多。故《婆沙》八十五云「如提婆達多,先得靜慮,以神境通力變作小兒,著金纓絡衣作五花頂,在未生怨太子膝上宛轉而戲,仍令太子知是尊者提婆達多。時未生怨憐哀抱弄嗚而後以唾置口中,提婆達多貪利益故遂咽其唾。故佛訶曰:『汝是死屍。食人唾者。』
彼咽唾時便退靜慮,速復還得,令所變身在太子膝如故而戲(已上論文) 。」問:如破僧中說天授是見行。既是見行即是利根,如何言退?解云:未必見行皆是利根,未必愛行皆是鈍根。如菩薩雖是愛行而是利根。以此准知,見行亦通鈍根。天授雖是見行中利,不可以見行證成利根。總而言之,愛、見兩行俱通鈍、利。問:天授利根如何言退?菩薩利根如何先得八定,後於菩提樹下退起三惡覺耶?解云:異生位中種性未定,雖有六種似而非真。
由似非真,雖是利根亦容有退。若至聖位,種性決定,是真非似。故六種性,前五有退,第六不退。又解:退略有三。一由處退,如利根異生在於人中。二由姓退,如鈍根聖人。三由位退,如未得忍諸異生類。不退亦三:一由處不退,如鈍根異生在於天中。二由姓不退,如利根聖人。三由位不退,如已得忍諸異生類。應知天授、菩薩,雖是利根種姓不退,由在人中又未得忍,故有退也。問:若言菩薩亦有退者,何故《婆沙》第七說解脫、決擇二位善根皆有六姓,於菩薩種姓定不可退。解云:言定不退,不退自乘種姓,非言決定不退起惑。又問:若異生位第六種姓容有退者,何故前〈業品〉云「堅於離染地,異生不造生。」長行又云「不退姓名堅。」准此利根異生亦不可退,云何乃言天授、菩薩雖是利根,由是異生可說退耶?解云:但言不退異生於離染地不造生業,非全第六種姓皆定不退,或據天中故言不退。
「由行有殊至是五見自體」者,此下第三別明五見體。就中,一正明五見體、二別釋戒禁取。此即第一正明五見體。牒名問體,及頌答也。
「論曰至是薩迦耶見」者,釋我、我所,明有身見。執我及我所是薩迦耶見。
「壞故名薩至方執我故」者,經部師釋。壞故名薩,聚謂迦耶,迦耶名身。壞即是非常義,聚即是和合蘊義。迦耶即薩,名薩迦耶,持業釋也。此薩迦耶即五取蘊,為遮常想故立薩名,為遮一想故立迦耶名。要此常一想為先,後方執我故。薩迦耶之見,名薩迦耶見,依主釋也。
「毘婆沙者至五取蘊起」者,第二毘婆沙師釋。有故名薩,身義如前。故《正理》云「有故名薩,聚謂迦耶,即是和合積聚為義。迦耶即薩,名薩迦耶,即是實有非一為義(已上論文) 。」勿無所緣計我、我所,不同經部緣無生心,故說此見緣有身,不緣無法。緣薩迦耶而起此見,從境為名,故標此見名薩迦耶。身即是有,故名有身,持業釋也。有身之見,名有身見,依主釋也。諸見但緣有漏法者,皆應標以薩迦耶名,以彼皆緣有身起故。
然佛但於我、我所執標此名者,令知此見緣有身起,非我、我所,以我、我所畢竟無故。如契經說:諸有執我者,佛等隨觀見彼,一切唯於五取蘊起,非於餘法。以此故知,唯緣有身,非我、我所。又解:諸有執我者,自等隨觀見。又解:諸有執我等,等取我所,佛隨觀見。又解:諸有執我等,彼自隨觀見。又解:遍緣名等,別起名隨,初尋名觀,後決名見,謂等隨於何蘊而觀起見。又解:等緣彼法名等。將起此見必先觀察。今隨此觀起有身見,名隨觀見。
「即於所執至斷常邊故」者,釋斷、常明邊執見。即於所執我、我所事,或執為斷、或執為常,乖於中道非斷、常理。以妄執取斷、常邊,故名邊執見。緣邊起執,邊之執故,名為邊執,依主釋也。邊執即見,名邊執見,持業釋也。
於「實有體至餘增益故」者,釋撥無名邪見。於實有體苦、集、滅、道四聖諦中,起見撥無,名為邪見。又《婆沙》第九云「問:何故邪見不緣虛空及非擇滅?答:若法是蘊、是蘊因、是蘊滅、是蘊對治,邪見即緣。虛空、非擇滅非蘊等,故彼不緣。」廣如彼釋。又云「問:撥無虛空、非擇滅者,為緣何法?答:即緣虛空、非擇滅名。所以者何?撥無彼者無深重心,如謗雜染、清淨事故。
問:此是何智?答:此是欲界修所斷中無覆無記邪行相智(已上論文) 。」一切五見皆顛倒轉並應名邪,而但撥無名邪見者,以過重故偏立邪名。如說臭蘇,凡蘇皆臭,臭中極者名曰臭蘇。諸旃荼羅皆名執惡,於中造惡過極甚者,名惡執惡。等,顯舉法未盡。謂此邪見唯損減故,所餘四見有增益故。謂有身見、見取、戒禁取唯增益,邊執見中一分常見亦增益故。雖有斷見亦是損減,而非唯故。邪即見故,名為邪見,持業釋也。
「於劣謂勝至但名見取」者,釋劣謂勝,明見取。諸有漏法皆名為劣,聖所斷故。執此劣法為最勝者,總名見取。理不但執見以為勝法,亦執非見以為勝法。理實應立見等取名,略去等言但名見取。又《正理》云「或見勝故但舉見名,以見為初取餘法故(已上論文) 。」言見取者,緣見起取。見之取故,名為見取,依主釋也。
「於非因道至但名戒禁取」者,釋第三句非因道妄謂,明戒禁取。於非因、非道,妄謂是因、是道,是見一切總說名戒禁取。如諸外道或計大自在天為因、或計生主為因。生主,即是梵王,能生一切世間,是世間主。或主是天主。或餘外道計時、方、我等為因,如是等計非世間因,妄起因執。或諸外道投水、火等種種邪行,非生天因妄起因執,唯受持戒禁。戒謂內道戒,即五戒等。禁謂外道禁,即狗、牛等禁。或此戒禁俱通內、外。外道尼乾子常計數諸法為解脫道,智與數相應,名數相應智。等,謂等餘諸外道等。此等所執非真解脫道,妄起真道執,皆名戒禁取。
此戒禁取,不但執戒禁為因為道,亦執非戒禁為因為道。理實應立戒禁等取名,略去等言但名戒禁取。又《正理》云「或禁戒勝,是故但立戒禁取名(已上論文) 。」言戒禁取者,緣戒禁起取。戒禁之取,名戒禁取,依主釋也。
「是謂五見自體應知」者,釋第四句,此即結也。五見中三立見名、二立取名者,如《婆沙》云「問:何故二見但名為取?答:由此二見取行相轉,故但名取。謂有身見執我、我所;邊執見執斷、常;邪見執無。取此諸見以為最勝,故名見取。取諸戒禁能得淨故,名戒禁取。復次前之三見推度所緣勢用猛利故名為見,後之二見執受能緣勢用猛利故名為取。」
「若於非因至非見集斷」者,此下第二別釋戒禁取。問:若於非因起是因見,此見何故非見集斷,而說見苦斷耶?
