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護國般若波羅蜜經疏神寶記

宋 善月述4卷CBETA T1706大于一万字 8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仁王護國般若經疏神寶記序
易於通經、難於作記,欺佛也;易於作記、難於通經,欺祖也。愚於佛祖之道不敢欺,而或有述焉,亦各適其緣爾。先是經疏始播於日本,卒授於海舶,其教法之隆污、往來之艱險如此,晁文元公之後景迂先生之序詳矣。方今聖君賢相主盟宗教之秋,顧此經法寔為國寶,而獨得未記述,為教門缺典。一日昭慶講者行彬,抱負是書謁余於靈山,賓次作而曰:「願得一記發揮。」余謝不敏,不得已挾以東歸。暇日馨爐啟卷,三復其旨,顧謂或者曰:「難矣乎!非所敢知也。抑又年運衰矣、學荒志索,於此豈能及哉?」或者勉之曰:「此亦宗教一盛事。
通晓经文容易,撰写注记却难,这是对佛的不敬;撰写注记容易,通晓经文却难,这是对祖师的不敬。我不敢对佛祖的教法有所不敬,如果有所陈述,也是根据各自的机缘。最初,经疏在日本开始传播,最终通过海船传授,教法的兴衰和传播的艰难如此,晁文元公之后景迂先生的序言已经详细说明了。现在正值圣明的君主和贤能的宰相主持宗教的时期,这本经法实在是国家的宝贵财富,但唯独没有被记述,成为教门的缺失。一天,昭庆的讲者行彬,带着这本书来靈山拜访我,说:‘希望得到一篇注记来发挥。’我谦虚地推辞,但不得已带着书东归。闲暇时点燃香炉,打开书卷,反复思考其宗旨,对旁人说:‘这很难啊!不是我敢知道的。而且年岁已高,学问荒废,志向索然,怎能达到呢?’旁人鼓励我说:‘这也是宗教的一大盛事。’
使見義不為,惡得為勇乎?」余曰:「諾。姑試圖之,未敢以為善也。」[葶-丁+呆]成,目之曰「神寶記」云。惟通人有以訂之,庶為他日奉行之張本耳。
如果见到正义之事而不去做,又怎能称之为勇敢呢?」我回答说:‘好的。姑且尝试着去做,但不敢自认为做得好。’完成后,我将其命名为‘神宝记’。希望有通达之人能够对此进行校正,以便将来能够作为奉行的依据。
紹定庚寅中元日 善月  序
绍定庚寅年的中元节,善月,序
佛說仁王護國般若波羅蜜經疏神寶記卷第一
【註】是經有二名,其末名「龍寶神王」,今摭二字以名所釋,抑輪王興世有神寶自至之言故云。
【注】这部经有两个名字,最后的名字是“龙宝神王”,现在摘取两个字来命名所解释的内容,因为转轮圣王降世时有神宝自然到来的说法,所以这样说。
四明沙門柏庭善月述
天台名家,寔以傳宗為本,而釋經次焉。然以得佛心宗、發旋總持,故凡申一經釋一義,亦必有法,於是首開二門,曰懸談大義、曰依文申釋。凡諸大旨必搜在首題,申之以五重玄義,謂名、體、宗、用、教相。夫法必有名,名必有體,體者其實也,亦主也、印也,苟得其印,斯可信受,否則邪外而已。宗者顯體之要也,以因果為宗則體得其要,體顯故有用。備是四者說而為教,則小大、半滿、頓漸、權實得以區別,此所以為相也。廣如《法華玄義》等文云云。
天台宗的著名学者,实际上以传承教义为根本,而解释佛经则是其次。然而,由于他们领悟了佛心宗的真谛、发挥了總持的妙用,因此每当他们解释一部经文或一个教义时,也必定遵循一定的法则。于是他们首先开启了两种方法,即在讲解经文前先阐述其核心要义,以及依据经文内容进行详细解释。所有重要的教义都包含在经文的标题中,并通过五重玄義来阐释,包括名称、实体、宗旨、作用和教相。法必定有名称,名称必定有实体,实体是其实际内容,也是核心和印证。如果得到了印证,就可以信任接受,否则就只是邪魔外道而已。宗旨是显现实体的关键,以因果为宗则实体得到关键,实体显现所以有作用。具备这四项要素,然后进行教化,就可以区分小乘、大乘、半满、顿渐、权实等不同的教法,这就是所谓的教相。详细内容可以参考《法华玄义》等文献。
