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阿含經
後秦 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22卷CBETA T0001大于一万字 41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四
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遊行經第二後
爾時,佛告阿難:「時王自念:『我本積何功德,修何善本,今獲果報,巍巍如是?』復自思念:『以三因緣,致此福報。何謂三?一曰布施,二曰持戒,三曰禪思,以是因緣,今獲大報。』王復自念:『我今已受人間福報,當復進修天福之業,宜自抑損,去離憒閙,隱處閑居,以崇道術。』時,王即命善賢寶女,而告之曰:『我今已受人間福報,當復進修天福之業,宜自抑損,去離憒閙,隱處閑居,以崇道術。』女言:『唯諾!如大王教。』即勑內外,絕於侍覲。
那时,佛陀告诉阿难:“国王当时自思自忖:‘我原本积累了什么功德,修了什么善行,如今得到如此辉煌的果报?’他又继续思考:‘是因为三个因缘,我才得到这样的福报。哪三个呢?一是布施,二是持戒,三是禅思,因为这些因缘,我如今得到了巨大的果报。’国王再次自思自忖:‘我现在已经享受了人间的福报,还应该继续修行以获得天界的福报,我应该自我克制,远离喧嚣,隐居于静谧之地,以提升道术。’于是,国王就命令善贤宝女,告诉她说:‘我现在已经享受了人间的福报,还应该继续修行以获得天界的福报,我应该自我克制,远离喧嚣,隐居于静谧之地,以提升道术。’宝女回答说:‘遵命,大王的教诲。’随即命令内臣外臣,停止一切朝见。”
「時,王即昇法殿,入金樓觀,坐銀御牀,思惟貪婬欲、惡不善,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得第一禪;除滅覺、觀,內信歡悅,撿心專一,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得第二禪;捨喜守護,專念不亂,自知身樂,賢聖所求,護念樂行,得第三禪;捨滅苦、樂,先除憂、喜,不苦不樂,護念清淨,得第四禪。時,善見王起銀御牀,出金樓觀,詣大正樓,坐琉璃牀,修習慈心,遍滿一方,餘方亦爾,周遍廣普無二無量,除眾結恨,心無嫉惡,靜默慈柔以自娛樂,悲、喜、捨心,亦復如是。
那时,国王登上了象征正法的殿堂,进入金色的楼观,坐在银色的御床上,思考着贪婪、淫欲、恶行和不善,他进入了有觉有观的状态,远离了世俗的喜乐,达到了初禅的境界;他消除了觉和观,内心充满信念和喜悦,心无旁骛,达到了无觉无观的状态,定力生出喜乐,进入了二禅;他放下了喜乐,守护着心念,专注于修行,自知身体的快乐,这是贤圣所追求的,他守护着心念,享受着修行的喜乐,进入了三禅;他放下了苦乐,消除了忧喜,达到了不苦不乐的状态,守护着清净的心念,进入了四禅。那时,善见王从银色的御床起身,离开了金色的楼观,前往大正楼,坐在琉璃床上,修习慈心,慈心遍满一方,其他方向也是如此,周遍广大,无量无边,消除了所有的烦恼和恨意,心中没有嫉妒和恶意,他静静地沉浸在慈柔之中,自得其乐,对于悲、喜、舍心的修行,也是如此。
「時,玉女寶默自念言:『久違顏色,思一侍覲,今者寧可奉現大王。』時,寶女善賢告八萬四千諸婇女曰:『汝等宜各沐浴香湯,嚴飾衣服,所以然者?我等久違顏色,宜一奉覲。』諸女聞已,各嚴衣服,沐浴澡潔。時,寶女善賢又告主兵寶臣集四種兵:『我等久違朝覲,宜一奉現。』時,主兵臣即集四兵,白寶女言:『四兵已集,宜知是時。』於是,寶女將八萬四千婇女,四兵導從,詣金多隣園,大眾震動,聲聞于王,王聞聲已,臨牕而觀,寶女即前,戶側而立。
那时,玉女寶默心中暗想:“很久没有见到大王的面容了,想要去侍奉一见,现在是否可以去拜见大王呢?”于是,寶女善賢告诉八萬四千名侍女说:“你们应该各自沐浴香湯,打扮整齐衣服,因为我们很久没有见到大王的面容了,应该去拜见一次。”侍女们听后,各自整理好衣服,沐浴清洁。接着,寶女善賢又告诉掌管兵力的寶臣集合四种兵力:“我们很久没有去朝见,应该去拜见一次。”掌管兵力的臣子随即集合了四种兵力,并向寶女报告说:“四种兵力已经集合完毕,现在正是时候。”于是,寶女带领着八萬四千名侍女,由四种兵力引导,前往金多隣園。当她们到达时,引起了大众的震动,消息传到了大王那里。大王听到消息后,走到窗边观看,寶女随即上前,在门边站立。
「時,王見女,尋告之曰:『汝止勿前,吾將出觀。』時,善見王起頗梨座,出大正樓,下正法殿,與玉女寶詣多隣園,就座而坐。時,善見王容顏光澤有踰於常,善賢寶女即自念言:『今者大王色勝於常,是何異瑞?』時,女尋白大王:『今者顏色異常,將非異瑞,欲捨壽耶?今此八萬四千象,白象寶為第一。金銀交飾,珞用寶珠,自王所有,願少留意,共相娛樂,勿便捨壽,孤棄萬民。
