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炬陀羅尼經

菩薩行品之餘

「『復次摩那婆！我先已說教諸菩薩方便修行諸波羅蜜攝眾生法。凡教授菩薩令不退轉，有二種波羅蜜。何等為二？所謂精進波羅蜜、般若波羅蜜。諸佛世尊復為世間說餘四波羅蜜，更為諸餘眾生說助菩提法，方便成熟故。摩那婆！汝等當知，彼四波羅蜜中，檀波羅蜜、尸波羅蜜此二波羅蜜，與彼聲聞、辟支佛乃至外道五通神仙共同行故。摩那婆！若羼提波羅蜜者，此唯阿羅漢，成就捨事故。其禪波羅蜜者，此中總說能生六波羅蜜故。摩那婆！此諸波羅蜜，如來如是差別說之。汝等當知，一切諸法虛空所生，相同虛空。

摩那婆！若此前上二波羅蜜地，彼聲聞、辟支佛二乘聖人尚不能成就，何況外道神仙諸餘凡夫也。摩那婆！若菩薩欲成就此二波羅蜜者，應當一心念勤精進。摩那婆！若人欲思如來譬喻巧說辯才，應先學觀此陀羅尼門。』無畏復問：『我等云何當能成就此陀羅尼觀耶？』佛言：『摩那婆！我今為汝更以譬喻顯示此義，令易解知。摩那婆！譬如漁人生子，以貪利故，早教其子水底潛行。於嬰孩時即取器水，日三沈之不令致困。如是漸沒，從旦至暮，能訖一日在於水下，或經二日若三日、若十二十、若一月乃至一年，住於水中而能不死。

然彼小兒漸漸長大即入大河，觀是河中所有水族眾生品類了了分明。是兒後時身雄氣爽，水觀明利遂能入海。大海之中多諸異類，奇蟲怪獸巨魚妬龍，毒物雖多終莫能害。又見眾寶清澈分明，非餘凡人所能瞻覩。是人於是在大海中，具取珍寶造作眾事，凡有所欲隨意即成。如是摩那婆！菩薩摩訶薩若能入是陀羅尼甚深法門則能成辦一切佛法，亦復如是。摩那婆，言大海者，即陀羅尼門。若初入此陀羅尼門，應當修學速令成就，如漁人子漸漸長大習業成就。摩那婆！若是菩薩能入陀羅尼佛法海中，自在成辦一切佛事，如漁師子處大海中建種種事。

摩那婆！汝應當知，諸佛菩提不可以少行少緣而能成就，要須入此陀羅尼法門，於此陀羅尼一句義中，有種種音聲、種種語言、種種辯才、種種方便，無方便處悉皆能知，有諸眾生心行差別亦皆能知。又復眾生或現不現，或可見或不可見，皆從陀羅尼句方便力中明了證知。或天、龍、夜叉、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人及非人，乃至禽獸四生種類，或音聲、或語言、或心慮事、或作業事、或誓願事、或無願事、或多事或少事、或惡事非惡事、或怖畏事或無怖畏，如是等事皆悉了知。

於此作處一切悉知，乃至授記事、或身業或口業、或眾生業、或為自身或欲教他，悉皆能知。若菩薩在阿蘭拏學方便行，即得成就所作善根所為事業，乃至欲成不退轉事，亦悉能知。云何得辟支佛果亦悉了知，云何得聲聞果地亦悉能知。或在家諸人種種事業語言，或盜他財惱他求財，若麁若細，亦皆能知。或地獄餓鬼畜生，心意倒錯行惡不信，故生畜生等中，亦悉能知。或以業行墮餓鬼中。亦以諂曲慳貪嫉妬我慢貢高因緣故生阿修羅中，或因五戒十善業故得生欲界人天之中，自過生悔、不見他過。總說如是諸方便智，他作他受、自作自受。