「此經以人法」下,別列此經五義也。以人法為名,謂能說及所說法兼而目之也。據下出諸經題,則又有人、法、譬三,單、複、具足之式云云。實相為體者,凡諸大乘總指一實相印為體,以三德言之。此經既名般若,凡具三義,正當實相,即性德法身體也。體必歸一而不離宗用,於是有離合義焉云云。自行因果為宗者,謂宗必約行而有因果,即此為宗。充體言之,正當觀照,則自行始因終果無非般若也。權實二智為用者,然用本解脫,正當文字般若,照用為義,故進取二智為用也。大乘熟酥為教相者,謂諸部般若融通諸法、淘汰二乘,成熟酥益相,此當其一也。名有通別者,就一題內總十二字,兼序品第一,具三通別,如文云云。又佛說二字為通,餘字為別,可知。
这部经以“人法”为名,意味着它既包含能说教的人,也包含所说的教法。根据经文的标题,可以进一步分为人、法、喻三类,以及单、复、具足三种形式。以实相为本体,所有大乘经文都以一实相印为本体,用三德来解释。既然这部经名为般若,它就具备三重含义,正是实相,即性德法身。本体必然归一而不偏离宗用,因此有离合的意义。自行因果为宗,意味着宗必须基于行而有因果,这就是宗。从本体的角度来说,正是观照,那么自行的始因终果无非是般若。权实二智为用,用本解脱,正是文字般若,照用为义,因此采用二智为用。大乘熟酥为教相,意味着所有般若部融通诸法、淘汰二乘,成熟酥益相,这是其中之一。名有通别,就一个标题内总共十二字,包括序品第一,具有三通别,如文中所说。另外,“佛说”二字为通,其余字为别,这是可以理解的。
「言佛者」下,隨釋一題。謂佛為能說人,佛具十德以彰十號;覺,其一也。覺有自他覺滿之義,雖所對異,其為覺一也。亦可謂三覺果圓名佛,八辯宣暢為說。八音,如常解云云。《起信》所謂圓音一演異類等解是也。
“言佛者”以下,是对经文标题的解释。佛是能够说法的人,具备十种德行来彰显十种尊号;“覺”是其中之一。“覺”包含自我觉悟、帮助他人觉悟以及觉悟圆满三层含义,虽然所指对象不同,但都是觉悟的体现。也可以说,三覺的果位圆满了就称为佛,八种辩才流畅地表达为说法。八种声音,按照通常的解释是如此。《起信论》中所说的圆满的声音一经发出,就能使不同种类的众生得到理解。
「仁王」下,明所說法,初仁王護國四字,即發起一經之要也。仁王謂古今有道帝王也。以今所釋,則施恩布德為仁,統化自在為王,此特見其德用爾,究明其道非此可盡。文具四釋:初因緣,凡諸事義及機應能所皆因緣也。言護國者,有能護所護,凡三義:一以王為能護、國為所護,則以王道而治國也。二以般若為能護、王為所護,則由持般若故,是王與國皆得安隱。三以王為能弘、法為所弘,所謂人能弘道也。雖通三義,而實正顯般若以為能護,餘則助釋而已。「又仁王」下,約字訓釋。言仁者忍也,亦含弘為義,謂其德能含弘,故不即喜怒而發必中節,有以見其仁厚也。
“仁王”以下,说明所说的法,最初“仁王護國”四个字,就是整部经文的核心要义。仁王指的是古今有道德的帝王。按照现在的解释,施恩布德是仁,统化自在是王,这只是特别显示他们的德用,要彻底明白他们的道,不是这样就能完全理解的。经文有四种解释:首先是因缘,所有事物的意义以及众生的根性和佛的应对都是因缘。说到“護國”,有能保护和所保护,共有三层含义:一是以王为能保护、国为所保护,就是以王道治理国家。二是以般若为能保护、王为所保护,就是由于持有般若,所以王和国都能得到安稳。三是以王为能弘扬、法为所弘扬,就是人能弘扬道。虽然包含三层含义,但实际上主要是显示般若作为能保护的,其他的则是辅助解释。“又仁王”以下,是按照字义来解释。说到“仁”,就是忍耐,也包含广泛作为意义,就是说他们的德行能够广泛包容,所以不会立即表现出喜怒,而必定符合节度,由此可以看出他们的仁厚。
