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錄
唐 神清撰.慧寶注10卷CBETA T2113大于一万字 24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北山錄卷第七
而獨譽頭陀(飲光迦葉□□男也。王舍城人。弃榮貴□□□乞食自資。修頭陀行) 舍利目連□為阿毘曇。
而迦旃延專論義之號也(阿毘曇。此云無對法。郎論藏也。目連舍利俱造此論。而迦旃延稱論議第一。亦云。迦多演此云翦剃種。上古有仙。山中既久髮長無人剃。婆羅門法。污人不剃髮。有一仙為剃髮諸仙願護得道。爾來號剃髮種。尊者即其後也) 此大聖之弘旨。
非餘之所不兼焉(以專美者見稱) 然於其間或勸或沮。皆有為而言之矣。
故劫賓那獨窮曆象(劫賓那。此云房宿。蓋因感之而生。故曉曆象) 首籠那逈然精進(則億耳比丘也。生平已來。足不履地。出家後日夜行道。足下血流。佛為說彈琴喻。須令急慢得所因證果也) 至於五百。
若以一行求之則無不居甲而非乙也。其若孔門三千昇堂。入室者七十二人。舉以四科十哲。
雖曾參不標德行而見稱孝悌(德行.政事.文學.言語.四科也。顏回.閔損.冉雍.言偃.卜商.冉耕.仲由.冉有.宰我.子貢。為十哲。曾參不預) 左氏不登文學而騰翰國史(不預十哲而著左傳左丘明亦孔子弟子) 禮經三百威儀三千唯公西赤之卓立(公西赤。字子華有容儀。孔子云。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也) 故二宗風教玄符於抑揚也。
昔者讚大迦葉即曰同一解脫。譏舍利弗即曰所不能知(法華經。假使諸比丘充滿十方界。皆如舍利弗亦所不能知) 十方剎土靡不清淨。獨讚無量壽國。諸尊大士普蘊慈悲。但顯觀自在力。
雪山大士睹相知終(佛在俱尸入滅。大迦葉住在雪山。見地大動。又覩光明。知此必是如來終也。遂來赴會所) 假名菩薩聞說常住。蓋非所益而不善其事。
非可久而不宣其教(假名初發心也。聞佛說久住世間無益。涅槃云。後三月當入涅槃。遂生悲泣。法華經云。若佛久住於世。薄德之人不種善根也) 其傳法之人所未得者。難在此矣夫。執文以定義。義歸壅也。賾義以乖文。
文將害也(離文穿鑿為害文也) 或學博而理不能精。或心知而口不能辯。此二者誠則有焉(蓋無求備於一人也) 然所說經皆稱第一。固有旨矣。
夫俞扁之於患者(史記。俞附扁鵲皆古之良醫) 陰慘焉桂椒之良也(陰慘冷桂椒熱故為良) 陽躁焉氷雪之良也(陽躁熱氷冷故為良) 而法大醫王慜有區之庶類(佛為大醫王) 以般若破名相。
以法華會三乘。以金光致哀懺。各有所的而不居其次也(金剛經以破相稱最上第一。法華經以會羊鹿中小三乘歸大白牛之車為第一。金光明經據信相菩薩懺悔一切罪障第一也) 而經言。國君失道玉燭不調(四時和謂之玉燭) 風雨不時疾疫是興者。
蓋警誡之辭耳(如仁王經.金光明經等。警動也。誡約也) 夫王者以風化于下。其風若昏。人變於惡。德薄禍重。安得大康。故殲其人。罔與守邦。則祿位之亡。
如岻之頹(殲殄也。罔無也。岻山名。君若無道。天降殃禍。殄其賢良忠臣。國壞如山之頺) 斯大聖婉而成章矣。然於教中亦有言似而意非者。如燕居三月。勅一切不得見。
