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曜經
姚秦 竺佛念譯30卷CBETA T0212大于一万字 43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出曜經卷第六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無放逸品第四下
正念常興起, 行淨惡易滅,
保持正确的观念,常常生起,行为纯净,恶行容易消除。
自制以法壽, 不犯善名增。
自我约束遵循正法,寿命得以延长,不犯错误,善名随之增长。
正念常興起者,或有行人興起想念,所欲為事則不成辦。尊者童子辯說曰:「意念施設事,心悔則不辦,識猛專一念,何願而不得?」彼修行人亦復如是,心但念善身不行者不至彼岸,是故說曰,正念常興起也。行淨惡易滅者,身行清淨口行清淨意行清淨。何者不淨者?四顛倒是,無常謂有常是一顛倒,苦謂曰樂是二倒,不淨謂淨是三倒,無我謂我是四倒,與此四倒不相應者是謂為淨,是故說曰,行淨惡易滅。諸結使盡身體清涼而無熱惱,亦名為惡滅。自制以法壽者,所以言制者,制身口意,以法養壽非為非法,以法求壽非為非法,是故說曰,自制以法壽也。不犯善名增者,名稱聞於八表,德量徹于十方,其有聞者莫不篤信承受其教者,是故說曰,不犯善名增也。
保持正确的念想常常生起,有时修行的人虽然生起了想念,但如果心中有所贪欲,所要做的事情就不会成功。尊者童子解释说:“心中所想的事情,如果感到后悔就不会完成,如果心念坚定专注在一个念头上,有什么愿望是不能实现的呢?”修行的人也是这样,如果只是心中想着善事而不去行动,就无法达到涅槃的彼岸,因此说,要常常保持正确的念想。行为清净恶行易除,身体行为清净、言语行为清净、意念行为清净。什么是不清净的呢?四颠倒是:将无常视为永恒是一种颠倒,将苦视为乐是第二种颠倒,将不净视为净是第三种颠倒,将无我视为有我是第四种颠倒,不与这四种颠倒相应的就是清净,因此说,行为清净恶行易除。所有烦恼都消除了,身体就会感到清凉,没有烦恼的热恼,这也被称为恶的消除。自我控制依法养生,所说的控制,是指控制身体、言语和意念,依法养生而不是非法,依法寻求长寿而不是非法,因此说,自我控制依法养生。不犯戒善名增长,名声传遍八方,德行遍布十方,听闻的人无不深信并接受其教导,因此说,不犯戒善名增长。
專意莫放逸, 習意能仁戒,
专心致志,不要放纵自己,修习能仁的戒律,
終無愁憂苦, 亂念得休息。
临终时不会有忧愁和痛苦,纷乱的思绪得以平息。
專意莫放逸者,夫欲習行意極熾盛者,於禁法中復有缺漏。昔佛世尊弟子二十億耳比丘自說教誡曰:「諸佛世尊弟子之中,勇猛精進者吾為上首,然我於無漏法中心未解脫。若我先祖父母,財業居產不可稱計,我今學道而不剋獲,宜還歸家捨三法衣,修於俗法五樂自娛廣施貧乏,修戒精進何為自苦不果我願。」爾時世尊以天耳徹聽清淨無有瑕穢,聞彼二十億耳比丘欲得還家修白衣行,即從祇洹沒至億耳比丘所,問比丘曰:「云何二十億耳!汝發此念又自陳說:『諸佛世尊弟子之中,勇猛精進吾為上首,然我於無漏法中心未解脫。
专心致志,不要放纵自己。那些想要让心意极度炽盛的人,在戒律中还会有缺漏。过去,佛陀的弟子二十億耳比丘自我告诫说:“在所有佛陀的弟子中,我是最勇猛精进的,但我还没有从无漏法中获得解脱。如果我的祖先父母留下的财产无法计数,我现在修道却没有成就,我应该回家脱下三件法衣,回归世俗,享受五种乐趣,广泛布施给贫困的人,何必自我折磨而不能实现我的愿望呢?”那时,世尊用天耳听到了二十億耳比丘想要还俗修行的清净无瑕的想法,就从祇洹隐没,来到二十億耳比丘那里,问他:“二十億耳,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且自己陈述说:‘在所有佛陀的弟子中,我是最勇猛精进的,但我还没有从无漏法中获得解脱。’”