那时,国王见到女儿,立刻告诉她说:“你停下不要前进,我即将出去观看。”于是,善见王从頗梨宝座起身,走出大正楼,下到正法殿,与玉女宝一同前往多隣园,坐下休息。那时,善见王的面容光泽超过了平常,善贤宝女随即心中想到:“今天大王的气色胜过平常,这是什么不寻常的吉祥征兆?”随即,她对大王说:“今天您的气色异常,难道不是不寻常的吉祥征兆,想要放弃寿命吗?这八万四千头象中,白象宝是最为出色的。金银交错装饰,用宝珠串成的璎珞,都是大王您所拥有的,希望您稍微留意,与我一同享受欢乐,不要就这样放弃寿命,留下万民孤独无助。”
又八萬四千馬,力馬王為第一;八萬四千車,輪寶為第一;八萬四千珠,神珠寶第一;八萬四千女,玉女寶第一;八萬四千居士,居士寶第一;八萬四千剎利,主兵寶第一;八萬四千城,拘尸城第一;八萬四千殿,正法殿第一;八萬四千樓,大正樓第一;八萬四千座,寶飾第一;八萬四千億衣,柔軟第一;八萬四千種食,味味珍異。凡此眾寶,皆王所有,願少留意,共相娛樂,勿便捨壽,孤棄萬民。』
还有八万四千匹马,力马王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辆战车,轮宝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颗宝珠,神珠宝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位女子,玉女宝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位居士,居士宝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位剎利,主兵宝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座城池,拘尸城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座宫殿,正法殿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座楼阁,大正楼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个座位,宝饰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亿件衣物,柔软是最为出色的;八万四千种食物,每一种味道都是珍贵而独特的。所有这些珍宝,都是大王您所拥有的,希望您稍微留意,与我一同享受欢乐,不要就这样放弃寿命,留下万民孤独无助。”
「時,善見王答寶女曰:『自汝昔來恭奉於我,慈柔敬順,言無麤漏今者何故,乃作此語?』女白王曰:『不審所白有何不順?』王告女曰:『汝向所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餚饍,斯皆無常,不可久保,而勸我留,豈是順耶?』女白王言:『不審慈順當何以言?』王告女曰:『汝若能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餚饍,斯皆無常,不可久保,願不戀著,以勞神思。所以然者?王命未幾當就後世,夫生有死,合會有離,何有生此而永壽者?宜割恩愛以存道意,斯乃名曰敬順言也。』
那时,善见王对宝女说:“自从你来到我身边,一直恭敬地侍奉我,态度温和,言语恭敬,没有粗俗之言。今天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宝女对王说:“我所说的有什么不妥吗?”王告诉宝女:“你刚才说:象、马、宝车、金轮、宫殿、名服、美食,这些都是无常的,不能长久保持,却劝我留恋,这难道是顺从吗?”宝女对王说:“我不知道怎样说才算是慈爱和顺从?”王告诉宝女:“如果你能说:象、马、宝车、金轮、宫殿、名服、美食,这些都是无常的,不能长久保持,希望不要执着,以免劳心费神。为什么呢?因为王的寿命不会太长,终将面临后世。生命有生就有死,有聚就有散,哪有生于此世而能永生不死的呢?应该割舍恩爱,保持道心,这才是真正的慈爱和顺从之言。”
「阿難!時,玉女寶聞王此教,悲泣號啼,捫淚而言:『象馬、寶車、金輪、宮觀、名服、餚饍,斯皆無常,不可久保,願不戀著,以勞神思。所以然者?王壽未幾當就後世,夫生有死,合會有離,何有生此而永壽者?宜割恩愛以存道意。』
阿难!那时,玉女宝听到国王的教诲,悲伤哭泣,边擦眼泪边说:“象、马、宝车、金轮、宫殿、名服、美食,这些都是无常的,不能长久保持,希望不要贪恋执着,以免劳心费神。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国王的寿命不会很长,就会去到后世。有生必有死,有聚必有散,哪有生于此世而能永远长寿的呢?应该割舍恩爱,以保持对道的追求。”