唯除一供養人(佛之安閑而處。先勅不許雜人相見) 有和先比丘。
與六十頭陀行者(不受請。常乞食。止山上。著獘衣。樹下坐。日一食。唯三衣。恒坐不臥。視死人。不食肉。如比皆頭陀行) 直入見佛。佛覺少欲而稱嘆之。其非少欲者乃悟是燕坐也。
由吾曹也。相率如和先乃得見佛也(和先因少欲見佛。多欲者乃相率而少欲) 昔說九部經。美化城之居。居而無實。
會至寶所(佛說中小之教。謂之權設。如人欲至寶所。中路心退。導師乃於中化作一滅。權言寶所。候憩息方言是權。引之更進寶所。九部小乘教) 於言如同。其意常不同也。有言乖而旨和如教誡經。比丘不袒。大聖貽其責也。城喻經。
既袒不通肩。又責之也(袒謂露膊。通肩兩膊俱覆。且非袒也) 鶖子以正言。似反取捨未諭(未知可執) 佛言行供養袒也。作福田不應袒也。所貴善時。
非堅白之可離(取捨適時。進退從權。非如磨而不磷方日堅乎。涅而不淄方日白乎) 甞告頻婆娑羅王曰。
勿縱惡比丘令僧田蕪穢其罪甚於剜大千眼(王舍城主) 有時以破戒比丘如萎薝蔔王官素服勿得刑罰(遺教經云。薝蔔花雖萎。猶勝諸餘花。破戒諸比丘。猶勝諸外道。又云。我諸比丘若犯王法。或殺或打。若剝袈裟逼令還俗。若驅出國。如生剝三百頭牛。其罪尚輕) 蓋由仁王過仁。
使愚者恣慝(慝惡也) 惡王過惡。使人枉濫慮失其中設兩經以防損也。戒經。始命展轉相諫。終命但自觀身(戒經。僧殘有三諫之文。七佛戒又云。但自觀身行莫觀作不作) 蓋為直己而不能直人者。制使胥諫也。伐善而好訟過者。制令退省諸已也。有事隱而言實。
如憍梵波提。墮數粒粟。而五百世為牛。彼當更有牛業。而但彰乎一事也(即牛呞比丘。過去世摘一莖禾墮數粒粟。五百世作牛蹄牛口。佛恐世人譏之。遂令長居三十三天) 阿那律施一食。
而九十一劫受人天樂(此云無滅。天眼第一) 彼以善緣相資。成於多劫。然由肇自一食。隱末而稱本也。如世稱富者。食一金錢。彼始以一金錢。而後成於富者也。夫同躋十號何則強劣而稱拜者益有豐寡耶(同以十號成佛稱禮於有見獲益不同也) 蓋舉一時一行。
而示乎不一之緣也(若西方偏於接引。藥師偏於救患等) 有理非而言過。如飲酒捉寶。定非沙門(戒經所禁) 記提婆達一劫入地獄(提婆達造五逆入地獄一劫) 重心害蟻。
罪重殺人(如特起上品瞋心害蟻。重於誤意殺人) 。雖於事則微。而緣情則極。皆聖人至責之詞也。故經云。我說須陀洹人得成佛。
汝不解我意(據迴心修行說) 我說不成佛汝亦不解我意也(據定性灰身未廻心者說) 夫皇聖照機。卷舒無必(必專必也) 有以教起從人。故前說人天。
後以諦緣而損之也(人天謂五戒十善等。諦謂四諦也。緣謂十二緣生也) 前說諦緣。後以一乘而損之也(令捨羊鹿趣大白牛) 損至無損乃歸。曰大道有以教不從人。如華嚴前會。小聖在席。
視聽之所昧塞也(初八會。雖小聖在席。而不見不聞。蓋非其境。至第九會。方見聞也) 有以人不從教。如初轉法輪。
十二億眾發無上道意(佛初成道。謂提謂長者說法。有十二億眾得無生法忍) 攝末歸本。無量人天得法眼淨。夫如是不鉤深不達矣。昔仲尼修春秋陳褒貶。而游夏之徒莫敢措以一詞。豈不以智不及乎。至若問仁問政聞斯行。諸所問是一。所告不同(如論語) 雖萬流俱潤。而不滓其源也。
