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廣佛華嚴經

那时，功德林菩萨又对诸位菩萨说：

「佛子！菩萨摩诃萨有十种藏，过去、未来、现在诸佛，已经说、将会说、现在说。什么是这十种藏？即：信藏、戒藏、惭藏、愧藏、闻藏、施藏、慧藏、念藏、持藏、辩藏，这便是十种。

「佛子！什么是菩萨摩诃萨的信藏？这位菩萨相信一切法皆空，相信一切法无相，相信一切法无愿，相信一切法无作，相信一切法无分别，相信一切法无所依，相信一切法不可量，相信一切法无有上，相信一切法难以超越，相信一切法无生。如果菩萨能够如此顺应一切法，生起清净的信心，听到诸佛的法不可思议，心不怯懦；听到一切佛不可思议，心不怯懦；听到众生界不可思议，心不怯懦；听到法界不可思议，心不怯懦；听到虚空界不可思议，心不怯懦；听到涅槃界不可思议，心不怯懦；听到过去世不可思议，心不怯懦；听到未来世不可思议，心不怯懦；听到现在世不可思议，心不怯懦；听到进入一切劫不可思议，心不怯懦。

为什么这样呢？这位菩萨对所有佛陀始终坚定地信仰，知道佛陀的智慧是无边无际的。在十方无量的世界中，每一个世界都有无量的佛陀，他们已经证得、正在证得、将要证得无上正等正觉，已经出现、正在出现、将要出现于世，已经入涅槃、正在入涅槃、将要入涅槃。这些佛陀的智慧既不增加也不减少，不生不灭，不进不退，不近不远，无知无舍。这位菩萨进入佛陀的智慧，成就了无边无尽的信仰；得到这种信仰后，心不动摇，心不杂乱，不可破坏，无所执着，始终有根基，顺应圣人，安住如来之家，维护所有佛陀的种性，增长所有菩萨的信解，顺应所有如来的善根，产生所有佛陀的方便。这就是所说的：大菩萨的信藏。菩萨安住在这个信藏中，就能听闻并保持所有佛法，为众生说法，使他们都能开悟。

佛子啊！什么是菩萨摩诃萨的戒藏呢？这位菩萨成就了普遍饶益众生的戒律、不接受戒律、不执着于戒律、无悔恨的戒律、无争论的戒律、不损害众生的戒律、无杂秽的戒律、无贪求的戒律、无过失的戒律、无毁犯戒律。什么是普遍饶益众生的戒律呢？这位菩萨持守清净的戒律，其根本目的是为了利益所有众生。什么是不接受戒律呢？这位菩萨不接受那些外道所持守的所有戒律，而是自然而然地精进修行，奉行过去、现在、未来三世所有佛陀如来的平等清净戒律。什么是不执着于戒律呢？这位菩萨在持守戒律时，心不执着于欲界、不执着于色界、不执着于无色界。为什么呢？因为他不追求生于那些境界，而是持守戒律。什么是无悔恨的戒律呢？这位菩萨总是能够安住在无悔恨的心态中。为什么呢？因为他不犯重罪，不进行欺骗，不破坏清净的戒律。

什么是无争议的戒律？这位菩萨不反对先前制定的规则，也不重新制定；心总是顺应，朝着涅槃的戒律，完全接受并保持，没有任何违反；不以持戒为由，去烦恼其他众生，使他们遭受苦难，只希望所有众生心中常怀喜悦而持守戒律。什么是不伤害戒律？这位菩萨不因持戒而学习各种咒语和制造药物，去伤害众生，只是为了保护所有众生而持守戒律。什么是不杂戒律？这位菩萨不执着于极端见解，不持守杂乱的戒律，只观察因缘法则，持守超脱生死的戒律。什么是无贪求戒律？这位菩萨不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样子，夸耀自己的德行，只是为了满足超脱世俗法则的愿望而持守戒律。什么是无过失戒律？这位菩萨不自高自大，声称自己持戒；看到违反戒律的人也不轻视或诋毁，使他人感到羞愧；只是一心一意地持守戒律。

如何做到不毁犯戒律？这位菩萨永远断除了杀生、偷盗、邪淫、妄语、两舌、恶口以及无义语、贪欲、愤怒和错误见解，并且完全受持十种善行。当菩萨持守这些无犯戒律时，他这样思考：“所有众生之所以毁犯清净戒律，都是因为颠倒的认识；只有佛世尊能够了解众生因何因缘而生颠倒，从而毁犯清净戒律。我应当成就无上菩提，广泛为众生讲述真实法门，使他们远离颠倒的认识。”这就是所说的：大菩萨的第二戒藏。