「阿難!彼玉女寶撫此言頃,時,善見王忽然命終,猶如壯士美飯一飡,無有苦惱,魂神上生第七梵天。其王善見死七日後,輪寶、珠寶自然不現,象寶、馬寶、玉女寶、居士寶、主兵寶同日命終,城池、法殿、樓觀、寶飾、金多隣園,皆變為土木。」
阿难!玉女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善见王突然去世了,就像一个壮年男子享用了一顿美味的饭食,没有痛苦烦恼,他的魂神上升到了第七层梵天。善见王去世后的第七天,金轮宝、珠宝自然消失不见,象宝、马宝、玉女宝、居士宝、主兵宝在同一天也命终了,城池、法殿、楼观、宝饰、金多邻园,都变回了普通的土木。
佛告阿難:「此有為法,無常變易,要歸磨滅,貪欲無厭,消散人命,戀著恩愛,無有知足。唯得聖智,諦見道者,爾乃知足。阿難!我自憶念,曾於此處六返,作轉輪聖王,終措骨於此。今我成無上正覺,復捨性命,措身於此,自今已後,生死永絕,無有方土,措吾身處,此最後邊,更不受有。」
佛陀告诉阿难:「所有因缘和合所生之法,都是无常的,终将变化和消逝。贪欲永无满足,它会消耗人的生命,执着于深厚的爱情,永远不会感到满足。只有那些获得圣者智慧,真正理解了真理的人,才能感到满足。阿难!我自己记得,曾经在这里六次转世为转轮圣王,最终将遗骨留在这里。现在我成就了无上正等正觉,再次舍弃生命,将身体留在这里,从今以后,生死轮回将永远结束,不再有任何地方,可以安置我的身体,这是最后的边界,我将不再承受任何存在。」
爾時,世尊在拘尸那竭城本所生處,娑羅園中雙樹間,臨將滅度,告阿難曰:「汝入拘尸那竭城,告諸末羅:『諸賢!當知如來夜半於娑羅園雙樹間當般涅槃,汝等可往諮問所疑,面受教誡,宜及是時,無從後悔。』」
那时,世尊在拘尸那竭城,他出生的地方,娑罗园中的双树之间,即将进入涅槃,告诉阿难说:「你进入拘尸那竭城,告诉所有的末罗人:『贤者们!你们应当知道,如来将在半夜时分,在娑罗园的双树间入般涅槃。你们可以前往询问你们的疑惑,面对面接受教诲,应该抓住这个时机,不要过后才后悔。』」
是時,阿難受佛教已,即從座起,禮佛而去。與一比丘埀淚而行,入拘尸城,見五百末羅以少因緣,集在一處。
那时,阿难接受了佛陀的教诲,便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佛行礼后离开。他与一位比丘含泪前行,进入拘尸那城,看到五百末罗人因为一些小事聚集在一起。
時,諸末羅見阿難來,即起作禮,於一面立,白阿難言:「不審尊者今入此城,何甚晚暮,欲何作為?」
那时,末罗人看到阿难到来,立刻起身行礼,站在一旁,向阿难问道:“尊者,您今天这么晚才进城,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吗?”
阿難垂淚言:「吾為汝等,欲相饒益,故來相告。卿等當知,如來夜半當般涅槃,汝等可往諮問所疑,面受教誡,宜及是時,無從後悔。」
時,諸末羅聞是言已,舉聲悲號,宛轉躃地,絕而復甦,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同舉聲言:「佛取滅度,何其駛哉!佛取滅度,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
是時,阿難慰勞諸末羅言:「止!止!勿悲!天地萬物,無生不終,欲使有為而常存者,無有是處。佛不云乎?合會有離,生必有盡。」
時,諸末羅各相謂言:「吾等還歸,將諸家屬,并持五百張白疊,共詣雙樹。」
時,諸末羅各歸舍已,將諸家屬,并持白疊,出拘尸城,詣雙樹間,至阿難所。阿難遙見,默自念言:「彼人眾多,若一一見佛,恐未周聞,佛先滅度。我今寧可使於前夜,同時見佛。」即將五百末羅及其家屬,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阿難前白佛言:「某甲某甲諸末羅等及其家屬,問訊世尊起居增損。」
佛報言:「勞汝等來,當使汝等壽命延長,無病無痛。」阿難乃能將諸末羅及其家屬,使見世尊。
時,諸末羅頭面禮足,於一面坐。爾時,世尊為說無常,示教利喜。時,諸末羅聞法歡喜,即以五百張疊,奉上世尊,佛為受之,諸末羅即從座起,禮佛而去。
是時,拘尸城內,有一梵志,名曰須跋,年百二十,耆舊多智,聞沙門瞿曇今夜於雙樹間當取滅度,自念言:「吾於法有疑,唯有瞿曇能解我意,今當及時自力而行。」即於其夜,出拘尸城,詣雙樹間,至阿難所,問訊已,一面立,白阿難曰:「我聞瞿曇沙門今夜當取滅度,故來至此,求一相見。我於法有疑,願見瞿曇,一決我意,寧有閑暇得相見不?」
阿難報言:「止!止!須跋!佛身有疾,無勞擾也。」
須跋固請,乃至再三:「吾聞如來時一出世,如優曇鉢花時時乃出,故來求現,欲決所疑,寧有閑暇暫相見不?」
阿難答如初:「佛身有疾,無勞擾也。」
