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行集經
隋 闍那崛多譯60卷CBETA T0190大于一万字 74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佛本行集經卷第二十七
隋天竺三藏闍那崛多譯
向菩提樹品下
「爾時,魔王即告赤眼夜叉之使,作如是言:『謂汝赤眼,汝今見此軍眾以不?有誰輙欲侵我境界。』是時赤眼夜叉之使,即白其王魔波旬言:『大王!當知此是釋種淨飯王子,名悉達多,從彼善生村主女前,猶如牛王,作大音聲,向於吉利刈草人邊,乞得一把。有一樹名羖羊多羅尼拘陀樹,漸漸而來,復有五百青雀圍遶,以初春月所出可愛一切樹木,悉著花果,枝柯自垂,無識諸樹,猶尚傾頭,低而供養,震動大地,欲向於彼菩提樹下。』
「爾時,波旬既見菩薩欲向於彼菩提樹下,作是思惟:『願此釋種,向餘樹下,鋪草而坐,莫向於此菩提樹坐。』其心如是思惟念已,告彼一切夜叉眾言:『汝等一切諸夜叉輩,宜減少許夜叉之眾,速往詣彼菩提樹下伏藏而住,慎莫使此釋種之子趣向於彼菩提樹間。』其夜叉等白魔王言:『謹依大王嚴命所勅。』是時夜叉即便抽減少許人眾,去彼菩提樹下不遠,伏藏而住。其彼魔家諸夜叉眾,遙見菩薩欲來向於菩提樹時,身體赫奕,猶如金山照耀放光,不可譬喻。其夜叉眾,既覩見已,即說偈言:
「『此必千光新日出, 威德照耀如金山,
「这一定是千光新日出现,威德照耀如金山,
憐愍一切諸天人, 漸到樹王如師子。』
怜悯所有的天人,逐渐来到树王那里,如同狮子一般。」
「時彼樹林所守護神,即以偈頌報答於彼諸夜叉言:
「『世尊千劫功德圓, 備滿六度施戒忍,
「世尊经过千劫的修行,功德完满,具备了布施、持戒、忍耐,
精進禪定及智慧, 具足一切諸莊嚴。
精进、禅定和智慧,拥有了一切美好的装饰。
今漸來至向樹王, 欲證無上菩提道,
现在逐渐来到菩提树下,希望证得无上的菩提道,
諸天及人八部眾, 思惟如是悉隨行。』
天上的神和人间的各种众生,都这样思考并跟随着。』
「爾時,彼諸魔家眷屬夜叉眾等,聞此偈已,皆悉離彼菩提樹側,星散而走。是時菩薩漸漸來到十六種相功德具滿地分之處。何等名為十六種相?所謂彼地劫燒之時,最後燃盡,劫初立時,最在先成。
「又復,彼地所出諸草,最勝最妙。所謂優波羅、波頭摩、拘勿頭、分陀利,充足不少。
「又復,彼地於閻浮提,最在於中。
「又復,彼地不居頑鈍愚癡眾生,唯住聖種大福德人之所行坐。
「又復,彼地無諸坑坎,四面空寬,平整之處。
「又復,彼地不下不高,清淨洪滿,猶如手掌。
「又復,彼地多有諸花,優波羅、波頭摩、拘勿頭、分陀利,自然生長。
「又復,彼地悉為一切聖人通知。
「又復,彼地自然顯現。
「又復,彼地於一切時,恒居聖人,不曾空闕。
「又復,彼地終無有人能得降伏。
「又復,彼地名稱遠聞,所謂師子最高之座。
「又復,彼地其有心覓,過不能得,所謂若魔魔家眷屬。
「又復,彼地於一切地,最在中齊。
「又復,彼地金剛所成。
「又復,彼地所生諸草,正高四指,柔軟青綠,如孔雀項。觸時猶如迦尸迦衣,顏色微妙,可憙端正,香氣芬芳,頭悉右旋。往昔有諸轉輪聖王,悉皆知聞此可愛樂希有之事,是故恒來往彼觀看此之地處。
