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度論

龍樹菩薩造 後秦 鳩摩羅什譯100卷CBETA T1509大于一万字 194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釋論序
長安釋僧叡述
夫萬有本於生生而生,生者無生;變化兆於物始而始,始者無始。然則無生、無始,物之性也。生、始不動於性,而萬有陳於外、悔吝生於內者,其唯邪思乎!正覺有以見邪思之自起故,阿含為之作;知滯有之由惑故,般若為之照。然而照本希夷,津涯浩汗,理超文表,趣絕思境。以言求之,則乖其深;以智測之,則失其旨。二乘所以顛沛於三藏,雜學所以曝鱗於龍門者,不其然乎!
万物的本源在于生生不息的生命,而生命本身却是无生的;变化的征兆在于事物的开始,而开始本身却是无始的。因此,无生、无始是万物的本性。生命和开始并不改变其本性,而万物在外显现、悔恨和吝啬在内产生,这难道不是由于邪思吗!正觉之所以能够看到邪思的自我产生,是因为阿含经为此而作;知道执着于有的原因是迷惑,所以般若经为此照亮。然而,照亮的本源是稀少而遥远的,其道理超越了文字的表达,其意义超越了思想的境界。用言语去寻求它,就会偏离它的深度;用智慧去测量它,就会失去它的宗旨。二乘之所以在三藏中颠沛流离,杂学之所以在龙门中暴露无遗,不正是这样吗!
是以馬鳴起於正法之餘,龍樹生於像法之末。正餘易弘故,直振其遺風瑩拂而已。像末多端故,乃寄跡凡夫示悟物以漸,又假照龍宮以朗搜玄之慧,託聞幽祕以窮微言之妙,爾乃憲章智典作茲釋論。其開夷路也,則令大乘之駕方軌而直入;其辯實相也,則使妄見之惑不遠而自復。
因此,马鸣菩萨在正法之余兴起,龙树菩萨在像法之末诞生。正法之余容易弘扬,因此直接振兴其遗留的风气,轻轻拂去尘埃而已。像法之末变化多端,于是借助凡夫的身份来逐渐开悟众生,又借助照亮龙宫来清晰地搜寻深奥的智慧,依托听闻幽深的秘密来彻底理解微妙言辞的精妙,于是制定智慧的典章,创作了这部释论。它开辟了宽广的道路,使大乘的教义能够直接进入;它辩论实相,使妄见的迷惑不远离而自然恢复。
其為論也,初辭擬之,必標眾異以盡美;卒成之終,則舉無執以盡善。釋所不盡,則立論以明之;論其未辯,則寄折中以定之。使靈篇無難喻之章,千載悟作者之旨,信若人之功矣!
这部论著,在初稿时,必定要标新立异以展现其美妙;在完成时,则要摒弃一切执着以达到完善。对于佛经中未尽之处,通过立论来阐明;对于论著中尚未辩明的部分,则借助中道来确定。使得这部灵妙的篇章没有难以理解的章节,历经千年,依然能使人领悟到作者的意图,这确实是了不起的功德。
有鳩摩羅耆婆法師者,少播聰慧之聞,長集奇拔之譽,才舉則亢標萬里,言發則英辯榮枯,常杖茲論為淵鏡憑高、致以明宗。以秦弘始三年,歲次星紀,十二月二十日,自姑臧至長安。秦王虛襟既已蘊在,昔見之心豈徒則悅而已!晤言相對,則淹留終日;研微造盡,則窮年忘倦。又以晤言之功雖深,而恨獨符之心不曠;造盡之要雖玄,而惜津梁之勢未普。遂以莫逆之懷,相與弘兼忘之慧,乃集京師義業沙門,命公卿賞契之士五百餘人,集於渭濱逍遙園堂。鑾輿佇駕於洪涘,禁禦息警於林間。躬覽玄章,考正名於梵本;諮通津要,坦夷路於來踐。
有一位名为鸠摩罗耆婆的法师,从小就以智慧著称,长大后更是以卓越的声誉聚集了众多赞誉。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高远,言语一出便能令辩论的对手或得荣耀或陷困境。他常常依靠这部论文作为深入探究的工具,以此来明确自己的宗教信仰。在秦朝弘始三年,星纪年的十二月二十日,他从姑臧出发前往长安。秦王对他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过去就对他有所了解而感到喜悦。两人面对面交谈,可以消磨整天的时间;深入研究微妙的教义,即使花费多年时间也不会感到疲倦。尽管面对面交谈的成果非常深刻,但秦王还是觉得独自理解这些教义的心胸不够开阔;虽然深入研究的要点非常深奥,但秦王还是惋惜这些教义的传播还不够广泛。因此,秦王怀着无比的诚意,与鸠摩罗耆婆共同弘扬这种包容的智慧,召集了京城中从事宗教事业的僧侣,以及五百多名公卿和有识之士,聚集在渭水边的逍遥园堂。皇帝的车驾在宽阔的河岸上停留,禁卫军在林间休息并解除警戒。秦王亲自审阅这些深奥的教义,对照梵文原本来校正名称;咨询并理解这些教义的要点,为后来者铺平了道路。
經本既定,乃出此釋論。論之略本有十萬偈,偈有三十二字,并三百二十萬言。梵夏既乖,又有煩簡之異,三分除二,得此百卷。於大智三十萬言,玄章婉旨,朗然可見,歸途直達,無復惑趣之疑,以文求之無間然矣。
经文已经确定,随后便产生了这部释论。这部论著的简略版本包含十万偈,每偈有三十二个字,总共三百二十万字。由于梵文和夏文的差异,以及文体的繁简不同,经过删减三分之二,形成了这百卷的版本。在大智的三十万字中,深奥的章节和委婉的主旨清晰可见,直接指向归途,不再有迷惑和犹豫,通过文字的寻求,可以连续不断地理解。
故天竺傳云:「像、正之末,微馬鳴、龍樹,道學之門其淪胥溺喪矣!」其故何耶?寔由二未微邪法用盛,虛言與實教並興,嶮徑與夷路爭轍,始進者化之而流離,向道者惑之而播越,非二匠其孰與正之!是以天竺諸國,為之立廟,宗之若佛。又稱而詠之曰:「智慧日已頹,斯人令再曜;世昏寢已久,斯人悟令覺。」若然者,真可謂功格十地,道侔補處者矣!傳而稱之,不亦宜乎!幸哉!此中鄙之外,忽得全有此論。
因此,天竺传说:'在像法和正法的末期,由于马鸣和龙树的微妙法门未能契合,道学的门径已经沉沦和丧失了!'这是什么原因呢?实际上是因为两种法门未能深入微妙的邪法,虚假的言辞和真实的教义同时兴起,险峻的道路和平坦的道路争夺方向,刚开始修行的人因此而流离失所,追求道的人因此而迷失方向,如果不是这两位大师,还有谁能纠正它们呢!因此,天竺各国为他们建立了庙宇,像对待佛一样尊崇他们。并且歌颂他们说:'智慧的太阳已经衰落,是这些人让它再次闪耀;世界已经沉睡很久,是这些人让人们觉醒。'如果是这样,真的可以说是功德圆满,道行与佛相媲美了!传承并称赞他们,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幸运啊!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突然得到了这部完整的论著。
梵文委曲,皆如初品。法師以秦人好簡故,裁而略之。若備譯其文,將近千有餘卷。法師於秦語大格,唯譯一往;方言殊好,猶隔而未通。苟言不相喻,則情無由比。不比之情,則不可以託悟懷於文表;不喻之言,亦何得委殊塗於一致。理固然矣,進欲停筆爭是,則交競終日卒無所成;退欲簡而便之,則負傷於穿鑿之譏以二三。唯案譯而書,都不備飾。幸冀明悟之賢,略其文而挹其玄也!
梵文的曲折,都保持了最初的风格。法师因为秦人喜欢简洁,所以对原文进行了删减。如果要完整翻译这些文字,将会接近一千卷。法师在秦语的翻译上,只翻译了一次;虽然方言的表达很好,但仍然存在隔阂,未能完全相通。如果言辞不能相互理解,那么情感就无法比较。没有比较的情感,就不能寄托于文字之外的悟性;不能理解的言辞,又怎能将不同的道路统一起来。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想要停下来争论,那么争论一整天最终也不会有什么成果;如果想要简化以便于理解,那么又会因为穿凿附会而受到批评。只有按照翻译来书写,不进行过多的修饰。希望那些有洞察力的贤者,能够忽略文字而领悟其深奥的内涵。
大智度初序品中緣起義釋論第一(卷第一)
龍樹菩薩造
後秦龜茲國三藏法師鳩摩羅什奉 詔譯
智度大道佛從來, 智度大海佛窮盡,
智慧的修行是佛陀历来的道路,智慧的海洋是佛陀彻底穷尽的领域。
智度相義佛無礙, 稽首智度無等佛。
智慧的多种意义佛陀无碍地理解,我向无比的智慧修行致敬。
有無二見滅無餘, 諸法實相佛所說,
有和无的两种极端见解被彻底消除,所有法的真实本质是佛陀所讲述的。
常住不壞淨煩惱, 稽首佛所尊重法。
永恒不变,不衰败,净化了烦恼,我向佛陀所尊重的教法致敬。
聖眾大海行福田, 學無學人以莊嚴,
圣众如大海般行进在福田之中,有学与无学的修行者以庄严自我修饰。
後有愛種永已盡, 我所既滅根亦除;
未来的果报和爱欲的根源已经永远耗尽,自我观念既已消除,感官的根基也被拔除。
已捨世間諸事業, 種種功德所住處,
已经放下了世间的种种事务,安住在种种功德之中。
一切眾中最為上, 稽首真淨大德僧。
在所有众生中最为卓越,我向真正纯净且具有伟大德行的僧团致敬。
一心恭敬三寶已, 及諸救世彌勒等;
一心恭敬地对待佛、法、僧三宝,以及所有救世的弥勒等菩萨。
智慧第一舍利弗, 無諍空行須菩提。
智慧最为卓越的舍利弗,无争辩地修行空法的须菩提。
我今如力欲演說, 大智彼岸實相義,
我现在凭借力量想要阐述,广大智慧达到涅槃彼岸的真实本质。
願諸大德聖智人, 一心善順聽我說!
愿所有具有伟大德行和圣智的人们,一心顺从地聆听我的讲述!
問曰:
问曰:
佛以何因緣故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諸佛法不以無事及小因緣而自發言,譬如須彌山王不以無事及小因緣而動。今有何等大因緣故,佛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佛为何因缘而说《摩诃般若波罗蜜经》?诸佛之法不因无事或小因缘而自发言论,就像须弥山王不因无事或小因缘而动。现在有什么大因缘,使佛讲述《摩诃般若波罗蜜经》?