然我先祖父母,財業居產不可稱計,我今學道而不剋獲,宜還歸家捨三法服,修於俗法五樂自娛廣施貧乏,修戒精進何為自苦乃至於斯?』汝審有是語乎?」對曰:「如是世尊!」佛告二十億耳比丘曰:「我今問汝內法之義,一一報吾。云何二十億耳!汝本在家時善調琴,琴與歌和、歌與琴和,聲響一類乃成其曲不乎?」對曰:「爾也。世尊!」「云何二十億耳!若琴絃急緩者,為成曲不乎?」對曰:「不也。世尊!」「云何二十億耳!若琴絃不急不緩,為成曲不乎?」對曰:「如是。
我的祖先父母,他们的财富和产业是无法计量的,我现在修行却没有获得成就,我应该回家放弃三法服,修习世俗的法则,享受五种乐趣,广泛地施舍给贫困的人,何必要修戒和精进,让自己如此辛苦呢?」你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吗?」对方回答说:「是的,世尊!」佛陀告诉二十億耳比丘说:「我现在要问你关于内法的问题,你一一回答我。二十億耳,你在家时擅长调琴,琴声和歌声和谐,歌声和琴声和谐,声音一致才能形成曲子,不是吗?」对方回答说:「是的,世尊!」佛陀问:「二十億耳,如果琴弦绷得太紧或太松,能形成曲子吗?」对方回答说:「不能,世尊!」佛陀又问:「二十億耳,如果琴弦既不紧也不松,能形成曲子吗?」对方回答说:「是的,世尊!」
世尊!」世尊告曰:「修行比丘勇猛精進便生慢怠,若懈怠不精懃者復生懶惰,是故汝今亦莫極精懃亦莫懈怠,處中行道乃成其果,有漏心便得解脫。」爾時世尊說此語已,便從座起而去。爾時尊者二十億耳在閑靜處專念思惟自感懇惻,所以族姓子剃除鬚髮著三法衣,出家學道修無上法,盡有漏成無漏,於無餘泥洹得阿羅漢。是故說曰,專意不放逸也。習意能仁戒者,能仁者諸世尊,所謂戒者,二百五十戒。威儀內禁、諸佛訓誨一句一義,盡為禁律盡為戒,當習是捨是、當離是就是,是故說習意能仁戒。
世尊说:“修行的比丘如果过于勇猛精进,就会产生傲慢和懈怠;如果懈怠不精进,又会产生懒惰。因此,你们现在既不应过于精进,也不应懈怠,而应处于中道修行,才能成就正果,使有漏的心得到解脱。”世尊说完这番话后,便从座位上起身离去。那时,尊者二十億耳在安静的地方专心思考,深刻感悟,明白为何出家修行,修习无上法,断尽有漏,成就无漏,达到无余涅槃,成为阿罗汉。因此,经文说,要专心不放逸。修习戒律的能仁,能仁指的是所有佛陀,所说的戒,就是二百五十戒。在行、住、坐、卧中保持威仪,遵守佛陀的教诲,每一句每一义都是禁律,都是戒律,应当修习并舍弃这些,应当远离这些,因此说修习戒律的能仁。
終無愁憂苦者,夫修行人內心懈怠不修無上道法,深著世累不離於俗,故生愁憂。復次,違法失禁,亦生愁憂。復次,行人受他信施貪餮無厭,亦不諷誦坐禪定意,不修念道德,亦不教化佐助眾事,如此之人便生愁憂。何者無愁憂?所謂五根得力於禪法無所缺損,便得越次至無為境,入無憂堂寂然快樂,是故說曰,終無愁憂苦也。亂念得休息者,所謂休息,永滅不起,亦無生滅著斷,諸有熱惱陰持入病吟而不起,由善習定乃至無憂之室專念不亂,恒有善念與善因緣,是故說曰,亂念得休息也。