故曰信近於義言可復也(有義不必信。可審覆之也) 昔大菽氏(目乾連也上。古有仙。居山寂處。常採菉豆而食。因以為姓。曰採菽氏。尊者之母是其族也) 記七日後雨(記七日當雨而不雨。則目連觀不細也) 牸牛白犢終用克爽(又記。婆羅門家牸牛生犢。額白而尾白。此皆目連之麤心也) 五百無學。
同以天眼討論天地。皆二三其說。蓋分理事亦或乖也。夫十二分教。如晝夜有時。寒暑有月。醫藥味分。闕則寡力。多則無要(已上皆不可闕法亦如是) 婆沙謂如三周偱曆四聖諦數。若論之不極也(三周數四諦謂減緣減行觀也) 夫大乘我不障小果。
彼犢子眾(上古有仙。染牸而生。故謂犢子部) 或執之。而人皆謂隨眠性我。吾弗信也。故天親造對法論。所宗有二。蓋不以一宗為盡善之門矣(天親本在有部宗出家。說義多宗經部也) 法勝造毘曇心論云。若生諸煩惱是聖說有漏。達磨多羅謂其生字濫於滅道。
乃別製雜毘曇心論云。若增諸煩惱是聖說有漏也。無著造般若論。天親二之(無著菩薩造金剛般若論。天親菩薩亦造故云二也) 以伯仲以師資以行位。
天親俱弗先也(無著.天親.師子覺.三兄弟也。北天竺留婁沙富羅國人。此云丈夫土。是天帝戰修羅處也。俱在薩婆多出家。無著先悟大乘。往兜率宮請彌勒說瑜伽。後勸天親令悟大乘也) 所不然者。止以無著智障未除。而撾不及於馬腹。
尺有短於寸者也(智障所知障也。左傳云。雖鞭之長不及。馬腹也。喻無著雖造論猶有所不到) 清辯與諸徒。誓於修羅窟俟龍華成道。方擬問津焉。
謂今彌勒未是遍知也(清辯菩薩以芥子擊修羅窟。隱候彌勒佛下生。將問不決之事。今彌勒菩薩未是至聖者也) 後德光假龍軍而得見所不致拜。又索之以形儀焉(得至兜率見彌勒不禮以其作天人相也) 先是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說。但言壽命長遠而已。遠公歎曰。
佛是至極。至極則無變。無變之理豈有窮耶。遂著法性論(廬山遠也) 羅什見曰。邊國人未有經。便闇與理合。豈不妙哉。竺道生講泥洹經。謂一闡提人皆得成佛舊學以為邪說。擯之投于虎丘。尋往廬山。洎大本經至。
果與玄契(泥洹經說。有一類闡提無種性終不成佛。及涅槃後分經至。一切眾生皆得成佛。果符生公之義也) 生乃登法座。論義數番。麈尾紛然而墜。隱机順化。
生昔不死有待故也(大本經未至。生故待之。今既至乃卒。時人號之忍死生也) 生今之死待竟故也。向無生公落詮之知。則昭昭佛性隱。於無知之輩矣。國初玄奘至西域。以花請觀自在像曰。若一切眾生實有佛性。惟所散花挂菩薩頸。乃輒如其願。今謂。若使奘有生公之知。則不應有是祝也。儻祝之不吉。將不信乎。夫卜者決猶預定嫌疑。不疑何卜。易云。中心疑者其詞枝。
奘非其枝乎(校散也。奘公不合有疑散之道) 若為物而然者。蓋是導物為疑。乃擕人之心矣(奘本不疑。恐後人疑。故示此以導之也。擕離散也。內墮散後來之疑心也) 曇延撰涅槃疏。慮匪叶于聖衷。
置疏於舍利塔前。焚香請徵驗其疏。與舍利放光。通三晝夜聯照不絕。而淨影之徒未之允也。長已所製終於並驅。