一切四生眾生及五道處，所有造業方便及業，名字業相成熟及受報處，種種心行、種種言說、種種忍樂、種種諸見，無善法處如是等事，盡皆拔除。是故名曰陀羅尼門。摩那婆！若必有能如是行者，是則名為方便成就。摩那婆！若以自智慧力決定成就此事者，當獨坐思惟，遠離諸欲。摩那婆！如是法中，有種種音聲、種種語言、種種辯才、種種行行、種種生處、種種作業，汝當諦聽，善思念之，受持奉行莫令忘失。天人作事方便和合，故有語言。畜生眾生種種口業音聲差別，乃至生處名字亦殊，彼等眾生皆悉隨其形類音聲而置名字以名其身，如烏雀等。

而彼餓鬼眾生之中，無有決定差別名字。何以故？彼中不得聞名依止故。亦如地獄中，唯言地獄眾生等。摩那婆！汝等勿謂天定天也、人定人也、餓鬼定餓鬼也。摩那婆！我已為汝總略說訖，今當為汝具分別說名字義處。摩那婆！如一事有種種名，如一人有種種名，如一天乃至餓鬼畜生有種種名，亦復如是。亦有多餓鬼全無名字，於一彈指頃轉變身體作種種形。摩那婆！如是眾生於一時間現無量色身，云何可得呼其名也？若餓鬼等，有生處名字、受食名字及壽命名字。若地獄眾生，無有名字生處者，則其形亦無定。彼中惡業因緣未盡故，於一念中種種變身。』

「爾時無畏菩薩復言：『世尊！如是人中語言相承近習，我等已知。而彼四道眾生，言音名字云何可識？是故我今請問世尊，唯願解說。』阿難！彼無畏菩薩如是問已，時放光佛告無畏言：『此是諸佛菩薩神通智慧境界，非諸聲聞辟支佛及餘菩薩智慧所能分別也。摩那婆！若菩薩不知眾生言音，則不願生彼眾生中。若菩薩解知一切眾生言音及諸事業，便願生彼，欲覺悟彼，說法教化隨宜利益故。摩那婆！如是菩薩以知眾生言音心業故，於處處諸有受生，欲令眾生發解修行斷諸業故。摩那婆！於彼三道有知故可化。二道眾生中無知解故，當知菩薩亦不願生彼也。摩那婆！若菩薩摩訶薩必知地獄、餓鬼眾生中有知解可化者，如是菩薩為一一眾生故，住大地獄中經恒沙等劫，要令眾生得彼法利。摩那婆！諸菩薩摩訶薩成就如是大慈大悲，成就具足如是精進故，必定當得三十二相。摩那婆！是為如來略說菩薩慈悲因緣也。』

「阿難！爾時無畏菩薩摩訶薩復白放光如來言：『世尊！唯願為我具說菩薩成就諸相無有缺減。又復如來應供正遍覺先為我等說波羅蜜方便教菩薩行，我等未解，是故更問此波羅蜜。世尊！波羅蜜者義何謂也？』如是問已，彼放光佛告無畏菩薩言：『摩那婆！所言波羅蜜者，不可度量、不可數知、無有邊際，故名波羅蜜。又波羅蜜者，最為尊勝，一切凡夫、一切聲聞辟支佛等非其境界，故名波羅蜜。如汝所問波羅蜜句有如是義，所謂無有數量故言波羅蜜。』無畏復言：『如世尊說，無有量故名波羅蜜。我今現見行檀波羅蜜，但依資財及以己身，是既有限，云何無量？』

「佛告無畏菩薩言：『摩那婆！於意云何？汝今知彼凡夫人心取著何等而行布施耶？』『世尊！我知凡夫取著於事而行布施。』佛復問言：『何謂為事？』無畏言：『世尊！我知現在諸陰，是名為事。』佛言：『無畏！汝謂諸陰是事耶？汝應諦思如來所說，然後答我，莫如世間凡夫所見。摩那婆！汝今若取陰為事者，於五陰中何者是事？為色是事耶？受是事耶？乃至想行識等是事耶？摩那婆！是等諸陰不名為事。何以故？本性空故。汝今云何取為事也？復應當知，如來方便總相說此五陰諸法事非事耳。

