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行集經

隋 闍那崛多譯60卷CBETA T0190大于一万字 74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佛本行集經卷第十四
隋天竺三藏闍那崛多譯
常飾納妃品下
爾時,世尊於後最初得成道已,時優陀夷即白佛言:「未審世尊!往昔之時與瞿多彌釋種之女,有何因緣?乃能令彼捨餘童子,直取如來,用以為夫,而心娛樂。云何得爾?」
那时候,世尊在最初得到成道之后,优陀夷就问佛:“世尊,我想知道,在过去的某个时候,你和瞿多彌釋种的女儿有什么因缘?是什么让她放弃了其他的年轻人,只选择了如来作为丈夫,使她心中充满喜悦?这是怎么做到的?”
時佛告彼優陀夷言:「汝優陀夷!至心諦聽。其瞿多彌釋種之女,非但今世嫌餘釋童而樂於我,過去世時亦復如是,不用彼等諸釋童子,取我為夫。」
那时候,佛祖对优陀夷说:“你,优陀夷,要全心全意地听我说。那个释迦族的女子瞿多彌,不仅在现世中对其他释迦族的男子不感兴趣,只喜欢我,在过去的世界里也是这样,她不选择其他释迦族的男子,只选择我作为丈夫。”
時,優陀夷即白佛言:「唯然世尊!願為我說。此事云何?我今樂聞。」
那时,优陀夷就对佛说:“是的,世尊!请您为我讲解。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我现在愿意倾听。”
爾時,佛告優陀夷言:「我念往昔,雪山之下,多有雜類無量無邊諸獸群遊,各各相隨,任取所食。時彼獸中有一牸虎,端正少雙,於諸獸中無比類者。彼虎如是,毛色光鮮,為於無量諸獸求覓欲取為對,各各皆言:『汝屬我來!汝屬我來!』復有諸獸,自相謂言:『汝等且待!莫共相爭,聽彼牸虎自選取誰,即為作偶,彼獸即是我等之王。』時,諸獸中有一牛王,向於牸虎而說偈言:
那时候,佛祖对优陀夷说:「我回忆起很久以前,在雪山下,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动物在那里自由自在地游玩,它们各自相伴,随意觅食。在那些动物中,有一只母虎,它的身形端正,体型适中,在所有动物中无人能比。这只虎的毛色光亮鲜艳,它想在这些动物中找一个配偶,每个动物都说:“你跟我走吧!你跟我走吧!”还有一些动物,它们自己说:“你们都等一等!不要互相争斗,让那只母虎自己选择谁作为配偶,那个动物就是我们的王。”那时候,动物中有一只公牛,它对那只母虎说了一首诗:
「『世人皆取我之糞, 持用塗地為清淨,
「世人都把我的粪便拿去,用来涂抹地面以保持清洁,
是故端正賢牸虎, 應當取我以為夫。』
因此端正贤淑的女子应该选择我作为丈夫。」
「是時,牸虎向彼牛王說偈答言:
「当时,母老虎对那牛王说了一首诗来回答他:
「『汝項斛領甚高大, 止堪駕車及挽犁,
「你的脖子粗壮,身体高大,只适合驾车和耕田,
云何將是醜身形, 怱欲為我作夫主。』
为什么要用这样丑陋的身材,急切地想成为我的丈夫呢?」
「是時,復有一大白象向於牸虎而說偈言:
那时候,又有一只大白象向母虎说诗句:
「『我是雪山大象王, 戰鬪用我無不勝,
「我是雪山上的大象王,战斗中使用我必定无敌,
我既有是大威力, 汝今何不作我妻?』
我既然拥有这样的大力量,你为什么不成为我的妻子呢?」