答曰:
佛於三藏中,廣引種種諸喻,為聲聞說法,不說菩薩道。唯《中阿含.本末經》中,佛記彌勒菩薩「汝當來世,當得作佛,號字彌勒」,亦不說種種菩薩行。佛今欲為彌勒等廣說諸菩薩行,是故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佛陀在三藏中广泛引用了各种比喻,为声闻说法,但并未讲述菩萨道。只有在《中阿含·本末经》中,佛陀预言彌勒菩萨将来会成佛,名为彌勒,但也没有详细说明各种菩萨行。现在佛陀想要为彌勒等广泛讲述菩萨行,因此讲述了《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復次,有菩薩修念佛三昧,佛為彼等欲令於此三昧得增益故說《般若波羅蜜經》。如《般若波羅蜜.初品》中說:「佛現神足,放金色光明,遍照十方恒河沙等世界,示現大身,清淨光明,種種妙色滿虛空中。佛在眾中,端正殊妙,無能及者。譬如須彌山王,處於大海。」諸菩薩見佛神變,於念佛三昧倍復增益,以是事故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再次,有菩萨修行念佛三昧,佛陀为了让他们在这种三昧中获得增益,因此讲解了《般若波罗蜜经》。正如《般若波罗蜜经·初品》中所说:'佛陀展现神足,放出金色的光明,普遍照耀十方恒河沙等世界,显现出巨大的身躯,清净的光明,各种美妙的色彩充满虚空。佛陀在众人之中,端正而奇妙,无人能及。就像须弥山王,位于大海之中。' 众菩萨见到佛陀的神变,对念佛三昧的修行更加增益,因此讲解了《摩诃般若波罗蜜经》。
復次,菩薩初生時,放大光明,普遍十方,行至七步,四顧觀察,作師子吼而說偈言:
再次,当菩萨初生时,放出广大的光明,普遍照耀十方,行走七步,四处观察,发出狮子吼并说出偈语:
「我生胎分盡, 是最末後身;
我已经耗尽了轮回的生生世世,这是我最后的一世。
我已得解脫, 當復度眾生。」
我已经获得了解脱,我将再次引导众生渡过生死之海。
作是誓已,身漸長大,欲捨親屬,出家修無上道。中夜起觀,見諸伎直、后妃婇女,狀若臭屍。即命車匿,令被白馬,夜半踰城,行十二由旬,到跋伽婆仙人所住林中,以刀剃髮,以上妙寶衣,貿麁布僧伽梨。於泥連禪河側,六年苦行,日食一麻,或食一米等,而自念言:「是處非道!」爾時,菩薩捨苦行處,到菩提樹下,坐金剛處。魔王將十八億萬眾來壞菩薩,菩薩以智慧功德力故,降魔眾已,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時三千大千世界主梵天王,名式棄,及色界諸天等,釋提桓因及欲界諸天等,并四天王,皆詣佛所,勸請世尊初轉法輪;亦是菩薩念本所願,及大慈大悲故,受請說法。諸法甚深者,般若波羅蜜是。以是故佛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在立下这样的誓愿之后,他的身体逐渐长大,渴望离开亲人,出家修行至高无上的道法。在夜半时分起身观察,看到那些伎乐师、王后和侍女们,就像腐烂的尸体一样。随即命令车匿,让他给白马披上被褥,在半夜越过城墙,行走了十二由旬,到达了仙人跋伽婆所居住的森林中,用刀剃去头发,用上等的宝衣换取了粗糙的僧伽梨。在尼连禅河旁,进行了六年的苦行,每天只吃一粒麻或一粒米等,心里自语道:'这里不是正道!'那时,菩萨放弃了苦行的地方,来到菩提树下,坐在金刚座上。魔王带领十八亿众生来破坏菩萨,菩萨凭借智慧和功德的力量,降伏了魔众,随即证得了无上正等正觉。在那个时候,三千大千世界的主宰梵天王,名为式棄,以及色界的诸天等,释提桓因和欲界的诸天等,还有四天王,都来到佛的所在,恳请世尊开始转法轮;这也是因为菩萨回忆起他原本的愿望,以及他那广大的慈爱和悲心,接受了请求并开始说法。所有法的深奥之处,就是般若波罗蜜。因此,佛讲述了《摩诃般若波罗蜜经》。
復次,有人疑佛不得一切智。所以者何?諸法無量無數,云何一人能知一切法?佛住般若波羅蜜實相清淨如虛空,無量無數法中,自發誠言:「我是一切智人。」欲斷一切眾生疑,以是故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再次,有人怀疑佛陀不能获得一切智慧。为什么呢?因为一切法无量无数,一个人怎能知晓所有法呢?佛陀安住在般若波罗蜜的实相中,清净如虚空,面对无量无数的法,自发真诚之言:‘我是一切智者。’为了断除所有众生的疑惑,因此宣说了《摩诃般若波罗蜜经》。
復次,有眾生應得度者,以佛大功德智慧無量,難知難解故,為惡師所惑,心沒邪法,不入正道。為是輩人,起大慈心,以大悲手授之,令入佛道;是故自現最妙功德,出大神力。如《般若波羅蜜.初品》中說:「佛入三昧王三昧,從三昧起,以天眼觀十方世界,舉身毛孔皆笑,從其足下千輻輪相,放六百千萬億種種色光明,從足指上至肉髻,處處各放六百千萬億種種色光明,普照十方無量無數如恒沙等諸佛世界,皆令大明。」佛從三昧起,欲宣示一切諸法實相,斷一切眾生疑結故,說《般若波羅蜜經》。
再次,有些众生本应得到度化,但由于佛陀的功德和智慧无量,难以理解,因此被恶师误导,心陷邪法,不入正道。为了这些人,佛陀发起了大慈心,以大悲之手引导他们进入佛道;因此,佛陀显现了最妙的功德,发挥了大神力。如《般若波罗蜜·初品》中所说:‘佛陀进入王三昧,从三昧中觉醒,用天眼观察十方世界,全身毛孔都笑了,从足下的千辐轮相,放出六百千万亿种不同颜色的光明,从足尖到头顶的肉髻,每一处都放出六百千万亿种不同颜色的光明,普照十方无量无数如恒河沙等诸佛世界,使它们都变得明亮。’佛陀从三昧中觉醒,想要宣示一切法的实相,断除所有众生的疑惑,因此宣说了《般若波罗蜜经》。
復次,有惡邪人,懷嫉妬意,誹謗言:「佛智慧不出於人,但以幻術惑世。」斷彼貢高邪慢意故,現無量神力、無量智慧力,於《般若波羅蜜》中,自說:「我神德無量,三界特尊,為一切覆護。若一發惡念,獲罪無量;一發淨信,受人天樂,必得涅槃果。」
再次,有些心怀恶意和嫉妒的人,会诽谤说:“佛陀的智慧并非来自人类,只是用幻术迷惑世人。”为了消除这些人的自大和错误想法,佛陀展示了他无限的神力和智慧,在《般若波罗蜜多经》中亲自说:“我的神通和德行是无量的,我在三界中独一无二,是一切众生的庇护者。如果有人产生一个恶念,将会获得无量的罪过;如果有人产生一个清净的信心,将会享受人天之乐,并最终得到涅槃的果实。”
復次,欲令人信受法故,言:「我是大師,有十力、四無所畏,安立聖主住處,心得自在,能師子吼,轉妙法輪,於一切世界最尊最上。」
再次,为了使人们信受佛法,佛陀说:'我是伟大的导师,拥有十种力量和四种无畏,能够确立圣主的住处,心灵得到自由,能够发出狮子吼,转动妙法之轮,在所有世界中最为尊贵和至高无上。'
復次,佛世尊欲令眾生歡喜故,說是《般若波羅蜜經》言:「汝等應生大喜!何以故?一切眾生入邪見網,為異學惡師所惑,我於一切惡師邪網中得出。十力大師,難可值見,汝今已遇,我隨時開發三十七品等諸深法藏,恣汝採取。」
再次,为了使众生感到欢喜,佛陀讲述了《般若波罗蜜经》并说:'你们应当感到极大的喜悦!为什么呢?所有众生都陷入了邪见的网络,被异端邪说的恶师所迷惑。我从所有恶师和邪见的网络中解脱出来。拥有十力的大师是难以遇见的,而你们现在已经遇到了。我随时开启并发展三十七种法门等深奥的法藏,任由你们自由取用。'
復次,一切眾生為結使病所煩惱,無始生死已來,無人能治此病者,常為外道惡師所誤。我今出世為大醫王,集諸法藥,汝等當服。是故佛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再次,所有众生都被烦恼所困扰,从无始的生死轮回以来,没有人能够治愈这种病,常常被外道的恶师误导。我现在出现于世,成为伟大的医王,汇集了各种法药,你们应当服用。因此,佛陀讲述了《摩诃般若波罗蜜经》。
復次,有人念言:「佛與人同,亦有生死,實受飢渴、寒熱、老病苦。」佛欲斷彼意故,說是《摩訶般若波羅蜜經》。示言:「我身不可思議,梵天王等諸天祖父,於恒河沙等劫中,欲思量我身、尋究我聲,不能測度,況我智慧三昧?」如偈說:
再次,有些人心中有这样的想法:‘佛陀和普通人一样,也有生老病死,实际上也会经历饥饿、口渴、寒冷、炎热、衰老和疾病的痛苦。’为了消除这些人的误解,佛陀讲述了《摩訶般若波羅蜜經》。佛陀指出:‘我的身体是不可思议的,即使是梵天王等天界的祖先,在恒河沙数的劫数中,想要衡量我的身体、探究我的声音,也无法测量,更何况是我的智慧和三昧呢?’正如偈语所说:
「諸法實相中, 諸梵天王等,
在一切事物的本质真理中,包括梵天王等,
一切天地主, 迷惑不能了!
所有天地的主宰,都无法识别和区分!
此法甚深妙, 無能測量者,
这个法则非常深奥微妙,没有人能够测量,
佛出悉開解, 其明如日照。」
佛陀出现时,一切都被理解或领悟,其智慧之光如同太阳照耀。
又如佛初轉法輪時,應時菩薩從他方來,欲量佛身,上過虛空無量佛剎,至華上佛世界,見佛身如故,菩薩說言:
又如佛陀初次转动法轮时,应时菩萨从其他方向来,想要测量佛的身体。他们超越了无量的佛刹,如同穿越虚空一般,到达了华上佛的世界,见到佛的身体依旧如故。菩萨于是说道:
「虛空無有邊, 佛功德亦爾;
虚空没有边际,佛陀的功德也是如此无边无际;
設欲量其身, 唐勞不能盡!
如果想要衡量其身,那将是徒劳无功,永远无法穷尽!
上過虛空界, 無量諸佛土,
向上超越虚空界,无量的佛土,
見釋師子身, 如故而不異!
见到释迦摩尼佛的身体,依旧如故,没有任何变化!