「爾時,菩薩臨欲至彼菩提樹側,是時其地,自然掃除,清淨嚴麗,香汁塗灑,可憙端正,令心樂觀,又無一切砂礫瓦石、蒺[卄/梨] 棘刺、諸惡草等。是時菩薩,初執草行用於左手,後至樹下,即以右手柔軟五指,羅網莊嚴,赤色猶如燕脂所塗,從左手取彼一把草,安穩欲置菩提樹下。東面持草,擲於地上,根即向樹。菩薩心發如是之願:『我今於此處所坐已,越煩惱海,度至彼岸。』時菩薩擲彼一把草至地,猶如缾 中置華,或如河漩,或如萬字。
「爾時菩薩見自所執草漫擲地自然不亂,有如是等吉祥之相,口作是言:『如我今日所擲之草,應亂不亂,此吉祥相,表我在於亂世間中,必定當證不亂之法。』菩薩如是擲草鋪已,是時彼地六種震動。
「時,欲界主魔王波旬至菩薩所,而作是言:『謂剎利子!汝今不合在此樹下鋪草而坐。何以故?其此樹下,於夜半中,多有無量毘舍遮鬼及富多那夜叉羅剎,數數恒來噉食人肉。今此樹北,別有一林,是大仙人所居停處,彼之處所,名曰優婁頻螺聚落,可憙端正,人所樂觀,汝釋子宜至於彼地隨意而坐。』
「爾時菩薩報彼魔王作如是言:『汝魔波旬!可不知耶?我在於山阿蘭若處空閑澤中,或在樹下,或在塚間,或居林內,夜半安然,心無所畏。又復我今亦非無智,亦復非是無方便力,非如凡人至於此地。但我久知,往昔諸佛,在此樹下無畏之處,得成聖道。以如是義,我故來此。』
「爾時,別更有一夜叉,在於魔王波旬右立,時彼夜叉語菩薩言:『汝釋種子!今何苦用此樹下坐?自外四邊,大有餘樹,汝可速疾移他處去。』時菩薩報彼夜叉言:『我有心願,於餘樹下,不能得成;所願唯在於此樹下,決定當成,餘處不得。』
「時,彼夜叉白其魔王作如是言:『大王!今聞彼言以不?更作何事能得彼去?』魔波旬報彼夜叉言:『我今唯應種種方便,作勤劬心斷彼,不聽於此處坐。』
「爾時,菩薩見魔波旬作如是言,鋪草而坐,內心思惟,發如是願:『我今坐彼往昔過去諸佛所坐金剛之處,坐已當伏魔王波旬。我今此處坐已,斷滅欲瞋恚癡諸煩惱等。我今此處坐已,當證微妙甘露清涼之法。』
「爾時,菩薩所鋪之草,其根向內、頭皆向外,鋪已右遶彼菩提樹三匝訖竟,加趺而坐,身心端直,如蛇纏身,卓然不動。口三唱言:『我證甘露!我證甘露!我今定當證得甘露。』而菩薩心,發於如是弘誓之願:『我坐此處,一切諸漏若不除盡,若一切心不得解脫,我終不從此坐而起。』有偈說言:
「『菩薩樹下加趺坐, 如以大蛇自纏身,
發於如是弘誓心, 事若不成不起坐。』
「爾時,魔王波旬,從彼地所隱身不現,經少時間,即化其身,頭髮解亂,塵土滿身。著麤褐衣,口脣乾燥,狀若飢渴,手中執持一大束書,速疾而來,向菩薩所,立菩薩前,將所持書,擲與菩薩,口如是言:『此一封書是汝釋種摩那摩許,遣我送來;此一封是尼婁馱許,此一封是難提迦許,此一封是拔提伽許,此一封書是難陀許,此一封是阿難陀許;自外諸書各各是彼諸釋種子,寄與汝來。』時,一書上偽抄不實虛妄言辭,作如是語:『提婆達多!今在於此迦毘羅城,以受王位,入汝宮內,盡皆納受汝之妃后,取於汝父淨飯大王,繫牢獄中,自餘叔父白飯、斛飯并甘露飯,一切宿老諸釋種王,盡皆驅逐,遣出城外。汝見此書,速疾須來,汝用住彼阿蘭若為?』