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没有忧愁和痛苦的人,是那些内心懈怠、不修习无上道法的修行者,他们深陷世俗的束缚而不能超脱,因此产生了忧愁。还有,那些违背法则、失去戒律的人,也会感到忧愁。再者,修行者如果接受信徒的布施却贪婪无厌,不诵读经文、不坐禅定心、不修习道德,也不帮助教化众生,这样的人也会感到忧愁。什么样的人没有忧愁呢?就是那些五根(信、进、念、定、慧)在禅法中得到强化、没有缺陷的人,他们能够超越世俗,达到无为的境界,进入无忧无虑的殿堂,享受寂静的快乐,因此说,这样的人最终没有忧愁和痛苦。至于那些纷乱的念头得到休息的人,所说的休息,是指永远断绝、不再生起,也没有生灭的执着和烦恼,所有存在的痛苦和五蕴的执着都不再困扰,由于善于修习定力,以至于达到无忧无虑的境界,专注不乱,始终保持善念和善因缘,因此说,纷乱的念头得到了休息。
不親卑漏法, 不與放逸會,
不亲近有漏法,不与放逸相会,
不種邪見根, 不於世長惡。
不培育邪见之根,不在世间增长恶行。
不親卑漏法者,卑漏法者何者是?一切諸結、一切諸惡行、一切邪見、一切顛倒。若有眾生親近如斯法者便具眾惡,是故智者不當親近,亦莫與從事,亦莫與談對言語,亦莫與坐起行步,常當遠離如避火災,是故說曰,不親卑漏法。不與放逸會者,夫放逸人所修行業動生患禍,以惡知識為徒侶,以十惡法以為援助,實非親欵,像如朋友,佯涕墮淚謀圖其罪,辭為甘美內如劍戟。如此放逸之人,常當遠離不與從事,先甘後苦聖人不習,是故說曰,不與放逸會。
不亲近有漏法的人,有漏法指的是什么?指的是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不善行为、所有的错误观点、所有的颠倒认识。如果众生亲近这些法,就会充满各种恶行,因此智者不应亲近这些法,也不应与之共事,不应与之交谈,不应与之同行,应当像避开火灾一样常远离它们,因此说,不亲近有漏法。不与放逸的人交往,放逸的人所修行的业会带来祸患,以不良师友为伴侣,以十恶法为援助,实际上并非真正的亲近,表面上像朋友,假装流泪图谋其罪,言辞虽甜美但内心如剑戟。这样的放逸之人,应当常远离不与之共事,先甜后苦是圣人不习惯的,因此说,不与放逸的人交往。
不種邪見根者,夫邪見之為病其事萬端,如契經所說,無今世後世,亦無父母世,無羅漢等得道者,捨佛真言隨俗美辭,造立詩頌虛稱詐逸。行不合已捨本就末,離實居詐所習顛倒,云佛世尊、辟支佛、阿羅漢、阿那含、斯陀含、須陀洹非真非有,謗毀六度稱言非行,如斯之比最為邪見。何以故爾?謂真非真謂不真是真。佛在世時神口說曰:「愚癡之人,不應受者而受,反見誹謗云何言非?自陷於淵,復墮他於深淵中,諸天世人不致其敬。若習外道異學符書呪術鎮壓、求覓良日役使鬼神幻現奇術,如此輩事皆為邪術,有目之士不當修習也。
」佛譬喻說,猶有人須蛇食噉,處處求索之乃剋蛇,以手捉尾,蛇反螫手,毒遍身體忽便無常,皆由其人不巧捉蛇故以喪其命。今此愚人亦復如是,以非為真以真為非,是故說曰,不種邪見根也。不於世長惡者,所謂世者有三。云何為三?一者眾生世,二者陰世,三者三界世。眾生世者,一足二足四足乃至眾多足,有色無色、有想無想、亦非想非不想,是謂眾生世。陰世者,欲界色界五盛陰,無色界四陰,是謂陰世。三界世者,三千大千至無邊界,復從一起數至三千大千世界,是謂三界世。若有眾生習邪見者,便長於世生諸穢惡,長地獄世餓鬼世畜生世;不種邪見根者,不與此三世從事。是故說曰,不於世長惡也。
正見增上道, 世俗智所察,
更於百千生, 終不墮惡道。