佛身如金山, 演出大光明,
佛的身体如同金山,散发出广大的光明,
相好自莊嚴, 猶如春華敷。」
其相好自然庄严,犹如春天的花朵盛开。
如佛身無量,光明、音響亦復無量,戒、定、慧等諸佛功德皆悉無量。如《密迹經》中三密,此中應廣說。
正如佛的身体是无量的,其光明和声音也是无量的,戒律、定力、智慧等所有佛的功德也都是无量的。正如《密迹经》中提到的三密,这里应该详细阐述。
復次,佛初生時,墮地行七步,口自發言,言竟便默,如諸嬰孩,不行不語,乳餔三歲,諸母養育,漸次長大。然佛身無數,過諸世間,為眾生故,現如凡人。凡人生時,身分諸根及其意識未成就故,身四威儀:坐、臥、行、住,言談語默,種種人法,皆悉未了;日月歲過,漸漸習學,能具人法。今佛云何生便能語能行,後更不能?以此致怪!但為此故,以方便力,現行人法,如人威儀,令諸眾生信於深法。若菩薩生時,便能行能語,世人當作是念:「今見此人,世未曾有,必是天、龍、鬼、神,其所學法,必非我等所及。
再次,当佛初生时,他落地行走了七步,口中自发地说话,说完便沉默,就像其他婴儿一样,不会行走也不会说话,被乳养了三年,由多位母亲养育,逐渐长大。然而,佛的身体无数,超越了所有世间,为了众生,他显现得像普通人一样。普通人出生时,身体各部分、感官以及意识尚未成熟,因此对于坐、卧、行、住这四种威仪,以及言语和沉默等种种人的行为,都还不了解;随着日月的流逝,逐渐学习,能够掌握人的行为。现在佛为什么一出生就能说话能行走,后来却不再能呢?这是为了引起人们的好奇。但这只是为了让众生通过方便的力量,看到人的行为,像人一样威仪,使众生相信深奥的佛法。如果菩萨一出生就能行走能说话,世人可能会这样想:‘现在看到这个人,世间从未有过,一定是天、龙、鬼、神,他所学的法,一定不是我们所能及的。’
何以故?我等生死肉身,為結使業所牽,不得自在。如此深法,誰能及之?」以此自絕,不得成賢聖法器。為是人故,於嵐毘尼園中生。雖即能至菩提樹下成佛,以方便力故,而現作孩童、幼小、年少、成人;於諸時中次第而受嬉戲、術藝、服御、五欲,具足人法。後漸見老、病、死苦,生厭患心,於夜中半,踰城出家,到鬱特伽阿羅洛仙人所,現作弟子而不行其法。雖常用神通,自念宿命,迦葉佛時持戒行道,而今現修苦行六年求道。菩薩雖主三千大千世界,而現破魔軍,成無上道。隨順世法故,現是眾變。今於《般若波羅蜜》中現大神通智慧力故,諸人當知佛身無數,過諸世間。
为什么这样问呢?我们这些在生死轮回中的肉身,被烦恼和业力所牵引,无法获得自由。如此深奥的法门,谁能达到呢?”因为这样的想法,他们无法成为修行贤圣法门的法器。为了这些人,菩萨在嵐毘尼园中诞生。虽然他能够立刻到达菩提树下成佛,但凭借方便力,他表现出孩童、幼小、年少、成人等不同阶段;在各个时期逐步体验游戏、技艺、享受和五欲,充分体验人世间的生活。后来逐渐目睹了衰老、疾病和死亡的痛苦,产生了厌离心,在半夜时分,他离开城市出家,来到鬱特伽阿羅洛仙人那里,表面上成为他的弟子,但实际上并未遵循他的方法。虽然菩萨经常使用神通,回忆自己的宿命,曾在迦葉佛时代持戒修行,但现在却表现出六年苦行求道的样子。虽然菩萨主宰着三千大千世界,却表现出击破魔军,成就至高无上的道法。顺应世间法则,他表现出种种变化。如今在《般若波罗蜜多》中,他展现出巨大的神通和智慧力量,因此人们应当知道,佛的身体是无数的,超越了所有的世间。
復次,有人應可度者,或墮二邊;或以無智故,但求身樂;或有為道故,修著苦行。如是人等,於第一義中,失涅槃正道。佛欲拔此二邊,令入中道,故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再次,有些人本应得到度化,却可能陷入两个极端;或者由于缺乏智慧,只追求身体的愉悦;或者为了修行道路,而沉迷于苦行。这些人在至高无上的真理中,失去了涅槃和正道。佛陀为了帮助这些人摆脱这两个极端,引导他们进入中道,因此讲述了《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復次,分別生身、法身供養果報故,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如〈舍利塔品〉中說。
再次,为了区分生身和法身的供养以及其果报,所以讲述了《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如在《舍利塔品》中所讲述的。
復次,欲說阿鞞跋致,阿鞞跋致相故說。又為魔幻、魔事故說。
再次,为了讲述阿鞞跋致,以及阿鞞跋致的特征,所以进行了讲述。同时,也为了揭示魔幻和魔事,所以进行了讲述。
復次,為當來世人,供養般若波羅蜜因緣故;又欲授三乘記別故,說是《般若波羅蜜經》。如佛告阿難:「我涅槃後,此般若波羅蜜當至南方,從南方至西方,後五百歲中當至北方。是中多有信法善男子、善女人,種種華香、瓔珞、幢幡、伎樂、燈明、珍寶,以財物供養。若自書,若教人書,若讀誦、聽說,正憶念、修行,以法供養。是人以是因緣故,受種種世間樂;末後得三乘,入無餘涅槃。」如是等觀諸品中因緣事故,說《般若波羅蜜經》。
再次,为了未来的世人,因为供养般若波罗蜜的因缘;又因为想要给予三乘的记别,所以讲述了《般若波罗蜜经》。如佛告诉阿难:‘我涅槃后,这《般若波罗蜜经》将会传到南方,从南方传到西方,然后在五百年后传到北方。在那里,有许多信仰佛法的善男子和善女人,他们用各种花、香、璎珞、幢幡、伎乐、灯光、珍宝等财物进行供养。如果自己书写,或者教人书写,或者阅读、听讲,正确地记忆、修行,以法供养。因为这样的因缘,他们将享受各种世间的快乐;最终将获得三乘,进入无余涅槃。’像这样,观察各种品中的因缘和事故,所以讲述了《般若波罗蜜经》。
復次,佛欲說第一義悉檀相故,說是《般若波羅蜜經》。有四種悉檀:一者、世界悉檀,二者、各各為人悉檀,三者、對治悉檀,四者、第一義悉檀。四悉檀中,一切十二部經,八萬四千法藏,皆是實,無相違背。佛法中,有以世界悉檀故實,有以各各為人悉檀故實,有以對治悉檀故實,有以第一義悉檀故實。
再次,佛陀为了阐述第一義悉檀的特质,而讲述了《般若波羅蜜經》。悉檀有四种:第一种是世界悉檀,第二种是為人悉檀,第三种是對治悉檀,第四种是第一義悉檀。在这四种悉檀中,包括所有的十二部經和八萬四千法藏,都是真实的,没有相互矛盾。在佛法中,有些教法因为世界悉檀而被认为是真实的,有些因为為人悉檀而被认为是真实的,有些因为對治悉檀而被认为是真实的,有些因为第一義悉檀而被认为是真实的。
有世界者,有法從因緣和合故有,無別性。譬如車,轅、軸、輻、輞等和合故有,無別車。人亦如是,五眾和合故有,無別人。
所谓的世界,是指事物由于因缘和合而存在,并没有独立自性。就像一辆车,是由轅、轴、輻、輞等部件和合而成,并没有一个独立存在的车。人也是这样,由五眾和合而成,并没有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
若無世界悉檀者,佛是實語人,云何言「我以清淨天眼,見諸眾生隨善惡業死此生彼受果報;善業者生天人中,惡業者墮三惡道」?
如果没有世间悉檀的说法,佛陀是说真实话的人,怎么会说‘我以清净的天眼,看到众生随着善恶业力死去又生,接受果报;行善的人投生到天人之中,作恶的人堕入三恶道’呢?
復次,經言:「一人出世,多人蒙慶,福樂饒益,佛世尊也。」
再者,经文说:‘当一个人出现于世,许多人都会因此而感到庆幸,获得福乐和益处,这就是佛世尊。’
如《法句》中說:「神自能救神,他人安能救!神自行善智,是最能自救。」
如《法句经》中所说:‘神明能够自我救赎,其他人怎能救赎神明!神明自行善智,这是最能自我救赎的。’
如《瓶沙王迎經》中佛說:「凡人不聞法,凡人著於我。」
正如《瓶沙王迎经》中佛陀所说:'普通人不聆听佛法,普通人就会执着于自我。'
又《佛二夜經》中說:「佛初得道夜,至般涅槃夜,是二夜中間所說經教,一切皆實不顛倒。」
在《佛二夜经》中提到:'佛陀在最初得道的夜晚,直到入般涅槃的夜晚,在这两者之间的所有经教,都是真实且不颠倒的。'
若實無人者,佛云何言「我天眼見眾生」?是故當知有人者,世界悉檀,故非是第一義悉檀。
如果说实际上没有人存在,那么佛陀如何能说'我用天眼看到众生'呢?因此,应当明白,说有人存在是世界悉檀的说法,所以这不是第一义悉檀。
問曰:
问:
第一悉檀是真實,實故名第一,餘者不應實。
第一悉檀代表的是真理,因为它是真实的,所以被称为第一,其他的则不应被视为真实。
答曰:
回答说:
不然!是四悉檀各各有實,如如、法性、實際,世界悉檀故無,第一義悉檀故有。人等亦如是,世界悉檀故有,第一義悉檀故無。所以者何?人五眾因緣有故有是人等。譬如乳,色、香、味、觸因緣有故有是乳;若乳實無,乳因緣亦應無。今乳因緣實有故,乳亦應有;非如一人第二頭、第三手,無因緣而有假名。如是等相,名為世界悉檀。
不是这样的!这四种悉檀各自都有其真实性,如如、法性、实际,世界悉檀因此是不存在的,第一义悉檀因此是存在的。人也是如此,世界悉檀因此是存在的,第一义悉檀因此是不存在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人是由五蕴因缘和合而有,所以称之为人。就像牛奶,因为颜色、香气、味道、触感因缘和合而有,所以称之为牛奶;如果牛奶实际上不存在,那么牛奶的因缘也应该不存在。但现在牛奶的因缘确实存在,所以牛奶也应该存在;并不是像一个人有第二个头、第三只手那样,没有因缘而只是假名。像这样的现象,被称为世界悉檀。
云何各各為人悉檀者?觀人心行而為說法,於一事中,或聽或不聽。
那么,如何针对每个人分别施设悉檀呢?观察人的心态和行为来讲述法理,在同一个问题上,有时允许有时不允许。
如經中所說:「雜報業故,雜生世間,得雜觸、雜受。」
如经文所述:“由于各种业力的作用,众生在世间中杂生,体验到各种触感和感受。”
更有《破群那經》中說:「無人得觸,無人得受。」
在《破群那经》中也有提到:“没有人能够真正触及,也没有人能够真正感受。”
問曰:
问:
此二經云何通?
这两部经文如何能够相互贯通?
答曰:
回答说:
以有人疑後世,不信罪福,作不善行,墮斷滅見;欲斷彼疑,捨彼惡行,欲拔彼斷見,是故說雜生世間、雜觸、雜受。是破群那計有我有神,墮計常中。破群那問佛言:「大德!誰受?」若佛說「某甲某甲受」,便墮計常中,其人我見倍復牢固,不可移轉,以是故不說有受者、觸者。如是等相,是名各各為人悉檀。
因为有人对来世持怀疑态度,不相信因果报应,做出不善的行为,陷入断灭见;为了消除这种怀疑,放弃这些恶行,摆脱这种断见,因此讲述杂生世间、杂触、杂受。这是为了破除那些认为有我、有神的人,他们陷入常见之中。那些人问佛说:“大德!谁在受?”如果佛说“某某在受”,就会陷入常见之中,那些人我见会更加牢固,无法改变,因此佛不说有受者、触者。像这样的各种情况,就是所谓的因材施教。
對治悉檀者,有法,對治則有,實性則無。
对治悉檀是指,有法存在,对治就存在,而实性则不存在。
譬如重、熱、膩、酢、醎藥草飲食等,於風病中名為藥,於餘病非藥;若輕、冷、甘、苦、澁藥草飲食等,於熱病名為藥,於餘病非藥;若輕、辛、苦、澁、熱藥草飲食等,於冷病中名為藥,於餘病非藥。
比如,对于风病来说,重、热、油腻、酸、咸的草药和食物被称为药物,对其他疾病则不是;对于热病来说,轻、冷、甜、苦、涩的草药和食物被称为药物,对其他疾病则不是;对于冷病来说,轻、辣、苦、涩、热的草药和食物被称为药物,对其他疾病则不是。
佛法中治心病亦如是:
佛法中治疗心病也是如此:
不淨觀思惟,於貪欲病中,名為善對治法;於瞋恚病中,不名為善,非對治法。所以者何?觀身過失,名不淨觀;若瞋恚人觀過失者,則增益瞋恚火故。
不淨觀的思惟,在貪欲引起的心病中,被認為是有效的對治方法;但在瞋恚引起的心病中,則不被認為是有效的,不是對治方法。為什麼呢?因為觀察身體的不完美,被稱為不淨觀;如果一個懷有瞋恚的人觀察不完美,則會使他的瞋恚之火更加猛烈。
思惟慈心,於瞋恚病中,名為善對治法;於貪欲病中,不名為善,非對治法。所以者何?慈心於眾生中求好事、觀功德;若貪欲人求好事、觀功德者,則增益貪欲故。
在思考慈心时,对于愤怒和憎恨的心理状态,它被视为一种良好的对治方法;然而,对于贪欲的心理状态,它并不被视为良好的对治方法。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慈心在众生中寻求好事、观察功德;但如果一个贪欲的人寻求好事、观察功德,这将增加他的贪欲。
因緣觀法,於愚癡病中,名為善對治法;於貪欲、瞋恚病中,不名為善,非對治法。所以者何?先邪觀故生邪見,邪見即是愚癡。
在观察因缘法时,对于缺乏智慧的状态,它被视为一种良好的对治方法;然而,对于贪欲和愤怒的心理状态,它并不被视为良好的对治方法。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错误的观法导致了错误的见解,而错误的见解正是缺乏智慧的表现。
問曰:
问:
如佛法中說十二因緣甚深,如說:「佛告阿難:『是因緣法甚深,難見難解,難覺難觀,細心巧慧人乃能解。』」愚癡人於淺近法,猶尚難解,何況甚深因緣?今云何言「愚癡人應觀因緣法」?