「頌曰至故唯見苦斷」者,頌答。
「論曰至因執亦斷」者,諸外道等執大自在天、梵王、生主,或餘時等,為世間因生世間者,於自在等麁苦果義,必先計度彼體是常。常謂常見。一、我、作者,我謂我見。即由斯理,身、邊二見唯見苦斷。計我、常已,方於我、常起世因執。因執,謂戒禁取。纔見苦諦時,於自在等常執、我執永斷無餘,故彼我、常所生戒禁因執亦斷。此顯非因計因。戒禁從常、我生,麁果處起故見苦斷。非於集因妄計我、常方起因執,故非因計因非見集斷。
「若爾有執至是見苦斷」者,論主難。若爾,有執投水、火等種種邪行是生天因,或執但由受持戒禁等便得清淨解脫涅槃。此投水、火既不從彼常、我倒生,不應見苦斷。然本論說是見苦斷,故彼論言「有諸外道受持牛戒等便得清淨解脫涅槃,出離生死永超世間眾苦樂,至超世間眾苦樂處。處即是涅槃。如是等類非因執因,一切應知是戒禁取見苦所斷。」如彼本論廣說。應知竝非從常、我倒生,此復何因是見苦斷?
「迷苦諦故」者,毘婆沙師答。雖非從彼常、我倒生,迷苦諦故,見苦所斷。應知頌文且據戒禁從常、我生,見苦所斷。以實而言,亦有不從常、我生者。《婆沙》一百九十九云「前來所說諸戒禁取皆見苦所斷者,依我、常倒起,於果處轉故。雖非因計因,而言見苦所斷,謂戒禁取總有二類:一非因計因、二非道計道。非因計因復有二類:一迷執我、常法起;二迷宿作苦行等起。前依我、常倒,亦於果處轉,故隨二倒見苦所斷。後唯於果處轉,果相麁顯易可見故,計苦因為因非全邪故。既迷果相,故亦見苦所斷。
非道計道亦有二類:一執有漏戒等為道,此迷麁顯果相起故,見苦諦時便永斷;二執謗道諦邪見等為道,此親違道,於因果相不別迷執故,見道時方能永斷。謗集、滅時,既撥所斷、所證法相,若執為道便為無用,定依所斷及所證法而立道故。又彼所撥與道相異,必無彼無間執彼為道者。若於後時執彼為道,定於果處而起道執,見苦諦時此見便斷,故無戒禁取見集、滅所斷。
「有太過失至皆迷苦故」者,此下論主總為四難:一太過失難;二無別相難;三即執見、疑難;四集、滅邪見難。此即第一太過失難。迷苦諦故即見苦斷,有太過失。五部所斷緣有漏惑皆迷苦故,應當皆是見苦所斷。《正理》救云「唯見苦所斷,緣牛戒等故,但計麁果為彼因故。由此已遮經主所難,迷苦諦故有太過失,緣有漏惑皆迷苦故。以非一切緣有漏惑皆以果苦為所緣故,如何得有太過失耶?俱舍師破云?苦下戒禁緣有漏,即於果處生。餘有漏惑亦於緣有漏,寧非果處起?
「復有何相至迷苦諦故」者,此即第二無別相難。汝宗戒禁通苦道斷,復有何相別戒禁取可說彼為見道所斷?諸緣見道所斷法生,彼亦應名迷苦諦,故應見苦斷。《正理》救云「然於非道計為道中,若違見強道,則見道所斷(解云:彼論意說,非道計道諸戒禁取,有兩類故。若果處起者見苦斷;若非果處起緣親迷道為所緣者,違見道強則見道斷) 。」俱舍師破云:兩種戒禁俱緣有漏、俱非道計道,何故一於果處起、一非果處起?義既是齊,應俱果起。若俱果起,相還無別,違道徒言。
「又緣道諦至理亦不成」者,此即第三即執見、疑難。又緣道諦邪見及疑,若撥無解脫道、若疑無解脫道,如何即執此邪見及疑能得永清淨?若彼撥無如來所說真解脫道,妄執別有無想定等餘清淨因,是則執餘無想定等能得清淨,非邪見等。此戒禁取緣見道所斷,理亦不成。《正理》救云「此戒禁取體非不成。以計有於謗道邪見執為能證永清淨道,由彼計為如理解故。謂彼先以餘解脫道蘊在心中,後執誹謗真道邪見為如理覺。言如理者,彼謂撥疑真解脫道是不顛倒,以如理故執為淨因,由此得成戒禁取體。
彼心所蘊餘解脫道,非見道所斷戒禁取所緣,以彼唯緣自部法故。道有多類,於理無失。」解云:餘解脫道,謂無想定等。《正理》救意言:既撥疑他所說道諦,復執撥疑為如理覺,故即執彼為清淨因。時間迅速於非因果處起故,非見苦集斷,是見道斷。復計心所蘊餘無想等為解脫道,果處起故,見苦所斷。應知道有多類,或見道所斷、或見苦所斷。於理何失?俱舍師破云:亦有戒禁即執淨因見苦所斷。此亦即執,何非苦斷?若不即執彼執餘為淨因,是即應無見道所斷。
「又若有緣至非見彼斷」者,此即第四集、滅邪見難。又若有緣見集、滅諦所斷邪見等執為清淨因,此戒禁取復何因緣非見彼集、滅斷耶?《正理》救云「若有計彼謗集邪見能得清淨,豈不此見無斷集用。若有計彼謗滅邪見能得清淨,豈不此見無證滅用(解云:彼論意說,若撥無集便無所斷,計道無用。若撥無滅便無所證,計道無用) 。」俱舍師破云:如撥無道,應無能證。雖撥無道,計有餘道能證,何妨雖撥無集、滅,計有餘集、滅為所斷、所證。
「故所執義應更思擇」者,論主難訖復勸應思。《正理》思擇如前應知,《俱舍》復難亦如前說。
「如前所說至二種顛倒」者,此下第四明四顛倒。問:如前所說戒禁取從常、我倒生,為但有斯二種顛倒?
「應知顛倒至執我顛倒」者,答。總有四。
「如是四倒其體云何」者,問。名字既爾,其體云何?
「頌曰至想心隨見力」者,上兩句出倒體,第三句廢立,第四句通經。
「論曰至以為我倒」者,釋初兩句。總有兩說,此是初師。於五見中,從於三見立四倒體。謂邊見中,唯取常見以為常倒,不取斷見。諸見取中,唯取苦下計樂、淨者為樂、淨倒,非餘見取。有漏法中,非真樂、淨妄計樂、淨,故得說為非勝計勝。有身見中,唯取我見以為我倒,非我所見。應知四倒唯於有漏麁果處起,見苦所斷。見取雖亦通餘三諦,非增勝故不立為倒。故《婆沙》一百四云「有作是說:四顛倒於五見中,三見各一分以為自性。謂有身見中,我見是我顛倒自性,非我所見。邊執見中,常見是常顛倒自性,非斷見。
見取中,見苦所斷執樂淨見是樂淨顛倒自性,非餘見取。」又《正理》四十七,一說亦同此論初師。此論、《婆沙》、《正理》皆約五見出體,故言三見各一分。有說:我倒攝身見全者,此是第二說。常、樂、淨倒同前說,我倒異說,故別敘也。故《婆沙》一百四云「問:五見中幾見為自性?答:此以見苦所斷二見半為自性。謂有身見見取全,及邊執見中常見。二見半非顛倒自性,謂邪見、戒禁取全,及邊執見中斷見。」又《正理》四十七云「然《毘婆沙》決定義者,約部分別十二見中,唯二見半是顛倒體,謂有身見、苦見取全,邊執見中取計常分。斷、常二見行相乖違,故可說言二體各別。此論、《婆沙》、《正理》皆約五部十二見出體,故言身見、見取全,邊見一分。此論兩說雖無評文,《婆沙》、《正理》意以此論後師為正,《婆沙》不言有說、《正理》復言決定義故。
「我倒如何攝我所見」者,此即問也。
「如何不攝」者,有說返責。
「由倒經故至是我所見」者,答。由《四倒經》作是說故。諸有計我於彼事中有自在力,是我所見。既於我外別說我所,明知我所非我倒攝。又解:此文有說引經證攝我所,我於彼事自在義邊是我所見,無有別體。
「此即我見至見亦應別」者,有說釋經。此我所見,即是我見由我、我所二門轉故,所以別說。是我、是我見,第一轉聲。屬我,是我所見,第六轉聲。由我,謂由我如此,是第三轉聲。為我,謂為我如此,是第四轉聲。於八轉聲中,第一、第六若是別見,第三、第四見亦應別。三、四見既不殊,初、六見寧有異?
