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傳燈錄
明 居頂輯36卷CBETA T2077大于一万字 63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續傳燈錄卷第五目錄
大鑑下第十一世
洞山曉聰禪師法嗣六人
雲居曉舜禪師
大溈懷宥禪師
佛日契嵩禪師
太守許式郎中
已上四人見錄
百丈暹禪師
建山堅禪師
已上二人無錄
泐潭懷澄禪師法嗣三十三人
育王懷璉禪師
靈隱雲知禪師
承天惟簡禪師
九峯鑑韶禪師
西塔顯殊禪師
崇善用良禪師
慧力有文禪師
雪峯象敦禪師
雲居守億禪師
洞山永孚禪師
令滔首座
已上十一人見錄
壽聖普誗禪師
金鵝靜旻禪師
廣慧遇新禪師
會初慶誠禪師
清陽忠禪師
南泉靖禪師
智者岳禪師
靈泉子象禪師
壽聖志明禪師
永安智禪師
南蕩利勤禪師
衡嶽永恩和尚
蘇州洪澤禪師
洪州元亨和尚
明州啟霞和尚
天聖道禪師
大溈智明禪師
臨安慧和禪師
永安道昇禪師
藥山紹新禪師
雙嶺處賢禪師
歸宗守輪禪師
已上二十二人無錄
洞山自寶禪師法嗣七人
洞山清辯禪師
一人見錄
洞山鑑遷禪師
月華海林禪師
月華慶雍禪師
南臺文禪師
華光誨禪師
長慶慧恩禪師
已上六人無錄
北塔思廣禪師法嗣三人
玉泉承皓禪師
一見見錄
永樂德忠禪師
北塔從穩禪師
二人無錄
雲蓋志顒禪師法嗣二人
雲居文慶禪師
一人見錄
栖賢堅禪師
一人無錄
翠峯慧顒禪師法嗣二人
廣果擇能禪師
德山讓禪師
已上二人無錄
四祖端禪師法嗣一人
廣明常委禪師
見錄
海會通禪師法嗣二人
水南文秀禪師
承天和禪師
二人無錄
雁蕩文吉禪師法嗣一人
淨光為覺禪師
見錄
金山瑞新禪師法嗣四人
天聖守道禪師
一人見錄
天聖楚祥禪師
極樂用基禪師
上方守能禪師
已上三人無錄
上方齊嶽禪師法嗣一人
東山順宗禪師
見錄
育王常坦禪師法嗣二人
育王澄逸禪師
湖山擇賢禪師
已上二人無錄
夾山惟俊禪師法嗣一人
夾山道禪師
無錄
北禪智賢禪師法嗣七人
興化紹銑禪師
法昌倚遇禪師
廣因擇要禪師
已上三人見錄
興化暉禪師
北禪順禪師
白兆垂素禪師
南嶽子祥禪師
已上四人無錄
開先善暹禪師法嗣十三人
雲居了元禪師
智海本逸禪師
天童元楚禪師
萬杉善爽禪師
已上四人見錄
鵝湖恭禪師
九仙元舜禪師
廣慧文深禪師
開先海淵禪師
安國思皎禪師
上方善全禪師
法濟善禪師
長慶紹新禪師
洞山慧圓禪師
已人九人無錄
禾山楚才禪師法嗣五人
曹山雄禪師
一人見錄
北禪昇禪師
報恩紹端禪師
薦福守機禪師
新豐全湛禪師
已上四人無錄
資聖感勤禪師法嗣二人
本覺省文禪師
資聖子璋禪師
已上二人無錄
欽山悟勤禪師法嗣一人
梁山應圓禪師
見錄
續傳燈錄卷第五目錄
續傳燈錄卷第五
大鑑下第十一世
洞山曉聰禪師法嗣