時,佛告阿難:「汝勿遮止!聽使來入,此欲決疑,無嬈亂也,設聞我法,必得開解。」
阿難乃告須跋:「汝欲覲佛,宜知是時。」
須跋即入,問訊已,一面坐,而白佛言:「我於法有疑,寧有閑暇一決所滯不?」
佛言:「恣汝所問。」
須跋即問:「云何?瞿曇!諸有別眾,自稱為師,不蘭迦葉、末伽梨憍舍利、阿浮陀翅舍金披羅、波浮迦旃、薩若毘耶梨弗、尼揵子,此諸師等,各有異法,瞿曇沙門能盡知耶?不盡知耶?」
佛言:「止!止!用論此為,吾悉知耳。今當為汝說深妙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須跋受教,佛告之曰:「若諸法中,無八聖道者,則無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須跋!以諸法中有八聖道故,便有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須跋!今我法中有八聖道,有第一沙門果,第二、第三、第四沙門果,外道異眾無沙門果。」爾時,世尊為須跋而說頌曰:
「我年二十九, 出家求善道;
須跋我成佛, 今已五十年。
戒定智慧行, 獨處而思惟;
今說法之要, 此外無沙門。」
佛告須跋:「若諸比丘皆能自攝者,則此世間羅漢不空。」
是時,須跋白阿難言:「諸有從沙門瞿曇已行梵行,今行、當行者,為得大利。阿難!汝於如來所修行梵行,亦得大利,我得面覲如來,諮問所疑,亦得大利。今者,如來則為以弟子莂而別我已。」
即白佛言:「我今寧得於如來法中出家受具戒不?」
佛告須跋:「若有異學梵志於我法中修梵行者,當試四月,觀其人行,察其志性,具諸威儀無漏失者,則於我法得受具戒。須跋!當知在人行耳。」
須跋復白言:「外道異學於佛法中當試四月,觀其人行,察其志性,具諸威儀無漏失者,乃得具戒。今我能於佛正法中四歲使役,具諸威儀,無有漏失,乃受具戒。」
佛告須跋:「我先已說在人行耳。」
於是,須跋即於其夜,出家受戒,淨修梵行,於現法中,自身作證: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得如實智,更不受有。時,夜未久,即成羅漢,是為如來最後弟子,便先滅度而佛後焉。
是時,阿難在佛後立,撫牀悲泣,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曀,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所以者何?我蒙佛恩,得在學地,所業未成,而佛滅度。」
爾時,世尊知而故問:「阿難比丘今為所在?」
時,諸比丘白如來曰:「阿難比丘今在佛後撫牀悲泣,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曀,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所以者何?我蒙佛恩,得在學地,所業未成,而佛滅度。』」
佛告阿難:「止!止!勿憂莫悲泣也。汝侍我以來,身行有慈,無二無量;言行有慈,意行有慈,無二無量。阿難!汝供養我,功德甚大,若有供養諸天、魔、梵、沙門、婆羅門,無及汝者。汝但精進,成道不久。」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過去諸佛給侍弟子亦如阿難,未來諸佛給侍弟子亦如阿難。然過去佛給侍弟子,語然後知;今我阿難,舉目即知:如來須是,世尊須是。此是阿難未曾有法,汝等持之。轉輪聖王有四奇特未曾有法,何等四?聖王行時,舉國民庶皆來奉迎,見已歡喜,聞教亦喜,瞻仰威顏,無有厭足。轉輪聖王若住、若坐,及與臥時,國內臣民盡來王所,見王歡喜,聞教亦喜,瞻仰威顏,無有厭足,是為轉輪聖王四奇特法。今我阿難亦有此四奇特之法,何等四?阿難默然入比丘眾,眾皆歡喜,為眾說法,聞亦歡喜,觀其儀容,聽其說法,無有厭足。復次,阿難默然至比丘尼眾中、優婆塞眾中、優婆夷眾中,見俱歡喜,若與說法,聞亦歡喜,觀其儀容,聽其說法,無有厭足,是為阿難四未曾有奇特之法。
爾時,阿難偏露右肩,右膝著地,而白佛言:「世尊!現在四方沙門耆舊多智,明解經律,清德高行者來覲世尊,我因得禮敬,親覲問訊。佛滅度後,彼不復來,無所瞻對,當如之何?」
佛告阿難:「汝勿憂也。諸族姓子常有四念,何等四?一曰念佛生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二曰念佛初得道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三曰念佛轉法輪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四曰念佛般泥洹處,歡喜欲見,憶念不忘,生戀慕心。阿難!我般泥洹後,族姓男女念佛生時,功德如是。佛得道時,神力如是。轉法輪時,度人如是。臨滅度時,遺法如是。各詣其處,遊行禮敬諸塔寺已,死皆生天,除得道者。」