「何故餘惑非顛倒體」者,是下釋第三句。此即問也。
「要具三因至非顛倒體」者,答。謂要具三因勝者成倒。言三因者,一向倒故、推度性故、妄增益故。又《正理》云「增聲亦顯體增勝故(已上論文) 。」於五見中,謂戒禁取雖推度性及妄增益,非一向倒,緣少分法得清淨故。如戒禁取計有漏道得淨涅槃,雖非究竟斷惑證滅,而能暫離下八地染,證彼滅故。《婆沙》一百四云「戒禁取雖是推度性及妄增益,而非一向倒,亦於少分實處轉故。
謂有色界道能淨欲界有,無色道能淨色界有,上地道能淨下地,與無漏道斷染證滅義相似故。」又《顯宗》云「謂戒禁取非一向倒,所計容離欲染等故,少分暫時得清淨故。」問:如見取計樂受為樂、計善法為淨,亦於少分實處轉故,何故是倒?解云:彼執有漏同涅槃樂、同涅槃淨。於有漏中無少樂、淨同彼涅槃,一向倒故,所以名倒。其戒禁取非道計道,即有分同無漏聖道證淨涅槃,故不成倒。斷見、邪見雖一向倒及推度性,非妄增益,無門轉故,所以非倒。所餘貪、瞋、慢、疑等,雖一向倒及妄增益,不能推度,非見性故所以非倒。
由具三因勝者成倒,是故餘惑非顛倒體。集、滅、道下見取亦應別簡,略而不論。故《正理》云「餘部見取非增勝故(已上論文) 。」其我所見,異執不同,故不別簡。若依初師,我所見非倒。應作是言:我所見雖推度性及妄增益,非一向倒,亦於少分實處轉故。如計實法是我所有,非無體故,所以非倒。若依第二師,此我所見即是我見,異門說二。既我見攝,亦具三因,所以是倒。
「若爾何故至非我亦然」者,此下釋第四句難。若唯說見名為倒者,何故經中言諸顛倒總有十二,亦說想心?
「理實應知至行相同故」者,答。理唯見倒,想、心隨見亦立倒名,與見相應行相同故,相從說倒。體非推度,非四倒攝。
「若爾何故不說受等」者,難。若爾,受等隨見,亦應名受等倒。
「彼於世間至故經不說」者,答。受等世間不極成故。謂心想倒世間極成,如言此事惱我心想,而不說言惱我受等,故經不說。
「如是諸倒至見所斷故」者,顯唯見斷。如是諸倒預流已斷,見及相應想、心等法見所斷故。
「有餘部說至寧起欲貪」者,敘異說。准《婆沙》、《正理》,是分別論者。於十二中八唯見斷。常、我各三,謂想、心、見。樂、淨各一,所謂見倒。四通見、修斷。樂、淨各二,所謂想、心。若謂不然,未離欲聖離樂、淨想心,寧起欲貪?以此故知,樂、淨想心亦通修斷。
「毘婆沙師至畫藥叉迷亂」者,毘婆沙師不許此義。若有樂、淨想心現行,便許聖者有樂、淨倒。聖者亦起有情想、心,是即亦應許有我見倒。非於婦女等及於自身,離有情想、心有起欲貪故。既起有情想、心,應起我見倒。復引經證不通修斷。經說諸聖於苦聖諦無間道如實見、解脫道如實知,如是於集、滅、道聖諦如實見、知。《正理》具引經文,此論略引經文,故云「乃至」,超餘三諦取後經文。當於爾時,彼聖弟子非常計常,想、心、見倒皆已永斷。乃至廣說,於苦、不淨、非我三種計樂、淨、我,想、心、見倒皆已永斷。
故知想、心唯取見倒相應力起是想、心倒,非餘想、心。理實四倒見苦所斷,而此經言如實見知集等諦時皆已永斷者,於具見聖諦,說已永斷故。聖雖於境知苦、不淨,然聖有時為貪所逼暫迷亂故,率爾於境欲貪現前起樂淨想、心,覺已即止。非推度等,故不成顛倒。如於旋火輪,以迷亂故,非實是輪怱見謂輪,起輪心想,覺已即無。如於畫藥叉,以迷亂故,非實藥叉怱見謂是,起彼心想而生怖畏,覺已即無。此既非倒,聖者亦然。
「若爾何故至不違彼經」者,難毘婆沙師。慶喜,梵云阿難陀。辨自在,是初果人。若想、心倒唯見所斷不通修斷,何故慶喜告辨自在:「由有想亂倒,故汝心焦熱。後得無學果,遠離彼想已,貪息心便淨。」學位猶起想、心二倒,故知想、心亦通修斷。有餘經部師復作是說:八想、心倒,學未全斷。彼宗意說:見唯迷理,故唯見斷。想、心通迷理、事起,故通見、修斷。復通前經。前經所說於四聖諦如實見知,想、心見倒皆永斷者,此經非唯說見斷,亦通修斷。如是八種於修位中,終由如實見知聖諦方得永斷。離此諦觀,無餘永斷八種方便故。
此經部所說八種亦通修斷,不違前經。論主意朋經部,所以此中絕救。十二顛倒,若依毘婆沙師,唯見苦斷,麁果起故。於學位中諸染想、心,及學、無學位無記想、心,有迷亂者容可說倒,而非四倒。具三義就勝名倒,如先。若依餘部,八唯見斷,四通見、修,如前應知。若依餘經部師,四唯見斷,八通見、修,亦如前說。
「為唯見隨眠至為餘亦有」者,此下第五明七、九慢。就中,一正明七、九慢;二釋未斷不起。此下第一正明七、九慢。問:為唯見隨眠約行不同有多差別?為餘隨眠亦有差別?