摩那婆！諸凡夫人於五陰中取和合相故，復執著十二入等，凡夫如是縛著世間。所謂取著眼是為縛。如取著眼，如是取著耳，乃至取著鼻舌身意等，斯為大縛。以能分別取著諸事，無邊執持密緻牢固深入故。』無畏復問：『世尊！所言縛者，是復云何？』佛言：『摩那婆！復有六縛處能縛眾生，故名為縛。何等為六？謂如眼色為縛，是諸凡夫著此處已難得解脫，諸欲因緣墮於惡道生死相續，故名為縛。如是乃至意法為縛，以意思念故即願求稱意之所，故名為縛。摩那婆！如是菩薩摩訶薩等，以諸善根清淨故，則得成就三十二種大人之相。而我今者更為汝等說清淨善根成就相法。若諸菩薩摩訶薩唯修一善根，便能成就一大人相。若更具足清淨一善根，然後成就三十二相。』無畏復問：『諸菩薩等修一善根，云何當能成就三十二大人相？』

「時放光佛告無畏菩薩言：『摩那婆！汝今不應取彼諸相為如來也。何以故？汝寧不聞轉輪聖王成就眾相乎？』無畏答曰：『我聞。世尊！』佛言：『摩那婆！而彼輪王實具眾相，而不能證無上菩提，亦不名佛，是故汝等莫謂眾相為如來也。摩那婆！若菩薩摩訶薩取彼眾相著彼眾相者，當知是人未離我相及眾生相也。摩那婆！是故菩薩不以成就諸相、成就色等為不著也。摩那婆！夫佛菩提者，無有著處、無有想處、無有說處、無有合處，非如世間諸凡夫人於相法中歡喜執著。摩那婆！以是義故，汝當諦聽，吾為汝說修諸相法。

摩那婆！若有成就一善根已，更立誓願必當具足三十二相。』無畏復問：『何謂一善根也？』佛言：『摩那婆！若有菩薩摩訶薩捨家出家，於修行處忽見世尊舍利塔廟將欲破壞，即作是念：「今此尊塔，我若不治便成毀壞。」如是念已遂行乞食，既得食已然後求人，以己供施請令治塔。告彼人曰：「此是如來舍利寶塔，福田尊重，今誠毀壞。汝為丈夫氣力康健，我當與汝共營斯福。」作是言已，隨辦所須，即事治補。如是菩薩自忍飢餓以食惠人，尚輕己身，況重餘食。更發勝願口唱誓言：「我今希有，成就寶塔此功深厚，豈愛一食。

以貪食故世間著我，既求遣我寧當念食？我今唯應如是精進，於諸飲食捨念著心。」如是菩薩以食施故、莊嚴塔故、發誓願故，便得滿足三十二相。摩那婆！若諸菩薩摩訶薩等，以斯次第具足，當得三十二種大人之相。如彼菩薩修治如來舍利塔故，是菩薩身即得成就三十二種大人妙相，莊嚴亦爾。摩那婆！若菩薩摩訶薩成就心業，則能具足滿菩薩道。何以故？摩那婆！一切諸相皆是心業，如彼造業。當發願者亦得如是諸佛菩提而不可見。摩那婆。復有無量微妙善根可分別說。具足種種無量方便無量心聚，而諸善根應速成就。但諸如來亦為憐愍諸菩薩故，不具說之。

所以者何？是中有諸菩薩聞是事已心生恐怖，以恐怖故便有退心，以退心故不能速證不退轉地，於不退轉菩薩功德不成就故即便違背，是諸菩薩捨本願已隨宜願樂住彼聲聞辟支佛地。如是人等漸次違背，以違背故於此法門無有愛心，唯得成彼世間之業。而彼因復造作種種諸不善事，墮於地獄餓鬼畜生，輪轉往來備受生死。以是因緣，如來見此諸菩薩等及未來世恐怖過故，不具足說諸善根事，但隨順說彼所堪能應受行者，除彼見實及佛法中得決定者。若佛如來見諸菩薩於佛法中未得決定，終不為彼具說善根。