佛告阿難:「我般涅槃後,諸釋種來,求為道者,當聽出家,授具足戒,勿使留難。諸異學梵志來求為道,亦聽出家受具足戒,勿試四月。所以者何?彼有異論,若小稽留,則生本見。」
爾時,阿難長跪叉手,前白佛言:「闡怒比丘虜扈自用,佛滅度後,當如之何?」
佛告阿難:「我滅度後,若彼闡怒不順威儀,不受教誡,汝等當共行梵檀罰,勅諸比丘不得與語,亦勿往返教授從事。」
是時,阿難復白佛言:「佛滅度後,諸女人輩未受誨者,當如之何?」
佛告阿難:「莫與相見。」
阿難又白:「設相見者,當如之何?」
佛言:「莫與共語。」
阿難又白:「設與語者,當如之何?」
佛言:「當自撿心。阿難!汝謂佛滅度後,無復覆護,失所持耶?勿造斯觀,我成佛來所說經戒,即是汝護,是汝所持。阿難!自今日始,聽諸比丘捨小小戒,上下相呼,當順禮度,斯則出家敬順之法。」
佛告諸比丘:「汝等若於佛、法、眾有疑,於道有疑者,當速諮問,宜及是時,無從後悔,及吾現存,當為汝說。」時諸比丘默然無言。
佛又告曰:「汝等若於佛、法、眾有疑,於道有疑,當速諮問,宜及是時,無從後悔,及吾現存,當為汝說。」時,諸比丘又復默然。
佛復告曰:「汝等若自慚愧,不敢問者,當因知識,速來諮問,宜及是時,無從後悔。」時,諸比丘又復默然。
阿難白佛言:「我信此眾皆有淨信,無一比丘疑佛、法、眾,疑於道者。」
佛告阿難:「我亦自知今此眾中最小比丘皆見道迹,不趣惡道,極七往返,必盡苦際。」爾時,世尊即記莂千二百弟子所得道果。
時,世尊披鬱多羅僧,出金色臂,告諸比丘:「汝等當觀如來時時出世,如優曇鉢花時一現耳。」爾時,世尊重觀此義,而說偈言:
「右臂紫金色, 佛現如靈瑞;
去來行無常, 現滅無放逸。
「是故,比丘!無為放逸,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覺,無量眾善,亦由不放逸得,一切萬物無常存者,此是如來末後所說。」於是,世尊即入初禪定,從初禪起,入第二禪;從第二禪起,入第三禪;從第三禪起,入第四禪;從四禪起,入空處定;從空處定起,入識處定;從識處定起,入不用定;從不用定起,入有想無想定;從有想無想定起,入滅想定。
是時,阿難問阿那律:「世尊已般涅槃耶?」
阿那律言:「未也,阿難!世尊今者在滅想定。我昔親從佛聞,從四禪起,乃般涅槃。」
於時,世尊從滅想定起,入有想無想定;從有想無想定起,入不用定;從不用定起,入識處定;從識處定起,入空處定;從空處定起,入第四禪;從第四禪起,入第三禪;從三禪起,入第二禪;從二禪起,入第一禪;從第一禪起,入第二禪;從二禪起,入第三禪;從三禪起,入第四禪;從四禪起,佛般涅槃。當於爾時,地大震動,諸天、世人皆大驚怖。諸有幽冥日月光明所不照處,皆蒙大明,各得相見,迭相謂言:「彼人生此!彼人生此!」其光普遍,過諸天光。
時,忉利天於虛空中,以文陀羅花、優鉢羅、波頭摩、拘摩頭、分陀利花散如來上,及散眾會。又以天末栴檀而散佛上,及散大眾。佛滅度已,時,梵天王於虛空中以偈頌曰:
「一切昏萌類, 皆當捨諸陰;
佛為無上尊, 世間無等倫。
如來大聖雄, 有無畏神力;
世尊應久住, 而今般涅槃。」
爾時,釋提桓因復作頌曰:
「陰行無有常, 但為興衰法;
生者無不死, 佛滅之為樂。」
爾時,毘沙門王復作頌曰:
「福樹大叢林, 無上福娑羅;
受供之良田, 雙樹間滅度。」
爾時,阿那律復作頌曰:
「佛以無為住, 不用出入息;
本由寂滅來, 靈曜於是沒。」
爾時,梵摩那比丘復作頌曰:
「不以懈慢心, 約己修上慧;
無著無所染, 離愛無上尊。」
爾時,阿難比丘復作頌曰:
「天人懷恐怖, 衣毛為之竪;
一切皆成就, 正覺取滅度。」
爾時,金毘羅神復作頌曰:
「世間失覆護, 群生永盲冥;
不復覩正覺, 人雄釋師子。」
爾時,密迹力士復作頌曰:
「今世與後世, 梵世諸天人;
更不復覩見, 人雄釋師子。」
爾時,佛母摩耶復作頌曰:
「佛生樓毘園, 其道廣流布;
還到本生處, 永棄無常身。」
爾時,雙樹神復作頌曰:
「何時當復以, 非時花散佛;
十力功德具, 如來取滅度。」
爾時,娑羅園林神復作頌曰:
「此處最妙樂, 佛於此生長;
即此轉法輪, 又於此滅度。」
爾時,四天王復作頌曰:
「如來無上智, 常說無常論;
解群生苦縛, 究竟入寂滅。」
爾時,忉利天王復作頌曰:
「於億千萬劫, 求成無上道;
解群生苦縛, 究竟入寂滅。」
爾時,焰天王復作頌曰:
「此是最後衣, 纏裹如來身;
佛既滅度已, 衣當何處施。」
爾時,兜率陀天王復作頌曰:
「此是末後身, 陰、界於此滅;
無憂無喜想, 無復老死患。」
爾時,化自在天王復作頌曰:
「佛於今後夜, 偃右脇而臥;
於此娑羅園, 釋師子滅度。」
爾時,他化自在天王復作頌曰:
「世間永衰冥, 星王月奄墜;
無常之所覆, 大智日永翳。」
爾時,異比丘而作頌曰:
「是身如泡沫, 危脆誰當樂?