「慢亦有」者,答。「云何」者,徵。
「頌曰至有修斷不行」者,上句正答,第二句明見、修斷,下兩句顯未斷不行。
「論曰至故分七種」者,此下釋七慢。此即總釋。
「於劣於等至總說為慢」者,此下別釋七慢,文即為七。此釋第一慢,於劣謂勝、於等謂等,令心高舉,總說為慢。於等云何?如有二人精神齊等,一先誦得阿笈摩經,一後誦得,心便高舉。故《正理》四十七云「於他劣等族、明等中,謂己勝等,高舉名慢。豈不此二俱於境中如實而轉,不應成慢。方劣言勝、方等言等,稱量而知,何失名慢?於可愛事心生愛染,如實而轉,如何成貪?此既耽求諸可意事無有顛倒,應非煩惱。然由此起能染惱心,既許成貪是煩惱性,如是雖實勝劣處生,而能令心高舉染惱,名慢煩惱。於理何失?」解云:族謂種族,明謂聰明,等言即顯色、力、財等。
「於等於勝至總名過慢」者,釋第二慢。於等謂勝、於勝謂等,總名過慢。慢太過故,妄進一階,或過前慢、或慢過重前,故名過慢。《正理論》云「於他等勝族、明等中,謂己勝等,名為過慢。
「於勝謂勝名慢過慢」者,釋第三慢。於勝謂勝,勝名過己,慢他過故,名慢過慢。或慢謂高舉,高前過慢,名慢過慢。《正理論》云「於他殊勝族、明等中,謂己勝彼,名慢過慢。
「於五取蘊至名為我慢」者,釋第四慢。於五取蘊執我、我所,此是我見。或緣我起慢、或恃我起慢、或由我起慢,故名我慢。
「於未證得至名增上慢」者,釋第五慢。於未證得殊勝功德中,謂己證得,名增上慢。《正理》云「有餘師說:於證少德,謂己證多,心生高舉,名增上慢。」
「於多分勝至名為卑慢」者,釋第六慢。《正理論》云「諸有在家或出家者,於他工巧,尸羅等德多分勝中,謂己少劣,心生高舉,名為卑慢。此中於己心高舉者,於他多勝謂己少劣,有增己故亦說為高。」
「於無德中至名為邪慢」者,釋第七慢。於諸惡行無德法中,謂己有德,名為邪慢。故《正理》云「於無德中謂己有德,名為邪慢。言無德者,謂諸惡行,違功德故立無德名,猶如不善。彼於成此無德法中,謂己有斯殊勝功德,恃惡高舉,故名邪慢。若謂無德者是遮有德言,於實無德中謂有,名邪慢。彼辨增上、邪慢別中,說無種子名增上慢,有種子者名為邪慢。或全增益名增上慢,少分增益名為邪慢。如是差別理應不成,是故應知前說為勝。
「然本論說至三中離出」者,此下釋九從三,會釋本論。然《發智》本論說「慢類有九。我勝者,謂我勝彼。我等者,謂我等彼。我劣者,謂我劣彼。有勝我者,謂有他勝我。有等我者,謂有他等我。有劣我者,謂有他劣我。無勝我者,謂無他勝我,與我齊等。無等我者,謂無他與我等,我勝於彼。無劣我者,謂無他劣我,我居下劣。」此九從前七中三出離。
「從三者何」者,問。
「謂從前慢至過慢卑慢」者,答。謂從前七慢中第一慢、第二過慢、第六卑慢。如是三慢,若依我見生行解,次第有殊,成三三九慢類。九中初三,如其次第;我勝慢類,謂我勝彼。於等謂己勝,即是過慢。我等慢類,謂我等彼。於等謂己等,即是慢。我劣慢類,謂我劣彼。於勝謂己劣,即是卑慢。九中中三,如其次第;有勝我慢類,謂有他勝我。於勝謂己劣,即是卑慢。有等我慢類,謂有他等我。於等謂己等,即是慢。有劣我慢類,謂有他劣我。於等謂己勝,即是過慢。九中後三,如其次第;無勝我慢類,謂無他勝我。於等謂已勝,即是過慢。無劣我慢類,謂無他劣我。於勝謂己劣,即是卑慢。
「於多分勝至高處是何」者,問。如於他人多分勝法,謂己少劣,卑慢可成,有高處故。無劣我慢類,高處是何而起慢耶?
「謂於如是至而自尊重」者,答。無劣我慢雖無高處,於自愛樂勝有情聚,反顧己身雖知極劣,而自尊重,故能起彼無劣我慢。
「如是且依《發智論》釋」者,結。如是九慢類,且依《發智論》釋。
「依《品類足》至勝境別故」者,復依《品類》釋慢類者,且我勝慢類從三慢出。若觀劣境謂己勝,即是慢攝。若觀等境謂己勝,即是過慢。若觀勝境謂己勝,即是慢過慢。餘八慢類,如理應說。
「如是七慢何所斷耶」者,釋第二句。此即問。
「一切皆通見修所斷」者,答。如是七慢,一切皆通見、修斷。隨其所應,若緣見所斷者見斷,若緣事者修斷。應知七慢皆通三界,故《婆沙》四十三云「評曰:應作是說,非卑慢等要比度他勝、劣而起,無始時來數習力故,雖生上界亦有現行,是故三界皆具七慢。」
「諸修所斷至為可現行」者,問。諸修斷慢,聖者未斷時為可現行不?
「此不決定至唯修所斷」者,答。此不決定,於七慢中或有修所斷於未斷位聖容現行,謂除慢類及與我慢。所餘諸慢於此慢中或有修所斷,於未斷位而聖定不行,謂慢類我慢。此不行因次後當辨。寄喻來況,如殺生纏是修所斷,而諸聖者必不現行。殺生纏者,顯由此惑發起故思斷眾生命。頌說「等」言,顯盜、婬、誑纏,無有愛全不起,有愛一分不起。問:無有名何法?答:謂三界非常滅相,名為無有。於此非常貪求,名無有愛。若泛說三界非常,諸無有愛通見、修斷。此中意說於三界中,眾同分上非常滅相名為無有。願我死後斷壞無有,於無有貪名無有愛。
聖於此愛全不起故,唯修斷故,所以但取緣眾同分無常貪愛名無有愛。故《婆沙》二十七云「無有者,謂眾同分無常,緣此愛名無有愛。是故此愛唯修所斷,以眾同分唯修所斷故。」又《正理》四十七云「豈不見所斷亦有無常無有愛,何緣唯修所斷?實亦見斷,且隨經說。謂契經中說有三愛,欲愛、有愛、無有愛三。於此經中說無有愛,取緣眾同分無常為境者,貪愛異熟相續斷故。如契經言:一類苦逼,作如是念:願我死後斷壞無有,無病樂哉。
今且據斯說唯修斷,非見所斷無無有愛(已上論文) 。」又解:三界五陰無常滅相,於此貪求名無有愛。此即總說諸無有愛,然意唯取緣眾同分無常貪求名無有愛。聖於此愛全不起故,唯修斷故。故《婆沙》云「顯此論者前來成立隨契經義,說無有愛唯修所斷。今隨實義,顯無有愛通二所斷,三界無常通二斷故。」以此故知,三界無常諸無有愛是總說也。於當有身而起愛故,名為有愛。言一分者,謂異生時發願當為藹羅筏拏大龍王等。
《正理》云「等言為顯阿素洛王、北俱盧洲、無想天等(已上論文) 。」藹羅筏拏,是水名。水中龍象從水為名,即是帝釋所乘龍象王也。故《正理》七十五說「藹羅筏拏大象王,是三十三天所乘象王(已上論文) 。」聖人雖於善趣有身起愛,於惡趣龍王等有愛一分未斷不起,以聖不愛惡趣身故。故名有愛一分。此殺、盜、婬、誑諸纏,此諸有愛、無有愛,一切皆唯緣修所斷法,故唯修所斷。見所斷法雖亦能緣修所斷法,而非唯故,非唯修斷。殺、盜、婬纏,緣修所斷身業起。誑纏,緣修所斷語業起。無有愛,緣修所斷眾同分上無常法起。有愛一分,緣修所斷當有身起。
「已說慢類等至見疑所增故」者,此即第二釋未斷、不起。
「論曰至皆定不起」者,「等」言為顯殺、盜、婬、誑諸纏,無有愛全,有愛一分。此慢類等,我慢、惡悔是見及疑親所增長,言親增長,謂親導引連續現前。雖修所斷,而由見、疑背已折故,聖雖未斷,定不能起。見、疑有力扶持慢等,斷如背折,有而不行。謂九慢類及七慢中我慢,有身見所增,由我起故。應知九慢類,若依《發智》從慢、過慢、卑慢中出,即此三慢一分不行。若依《品類》亦有慢過慢,即有四慢一分不行。殺、盜、婬、誑纏,邪見所增,由邪見故行殺等事。語四過中,以虛誑語是五戒中不虛誑語所遠離故,所以別說。
諸無有愛斷見所增,以緣當有斷滅起愛。有愛一分常見所增,以貪當有大龍等身多時住故。於惡作中,不善惡作是疑所增,追悔與疑少相似故。故聖身中雖有未斷,而由背折皆定不起。問:修斷貪等亦用見、疑為遍行因,聖斷見、疑如何現起?解云:應知修斷起由多因,或有要由親因導起,如慢類等;或有但由疎因亦生;如貪瞋等。或因有二:一未斷因、二已斷因,如慢類等要由未斷因方能現起,餘貪、瞋等由已斷因亦能引起。
「九十八隨眠中至亦是遍行攝」者,此下大文第二諸門分別。就中,一遍行、非遍行;二漏、無漏緣;三二種隨增;四二性分別;五明根、非根;六明惑能繫;七明惑隨增;八明次第起。此即明遍、非遍行。
「論曰至立遍行名」者,釋初行頌。唯苦、集斷十一隨眠,力能遍行自界地五部,故此十一皆得遍行名。除此十一,餘五部惑無有力能遍行自界地五部,故皆不立遍行名也。如是十一於自界地五部諸法,一遍緣,遍緣五部為境界故;二遍隨眠,遍於五部隨增眠故;三為因,遍生五部染法。依此三義立遍行隨眠名。除此十一,餘五部惑及彼相應、俱有諸法,三義皆闕。十一遍行諸相應法,有初、後義,闕中一義;十一遍行諸俱有法,有後一義,闕前二義,故皆不立遍行隨眠。
「此中所言至或世間因」者,問。此中所言遍緣五部,為漸?為頓?若漸次緣,餘貪等惑亦應名遍行,以貪等惑緣五部故。若頓緣者,誰復普於欲界一切諸有漏法頓計為勝起於見取,能得清淨涅槃,或世間生天因起戒禁取?