「『復次摩那婆！汝當聽是三十二種大人相法，我當更說諸餘善根。』爾時無畏菩薩復白佛言：『世尊！何等名為三十二種大人相法？如是眾相有現不現，然此會眾有鈍根者尚未得聞三十二種大人相名，何況能解？唯願如來憐愍眾生，具足演說三十二相。眾生聞已得了是義，於如來所生尊重心，因此速證大般涅槃。』阿難！時無畏菩薩如是問已，放光如來應供正遍覺告無畏菩薩摩訶薩言：『摩那婆！諸佛如來凡有三十二相，三十相現、二相不現。摩那婆！今宜諦聽，吾當為汝辯明諸相現不現義。摩那婆！如來有十相。摩那婆！如來復有六相在手。摩那婆！復有四相在體，復有二輪相，復有二相在頭。摩那婆！復有四相遍諸身體。摩那婆！諸佛如來有如是等三十相現。餘有二相不顯現者，所謂馬陰藏及舌闊長相。

「『復次摩那婆！如來今當更為汝等分別如是諸相功德。摩那婆！如來有七處滿相，兩手，兩足，兩髆及頸等。摩那婆！如來有網縵相在手足指。摩那婆！如來有白毫相在眉間，猶如月光；有四十齒相、寬長舌相及住大功德相。如是舌根，辨諸言音具足宣說；復有目不眴相。摩那婆！如來頂相，一切人天乃至有頂不能覩見。摩那婆！如來手足二十指爪，如赤銅色薄如蓮花，光澤分明勝於餘色。

摩那婆！如來傭足跟相赤如花葉，塵水泥垢不能沾污。摩那婆！如來髀腨端直牢固猶如金剛，經途近遠終無疲極。摩那婆！如來身金色相，勝於一切，無能動搖。摩那婆！諸天宮殿紫金所成，取是紫金如芥子許，勝諸七寶滿閻浮提。如是摩那婆！若以天紫金聚滿如來前，而佛常光令天金色悉皆暗昧無有光澤。摩那婆！譬如日出，諸螢火蟲光明悉滅無能見者。

如是彼天金光非日能蔽，唯佛常光乃能蔽耳。如是摩那婆！汝等應知諸佛世尊如是分別顯示諸相。復次摩那婆！如來今當分別諸相善根因緣，汝應一心正念無亂、調伏諸根攝耳靜住勿念他事，欲得勝智莫隨餘緣，生殷重心發希有意，於如是處起至誠心，應善分別諸相功德，當於如來應供正遍覺前諦聽諦受。其兩足下千輻輪相，一一相中放千光明。於彼兩足所蹈之處，此光明網直至下方所有世界。彼中眾生見是光已，生希有心起尊重意，於彼如來應供正遍覺前辯論法相。』彼佛復告無畏菩薩言：『摩那婆！是為如來足輪相光功能力用，遠至他方教化眾生令發善根。

汝當諦聽，我今分別彼諸善根成就之事。摩那婆！若諸菩薩為佛世尊於山林中造經行處，除諸瓦石掃灑治飾，以柔軟草敷置其上。既成就已奉獻如來。如是菩薩，若見如來在彼經行、或見往來、或見宴息隨意威儀。如是菩薩，若見如來足千輪相澈過草下分炳地上，妙如蓮華眾光莊嚴。如是菩薩見此相已，則於己身無慳悋想。

所以者何？今此如來有如是等圓滿相法希有之事尚不悋惜，況我此身穢惡充滿屎尿盈溢，皮裹血塗筋肉骨等更相纏縛，九孔常流癕膿臭處，是不淨聚諸蟲所居，云何我等不速厭離？如是菩薩發精進心求菩提分成就輪相，心口稱讚入無相法。如是菩薩晝夜思惟便生歡喜，以歡喜心即念如來，或在經行、或坐或立、或入禪定。如是菩薩分別此已復作是念：「我今不應取著諸相。若有菩薩不取相者，則離我想及眾生想。」菩薩如是思惟此已，則能具發無緣精進。