夫望舒既御不假載燧(望舒月光也。月光既出。行者不假執炬) 翳號既族寧期私灑(翳號雲雷也。雲雷既布。甘澤普滋也) 而闔戶之家華釭特舉(月影雖流蘭釭尚照) 營圃之叟綆[午/止] 自溉(芸蔬不可不灌) 良以。
遐光不燭隩。驟雨不滋本。各惟所利為美故也。議者以遠則文句愜當。延則標舉宏贍。學者彈其美。該善而求諸不以感靈。
得延而廢遠也(彈劾 也。北遠與曇延俱。著涅槃經疏。延則文詞博贍。遠則言旨簡當。後多傳遠疏。不以延疏。有放光之靈故也) 故古云。
雖有挈瓶之智。而守不假器(杜預云。挈瓶小智也。雖小智所守不可假人也) 其在法義匠焉。今有行事。皆尚中天為美。梵語皆以新經為正。詳夫。五天諸國王制各異。況年世今古風俗治亂。原夫。大聖隨其至邦。因事演教。豈得同其律度一彼量衡(量斗也衡稱也) 故由旬俱盧舍。
遠近殊說(八俱盧舍為一由旬。或云十六里。或四十里。遠近不同也) 安居置閏。
延促多類(安居有七。前安居四月十六日。中安居十七至五月十五日。後安居五月十六日。分四心念對首忘成及界。及界有四。一足及界。二足及界。一足及藍。二足及藍。并前為七也。於五眾比丘.比丘尼.式叉.沙彌.沙彌尼。前安居五七三十五。後亦三十五。成七十。中安居只有心念對首二二五十也。共成八十。安居心念謂獨住無人作法也。對首如常忘成偶忘至十七日欲明方記亦成安居。中安居一月故無此也。及界等。謂從外來。未明至寺一足入亦得也) 而往者未應遍覩來者何無寡知奈何欲以中天一世定聖人萬方千古之教歟。
經曰。若人生百歲不解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得解了之時。有比丘承師誤訓誦云。若人生百歲不識水老鶴不如生一日而得覩見之。阿難聞而歔欷往正彼師竟不令改黨之由矣。夫師者莫大於佛後之學者。各師其師不承佛為師。故有採相似之言逗未濟之俗。祛經像傳自性曰。吾宗教焉(若言句之士也) 其釋說之家。皆檢以疏論。發詞斷理。曾不用經。通練其事曰。
吾受之於吾師也(謂講說之家) 夫師者可因之學。非守其所學(發明在師。變通由已) 章疏可用之為筌[(ㄇ@(企-止))/弟] 。
非可守其筌[(ㄇ@(企-止))/弟] (筌取魚器。罤取免器) 以滯學封文有至於□者(不以文害意) 夫陪臣忠於諸侯。而不信於天子。
則王化[睪*犬] 矣。家老忠於大夫。而不信於諸侯。則公室危矣(其由捨經文而執章疏也) 故黨者害上也。而彼非仁知其黨也。但嚴愛保乎其間。利譽存乎其中。損黨則所得不在已矣。
昔調達五邪陷於熾火(調達以五逆入于地獄也) 西域猶有行其教者。豈非海上有酷齃(腋下惡氣。今謂之鵶臭) 猶不獨處。
誠有慕類者焉(人各有黨也) 夫君子祇祇庸庸(祇敬也。庸用也) 小人讎善。固黨甚矣(嫉善朋惡之道也) 相夫。今世皆隱其不能而詐其能。惡勝已而好不及已。夫逞於不及已者。若誇玄黃於瞽。翫宮徵於聾。
徒爾為也。若以离婁視師曠聽(离婁百步視秋毫。師曠聞聲知興廢) 則彼有所詳。吾得盡矣。故其高議奇談必若鑿闇開牖。會有所見。至若褒貶不佞崇替克顯(崇重替廢也。褒貶不徇於世。可謂君子也) 舉世然之。或謂之不然。舉世不然之。
或謂之然(眾惡之必察焉。眾好之必察焉) 如衛靈公昏慝也。仲尼以為賢君。任智授能。