正見增上道者,諸有分別邪見根原永捨離之,正使前人化作佛形其人前立,演說顛倒謂為正法,持心堅固終不承受。何以故爾?以其正見難沮壞故,正使弊魔波旬及諸幻士,化若干變來恐善男子,不能移動其心,倍修正見意不移易,此是世俗正見非第一義,是故說曰,正見增上道,世俗智所察也。於百千生者,如佛所說,吾未曾見行正見人,於百千生墮惡趣者,吾未聞也。所生之處賢聖相遇,亦不墮地獄餓鬼畜生中。是故說曰,於百千生終不墮惡道。
修習放逸人, 愚人所狎習,
定則不放逸, 如財主守藏。
修習放逸人者,執意迷固不順正理,謂己所行是、彼所行非,親近翫習周而復始,如獲重寶不能捨離,是故說曰,修習放逸人也。愚人所狎習者,猶如愚憃小兒,亦不別真偽白黑,所不應捉者便捉,何者是火毒蛇也?定則無放逸者,禪定攝思內外清徹,經七大七、禪睡、禪毱、法杖,撿心坐禪,隨時進趣,不失禪法。云何名定?所謂定者,意不退還日進不却,三七二十一日寂然無想。大七者,七七四十九日,於中精勤意不錯亂,便得禪定。意亂失次,復從一始至七大七。禪睡者,以珂著頭上,以繩屬耳,睡則自寤。
禪策者,禪師手執禪策伺,於睡者以毱往擊,得策轉擊餘者,用自覺寤。法杖,復以杖寤於餘者,展轉相寤求於禪定。是故說曰,定則無放逸也。如財主守藏者,彼守藏者,彼禪定比丘守護不捨,設有錯亂尋攝其心。彼守藏主亦復如是,尋時瞻候伺察庫藏,七珍雜寶、眾物牛羊、僕財奴婢、金銀珍寶、車璩 馬瑙之屬、真珠虎珀,尋時瞻候不使漏失。是故說曰,如財主守藏也。
修習放逸人,愚人所狎習,定則無放逸,便能盡有漏。便能盡有漏者,彼修行人內自思惟:「有漏之病多諸愆 咎,漏諸結使布在三處,欲界色界無色界,我緣此愆 縛著生死,實見欺誑不至究竟,我今方宜要當捐棄。現者使盡未來未生,亦不造新,復不習故。」是故說曰,便能盡有漏也。
莫貪莫好爭,亦莫嗜欲樂,思念不放逸,可以獲大安。莫貪莫好爭者,不習放逸亦不與俱,見有習者心不好樂,復勸進人使離放逸亦不親近,是故說曰,莫貪莫好爭也。亦莫嗜欲樂,外道異學歎說欲樂,異學自說欲為鮮淨清淨無瑕,當共食欲使諸根充足,習欲無罪,以穢法為淨。所以然者?有形之人非欲不生者,無欲者豈有我乎?如來說曰:「此非真義,當共毀呰,何復歎譽?所以然者,為欲謂母主生欲樂。」是故說曰,亦莫嗜欲樂也。
思念不放逸,可以獲大安,盡脫出諸結使,恬然歡樂,國王大臣長者居士,積財巨億恣心自娛謂為受樂無窮,此習非安之法,當時甘心後必受苦,求出無期實為嶮危。一切諸使永盡無餘者,是為乃獲大安者。不可移動,更不涉歷四境之難,以三達六通,雖有神足不能移安使至危嶮。是故說曰,可以獲大安也。
不為時自恣, 能制漏得盡,
自恣魔得便, 如師子搏鹿。
昔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未得盡有漏,莫有所恃。」此偈亦說不為時自恣,長養四大如虺同居。汝今比丘當念精勤求離牢獄,何緣放逸永失道栽?死經無數苦多樂少,云何於中復興塵勞?生死熾然無迴避處,云何於中仍興放逸?是故說曰,不為時自恣。能制漏得盡者,汝等雖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諸漏未盡欲愛未澌,雖不入地獄畜生餓鬼,欲未盡者未可有所恃怙,猶有大畏存在。何者?魔是也。弊魔波旬晝夜伺察人短,世間放逸,心懷踊躍追逐人後使人退轉。是故說曰,自恣魔得便。
如師子搏鹿,猶鹿母初乳,兒小逐母東西,戀其子不能遠逝。時師子獸王審知鹿母不能離子,時往搏撮,鹿母子俱喪。所以然者,以其鹿母戀其子故,師子得便。欲未盡者亦復如是,聞此切教生厭患,觀諸法如幻如化,在閑靜之處靜寂思惟志不移易,欲愛心盡無復塵染,欲愛盡得阿那含道,即復前進亦不中悔,共相率勵精究苦原,盡諸縛著逮漏盡通得阿羅漢。是故說曰,不為時自恣,能制漏得盡,自恣魔得便,如師子搏鹿也。