「『復次摩那婆！菩薩摩訶薩云何得發無緣精進？摩那婆！如空中風無有方所，是風不住東方及於餘方。如是不住即名無住，既無所住云何可名？』無畏白言：『如是。世尊！實無可名。』佛告無畏：『若法無名，云何可說？』無畏復言：『是無相中亦無可說。』佛告無畏：『若無相中無可說者，云何有念？若無念者即無所有，若無所有云何有入？既無入處云何有陰及與諸大？若無陰大云何有有？若無有有云何有生？若無有生何有生處？若無生處云何而有名色諸相？摩那婆！若無諸相即是無相，無相為相者是名無我。

摩那婆！若人能作如是說者，當知即是不退菩薩。何以故？善說無相、行於無相故。摩那婆、如來輪相成就，如是次第分別諸善根義。復次摩那婆！於意云何？後身菩薩菩提樹下坐於道場獲三明時證何等法？復以何義名為證耶？』無畏白言：『世尊！彼時證者，見己法身故名身證，具足明力、斷除無明、離無明故為眾生說。

是諸眾生遠離大智，為彼無明愚暗所蔽，是故如來以諸明慧及無畏力，知諸眾生為彼無明黑暗所覆、我慢貢高所渴、瞋恚鬪諍所燒，顛倒失心盲冥無目被他所使，違背正道破壞正念，或復妄行迷惑亂心深入邪徑，是故如來為說八道，告諸眾生：「汝等皆可乘此正路安意而行。是道無畏安隱快樂，能相應者攝取大利，若有眾生行此道者，皆與無邊大利相應，及諸菩薩法行精進。」世尊！菩薩摩訶薩發如是心斷除疑網，然後乃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阿難！彼放光如來告無畏菩薩言：『善哉善哉！摩那婆！汝今乃能隨順如來方便說也。

「『復次摩那婆！如來二手掌中有千輻輪相，寬大分明，成就二相善根因緣。汝等諦聽，我今當說。摩那婆！若諸菩薩現處居家，有教誨師實阿羅漢，諸漏已盡所作已辦。如是羅漢真為法師，能如實說諸佛正法，雖常法施而不求報，如諸漏盡無所著故。後時彼師遇二重病，一者上吐、二者下痢，篤疾既久身甚羸弊。如是菩薩於彼師所，常生希有尊重之心，覩師患苦專念求治，晝夜孜孜未曾遠離，右手承吐左手除糞，雖多臭穢無厭惡心。菩薩如是愛師命故，手持眾藥內師口中，以羸瘦故藥不能下，菩薩親用兩手摩捫扶抱將侍，終日虔虔乃至除愈。

菩薩以是躬自摩洗師長功德善根因緣故，於手掌內輪相分明。若諸智人見彼菩薩供養師長，生希有心，令彼比丘重病得滅。或有諸人發心聽法，於聞法時起尊重心，如法師說隨順奉行，復令多人皆得聞法具足歡喜。如彼菩薩盡命報恩，一心求治師病除愈，以如是等善根因緣，輪相具足無有缺少。摩那婆！此手輪相善根因緣，我已說竟。復次摩那婆！如來髆有三輪滿相善根因緣，汝等諦聽，我今當說。摩那婆！若有菩薩，於如來滅後，覩佛正法垂欲滅壞。時此菩薩起大悲心發勇猛志，斷除世務捨家出家，與諸外道而作怨敵。

何以故？為欲建立住持正法、守護正法、攝受正法，欲令正法得久住故、正法增長故。是故菩薩獨以一身，必欲摧伏一切在家出家諸人及外道等故，於國王大臣無量眾中，種種方便稱揚讚說諸如來名，亦說功德勝妙之事，又說空無相願一切法門，復說正念諸餘善根，降伏一切諸外道等。如是菩薩建立荷負諸佛正法善根因緣成就，具足三輪滿相。是相微妙，悉能照曜一切世間，見者歡喜。若有眾生聞諸如來眾相願時，當生敬信復應慶喜。摩那婆！是為如來以一善根攝諸功德成三滿相。