不亡社稷也(昏暗慝惡也。靈公雖無道而不亡者。王孫賈治軍。旅祝鮀 治宗廟。仲叔圉治賓客故也以其用人夫子稱之) 臧文仲淵慧也。仲尼以為不賢。不仁不智。
兩至乎三也(臧文仲有三不仁。下展禽。縱逆祀。妾織蒲。三不智。廢六關。祀爰鶋。作虛器) 管氏九合為功。
降為小器(輔桓公不至王道。而以霸術故小之也) 子貢為魯君墮玉黜為不幸(魯定公十五年。邾隱公來朝執玉高其容仰。定公受王畢其容俯。子貢曰。以禮觀之。此二君皆有死亡焉。此年定公薨。魯哀七年邾子出奔。皆如其言) 是以口為詞圃。
心為智府。
园不德之[竺-二+觚] 稜([竺-二+觚] 方也。稜角也。有智者能圓之) 發沈善之輝華。
方可謂之人倫鞶鑑矣(鞶鑑鏡也) 今者一夫謬非和者萬計。一夫猥譽和者亦萬計(隨流逐塊者眾也) 唯唯然都不知所以善惡也。其有鄙爭好勝之門。
自不隱括其愚馳突擊搏(以所習為矛楯。以同侶為勍敵) 若旝投于石(旝者。以木引石。用擊敵人。若今之桔 橰。所謂拋是也) 以為能掩敵疆場(音易。邊界之地) 莫有攸忌於所不與者。
則奔嚙踶蹋而可畏也(朋黨宗徒互生毀滅。所謂惡之欲其死也) 夫弘藝者不必誡。精識者難為合。弘則時不為要。精乃人惡其察(有高人之行者。故見誹於世。有獨知之慮者。必見傲於人) 但不可以其然而不為之然也。
今翾爾學徒(翾小飛之類) 於疏論禪法。皆劣他優已。以已所未聞謂人之未聞。以己所未知謂人之未知。曾不參較眾匠決其所專。是以微善所習而愚所不習。顧其器則滿無以加也(籠羅於鄙俚之徒鼓扇向庸愚之內) 夫夢者覺乃知是夢。迷者悟乃知是迷。向使正處。迷夢之間。人謂迷夢者。
彼必詬咤矣(詬咤怒罵也) 觀乎往所製撰者。鮮有正於名理。如續高僧傳云。鸚鵡死云滅度。
道法徂世稱定中坐化(一切定心無有死生) 什公誄言薨(天子日崩。如天地崩壞也。諸侯曰薨。如山摧之聲也。今或以什公比諸侯也) 玄奘大捨懺。
謂之捨墮(墮罪名也。謂三十尼薩耆也。如畜長衣。十日應兩人對手假捨謂之捨。若過十日不捨。則結尼薩耆罪。謂之墮。故日捨墮。今捨財懺罪。但可云捨懺也) 蓋流俗淺誤。不忌之談也。仲尼云。
君子於其言無所苟而已矣(苟且也) 故衛君待子而為政。
子曰必也正名乎(衛靈公召夫子。子路問。夫子若至衛將何先行。子云。先正百物之名。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靈幹講華嚴經。作華藏觀。臨終天樂來迎。幹辭不欲往。俄見大水瀰漫坐蓮華中。彼傳者若不達。
夫天宮亦在乎華藏也(說者意云。靈幹不欲生天。要生諸佛土。則不達華藏包含法界豈無諸天乎。蓋傳者謬也) 曇榮有僧行道見光中七佛。告云。是賢劫普明佛。今以百劫修相好。真化求之。
如實未得矣(十地滿心金剛定後。方百劫修相好。千劫學佛威儀。萬劫學化行等。若是真身。豈容凡見。若是化身。安能修相好也) 夫事不足紀。言不為典。
何煩簡牘耶(事非稽古何足編傳) 。是以大辯無言。言則導意。意必有歸。故洞微而語要。盡詞而旨密。
於其誣則不書(如續傳序。法進作水觀。家人取柴。見繩床上有好清水。拾二石子安之。進暮還覺背痛等。此乃謬之甚也。且作觀是獨影墳唯假想。若令別人見則屬性境。此乃宣公孟浪之談也) 振世必紀。
