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果隨錄

明 戒顯筆記4卷CBETA X1642大于一万字 5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No. 1642-A 現果隨錄序
夫因之與果。猶形有影焉。形已有焉則影必從焉。苟欲端其影。先直其形。形直影惡不端。若不直其形而欲其影端。譬如揚湯而不輟火。雖欲其冷無有是處。是我法門之通訓也。世典亦有之。曰陰德。曰陽報。此豈不我之所說因果者哉。世有一等不信因果。其陋尤甚。姑舍弗論云。今茲戊寅余寓黃檗書。林藤氏偶携一抄本來謁余曰。此現果隨錄。謀上之木。以布於世可耶否。余把讀之。乃知靈隱罷翁戒顯筆記。戒顯師具德和尚。和尚為我天童門下之人。至其記我徑山費祖舍利一事。其言可徵也。又讀其述論極讚念佛功德。則知蓮社中人也。通編但載所親聞見現業感現果者。他如宿因後報及異熟等。非今所取。余謂罷翁一片婆心。不覺拖泥帶水。世出世間有志之士。勿以其言淺近而忽之也。奚翅罷翁之幸。抑亦讀者之幸。是編與自知.陰隲等錄并讀則可。藤氏刻行亦何不可之有。
現果隨錄目錄
卷之一
陳益修以力護關廟大士賜目
趙志清挂冠修行先幾免禍
趙時雍施異僧一錢便獲賢嗣
徐成民身理陰司刊行冥判
圓通師稟受大戒頓脫無常
朱綱魂遊冥府論前世判事
隱圓師以禮懺放食消解夙冤
碧璠毀如來衣鉢頓縮一臂
張斌以念佛金錢救主危難
吳澆燭以念佛作福剋期善逝
吳叔寶以臨終稟戒念佛蓮花湧現
王建以誤攝回生親述冥事
周秀才以却暗中財立登科第
顧宗伯以盡節被溺彰顯前因
張儀部以持正罹難神祐全節
魏應之退念開齋卒致縊死
王齋公失念賣齋立致死亡
福主神厭惡穢凟顯靈拽廟
卷之二
吳瞻樓修持登簿瑞現西方
弱菴師誤用堦石託顛僧傳信
石氏猪託夢免殺自投禪寺
戴星歸
口誦呪得免油鍋
武昌僧為菜害猪江心招報
王子房捨昭慶棟梁大彰靈異
汪司馬魚頂金經鏤板傳世
趙朝奉以羅漢帶回因建大寺
王御史建毉祖殿得子免難
張封翁以還金厚德子孫世顯
錢州侯請律師授戒燭現佛像
葛朗玉父子刻勸善書施人全家免難
孫學憲因羅漢回生塑像竪
󳬴
北高峰五聖募石柱助建靈隱大殿
太倉水陸期中神鬼顯異
崑山安禪菴地藏懺期紀異
張邇求食葷感夢齋戒圓期
龔爾茂以廣施勸善文神降顯靈
踈山大殿天王兩顯靈異
李銓部以造像獲嗣始終守節
李伯馨心念殺人却為心鬼所殺
久病翁喜還夙債頓去心蛇
馬給諫以禍虧齋素竟歸神道
卷之三
錢伯韞以老年學佛竟得西歸
黃攝六篤志西方剋期善逝
王奉常以累世修積科第蟬連
譚憲卿創大悲壇祈嗣立生雙璧
先府君以精
事佛屢感奇徵
上天竺鑄銅像大士顯靈自賜黃泥
金谿縣青蛙使者顯異寶跡
黃州安國寺張真君憑小卒降筆
徐亦史損財惠民隨獲美報
俞春蛟以飯僧免回祿增修福行
朱君以僧預為作法火難得全
蔣素公以續菩薩指獲薦賢書
尹宣子以難地禮懺竟得生全
張鎮臺以韋天示夢安國重興
二人敬慢關帝榮辱異報
張其光違夢烹鱉貪饕致死
王指揮以惡性為蛇隔生餘報
漢口屠人不聽僧勸立招慘報