正如佛法中所讲述的十二因缘非常深奥,正如经文所说:“佛陀告诉阿难:‘这些因缘法则非常深奥,难以看见、难以理解、难以觉察、难以观察,只有细心且具有巧妙智慧的人才能够理解。’”那些愚昧的人对于浅显的法则尚且难以理解,更何况是深奥的因缘法则呢?现在怎能说‘愚昧的人应该观察因缘法则’呢?
答曰:
回答如下:
愚癡人者,非謂如牛羊等愚癡;是人欲求實道,邪心觀故,生種種邪見。如是愚癡人,當觀因緣,是名為善對治法。若行瞋恚、婬欲人,欲求樂、欲惱他,於此人中,非善非對治法;不淨、慈心思惟,是二人中,是善是對治法。何以故?是二觀能拔瞋恚、貪欲毒刺故。
所谓的愚昧之人,并不是指像牛羊那样天生愚昧的动物;而是指那些渴望寻求真理之道,但由于心念不正,从而产生各种错误见解的人。这样的愚昧之人,应当去观察因缘,这被称为有效的对治方法。如果一个人沉溺于愤怒和欲望,追求快乐、想要使他人烦恼,在这样的人中,观察因缘并不是好的也不是有效的对治方法;而观察不净和培养慈心,对于这两种人来说,是好的也是有效的对治方法。为什么呢?因为这两种观察能够拔除愤怒和贪欲的毒刺。
復次,著常顛倒眾生,不知諸法相似相續有;如是人觀無常,是對治悉檀,非第一義。何以故?一切諸法自性空故。如說偈言:
再者,那些执着于常见、颠倒的众生,不了解所有事物的相似性和连续性;这样的人观察无常,是对治悉檀,但并非是至高无上的真理。为什么呢?因为一切事物本质上是空的。正如偈语所说:
「無常見有常, 是名為顛倒;
将无常视为恒常,这被称为颠倒。
空中無無常, 何處見有常?」
在空性中没有无常,又怎能见到恒常呢?
問曰:
提问:
一切有為法,皆無常相應,是第一義,云何言無常非實?所以者何?一切有為法,生、住、滅相,前生、次住、後滅故,云何言無常非實?
一切有为法都是无常的,与无常相应,这是至高无上的真理。为什么说无常不是真实的呢?为什么这样问呢?因为所有有为法都具有生、住、灭的状态,它们先前存在、随后持续、最后消失,为什么说无常不是真实的呢?
答曰:
回答说:
有為法不應有三相。何以故?三相不實故。若諸法生、住、滅是有為相者,今「生」中亦應有三相,「生」是有為相故;如是一一處亦應有三相,是則無窮,住、滅亦如是。若諸生、住、滅各更無有生、住、滅者,不應名有為法。何以故?有為法相無故。以是故,諸法無常,非第一義。
所有因缘所造之法,不应该具有三相。为什么呢?因为三相本身不真实。如果一切事物的生、住、灭是有为法的特征,那么在“生”中也应该包含三相,因为“生”是有为法的特征;同样,每一处也应该有三相,这样就会无穷无尽,住和灭也是如此。如果所有的生、住、灭各自不再有生、住、灭,那么它们就不应该被称为有为法。为什么呢?因为有为法的特征不存在。因此,一切事物都是无常的,但这不是最根本的道理。
復次,若一切實性無常,則無行業報。何以故?無常名生滅失故,譬如腐種子不生果。如是則無行業,無行業云何有果報?今一切賢聖法有果報,善智之人所可信受,不應言無。以是故,諸法非無常性。如是等無量因緣說,不得言諸法無常性。
再者,如果一切事物的真实性都是无常的,那么就不存在业报。为什么呢?因为无常意味着生灭和失去,就像腐烂的种子不会结果一样。如果这样,那么就不存在业,没有业又怎么会有果报呢?然而,所有圣贤的教法都有果报,这是明智之人所信任和接受的,我们不能说没有。因此,一切事物并非无常。通过这些无量的因缘,我们不能说一切事物都是无常的。
一切有為法無常,苦、無我等亦如是。
所有有条件生成的事物都是无常的,苦、无我等也是如此。
如是等相,名為對治悉檀。
这些特征被称为对治悉檀。
第一義悉檀者,一切法性,一切論議語言,一切是法非法,一一可分別破散;諸佛、辟支佛、阿羅漢所行真實法,不可破,不可散。上於三悉檀中所不通者,此中皆通。
第一义悉檀指的是一切法性,所有论议和语言,所有这些法的正误,都可以逐一分析和破除;而所有佛陀、辟支佛、阿罗汉所行的真理法则,是不可破除、不可分散的。在前三悉檀中不通用的,在第一义悉檀中都是通用的。
問曰:
问曰:
云何通?
如何理解?
答曰:
所謂通者,離一切過失,不可變易,不可勝。何以故?除第一義悉檀,諸餘論議,諸餘悉檀,皆可破故。如《眾義經》中所說偈:
所谓通,指的是远离一切过失,不可变易,不可超越。为什么呢?除了第一义悉檀,其他的论议,其他的悉檀,都可以被破除。正如《众义经》中所说的偈语:
「各各自依見, 戲論起諍競;
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见解,由此引发无意义的争论和竞争;
若能知彼非, 是為知正見。
如果能够认识到这些见解的错误,这就是正确的见解。
不肯受他法, 是名愚癡人,
不愿意接受他人的观点,这样的人被称为愚昧之人,
作是論議者, 真是愚癡人。
进行这种无意义的辩论,确实是愚昧之人。
若依自是見, 而生諸戲論,
如果依赖于自己的见解,从而产生各种无意义的争论,
若此是淨智, 無非淨智者。」
如果这是纯净的智慧,那么就不存在不纯净的智慧者。」
此三偈中,佛說第一義悉檀相。
在这三首偈颂中,佛陀阐述了第一义悉檀的特质。
所謂世間眾生自依見、自依法、自依論議而生諍競;戲論即諍競本,戲論依諸見生。如說偈言:
所谓世间众生,依赖自己的见解、自己的法则、自己的论议而产生争论和竞争;戏论即是争论和竞争的根本,戏论依赖各种错误观点而生。正如偈颂所说:
「有受法故有諸論, 若無有受何所論?
因为接受了戒律,所以产生了各种讨论;如果没有接受戒律,那么讨论什么呢?
有受無受諸見等, 是人於此悉已除。」
无论接受戒律与否,以及所有错误的观点,这个人都已经完全消除了。
行者能如實知此者,於一切法、一切戲論,不受不著,不見是實,不共諍競,能知佛法甘露味。若不爾者,則謗法。
修行者若能准确认知这些,对于一切道理和无意义的言辞,将不会接受或执着,不会认为它们是真实的,也不会与他人争论,能够体会到佛法的甘露之味。如果不是这样,就会诽谤正法。
若不受他法,不知不取,是無智人。若爾者,應一切論議人皆無智。何以故?各各不相受法故。所謂有人自謂法第一義淨,餘人妄語不淨。
如果不接受他人的教导,不了解也不采纳,这样的人是没有智慧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所有参与讨论的人都是没有智慧的。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各自不接受对方的教导。比如有人自认为自己的教义是最为纯净的真理,而其他人所说的都是虚假不实的妄语。
譬如世間治法,故治法者,刑罰殺戮,種種不淨,世間人信受行之,以為真淨;於餘出家善聖人中,是最為不淨。
就像世间的法律制度,这些法律制度包括刑罚、杀戮等种种不淨的行为,世间人却相信并遵循它们,认为这是真正的纯净;而在其他出家修行的圣洁之人看来,这些是最不淨的。
外道出家人法,五熱中一腳立、拔髮等,尼犍子輩以為妙慧,餘人說此為癡法。如是等種種外道出家、白衣婆羅門法,各各自以為好,餘皆妄語。
外道的出家人,他们有的在五热苦行中单脚站立、拔自己的头发等,尼犍子之辈认为这是微妙的智慧,而其他人则说这是愚蠢的做法。像这样的种种外道出家人和在家人,包括婆罗门的教法,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好的,而其他人的都是妄语。
是佛法中亦有犢子比丘說:「如四大和合有眼法,如是五眾和合有人法。」
在佛法中,也有犢子比丘这样说道:'正如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和合而形成眼的形态,同样地,五藴和合就构成了人的存在。'
《犢子阿毘曇》中說:「五眾不離人,人不離五眾,不可說五眾是人、離五眾是人,人是第五不可說法藏中所攝。」
《犢子阿毘曇》中提到:'五藴与人不可分离,人也离不开五藴,不能说五藴就是人,或者离开五藴的人,人是第五个无法言说的存在,被归入不可说之法藏中。'
說一切有道人輩言:「神人,一切種、一切時、一切法門中求不可得,譬如兔角龜毛常無。復次十八界、十二入、五眾實有,而此中無人。」
所有修行者说:'神人,在所有特性、所有时刻、所有法门中寻求都是不可得的,就像兔角和龟毛一样,永远不存在。再者,十八界、十二入、五藴虽然实际存在,但在这些之中并没有人。'
更有佛法中方廣道人言:「一切法不生不滅,空無所有,譬如兔角龜毛常無。」
在佛法中,有些方廣道人宣称:'一切法不生不灭,空无所有,就像兔角和龜毛一样,永远不存在。'
如是等一切論議師輩,自守其法,不受餘法,此是實,餘者妄語。若自受其法,自法供養,自法修行,他法不受、不供養,為作過失。
像这样的一些論議师,他们坚守自己的教法,不接受其他教法,认为这是真实的,其他的都是虚假的。如果他们接受自己的教法,供养自己的教法,修行自己的教法,而不接受、不供养他人的教法,这将是一种过失。
若以是為清淨得第一義利者,則一切無非清淨。何以故?彼一切皆自愛法故。
如果认为这样是清净的,能得到第一义的利益,那么一切就都是清净的。为什么呢?因为所有这些都是出于对法的自爱。
問曰:
问:
若諸見皆有過失,第一義悉檀何者是?
如果所有的邪见都有缺陷,那么什么是至高无上的真理悉檀?