南康軍雲居曉舜禪師瑞州人也。少年麁猛。忽悟浮幻投師出家。乃修細行參洞山。一日如武昌行乞。首謁劉公居士家。士高行為時所敬。意所與奪莫不從之。師時年少不知其飽參頗易之。士曰。老漢有一問。若相契即開疏。如不契即請還山。遂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黑似漆。士曰。磨後如何。師曰。照天照地。士長揖曰。且請上人還山。拂袖入宅師懡[怡-台+羅] 即還洞山。山問其故。
師具言其事。山曰。爾問我我與爾道。師理前問。山曰。此去漢陽不遠。師進後語。山曰。黃鶴樓前鸚鵡洲。師於言下大悟。機鋒不可觸。住後僧問。承師有言。不談玄不說妙。去此二途如何指示。師曰。蝦蟇趕鷂子。曰全因此問也。師曰。老鼠弄猢猻。上堂。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現。蝦蟇蚯蚓各有窟穴。烏鵲鳩鴿亦有窠巢。正當與麼時為甚麼人說法。良久曰。方以類聚物以群分。上堂。三峽道無別。朝朝祗麼說。僧繇會寫真。鎮府出鑌鐵。上堂。不長不短不小不大。此箇道理是誰境界。咄。上堂。聞說佛法兩字。早是污我耳目。諸人未跨雲居門。
脚跟下好與三十棒。雖然如是。也是為眾竭力。上堂舉夾山道。鬧市門頭識取天子。百草頭上薦取老僧。雲居即不然。婦搖機軋軋。兒弄口喎喎。上堂。諸方有弄蛇頭撥虎尾跳大海劍刃裏藏身。雲居這裏寒天熱水洗脚。夜間脫襪打睡。早朝旋打行纏。風吹籬倒喚人夫劈篾縛起。上堂。雲居不會禪。洗脚上床眠。冬瓜直儱侗。瓠子曲彎彎。
潭州大溈懷宥禪師。僧問。人將語試金將火試。未審衲僧將甚麼試。師曰。拄杖子。曰畢竟如何。師曰。退後著。僧應喏。師便打曰。教休不肯休。直待雨淋頭。
杭州佛日契嵩禪師。藤州鐔津李氏子。七歲出家十三得度。十九遊方遍參知識。得法于洞山。師夜則頂戴觀音像而誦其號。必滿十萬乃寢以為常。自是世間經書章句不學而能。作原教論十餘萬言。明儒釋之道一貫。以抗宗韓排佛之說。讀之者畏服。後居永安蘭若。著禪門定祖圖傳法正宗記輔教編。上進仁宗皇帝覽之加嘆。行傳法院編次入藏。下詔褒寵賜號明教。宰相韓琦大參歐陽脩。皆延見而尊禮之。洎東還熙寧四年六月四日晨興寫偈曰。後夜月初明。吾今喜獨行。不學大梅老。貪聞鼯鼠聲。至中夜而化。闍維不壞者五。曰頂曰耳曰舌曰童真曰數珠。
其頂骨出舍利紅白晶潔。道俗合諸不壞葬於故居永安之左。後住淨慈北磵居簡嘗著五種不壞贊。師有文集二十卷。目曰鐔津。盛行于世。洪洲太守許式。參洞山得正法眼。一日與泐潭澄上藍溥坐次。潭問。聞郎中道。夜坐連雲石。春栽帶雨松。當時答洞山甚麼話。公曰。今日放衙早。潭曰。聞答泗州大聖在揚州出現底是否。公曰。別點茶來。潭曰。名不虛傳。公曰。和尚早晚回山。潭曰。今日被上藍覷破。藍便喝。潭曰。須是爾始得。公曰。不奈船何打破戽斗。
泐潭澄禪師法嗣
明州育王山懷璉大覺禪師。漳州龍溪陳氏子。誕生之夕夢僧伽降室。因小字泗洲。既有異兆僉知祥應。齠齓出家丱角圓頂。篤志道學寢食無廢。一日洗面潑水于地。微有省發即慕參尋。遠造泐潭法席投機印可。師事之十餘年。去遊廬山掌記于圓通訥禪師所。皇祐中 仁廟有詔住淨因禪院。召對化成殿。問佛法大意。奏對稱旨。賜號大覺禪師。後遣中使問曰。才去竪拂人立難當。師即以頌回進曰。有節非干竹。三星偃月宮。一人居日下。弗與眾人同 帝覽大悅。又詔入對便殿。賜羅扇一把題元寂頌於其上。與師問答詩頌書以賜之。凡十有七篇。至和中乞歸老山中。