「不說頓緣至能頓緣五部」者,答。不說頓緣自界地中一切有漏皆為最勝能得清淨,或世間因,然說有力能頓緣五部各少分法名為遍行。
「雖爾遍行至應亦遍行」者,經部難。雖爾,遍行亦非唯此十一隨眠。以理而言,若於是處有我見行,是處必應起我愛、我慢。若於是處能得清淨,或戒禁取見行,非勝計勝見取見行,是處必應起希求愛、起高舉慢,是即愛、慢亦應遍行。
「若爾頓緣至何所斷耶」者,毘婆沙師反責經部。若說愛、慢頓緣見、修所斷起故,應言愛、慢何所斷耶?
「應言修所斷至見力引故」者,經部答。應言修所斷,以雜緣境界故,見斷愛、慢部分別緣。或應見所斷,由見力引故。經部意許愛、慢二種亦是遍行,以能遍緣五部法故。
「毘婆沙師至不說自成」者,述自宗。毘婆沙師作如是說:此愛、慢二是自相惑,非共相惑,無頓緣力故非遍行,是故遍行唯此十一。餘瞋等惑非是遍行,准此愛、慢不說自成。
「於十一中至緣下隨眠」者,此下釋第五、第六句。緣上勝境不隨增故無失得緣,緣下劣境即隨增故有失不緣。故《婆沙》云「問:何故是欲界煩惱能緣色、無色界,彼二界煩惱不能緣欲界耶?」有一復次云「復次若色、無色界煩惱緣欲界者,即應隨增。若隨增者,界應雜亂。故彼煩惱不緣欲界。問:如欲界煩惱雖緣上界而不隨增,上界煩惱何故不爾?答?上界蘊勝。欲界煩惱雖緣彼起而不隨增。欲界蘊劣,上界煩惱若緣此起即便隨增。如下劣人於尊勝者雖能現見而不為損,若尊勝者見下劣人便能損害。此亦如是。」
「此九雖能至准界應思」者,此九雖能通緣自、上,然理無有自、上頓緣。於緣上中且約界說,或唯緣一界或二界合緣。引證可知。約地分別,准界應思。又《婆沙》十九云「問:何故不一剎那頃頓緣三界若苦若集耶?答:彼緣欲界亦隨增,緣色、無色界不隨增故。問:彼何故緣欲界亦隨增,緣色、無色界不隨增耶?」有一復次云「復次欲界有彼等流、異熟果。色、無色界無彼等流、異熟果故。」又一復次解非頓緣云「若如緣欲界即隨增,緣色、無色界亦爾者,界應雜亂。若如緣色、無色界不隨增,緣欲界亦爾者,即不應理,以無煩惱緣自界法而有不具所緣。
相應二隨增者,緣自地法必具所緣,相應縛故。若一剎那頓緣三界若苦若集,於所緣境有隨增、有不隨增者,亦應於相應法有隨增、有不隨增。是即違此因理,亦壞相應法。勿有此失,故別時緣自界、他界,理善成立。」廣如彼釋。又《婆沙》云「何故遍行隨眠能於他部隨增,非他界地?答:遍行隨眠於他部法有等流果或異熟果故能隨增,於他界地無等流及異熟果故不隨增。復次自界他部麁細相似故能隨增,上界地細故不能隨增。
「生在欲界至不緣上界地」者,問意可知。
「不執彼為至身見起故」者,答。身生下界,必不執彼上界諸法為我、我所,邊見必由身見起故。身見既不起,邊見亦不生。又《婆沙》十八云「問:何故此二不緣他界耶?答:唯有爾所緣境力故。復次此二見唯於麁果法轉故。謂此二見唯於麁顯現見諸蘊,執我、我所及計斷、常。若生欲界,於色、無色界微細諸蘊不能現見,故不執為我、我所等。問:若爾,生色界者現見欲界麁顯諸蘊,何不執為我、我所等?答:已離染故。謂生色界者,於欲界蘊已得離染故,雖現見而不執為我、我所等。復次上地煩惱不緣下故。
問:因論生論,何故上地煩惱不緣下耶?答:已離彼染故。謂要已離下地染者,方起上地煩惱現前。於下地法既已離染,上地煩惱寧復緣彼?問:如何得知要離下染,上地煩惱方得現前?答:如《施設論》說『有六種非律儀,謂三界繫各有二種,一相應、二不相應。欲界相應非律儀現在前時,六非律儀成就,四非律儀亦現在前,謂欲界二,色、無色界各不相應。色界相應非律儀現在前時,四非律儀成就,三非律儀亦現在前,謂色界二,無色界不相應。無色界相應非律儀現在前時,二非律儀成就亦現在前,謂無色界二。此中染污法名非律儀。』由此故知,要離下染,上地煩惱方現在前(廣如彼釋) 。
「若爾計彼至是何見攝」者,難。若爾,計彼上界梵王或為有情、或為常住,是何見攝?
「對法者言至是邪智攝」者,答。對法者言:此有情常,非身、邊見,是邪智攝。言邪智者,謂無明相應邪智。於欲界中先起二見執我、執常,次後即起獨頭無明,緣彼大梵謂為我、常。行相朦昧不能決執,所以非見。故《正理》云「生欲界中,若緣大梵起有情、常見,為何見攝耶?理實應言:此二非見,是身、邊見所引邪智。現見蘊中執我、常已,於不現見比謂如斯。」又解:疑相應智為邪智,謂隨身、邊,次復起疑,緣彼大梵,為常、無常?為我、非我?不決執故,亦非是見。又解:身、邊見後引起欲界無覆無記,但緣欲界說梵王名,謂為我、常,名為邪智。非緣彼體,無覆無記不緣上故。如緣虛空、非擇滅名,非緣彼體。非稱理故,名之為邪,非是染污。應知此是四無記中威儀、工巧、異熟三心,但非通果,唯緣色故。又解:威儀、工巧,非餘二種。雖有兩解,前解為勝。
「何緣所餘至而非見耶」者,難。何緣所餘二取邪見緣彼是見,此邪智亦緣彼而非見耶?