放逸有四事, 好犯他人婦,
危嶮非福利, 毀三婬妷四。
放逸有四事者,著欲之人所遊居處,心常悅習畜以寶用;明者觀察以為穢漏不獲其德,臥則不安好喜罵詈。地獄為四事,好犯他婦者,眾惡不可計,今身亦後身,現世為人所見憎嫉。云何現身為人所憎?所以為人所憎者,或為王法所拘,或為夫主所捉,或閉在牢獄,榜笞萬端拷掠荼毒其惱無數,身壞命終生劍樹地獄中。
罪人在獄,見劍樹上有端正婦女,顏貌殊特像如天女,時諸罪人見彼女端正無雙,心歡意樂欲與情通,相率上劍樹枝下垂,刺壞身體毒痛難計,欲至不至;諸端正女忽然在地,罪人遙見諸女在地,復懷歡喜復緣樹下,劍枝逆刺,破碎身體肉盡骨存,高聲喚呼求死不得,罪苦未畢復還生肉,皆由貪婬致此苦毒,如此經歷數千億萬歲,受此毒痛亦不命終,要盡罪。貪婬人獄其事如是。若復貪婬之人墮畜生中,或有時節婬起,或無時節婬起,婬有時節,眾生輩雖犯於婬不犯他妻,婬意偏少不大慇懃。
婬起或無時節眾生者,在人間時婬意偏多犯他婦女,今為畜生欲意甚多,以是之故婬無時節。生在畜生受罪如是。貪婬眾生墮餓鬼中,為婬妷故共相征伐,乃至阿須倫與諸天共爭皆由貪婬。犯他妻婦生餓鬼中受罪如此。貪婬之人生人中者,己婦妻女姦婬無度,遊蕩自恣不可禁止。若復強犯越法婬妷,或尊或卑不避親疎,雖得為人亦無男根,或有兩形或無形者,或有一形亦不成就。如此婬妷之類,皆由犯婬無高下故。貪婬之人若生為天,遭五災疫瑞應之變,己天王女與他娛樂,天子見已內懷憂慼如被火然,我身猶婬玉女離索,心意熾然生不善念,於彼命終生地獄中。
斯由不福利行生五道中,隨形受苦其罪不同。是故說曰,危嶮非福利也。毀三婬妷四者,是時婬妷之人恒懷懼心,知犯婬罪重沒命不改,具三口意罵詈惡言,或婬妷之人先不與女人相識,往便犯之為女人所罵,或與女人相識先有言語,夫主見者夫主所罵。是故說曰,毀辱罵詈三。地獄四也,入地獄中役使罪人其事非一,是故說曰,地獄為四也。
不福利墮惡, 畏而畏樂寡,
王法重罪加, 制意離他妻。
不福利墮惡者,所趣惡道,餓鬼畜生地獄道,受苦無量。畏而畏樂寡者,今出其事。昔阿育王弟善容,出城遊獵入深山中,見諸梵志裸形暴露以求神仙,勞神苦體望獲梵福,服食樹葉,其精進意勇猛者,日服一葉,劣軟弱日服七葉,或有服六五四三二一。食七葉者服七合水,六者六合,五合三二一亦復如是。若不得水七過吸風,六者六吸五者五吸,四三二一亦復如是。其中梵志或臥荊棘刺或臥灰土,或臥石上或臥於杵。
王弟善容問梵志曰:「汝等在此行道,何患最盛?」梵志報曰:「王子當知!在此行道更無餘患,唯有群鹿至此兩兩合同,我等欲意即時熾盛不能禁制。」王子聞已尋生惡念:「此等梵志勞形苦體日曝火炙,命根危嶮如有如無,猶尚婬欲不悉除盡;沙門釋種子服食甘美,在好床坐著好衣裳者,香華自熏,豈得無婬妷意乎?」阿育王聞弟論議,即懷憂慼:「吾有一弟與福同俱,云何反更生邪見心?我當方宜除其惡念,備受其報罪我不少。
」即入宮裏勅諸伎從,各自莊嚴至善容王子所共相娛樂,豫勅大臣:「吾有所圖,若我勅卿殺善容王子者,卿便諫我:『須待七日隨王殺之。』」時諸侍女即往娛樂未經時頃,王躬自往語弟王子:「何為將吾伎女妻妾恣意自娛?」奮赫威怒以輪擲空,召諸大臣即告之曰:「卿等知不?吾未衰老,亦無外寇強敵來侵境者,吾亦曾聞古昔諸賢有此諺言:『夫人有福四海歸伏,福盡德薄肘腋叛離。』如我目察未有斯變,然我弟善容誘吾伎女妻妾,縱情自恣事露如是,復有我乎?汝等將詣市殺之。」諸臣諫曰:「唯願大王!聽微臣言。