乃進頌曰。六載皇都唱祖機。兩曾金殿奉天威。青山隱去欣何得。滿篋唯將御頌歸 帝和頌不允。仍宣諭曰。山即如如體。也將安歸乎。再住京國且興佛法。師再進頌謝曰。中使宣傳出禁圍。再令臣住此禪扉。青山未許藏千拙。白髮將何補萬幾。霄露恩輝方湛湛。林泉情味苦依依。堯仁況是如天闊。應任孤雲自在飛。既而遣使賜龍腦鉢。師謝恩罷捧鉢曰。吾法以壞色衣以瓦鐵食。此鉢非法遂焚之。中使回奏 上加歎不已。治平中上疏乞歸。仍進頌曰。千簇雲山萬壑流。閑身歸老此峯頭。餘生願祝無疆壽。一炷清香滿石樓 英廟依所乞賜手詔曰。大覺禪師懷璉。
受先帝聖眷累錫宸章。屢貢誠懇乞賜歸林下。今從所請俾遂閑心。凡經過小可菴院任性住持。或十方禪林不得抑逼堅請。師既渡江少留金山。西湖四明郡守以育王虛席迎致。九峯韶公作疏勸請四明之人相與出力。建大閣藏所賜詩頌。榜之曰宸奎翰林。蘇公軾知杭州時。以書問師曰承要作宸奎閣碑。謹以撰成。衰朽廢學不知堪上石否。見參寥說。禪師出京日 英廟賜手詔。其略云。任性住持者。不知果有否。如有切請錄示全文欲添入。此一節師終藏而不出。逮委順後獲於篋笥。開堂日僧問。諸佛出世利濟群生。猊座師登將何拯濟。師曰。出高水闊。曰華發無根樹。
魚跳萬仞峯。師曰。新羅國裏。曰慈舟不棹清波上。劍峽徒勞放木鵞。師曰。脫却衣裳臥荊棘。曰人將語試。師曰。慣得其便。僧拊掌。師曰。更[跳-兆+孛] 跳。問聖君御頌親頒賜。和尚將何報此恩。師曰。兩手拓地。曰恁麼則一人有慶兆民賴之。師曰。半尋拄杖攪黃河。問艣棹不停時如何。師曰。清波箭急。曰恁麼則移舟諳水勢。舉棹別波瀾。師曰。濟水過新羅。曰古佛位中留不住。
夜來依舊宿蘆花。師曰。兒童不識十字街。問坐斷毘盧頂。不稟釋迦文。猶未是學人行業。如何是學人行業。師曰。砟額望明月。僧以手便拂。師曰。作甚麼。僧茫然。師曰。賺却一船人。師曰。若論佛法兩事。是加增之辭廉纖之說。諸人向這裏承當得。盡是二頭三首。譬如金屑雖貴眼裏著不得。若是本分衲僧。纔聞舉著一擺擺斷。不受纖塵獨脫自在最為親的。然後便能在天同天在人同人。在僧同僧在俗同俗。在凡同凡在聖同聖。一切處出沒自在。並拘檢它不得。
名邈 他不得。何也。為渠能建立一切法故。一切法要且不是渠。渠既無背面。第一不用妄與安排。但知十二時中平常飲啄快樂無憂。秖此相期更無別事。所以古人云。放曠長如癡兀人。它家自有通人愛。上堂。應物現形如水中月。遂拈起拄杖曰。這箇不是物。即今現形也。且道月在甚麼處。良久曰。長空有路還須透。潭底無蹤不用尋。擊香臺下座。