「爾時菩薩聞是語已,心發如是三種思惟:『因婇女故發於欲心,而我妃后,提婆達多實能納也。因提婆達起鬪諍心,彼實能奪我之國土父王位乎?因釋種故生殺害心,彼等何故各自惜身,不護我父?』菩薩復更如是思惟:『世間境界,悉皆無常,穢污不淨,念念生滅,無暫住時。思惟一切,皆悉是於破壞之法,生已即滅。』如是思惟,便斷欲心,發出家心,息諍鬪心,起慈愍心,斷殺害心,生悲哀心。『如是等事,我久棄吐。』思惟是已,即發捨心。
「爾時,菩薩在於菩提樹下坐已。時菩提樹所守護神,生大歡喜,心意踊躍,遍滿其體,不能自勝,即解其身所有瓔珞,并散頭髻,速疾而向於菩薩所,以最勝妙吉祥之事,讚美菩薩。內心殷重,發大希奇,悉命諸親及其眷屬,守護菩薩,恭敬儼然。
「爾時,彼處四面林木,無問大小所有樹神,各從其樹出身,來到護菩提樹神邊問言:『大善樹神!今在於汝樹下坐者,此是何人?我等由來,未曾聞見,最妙最勝,身為一切諸相莊嚴,如天中天。』作是語已,其護菩提樹神,告彼諸樹神言:『汝諸神輩當知!此是淨飯王子,甘蔗種姓,往昔劫初,大眾推舉,所置立王,世世相承,至今已來,此是其胤。』時諸樹神,復語菩提守護神言:『菩提樹神!汝今真得最大利益大善福業,令汝居處,得有如是勝上眾生三界之尊勝妙眾生,此之眾生,如優曇花難現於世。』
「爾時,彼等一切樹神,各將沈水牛頭栴檀諸末香等,又復種種妙好香花,散菩薩上,散已復散,歡喜踊躍,遍滿其體,不能自勝。舉手低頭,合十指掌,向菩薩禮,口中各復如是唱言:『眾生最首,唯願仁者早成此誓速證菩提。』次復,四天所居諸天,及四天王,次有無量三十三天、夜摩、兜率、化樂、他化自在天等,無量無邊一切諸天,及諸梵天,各將種種天上妙花、曼陀羅花、摩訶曼陀羅花、曼殊沙花、摩訶曼殊沙花、天拘勿頭,及波頭摩、分陀利等,復持種種末香塗香,如雨而散菩提樹上。其菩提樹,猶如車輪,周匝遍滿一由旬內,種種香花,積至于膝。
「爾時,菩薩坐彼菩提樹下之時,無一蚍蜉蟻子作聲,況復大獸?一切諸鳥,亦不作聲,假使有風,一切諸樹,亦不傾動。當於菩薩坐彼菩提樹下之時,淨居諸天,心喜踊躍,遍滿其體,不能自勝,頂禮菩薩,心內各作如是願言:『眾生最首,願仁此心,早得圓滿,速成菩提。』
「爾時,菩薩坐彼菩提樹下之時,發是要誓:『我不成道,不起此座。』是時魔王波旬,內心生大恐怖,即作是言:『應此剎利釋種之子,欲得除滅我之境界,欲得令我出此境界。若彼勝我在於我前,必教諸人令得涅槃,為諸人說涅槃方便,使我境界當成虛空。而彼即今未得淨眼,在我境界,我今須作勤劬方便,令其所行退失起走。』而說偈言:
「『彼今若得成菩提, 便廣為他說正法,
即當損耗我境界; 眾人既得正路開,
自然使我境界空, 境空我則成寡婦。
其今未得清淨眼, 乃復住我境界中,
我應速疾往彼邊, 先作障礙破其事,
猶如河水來未至, 逆須預造作橋梁。』
「爾時,魔王波旬具足滿一千子,於其中間,助菩薩者有五百子,商主為首,在魔波旬右邊而坐。其中助魔波旬之者亦有五百,第一頭首名為惡口,在魔波旬左邊而坐。時,魔波旬告其諸子作如是言:『汝等諸子!我今共汝,進退籌量,欲取汝等子別意智,共作何計,若為力能降伏菩薩?』爾時,右邊長子商主,說偈白父魔波旬言:
「『若人敢觸大睡蛇, 復能盤迴狂醉象,
曾共嚴熾獸王鬪, 是乃能伏彼沙門。』
「爾時,魔王波旬左邊次子惡口,復為其父而說偈言:
「『若人見我心破傷, 諸樹拔根即倒地,
況彼沙門若覩我, 而不一氣遠走藏?』
「爾時,右邊有一魔子,名為妙鳴,即復以偈白其父言:
「『若人浮渡於大海, 還欲飲海悉令乾,
父王此事不足驚, 若見菩薩面可怪。』
「爾時,左邊復一魔子,名為百鬪,即更以偈白其父言:
「『我身髆上百臂生, 一臂能射三百箭,
父王但去莫愁惱, 我獨能破彼沙門。』
「爾時,右邊有一魔子,名為善覺,即復以偈白其父言:
「『若其有力如象馬, 或復毘紐及金剛,
人藏宿業忍辱威, 彼等諸力不能及。』
「爾時,左邊復一魔子,名曰嚴威,即更以偈白其父言:
「『我於虛空雨水火, 至彼能破比丘身,
令彼身如一聚灰, 若猛火焰燒乾草。』
「爾時,右邊有一魔子,名為善目,即復以偈白其父言:
「『若使最勝須彌崩, 一切天宮殿盡壞,
大海諸水皆枯涸, 日月從空悉墜來,
能使日光冷如氷, 天宮墮落到於地,
菩薩樹下一坐已, 未成正覺終不移。』
「爾時,左邊復一魔子,名曰報怨,即更以偈白其父言:
「『我指能執持日月, 虛空星宿及諸辰,
捉搦彼等一切天, 四海水入手掌內,
況此沙門一釋子, 即今捻擲海外邊,
但速遣此諸軍兵, 疾向於彼沙門所。』
「爾時,右邊復一魔子,名為德信,即復以偈白其父言:
「『日月運移不求朋, 輪王應化無等侶,
諸聖菩薩不假眾, 獨自能破大魔軍。』
「爾時,左邊復一魔子,名求過失,即更以偈白其父言:
「『戰鬪器仗不過刀, 身著鎧甲心無怯,
如是兵馬必能殺, 父王莫畏彼沙門。』
「爾時,右邊復一魔子,名為福德瓔珞莊嚴,即復以偈,白其父言:
「『彼身[革*卬] 如那羅延, 難可破壞四諦體,
忍辱鎧甲三脫刀, 執智慧箭降我等。』
「爾時,左邊復一魔子,名曰不廻,即更以偈白其父言:
「『如好乾草火立燃, 善解神射箭尅中,
霹靂擬山便突過, 釋子見我手必降。』
「爾時,右邊有一魔子,名曰法身,即復以偈白其父言:
「『有人以彩空中畫, 作諸眾生同一心,
月天風神羅網纏, 菩薩道場不能動。』
「爾時,左邊復一魔子,名恒作罪,即更以偈白其父言:
「『我飲毒消如人食, 指觸器仗悉成灰,
若不碎彼身如塵, 終不畜於此二手。』
「爾時,右邊有一魔子,名為成利,即復以偈白其父言:
「『三千世界毒滿中, 世尊觀之無怖畏,
三毒可畏彼滅盡, 我等還宮用鬪為?』
「爾時,左邊復一魔子,名曰貪戲,即更以偈白其父言:
「『我將音聲過萬億, 嚴飾玉女數百千,
於彼幻惑亂其心, 令失寂禪受諸欲。』
「爾時,右邊有一魔子,名為法戲,即復以偈白其父言:
「『彼以禪定法為戲, 常入解脫甘露遊,
用諸攝樂拔眾殃, 不持五欲以為適。』
「爾時,左邊復一魔子,名曰捷疾,即更以偈白其父言:
「『我力捷疾搦日月, 亦能截斷勁火風,
撮取沙門置父前, 如碎麥芒被吹散。』
「爾時,右邊有一魔子,名師子吼,即復以偈白其父言:
「『曠澤無量野干鳴, 乃未聞大師子吼,
諸獸若聞師子吼, 四散奔馳走百方。
如是我等一切魔, 未聞法王大聲唱,
各說其意不肯止, 至於彼邊當自休。』
「爾時,左邊有一魔子,名曰惡思,即更以偈白其父言:
「『我今惡思願得彼, 其可不見此魔軍,
彼心真癡無意懷, 云何不走起疾避?』
「爾時,右邊有一魔子,名曰善思,即復以偈白其父言:
「『彼亦非是癡無力, 汝等自短乏人情,
今汝未知彼善權, 後當以智降伏汝。
汝等魔子恒沙眾, 如是才辯滿三千,
不能損彼一毛頭, 況復殺害能令起?