高郵猪遺身換蓆始終還債
蓬閬鎮屠牛惡戶立招業報
居道人亂啖庫物轉身作驢
曹翰以屠城為猪遇緣得救
吳江路叢大報恩奇冤立雪
王郡丞赴任吳地為蛙伸冤
王曉江謝官修行頓躋道果
賈客以誠心供佛代殺保全
回子擊銅佛不壞禍還賣主
癱子以禮拜觀音病愈興緣
徽商堅決進香竟免火難
卷之四
黃州飛火亂焚獨免齋戶
貧女捨一錢鑄佛勝跡不磨
堯峰僧竊韋天燈油立招譴責
毗盧塔鬼勾僧索債酬畢方甦
二孝廉侮慢文昌身錄俱損
二孝廉襲慢地藏立死受報
建昌小民穢汙三寶雷神擊死
甬城人以穢觸塔廟立遭奇禍
陳祥屠狗怙惡不慘現身招報
熊季納以精虔護法刻期獲嗣
顧秀才化
󳬈
回生尋訪得實
黃封翁以行善感大士送子著大名節
吳霞舟以盡節焚身神昇天
史封翁以久遠齋僧感子大魁
楊君以錯口救人致家溫富
吳生遇仙愛命蹉過奇緣
瞽者以害心劫殺
命立損
吳道媼以
誦金剛坐化顯異
方氏以虔誠禮誦盡室生還
許子位以前生撿字得中高科
董七以虗秤取利家財暗耗
費隱老和尚逝後荼毗現多舍利
曹溪原直禪師以悟道精修末後現瑞
天白大德以持誦法華終聞天樂
新戒以攢單未完韋天示應
王僕以前生行善竟免鬼錄
𠃔
修以惡性毆妻終受蛇報
蔡公子以靈隱伽藍顯應復得回生
江北僧繫戀遺財超薦得脫
王仰泉以改業修行得生淨土
漁船以巧計沒人立報抵命
沈文學以塗抹壇經招報劇苦
支庠友以誤傷人命祿籍頓消
現果隨錄卷之一 (凡現在因果係親見聞者皆入此錄)
靈隱罷翁晦山樵 戒顯 筆記
陳益修以力護關廟大士賜目
陳益修。字玉笥。山東濟寧州人。為諸生時。見回回教門楊生花等欲毀關帝廟。擴大回回清真寺。陳公力訟之官。得。後癸未春。流賊破衮州。生花等集千百眾乘變團練回回兵。途遇陳公。以前忿呼眾捶擊立斃之。且剜去其兩目。
復矐以。擲屍於其舍。陳公自見變為中陰身。止二尺許。守其屍中。夜忽見關聖降其家謂曰。我分中亦不在此一廟。只難為汝好心致喪汝命。然汝陽祿還未盡。應有功名分。吾當使汝回生。陳曰。感大聖厚恩。但吾兩目已去。縱回陽世已是盲人。豈能復讀書作舉士業乎。關聖亦沈吟少許。乃曰。無妨。吾當請觀音大士來。必能賜汝目。言已便騰空而去。須臾復至曰。大士來矣。
尋見大士身披白衣如仙姥狀。備極相好。關聖指陳公代為乞目。大士微笑曰。此極不難。乃向空中一喚。俄見一天童子手携大筐籃。以荷葉蓮花覆上。大士揭開乃皆眼[目*朱]也。即手拈二枚。令取酒一巵吞之。陳公強飲。咯咯有聲。戄然而醒。中陰形即隱。而陳君兩眶中已得眼矣。關聖送大士去。乃謂陳曰。汝不必復思報仇。不久 大清一至。此輩無噍類矣。明後年汝當聯捷。
果乙酉舉于鄉。忽一人遺之書曰。(陳字)東畔方生耳。(益字)草頭八血全。(修字)一夕三人臥。(關字)門內隱八天。
(公字)老翁成羽化。(默字)黑犬(佑字)右人牽。(聯字)耳邊絲亂墜。
(科字)禾斗永相連。益修不省意義。亟視其人。已失所在。牘背大書陳益修關公默佑聯科九字。始悟其旨。果中丙戌進士。任戶部郎中。權關荊州。後生花作亂。宗族十三人寸磔於市。