是謂彛准。於儒老亦然哉。若乃評今古諦否臧。不可以尊嚴稱。不可以卑辱廢。不可以親厚黨。
不可以嫌隟頗(夫為史筆。一曰才。二曰學。三曰斷。自非董孤南史之流。莫當此任也) 彼魯之三桓(季孫仲孫。叔孫。皆魯桓公之後) 識豈齊於顏閔漢之七貴(金張之族。七代貴盛也。左思云。金張籍舊業七葉珥漢貂) 才豈出於揚馬(揚雄。字子雲。著大玄經。法言。方言等。司馬相如。字長卿。著封禪文文賦等) 有子視桐棺四寸知死不欲速朽卜商引詩人興詠發起予之嘆(子曰。起予者商也) 自金言遐萃。
綴述多門。廣本略本。名義不同。單譯重譯。有無差異(藏經有一譯謂之單。二三已上謂之重譯也) 故大聖俾依義不依語。此先見之著也。
佛有八音四辯(八音。一清淨音。二柔軟音。三和適音。四諦了音。五不女音。六不誤音。七深遠音。八不竭音。四辯者。一法無礙辯。二詞無礙辯。三義無礙辯。四總持無礙辯) 超乎群有。
叡心冲照。靈誥真雅。而譯者率情淺易。章句漏慢。致使搢紳縫掖(搢扱笏也。紳大帶也。縫掖大袖儒服也) 相顧意有所非也(以其詞非典雅。如安世高) 其間則有採摭墳素。雕琢文字。
語過涉俗(如竺法護支謙等所譯經。文全如著述之體) 理乖精密。尤失聖人之格言也。難乎哉。古今宣譯。咸推什公門下。質文繁簡。雅得其所。開卷屬耳。泠然古風。甞致意於譯者。為就梵本。為就刊削乎。如法華法師品。羅什不載其首。普門品。闍那續出其末(此妙法華經文少正法華與添品文具足也) 。
其間亦有誤為文者。如真諦翻俱舍。云見法有非得。玄奘出婆沙。加一十六字(大毘婆沙。只於真諦三藏所譯俱舍上。加其文一十六字也) 是知。不刊之言。彼所未契也。道安以三不易五過失。詳評翻譯。
妙盡樞細(蓋以梵文難曉。聖意深遠。詞旨雅當。是為不易也。不善聖旨。章句漏失。言詞蕪穢。是為過也) 後世不能研究其旨。
寶為衡度以為詞不由中瞠若不聞也(瞠直視貌也。以古譯經文不潤。遂不能討究。矒然無所悟解也。如安世高所譯者也) 且儒為此方之教。
自科斗為二篆(古有科斗書。後有大篆小篆也。周宣王太史史籀造大篆。秦李斯等造小篆。程邈造隸書等也) 篆變為隸。
又經秦滅文或舛闕(始皇三十三年。因諸生各論秦事。丞相李斯奏。乃焚書坑儒。滅先代典籍) 三皇五帝取捨異說(或云。三皇謂天皇地皇人皇。或云伏犧神農黃帝。五帝少昊顓頊帝嚳堯舜也) 魯論齊論。
篇次何定(魯論二十篇。齊論二十二篇。其間又次第不同也) 禮記之與春秋。哀公誄孔丘。增減孰是(孔丘卒。魯哀公誄之。禮傳其文互差也) 家語之與檀弓。仲尼授琴偘偘切切。
其文豈同(既祥而琴。禮記家語其文不同也) 故孟莊所領。亡言取意(孟軻。字子輿。著書十四篇。莊周著書十卷。皆是寓言立意。不可執文質義也) 馬鄭所注。
文字互改(馬融。字季長。北海人。鄭玄。字康成。亦北海人。並注詩禮論語。皆有不同也) 況五天異語。
諸部宗乖(有六宗一十部不同。又大小乘空性各別也) 屢遭無道(周魏毀滅) 涇渭難別。譯梵為漢。其可一乎。
夫以[遾-巫+手] 擊鍾(筳 小竹也) 不盡其響。以管窺天不達其畔。以凡達聖曷昭其奧。
然不得不就[遾-巫+手] 之力聽其和。偱管之涯察其畔。竭凡之慮精其理。而傳法之士惡紕繆之所以深者。