臨安府靈隱雲知慈覺禪師。僧問。一佛出世各坐一華。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師曰。白雲橫谷口。曰光前絕後去也。師曰錯。曰大眾證明學人禮謝。師曰點。問如何是道。師曰。甚麼道。曰大道。師曰。欲行千里一步為初。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西天駐泊此地都監。僧禮拜。師乃吽吽。上堂。日月雲霞為天標。山川草木為地標。招賢納士為德標。閑居趣寂為道標。拈拄杖曰。且道這箇是甚麼標。會麼。拈起則有文有彩。放下則糲糲磕磕。直得不拈不放。又作麼生。良久曰。扶過斷橋水。伴歸無月村。卓一下下座。上堂。秋風起庭梧墜。衲子紛紛看祥瑞。張三李四賣囂虛。拾得寒山爭賤貴。覿面相逢更無難易。四衢道中棚闌瓦市。逼塞虛空普天匝地。任是臨濟赤肉團上。雪峯南山鼈鼻。玄沙見虎。俱胝舉指。一時拈來當面布施。更若擬議千山萬水。復曰過。
婺州承天惟簡禪師。僧問。佛與眾生是一是二。師曰。花開滿樹紅。花落萬枝空。曰畢竟是一是二。師曰。唯餘一朵在。明日恐隨風。問如何是吹毛劍。師曰。星多不當月。曰用者如何。師曰落。曰落後如何。師曰。觀世音菩薩。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理長即就。曰如何領會。師曰。繪雉不成雞。問開口即失閉口即喪。未審如何說。師曰。舌頭無骨。僧曰。不會。師曰。對牛彈琴。上堂。夫遮那之境界眾妙之玄門。知識說之而莫窮。善財酌之而不竭。文殊體之而寂寂。普賢證之以重重。若也隨其法性。如雲收碧漢本無一物。若也隨其智用。
如華開春谷應用無邊。雖說遍恒沙乃同遵一道。且問諸人。作麼生是一道。良久曰。白雲斷處見明月。黃葉落時聞擣衣。參。上堂。莫離蓋纏。莫求佛祖。去此二途以何依怙。江淹夢筆天龍見虎。古老相傳月不跨五。參。上堂。一刀兩段埋沒宗風。師子翻身拕泥帶水。直饒坐斷十方不通凡聖。脚跟下好與三十。
明州九峯鑒韶禪師。僧問。承聞和尚是泐潭嫡子是否。師曰是。曰還記得當時得力句否。師曰。記得。曰請舉看。師曰。左手握拳右手把筆。上堂。山僧說禪如蚱蜢吐油。揑著便出。若不揑著一點也無。何故秖為不曾看讀古今因緣。及預先排疊勝妙見知等候陞堂。便磨唇捋嘴捋粥飯氣熏炙諸人。凡有一問一答蓋不得已。豈獨山僧。看它大通智勝如來。默坐十劫無開口處。後因諸天梵天及十六王子再三勸請。方始說之。却不是祕惜。秖為不敢埋沒諸人。山僧既不埋沒諸人。不得道山僧會陞座。參。
婺州西塔顯殊禪師上堂。黃梅席上數如麻。句裏呈機事可嗟。直是本來無一物。青天白日被雲遮。參。
天台崇善寺用良禪師。僧問。三門與自己是同是別。師曰。八兩移來作半斤。曰恁麼則秋水泛漁舟去也。師曰。東家點燈西家為甚麼却覓油。曰山高月上遲。師曰。道甚麼。曰莫瞌睡。師曰。入水見長人。
臨江軍慧力有文禪師。上堂。建山寂莫坐倚城郭。無味之談七零八落。以拄杖敲香臺下座。
福州雪峯象敦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把火照魚行。曰如何是法。師曰。唐人譯不出。曰佛法已蒙師指示。未審畢竟事如何。師曰。臘月三十日。
南康軍雲居守億禪師上堂。馬祖纔陞堂。雄峯便卷席。春風一陣來。滿地花狼藉。便下座。