汝等淨心向彼處, 口言讚歎身曲躬,
莫作怨惡殘自兵, 彼當必成三界主。』
「如是乃至一千魔子,於其中間,或有助白,或有助黑,各自隨心說其意見。
「爾時,魔王波旬,有一最大兵臣,名曰賢將。時,魔波旬語彼兵臣大賢將言:『汝賢將來!隨我而行。今此有一釋種之子,其欲成就無上菩提,我今共汝,至於彼處,斷其道法,勿聽得證無上菩提。』時賢兵將,即便以偈白其大王魔波旬曰:
「『王所統領四天王, 阿修羅王緊陀羅,
迦婁羅摩睺羅伽, 頭戴十指歸依彼。
況復一切諸梵世, 光音廣果及淨居,
地住欲界色界天, 悉皆向彼頂禮足。
又王諸子智慧勝, 勇力世間無比倫,
心內恒常禮彼尊。 王軍八十由旬滿,
夜叉羅剎并諸鬼, 雖住地上在王前,
心恒念彼無過人, 十指合掌頭頂禮。
魔軍千萬見彼聖, 私以香花遙散之,
我見此類相分明, 菩薩必勝魔軍眾。
魔家兵馬所住處, 多有鵂鶹鴝鵒鳴,
或復梟 鴞烏鵲聲, 驢狐諸畜惡聽響。
我見彼菩提樹下, 吉祥諸鳥種種音,
鳧鴈鴛鴦俱翅羅, 鸜鵒鸚鵡孔雀鳥,
圍遶彼聖音微妙, 如是勝相彼必強。
又魔軍眾所住營, 常雨砂石埃塵土,
菩提樹下聖坐處, 天降種種妙香花。
魔眾住處地不平, 高下坑坎多塠埠,
礓石荊棘饒糞穢, 菩提樹下地周圍,
金銀七寶以莊嚴, 見有如是等類相,
智慧人輩若有意, 見此相已應迴還。
如是莊嚴遍地間, 必當成就無上道,
大王若不隨臣諫, 如夢所見當不虛。
如是仙人不可棖, 應迴兵眾向本處,
往昔王觸諸仙故, 呪焚國土悉成灰。
過去有一梵德王, 違犯毘耶婆仙意,
王有妙園雜花果, 呪咀出火悉燒燃,
多年彼園草不生, 況復樹木花果等。
世間所有多苦行, 斷諸惡修梵行時,
諸王來悉頂禮足, 我等今可還歸本。
王昔應聞維陀論, 人有三十二相明,
彼人求道故出家, 必斷諸纏羅網結,
得成無上正真道, 眉間即放白毫光,
普照十方億剎中; 況復此魔軍眾等,
豈可不能降伏得? 王若欲鬪不得勝。
如彼頭頂至極天, 諸天千萬不能覩,
應當成彼微妙果, 世間未聞今得聞。
猶如須彌及鐵圍, 日月帝釋梵天王,
夜叉羅剎諸林木, 皆向菩提樹屈身。
無疑此大福德聚, 施戒忍進禪智力,
歷劫以來修此行, 今決退散我魔軍。
如象蹹破諸瓦坏, 如諸獸王師子吼,
如日翳覆諸螢火, 世尊破魔亦復然。
師子獨散諸獸虫, 毒蛇一螫殺多眾,
菩薩熏修善根力, 獨自能破我諸魔。』
「爾時,魔王波旬從大臣邊聞此偈已,心生恐怖,熱惱不安,身心憂愁,苦惱不樂,慙恥羞愧,不知所為。然其內心,猶懷我慢,不肯迴還,亦不逃走。復更語餘諸軍眾言:『汝等齊意,莫驚莫怖!莫畏莫走!此乃是我試彼心看。我今美言,更慰喻彼,看其起離菩提樹不?莫使如是眾生之寶,忽值大殃。』