罷翁曰。此事初聞之陳旻昭先生。寓余弟子顧伊人刻之武安王集者也。次黃梅令徐長午亦曰。此余姻親也。其事極確。無不目見者。但其眼[目*朱]微小。直視而光外溢。與平人稍異。嗚呼。陳公以好心護廟。感此奇緣。大士以千手眼轉瞽復瞭。神通廣大。海口難宣矣。神佛報應速於反掌。可不懼哉。
趙志清挂冠修行先幾免禍
趙志清。山東人。以孝廉選河間府贊皇縣令。居官三年。廉明仁愛。萬民頌德。忽一日至凌聖功大守處告退。大守問何故。趙曰。某以知宿世因緣。故不得不歸。大守益恠之。問宿世云何。趙曰。某前生於某大法師會下為聽經學者。法師有定力能通惠。余二十六歲以疾臨危。師謂余曰。汝道力未堅。此去已入紅福。以未曾修大福。亦不能登甲榜。僅一孝廉知縣耳。然止許三年。若多一日大禍即至矣。可急流勇退入山修行。還得見我。言訖遂終。自入出母胎本性不迷。歷歷皆驗。今三年既滿。決意入山矣。大守勉白直指公。李灌谿住不及放歸。旋有劉姓者補其闕。未半月。賊至城大破。全家被害。
罷翁曰。凌聖功諱必正余同里同社友也。初以行人選建昌太守。調河間府。任滿回鄉。為余說此事。李灌谿諱模。字子木。長齋學佛。亦余道友。所言無異。
趙時雍施異僧一錢便獲賢嗣
麻城西坂劉某。隨族叔劉伸至真定府固城縣為主文。曾密救二人命。後闖賊至。城潰。縣令出走避難。劉君押其家屬回黃途。遇賊兵被殺。其神魂返麻城謁東嶽。帝曰。汝救二命。應得善生。帝令侍吏訪城中之善門無子者。吏以醫生趙鳳儀。號時雍。報帝。令取善惡簿察之。見趙君曾淹死五女。法當絕嗣。又撿善簿。見某年於大雪中曾施錢一文與寒乞僧。僧乃菩薩假裝寒相試人者也。帝曰。此一錢功德甚大。應與其嗣。遂遣劉君託生。臨行帝語曰。汝去九歲。當有孝廉贈汝妻。某歲入泮。某年補廩。一生享厚福。後趙氏生一子。纔出母胎即呌云。我西坂劉某也。東岳帝遣我與趙氏為後已不必言。但吾生前尚有產業借貨。彼此未明。速喚吾妻子來。趙時雍即請其妻拏至。小兒歷數舊逋。令妻子依券索之。分毫不爽。九歲果為鄧孝廉婿。後功名出處一如帝命焉。
罷翁曰。此事余友梅惠連有紀事流布。戊戌冬余在黃州安國寺。患脾疾甚苦。適張龍宇鎮臺請趙君時雍在署令整余疾。應手而愈。余問令嗣生下地即能言真否。趙君曰千真萬真。余詢某名與字。趙曰。特為此故。名曰默。字弱言。而東嶽冥中種種公案。則皆豚兒口述也。
徐成民身理陰司刊行冥判
太倉徐成民。庠友季生之子。幼持齋好善。與友結社念佛。忽奉帝命充冥官。從崇禎庚午年始。晝為書生。夜則判斷冥事。每日至夜分中堂暗坐。體氣俱冷。兩眼上撑。呼鬼兩造判決如流。音響洪厲。陰風颯然。左右耳旁置燈火紙筆記錄。裒成大。題曰婁東冥判。九州管內處處流通。判善惡報應如照瞻臺。覽者不寒而慄。
罷翁曰。此余庚午念佛會友也。為人淳厚質撲。木吶寡言。除讀書外止知念佛。忽受冥職。音吐高亮。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固已奇矣。更奇者。三教典籍從未寓目。一當對簿則引經據史。出入佛藏字字精鑿。真不可解。冥判中有數則公案出余手錄。文不加點。未甞增減一字。如是者十餘年。成民乃作自言。初為閻君分司。死去實受職。此婁東昔年一大異事。今所目擊而身相與者也。