蓋以諒至道不篤之人也(覩文籍之浩博見諸本之異同怯而不究者。此學者之弊也) 彼以瑤軸緄縢(緄帶也。縢緘也。所謂擊經者也) 出自金口為文定矣。
翫[王*追] 琢者為其經典過。貶討論者為世智辯聰(此乃傳心之士。以講解者為耽味經典之過。討論者有世智辯聰之患也) 仲尼曰。
君子以其所不能畏人(以自不能而敬能者) 小人以其所不能不信人(自既無能。而又不重人之所解) 故君子長人之才。小人抑人取勝。而世有隱瑕匿疣。飾智籠鄙。盜玄匠之虛譽。
祕昏情以自誷(本非蘊識。便稱師匠。情多罔冐。每畏徵研也) 特不知渴極則飲多。疑深則悟遠。彼僣夫也(所謂僣易之夫也) 或曰。抉前賢之點。
則物無疵於教乎(以直詮真理於物不滯。以此斥前賢也) 日不然也。神農辯百草。非欲進人於毒藥。歧伯議鍼石。
非謂敗人於五藏也(佛說經非欲墜人也) 豈南華[后-口+十] 姬孔。則家家無六典(莊周非於周公孔子。六經豈不行哉) 班書評馬史。
則家家無史記乎(班固漢書非馬遷史記) 昔天親造俱舍。眾賢撰雹而非之。天親改題為順正理。二論俱弘。
使夫來者覈直祛蒙辯精麁而取捨也(天親菩薩造俱舍論。眾賢論師造俱舍雹以摧之。如雨雹摧苗也。往攻天親。天親皆避之。乃寄呈所造論。天親覽之並順已義。因改為順正理論也) 。
報應驗第十二(明善惡之業報應不昧也)
為善天降之百祥。輔德也(皇天無親惟德是輔) 為不善天降之百殃。糺淫也(淫過也。天者福善禍淫) 故順理焉異類生愛。而況聖賢乎(如龍神欽伏等) 逆理焉至親交兵。而況於鬼神乎。莊子云。
為不善於顯明之中人得而誅之。為不善於幽闇之中鬼得而誅之。詩云。下民之孽 。匪降自天。言由己也(禍本無門惟人自召) 仲尼謂哀公曰。存亡禍福在己而已矣。周頌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西域阿育王孫弗沙蜜多。下庭議曰。吾如何垂名於不朽。群臣曰。當如先王建八萬四千塔。
不然反之。名雖好惡俱不朽也。王曰。我無威德以紹先王。當建後議。遂乃侮皇祖之訓。
靡奈其酷。雖有聖賢。不能違之。登彼南山。自求免害。息心之侶。血流成川(殘殺道人) 梟首務賞。府無虛日。征賦由之竭矣(購有獲僧首級者賞之也) 王益其怒。更施殲虐。率師至佛牙塔。死於頹山之下。漢桓靈世。範金為佛像。遭國亂流墜荒瘞。吳孫皓使衛兵治禁園。其有得者令置溷所。
四月八日溺其頭(小便也) 曰。為爾灌頂。君臣相與笑樂。俄爾遍體隆腫。隱處尤痛。毒痡五內。哀聲外揚。使卜覡。咸以坐犯大神。皓乃遍走群望有加而無瘳。宮人信佛者謂是佛也。皓乃迎像沐浴。
夙夜夤畏(夤敬也) 稽顙叩簀(簀床板顙額也。謂以額扣床也) 陳罪責己。左右聞之。惻傷流涕。有頃疾間(小差) 篤潔齋戒。後乃豫焉。偽夏赫連勃勃匈奴也。據朔漠。龍旌帝服。尊高己德。昧乎聖人之道。
曰勃者佛也。吾為佛也。陳聖像於後坐。令沙門朝集為已致拜。天罰有罪。迅雷震而死也。故雷者靈物。
憑陽氣以作威者也(王充論云。雷是陰陽之氣相攻射而擊損物。故陽氣極而生光等。然雷有神。為天之使。護淨嫉惡者也。憑陽氣而行。依雲雨而動。冬則藏蟄。以陽氣收藏故也) 夫陰陽之氣。舒則安而靜。