「是時,牸虎復以偈答彼白象言:
「『汝若見聞師子王, 膽懾驚怖馳奔走,
遺失屎尿狼藉去, 云何堪得為我夫?』
「爾時,彼中有一師子諸獸之王,向彼牸虎而說偈言:
「『汝今觀我此形容, 前分闊大後纖細,
在於山中自恣活, 復能存恤餘眾生。
我是一切諸獸王, 無有更能勝我者,
若有見我及聞聲, 諸獸悉皆奔不住。
我今如是力猛壯, 威神甚大不可論,
是故賢虎汝當知, 乃可為我作於婦。』
「時,彼牸虎向師子王而說偈言:
「『大力勇猛及威神, 身體形容極端正,
如是我今得夫已, 必當頂戴而奉承。』」
爾時,佛告優陀夷言:「汝優陀夷!應當悟解,彼時師子諸獸王者,即我身是;時彼牸虎,今瞿多彌釋女是也;時彼諸獸,現今五百釋童子是。當於彼時,其瞿多彌已嫌諸獸,意不願樂,聞我說偈,即作我妻。今日亦然,捨諸釋種五百童子,既嫌薄已,取我為夫。
「時,淨飯王為其太子立三等宮,以擬安置於太子故,第一宮內,所有婇女,當於初夜,侍衛太子。第二宮內,其諸婇女,於夜半時,供承太子。第三宮內,諸婇女輩,於後夜時,侍奉太子。其第一宮,耶輸陀羅最為上首,二萬婇女,圍繞侍立。
「第二宮中,摩奴陀羅(隋言意持)而為上首。
「(諸師復言:『此意持妃,唯聞其名,不見現在及往緣事。』)
「第三宮內,即瞿多彌而為上首。如是次第,侍御太子,諸婇女等,合有六萬。
「(復有師言:『侍太子者,諸婇女等,合有十萬,以為三宮;二萬悉是釋剎利種,所餘八萬並是眾雜異姓諸女。』)
「時,淨飯王念阿私陀仙人所說,故於宮內復更別造一大好殿,猶如秋雲靉靆光潤,作事微妙實難思議,順一切時而受快樂,鈎蘭閣道一切正等,無有偏頗。何以故?恐畏太子處處遊行,見諸濁穢。復教宮內,色別置立諸雜音聲,各各千數,其中所謂一千箜篌,一千具箏,一千五絃,一千小鼓,一千具筑,一千張琴,一千琵琶,一千細鼓,一千大鼓,一千具笛,一千具笙,一千銅鈸,一千具簫,一千篳篥,一千具箎,一千具螺,諸如是等,一切音聲,種別一千,一千種歌,一千種舞,其手及聲,常於宮內晝夜不絕,猶大雲內,出於隱隱甚深之聲。
如是太子在於最妙最勝婇女百千之中,前後圍繞,受諸快樂,恭敬侍養,一切皆以種種瓔珞,莊嚴其身。復以金釧七寶環串於手臂,而作音聲,猶如帝釋,受諸玉女,娛樂歌舞,最勝最妙,語言姿媚,相囑相笑,相抱相嗚,相觀相眄。
或傾側顧,或斜項看,工解顰眉,巧閑頓[目*夾],五色綺靡,四目[女*便]娟,能令太子歡娛受樂,不須遠涉出宮外遊,如帝釋天玉女娛樂。如是如是,太子在於女寶之中,受諸歡樂,乃至其中諸婇女等,巧解五慾,常能沃弱,令太子歡,不聽更出至於宮外。
「時,淨飯王為增太子諸功德故,建立苦行,斷於一切諸邪惡法,行一切善,布施諸物,造眾福業,備行苦行,以此善根迴資太子,為令增長諸功德故,願莫出家。是故偈言:
「『大王增長太子故, 復以私陀授記因,
苦行調伏捨諸非, 恒共智臣坐思念。』
「如是次第,太子在於父王宮內,唯獨一人具足五慾,娛樂逍遙,嬉戲自恣,足滿十年,不曾外出。