圓通師稟受大戒頓脫無常
僧圓通。常熟梅里人。中年持齋。忽奉閻君批文。命追攝生人。初至冥府。見頭門外有一井亭。奉符者到。彼著皮襖。持大裩。戴虎面。向井一照。身即騰空。渡海穿山頃刻千萬里。所攝人擐在棍。上肩而飛行。雖一二十人輕如羽也。每五日一值班。圓通心厭之。百計求脫未能也。乃出家剃髮為僧。依舊供職。迨至于乙酉冬同惠天師至玄墓剖石老和尚座下。稟受三壇大戒畢。其役頓除。永不充追魂使矣。
罷菴曰。惠天師與余最為莫逆。亦梅里人。與圓師至交厚親。見其為治無常十餘年乃脫。如來所制清淨大戒。為冥中所重如此。亦異矣哉。
朱綱魂遊冥府論前世判事
嘉定一老儒。名朱綱。平生方正不苟。頗信佛老。忽一日見二冥使來請。便相隨前行。至一大宮殿。知為冥府。少頃閻君打鼓陞殿。司門者報云。東昌府知府進。朱君聽是知府。心遂不驚。上至堦。閻君下座相揖。賓主坐定。閻君曰。公在任時判許昌弑母一案。得無過當。朱君一聞此言。前世境事忽然現前。對曰。許昌實不曾弑母。毒殺其母者惡妻也。許昌外歸。一知消耗。即當黜妻。首官正罪。方是孝子。乃以情愛難割。含糊隱忍。猶同枕蓆。是雖不親弑母。而以春秋許世子不甞藥趙盾不越境例斷之。是與於弑母之甚者也。斷曰弑母。誰曰不宜。閻君首肯曰。公言甚當。乃揖令下堦。敕引遍視地府。方送回陽。朱君由此長齋修行。杜絕世事。
罷翁曰。曾見其子為父刊實錄。遍布道俗。請余作序。故知其詳。
隱圓師以禮懺放食消解夙冤
江北僧隱圓。參學天寧。某年六月暴亡。母在泰州。報到。膚已粘席矣。將殮復甦。細言前世曾作令某縣。自侵庫銀嫁禍庫吏。復計殺之以滅口。吏恨極。訟之閻君。追攝對理。冥君勸庫吏云。彼既出家為僧。汝決意報復。何如以法力超薦汝乎。隱圓承旨。遂立願三年。日禮千佛懺。夜放蒙山以釋夙恨。吏首肯。遂得回生。因乞一冥使引遊地府。到一大會處。榜曰補經堂。中有數百僧道。乘光誦經。須臾復暗。隱圓問何處所。冥使曰。此陽間僧道包攬施主藏經。雖得財而經未誦。故在此補也。又問頃刻即暗何也。答曰。以業力深厚。不許便使補完。故遲久光現。現而即收。使久處黑獄也。隱圓回生。三年酧愿畢。復參學靈隱焉。
罷翁曰。天寧.靈隱衲子屢向余說。情事皆同。補經一欵。世間釋道視因果為兒戲。孰知陰中一一不爽如此。與其久處黑暗地獄不得補經。孰若乘此日月三光之下為施主了此功德之為快哉。稍一捱排。噬臍何及矣。
碧璠毀如來衣鉢頓縮一臂
麻城一富僧碧璠。曾捐百金。助村民築塞保衛一方。徒無窮欲受戒。璠不許。徒夜走至杏巖和尚處稟戒而回。碧璠一見大怒。裂碎三衣。撲破瓦鉢。當晚方睡。即見韋尊天震怒痛罵云。汝是何人。敢毀如來法器耶。立欲以寶杵擊之。璠叩頭求懺。韋天曰。念汝修寨有功。姑去一臂。以杵輕輕向右臂一點。璠狂呌而醒。數日內忽右臂暗消。止長七八寸。手拳如小橘縣肩上。至今師徒皆在焉。
罷翁曰。余師姪吼木與璠隣居。述其事甚詳。
張斌以念佛金錢救主危難