瑞州洞山永孚禪師上堂。棒頭挑日月木馬夜嘶。鳴拈拄杖曰。雲門大師來也。卓一下曰。炊沙作飯。看井作袴。參。
令滔首座久參泐潭。潭因問。祖師西來單傳心印。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子作麼生會。師曰。某甲不會。潭曰。子未出家時作箇甚麼。師曰牧牛。潭曰。作麼生牧。師曰。早朝騎出去。晚後復騎歸。潭曰。子大好不會。師於言下大悟。遂成頌曰。放却牛繩便出家。剃除鬚髮著袈裟。有人問我西來意。拄杖橫挑囉哩囉。
洞山自寶禪師法嗣
瑞州洞山清辯禪師。僧問。百丈得大機。黃蘗得大用。未審和尚得箇甚麼。師便喝。僧亦喝。師便打。僧曰。爭奈大眾眼何。便歸眾。師噓兩噓。
北塔思廣禪師法嗣
荊州軍玉泉承皓禪師姓王氏。眉州丹稜人也。依大力院出家登具。後游方參北塔發明心要。得大自在三昧。製犢鼻裩書歷代祖師名字。乃曰。唯有文殊普賢較些子。且書於帶上。故叢林目為皓布裩。元豐間首眾於襄陽谷隱。有鄉僧亦効之。師見而詬曰。汝具何道理敢以為戲事耶。嘔血無及耳。尋於鹿門如所言而逝。張無盡奉使京西南路就謁之。致開法于郢州大陽。時谷隱主者私為之喜。師受請陞座曰。某在谷隱十年。不曾飲谷隱一滴水嚼谷隱一粒米。汝若不會來。大陽為汝說破。携拄杖下座傲然而去。尋遷玉泉。有示眾曰。一夜雨霶烹打倒蒲萄棚。
知事頭首行者人力。拄底拄撐底撐。撐撐拄拄到天明。依舊可憐生。自贊粥稀後。坐床窄先臥。耳聵愛高聲。眼昏宜字大。冬至示眾曰。晷運推移布裩赫赤。莫怪不洗無來換替。僧入室次狗子在室中。師叱一聲。狗便出去。師曰。狗却會爾却不會。師示疾門人圍繞。師笑曰。吾年八十一。老死舁屍出。兒郎齊著力。一年三百六十日。言畢而逝。
雲蓋志顒禪師法嗣
南康軍雲居文慶海印禪師。僧問。如何是函蓋乾坤句。師曰合。曰如何是隨波逐浪句。師曰闊。曰如何是截斷眾流句。師曰窄。上堂。道本無為法非延促。一念萬年千古在目。月白風恬山青水綠。法法現前頭頭具足。祖意教意非直非曲。要識廬陵米價。會取山前麥熟。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四祖端禪師法嗣
福州廣明常委禪師。僧問。知師久蘊囊中寶。今日當場略借看。師曰看。曰恁麼則謝師指示。師曰。等閒垂一釣容易上鉤來。
雁蕩山文吉禪師法嗣
溫州淨光為覺禪師。僧問。雲門一曲師親唱。未審西來意若何。師曰。道什麼。云恁麼則便是和尚為人處也。師曰錯。乃曰。淨光紺宇古佛祇園。聞名者塵心頓息。目觀者宛若昇天。面臨郛郭背靠林泉。處處盡歌皇化。何須演妙談玄。向上一竅又且如何。驀拈拄杖卓一下曰。鴛鴦繡了從君看。莫把金針度與人。下座。
金山瑞新禪師法嗣
安吉州天聖守道禪師上堂。日月繞須彌。人間分晝夜。南閻浮提人秖被明暗色空留礙。且道不落明暗一句作麼生道。良久曰。柳色黃金嫩。梨花白雪香。參。上堂。不從一地至一地。寂滅性中寧有位。釋迦稽首問然燈。仁者何名為受記。便下座。
上方齊岳禪師法嗣