「爾時,南方摩伽陀國,有一大王,姓羶連尼,名頻婆娑羅,畏懼怨敵,心內恒愁,集聚群臣,常相議論,作如是語:『汝等諸臣!出入去來,觀境內外,莫使更有一人勝我,若勝我者,恐彼人來,奪我王位。』時諸臣等即差兩人,令巡境界。時彼二人聞王勅已,歷自境內及隣界首,周匝欲還,聞有人言:『從此已北,有一最大高峻雪山,彼山麓下有別種姓,稱為釋迦。族內初新產一童子,其人端正,善得生地,兼彼姓氏,第一特尊,眷屬豪強,眾事具足,身有三十二丈夫相,亦復備於八十種好。彼生之日,有諸解相婆羅門等,以授其記:「今此童子,身體具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炳著分明。其若在家,必定得作轉輪聖王,統四天下,十善化民,七寶充備,不用兵仗,自然歸降;若捨出家,當得作佛、多陀阿伽度、阿羅訶、三藐三佛陀,十號具足,乃至說於清淨梵行。」』
「時彼使人履涉迴還,即向其王頻婆娑羅,白於是事,乃至梵行,如上所說。『是故大王!及其幼年,速當起兵滅彼童子,莫令於後來奪我等大王之位。』作是語已,摩伽陀王頻婆娑羅,即告於彼二使人言:『卿等二人莫作是說!何以故?若如汝言,脫彼童子必定得作轉輪聖王,如法治化,我當敬奉伏接隨從,依彼威神,我等受樂,安隱治化;若彼捨家得作佛者,慈悲憐愍,度脫眾生,我等為其作於聲聞受法弟子。今觀如是二種果報福德因緣,不可興心加害於彼。』
「時,淨飯王於其太子所住宮院,周匝別更造立子城,唯置一門名為野獸,彼門下關安施機發,開閉之時,有五百人扶持擁衛,方得開闔,其門聲動聞半由旬。次第二重中院宮閤,亦開一門,其關鍵鑰,皆安機發,開閉之時有三百人,其聲聞徹一拘盧奢。次至內宮太子坐殿,復有一門,鍵鑰累關亦安機發,開閉擎接有二百人,禦備轉嚴,非人間比,其聲聞及半拘盧奢。彼之三門,內外悉羅壯士防守,身著鎧甲精銳牢強,手並執持種種戎具,所謂弓箭、鉞斧長刀、劍戟三叉、鐵搥鐵棒、鬪輪槊矛,禁衛宮闈。如是警嚴,恐畏太子捨離椒房,踰越出家逃竄山藪。
佛本行集經空聲勸厭品第十五
「爾時,虛空有一天子,名曰作瓶,彼天見是太子,十年在於宮內受五慾樂,作是思惟:『此之護明菩薩大士,縱極多時在彼宮內受諸五慾,莫為貪著是五慾故,心醉荒迷情放盈溢。百年迅速,時不待人,護明菩薩今須覺察,早應捐棄捨俗出家。我若不先為彼作於厭離之相,則彼耽湎,未有醒寤發出家心。我今應當讚助其事,為成就故。』作瓶天子,即於夜半,而說偈言:
「『身自被縛欲解他, 譬若盲人引群瞽,
己身解脫乃免彼, 猶如有目能導人。
善哉仁今年盛時, 宜速出家令願滿,
應當利益天人等。 五欲行者不可厭,
沒溺六塵境捨難, 唯有出世行大智,
乃能厭離此五慾, 是故仁今可捐棄。
眾生多有煩惱患, 仁當為作大醫師,
說妙種種法藥王, 速疾將向涅槃岸。
無明黑暗所障蔽, 諸見羅網種種纏,
速然智慧大燈明, 早使天人得淨眼。』
「爾時,空中作瓶天子說此偈已,威神感動發勸因緣,復以太子宿世善根福德力故,令彼宮內婇女伎兒所作音聲歌曲,不順五慾之事,唯傳涅槃住持信解微妙之聲,自然而述說於偈言:
「『世間事無常, 猶如雲出電,
尊者今時至, 應捨家出家。
一切行無常, 如瓦坏瓶器,
如借他物用, 如積乾土城,
不久便破壞, 猶如夏泥壁,
如河兩岸沙, 緣生不能久。
猶如燈出炎, 生已速還滅,
如風無暫住, 急疾不曾停。
恒常無真實, 猶如芭蕉心,
幻化誑人意, 空拳誘小兒。
一切諸行者, 皆悉因緣生,
各各有緣因, 愚癡輩不覺。
猶如人索繩, 手木成因緣,
如因子生芽, 離子芽不生。
二相離不成, 復非常無常,
諸行因癡生, 彼不住無明。
無明亦非彼, 本性來空寂,
生滅無體故, 如印成印文。
非彼非離彼, 諸行亦如是,