佛得金剛身, 猶為無常壞。
諸佛金剛體, 皆亦歸無常;
速滅如少雪, 其餘復何冀?」
佛般涅槃已。時,諸比丘悲慟殞絕,自投於地,宛轉號咷,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又如斬蛇,宛轉迴遑,莫知所奉。」
時,諸比丘亦復如是,悲慟殞絕,自投於地,宛轉號咷,不能自勝,歔欷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
爾時,長老阿那律告諸比丘:「止!止!勿悲,諸天在上,儻有恠責。」
時,諸比丘問阿那律:「上有幾天?」
阿那律言:「充滿虛空,豈可計量?皆於空中徘徊騷擾,悲號躃踊,埀淚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又如斬蛇,宛轉迴遑,莫知所奉。』是時,諸天亦復如是,皆於空中徘徊騷擾,悲號躃踊,埀淚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
時,諸比丘竟夜達曉,講法語已,阿那律告阿難言:「汝可入城,語諸末羅:『佛已滅度,所欲施作,宜及時為。』」
是時,阿難即起,禮佛足已,將一比丘,涕泣入城,遙見五百末羅以少因緣,集在一處。諸末羅見阿難來,皆起奉迎,禮足而立,白阿難言:「今來何早?」
阿難答言:「我今為欲饒益汝故,晨來至此。汝等當知:如來昨夜已取滅度,汝欲施作,宜及時為。」
時,諸末羅聞是語已,莫不悲慟,捫淚而言:「一何駛哉!佛般涅槃。一何疾哉!世間眼滅。」
阿難報曰:「止!止!諸君勿為悲泣,欲使有為不變易者,無有是處。佛已先說:『生者有死,合會有離;一切恩愛,無常存者。』」
時,諸末羅各相謂言:「宜各還歸,辦諸香花及眾伎樂,速詣雙樹,供養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於牀上,使末羅童子舉牀四角,擎持幡蓋,燒香散華,伎樂供養,入東城門,遍諸里巷,使國人民皆得供養;然後出西城門,詣高顯處而闍維之。」時,諸末羅作此論已,各自還家,供辦香華及眾伎樂,詣雙樹間,供養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於牀上,諸末羅等眾來舉牀,皆不能勝。
時,阿那律語諸末羅:「汝等且止!勿空疲勞,今者諸天欲來舉牀。」
諸末羅曰:「天以何意,欲舉此牀?」
阿那律曰:「汝等欲以香花伎樂供養舍利,竟一日已,以佛舍利置於牀上,使末羅童子舉牀四角,擎持幡蓋,燒香散花,伎樂供養,入東城門,遍諸里巷,使國人民皆得供養;然後出西城門,詣高顯處而闍維之。而諸天意欲留舍利七日之中,香花伎樂,禮敬供養;然後以佛舍利置於牀上,使末羅童子舉牀四角,擎持幡蓋,散花燒香,作眾伎樂,供養舍利。入東城門,遍諸里巷,使國人民皆得供養;然後出城北門,渡凞連禪河,到天冠寺而闍維之。是上天意,使牀不動。」
末羅曰:「諾!快哉斯言!隨諸天意。」
時,諸末羅自相謂言:「我等宜先入城,街里街里,平治道路,掃灑燒香,還來至此,於七日中供養舍利。」時,諸末羅即共入城,街里街里,平治道路,掃灑燒香,訖已出城,於雙樹間,以香花伎樂供養舍利。訖七日已,時日向暮,舉佛舍利置於牀上,末羅童子奉舉四角,擎持幡蓋,燒香散花,作眾伎樂,前後導從,安詳而行。
時,忉利諸天以文陀羅花、優鉢羅花、波頭摩花、拘物頭花、分陀利花、天末栴檀散舍利上,充滿街路。諸天作樂,鬼神歌詠。時,諸末羅自相謂言:「且置人樂,請設天樂供養舍利。」
於是,末羅奉牀漸進,入東城門,止諸街巷,燒香散花,伎樂供養。時,有路夷末羅女篤信佛道,手擎金花,大如車輪,供養舍利。時,有一老母舉聲讚曰:「此諸末羅為得大利,如來末後於此滅度,舉國士民快得供養。」
時,諸末羅設供養已,出城北門,渡凞連禪河,到天冠寺,置牀於地,告阿難曰:「我等當復以何供養?」
阿難報曰:「我親從佛聞,親受佛教,欲葬舍利者,當如轉輪聖王葬法。」
又問阿難:「轉輪聖王葬法云何?」