越州東山國慶順宗禪師上堂。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拈起拄杖曰。此箇是法。那箇是滅底心。若人道得許爾頂門上具眼。其或未然。雲暗不知天早晚。雪深難辯路高低。參。
北禪智賢禪師法嗣
潭州興化紹銑禪師泉州人。上堂拈拄杖曰。一大藏教是拭不淨故紙。超佛越祖之談。是誑謼閭閻漢。若論衲僧門下。一點也用不得。作麼生是衲僧門下事。良久曰。多虛不如少實。擊香臺下座。
洪州法昌倚遇禪師漳州林氏子。幼棄家依郡之崇福得度。有大志自受具遊方。名著叢席。浮山遠和尚甞指謂人曰。此後學行脚樣子也。參北禪賢。問近離甚處。師曰。福嚴。賢曰。思大鼻孔長多少。師曰。與和尚當時見底一般。賢曰。且道老僧見時長多少。師曰。和尚大似不曾到福嚴。賢笑云。學語之流。又問。來時馬大師健否。師曰健。云向汝道什麼。師曰。令北禪莫亂統。賢云。念汝新到不欲打汝。師曰。倚遇亦放過和尚。茶罷。賢又問。鄉里甚麼。師曰。漳州。賢云。三平在彼作什麼。師曰。說禪說道。賢云。年多少。師曰。與露柱齊年。賢云。
有露柱即且從。無露柱年多少。師曰。無露柱一年也不少。賢云。半夜放烏鷄。師因倒心師事之。後游西山睠雙嶺深邃栖息三年。與英邵武勝上座游。應法昌請決別曰。三年聚首無事不知。檢點將來不無滲漏。以拄杖劃一劃曰。這箇且止。宗風事作麼生。英云。須彌安鼻孔。師曰。臨崖看滸眼。特地一場愁。英云。深沙努眼睛。師曰。爭奈聖凡無異路。方便有多門。英云。鐵蛇鑽不入。師曰。有甚共語處。英云。自緣根力淺。莫怨太陽春。却劃一劃云。宗風且止。這箇事作麼生。師與一掌。英約住云。這漳州子莫無去就。師曰。爾作這般見解。不打更待何時。
又與一掌。英云。也是我致得。法昌在分寧之北。千峯萬壑古屋數間。師至安樂之火種刀耕。衲子時有至者。皆不堪其枯淡。坐此成單丁。開爐日以一力撾鼓。陞座曰。法昌今日開爐行脚僧無一箇。唯有十八高人緘口圍爐打坐。不是規矩嚴難免見諸人話墮。直饒口似秤鎚未免燈籠勘破。不知道絕功勳枉用修因證果。喝一喝曰。但能一念回心。即脫二乘羈鎖。又曰。毘耶杜口倣傚宗乘。鷲嶺拈花翻成毒藥。九年面壁鈍置先宗。半夜傳衣欺它後學。馬祖即心是佛。大似待兔守株。盤山非心非佛。可謂和泥合水。如斯之見盡是敗壞祖風滅胡種族。承虛接響罔聖欺賢。
後學無辜遭它指注。若論此事諸佛不曾出世。亦無一法與人。達磨不西來。二祖不得髓。直得皇風蕩蕩野老謳謌。心無所恃行無所依。聞禪與道似見冤家。說色與心如逢猛虎。法昌然後與爾挑野菜舂黍米。作和羅飯煮骨董羹。饑即飡困即眠。不由諸位自崇高。莫學三乘立飱課。大寧寬禪師至。師畫地作此[○@牛] 相。便曳钁出。翌日未陞坐。謂寬曰。昨日公案如何。
寬畫此[○@牛] 相即颺撒之。師曰。寬禪頭名下無虛人。乃陞坐曰。忽地晴天霹靂聲。禹門三汲浪崢嶸。幾多頭角為龍去。蝦蟹依然努眼睛。南禪師至。師方植松。南云。小院子栽許多松作麼。師曰。臨濟道底。云栽得多少。師曰但見狷啼鶴宿聳漢侵雲。南指石云。這裏何不栽。師曰。功不浪施。云也知無下手處。師却指石上松曰。從什麼處得此來。南大笑云。蒼天蒼天。乃作偈云。