眼不離於色, 識眼色因生。
此三不相離, 三亦不真實,
空淨不淨法, 眼等分別生,
此顛倒分別, 皆悉由識生。
若有巧智人, 推求識所生,
知彼無去來, 知我如幻化,
如兩木出火, 第三因於手,
若無此三因, 則不得火用。
若智推求者, 彼亦無去來,
諸方尋求已, 不見火來去。
陰入諸界等, 因貪癡業生,
和合因眾生, 真如無眾生。
咽喉脣口舌, 而出諸文字,
字非是咽喉, 亦非離彼等,
彼等和合故, 出語隨於智。
語言不在智, 亦復無色形,
生處及滅處, 智人求不得。
所觀悉空寂, 語言如響聲,
因木因諸絃, 人智三合故,
箜篌而出聲, 彼聲三處無。
若有智慧人, 求彼聲來去,
諸方求覓已, 去來不可得,
因及有緣者, 諸行如是生。
有諦了之人, 空觀應如是,
陰入及諸界, 內外悉皆寂。
求一切處我, 如虛空無形,
如是諸法相, 仁於定光佛,
往昔已證知, 今為天人說。
顛倒分別故, 欲等火焚燒,
應起慈悲雲, 施甘露法雨。
仁昔於億劫, 念施及持戒,
我得無上道, 聖財分諸世。
尊者念往昔, 聖財施貧窮,
以將聖財攝, 調御莫慳惜。
仁昔持淨戒, 窮急不偷財,
願開甘露門, 為諸眾生說。
憶念往昔行, 當閉地獄門,
善開解脫路, 戒行心願成。
往昔修忍辱, 聞他毀罵等,
建立忍辱故, 觀諸行悉空。
念此往行故, 世間瞋恚多,
教住於忍辱, 莫捨彼願力。
仁者行精進, 當得我淨智,
在於煩惱海, 度眾到彼岸。
念於往昔願, 拔眾四苦河,
出大精進力, 度脫厄難等。
往昔修習禪, 為斷諸煩惱,
諸根不調者, 教令調伏故。
仁念於往昔, 愍眾在煩惱,
寂靜諸慧等, 調伏彼諸根。
仁昔修智慧, 願破煩惱暗,
愍眾在無明, 開示真如眼。
仁念於往昔, 眾生煩惱瞑,
開無濁穢明, 仁最勝智慧,
應愍諸眾生, 方便教令出。
三界生老病火熾, 飢渴熱炎不曾休,
應當為世作大橋, 濟渡令歸到彼岸。
眾生流轉煩惱海, 猶如蜂在竹孔間,
三有循復若秋雲, 上下往還無止息。
亦如戲場諸幻化, 又似山川逝水流,
眾生老病死亦然, 或生天人三惡道。
諸有慾癡不自在, 展轉五道無覺知,
猶如陶師旋火輪, 處處五欲自纏縛,
猶如飛鳥犯羅網, 亦如獵師布黐膠,
貪他財寶無厭足, 如魚吞餌遇釣鈎。
諍競忿怒結怨讐, 煩惱染著受諸苦,
五慾過患如利刀, 亦如妙器盛毒藥,
應當棄捨如糞穢。 貪著愛戀失正心,
是因諸有相續生, 增長欲垢不曾斷,
六塵境界炎熾盛, 猶如乾草猛火燒,
速起捨離早出家。 智人觀察諸慾境,
可畏猶如猛火坑, 亦如魁膾屠刀机,
亦如深泥忽溺人, 利刃蜜塗將舌舐,
如觸蛇頭及攪屏。 聖人觀慾亦復然,
如箭如槊如劍戟, 如毒射肉難可食。
一切怨讐慾為首, 五慾功德如水月,
如影亦如山谷響, 亦如戲場眾幻師,
猶如夢裏見喜事。 智人見欲亦復然,
境界諸塵悉空誑, 怖畏不能得自在,
譬如陽炎無有實, 亦如水上聚浮漚,
此事皆從分別生, 智人應觀如是等。
凡人處世年少時, 端正可喜著諸慾,
及至年老頭鬚白, 為眾棄薄如枯河。
富貴饒財多放逸, 如是之人多樂慾,
於後失財貧窮苦, 以不自在捨於慾。
如樹多饒華果故, 眾人競來慾採摘,
人喜布施亦復然, 為他歸投無厭足,
其人財盡年老至, 從他乞求不喜見,
色美財多氣力充, 人喜愛見聚集樂,
財盡行乞人不喜, 年過膢脊手執杖,
如雹折樹無人愛。 如是可畏衰老法,