答曰:「聖王葬法,先以香湯洗浴其身,以新劫貝周遍纏身,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槨中,栴檀香槨次重於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闍維之。收拾舍利,於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國行人皆見王塔,思慕正化,多所饒益。『阿難!汝欲葬我,先以香湯洗浴,用新劫貝周匝纏身,以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槨中,栴檀香槨次重於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闍維之。收撿舍利,於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諸行人皆見佛塔,思慕如來法王道化,生獲福利,死得上天,除得道者。』
時,諸末羅各相謂言:「我等還城,供辦葬具、香花、劫貝、棺槨、香油及與白疊。」時,諸末羅即共入城,供辦葬具已,還到天冠寺,以淨香湯洗浴佛身,以新劫貝周匝纏身,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香油,奉舉金棺置於第二大鐵槨中,栴檀木槨重衣其外,以眾名香而[卄/積] 其上。
時,有末羅大臣名曰路夷,執大炬火,欲燃佛積,而火不燃。又有大末羅次前燃其積,火又不燃。時,阿那律語諸末羅言:「止!止!諸賢!非汝所能,火滅不燃,是諸天意。」
末羅又問:「諸天何故使火不燃?」
阿那律言:「天以大迦葉將五百弟子從波婆國來,今在半道,及未闍維,欲見佛身,天知其意,故使火不燃。」
末羅又言:「願遂此意!」
爾時,大迦葉將五百弟子從波婆國來,在道而行,遇一尼乾子手執文陀羅花。時,大迦葉遙見尼乾子,就往問言:「汝從何來?」
報言:「吾從拘尸城來。」
迦葉又言:「汝知我師 乎?」
答曰:「知。」
又問:「我師存耶?」
答曰:「滅度已來,已經七日,吾從彼來,得此天華。」迦葉聞之,悵然不悅。時,五百比丘聞佛滅度,皆大悲泣,宛轉號咷,不能自勝,捫淚而言:「如來滅度,何其駛哉!世尊滅度,何其疾哉!大法淪翳,何其速哉!群生長衰,世間眼滅。譬如大樹根拔,枝條摧折,又如斬蛇,宛轉迴遑,莫知所奉。」
時,彼眾中有釋種子,字拔難陀,止諸比丘言:「汝等勿憂,世尊滅度,我得自在。彼者常言:『當應行是,不應行是。』自今已後,隨我所為。」
迦葉聞已,悵然不悅,告諸比丘曰:「速嚴衣鉢,時詣雙樹,及未闍維,可得見佛。」
時,諸比丘聞大迦葉語已,即從座起,侍從迦葉,詣拘尸城,渡尼連禪河水,到天冠寺,至阿難所。問訊已,一面住,語阿難言:「我等欲一面覲舍利,及未闍維,寧可見不?」
阿難答言:「雖未闍維,難復可見。所以然者?佛身既洗以香湯纏以劫貝,五百張疊次如纏之。藏於金棺,置鐵槨中,栴檀香槨重衣其外,以為佛身難復可覩。」
迦葉請至三,阿難答如初:「以為佛身難復得見。」
時,大迦葉適向香[卄/積] ,於時佛身從重槨內雙出兩足,足有異色,迦葉見已,怪問阿難:「佛身金色,足何故異?」
阿難報曰:「向者,有一老母悲哀而前手撫佛足,淚墮其上,故色異耳。」
迦葉聞已,又大不悅,即向香[卄/積] ,禮佛舍利。時,四部眾及上諸天同時俱禮,於是佛足忽然不現。
時,大迦葉繞[卄/積] 三匝,而作頌曰:
「諸佛無等等, 聖智不可稱;
無等之聖智, 我今稽首禮。
無等等沙門, 最上無瑕穢;
牟尼絕愛枝, 大仙天人尊;
人中第一雄, 我今稽 首禮。
苦行無等侶, 離著而教人;
無染無垢塵, 稽首無上尊。
三垢垢已盡, 樂於空寂行;
無二無疇匹, 稽 首十力尊。
善逝為最上, 二足尊中尊;
覺四諦止息, 稽首安隱智。
沙門中無上, 迴邪令入正;
世尊施寂滅, 稽首湛然迹。
無熱無瑕郄, 其心當寂定;
練除諸塵穢, 稽首無垢尊。
慧眼無限量, 甘露滅名稱;
希有難思議, 稽首無等倫。
吼聲如師子, 在林無所畏;
降魔越四姓, 是故稽 首禮。」
大迦葉有大威德,四辯具足,說此偈已,時,彼佛[卄/積] 不燒自燃,諸末羅等各相謂言:「今火猛熾,焰盛難止,闍維舍利,或能消盡,當於何所求水滅之?」時,佛[卄/積] 側有娑羅樹神,篤信佛道,尋以神力滅佛[卄/積] 火。