「爾時,魔王長子商主白其父言:『魔主大王!我意不願父王共彼釋迦種子作於怨讐。何以故?若有百千萬億魔眾,手執刀劍,來此釋邊,欲作障礙,終不能作,況復父王,獨自一身?父王!但觀此釋種子,在於此間菩提樹下師子座坐,不驚不怖。父王!觀此釋迦種子,不搖不動。』
「『又復,虛空無量天眾,十指合掌,頂禮於彼;如是諸天,頂禮供養讚歎之時,不曾歡悅。其見父王惡心惡意,欲來屠害,亦不瞋怒。父王!當知,假使有人,將諸妙色能畫虛空;設使彼大須彌山王,有一人指能擎將行;此事亦可,或復有人,浮渡大海,得至彼岸;亦可有人最大風神四方吹時,忽然縛著;亦可取彼日月星宿,下置於地;亦可一切諸眾生等,合作一心;亦可一切諸眾生等,移置諸處;終不可得此釋種子降伏於魔。』
「時,魔波旬以偈告其長子商主,作如是言:
「『汝真我怨非是子, 更莫將面向我看,
汝心今既著沙門, 汝宜向彼釋子所。』
「爾時,魔王波旬不取長子商主諮諫,告其諸女,作如是言:『汝等諸女!各各相共聽用我言,汝宜至彼釋種子邊,試觀其心,有欲情不?』其諸魔女,聽父勅已,相與安庠向菩薩所。到彼處已,去離菩薩,不近不遠,示現種種婦女媚惑諂曲之事。所謂覆頭,或復露頭,或復半面,或出全面,或作微笑示現白齒,數數顧盻觀瞻菩薩。或復以頭頂禮菩薩,或仰其頭觀菩薩面,或復低頭覆面觀地,或動雙眉,或開閉眼,或解散髻,以手梳髮。或抱兩臂,或舉兩手,示現腋下,或復以手執弄乳房。或露胸背,現腹臆間。
或復以手拍於臍上,或復數數解脫衣裳,或復數數還繫衣服,或復數數褰撥內衣,露現尻髀 。或解瓔珞,擲著於地,或解耳璫,或復還著,或弄嬰兒,或弄諸鳥,或復行步,顧盻左右。或復嚬呻長噓歎息,或以脚指傍畫於地,或歌或舞,或動腰身,或作意氣,或復憶念舊時所行恩愛欲事喜笑眠臥恣態之時。
或復現作童女之身,或時現作婦女之身,或復現作新嫁女身,或現中年婦女之身,作如是等示現婦人諂媚惑著種種之事。復將香花,散菩薩上,復以種種五欲之事,勸請菩薩,觀看其面,觀其心情,為有欲心姿態以不?彼今復以欲心,觀察我等以不?或無欲心觀我以不?彼等魔女,見於菩薩,深心寂定,本來清淨,無濁無垢,面目清淨,猶如滿月從於羅睺阿修羅王手中所出,清淨無垢;如日初昇,光焰顯赫;如融金鋌,清淨無染;猶如蓮花從水中出而不染著;如火光焰;如須彌山,確然不動;如鐵圍山,崚嶒高峻。善攝諸根,調伏心意,彼等既見菩薩如是,皆生慚愧羞恥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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