佛子啊！什么是大菩萨的惭藏？这位菩萨回忆起过去所做的种种恶行，从而产生了惭耻之心。那位菩萨心中这样想：“自我从无始的轮回以来，与所有众生都曾互为父母、兄弟姐妹、伴侣，因贪欲、愤怒、愚痴、傲慢、谄媚、欺诈以及其他所有烦恼，相互伤害，相互侵犯，犯下奸淫、杀害等种种恶行；所有众生也都是这样，因各种烦恼而犯下众多恶行，因此彼此之间不恭敬、不尊重、不顺应、不谦让、不启发、不保护，甚至相互残杀，成为仇敌。想到自己和所有众生，过去、未来、现在，都曾行无惭耻之事，三世诸佛对此都了如指掌。现在如果不断除这些无惭耻的行为，三世诸佛也会看到我。我怎能还继续这样做呢？这是绝对不可的。因此，我应当专心断除这些行为，证得无上正等正觉，广泛为众生讲述真实法门。”这就是所说的：大菩萨的第三惭藏。

佛子啊！什么是菩萨摩诃萨的愧藏呢？这位菩萨自我反省，过去在五欲之中，种种贪求，没有满足的时候，因此增长了贪、恚、痴等一切烦恼：“我现在不应该再做这样的事。”又这样想：“众生没有智慧，生起各种烦恼，做尽恶事，不互相恭敬，不互相尊重，甚至相互成为仇敌。这样的恶行，没有不全部造作的，造作之后还感到欢喜，追求称赞，盲目没有慧眼，没有真正的知见。在母亲的腹中，入胎受生，成为污秽的身体，最终达到头发变白、面庞皱纹。有智慧的人，观察这一切不过是从淫欲中生出的不净之法，三世诸佛都完全知晓并看见。如果我现在还做这样的事，那就是欺骗三世诸佛。因此，我应当修行愧耻，迅速成就无上正等正觉，广泛为众生讲述真实的法。”这就是所说的：菩萨摩诃萨第四愧藏。

佛子啊！什么是菩萨摩诃萨所听闻的教义宝藏呢？这位菩萨了知事物存在有其因缘，事物不存在也有其因缘；事物的生起有其因缘，事物的消失也有其因缘；这是世间法，也是出世间法；这是有为法，也是无为法；这是有记法，也是无记法。什么是事物存在有其因缘呢？比如说：因为无明存在，所以行为存在。什么是事物不存在也有其因缘呢？比如说：因为意识不存在，所以名色不存在。什么是事物的生起有其因缘呢？比如说：因为爱生起，所以苦生起。什么是事物的消失有其因缘呢？比如说：因为存在消失，所以生命消失。什么是世间法呢？就是指色、受、想、行、识。什么是出世间法呢？就是指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什么是有为法呢？就是指欲界、色界、无色界、众生界。

什么是无为法？指的是：虚空、涅槃、非因非缘的灭、非非因非非缘的灭、因緣起的法性常住。什么是有记法？指的是：四圣谛、四沙门果、四辩、四无所畏、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分、八圣道分。

什么是无记法？指的是：世间有边，世间无边，世间既有边又无边，世间既非有边也非无边；世间有常，世间无常，世间既有常又无常，世间既非有常也非无常；如来涅槃后有，如来涅槃后无，如来涅槃后既有也有无，如来涅槃后既非有也非无；我及众生有，我及众生无，我及众生既有也有无，我及众生既非有也非无；过去，有多少如来般涅槃？多少声闻、辟支佛般涅槃？未来，有多少如来？多少声闻、辟支佛？多少众生？现在，有多少佛住世？多少声闻、辟支佛住世？多少众生住世？哪个如来最先出现？哪个声闻、辟支佛最先出现？哪个众生最先出现？哪个如来最后出现？哪个声闻、辟支佛最后出现？哪个众生最后出现？哪个法最先？哪个法最后？世间从何处来，去往何处？有多少世界形成？有多少世界坏灭？世界从何处来，去往何处？生死的最初是什么？生死的最后是什么？这些被称为无记法。菩萨摩诃萨这样思考：“所有众生在生死轮回中，没有多闻，不能深刻理解这一切法。我应当发起意愿，持有多闻藏，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所有众生讲述真实的法。”这被称为：菩萨摩诃萨的第五多闻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