二約教釋者,一家教門以藏、通、別、圓為釋義之綱目,故一一文義必約此四以辯淺深,則教旨有歸、機解無失。若約今昔部旨,則又有開判義焉云云。文復為四,一一各二,謂約教詮旨、依文帖釋。初明藏教。若見諸法生等,則藏詮生滅。法不即空,必析滅會空,故生即有也、滅即空也。空則塵等皆容,是為國義。故不動轉,約文帖釋,則國安而王泰也。二乘所得名為王者,以果從因而實兼果,對土可知,餘三例爾。通詮諸法色即是空,與藏體析之異,故不生滅,悉如幻化。三界煩惱一時頓斷,從果言也。若亦從因,仍通次斷。
从教义的角度来解释,一个宗派的教法以“藏”、“通”、“别”、“圆”作为解释教义的大纲和细目,因此每一段经文的意义都必然要依据这四个方面来讨论其深浅,这样教义就有了明确的归属,理解上也不会有失误。如果按照现在和过去的教义宗旨来看,还有进一步的开示和判断。经文分为四个部分,每个部分又分为两个小节,即依据教义解释宗旨和根据经文详细解释。首先说明“藏”教。如果看到所有事物的生起等,那么“藏”教解释为生灭。法不是空,必须通过分析来理解空,因此生就是有,灭就是空。空则可以包含一切,这就是国家的意义。因此不动转,根据经文详细解释,那么国家就会安定,国王就会太平。二乘所得的果位称为王者,是因为果从因中来,实际上也包含了果,这与土地的情况是相似的,其余三乘也是如此。“通”教解释所有事物色即是空,与“藏”教的分析法不同,因此没有生灭,一切都像幻化一样。三界的煩惱可以一次性断除,这是从果的角度来说的。如果也从因的角度来看,仍然可以理解为逐步断除。
「住於界外」下,約文帖釋也,別詮三諦次第,言空不異;通色無邊,故等假也;雖復無邊,而與心不相妨礙,中也。若據教道,止應齊此,而言無邊之法在一心中,則似妨詮旨。今以二義通之,謂一約能造心是,不妨在心亦融,但所造法非,於色不可耳。二約住果而不在因,如說八地入無功用道現十種身,是亦不妨教道之說。「從於初地」下,帖釋。言不動轉而能動轉者,即華嚴十地菩薩隨力隨分住十度中,其於事行無礙自在故也。「六」字恐誤。應作「十」。「若觀」下,圓詮諸法本唯理性故無生滅,以圓見事理一念具足故。
“住于界外”以下,是依据经文进行详细解释的,分别阐释了三諦的次序,说空諦不异于色諦;普遍存在于色界,所以是假諦;虽然普遍存在,但与心不相妨碍,这是中諦。如果依据教道,应该只到此为止,而说无边的法存在于一心之中,似乎与詮旨相违背。现在用两个意义来解释,一是从能造的心来说,不妨碍它存在于心中,也能融合,但所造的法不是,对于色界来说不可以。二是从住果而不是因来说,比如说八地菩萨进入无功用道,显现十种身,也不妨碍教道的讲述。“从初地”以下,是详细解释。说不动而能动,就是《华严经》中十地菩萨随力随分住在十度中,他们在事行上无碍自在。“六”字恐怕有误,应该是“十”。“若观”以下,是圆满阐释诸法本是理性,所以没有生灭,因为圆满地见到事理,一念之间就具足了。