答曰:
回答说:
過一切語言道,心行處滅,遍無所依,不示諸法。諸法實相,無初、無中、無後,不盡、不壞,是名第一義悉檀。如摩訶衍義偈中說:
超越所有的语言和表达方式,心行之处的消逝,无所依凭,不展示一切事物。一切事物的实相,没有开始、没有中间、没有结束,不穷尽、不衰败,这就是第一义悉檀。正如大乘义偈中所说:
「語言盡竟, 心行亦訖; 不生不滅,
语言的尽头,心的活动也停止了;不生也不灭,
法如涅槃。 說諸行處, 名世界法;
法如涅槃。讲述各种行为的处所,称为世间法;
說不行處, 名第一義。
讲述不行为的处所,称为至高无上的真理。
「一切實一切非實, 及一切實亦非實,
一切皆为实,一切皆非实,以及一切实亦非实,
一切非實非不實, 是名諸法之實相。」
一切非实非不实,这被称为一切事物的真实本质。
如是等處處經中說第一義悉檀。是義甚深,難見難解,佛欲說是義故,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在众多佛经中,都提到了第一义悉檀。这个义理非常深奥,难以观察和理解。佛陀为了阐述这个义理,因此讲解了《摩訶般若波羅蜜經》。
復次,欲令長爪梵志等大論議師於佛法中生信故,說是《摩訶般若波羅蜜經》。有梵志號名長爪,更有名先尼婆蹉衢多羅,更有名薩遮迦摩揵提等,是等閻浮提大論議師輩言:「一切論可破,一切語可壞,一切執可轉故,無有實法可信可恭敬者。」
此外,为了让长爪梵志等大论议师在佛法中产生信仰,佛陀讲述了《摩訶般若波羅蜜經》。有一位名叫长爪的梵志,还有名叫先尼婆蹉衢多羅的,以及名叫薩遮迦摩揵提的,这些是閻浮提的大论议师,他们认为:'所有的论点都可以被驳倒,所有的语言都可以被破坏,所有的执着都可以被转变,因此没有真正的法则值得信仰和尊敬。'
如《舍利弗本末經》中說:
如《舍利弗本末經》中所述:
舍利弗舅摩訶俱絺羅,與姊舍利論議不如。俱絺羅思惟念言:「非姊力也,必懷智人,寄言母口。未生乃爾,及生長大,當如之何?」思惟已,生憍慢心,為廣論議故,出家作梵志。入南天竺國,始讀經書。諸人問言:「汝志何求?學習何經?」長爪答言:「十八種大經,盡欲讀之。」諸人語言:「盡汝壽命,猶不能知一,何況能盡?」長爪自念:「昔作憍慢,為姊所勝,今此諸人復見輕辱。」為是二事故,自作誓言:「我不剪爪,要讀十八種經書盡。」人見爪長,因號為長爪梵志。
舍利弗的舅舅摩诃俱絺罗,在与姐姐舍利辩论时不如她。俱絺罗思考并自言自语:'这不是姐姐的力量,一定是怀有智慧的人,通过母亲的话传达。尚未出生就这样,等到出生长大,会怎么样呢?'思考之后,他心生傲慢,为了广泛地辩论,出家成为梵志。进入南天竺国,开始阅读经书。人们问他:'你的志向是什么?学习什么经文?'长爪回答说:'十八种大经,我都想阅读。'人们说:'即使你的寿命结束,也不可能了解其中之一,更不用说全部了。'长爪自思:'过去因为傲慢被姐姐胜过,现在这些人又轻视我。'因为这两个原因,他立下誓言:'我不剪指甲,直到读完十八种经书。'人们看到他的指甲很长,因此称他为长爪梵志。
是人以種種經書智慧力,種種譏刺是法是非法、是應是不應、是實是不實、是有是無,破他論議。譬如大力狂象,搪揬蹴踏,無能制者。如是長爪梵志以論議力,摧伏諸論師已,還至摩伽陀國王舍城那羅聚落,至本生處,問人言:「我姊生子,今在何處?」有人語言:「汝姊子者,適生八歲,讀一切經書盡;至年十六,論議勝一切人。有釋種道人姓瞿曇,與作弟子。」長爪聞之,即起憍慢,生不信心而作是言:「如我姊子聰明如是,彼以何術,誘誑剃頭作弟子?」說是語已,直向佛所。
这个人凭借各种经书和智慧的力量,以各种讽刺的方式分辨出什么是合法的、什么是不合法的、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不应该的、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什么是存在的、什么是不存在的,从而驳斥他人的论点。就像一头力大无穷的狂暴大象,横冲直撞,无人能够制服。长爪梵志凭借他的辩论能力,击败了所有的辩论者,然后回到了摩伽陀国的王舍城,来到他出生的地方,询问人们:‘我姐姐的孩子现在在哪里?’有人告诉他:‘你姐姐的孩子,八岁时就学完了所有的经书;到了十六岁,他的辩论能力超越了所有人。有一个姓瞿曇的释迦族修行者,收他为弟子。’长爪梵志听到这些,立刻产生了傲慢和不信任,说:‘像我姐姐的孩子这样聪明,他用什么方法诱骗他剃头成为弟子呢?’说完这些话,他直接前往佛陀所在的地方。
爾時,舍利弗初受戒半月,佛邊侍立,以扇扇佛。長爪梵志見佛,問訊訖,一面坐,作是念:「一切論可破,一切語可壞,一切執可轉,是中何者是諸法實相?何者是第一義?何者性?何者相?不顛倒?」如是思惟,譬如大海水中,欲盡其涯底,求之既久,不得一法實可以入心者。「彼以何論議道而得我姊子?」作是思惟已,而語佛言:「瞿曇!我一切法不受。」
那时,舍利弗刚受戒半个月,站在佛陀旁边,用扇子为佛陀扇风。长爪梵志见到佛陀,问候完毕,坐在一旁,心中这样想:‘所有的论点都可以被驳倒,所有的言语都可以被破坏,所有的执着都可以被转变,那么这其中什么是所有法的实相?什么是至高无上的真理?什么是本性?什么是特征?没有错误理解的是什么?’他这样思考着,就像想要测量大海的边界和深度,长时间寻找,却找不到一个真正可以令他信服的法。‘他用什么论点来说服我的外甥女?’这样思考之后,他对佛陀说:‘瞿曇!我对一切法都不接受。’
佛問長爪:「汝一切法不受,是見受不?」佛所質義,汝已飲邪見毒,今出是毒氣,言:「一切法不受,是見汝受不?」
佛陀问长爪梵志:‘你不接受一切法,那么你接受了这种不接受的观点吗?’佛陀所提出的问题,你已经受到了错误观点的毒害,现在请你排除这种毒害,回答说:‘不接受一切法,那么你接受了这种不接受的观点吗?’
爾時,長爪梵志如好馬見鞭影即覺,便著正道;長爪梵志亦如是,得佛語鞭影入心,即棄捐貢高,慚愧低頭,如是思惟:「佛置我著二處負門中:若我說『是見我受』,是負處門麁,故多人知——『云何自言一切法不受,今受是見』?此是現前妄語,是麁負處門,多人所知。第二負處門細,我欲受之,以不多人知故。」作是念已,答佛言:「瞿曇!一切法不受,是見亦不受。」
那时,长爪梵志就像一匹好马看到鞭影就立刻警觉,便踏上了正道;长爪梵志也是如此,得到佛陀言语的鞭策,立刻放弃了自大,感到羞愧,低下了头,这样思考:‘佛陀将我置于两种失败的境地:如果我说我接受了这种不接受的观点,这是明显的失败,因为许多人都知道——‘为什么你自称不接受一切法,现在却接受了这种观点?’这是明显的谎言,是明显的失败,许多人都知道。第二种失败是微妙的,我想接受它,因为知道的人不多。’这样思考之后,他回答佛陀说:‘瞿曇!我对一切法都不接受,这种不接受的观点我也不接受。’
佛語梵志:「汝不受一切法,是見亦不受,則無所受,與眾人無異,何用自高而生憍慢?」如是,長爪梵志不能得答,自知墮負處,即於佛一切智中起恭敬,生信心,自思惟:「我墮負處,世尊不彰我負,不言是非,不以為意。佛心柔濡,第一清淨;一切語論處滅,得大甚深法,是可恭敬處,心淨第一。」
佛陀对梵志说:'你若不执着于一切法则,连这种不执着的观念也不执着,那么你将无所执着,与众人无异,又何必自高自大,心生憍慢呢?'长爪梵志无法回答,他意识到自己处于下风,于是对佛陀的一切智慧产生了恭敬,生起了信心,自己思考:'我处于下风,世尊没有公开我的失败,没有评说是非,没有放在心上。佛陀的心柔和而清净,是最为清净的;所有的言论和辩论都平息了,得到了极为深奥的法门,这是值得恭敬的地方,心的清净是最为首要的。'
佛說法斷其邪見故,即於坐處得遠塵離垢,諸法中得法眼淨。時,舍利弗聞是語,得阿羅漢。是長爪梵志出家作沙門,得大力阿羅漢。
佛陀说法是为了断除他们的邪见,因此他们立刻在座位上远离了尘世的污垢,对所有法获得了法眼的清净。那时,舍利弗听到这些话,证得了阿罗汉果。长爪梵志出家成为沙门,获得了大力阿罗汉。
若長爪梵志不聞般若波羅蜜氣分,離四句第一義相應法,小信尚不得,何況得出家道果?佛欲導引如是等大論議師利根人故,說是《般若波羅蜜經》。
如果长爪梵志没有听闻般若波罗蜜的教义,没有离开四句和与第一义相应的法,即使是微小的信仰也无法获得,更不用说出家修行的道果了。佛陀为了引导像这样的大论议师和利根之人,所以说了《般若波罗蜜经》。
復次,諸佛有二種說法:一者、觀人心隨可度者,二者、觀諸法相。今佛欲說諸法實相故,說是《摩訶般若波羅蜜經》。如說〈相不相品〉中,諸天子問佛:「是般若波羅蜜甚深,云何作相?」佛告諸天子:「空則是相,無相、無作相、無生滅相、無行之相,常不生、如性相、寂滅相等。」
再者,佛陀有两种说法:一是观察人心,根据他们可以度化的情况进行教导;二是观察所有法的相。现在佛陀想要讲述所有法的实相,所以说了《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如在《相不相品》中,诸天子问佛陀:'这般若波罗蜜非常深奥,如何理解其相?'佛陀告诉诸天子:'空即是相,无相、无作相、无生灭相、无行之相,永恒不生、如性相、寂灭相等。'
復次,有二種說法:一者、諍處,二者、不諍處。諍處,如餘經中說;今欲明無諍處故,說是《般若波羅蜜經》。有相、無相,有物、無物,有依、無依,有對、無對,有上、無上,世界、非世界,亦如是。
此外,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有争议的地方,另一种是没有争议的地方。有争议的地方,如其他经文中所述;现在为了阐明无争议的地方,所以讲述了《般若波罗蜜经》。有相、无相,有物、无物,有依、无依,有对、无对,有上、无上,世界、非世界,也都是这样。
問曰:
问:
佛大慈悲心,但應說無諍法,何以說諍法?
佛陀以大慈悲心,本应只讲述无争议的法门,为何要讲述有争议的法门呢?