寧波一小民張斌。住崔尚書廊房。業織蒲鞋。性好修行。長齋念佛。夜以蒲鞋剪下草鬚。念佛一數珠。即記一莖。裝竹簏中。每歲除夕焚地藏殿寶庫內。已幾十年矣。適崔尚書患發背死。至冥府。冥君怒目數其平日過惡。崔公曰。能縱我回陽。一修福業以贖罪乎。冥君曰。汝所蓄皆作業錢。此間用不著。汝租屋民張斌。反有金錢幾倉在此。能易一萬來。罪可解矣。崔曰。但釋我回。此事極易。張斌赤貧。何以致此。冥君曰。凡人齋戒至心念佛一聲。此間即注一金錢。或又散心念佛一聲。亦注一銀錢。張斌至心念佛。以蒲鞋鬚記數。積有幾倉耳。遂放崔回陽。
立呼張斌告曰。汝陰府積有金錢。可兌一萬與我。張斌力言無。崔公曰。汝以蒲鞋鬚記數。燒地藏紙爐者是也。張斌曰。此誠有之。若果有用。但隨尊意。乃令書券以實銀一萬易之。請僧焚券回向。崔疾漸愈。張斌曰。吾年已邁。無用此物矣。乃以其銀造一大橋。費幾千金。復建一菴接眾。至今號張斌焉。
罷翁曰。余昔館錢希聲州侯署中。希翁昆弟數為余言此事。丁丑余參天童密老人。亦曾過此橋。葢確實非謬者。張斌以至心念佛。致令金錢積成倉庫。後又加以造橋接眾。廣大福德若能回向西方。決定高登不退矣。念佛利益殊勝如此。惜乎幽明相隔。世人不知。安得起張斌而遍告道俗也哉。
吳澆燭以念佛作福剋期善逝
蘇州一小民姓吳。業澆燭。故以彰名。僦居婁門一屋。孑身長齋。晝夜念佛。以為人至誠。吳閶內外數十大燭舖皆爭迎。澆燭念燭係供養神物三寶。必念佛數聲乃澆油一杓。一生如此。年七十餘。忽語一至親洽店主云。吾積有薄貲。本為防老。今以念佛功成。至某日吾即去世生善處。無用此矣。敬以相贈。主曰。汝所積者乃眾店物。非吾一家物也。何敢受乎。若必無用處。請為汝作福。吳君大喜。乃以匙鑰授主。令至所居地窖取出約有千金。主為分給蘇州眾大剎齋僧。及菴院接眾處皆分惠。作福竟。吳君如期合掌念佛端然坐逝。吳門道俗送龕火化者千萬人焉。
罷菴曰。此崇禎甲戌年事也。余館周恒中齋。其家僕陸君送龕回。稱述不已。此君與張斌行履相類。一生至誠念佛。末後皆作大福。或佛菩薩來迎徑生西方。未可知也。
吳叔寶以臨終稟戒念佛蓮花湧現
太倉上舍吳叔寶。諱鳴珙。家貲殷厚。素好善。預放生會。然不甚通佛法。六十餘自言欲脫化。忽沐浴。命延隆福寺印初法師宣授三歸五戒竟。大呼出去者再。合掌逝矣。頃復開目語妻兄王煙客生先曰。吾纔發永絕塵世願。勇猛念阿彌陀佛。從床下躍出竟是蓮花世界。自省平日何善乃獲此。世人努力。言訖索水自照。中夜恍然悟曰。今生吳叔寶。前生徐和尚。復大呼快哉而逝。傳有異香發于室。
罷翁曰。佛法一也。然臨行發願。冥地念佛。功必烈于平時者。專與不專也。平時散心念佛萬千。未必得力。屠者張善和十念遂得往生。獵夫聞杈上鈴響。一聲稱佛。蓮花湧現者何哉。葢由死臨冥界。獄火在目。大怖切心更無攀緣。更無審顧。驀然佛號一聲如大震雷。如泰山崩。平時積業不啻陰霾迸散而累卵粉碎矣。尚何地獄不空而淨土不現哉。叔寶以僧轉劫。既有夙根。臨行又稟歸戒。勇猛念佛。蓮花湧現。無是疑者。世人努力。實乃至言也。庚午余曾同叔寶放生。海印菴王煙翁奉常父子皆有傳記。見聞最確。
王建以誤攝回生親述冥事