汝當速出求正覺, 自證已後為人說。
老病瘦損諸人輩, 如摩樓迦繞大樹,
衰老身力無精進, 乾枯猶如朽爛木。
老奪好色生惡色, 怡悅顏面皮膚皺,
老壞華色為悴色, 欲樂奪樂令無樂,
老奪威勢到命終, 眾病至如鹿投穽,
汝見世間百病已, 速說解脫方便處。
猶如冬天風雪雨, 摧折樹木軟枝柯,
世間老病多種至, 諸根損瘦亦復然。
老至令人盡倉庫, 世間欺苦莫過老。
死命鬼奪人氣去, 如日沒山不復現,
死命令人恩愛離, 使人憎嫉不喜會,
欲共恩愛之人合, 忽失如葉墮大水。
死至令人不自由, 命去如水漂一草,
人到彼世無有伴, 隨其業緣而受有。
死命鬼飲無量眾, 猶如摩竭吞海舟,
若金翅鳥噉大龍, 如猛火燒乾草澤。
如是苦惱逼切已, 大士往昔起弘誓,
念彼願力今時至, 捨慾應當速出家。
憶往昔行檀, 戒忍及精進,
寂靜禪智等, 為他不為自。
時至今願滿, 速出復脫他,
仁昔施諸珍, 金銀及瓔珞。
恒立無遮會, 隨他所須願,
乞子與其子, 索孫即與孫。
求女與他女, 乞位捨王位,
乞資財不違。 仁昔作一王,
名為大聞德, 復一大德王,
名尼民陀羅, 復名阿私陀,
復名為師子, 此等諸王輩,
布施千種財。 昔復有大王,
名常思諸法, 復一大德王,
名為真實行, 此等思惟法。
往昔有大王, 精進名聞月,
復有一王子, 名曰福業光,
庶幾大威德, 得至知恩義。
仁昔一大王, 名為月色仙,
復名健猛將, 次名實增長,
次名求善言, 次名有善意,
次名調伏根, 如是等諸王,
法行大精進, 仁往昔作來。
仁昔作大王, 名為月光者,
其次名勝行, 其次名連兔,
其次名方主, 其次名健施,
次名迦尸王, 次名寶髻王,
如是諸大王, 即仁是非異。
種種珍寶貨, 來乞皆隨與,
仁彼世財施, 今勸捨法財。
仁昔於過去, 見佛如恒沙,
彼諸佛世尊, 仁悉曾供養。
無量供養具, 布施無慳悋,
求道不休息, 眾生解脫故。
今正是其時, 速出莫住家。
仁昔初覩佛, 名曰不空見,
持毘奢迦華, 喜心供養彼。
往昔有一佛, 名毘盧遮那,
一時歡喜視。 往昔有一佛,
名曰微妙音, 將一呵梨勒,
供養彼世尊。 往昔有一佛。
名曰白栴檀, 立於彼佛前,
暗然一草莖。 往昔有一佛,
名曰連兔者, 欲入大城時,
一掬末香散。 次佛名法主,
說法唱善哉, 聞法言快談,
仁稱說無量, 尊應當供養。
其次覩一佛, 名曰普示現,
仁見讚歎彼。 其次有一佛,
名曰熾盛分, 仁以歡喜故,
觀察彼佛身, 又將金華鬘,
供養於彼佛。 今可憶念彼,
勿令心忘失。 其次有一佛,
名曰光相憧, 持一掬小豆,
用供養彼佛。 往昔有一佛,
號名曰智憧, 仁持輸迦華,
以供養彼佛。 次復有一佛,
名曰調伏車, 仁見彼佛已,
於前立讚歎。 次佛名寶勝,
前然無量燈, 施妙無量樂。
佛名一切勝, 曾施真珠瓔。
次見大海佛, 布施諸蓮華。
至蓮花藏佛, 布施大帳蓋。
師子兩佛邊, 曾施軟草鋪。
於娑羅王佛, 布施諸所須。
到敷華佛前, 布施微妙乳。
耶輸陀佛所, 施拘陀羅華。
實見佛覩已, 歡喜布施食。
昔佛名智山, 屈身禮彼佛。
有佛名龍德, 施彼佛己子。
高飛空行佛, 曾施旃檀末。
次佛名帝沙, 珠寶及赤花,
曾供養彼佛。 見大莊嚴佛,
持瞻蔔香華, 而供養彼佛。
曾見光王佛, 持眾寶供養。
昔見釋迦文, 持妙多銀花,
而供養彼佛。 其次帝釋相,