答曰:
回答说:
無諍法皆是無相,常寂滅不可說;今說布施等及無常、苦、空等諸法,皆為寂滅無戲論故說。利根者知佛意,不起諍;鈍根者不知佛意,取相、著心故起諍。此般若波羅蜜,諸法畢竟空故,無諍處;若畢竟空可得、可諍者,不名畢竟空。是故,《般若波羅蜜經》名無諍處,有無二事皆寂滅故。
无争法都是无相的,常处于寂灭状态,无法言说;现在谈论布施等以及无常、苦、空等诸法,都是为了指向寂灭无戏论而说的。领悟力强的人理解佛陀的意图,不会产生争论;领悟力弱的人不理解佛陀的意图,执着于相、固着于心,因此产生争论。这智慧的完满,诸法终究是空的,没有争论的余地;如果终究空是可以获取、可以争论的,那就不叫终究空了。因此,《般若波罗蜜经》被称为无争论的领域,有和无两者都达到了寂灭。
復次,餘經中多以三種門說諸法,所謂善門、不善門、無記門;今欲說非善門、非不善門、非無記門諸法相故,說《摩訶般若波羅蜜經》。學法、無學法、非學非無學法,見諦斷法、思惟斷法、無斷法,可見有對、不可見有對、不可見無對,上、中、下法,小、大、無量法,如是等三法門亦如是。
另外,在其他经文中,通常用三种门来讲述诸法,即善门、不善门、无记门;现在要讲述非善门、非不善门、非无记门的诸法相,因此讲述《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学法、无学法、非学非无学法,见谛断法、思惟断法、无断法,可见有对、不可见有对、不可见无对,上、中、下法,小、大、无量法,这些三法门也是如此。
復次,餘經中說四念處,隨聲聞法門。於是比丘觀內身三十六物,除欲貪病;如是觀外身,觀內外身。今於四念處,欲以異門說般若波羅蜜。如所說:菩薩觀內身,於身不生覺觀,不得身,以無所得故。如是觀外身,觀內外身,於身不生覺觀,不得身,以無所得故。於身念處中觀身而不生身覺觀,是事甚難;三念處亦如是。四正勤、四如意足、四禪、四諦等種種四法門亦如是。
此外,在其他经文中提到的四念处,是依据声闻的法门。在这些法门中,比丘观察内在身体的三十六种不洁之物,以消除贪欲和病态;同样地,他观察外在的身体,以及内外的身体。现在,我们想要用不同的方法来解释般若波罗蜜。正如经文所说:菩萨在观察内在身体时,不产生粗略或细致的思考,不执着于身体,因为体悟到无所得的境界。同样地,观察外在身体和内外身体时,也不产生粗略或细致的思考,不执着于身体,因为体悟到无所得的境界。在身念处中,观察身体而不产生对身体的粗略或细致的思考,这是非常困难的;其他三种念处也是如此。四正勤、四如意足、四禅、四谛等种种四法门也都是这样。
復次,餘經中佛說五眾,無常、苦、空、無我相;今於是五眾欲說異法門故,說《般若波羅蜜經》。如佛告須菩提:「菩薩若觀色是常行,不行般若波羅蜜;受、想、行、識是常行,不行般若波羅蜜;色無常行,不行般若波羅蜜;受、想、行、識無常行,不行般若波羅蜜。」五受眾、五道,如是等種種五法門亦如是。
此外,在其他经文中,佛陀讲述了五蕴的无常、苦、空、无我相的特性;现在,为了用不同的法门来解释这五蕴,我们讲述《般若波罗蜜经》。正如佛陀告诉须菩提的:如果菩萨认为色是恒常的,那么他就没有实践般若波罗蜜;如果认为受、想、行、识是恒常的,那么他也没有实践般若波罗蜜;如果认为色是无常的,那么他同样没有实践般若波罗蜜;如果认为受、想、行、识是无常的,那么他也没有实践般若波罗蜜。五受、五道等种种五法门也都是这样。
餘六、七、八等,乃至無量法門亦如是。
其他六、七、八等法门,乃至无量法门,也都是如此。
如摩訶般若波羅蜜無量無邊,說《般若波羅蜜》因緣亦無量無邊。是事廣故,今略說摩訶般若波羅蜜因緣起法竟。
正如大慧到彼岸无量无边,讲述《般若波罗蜜》的因缘也是无量无边。由于这个话题广泛,现在简要地讲述大慧到彼岸的因缘起法已经结束。
摩訶般若波羅蜜初品如是我聞一時釋論第二
【經】
这是经文的一部分。
如是我聞:一時。
如是我闻:一时。
【論】
这是论著的一部分。
問曰:
问:
諸佛經何以故初稱「如是」語?
为什么佛经一开始要使用“如是”这个词?
答曰:
回答是:
佛法大海,信為能入,智為能度。「如是」義者,即是信。若人心中有信清淨,是人能入佛法;若無信,是人不能入佛法。不信者言「是事不如是」,是不信相。信者言「是事如是」。譬如牛皮未柔,不可屈折;無信人亦如是。譬如牛皮已柔,隨用可作;有信人亦如是。
佛法像广阔的大海,信仰是进入的钥匙,智慧是渡过的工具。“如是”的含义,就是信仰。如果一个人心中有纯净的信仰,这个人就能进入佛法;如果没有信仰,这个人就无法进入佛法。不相信的人会说“这件事不是这样的”,这是不相信的表现。而有信仰的人会说“这件事就是这样的”。就像未经处理的牛皮坚硬,不能随意弯曲;没有信仰的人也是如此。又像经过处理的牛皮柔软,可以根据需要使用;有信仰的人也是如此。
復次,經中說:「信如手。」如人有手,入寶山中,自在取寶;有信亦如是,入佛法無漏根、力、覺、道、禪定寶山中,自在所取。無信如無手,無手人入寶山中,則不能有所取;無信亦如是,入佛法寶山,都無所得。佛言:「若人有信,是人能入我大法海中,能得沙門果,不空剃頭染袈裟。若無信,是人不能入我法海中,如枯樹不生華實,不得沙門果,雖剃頭染衣,讀種種經,能難能答,於佛法中空無所得。」以是故,如是義在佛法初,善信相故。
再者,经文中说:“信仰就像手。”就像一个人有手,进入宝山中,可以自由地取得宝藏;有信仰的人也是这样,进入佛法的无漏根、力量、觉悟、道路、禅定等宝山中,可以自由地取得。没有信仰就像没有手,没有手的人进入宝山中,就不能取得任何东西;没有信仰的人也是这样,进入佛法的宝山,一无所获。佛说:“如果一个人有信仰,这个人就能进入我广大的法海中,能够得到沙门的果位,不会白白剃头染袈裟。如果没有信仰,这个人就不能进入我的法海中,就像枯树不生花果,不能得到沙门的果位,虽然剃头染衣,阅读各种经典,能够回答难题,但在佛法中却一无所得。”因此,这样的意义在佛法的开始,是因为良好的信仰表现。
復次,佛法深遠,更有佛乃能知。人有信者,雖未作佛,以信力故能入佛法。如梵天王請佛初轉法輪,以偈請佛:
再次,佛法的深奥和遥远,只有佛陀才能完全理解。那些有信仰的人,尽管还没有成佛,但凭借信仰的力量,他们能够进入佛法的领域。就像梵天王请求佛陀初次转动法轮时,他用偈语来请求佛陀:
「閻浮提先出, 多諸不淨法;
“贍部洲首先出现,充满了许多不清净的法则;
願開甘露門, 當說清淨道!」
我愿开启甘露之门,将讲述通往清净之道!”
佛以偈答:
佛陀以偈颂回答:
「我法甚難得, 能斷諸結使,
我的法门非常难以获得,能够断除各种烦恼。
三有愛著心, 是人不能解!」
对三有(欲界、色界、无色界)的贪爱执着,这样的人无法解脱。
梵天王白佛:「大德!世界中智,有上、中、下。善濡直心者,易可得度,是人若不聞法者,退墮諸惡難中,譬如水中蓮華,有生有熟,有水中未出者,若不得日光則不能開。佛亦如是,佛以大慈悲憐愍眾生,故為說法。」佛念:「過去、未來、現在三世諸佛法,皆度眾生為說法,我亦應爾。」如是思惟竟,受梵天王等諸天請說法。爾時,世尊以偈答曰:
梵天王向佛陀表白说:‘大德!在这个世界中,智慧分为上、中、下三等。那些具有善良、柔和、直心的人,容易得到度化。如果这些人没有听到佛法,他们就会退步,堕入各种恶行之中,就像水中的莲花,有的已经生长成熟,有的还在水下未露出水面,如果没有阳光的照射,它们就无法开放。佛陀也是这样,佛陀以大慈悲心怜悯众生,因此为他们说法。’佛陀思考:‘过去、未来、现在三世的诸佛,都是为了度化众生而说法,我也应该这样做。’这样思考完毕后,佛陀接受了梵天王和其他天神的请求,开始说法。那时,世尊以偈颂回答说:
「我今開甘露味門, 若有信者得歡喜;
我现在开启甘露之门,那些有信仰的人将获得欢喜;
於諸人中說妙法, 非惱他故而為說。」
在众人之中讲述深奥的佛法,不是为了使他人烦恼而讲述。
佛此偈中,不說布施人得歡喜,亦不說多聞、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人得歡喜,獨說信人。佛意如是:我第一甚深法微妙,無量無數,不可思議,不動、不猗、不著,無所得法,非一切智人則不能解。是故佛法中信力為初,信力能入,非布施、持戒、禪定、智慧等能初入佛法。如說偈言:
在佛陀的这首偈颂中,并没有提到布施的人会得到欢喜,也没有提到广泛学习佛法、持守戒律、忍受侮辱、勤奋精进、修习禅定、拥有智慧的人会得到欢喜,唯独提到了信仰的人。佛陀的意思是:我所说的法是极为深奥微妙的,无量无边,不可思议,不动摇、不依赖、不执着,是无所得的法,不是所有智慧之人都能理解的。因此,在佛法中,信仰的力量是首要的,是信仰的力量使人能够进入佛法,而不是布施、持戒、禅定、智慧等能使人最初进入佛法。正如偈颂所说:
「世間人心動, 愛好福果報,
世间人心动,追求福报和善果,
而不好福因, 求有不求滅。
却不重视积累善因,只求存在不追求消亡。
先聞邪見法, 心著而深入,
先前听闻了错误的教法,心被迷惑而深陷其中,
我此甚深法, 無信云何解?」
我这些深奥的法门,没有信心怎能理解?」
如提婆達大弟子俱迦梨等,無信法故墮惡道中。是人無信,於佛法自以智慧求不能得。何以故?佛法甚深故。如梵天王教俱迦梨說偈:
像提婆達多这样的大弟子,如迦梨等人,因为不信仰佛法而堕入了恶道。这些人没有信仰,即使用他们自己的智慧去寻求佛法,也无法得到。为什么呢?因为佛法是非常深奥的。就像梵天王教导迦梨时所说的偈语:
「欲量無量法, 智者所不量,
想要衡量无量的法门,智者不会去衡量,
無量法欲量, 此人自覆沒!」
想要衡量无量法门的人,他自己将陷入覆灭。
復次,「如是」義者,若人心善直信,是人可聽法,若無是相則不解。如所說偈:
再次,所谓“如是”的含义,如果一个人心性善良、直接且具有深厚的信仰,这样的人可以听受佛法;如果没有这些特质,他就无法理解。正如所吟诵的偈语:
「聽者端視如渴飲, 一心入於語議中,
听者专注地看着,就像渴望喝水一样,全心投入到讨论中。
踊躍聞法心悲喜, 如是之人應為說。」
听到法教时,内心充满了悲喜交加的激动,这样的人应当向他们讲述法教。
復次,「如是」義在佛法初,現世利、後世利、涅槃利,諸利根本,信為大力。
再次,‘如是’的意义在佛法的最初阶段,包括现世的利益、后世的利益以及涅槃的利益,所有利益的根本是信仰,它具有巨大的力量。
復次,一切諸外道出家,心念我法微妙,第一清淨。如是人自歎所行法,毀他人法,是故現世相打鬪諍,後世墮地獄,受種種無量苦。如說偈:
再次,所有那些外道出家人,心中认为我的法是微妙的,是最为清净的。这样的人自我赞美自己所修行的法门,贬低他人的法门,因此,在现世中相互争斗和辩论,后世则堕入地狱,遭受各种无量的苦难。正如偈语所说:
「自法愛染故, 呰毀他人法,
因为对自己的法门产生了贪爱和执着,所以贬低他人的法门,
雖持戒行人, 不脫地獄苦!」
即使那些遵守戒律的修行者,也无法摆脱地狱的苦难!