吳門王建。素行謹節。忽一日無疾晝死。隨青衣至冥府。閻君鞫勘。係是誤攝。所應攝者乃山東王建也。建由是得生。出冥殿。見地獄黑焰蔽空。嘷呌聲如雷吼。三老僧跏趺大樹巔。每獄人痛聲騰沸。以淨水灑之。聲即停寢。建近前詢之。則觀音.普賢.地藏三大士也。建與報國茂林律師。素相識見。亦在冥府。袈裟杖錫如平時。
罷翁曰。建自有回生記。茲止撮大略。
周秀才以却暗中財立登科第
明中葉有周秀才。諱某。素方正。家極貧。賃婁門韓家潭子屋一間折舊竈。竈底方磚下得二元寶。妻大喜。周君曰。此不義財也。豈可得乎。取筆書銀面云。若是我的財。須是明白來。竟袖至胥門外。登渡船擲之中流而返。舟子親見。立呼漁翁投之摸之。漁翁藏銀別處。詐言不見。二人大閧。訟之大守。大守欲加刑。二人吐實。乃押漁翁立取銀至。見面有字。命貯庫。是秋鄉試。周公竟中。舊例本府小鹿鳴宴。每舉子。有牌坊銀百金置面前。書字銀二笏恰在周君前。眾共驚異。後成進士。
罷翁曰。此所謂明白來也。周公絕世迂闊。成絕世方正。使染指暗物。福澤定止此矣。安有後一段奇事乎。人人知科甲為大利。當小利現前。人人忍不過。嗚呼。周公迂闊真大學問。豈易及哉。此周翼宣業師鄉友業師古君子也。累為顯言如此。
顧宗伯以盡節被溺彰顯前因
崑山顧瑞屏先生。諱錫疇。字九疇。崇禎朝官大宗伯。甲申國變後。闔門悲慘。誓以死殉。父筍州翁自餓死。瑞翁復在溫州。丙戌六月十六日為同事賀君堯所害。沈之。江華亭令張調鼎。字大羮。公門生也。好請乩仙。忽瑞翁來降。大羮怪問曰。老師何時登道山。乩曰。吾於前六月十六日被副將賀君堯害我於江中矣。張問賀與師何仇。乩曰。老夫前世乃天台一老僧也。因托鉢回路逢巨蛇。以杖擊殺之。賀即蛇後身也。冤對相尋。因果應受。可語我兩兒。切勿報仇。張公立遣人至溫州蹤跡之。一一不爽。
罷翁曰。余己丑秋在吳中開元寺。硯友吳純祐承晤余。以其曾為永嘉令。談及瑞翁事。純祐曰。此弟所身經而目擊者也。丙戌六月十六日弟讌瑞老於江心寺月夜話別。明晨報瑞翁被害。弟召募漁人捕之無影嚮。當夜夢瑞翁立水中。余急命掖之登舟。瑞翁曰。余前世為天台老僧。誤殺一蛇。今抵其命。承公厚意。營我後事者。以公前世係我徒孫。有方外一脉親故也。明日但向某灣尋之。余即在矣。早起詢漁人。果有其灣。一尋而獲。
乃力助扶[打-丁+親]歸崑祖塋焉。純祐。諱國。庚辰進士。後君堯入海。亦為人所殺。
張儀部以持正罹難神祐全節
太倉張受先先生。諱釆。事母至孝。崇禎戊辰未發榜前。有友夢會榜第三名。下註孝子二字。生平不甚信佛。獨信關帝。乙酉元旦夢帝送一乾坤正氣扁到家。公大喜。逢人說項。先是州中豪傑吏胥多結黨蠧民。公負性剛正。白於錢希聲州侯案。治其罪。群小銜恨。欲甘心焉。是歲五月十三乘亂要。劫公於路。擁至城隍廟。叢毆慘酷血肉糜爛。有童子自外入。見城隍神以身翼蔽公。公僵仆不動。群小謂已死也。命丐者負公屍棄之小較場關王廟側。夜分。廟中一僧謂同住者曰。張公正人也。屍棄於此。恐有毀傷。吾等當舁還其家。然無別物可盛。乃下一乾坤正氣扁舁焉。到家以酒漿灌之。忽唇動得甦。調養不半月而愈。真神祐也。明年捕兇黨駢斬於市。