王今唯有此一弟,又少子息無繼嗣者,願聽七日奉順王命。」時王默然聽臣所諫,王復寬恩勅語諸臣:「今聽王子著吾服飾,天冠威容如吾不異,內吾宮裏作倡伎樂共娛樂之。」復勅一臣:「自今日始著鎧持仗手拔利劍,往語善容王子曰:『王子知不?期七日終正爾當到,努力開割五樂自娛,今不自恣,死後用悔無益。』」一日適過,臣復往語:「餘有六日。」如是次第乃至一日,臣往白言:「王子當知六日已過,唯明一日當就於死,努力恣情五樂自娛。」至七日到王遣使喚:「云何王子?七日之中意志自由快樂不乎?」弟報王曰:「大王當知!不見不聞。
」王問弟曰:「著吾服飾入吾宮殿,眾伎自娛食以甘美,何以面欺不見不聞?」弟白王曰:「應死之人,雖未命絕與死無異,豈當有情著於五樂、遊意服飾間耶?」王告弟曰:「咄愚所啟汝今一身憂慮百端,一身斷滅不容食息,況沙門釋種子憂念三世?一身死壞復受一身,億百千世身身有苦,追憶彼惱心意熾然。或復自憶入地獄中受苦無量,雖出為人與他走使,或生貧家衣食窮乏。念此辛酸故出家為道,求於無為度世之要,設不精勤當復更歷劫數之難。
」是時王子前白王言:「今聞王教乃得開悟,生老病死實可厭患,愁憂苦惱流轉不息,唯願大王見聽為道,謹慎善修梵行。」王告弟曰:「宜知是時。」即辭王出家得為沙門,奉師教誡晝夜不息,次獲證得須陀洹果、阿羅漢果,六通清徹無所罣礙。是故說曰,畏而畏樂寡也。王法重罪加者,時彼貪婬之人恒行穢濁,王法所加,所有財產盡沒於官,髠笞榜拷毒痛無量,或閉在牢獄經年不出,加以五繫鞭杖日加,瘡痍膿血臭穢難近,蠅蟲噆螫避無處所,臥大小便求死不得,斯由婬妷不淨之行,死入地獄求出甚難。
放逸品第五之初
本性不自造, 情知不自為,
不慮邪徑路, 愚者念力求。
本性不自造者,所應造者不造,所不應造者反更造,為人所譏,或隨人語不自任己,由此致亂習放逸行,是故說曰,本性不自造。情知不自為者,目自見事於己有損,毀敗正業牽致冥室,是故說曰,情知不自為。不慮邪徑路者,不可以思慮而獲財產,晝夜憂念身不行者,所願不果無所成辦,是故說曰,不慮邪徑路也。愚者念力求者,愚者所行少於智慮無有慧明,不能有所割斷無有方便,處俗無俗義、處道無道義,是故說曰,愚者念力求也。
如車行道, 捨平大塗, 從邪徑敗,
生折軸憂。
如車行道者,昔有眾人與十賈客相隨採寶歸家,時有一人乘車載寶,無價明月雜寶無數,車重頓躓失伴在後,進不見伴,退畏盜賊,便隨邪徑御車涉路,行未經里數車墜深澗 軸折轂敗。又在曠野無人之處,椎胸喚呼怨訴無處,對車啼哭無方自致,不求方計道為遠近,復不修治朽車。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彼失伴之人,在於曠野轂破軸折對車啼哭。
爾時世尊知彼眾生應得度脫,即遣化人詣彼曠野,在虛空中結加趺坐。厄人仰見人坐空中,即向求願:「我今在厄難之中,願見救拔得至安隱方處。」爾時化人即以神力,接彼財產及彼人身,忽然便在祇洹門外。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應受化人今在門外,汝等導引將詣世尊所。」比丘受教即將入覲,其人見佛心開意解求為沙門,即得為道,聞微妙法,解身無我萬有皆虛,世間皆苦唯道是真,此大法中無復熱惱,所有財寶盡施三尊,是我宿福遭遇福田,水火災異不能傷害,心倍歡喜善心生焉。
「如車行道, 捨平大塗, 從邪徑敗,
生折軸憂。」
時彼比丘聞佛說偈,內自思惟:「今日世尊獨為我說法不為餘人。所以然者,如偈所云,盡為我身所涉勤苦,如來悉知。」倍興恭敬於佛法眾,心開意解,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六通清徹,所願者果,已離三有不處生死。時彼眾中復有眾生,執意不固欲犯禁戒,習愛欲行違遠威儀,不隨正真之道。爾時世尊知彼眾生心中所念,欲使大眾忘憂除患,去彼惡心安處無為,重與大眾而說此偈:
「離法如是, 從非法增, 愚守至死,
亦有折患。」
是時,世尊重告大眾:「猶彼商人捨平大塗而就邪徑,道路頓躓折軸之憂。今此眾中異心眾生亦復如是,欲離正法習增非法,愚人守死墮入惡趣。云何諸比丘!在如來前而復面欺?審爾不乎?若當老死對至無所恃怙,號天啼哭無益神識,淚如江河投于四海,不能制神不趣惡道。我今出現為諸眾生除諸苦惱。夫人貪欲燒身滅族,今世後世所往不安。汝等比丘!彼當犯戒於現法中不獲度世,恒沙諸佛所不能療。」諸比丘聞佛所說,肅然毛豎心懷戰慄內自悔責。佛知其心應得受化,漸與說法去諸塵勞得法眼淨,以次得證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六通清徹,不處三有永離八難。爾時大眾聞佛所說,歡喜作禮而去。
行亦應正, 非事莫豫, 邪徑增垢,
諸漏興盛, 漏已熾盛, 除邪漏盡。
行亦應正者,一切眾善德本善法者,是謂行也。眾法要藏,晝夜親近遂至無為。然彼群類捨正就邪,不應行者便行、應行者而捨離之,方更翫習不善之法,已習非法離於善道,與地獄相近,是故說曰,行亦應正也。非事莫豫者,非事者,放逸貪婬習於不要之行,是故說曰,非事莫豫也。邪徑增垢者,意習邪業心如猨猴捨一捉一,心如流河意不真實不住於善法,如頭落髮華無從住,是故說曰,邪徑增垢也。
諸漏興盛者,猶如蘆葦竹聚,亦如谿谷河澗 水流盈溢,意不專一心恒放蕩漏諸塵勞,是故說曰,諸漏興盛也。漏已熾盛者,前漏後漏有何差別?報曰,不修善法意恒漏失日夜滋甚,不專其念放逸自娛諸漏更興,是故說曰,漏已熾盛也。除邪漏盡,永求遠離不與同處,諸佛恒沙過去不住,放逸眾生被繫不解,明者觀此行已,知為失道之本,復當思惟求獲善法,欲自敬者先當敬法,是故說曰,除邪漏盡。
諸有猗權慧, 常念於身患,
非事亦不為, 應為而不捨,
有念思智慧, 永無有諸漏。
諸有猗權慧者,諸佛世尊常所說法,適前人說不唐舉事,或隱事而說不顯其名,或與剎利婆羅門長者居士、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又時顯名而說、又時隱名而說。然此一偈隱顯不定,是故如來說法不指事而說,統為一切故說此偈。或為教授比丘比丘尼、沙彌沙彌尼、優婆塞優婆夷,意常勇猛不懷怯弱不捨本誓,意常勸勵不及道者,是故說曰,諸有猗權慧也。常念於身患者,如佛經所說,諸有念身者即名不死,諸有念身自致甘露,不念身者犯於甘露,思惟身本一一分別者,則致甘露所願必果,有念身者廣說如契經。
尊者曇摩尸梨亦作是說,夫人一生中,不壞眾想念,彼人得善利,多所饒益處。世無眾患由念身想故,在山有山想、在家有家念,不離身念者,是謂無上之人,若行若坐不離其念,是故說曰,常念於身患。非事亦不為者,夫人意正所向皆達,所非法事亦不隨順,不應親近亦不親近,不應廣布者亦不廣布,復不向人演說非法,常念捨離不與同俱,是故說曰,非事亦不為也。應為不捨者,常順時節不失明教,前後中間初不違失,是故說曰,應為而不捨者也。
有念思智慧者,諸有形類專其一意,思惟智慧以智斷結,猶如田家子左手執草右手刈除,智慧之士亦復如是,執念堅固心不移易,智能分別慧能割斷,識物別真謂之智,暢演玄鑒是謂慧,是故說曰,有念思智慧也。永無有諸漏者,智慧所照明,是時諸結皆悉消滅,已盡已除拔其根本,更無生死,是故說曰,永無有諸漏也。
所謂持法者, 不必多誦習,
若少有所聞, 具足法身行,
是謂持法人, 以法自將養。