「『復次摩那婆！如來諸指網縵相者，猶如鵝王間無缺漏，薄如蓮華三畫分明，能令眾生見者歡喜。如是諸相善根因緣，我今當說，汝宜諦受。如我過去無量劫中修諸善根，為成就此一切智故。摩那婆！若有菩薩摩訶薩處大王位，國富民繁，凡諸庫藏莫不盈滿，事業宮殿盡皆充足。是菩薩王國化之內種類眾多，農商工估及諸仕類，或境內眾或他國來，皆懷瞋毒共相論說，或時忿諍各有怨心，詣菩薩所辯訟求勝。菩薩爾時見彼眾生瞋覺所惱，為救解故，以自在力而誨責曰：「汝等眾生勿得鬪諍。夫鬪諍者，豈為入法？是畜生事。

而諸畜生癡恚亂心，故求鬪諍共相觝觸，或相齧蹋、更相伺便互相殺害，即是地獄眾生惡法。汝諸眾生勿學地獄，勿習畜生造諸惡業。汝等皆應歸依如來、歸依法僧，盡形不殺，受持五戒。我攝受汝，以我攝故令汝今身常受安樂，捨此身已則生天上。」如是菩薩知諸眾生捨諸惡事，各相慈愛無復惡心，在佛塔前即便授與三歸五戒，教導皆令斷惡生善。如是菩薩以能和合眾生善根業因緣故，成就如是網縵等相。摩那婆！是為如來手足網縵善根因緣，我已說竟。

「『復次摩那婆！如來指爪直長纖密無有疎減，成就因緣我今當說，汝等一心莫念他事。摩那婆！若有菩薩摩訶薩所在諸方，或獨坐思惟、或與眾談論，以無餘念心常歡喜。如是菩薩凡處世間，隨何等類即能同彼而行，教化於彼。彼眾若復賊盜、若旃陀羅、若獵師、若屠膾、復有造作諸不善業、菩薩悉能隨類覺知、以悲慜故為說法要、先教眾生遠離種種諸不善事及以惡心、然後教令合十指掌口唱是言：「我今歸命世間所有尊重福田應受供者，為物出現、智人所讚、所謂諸佛如來應供正遍覺。及有正法僧寶之處、我皆等發無量敬心。

」如是菩薩化彼無量諸惡眾生，皆令迴心修諸善業。以是因緣成就妙甲猶如赤銅，指直纖長軟密光澤。摩那婆！是為如來指爪諸相功德因緣，我今說竟。摩那婆！汝於是中當深敬信。摩那婆！若諸菩薩或時為彼善行眾生經無量劫說法教化，或復有為不善眾生一時說法乃至一彈指頃，所得功德非復前比。何以故？摩耶婆！如來常說，有人少時供養如來敬事尊重，即便為彼智者所歎。

「『復次摩那婆！如來應供正遍覺成就身紫金色善業因緣，汝等諦聽，我今當說。摩那婆！如來在世，若諸菩薩為聽法故詣如來所，諮問如來大乘經名，菩薩行法，時佛世尊默然不答，起而遊行適至一所，遼廓艱嶮唯多禽獸，無有人民，不見城隍聚落居室，乃至無有樹林眾草，設欲停憩無可敷施。時此菩薩常隨佛後，不憚危阻共入磧中，值天布雲震雷大雨，時彼如來衣服盡濕。菩薩覩此增敬重心，遂自解衣奉覆佛上，乃至雨止取衣暴曬，還自服已從佛而行。世尊因此始為菩薩說大乘經，名曰身願。

時彼眾中有諂曲菩薩，及以初學出家沙門或未具戒，如是人等衣鉢資須隨時趣足，無諸積聚清淨身心，即得正念喜悅充滿。菩薩爾時得聞經已，於菩薩眾及比丘前具為解釋大乘經典，教除諂曲及破戒心。緣此善根，得是果報獲金色身。何以故？以能滅除破戒諂曲垢，及不惜身解衣覆佛。是故後時身紫金色，映蔽世間而能久住。摩那婆！是為如來身真金色善根因緣，我今說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