雖無生滅而生滅宛然,失唯生滅宛然則約俗以名照,本無生滅則約真以言亡。是亦照真照俗以言照、遮真遮俗以言亡,則亡前遮照、照前遮照,亡照叵得而契乎中道。三皆稱性,故廣大如法性;三皆不動,故究竟若虛空。「從初住」下,約分真究竟,帖釋住國稱王等義也。「又三藏」下,通約四教因果以判二字有得不得。則三藏四果以惑盡故得稱仁王,餘皆未得,合名王而不仁。通教以去並從果說,故通稱王亦可。三教止名小王,所謂二三小王各理蒼品是也。當教自有優劣者,謂各當其教相望言之,則仁王二字自為優劣,故曰非仁則王,即優劣可知云云。又以世教言之,仁而不王者有之,未有不仁而王者也,不仁而王則桀紂是矣。
虽然不存在生灭,但生灭的现象却清晰可见。如果失去了对生灭现象的认识,那么从世俗的角度来看,它就像是一种照见;而从真实的角度看,它则是一种不存在。这既是对真实和世俗的照见,也是对真实和世俗的遮蔽,因此遮蔽和照见是不可分割的,它们共同契合于中道。这三种状态都符合本性,因此它们像法性一样广大;这三种状态都是不动的,因此它们像虚空一样究竟。“从初住”以下,是按照真实的究竟来解释住国称王等意义。“又三藏”以下,是通约四教因果来判别二字有得不得。三藏四果因为迷惑尽除,所以可以称为仁王,其余的都未得,合称为王而不是仁。通教是从果的角度来说的,所以通称为王也是可以的。三教只称为小王,所谓二三小王各自治理苍生就是这样。在教义中自有优劣之分,即各自在教义中相互比较而言,仁王二字自然有优劣之分,所以说不是仁就是王,优劣就可以知道了。再以世俗的教义来说,有仁而不为王的,没有不仁而为王的,不仁而为王的就是桀纣这样的人。
三本迹釋者,其說有二:謂久遠本迹則唯在《法華》,迹門尚非所聞,況餘部耶?其餘迹中但得借用體用本迹。此復略開二義,謂一約偏圓本迹云云、二約分論淺深,則圓行為本、別果為迹。通教佛地雖當果位,而望別成迹。三藏二乘雖同小果,而望通屬末,末猶迹也。故知屈轉相望其義皆通。或約當教自論,各有本迹,義不一揆。又約本迹高下等四句論之云云。
四觀心釋者,於前三釋雖極圓妙,而望觀屬事,唯圓觀自行乃得其理,故曰譬如貧窮人日夜數他寶,為是故須觀心釋也。文凡有四,即生滅、無生、無量、無作。約四諦觀門,觀色空等境,隨教觀別,故曰觀生滅法,見色是有等,三藏觀也,謂生滅色由心所轉,故心得自在也。觀色即是空等,通觀也,不唯心得自在,以即空故色亦自在,故曰空色自在。若觀空是色,次第而入,別觀也。《瓔珞》所謂以二觀為方便得入中道是也。若觀色空不二,圓觀也。惟其圓頓色空本唯一理,以約照邊不二而二,即照而亡二而不二,雙照雙亡只在一念,體即中道故無非實相。
一心三觀、三觀一心,本無前後,是亦一心三觀故非縱、三觀一心故非橫,不縱不橫如天目等,自在之妙莫極於斯。「我今聖主」下,約觀心釋。推功主上,以道化故。具仁王之德,以正觀故。彰護國之能、備斯眾善,本迹高深莫得而擬議也。是亦觀心具前三釋之意,配釋可知云云。此下合釋護國義,如前釋王已略明竟,亦如後委解,故不別示。
次釋般若。具言般若波羅蜜,即一經能護之法也。良以般若智力能使國王安隱、政化宣流。其言本不可翻,經論凡明五不翻義,此當尊重,乃其一也。不翻之旨理不可盡,今略對古論之。先指論所出凡二文:一則可翻,即開善所用;一不可翻,即莊嚴旻師所承,故曰名含眾義,是亦多含義也。若翻智慧。則其理單淺,非全不可。今疏評二說,先斥、次融會,則曰各成諍競,今為通之。謂般若有二種:初約部旨具偏圓權實,有翻轉不翻轉義,融會兩家之說。雖未正意,容或有此。次結斥。
言火焰不可取者,如論云云,謂般若正智不可以偏見取,取則傷手害實;不可取而取,雖取之可也。但於取不取之間,不落思惟、不涉擬議,直下承當,則實當有在。智慧之言該離合二釋,亦未始偏於一端,故《成論》作合釋、《淨名》以離言。苟如經釋,當是智以分別為性,慧以無著為言。以分別故智即是有,以無著故慧即是空。故離則為空為有,合則中道斯存。