所謂持法者,爾時佛告尊者大迦葉:「汝今迦葉!當詣大眾教誨後學,分別演說深法之義。所以然者,汝所教誨則我教訓,汝演法味則我演法味。」是時迦葉白世尊言:「如今新學比丘難可覺悟,今日晨旦有二比丘與共競諍,一人論無,是目連弟子;一人善說,是阿難弟子。此二人者各執所見共相是非,我等二人當共捔義,誰有勝負義理多少。」是時,世尊勅一比丘:「速喚論無比丘目連弟子,善說比丘阿難弟子,將至如來所。」比丘聞佛教已,即時喚二比丘,將詣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
是時世尊告二比丘:「卿等云何曾聞如來吐此言教,在大眾中與人捔義諍於勝負。見此不耶?」比丘對曰:「不也。世尊!」「汝等愚人!何為大法諍於勝如?」爾時世尊在大眾中而說斯頌,所謂持法者,不必多誦習,若少有所聞,具足法身行,是謂持法人,以法自將養也。若有利根眾生誦一句義思惟分別,盡諸有漏越次取證,得其道果永無愛欲能盡諸結,未獲求方便使獲,未得果證求方便令得果證,如此之人乃名多聞也,名曰持法。以法次法證法向法,一一思惟如法教誡無所違缺,是謂持法,不必多誦習也,雖少所聞,具足法身。
雖多誦習義, 放逸不從正,
如牧數他牛, 不獲沙門正。
雖多誦習義者,昔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有異比丘從遠方來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比丘須臾退坐前白佛言:「我聞多聞比丘,齊幾名多聞比丘?如來說多聞比丘,限齊至幾許,名為多聞比丘?」佛告比丘:「吾前後所說不可稱記,一者契經,直文而說義味深邃。二者誦,比次言語不失本文。三者記,諸四部眾七佛七世族姓出生及大般泥洹,復十六倮形梵志十四人取般泥洹,二人不取,彌勒、阿耆是也。四者偈,偈散在諸經,義味深廣義豐理弘。五者因緣,緣是故說是,不緣是故不說是。
六者出曜,所謂出曜者從無常至梵志,採眾經之要藏,演說布現以訓將來,故名出曜。七者成事,所以言成者,如持律人記律所犯,故名成事。八者現法,所以言現者,記現在事,目覩耳聞故名現也。九者生經,所以言生經者,如孛鹿母前身,所更一生數生至百千生,故名生經。十名方等,方等者前略後廣,無事不包,故名方等。十一名曰未曾有法,若尊者阿難以未曾有法歎如來德。十二者義經,所以言義者,契經義偈義一一通達無復滯礙。多聞比丘齊此而止。
復次比丘!若族姓子信心篤信,受四句義!諷誦通利法法成就,次法向法以法證法,一一思惟如法教誡無所違闕,比丘齊是名曰多聞。雖復多誦包識眾經,不順其法如其教誡,違法自用者於法有損,不名多聞。」如來引喻告諸比丘曰:「昔有一人多牧群牛,捨己群牛數他群牛以為己用,己所有牛,或遇惡獸或失草野,日有損耗不自覺知,便為眾人所見嗤笑:『世之愚惑莫甚於卿,認他群牛以為己有。』
多聞比丘亦復如是,自不隨順正法言教,能勸進他行四事供養,衣被飲食床臥之具病瘦醫藥,復勸進人奉戒修福,行善得報習罪受殃,此多聞比丘不隨沙門禁律,為諸梵行所見嗤笑。皆共重集至比丘所,呵止諫曰:『汝為多聞,古今分明演析幽奧,不能自正安能正人?犯沙門律違法越教,雖爾,人生一世誰不志亂?世誰無過?諸天神仙皆聞有愆,唯有智士百慮千失猶是上行。』
「雖多誦習義, 放逸不從正,
如牧數他牛, 不獲沙門正。」
爾時多聞比丘素自聰鑒,猶如新衣易染為色。時多聞比丘改往修來潔心淨意,諸漏已盡得阿羅漢果,六通清徹存亡自由,所願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