戒顯曰。公係余諸生時業師也。素不信僧。獨敬崑山西寺空林禪師。謂是真僧。戊子五月三十日垂易簀命請至語曰。吾儒書都讀過。獨未留心內典。今命已垂盡。靜思佛法一著最妙。生死關頭斷斷少他不得。惜無及矣。生平以僻見反。有口業。特請數僧禮梁懺。一為洗滌。懺完吾即去矣。故此告別。至酉分問曰。懺完未。答已完。遂泊然而逝。嗚呼。師嚴氣正性動思濟世。雖以忤群小罹難。然自此以後絕跡人世。不入城闉不面當事。遯于荒野。卒得全歸焉。知天不以此玉成其志節哉。平日雖與佛法無緣。而臨行悔悟。其言大善。豈非夙有惠性。現名士宰官身者耶。
昔顯頻侍師側。商確古今文藝。極蒙器受。一談及佛法。便面赤責讓。及顯以甲申之變働哭別廟。焚書出家。師却極口讚歎。甫里許孟宏居士請余闢梅花墅為海藏菴。師遺書獎曰。原達以勝人宜居勝地。吾師乎惡知他生後世不為佛法中一大知己乎。周相與至深。悉顛末甚詳。附記於此。
魏應之退念開齋卒致縊死
崑山魏應之。居真義鎮。魏子詔族姪也。崇禎庚午春與子韶同榻。忽夢中狂哭大聲念佛。子韶驚問故。應之曰。夢至冥府。見曹官抱生死簿至。余問我在簿否。官曰汝別在一簿。固索之。乃在縊死簿上。名下註云。三年後某日當自縊書寮。余哭問曰。我何罪至此。官曰定業難逃。問何法可免。官曰。除非齋戒念佛。精進修行。庶或可免。遂語子韶曰。姪從此一志修行矣。遂持長齋。曉夕念佛精進者八閱月。後文社友眾咻曰。此夢耳。何為所惑乎。漸漸意改。遂開齋戒。癸酉春無故扄書齋門縊死。屈指舊夢。恰恰三年。
罷翁曰。癸酉余下帷子韶春祺堂中。應之時來聚首。忽一日袖一宋搨黃蘇帖贈余曰。此舊舘范長白司馬家物也。余不受應之。固留余案。不三日。其子披髮蒙面哭報應之已縊死。余大驚。乃售此帖與社友顧仲莊得二金。易棺與之。其大異事。
王齋公失念賣齋立致死亡
麻城東郊外齋公王君。長齋三載。忽染惡瘡。周身糜爛痛不能忍。心生退悔。一親友往問疾慰諭曰。公持齋人也。佛天當嘿祐汝。王君曰。吾持齋三載。反招此惡報。齋有何益乎。友曰。汝意不欲此齋。賣與我得否。王君曰如何賣。友曰。算一分一日。三年當得銀十兩八錢也。王君大喜。遂書券得銀。明日將破齋戒。當晚忽見二鬼使來大罵曰。汝以薄福。十箇月前命祿已盡。以持齋故延捱至今。今乃賣去。命算反透在汝身矣。立勾攝逼行。王君叩頭流血求緩一夕。當退銀誓復長齋。急呼親友索券。友曰。吾昨持券歸。便於佛前禱告焚化矣。王君悔恨立死。
罷翁曰。余丙申閱藏麻城新禪堂闔縣齋公來言。親見此事。
福主神厭惡穢凟顯靈拽廟
麻城東宜州市上有一福主神甚靈。其廟向河。隔河市人不知迴避。排數十尿桶。往來人溲溺。恰對廟門。忽一夜福主運神力拽轉其廟背河向野。至今稱反壁廟焉。
罷翁曰。不論僧俗當修細行。凡大小便利須擇隱處。或面牆壁或傍竹樹。斷不可向三寶塔寺及大小神廟。即虗空日月星宿等皆宜迴避。若恣意溲溺獲罪無量。戒律部中極論此事。觀反壁廟事可悟詳。
現果隨錄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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