「今此」下,示部帙同異。按經下文,佛於二十九年說般若,兼今所問,正當《仁王》,則五部而已。此言八部者,所出不同,當是部帙開合異耳云云。有云《天王》即仁王部者,今所不取。若即是者,不應已說《仁王》而再有所請,故知非也。雖有《大經》之文,一往名同,非謂正言二部。「問人仁」下,通論。人仁義別,云何得同?答:據《大經》仁即名人,與書所謂人也者仁也合而言之道也,其旨頗類。而老經云聖人不仁等,疏謂以仁王行仁不求恩報云爾,非不仁之謂也。正言仁與不仁,則道非道而已。今仁王云者,正謂行道之主。
若夫背道則人猶不可,況得為仁乎。又問:仁之言何謂也?答:以仁未易言,姑以字體論之可也。故曰從人從二為人二,即二畫等則三才之道備矣。又曰貫三為王,即其義也。所謂下學而上達者,其在斯釋乎。又問:昔人以此經為非正譯,以其不見之目錄故也。答意大率以目錄有無恐偶遺耳。如後出三譯,豈得非正邪?況有《長房目錄》可考,信不誣矣。「海庸」下,引事斥非。謂海上之庸、古初之聖,皆以耳目所不見聞而臆斷其有無,焉知其實哉?革或音棘,文見《列子》云云。「且準」下,正出廣略二本、前後三譯明其真偽,作此評者過莫大矣。然於三本獨疏秦譯者,以望餘二本而什譯為優,辭理兼暢亦時所宗尚故也。
波羅蜜者,翻事究竟,又翻到彼岸,並彰般若之勝用也,謂事究竟則其理可知。以前五度屬事,般若一度屬理,事由理導尚為究竟,況理為能導,得非究竟乎?言到彼岸者,譬以船筏濟大海,而有此彼中流之異,在此在中皆未究竟,唯到彼岸則吾事濟矣。是皆至極義也,故曰生死為此岸等。此雖帖釋而義猶通總,且屬因緣爾。
次約教釋者,藏以實有生死為此,滅有涅槃為彼,中流則見思惑。所詮在小,六度皆事,未得為究竟到岸,故取道品八正為筏也。通教此彼與藏不殊,但詮有體析,故六度為理。若望三藏則彼事理皆事,此則事理俱理為異耳。別詮既以無明為中流,義當凡小色空為此,此界內也;以菩薩假法為彼,彼界外也;而以無量行願為舟楫。圓頓則極,事理言之,事極極於理則二而不二、理極極於事則不二而二,以例生死涅槃為此為彼,其義可知。而實無生死涅槃可得,以之濟行則一行一切行,以為船筏究竟至於大涅槃岸,此之謂也。
次觀心釋彼岸者,要不出約空假中,以色空等為彼此義。而論修相,即託事觀門也,如文云云。三假義如後釋。
「經有」下,釋經字義。梵云修多羅,舊云有翻或無翻。歷貫線等五,一一約教行理三成十五義,委如《玄釋》云云。又經者,訓法訓常,亦經緯為義。又如六經之經,以此代彼故曰經耳。「約教六塵」下,則又因經以明教體。夫經者,聖人所以示教也。因教以悟道,則有通有別。通謂十方佛土該於六塵皆為教體,如文云云。或以光明等,備列六塵而作佛事。其於香飯自該三塵,香即香塵,飯食入口自相綿味即味塵也,甞於唇舌之間有軟美等相即觸塵也。或寂默無言而得三昧,即法塵也。推而廣之,彼一一塵皆具六根,而一一根皆具六塵。
遍法界中根根塵塵皆可入道,何適而非教體也。至於約教、本迹、觀心,皆可例作云云。縱使教外別傳心要,至於無言無字,但有一法當情及無當情者,是亦教體,何處何法為別傳耶?自非深見此理,難以筆舌既也。別則正以聲色為體,有佛世滅後之殊,仍對名句文三謂之一實,三假和合成體,其為教也備矣。若以經緯之經釋者,則如世端帛必先經緯以成文采。今為經教亦爾,以文字為經則其常也,以人之心行紬繹於其間為緯,雖出世正覺亦必由之而成,故喻之以經。
「序者」下,釋序品第一,亦相帶來耳。大略可知。第二辯體為二:先評古釋。有以文字為體,其義甚疎,固不足評。有以無相為體,雖若得理,而名言未的,故評曰永漫,亦通漫也,猶不近云爾。有云五忍十地為體,此雖本經旨,有文有理,謂羅什宗可也,而非體義。夫體必歸一,未聞以數義為體,故知非也。今釋為三:初依義釋云云,謂體者法也,別尊卑崇君父,君臣撙節莫不有法。譬出世法體亦若是,雖十界之別而同依一法性體。惟其體未始異,則所顯極唯在佛。故凡大乘諸經,通指實相以為正體也。若約開廢簡體,非部正意,故所不論。