見已喜讚歎。 昔有佛名曰,
廣大日天面, 多持眾花嚴,
供養彼世尊。 其次復有佛,
號名為勝尊, 持妙多銀華,
莊嚴彼佛上。 往昔有如來,
名曰龍勝者, 然燈照彼佛。
富沙如來邊, 曾施白[疊*毛]敷。
藥師王佛邊, 持寶蓋供養。
佛名大牟尼, 復有師子相,
世尊勝功德, 持寶網供養。
有佛名迦葉, 雜音聲供養。
昔佛名解脫, 供養雜末香。
寶相佛世尊, 天華而供養。
阿芻婆諸佛, 勸請坐像輿。
世間王尊佛, 供養以華鬘。
尸棄佛世尊, 捨王位布施。
有佛名難降, 一切香供養。
大然尊佛邊, 布施自身體。
蓮花上佛前, 布施諸瓔珞。
法憧如來上, 散諸妙花香。
然燈世尊邊, 五青蓮奉施。
如是等諸佛, 自餘無有量,
難說不思議, 往昔諸世中,
仁並曾供養, 復持無量種,
最妙供養具, 供彼過去佛,
無有疲惓心。 今念彼供養,
思惟往諸佛, 為諸眾生輩,
生慈解脫故, 覺悟莫戀家。
尊於過世時, 在然燈佛所,
供養彼佛已, 逮得上無生,
及獲五神通, 復證順法忍。
於後仁尊者, 供養佛勝前,
僧祇數僧祇, 如是諸劫數,
彼諸劫皆盡, 諸佛亦滅度。
仁往昔諸身, 彼世中所受,
種族及名字, 亦皆悉滅無。
諸行法非常, 世間相不定,
速捨空誑境, 疾宜早出城。
生老病死隨, 難當甚可畏,
猶如劫火起, 炎熾燒世間。
無常火亦然, 燒盡一切世,
如是諸苦逼, 云何可暫停?
應觀諸眾生, 沒在煩惱暗,
愚癡無慧眼, 不能自覺知。
發大精進心, 令功德圓滿,
為諸眾生輩, 速出莫住家。』
「時彼宮內諸婇女等,作音聲時,其音聲內,皆出如是諸法之聲,欲令太子厭離世間心生覺悟。
佛本行集經出逢老人品第十六
「爾時,作瓶天子欲令太子出向園林,觀看好惡發厭心故,漸教捨離於彼宮中。是時宮中,所有婇女,作諸音聲歌唱,疲極自然次第,更復讚歎園林功德,其音稱言:『聖子諦聽!園林之地,甚可愛樂,所謂其地,布青軟草,樹木可喜,枝葉扶踈,華果敷榮,蓊欝滋茂。復有諸鳥,所謂種種鴻鶴孔雀、鸚鵡鸜鵒,及拘翅羅鴛鴦等鳥,出於如是微妙之聲。』
「爾時太子聞是聲已,發出遊心,即喚馭者而謂之言:『汝善馭者!今可速疾嚴飾莊挍賢直好車,我今欲向於彼園林觀看善地。』是時馭者聞此語已,白太子言:『謹依命教,不敢有違。』是時馭者,速疾即奏淨飯王言:『大王!當知,太子今欲出向園林觀看善地。』時淨飯王出勅,宣令迦毘羅城一切內外,悉遣灑掃,清淨莊嚴,除却土堆砂礫瓦石,穢濁糞聚皆使端平,以妙香湯灑散地上滅諸塵埃,又以香泥用塗其地;復持種種香華,散上於諸街巷,處處皆燒雜妙好香。其諸街巷,四衢道頭,置滿瓶水,安諸雜華,以芭蕉樹,處處莊嚴。於諸樹間,懸雜色幡。
復於樹上,或以寶物,或以繒綵,作蓋作幢,用莊嚴樹。樹間復懸真珠瓔珞七寶羅網而覆其上,其羅網目節節復懸金銀寶鈴,和風吹動出微妙聲。或以七寶,作日月像及諸天形,各持瓔珞,廁羅網間。於羅網間,又復更懸白猫牛尾及雜毦等。時淨飯王如是教勅,雜妙莊嚴迦毘羅城,精麗猶如乾闥婆城,一種無異。莊嚴城已,復飾園林,除却沙石及諸糞穢,乃至交珞懸眾寶鈴,如上所說。其諸樹中,有男名者,以男瓔珞而莊嚴之,若女名者,以女瓔珞而莊嚴之。
復教打鼓振鈴,遍告城內人言:『汝等悉皆除却道上,或老或病,或復死亡、盲聾瘖瘂、六根殘缺不具足者,悉令駈逐。但是心意所不好喜,及非吉祥,並令除擗,勿使太子於路見之。』是時馭者莊飾車乘,駕善調馬,悉嚴備已,白太子言:『聖子當知!今已駕被車馬訖了,正是行時,可乘而出觀看善地。』