是佛法中,棄捨一切愛、一切見,一切吾我憍慢悉斷不著。如《栰喻經》言:「汝曹若解我栰喻法,是時善法應棄捨,何況不善法?」佛自於般若波羅蜜,不念不猗,何況餘法有猗著者?以是故,佛法初頭稱「如是」。佛意如是:我弟子無愛法,無染法,無朋黨,但求離苦解脫,不戲論諸法相。如說《阿他婆耆經》摩犍提難偈言:
在佛法中,要去除所有的贪爱、所有的看法,以及所有的自我傲慢和执着。正如《筏喻经》所说:'如果你们理解了我所说的筏喻法,那么在适当的时候,你们应该放弃这些善法,更不用说那些不善的法了。'佛陀自己在般若波罗蜜中,不执着也不依赖,更何况其他有执着的法呢?因此,佛法的开头总是说'如是'。佛陀的意思是:我的弟子们不贪爱法,不染污法,不结党营私,只追求摆脱痛苦和解脱,不沉溺于对诸法相的无谓讨论。正如《阿他婆耆经》中摩犍提所提出的难题偈语所言:
「決定諸法中, 橫生種種想,
在所有事物的确定性中,人们横生出种种想法,
悉捨內外故, 云何當得道?」
完全放下了内外的执着,又怎能达到悟道的境界呢?
佛答言:
佛陀回答说:
「非見聞知覺, 亦非持戒得;
不是依靠目睹和听闻,也不是通过持戒来获得;
非不見聞等, 非不持戒得。
也不是不依靠目睹和听闻,也不是不通过持戒来获得。
如是論悉捨, 亦捨我我所,
像这样的讨论都应该放下,同时放下自我和自我所依赖的事物,
不取諸法相, 如是可得道。」
不执着于任何事物的表象,这样才能够达到得道的境界。
摩犍提問曰:
摩犍提问道:
「若不見聞等, 亦非持戒得;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或亲耳听到,也不是通过持戒来获得的;
非不見聞等, 非不持戒得。
并不是没有亲眼见到或亲耳听到,也不是不通过持戒来获得。
如我心觀察, 持啞法得道!」
正如我内心所观察,通过无言之行来证得道果。
佛答言:
佛陀回答说:
「汝依邪見門, 我知汝癡道。
你依据错误的见解,我知道你走在愚昧的道路上。
汝不見妄想, 爾時自當啞!」
你看不见虚妄的思想,那时你自然就会沉默不语!
復次,我法真實,餘法妄語;我法第一,餘法不實,是為鬪諍本。今「如是」義,示人無諍法,聞他所說,說人無咎。以是故,諸佛經初稱「如是」。
再次,我的教法是真实的,其他教法是虚假的;我的教法是第一位的,其他教法不真实,这是争论的根源。现在,‘如是’的意义,是向人展示无争的教法,听到他人所说,不指责他人。因此,所有佛经在开头都称赞‘如是’。
略說「如是」義竟。
简要阐述“如是”的意义已经结束。
「我」者,今當說。
“我”的概念,现在将进行解释。
問曰:
提问说:
若佛法中言一切法空,一切無有吾我,云何佛經初頭言「如是我聞」?
如果在佛法中说一切法都是空的,一切事物都没有我,那么为什么佛经的开头要说“如是我闻”呢?
答曰:
回答是:
佛弟子輩雖知無我,隨俗法說我,非實我也。譬如以金錢買銅錢,人無笑者。何以故?賣買法應爾。言我者亦如是,於無我法中而說我,隨世俗故不應難。如《天問經》中偈說:
佛的弟子们虽然知道没有我,但按照世俗的法则来说我,这并不是真实的我。比如用金钱买铜钱,没有人会笑。为什么呢?因为买卖的规则就是这样。说“我”也是这样,在没有我法中说“我”,是遵循世俗的缘故,不应该感到困难。就像《天问经》中的偈语所说:
「有羅漢比丘, 諸漏已永盡,
有位达到罗汉果位的僧侣,所有的烦恼已经彻底断除,
於最後邊身, 能言吾我不?」
在他最后一世的身体中,能否说“我”或“我的”呢?
佛答言:
佛陀回答说:
「有羅漢比丘, 諸漏已永盡,
有达到罗汉果位的男性僧侣,所有的烦恼已经彻底终结。
於最後邊身, 能言有吾我。」
在他们最后一世的身体中,能够说有自我。
世界法中說我,非第一實義中說。以是故,諸法空無我,世界法故,雖說我,無咎。
在世俗的法则中谈论“我”,并不是在最根本的真实义中谈论。因此,所有法都是空的,没有“我”,这是世俗法则的缘故,即使谈论“我”,也没有过错。
復次,世界語言有三根本:一者邪見,二者慢,三者名字。是中二種不淨,一種淨。一切凡人三種語:邪、慢、名字;見道學人二種語:慢、名字;諸聖人一種語:名字。內心雖不違實法,而隨世界人故共傳是語,除世界邪見,故隨俗無諍。以是故,除二種不淨語,本隨世故用一種語。佛弟子隨俗故說我,無有咎。
再者,世俗的语言有三个根本:一是邪见,二是傲慢,三是名字。其中两种是不纯净的,一种是纯净的。所有的普通人使用三种语言:邪见、傲慢、名字;见道的学人使用两种语言:傲慢、名字;所有的圣人使用一种语言:名字。虽然内心不违背真实的法则,但为了随顺世人,所以共同传播这种语言,除去世俗的邪见,因此随顺世俗没有争论。因此,除去两种不纯净的语言,本质上是随顺世俗而使用一种语言。佛的弟子随顺世俗所以说“我”,没有过错。
復次,若人著無吾我相言是實,餘妄語,是人應難:「汝一切法實相無我,云何言如是我聞?」今諸佛弟子,一切法空無所有,是中心不著,亦不言著諸法實相,何況無我法中心著?以是故,不應難言何以說我。如《中論》中偈說:
再者,如果有人执着于没有“我”的相,认为这是真实的,而其他的都是虚妄的话,那么他应该被质疑:“你所说的一切法的实相是无我,为什么还说‘如是我闻’?”现在所有的佛弟子,认为一切法都是空的,没有所有,心中不执着,也不说执着于所有法的实相,更何况在无我法的心中执着?因此,不应该质疑为什么说“我”。正如《中论》中的偈语所说:
「若有所不空, 應當有所空,
如果存在不空的事物,那么也应当存在空的事物,
不空尚不得, 何況得於空?
连不空都无法得到,更何况是空呢?
凡人見不空, 亦復見於空,
普通人既看到不空,也看到空,
不見見無見, 是實名涅槃。
看不见的见,无见的见,这才是真正的涅槃。
非二安隱門, 能破諸邪見;
不是二元的安稳之门,能够破除所有邪见;
諸佛所行處, 是名無我法。」
这是所有佛陀所行走的道路,这被称为无我法。
略說「我」義竟。
简要地阐述了“我”的含义。
「聞」者,今當說。
“听闻”的部分,现在将进行说明。
問曰:
问:
聞者,云何聞?用耳根聞耶?用耳識聞?用意識聞耶?
听者,如何听?是用耳根听吗?是用耳识听吗?还是用意识听呢?
若耳根聞,耳根無覺知故,不應聞。
如果是耳根听,耳根没有觉知,所以不应该能听。
若耳識聞,耳識一念故不能分別,不應聞。
如果耳识听到声音,由于耳识在一瞬间无法进行分别,所以不应该能听到。
若意識聞,意識亦不能聞。何以故?先五識識五塵,然後意識識;意識不能識現在五塵,唯識過去、未來五塵。若意識能識現在五塵者,盲聾人亦應識聲色。何以故?意識不破故。
如果意识听到声音,意识同样不能听到。为什么呢?因为先有五识识别五尘,然后意识才进行识别;意识不能识别当前的五尘,只能识别过去或未来的五尘。如果意识能够识别当前的五尘,那么盲人和聋人也应该能识别声音和颜色。为什么呢?因为意识不受阻碍。
答曰:
回答说:
非耳根能聞聲,亦非耳識,亦非意識。能聞聲事,從多因緣和合故得聞聲,不得言一法能聞聲。何以故?耳根無覺故,不應聞聲;識無色無對無處故,亦不應聞聲;聲無覺亦無根故,不能知聲。爾時,耳根不破,聲至可聞處,意欲聞;情、塵、意和合故耳識生;隨耳識,即生意識,能分別——種種因緣得聞聲。以是故,不應作是難:「誰聞聲?」佛法中亦無有一法能作、能見、能知。如說偈:
不是耳根能听到声音,也不是耳识,也不是意识。能听到声音,是因为多种因缘和合的结果,不能说有一个法能听到声音。为什么呢?耳根没有觉知,所以不应该听到声音;识没有色相、没有对立、没有处所,也不应该听到声音;声音本身没有觉知也没有根,所以不能知道声音。那时,如果耳根没有损坏,声音到达可以听到的地方,意识想要听;情绪、微尘、意识和合,耳识就产生了;随着耳识的产生,随即产生意识,能够分别——由于种种因缘能听到声音。因此,不应该提出这样的疑问:‘谁听到了声音?’在佛法中也没有一个法能作、能见、能知。如偈语所说:
「有業亦有果, 無作業果者,
有行为也有结果,没有行为却有结果的,
此第一甚深, 是法佛能見。
这是最深奥的,是法佛能够洞察的。
雖空亦不斷, 相續亦不常,
虽然空无一物,但并非断绝,因果相续也不是永恒不变,
罪福亦不失, 如是法佛說。」
罪与福也不会消失,法佛就是这样讲述的。
略說「聞」竟。
简要地讲述了“听闻”的部分。
「一」者,今當說。
“一”的部分,现在将进行说明。
問曰:
问:
佛法中,數、時等法實無,陰、入、持所不攝故,何以言「一時」?
在佛法中,数量、时间等概念实际上并不存在,因为它们不属于五阴、十二入、三十七菩提分法的范畴,那么为什么还要说“一时”呢?
答曰:
回答如下:
隨世俗故有一時,無有咎。若畫泥木等作天像,念天故禮拜,無咎。說一時亦如是,雖實無一時,隨俗說一時,無咎。
这是为了顺应世俗的说法,所以说有“一时”,实际上并没有过错。就像用泥土、木头等材料制作天神的像,因为心中念着天神而进行礼拜,这样做没有过错。谈论“一时”也是同样的道理,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一时”这个概念,但按照世俗的说法来谈论“一时”,也是没有过错的。
問曰:
问道:
不應無一時。
不应该没有某个时刻。
佛自說言:「一人出世間,多人得樂,是者何人?佛世尊也。」亦如說偈:
佛陀自己说:‘有一个人来到世间,让许多人得到快乐,这个人是谁?是佛世尊。’也如偈语所说:
「我行無師保, 志一無等侶,
我独自修行,没有导师的指导,一心一意,没有同类的伴侣,
積一行得佛, 自然通聖道。」
通过专注的修行,我成就了佛道,自然而然地通晓了圣道。
如是等,佛處處說一,應當有一。
诸如此类,佛陀在不同的地方都提到了“一”,应当理解为存在一个“一”。
復次,一法和合故,物名為一,若實無一法,何以故一物中一心生,非二非三?二物中二心生,非一非三?三物中三心生,非二非一?若實無諸數,一物中應二心生,二物中應一心生;如是等三、四、五、六皆爾。以是故,定知一物中有一法,是法和合故,一物中一心生。
再者,由于一法的和合,事物被称为“一”。如果实际上没有一法,那么为什么在一个事物中会生起一个心,而不是两个或三个?在两个事物中会生起两个心,而不是一个或三个?在三个事物中会生起三个心,而不是两个或一个?如果实际上没有各种差别,那么在一个事物中应该生起两个心,在两个事物中应该生起一个心;以此类推,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事物都是这样。因此,可以确定在一个事物中存在一法,正是这个法的和合,使得在一个事物中生起一个心。
答曰:
回答说:
若「一」與「物」一,若「一」與「物」異,二俱有過。
如果“一”与“物”是同一的,或者“一”与“物”是不同的,两种情况都有问题。
問曰:
问:
若一,有何過?