二引證云云,謂依於實相法性而辯因果,就實相因果證經體。若如古師所用,乃成以因果證實相為所斥。夫豈知所謂宗家之體;體家之宗,義各有歸。如《玄籤》云云。三約部教別論者,然向義猶通,故須別辯,而右共別權實之判,約部義也。次明傍正。別指則曰云云,謂般若本菩薩法,而有共不共義。共謂共二乘說,通教是也。不共者,別菩薩法,別圓是也。準教明理,則實相之體亦復二異,謂偏真、實相,即所謂諸法實相三乘皆得亦不名佛是也。中道實相對教可知。約共不共以判權實,則共為化他權實,不共即自行權實。若相望以論,故化他雖有權實並名為權,自行例知,則成自他權實,故注云云。今如上分別也。
「約教」下,對前部義,今此正約四教以論。則般若一時雖通諸部,廢半明滿唯說三教,摩訶衍門融通諸法,其於二乘寄大存小,密輪轉入故有三乘共行十地等。以傍正則通正接傍,以權實則偏權圓實。既唯三教,從極顯體,則正指圓極實相為體。亦如《光明》有判教屬通、就圓釋體之論是也。
第三明宗者,顯體之行也。行該修證,總攝因果,故以因果為宗不亦宜乎。於是有評古、有今釋。昔人有以無生正觀為宗,多是肇師《般若無知論》意,謂般若體本無生,則無生滅之知也。即之為觀,則離有無二邊,假名中道,是為正觀也。「故文云」下,引證也。意本其文,以示之曰:無生體空、無所之見,雖知而無知、見而無見,不行不受等。今家斥之,此得通教意。所謂肇什釋經多附通意是也,雖得通意之權而失圓頓之實,苟為失實則權實俱非云云。次今釋言以佛自行因果為宗者,謂佛所證極智靈知寂照,為今般若之宗。
夫言自行則證唯在佛,他莫能知;言因果則行無不包、德無不攝。既證是智,必契是境,所以一色一香無非中道,說智及智處皆名為般若。不可以有心得、不可以無心取,離有離無玄契中道。然則離有無者寂也體也,有無宛然者照也用也,惟其遮照一時智亦叵得。無相亦無相,只自無相,無別無相也。以是為宗,要莫過此。「問宗與體」下,料簡同異。答以綱裘為喻者,夫綱所以維網,舉綱則網目自隨;毛所以成裘,振領則毛為之動。此譬以體從宗,顯宗得其要。或以梁柱屋空喻,則空為所取,以宗從體。言各有當也。今明同異。百在非同非異。如論離合亦然。四明所謂如此辯體,不即宗用、不離宗用,方彰一家宗體之妙。又如金莊嚴具,本譬非異非不異,今意少別云云。
第四辨用者,宗既顯體,體顯則有用,故次宗明用,亦即般若功能力用也。「有人」下,評古。舊以內外二護為用,如文云云。七難不起,如下列釋云云。今評之,義有與奪,與其內外之言得真俗之一端,奪則十地名通而不的顯言俗。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故不可依,是即奪也。今以佛二智為用,則尚攝佛國因果依正,焉有世間依報國土等而不護邪?故以勝攝劣、舉正收依,即內外二護靡不該盡。況二智之言其理深長,優於古釋遠矣。抑凡言權實必照自他,照自即照理、照他即鑒機,所謂上冥法性、下契機緣,未有照一而不照二者也。
若附教以論,則有三雙權實,如文云云。「如薩婆」下,引事證用而有強弱。通別二智力用弱,如凡人弓箭;圓中二智力用強,猶如聖箭。次何者下,徵釋。言或等者,進退不定之辭。謂其通雖二智平等,而是真空,故照理不遍。別雖次第,證道方知,義不及圓。故若照若證悉須捨偏從圓,則其用勝矣。「即權智」下,以二智對同居等土,令見思等惑難不起者,帖釋護國義也。所謂十地行等雖通三教,而十地所行護義一也。準此,寂光亦應云護,文讓極果故不說耳。下文雖有護果之言,而不在果還在因心,後當更明。又《楞伽》有須金剛力士護者,約化身說,如彼云云。