「以宗為量故作是說」者,毘婆沙師答。以宗為量,故作是說。
「為遍行體唯是隨眠」者,釋後兩句。問:為遍行因體唯是隨眠?
「不爾」者,答。
「云何」者,徵。
「并隨行法至如理應辨」者,釋。并隨行法,謂上所說十一隨眠,并彼隨行相應、俱有,皆遍行因攝。然除彼得,得與所得非一果故,非遍行因。由此故有作是問言:諸遍行隨眠皆遍行因不?答言:於此應作四句。第一句者,謂未來世遍行隨眠十一攝故是遍行隨眠,無前後故非遍行因。第二句者,謂過、現世彼俱有法,有前後故是遍行因,非十一故非遍行隨眠。第三句者,謂過、現世遍行隨眠十一攝故是遍行隨眠,有前後故是遍行因。第四句者,謂除前相。故言如理應辨。
「九十八隨眠中至靜淨勝性故」者,此即漏、無漏緣。初頌總明,第二頌別釋,第三頌簡法。
「論曰至准此自成」者,此釋初頌。滅、道下六,此緣無漏;除此六種,餘五部惑皆緣有漏。准此自成,頌不別顯。
「於此六中至諸行擇滅」者,釋第五、第六句。六中緣滅,各以自地諸行上滅為其所緣。諸地擇滅更互相望,非因果故不緣異地。善智悟境通緣多地不同染法。故《顯宗》云「然諸善智悟境,理通容有頓緣多地滅。諸邪見起於境迷謬,固執所隔不能總緣。」問:九上緣惑於境亦迷,如何得緣多地苦、集?解云:雖迷境起,諸地苦、集由互相望為能作因、增上果故,容緣多地。又《正理》云「謗滅邪見為見滅耶?不見滅耶?若見滅者,如何見滅謗言無滅?若不見滅者,如何無漏緣?又如何言此物非有?應言見滅,但尋教見即謗如是所說滅無。
豈不此見親能緣滅,如何即撥此滅為無?如有目者於多杌處,遙見人立,撥為非人。雖親緣人,而非不謗,故有見滅而撥為無。然非所有謗滅道慧皆是見滅、見道所斷。謂若有慧非審察生,聞說滅、道便生誹謗,唯緣名故,非彼見所斷。若慧於境因審尋伺推度而生決定,撥無所說滅、道,方見彼斷(已上論文) 。
「緣道諦者至以類同故」者,釋第七句。謂欲界繫邪見、疑、無明,唯緣六地法智品道,不緣類智品道。若治欲界,謂未至定中法智品道能治欲者;若能治餘,謂六地中滅、道法智品,於修道位能治餘色、無色界者,皆彼邪見、疑、無明所緣,以法智品類同故。若上八地各三隨眠,一一唯能通緣九地類智品道,不緣法智品。若治自地,謂九地中類智品道能治自地者:若能治餘,謂九地中類智品道能治餘七地者,皆彼邪見、疑、無明所緣,以是類智品類同故。
「何故緣滅至六九同類」者,釋第八句。此即問也。
「以諸地道至非欲三所緣」者,答。以諸地中法智品道、類智品道,各互相望同類因故。由相因故,若緣法智即緣六地,若緣類智即緣九地。雖法智品與類智品亦互相望為同類因,而類智品不治欲界,由別治故,故類智品道非是欲界三種所緣。
「法智品既能至各三所緣」者,難。欲界修位滅、道法智,既能治上色、無色界,應為彼八各三所緣。
「非此皆能至非能對治故」者,通。非此法智皆能治彼色、無色界,苦、集法智品非彼上界對治道故。九地苦、集下麁上細,緣麁不能斷細,故緣欲界苦、集法智不能對治上八地。或緣細以可斷麁,故緣欲界滅、道法智能治上惑。滅道法智亦非全能治色、無色界,唯斷修惑不能治彼見所斷,故以見所斷惑對治決定。又於見位迅疾急速故,見道中滅道法智品非能對治上界見惑。以修斷惑對治不定,又於修位稍容預故,故修道中滅道法智而能對治上界修惑。
問:先離欲染後入見道,於見位中滅、道法智既無所斷應稍容預,何故不治上見惑耶?解云:非要斷惑起欲法智,為觀諦理起斯法智。又次必起類智品道斷上見惑,故欲法智不能對治上界見惑。其法智品,四諦分別闕苦、集初,見、修分別闕見道初,故言二初無故,非彼八地三惑所緣。又類釋言:即由此前緣滅唯一、緣道六九諸因緣故,顯遍行惑中有緣苦、集九地無遮境互為緣因故。或二合緣乃至或八合緣,不同滅諦滅互相望非緣因故。言緣因者,是疎緣因,簡親因緣,即能作因。或增上緣名為緣因。又解:緣是增上緣,或是等無間緣,或是所緣緣,或通前二;或總通三因,謂能作因,非是無漏,能對治故。有緣一地非緣六、九,不同道諦,以緣道時緣六、九地。
「何緣貪瞋慢至非無漏緣」者,此下釋後一頌。此即問也。
「以貪隨眠至不緣無漏」者,答。釋貪、瞋、慢及與二取不緣無漏,如文可知。
「九十八隨眠中至相應故隨增」者,此即第三明二種隨增。前六句明所緣隨增,後兩句明相應隨增。前六句中,初四句正明所緣隨增,後兩句簡差別。
「論曰至為所緣故」者,此釋初頌。如文可知。《正理》云「言隨增者,謂諸隨眠於此法中隨住增長,即是隨縛增昏滯義。
「此據總說至及相違故」者,此下釋第五、第六句。所緣隨增,此據總說。若別分別,滅、道諦下六無漏緣惑,及苦、集下九上緣惑,於所緣境無隨增義。所以者何?滅、道無漏及上地境,一非見愛所攝受故,二與能緣惑相違故。此即標章。
「謂若有法至非所緣隨增」者,此釋初章。謂若有法為此地中身見及愛攝為己有,可有為此身見、愛地中所有隨眠所緣隨增理,如衣潤濕,埃塵隨住。衣即喻法,潤濕喻身、見愛,埃塵隨住喻惑隨增。非諸無漏法為諸身見、愛攝為己有,非諸上地法為諸下身見、愛攝為己有,故緣彼無漏惑、緣彼上地下惑,非所緣隨增。
「住下地心至非謂隨眠」者,通伏難。伏難意云:貪求上地即此下貪能緣上地者。為通此伏難故作是言:住下地心求上地等,是善法欲,非謂隨眠。
「聖道涅槃至足不隨住」者,此釋後章。若聖道諦、涅槃滅諦,與能緣彼惑相違。若上地法,與能緣彼下惑相違,故彼無漏緣九、上緣二,亦無所緣隨增理。如於炎石,足不隨住。炎石,喻境。足不隨住,喻能緣惑。