頭戴華巾離少室。手携席帽出長安。鷲峯峯下重相見。鼻孔元來總一般。又畫此○示之。師曰。葫蘆棚上摘冬瓜。麥浪堆中釣得蝦。誰在畫樓沽酒處。相邀來喫趙州茶。又畫此![]()
答之。南云。鐵牛對對黃金角。木馬雙雙白玉蹄。為愛雪山香草細。夜深乘月過前溪。
又畫㊀示之。師曰。玉麟帶月離霄漢。金鳳銜 花下綵樓。野老不嫌公子醉。相將携手御街游。又畫此○答之。師又與南舉程大卿看生緣話。師曰。和尚何不直下與伊勦絕却。南云。也曾為蛇畫足來。是伊自不瞥地。師曰。和尚如何為它。南云。咬盡生薑呷盡醋。師曰。流俗阿師又恁麼去。南云。和尚作麼生。師拈拂子便打。南云。這老漢也是無人情。時南道被天下叢林宗之。
而師與之酬唱如交友。一時豪傑多歸之。龍圖徐公禧布衣時。與師往來為法喜之游。師將化前一日作偈遺之曰。今年七十七。出行須擇日。昨夜問龜謌。報道今朝吉。徐覽偈聳然。邀靈源清禪師同往。師方坐寢室以院務誡知事曰。吾住此山二十三年。護惜常住每自蒞之。今行矣。汝輩著精彩。言畢舉拄杖曰。且道這箇分付阿誰。徐與靈源皆屏息。遂擲杖投床枕臂而化。
福州廣因擇要禪師上堂。王臨寶位胡漢同風。紐半破三佛殿倒卓藏身句即不問。爾透出一字作麼生道。拈拄杖曰。春風開竹戶。夜雨滴花心。上堂。古者道。秖恐為僧心不了。為僧心了總輸僧。且如何是諸上座了底心。良久曰。漁翁睡重春潭闊。白鳥不飛舟自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長安東洛陽西。問如何是佛。師曰。福州橄欖兩頭尖。問佛未出世時如何。師曰。隈巖傍壑。曰出世後如何。師曰。前山後山。
廬山開先善暹禪師法嗣
南康軍雲居山了元佛印禪師。饒州浮梁林氏子。誕生之時祥光上燭。鬚髮爪齒宛然具體。風骨爽拔孩孺異常。發言成章語合經史。閭里先生稱曰神童。年將頂角博覽典墳。卷不再舒洞明今古。才思俊邁風韻飄然。志慕空宗投師出家。試經圓具感悟夙習。即遍參尋投機。於開先法席。出為宗匠。九坐道場。四眾傾向名動朝野。神宗賜高麗磨衲金鉢以旌師德。上堂。寒寒風撼竹聲乾。水凍魚行澁。林疎鳥宿難。早是嚴霜威重。那堪行客衣單。休思紫陌山千朵。且擁紅爐火一攢。放下茱萸空中竹橛。倒却迦葉門前剎竿。直下更云。不會算來也太無端。參。
師一日與學徒入室次。適東坡居士到面前。師曰。此間無坐榻。居士來此作甚麼。士曰。暫借佛印四大為坐榻。師曰。山僧有一問。居士若道得即請坐。道不得即輸腰下玉帶子。士欣然曰。便請。師曰。居士適來道。暫借山僧四大為坐榻。秖如山僧四大本空五陰非有。居士向甚麼處坐。士不能答。遂留玉帶。師却贈以雲山衲衣。士乃作偈曰。百千燈作一燈光。盡是恒沙妙法王。是故東坡不敢惜。借君四大作禪床。病骨難堪玉帶圍。鈍根仍落箭鋒機。會當乞食歌姬院。奪得雲山舊衲衣。此帶閱人如傳舍。流傳到我亦悠哉。錦袍錯落猶相稱。乞與佯狂老萬回。