時,諸末羅復相謂言:「此拘尸城左右十二由旬,所有香花,盡當採取,供佛舍利。」尋詣城側,取諸香花,以用供養。
時,波婆國末羅民眾,聞佛於雙樹滅度,皆自念言:「今我宜往,求舍利分,自於本土,起塔供養。」時,波婆國諸末羅即下國中,嚴四種兵——象兵、馬兵、車兵、步兵,到拘尸城,遣使者言:「聞佛眾祐,止此滅度,彼亦我師,敬慕之心,來請骨分,當於本國起塔供養。」
拘尸王答曰:「如是!如是!誠如所言,但為世尊垂降此土,於茲滅度,國內士民,當自供養,遠勞諸君,舍利分不可得。」
時,遮羅頗國諸跋離民眾,及羅摩伽國拘利民眾、毘留提國婆羅門眾、迦維羅衛國釋種民眾、毘舍離國離車民眾,及摩竭王阿闍世,聞如來於拘尸城雙樹間而取滅度,皆自念言:「今我宜往,求舍利分。」
時,諸國王阿闍世等,即下國中,嚴四種兵——象兵、馬兵、車兵、步兵,進渡恒水,即勅婆羅門香姓:「汝持我名,入拘尸城,致問諸末羅等:『起居輕利,遊步強耶?吾於諸賢,每相宗敬,鄰境義和,曾無諍訟。我聞如來於君國內而取滅度,唯無上尊,實我所天,故從遠來,求請骨分,欲還本土,起塔供養。設與我者,舉國重寶,與君共之。』」
時,香姓婆羅門受王教已,即詣彼城,語諸末羅曰:「摩竭大王致問無量:『起居輕利,遊步強耶?吾於諸君,每相宗敬,鄰境義和,曾無諍訟。我聞如來於君國內而取滅度,唯無上尊,實我所天,故從遠來,求請骨分,欲還本土,起塔供養。設與我者,舉國重寶,與君共之。』」
時,諸末羅報香姓曰:「如是!如是!誠如君言。但為世尊埀降此土,於茲滅度,國內士民自當供養,遠勞諸君,舍利分不可得。」
時,諸國王即集群臣,眾共立議,作頌告曰:
「吾等和議, 遠來拜首,
遜言求分, 如不見與,
四兵在此, 不惜身命,
義而弗獲, 當以力取。」
時,拘尸國即集群臣,眾共立議,以偈答曰:
「遠勞諸君, 屈辱拜首,
如來遺形, 不敢相許,
彼欲舉兵, 吾斯亦有,
畢命相抵, 未之有畏。」
時,香姓婆羅門曉眾人曰:「諸賢!長夜受佛教誡,口誦法言,心服仁化,一切眾生常念欲安,寧可諍佛舍利共相殘害?如來遺形欲以廣益,舍利現在但當分取。」
眾咸稱善,尋復議言:「誰堪分者?」
皆言香姓婆羅門仁智平均,可使分也。
時,諸國王即命香姓:「汝為我等分佛舍利,均作八分。」
於時,香姓聞諸王語已,即詣舍利所,頭面禮畢,徐前取佛上牙,別置一面。尋遣使者,齎佛上牙,詣阿闍世王所,語使者言:「汝以我聲,上白大王:『起居輕利,遊步強耶?舍利未至,傾遲無量耶?今付使者如來上牙,竝可供養,以慰企望,明星出時,分舍利訖,當自奉送。』」
時,彼使者受香姓語已,即詣阿闍世王所,白言:「香姓婆羅門致問無量:『起居輕利,遊步強耶?舍利未至,傾遲無量耶?今付使者如來上牙,竝可供養,以慰企望,明星出時,分舍利訖,當自奉送。』」
爾時,香姓以一瓶受一石許,即分舍利,均為八分已,告眾人言:「願以此瓶,眾議見與,自欲於舍起塔供養。」
皆言:「智哉!是為知時,即共聽與。」
時,有畢鉢村人白眾人言:「乞地燋炭,起塔供養。」皆言:「與之。」
時,拘尸國人得舍利分,即於其土起塔供養。
波婆國人、遮羅國、羅摩伽國、毘留提國、迦維羅衛國、毘舍離國、摩竭國阿闍世王等,得舍利分已,各歸其國,起塔供養。香姓婆羅門持舍利瓶歸起塔廟,畢鉢村人持地燋炭歸起塔廟。
當於爾時,如來舍利起於八塔,第九瓶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生時髮塔。
何等時佛生?何等時成道?何等時滅度?沸星出時生,沸星出出家,沸星出成道,沸星出滅度(丹本注云問中應有何等時出家諸本並闕) 。
何等生二足尊? 何等出叢林苦?
何等得最上道? 何等入涅槃城?
沸星生二足尊, 沸星出叢林苦,
沸星得最上道, 沸星入涅槃城。
八日如來生, 八日佛出家,
八日成菩提, 八日取滅度。
八日生二足尊, 八日出叢林苦,
八日成最上道, 八日入泥洹城。
二月如來生, 二月佛出家,
二月成菩提, 八日取涅槃。
二月生二足尊, 二月出叢林苦,
二月得最上道, 八日入涅槃城。
娑羅花熾盛, 種種光相照;
於其本生處, 如來取滅度。
大慈般涅槃, 多人稱讚禮;
盡度諸恐畏, 決定取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