「有說隨眠至非所隨增」者,敘異說。此約隨順解隨增。有說:隨眠是隨順義,非無漏境順諸隨眠,非上地境順諸下隨眠,故雖是所緣,而無隨增理。如風病人服乾澁藥,病人於藥不相隨順,非所隨增。藥於病人無有勢力,非能隨增。病人喻境,藥喻能緣惑。此中正取風病人為喻,非取風病。若將風病望乾澁藥,相隨順故,有所隨增。
「已約所緣至於彼隨增」者,釋後兩句。謂隨何遍、不遍緣、有漏、無漏緣,自界、他界緣,隨眠一切皆於自相應法由相應故於彼隨增。
「諸說隨增至標未斷言」者,上來所言諸所隨增,謂諸隨眠至未斷,故初頌首標未斷言。
「頗有隨眠至非所緣不」者,問意可知。
「有至隨眠」者,答言有,謂緣上地諸遍行隨眠,如初靜慮遍行隨眠緣上三地,亦如空處遍行隨眠緣上三地,非緣上界而彼隨增,唯於相應,非所緣。
「九十八隨眠中至此餘皆不善」者,此即第四二性分別。
「論曰至至彼定無故」者,釋第一句。上界諸惑皆唯無記,以染污法中若是不善,有苦異熟果;上二界無,他逼惱因緣決定無故。說彼無果,顯因亦無。又《正理》云「色、無色界一切隨眠,四支、五支定所伏故,無有勢力招異熟果,故彼皆是無記性攝。」又《婆沙》云「若法是無慚、無愧自性,與無慚、無愧相應,是無慚、無愧等起等流果者,是不善。色、無色界煩惱不爾,故是無記(廣如彼說) 。」
「身邊二見至他有情故」者,釋第二、第三句。欲身、邊見及相應癡亦無記性。所以者何?與善相違名為不善,此我、常見與彼施等不相違故。執我、常者,恐此常、我當來受苦,為此常、我於當來世受人、天樂,現在勤修布施、持戒及靜慮等,執斷邊見隨順涅槃,能斷滅故。故世尊說於諸外道諸見趣中此斷見最勝。趣,謂趣求。謂我不有,我所亦不有。執我、我所現在已無,以於身中求之不得,謂為已斷。我當不有、我所當不有,執我、我所死後方無。又解:前之二句執我、我所,與現在身死時俱斷。後之二句執我、我所,於未來世畢竟不生。由順涅槃,故非不善。又身、邊二見迷自事故、非欲逼害他有情故,其過是輕,故是無記。
「若爾貪求至何亦應然」者,難。若爾,貪求天上快樂及起我慢,此與施等亦不相違,貪、慢二種應亦無記。或貪天樂及起我慢,亦迷自事、非害有情,應名無記。或貪求天上快樂,現修施等及起我慢,迷自事故、非欲害他,應名無記。
「先軌範師至是不善性」者,敘異說。經部先代軌範諸師作如是說,俱生身見是無記性,如禽獸等身見現行,與身俱生故名俱生,修道所斷。若分別生,依教起者,此不善,見道所斷。立二身見,同大乘經說。若依說一切有部,身見唯分別,唯見斷,無俱生。禽獸等計皆應知,但是修道所斷,不染無記邪智所攝。
「餘欲界繫至皆不善性」者,釋第四句。於三界中除前所說,餘欲界繫一切隨眠,與上相違,皆不善性。
「於上所說至貪瞋不善癡」者,此下第五明根、非根。就中,一明不善根,二明無記根。此即第一明不善根。
「論曰至故頌不說」者,唯欲界繫一切五部貪、瞋及不善癡,不善根攝。引證可知。言不善根者,唯不善煩惱為不善法根,立不善根。餘則不爾,但說此三。所餘煩惱非不善根,義准已成,故頌不說。《婆沙》一百一十二廢立云「又此三種具足五義,謂通五部、遍在六識,是隨眠性,能起麁惡身業、語業,作斷善根牢強加行,是故獨立為不善根。通五部者,遮五見、疑。遍六識者,遮其諸慢。隨眠性者,遮纏垢等。能起麁惡身業、語業,作斷善根牢強加行者,示現根義。又此五義遮一切法成立根義,謂不染污法有遍六識,無餘四義。染污色蘊全無五義。
染污受蘊、想蘊及餘煩惱纏垢所餘相應染污行蘊,雖通五部亦遍六識,而非隨眠性。雖能起麁惡身、語二業,而非斷善牢強加行。有染污不相應行蘊,雖通五部,無餘四義。染污識蘊中,眼等五識全無五義。意識雖通五部亦能起麁惡身業、語業,而無餘三義。十煩惱中,五見及疑有隨眠性,無餘四義。慢通五部,是隨眠性,能起麁惡身業、語業,無餘二義。於十纏中,惛沈、掉舉、無慚、無愧,雖通五部亦遍六識,而非隨眠性;雖起麁惡身業、語業,而非斷善牢強加行。睡眠一種,雖通五部,無餘四義。所餘五纏,雖起麁惡身、語二業,無餘四義。
六煩惱垢,雖亦有時能起麁惡身、語二業,無餘四義。唯貪、瞋、癡具足五義,非所餘法,是故獨立為不善根。」准此《婆沙》文,染污睡眠不發身、語業,准此善眠不發業。無覆睡眠,《婆沙》、《正理》各有兩說,一說發業、一說不發業,其下十纏當具引釋。又准此文,惡作發身、語業。問:惡作與憂根相應法離欲捨,若發得別解脫戒,此戒豈有離欲捨耶?解云:惡作、憂根但能發處中善不善身、語業,不能發別解脫戒,故無有妨。惡作追悔往事,憂根別有所憂,正發戒時無此相故。又准此文,六垢發業。
「於上所說至三定皆癡故」者,此下第二明無記根中,一正明無記根,二因論明四無記。此即第一正明無記根。初三句述此國,後三句述外方。
「論曰至亦無記根攝」者,釋初兩句。此國諸師說:無記根亦有三種,諸無記言通有覆無覆,謂諸有覆愛、癡及諸有覆無覆慧。於無覆中,下至異熟生,亦無記根攝。故《婆沙》一百五十六云「迦濕彌羅國毘婆沙師說:無記根有三,謂無記愛、慧、無明。無記愛者,謂色、無色界五部愛。無記慧者,謂有覆無記慧、無覆無記慧。有覆無記慧,謂欲界有身見、邊執見,及色、無色界五部染污慧。無覆無記慧,謂威儀路、工巧處、異熟生、變化心俱生慧。無記無明者,謂欲界有身見、邊執見相應無明,及色、無色界五部無明。」問:於無記中,何故此三別立為根?解云:根是因義。此三為因,生諸法勝,故立為根。愛是諸煩惱足,癡即遍與諸惑相應,慧能簡擇為眾導首。
「何緣疑慢非無記根」者,釋第三句。問:十隨眠中瞋非無記,理在絕言。何緣疑、慢非無記根?