東京智海本逸正覺禪師福州彭氏子。上堂。開口是合口是。眼下無妨更著鼻。開口錯合口錯。眼與鼻孔都拈却。佛也打祖也打。真人面前不說假。佛也安祖也安。衲僧肚皮似海寬。此乃一出一入半合半開。是山僧尋常用底。敢問諸禪德。剎竿因甚麼頭指天。力士何故揎起拳。良久曰參。又一日上堂拈拄杖曰。這拄杖在天也與日月並明。在地也與山河同固。在王侯也以代蒲鞭。在百姓也防身禦惡。在衲僧也晝橫肩上渡水穿雲。夜宿旅亭撐門拄戶。且道在山僧手裏用作何為。要會麼。有時放步東湖上。與僧遙指遠山青。擊禪床下座。上堂。憶得老僧年七歲時。
於村校書處得一法門。超情離見絕妙絕玄。爰自染神逾六十載。今日輒出普告大眾。若欲傳持宜當諦聽。遂曰。寒原耕種罷。牽犢負薪歸。此夜一爐火。渾家身上衣。諸禪德。逢人不得錯舉。上堂。我有這一著。人人口裏嚼。嚼得破者速須吐却。嚼不破者翻成毒藥。乃召諸禪德。作甚麼滋味。試請道看。良久曰。醫王不是無方義。千里蘇香象不回。
越州天章元楚寶月禪師。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一年三百六十日。曰便恁麼會時如何。師曰。迢迢十萬不是遠。上堂。鼓聲錯落。山色崔嵬。本既不有。甚處得來。良久曰。高著眼。
廬山萬杉善爽禪師。僧問。如何是萬杉境。師曰。萬株杉下千尋竹。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師曰。老僧叉手對闍梨。問佛法大意請師指示。師曰。崑崙頭戴華山尖。乃曰。古即今今即古。家家囱下有諸祖。文殊示現滿山川。自是時人不能悟。大眾且道。悟箇甚麼。喝一喝。晚參。侍者度拂子與師。師曰。百丈昔因拈起悟。始覺蒸糊是麫做。禪人到此莫商量。向道僧堂對厨庫。復曰。經有經師論有論師律有律師。教老僧說箇甚麼。良久曰。春困歸堂打睡。
廬陵禾山楚才禪師法嗣
撫州曹山寶積雄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寒猫不捉鼠。問一塵一佛國一葉一釋迦。學人如何下足。師曰。大地草漫漫。僧云。謝師答話。師曰。明眼人難瞞。僧云。大眾一時記取。師曰。曹山今日失利。問法雷一震龍象四來如何行令。師曰。清風不會儂家意。吹散白雲撩亂飛。僧云。學人還有安身立命處也無。師曰。脚踏實地。乃曰。善應群方萬機叢湊相逢相見即不問。爾拈匙把筯為甚麼道不得。良久曰。曹山今日失利。又曰。山不青水不綠。南北東西無下足。白雲片片嶺頭飛。夜來却入蘆花宿。又曰。千江競湊萬派同源。寶月騰輝光分沙界。山河大地明暗自殊。坐臥經行何人分上。其中莫有語言道斷函蓋相應底衲僧麼。出來與曹山相見。時有僧出方禮拜次。師曰。大眾分明記取話頭。
欽山悟勤禪師法嗣
鼎州梁山圓應禪師。僧問。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師曰。喫粥喫飯。
續傳燈錄卷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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