「爾時,太子從座而起,至輦乘所,登上寶車上已,秉持大王威神,巍巍勢力,從城東門,引導而出,欲向園林觀看福地。是時作瓶天子於街巷前,正當太子,變身化作一老弊人,傴僂低頭,口齒疎缺,鬚鬢如霜,形容黑皺,膚色黧黮,曲脊傍行,唯骨與皮,無有肌肉,咽下寬緩,如牛垂[古*頁],身體萎摧。
唯仰杖力,上氣苦嗽,喘息聲麤,喉內吼鳴,猶如挽鋸,四支戰挑,行步不安,或倒或扶,取杖為正,如是相貌,在太子前,順路而行。太子見彼老人身體如是戰慄,不祥衰相如上所說,於太子先,困苦匍匐。太子見已,即問馭者:『此是何人?身體皺,肉少皮寬,眼赤涕流,極大醜陋獨爾鄙惡,不似餘人,兼其頭顱,髮稀脫落;如我所見,餘人不然。又復眼深,與眾特異,口齒缺破,無可觀瞻。』
「『善馭駕乘汝今聽, 此是何人在我前?
身體不正頭髮稀, 為生來然為老至?』
「爾時馭者因被作瓶天子神力,白太子言:『大聖太子!如此人者,世名為老。』太子復問於馭者言:『世間之中,何者名老?』馭者即事報太子言:『凡名老者,此人為於衰耄所逼,諸根漸敗,無所覺知,氣力綿微,身體羸瘦,既到苦處,被親族駈無所能故,不知依怙;兼且此人,亦不能久,非朝即夕,其命將終。以是因緣故名老壞。』即為太子,而說偈言:
「『此老名為大苦惱, 劫奪美色及娛樂,
諸根毀壞失所念, 支節舉動不隨心。』
「爾時太子聞此偈已,問馭者言:『此人為是獨一家法使其如是?為當一切諸世間相悉皆如斯?』是時馭者報太子言:『聖子!當知,此人非獨自一家法使其如斯,但是一切世間眾生,皆有是法。』太子復問彼馭者言:『我今此身,亦當如是受老法耶?』馭者答言:『如是如是,大聖太子!貴賤雖殊,凡是有生,悉皆未過如是老法,即今人身具有如是老弊之相,但未現耳。』太子復問於馭者言:『若我此身,不離是老老法,未過有是醜陋衰惡相者,我今不假向彼園林遨遊戲笑,宜速迴駕還入宮中,我當思惟作何方便得免斯苦。』是時馭者答太子言:『如聖子勅,我不敢違。』即迴車乘,還入於城。是時太子至其宮內,坐本座上,正念思惟:『我亦當老,老法未過;云何縱逸,自放身心?』
「時淨飯王問馭者言:『汝善馭者!今從太子,從宮內出,至於園中,遊戲觀看,恣情極目,歡樂以不?』其馭者跪報於王言:『大王!當知太子出遊,至於半道,勒駕迴還,不到園苑。』時淨飯王問馭者言:『太子何故不至園林,中道而返?』馭者答言:『大王!當知太子欲向園林遊戲,始至半路,忽於道傍,見一老人,乃至身體,戰慄拄杖,或倒或起,不能正行。太子如是見彼人已,即勅迴車,還入宮內,加趺而坐,正念思惟。』時,淨飯王即心念言:『希有希有!此之形相,阿私陀仙授記語言,必定真實,決恐太子捨家出家。我今宜應更為太子增益五慾,若其廣見五慾之事,充足心眼,染著情迷,不捨出家,稱適我意。』時,淨飯王即為悉達,加足種種五慾諸事,悉令增廣,使太子心,著於愛樂,不聽出家。
「『彼宮內中多受樂, 欲出遊戲見老人,
還入宮內心憂愁, 嗚呼我未脫此老。
父王聞此語言已, 心思畏子捨出家,
增益五慾及宮人, 令著恩愛紹王位。』
「爾時,太子在於宮內,充足五慾娛樂遊戲,無有疑難,尊重貴勝,唯獨一人。
佛本行集經卷第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