「疑二趣轉至故彼非根」者,答。文可知。餘非隨眠,或無勝用,故不立根。
「外方諸師至遮善惡故」者,釋第四、第五句。外方即是西方諸師。立無記根總有四種,謂諸有覆無記愛、見、慢、癡四種。頌言中無記名中遮善、惡故,此唯有覆,不通無覆。故《婆沙》云「西方諸師說無記根有四,謂無記愛、見、慢、無明。無記愛者,謂色、無色界五部愛。無記見者,謂欲界有身見、邊執見、及色、無色界五見。無記慢者、謂色、無色界五部慢。無記無明者,謂欲界有身見、邊執見相應無明,及色、無色界五部無明。」
「何緣此四立無記根」者,釋第六句。此即問也。
「以諸愚夫至為無記根」者,答。以諸愚夫修上定者,不過依託愛,見,慢三,謂愛上定者、見上定者、慢上定者,有由愛力,有由見力,有由慢力。此三皆由無明轉故,有斯勝用,故立此四為無記根。餘非勝故,不立為根。問:此國、外方何故不同?於二說中何者為正?解云:據義各別,故說不同。於二說中前說為正。故《婆沙》云「問:何故西方諸師立慢為無記根?答:彼說力堅強義是根義,慢力堅強故立為根。謂瑜伽師所以退失百千善品,皆由慢力。問:何故此國諸師不立為根耶:答:此說下義是根義。慢令心舉,於下不順,故不立根。
問:何故此國諸師立無覆無記慧為無記根?答:此說為依因義是根義。無覆無記慧為依因勝,故立為根。問:何故西方諸師不立為根?答:彼說力堅強義是根義。無覆無記慧勢力羸劣,故不立根。問:何故此彼國師不立疑為無記根?答:俱說定住義是根義。疑不定住,二門轉故,不立為根。如是說者,善、不善根俱有三種,無記亦應爾。又如不善慢不立不善根,無記慢亦應爾,故無記根唯三者善。
「諸契經中至無記攝耶」者,此下第二因論明四記。問:諸契經中說十四無記事,彼亦是此三性之中無記攝耶?
「不爾」者,答。
「云何」者,徵。
「彼經但約至立無記名」者,答。彼經中十四,於四記中但約第四應捨置問立無記名。記之言答。
「謂問記門總有四種」者,論主因答此問,總明四種。記之言答,下皆准此。謂問答門總有四種。
「何等為四」者,問。
「頌曰至我蘊一異等」者,上兩句正答,下兩句指事說。
「論曰至謂答四問」者,就長行中,一毘婆沙師解四記,二本論師解四記。等,謂等取對法諸師等。故《正理》云「等言為攝有約異門。且問四者,此總舉數。第一問應一向記,第二問應分別記,第三問應反詰記,第四問應捨置記。此之四記,如其次第答彼四問。此即釋上半頌。如有問者:一問死;問生;三問勝;四問我一、異等。此即指事別顯四也。所以記有四者,謂答此四問,此即釋下半頌。若作是問至白黑等性者,此下別釋前三問記。如文可知。
第四問記若作是問:蘊與有情為一?為異?得此問時,應捨置彼一異之記,但作是言:此不應記,以彼有情無實有故。若一若異,性皆不成,故言應捨置記。又如問言:石女所生兒為白、為黑等性?若得此問,亦應捨置,石女本自無兒,何論白、黑?女不生子名為石女。」故《婆沙》十六云「如女身中不任懷孕,空無子故,說名石女。
「如何捨置而立記名」者,問。如何捨置一、異等問,不記一、異等而立記名?
「以記彼問言此不應記故」者,答。以記彼一、異等問言,此不應記故。准此即是發言記問,非是默然不記名捨置記。古來諸德皆言第四名為默答,此釋不然。又《婆沙》十五云「如諸外道問世尊言:世界常耶?佛言:此不應答。以此准知,發言名答。」
「有作是說至非一切當生」者,初問無異說,後三問有異說。此即外人設難。有作是說:彼第二問一切死者皆當生不?應分別記,亦應一向記非一切當生。
「然問者言至仍未解故」者,此即論主釋通。然問者一切死者死當生不?理應分別答彼所問。有煩惱者死已當生,無煩惱者死已不生。直作是言,非一切當生,此總說記不成。雖令總知非一切當生,仍未分明解如何者當生、何者不生。
「又作是說至如識果因」者,此即外人設難。又作是說:彼第三問,人為勝、劣不?應反詰記,亦應一向記攝。人亦勝亦劣,所待異故。猶如一識,從前意生名果,能生後識名因。故《正理》云「如有問:識為果?為因耶?應一向記,亦果亦因,所待異故。」
「然彼問者至應反詰記」者,此即論主釋通。然彼問者一向為問人為勝、劣?汝言亦勝亦劣,非一向記故,應成分別記,何名一向記?既不審知前人問意,但此應詰問意所方。若言方天,應記人劣;若言方下惡趣,應記人勝。故此名為應反詰記。
「又作是說至云何名記」者,此即外人設難。又作是說:彼第四問蘊與有情為一為異?既全不記蘊與有情若異若一,云何名記?
「然彼所問至如何不名記」者,此即論主釋通。然彼所問:蘊與有情為一為異?理應捨置,一異之問不應為記。記言應捨置,如何不名記?既發言記,所以名記。
「對法諸師至契實義故」者,此第二本論諸師解四問記,即是六足、發智諸師。此解第一一向記者。若有問言:世尊是如來、應、正等覺耶?此問佛寶。所說法要是善說耶?問教法寶。諸弟子眾行妙行耶?此問僧寶。及五蘊無常耶?四諦善施設耶?皆應一向記,是如來、應、正等覺,是善說,是行妙行,皆無常,善施設,契合實義故。
「分別記者至欲說何者」者,此釋第二分別記,可知。
「反詰記者至無便求非」者,此釋第三反詰記者。若人諂心欲求過非,請言:願尊為我說法。應反詰彼:法有眾多,欲說何者?不應分別三世等法。若無所知者,乃至令彼默然而住。若有所知,令彼自記,無便求非。
「豈不二中至成問記耶」者,問。豈不分別、反詰二中都無有問,唯有請說,亦無有記,唯反詰欲說何者。
「如何分別」,反問。二種成問記耶?
「如有請言至豈非記道」者,答。謂如有人請言:為我說其道路。豈非問道?即由反詰,記彼所問。道有眾多,謂洛陽道、益州道、欲說何者?豈非記道。或由反詰記彼所問:道有眾多,欲說何者?豈非記道。
「若爾應俱是反詰記」者,難。若爾,反詰記彼所問,此二應俱是反詰記。
「不爾問意至無分別故」者,答。不爾。問意直、諂有殊,此即問意不同。若直心問者,記有分別故。若諂曲心問者,記無分別。所以前名分別記,後名反詰記。
「捨置記者至不應為記」者,此釋第四捨置記。外道說世為我,若有問言世為有邊等。總有十四,此應捨置,不應為說。
「今依契經至問記有四」者,此下第三依經辨釋。今依契經辨問記相。於大眾部經,問記有四。
「何等為四」者,此即總問。
「謂或有問至但應捨置」者,此即總答。
「云何有問應一向記」者,別問第一。
「謂問諸行至應一向記」者,答文可知。
「云何有問應分別記」者,別問第二。
「謂若有問至應分別記」者,答。謂若有問:諸有故思造作業已,為受何果?此問名為應分別記。若造善業,受人、天果;若造惡業;受三塗果。
云「何有問應反詰記」者,別問第三。
「謂若有問至應反詰記」者,答。想謂想蘊。又解:想者謂名,名從想生或能生想,從想為名,行蘊所攝。若有問云:士夫想,與我為一?為異耶?應反詰言:汝依何我作如是問?若言依麁五蘊假我,應記與想異。若依汝執別有真實細我,不可言一異。問:想即五蘊攝,寧得言異?解云:除士夫想,計餘五蘊為我,故言想異。又解:我有二種,一麁、二細。若言依麁色蘊假我,應記與想異,想非色故。若言依細四蘊假我,還應反詰:依何細我?若言依餘三蘊,應記與想異;若言依想,應答一。麁我與想決定異故,論文偏舉;細我不定,略而不說。此問名為應反詰記。
「云何有問但應捨置」者,別問第四。
「謂若有問至但應捨置」者,答。世及如來死後命者,皆我異名,外道執此即為我故。世常等四、有邊等四及有等四,三四十二。并命者即身、命者異身,足前十四。謂若有問世為常等,此問名為但應捨置。
俱舍論記卷第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