第五明教相者,通標指廣。然名等四章具論總別,若非教相無以辯其淺深半滿等義,此教相所以明也。「今略明」下,正判,謂此部當般若,即諸部之一。以半滿即對三藏,此當滿教。摩訶衍門該通別圓。摩訶翻大多勝云云,衍亦大也。以五味次第,此當方等出般若,譬從生酥出熟酥味相,二乘於是融通淘汰,遣蕩執情,堪至法華開顯一味,此猶通相。若夫今部則別說護佛果德十地因行及外護國土等,乃出世之至談、佛化之要道也。又波斯匿王問佛:摩訶衍義當云何照?佛言云云。既以摩訶衍為所照境,故知非三藏明矣。
雖非三藏,而所破并能通具四教,但三藏既為所廢,故全非正意耳。「雖有八偈」下,釋疑也。若部旨正意唯說大乘,而經有八偈談無常生滅。此復何耶?故釋云云。謂普明王為斑足所得,將以祭神。普明請依七佛法集百法師說般若,然乃就死。斑足聽之,於是法師者為王說四非常偈(文見下卷初),王因以得空平等三昧。《輔行》判之云云。即此文所謂勸王捨國則屬助道,非正經旨也。玄談大旨竟。
次依文申釋為二:初通示分經。凡古今釋經,隨其方土或分不分,故此列之。應云天竺、震旦,文闕略耳。如《大論》釋《般若》、天親解《涅槃》,即西竺分不分也。安師分三分、劉虬釋《法華》,此土分不分也(其二聖二賢德行事迹解經法式,具如《大部補注》)。夫釋經貴乎通理,分與不分惟義所在,初無固必,但分則明乎起盡、否則免乎分裂,務在得旨,故曰人情蘭菊。「妓」當作「好」,字之誤也。
二正分三分。夫聖人說法豈無所自而遽有所說邪?必也言之有本、聞必其人、有時有方,證信非謬,或光或瑞發起無疑,於是有序分焉、有正宗焉、有流通焉。文言序彰正顯者,本言正宗相帶云爾。正宗則當機設教,流通則益在未來,乃其大分也。
二依經科判,為二:初隨品分文,即序品為序。此且約品分齊,非分文分齊。依文分者,即自品末「佛告月光」下訖經,為流通分也。
二隨文正釋,又三:初序分。為三:初標列異名。凡為三對,謂通別對、主伴對、前後對,總不出一序品也。二釋義者,兼本列釋,總為四義。謂以六事列於經首,各得其實,驗非謬誤,故可證信。由如來現瑞等五,得以發起正宗,通釋二名一也。通序經經有之,別則惟在今品二也。三世經初所列六事,皆金口所命,名如來序。亦是阿難所傳證信,當是阿難序三也。列之經初,名經前序。而言佛在時者,謂通序之六事,在佛世亦是將涅槃時所命云爾。集者所置,時在滅後,名經後序四也。「今且依」下,對經重結云云。
三重述緣起。又二:初指經、二「智論」下,引論。凡二文:一如阿難申請四事,佛隨問答五事證信,乃其一也。一如迦葉所問云者,即正結集時迦葉所問、阿難如佛所答云云。
四帖釋又二:初科文為六,如常解云云;次隨釋六義。初言如是者,指所聞法。如下一部皆所聞體,一言蔽之攝無不盡。若不如是則非法也,故曰釋如是竟一部炳然,此之謂也。略為二釋:初因緣,為四悉檀皆因緣也。文以道同、不與世諍為初悉者,仰則同知、俯則順俗,故皆無諍。舉時及方為生物信,信為善本,故當為人。此本下科,通取足成爾。以破漚阿為對治者,凡外道計不出有無,今以如是破之,則對治之正也。舊以信順釋如是,此當第一義者,既信且順理莫如之。二約教釋,依教所詮明如是義。謂若詮真俗一有一無,阿難傳之不異曰如是者,即三藏義。若色空不二不異曰如曰是者,通義也。別詮生死為有、涅槃為無,如是有無次第出入,別義也。圓詮生死即涅槃,無非實相為如,如如不動名是,即圓經如是義也。此經具詮三教如是之義,阿難一一傳之無差,亦令後世隨教取解也。本迹、觀心文略者,本非部旨,觀義則備也。