如果是同一的,有什么问题呢?
答曰:
若「一」、「瓶」,是一義,如因提梨、釋迦,亦是一義。若爾者,在在有一者,應皆是瓶;譬如在在有因提梨,亦處處有釋迦。今衣等諸物皆應是瓶,「一」、「瓶」一故。如是處處一,皆應是瓶;如瓶、衣等悉是一物,無有分別。
如果将“一”和“瓶”视为相同的含义,就像因提梨和釋迦一样,也是相同的含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任何地方有“一”的地方,都应该都是“瓶”;就像任何地方有因提梨,也应该有釋迦一样。现在,衣服等所有物品都应该都是“瓶”,因为“一”和“瓶”是相同的。这样,任何地方的“一”都应该都是“瓶”;就像“瓶”、“衣服”等都是同一个物品,没有区别。
復次,「一」是數法,「瓶」亦應是數法。瓶體有五法,「一」亦應有五法。瓶,有色有對;一,亦應有色有對。若在在一不名為瓶,今不應「瓶」、「一」一!若說一不攝瓶,若說瓶亦不攝一,「瓶」、「一」不異故。
再者,“一”是智慧的别称,“瓶”也应该被视为智慧的别称。瓶子具有五法,即相、名、分別、正智与如如,那么“一”也应该具有这五法。瓶子有色有对,即存在于欲界与色界中,拥有形体,并且有相互障碍或拘礙的关系;“一”也应该有色有对。如果在任何地方的“一”不被称为“瓶”,那么现在不应该将“瓶”和“一”视为相同。如果说“一”不包含“瓶”,或者说“瓶”也不包含“一”,那么“瓶”和“一”不是不同的。
又復欲說一,應說瓶;欲說瓶,應說一,如是則錯亂。
另外,如果想要表达“一”的概念,就应该说“瓶”;如果想要表达“瓶”的概念,就应该说“一”。如果这样做,就会导致混乱。
問曰:
问曰:
一中過如是,異中有何咎?
就像这样,如果一切都归于一,那么在差异中有什么过错呢?
答曰:
回答说:
若一與瓶異,瓶則非一;若瓶與一異,一則非瓶。若瓶與一合,瓶名一者,今一與瓶合,何以不名一為瓶?是故不得言瓶異一。
如果一与瓶是不同的,那么瓶就不是一;如果瓶与一是不同的,那么一就不是瓶。如果瓶与一结合,瓶被称为一,那么现在一与瓶结合,为什么不称一为瓶呢?因此,不能说瓶与一是不同的。
問曰:
问说:
雖一數合故,瓶為一,然一不作瓶。
尽管在智慧的结合中,瓶子被视为一个整体,但这个整体并不是由他人引起的非自主行为所创造的。
答曰:
回答说:
諸數初一,一與瓶異,以是故瓶不作一。一無故,多亦無。何以故?先一後多故。如是異中,一亦不可得。
在所有有为法的种种差别中,最初的一与瓶子是不同的,因此瓶子不是由一创造的。一不存在,多也不存在。为什么呢?因为先是有了一个,然后才有了多个。在这种差异中,一也是无法获得的。
以是故,二門中求一法不可得,不可得故,云何陰、持、入攝?但佛弟子隨俗語言名為一,心實不著,知數法名字有。以是故,佛法中言一人、一師、一時,不墮邪見咎。
因此,在二门中寻求一个单一的法则是无法得到的,因为无法得到,所以如何能说五阴、持、入是被包含的呢?但佛的弟子们只是按照世俗的语言来称呼“一”,内心并不执着,他们知道这些法则和名字只是名义上的存在。因此,在佛法中提到一个人、一个老师、一个时刻,并不会陷入错误的见解。
略說「一」竟。
简略地讲述“一”的概念到此为止。
「時」者,今當說。
“时刻”这个词,现在应当解释。
問曰:
提问:
天竺說「時」名有二種:一名迦羅,二名三摩耶。佛何以不言迦羅而言三摩耶?
在天竺,关于“时”的称呼有两种:一种是迦羅,另一种是三摩耶。佛陀为何不使用迦羅而使用三摩耶呢?
答曰:
回答:
若言迦羅,俱亦有疑。
如果说迦羅,那么也存在疑惑。
問曰:
问:
輕易說故,應言迦羅;迦羅二字,三摩耶三字,重語難故。
因为容易说,所以应该称之为迦羅;迦羅两个字,三摩耶三个字,重语难说。
答曰:
回答:
除邪見故,說三摩耶,不言迦羅。
为了消除错误的持见,所以提到了三摩耶,而不是迦羅。
問曰:
问:
有人言:「一切天地好醜皆以時為因,如《時經》中偈說:
有人说:“一切天地的美好与丑陋都是以时间为原因,正如《时经》中的偈语所说:
「『時來眾生熟, 時至則催促;
“时机成熟时,众生便得以成熟,时机到来时,则会催促前行;
時能覺悟人, 是故時為因。
时机能够启发人们,因此时机是因缘。
世界如車輪, 時變如轉輪;
世界如同车轮,时间的变化就像转动的车轮;
人亦如車輪, 或上而或下。』」
人也像车轮一样,有时上升有时下降。”
更有人言:「雖天地好醜一切物非時所作,然時是不變因,是實有。時法細故,不可見、不可知,以華果等果故可知有時。往年今年,久近遲疾,見此相,雖不見時,可知有時。何以故?見果知有因故。以是故有時法,時法不壞故常。」
还有人会说:‘尽管天地间的美好与丑陋,所有事物在非时所作,但时间是不变的因素,是真实存在的。时间的法则是微妙的,因此不可见、不可知,但通过花果等结果,我们可以知道有时间的存在。去年和今年,时间的长短和快慢,我们可以看到这些特征,虽然我们看不见时间本身,但我们可以知道有时间。为什么呢?因为我们通过看到结果就能知道有原因。因此,有时间的法则,时间的法则不会破坏,所以是恒常的。
答曰:
回答说:
如泥丸是現在時,土塵是過去時,瓶是未來時。時相常故,過去時不作未來時;汝經書法,時是一物,以是故,過去世不作未來世,亦不作現在世,雜過故。過去世中亦無未來世,以是故無未來世。現在世亦如是。
比如泥丸代表现在时,土尘代表过去时,瓶子代表未来时。时间的相是恒常的,所以过去时不会成为未来时;你根据经书的法则,时间是一个事物,因此,过去世不会成为未来世,也不会成为现在世,因为它们是混合过去的。过去世中也没有未来世,因此没有未来世。现在世也是如此。
問曰:
问道:
汝受過去土塵時,若有過去時,必應有未來時,以是故實有時法。
当你接受过去的尘埃时,如果存在过去的时刻,必然也应存在未来的时刻,因此,确实有时间的法则。
答曰:
回答说:
汝不聞我先說,未來世瓶,過去世土塵。未來世不作過去世,墮未來世相中是未來世相時,云何名過去時?以是故,過去時亦無。
你没有听到我之前所说的吗?未来世的瓶子,过去世的尘埃。未来世不会成为过去世,当它落入未来世的相中,成为未来世相的时候,怎么能称之为过去的时刻呢?因此,过去的时刻也是不存在的。
問曰:
问曰:
何以無時?必應有時。現在有現在相,過去有過去相,未來有未來相。
为什么是无时?必然应该有某个时候。现在有现在的特征,过去有过去的特征,未来有未来的特征。
答曰:
回答说:
若令一切三世時有自相,應盡是現在世,無過去、未來時。若今有未來,不名未來,應當名現在。以是故,是語不然!
如果认为一切三世(过去世、现在世、未来世)都具有自相,那么所有事物都应该是现在世,不存在过去和未来。如果现在有未来,那么它不应该被称为未来,而应该被称为现在。因此,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
問曰:
问道:
過去時、未來時非現在相中行,過去時過去世中行,未來世未來時中行。以是故,各各法相有時。
过去时和未来时并不在现在相中运行,过去时在已经过去的世界中运行,未来时在将来的世界中运行。因此,每个法相都有其特定的时间。
答曰:
回答说:
若過去復過去,則破過去相;若過去不過去,則無過去相。何以故?自相捨故。未來世亦如是。以是故,時法無實,云何能生天地好醜及華果等諸物?
如果过去再次成为过去,那么就会破坏过去的特性;如果过去不再过去,那么就不存在过去的特性。为什么呢?因为它放弃了自身的特性。未来世也是如此。因此,时间的法则没有实体,又怎能产生天地的美好与丑陋,以及花朵和果实等万物呢?
如是等種種除邪見故,不說迦羅時,說三摩耶。見陰、界、入生滅,假名為時,無別時。所謂方、時、離、合,一、異、長、短等名字,出凡人心著,謂是實有法;以是故,除棄世界名字語言法。
为了消除各种邪见,不谈论极微细的瞬间,而是谈论一致的规则。认识到五蕴、十八界、十二入的生灭,只是用假名来称呼时间,并没有其他独立的时间存在。所谓的方向、时间、分离、结合,一、异、长、短等名称,都是出于普通人对事物的执着,认为它们是真实存在的法则;因此,要摒弃世俗的名字和语言。
問曰:
问:
若無時,云何聽「時食」、遮「非時食」是戒?
如果没有时间,那么如何允许“时食”、禁止“非时食”成为戒律呢?
答曰:
回答说:
我先已說「世界名字法有,時非實法」,汝不應難!亦是毘尼中結戒法,是世界中實,非第一實法相,吾我法相實不可得故;亦為眾人瞋呵故,亦欲護佛法使久存,定弟子禮法故,諸三界世尊結諸戒。是中不應求:有何實?有何名字等?何者相應?何者不相應?何者是法如是相?何者是法不如是相?以是故,是事不應難!
我之前已经说过,‘世界的名字和法有,时间并不是真实的法’,你不应该质疑!这也是律藏中关于结戒的教法,是世界中的中实,不是第一实法相,因为自我和法相的实相是不可得的;也是因为众人的愤怒和责备,也是为了保护佛法使其长久存在,为了确定弟子的礼法,三界的世尊制定了各种戒律。在这其中不应该寻求:有什么是真实的?有什么是名字等?什么是相应的?什么是不相应的?什么是法的如是相?什么是法的不如是相?因此,不应该对这些事情提出质疑!
問曰:
问道:
若「非時食」、「時藥」、「時衣」,皆是柯邏,何以不說三摩耶?
如果‘非时食’、‘时药’、‘时衣’都是邏,为什么不说三摩耶呢?
答曰:
回答说:
此毘尼中說,白衣不得聞,外道何由得聞而生邪見!餘經通皆得聞,是故說三摩耶令其不生邪見。三摩耶詭名,時亦是假名稱。又佛法中多說三摩耶,少說柯邏,少故不應難。
在这部律藏中提到,白衣(在家人)不得听闻,外道又怎能听闻而生邪见呢!其他经文普遍可以听闻,因此说三摩耶以避免他们产生邪见。三摩耶是一个隐晦的名称,时也是一个假的名称。而且佛法中经常提到三摩耶,很少提到邏,因为少提,所以不应该质疑。
「如是、我、聞、一、時」五語各各義略說竟。
“这样、我、听闻、一时”这五个词各自的含义已经简要地讲述完毕。
大智度論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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