我聞者,我謂阿難,聞持之人。論以耳兼眾緣則有所聞,為世界悉。舉總攝別,世諦義也。以結集法藏稱我聞為為人者,因感悲泣等皆生物善故也。以稱我聞故三疑即遣為對治者,疑而不決則眾懷未暢,遣疑所以破惡也。三疑,論如別章云云。實諦本無有我,隨俗稱我而了無所聞,故以無我而我、不聞而聞當第一義。約教釋我者,我凡有三,謂見、慢、名字,對凡夫等而有多少。阿難既是學人而斷見伏慢,隨世稱我,三藏意也。又阿難本當無學,迹為侍者,故退居學地,非實未至。至結集時,須發前迹示證四果方堪結集,良有以也。舊多不明此,因以示之。
《十住婆沙》四句稱我者,謂凡墮四句皆名邪見。若無有我誰當聞者,通意也。若《大經》稱「阿難多聞士,能解我無我,以至分別我無我二不二」等前後次第者,別意也。知我無我二而不二,遮照雙融,方便為侍者,圓意也。又正法念下,明阿難有四,釋四我義。謂歡喜、賢海次第持三法藏,《阿含》有典藏阿難持菩薩藏,蓋只一人而具四德。衍小令大持四法藏者,約教意也。觀心釋者,不出以我無我等用配三觀,則妙境義成、妙觀斯立,觀心意也。
次釋聞者,為二:初設疑徵起。謂阿難佛得道夜生,命侍以來方二十餘年,爾前之經應不聞邪。二引經論。約因緣釋,具四悉檀義。「即論云」下,約展轉聞世界悉也。「報恩經」下,願乞重聞。聞則生善,為人悉也。「胎經」下,追現入胎等相,則爾前化事悉應見聞。胎表不淨,破惡悉也。「法華」下,以得記故憶念現前,得佛覺三昧無不聞者,即第一義。文多一「令」字,總略結釋,意不煩也。二約教釋聞者,如前釋我具我我等義,今准我釋聞亦應例爾。以次配釋,則歡喜持聞聞,三藏法也,後三可知云云。「一一教」下,委釋所以,具在諸疏,不煩引也。
一時者,聞持和合之時。謂聞即所聞、持即能持,二者苟不一時,不名和合,機應一際佛化斯成。此復為二:初因緣釋。肇師所解事顯理文,當世界釋宜也。《大論》釋時有假實者,時本不異、詮義有殊,故以二三字別之,非必難易也。所以迦羅詮時是實,為內教弟子依時食護,明相晷刻不可差故。三摩耶詮時是假,為破外道計時為常,彰念念無常故。今分配二釋,文旨顯然,不必他解。第一義以無時無不時為時者,雙非假實正顯中道第一義也。故知時義大矣哉。指廣可知。
二約教明一時者,然以教所詮理、行所歷位,在藏通則智有體,於別圓則證分地住。雖有下中上上上之別,而證入之妙不容前後,故云一時。若論此經,具說三教合各從正,如上分別可也。而此別圓約接入說者,以般若通為初門,接正分岐故。從初為言乍分接正,以正例接卒歸乎正也。
佛者,能說教主也。雖通四教讓在下文,今且總作四悉義釋,謂佛名為覺。諸煩惱者,所覺也。身心二病者,兼業報也。因果圓滿等,三覺義足、能所具也,具故覺道能破有縛,乃名為佛。而有機感時處之異,即世界悉也。謂劫初無病等,皆非感佛時也。東天下富而壽等言,不感佛處也。八萬歲時,雖曰長壽,非感佛時。南天下人能未見果而修因,是能前覺者也,故雖減初乃至百歲通能感佛,所以佛出其地。日若不出下,文有譬合,謂佛譬如日,日若不出則池花不現。出則生也。是花因日出,善以應生,為人悉也。委合可知。
「三乘根性」下,以有出世機,故即能感佛。所謂斷有頂種者,即第九地一品思盡,永出三界,故曰永度生死流,反顯若未破惡則不能感,此對治悉也。「佛於法性」下,以法性體遍一切處,未始動出。若有機感,於無動出見有動出。然則見有動出者,應化也。本無動出者,法性之身第一義也。
佛說仁王護國般若波羅蜜經疏神寶記卷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