蓄則蒸而怒。有時嫉惡而震於土木。以警戒於人民。於其不忌則肆乎害也(肆放忌畏也。若於事無所畏忌。必速其害也) 宋謝晦鎮荊州。患沙門僧昌於城內立塔。湫隘雉堞(音牒) 躬役介夫。厚勞酒食。令肆其武勇。嚴鼓戒威。莫敢不前。
撞擊陊(徒可反) 壞(陊崩落也。又作褫。壞音怪。故壞也。無損而特毀之也) 龕像摧隕。欻有暴風。連天雲霧作昏驍烈為之膽寒。晦蒙被塵土。以手拭去。膚隨指落。潰爛瘡痍。體無貌肌。
竟以反而族誅也(謝晦。字宣明。陳郡陽夏人。美風姿。善談笑。宋文帝時。為領軍將軍荊州牧反召檀道濟討之。兵濱擒送鄴都斬於都市。周世宗。柴氏。以鎮州大悲菩薩銷鑄為周通元寶錢。後支體潰爛而崩。此亦其類也) 故為罪大者為天下不吊(吊恤也) 始濟其力將溢其禍。
禍極則革之矣。初沙門法敏苦諫不納(諫謝晦也) 其後為之著顯驗論。魏太武以穹廬之冑(穹廬蕃帳) 因藉時運。
奄有河洛(其本居鮮卑山下世為君長。稱拓拔氏。晉武時漸通中國。至懷敏為劉曜所害。初都雲中。後遷平城。又移鄴。至孝文帝遷河洛。遂改姓元氏也) 崔皓執政愬(音素) 緇衣於太武曰。
佛化無益。有傷人民。不若黜廢。為國之大利也。他日凶謀既進。詔始誅長安沙門。焚破經像。唯留臺下四方如長安。異歲有後命所在有圖像沙門一切並除。自是不稔。崔皓轘(音患) 其尸(轘車製也前文已解) 太武遘厲疾。
而法令寬弛(弛縱也) 既絕又復也(至文成復興) 夫治國者。以大臣為股肱。以嬖臣為耳目(幸而獲寵曰嬖) 未有支竅邪而身不殘瘵。悲夫大命未傾。曾莫始悟。既傾而悟。
方迷何別(傾危莫無也。始先方正也。至危而悟。與正而迷何別。唐武宗會昌五年。沙汰毀滅至六年。遍體惡瘡而崩。先是李德裕陳謀。後宣宗貶崖州而卒也) 然有踐崔氏。
太武興於無益之論(杜光庭造無佛論。竟以雙瞽而卒也) 其意以畋獵飲酒聲色臺榭。克喪于家邦(只以此等為喪家邦。不以毀廢為喪。而便為之無益) 而始為之益乎。曾子曰。人之好善。福雖未至。去禍遠矣。人之為惡。凶雖未至。去禍近矣。漢東平王曰。
為善最樂。晉樂廣曰。名教中自有樂事。凡此至言。未甞非益。但非下士之所知也。嗟乃世無賢直使崔也。始縱皓妻郭氏誦般若經。皓取經灰之於廁。至是將刑檻車送城南。衛士十人。行溲其上(溲旋溺也) 呼聲嗷嗷。曰斯投經之報也(出盧求金剛經驗也) 論曰。邪見輕者。將死續善。
善斯續矣(善者淨信心也。信為道元功德母。長養一切諸善法。緣力斷善者生地獄時續。因力斷善者死地獄時續) 西域無垢稱論師。適眾賢塔前。告于幽靈。矢毀大乘(矢誓也) 破天親論。言訖心狂舌出。於所終地。忽然而陷其坑。
逮于今見者惴惴然(惴惴懼也) 孰能無傷乎。沙門惠眺究小乘學。聲流江漢。聞像王哲講三論。謗言。三論明空。講者著空。尋則舌挺三尺。耳鼻灑血。精誠號悔七日。乃復有安慧。則晉永嘉中於洛陽以黃縑手寫大品一部為一卷凡十本。周仲智妻胡母氏(復姓) 持一本過江陵。為隣火所逮。不遑取經。唯悲泣若疾火熸。於煨燼中得經。
無一字虧損。崇邪者崩首而信。此經至梁武世猶藏于御閣。侯景之亂也亡所在矣。宋北本涅槃經(沮渠蒙遜譯也) 創行南土。慧嚴.慧觀.謝靈運。以其品疎詞野。依泥洹本共加潤色。刪削解脫(即南本涅槃經) 。嚴夜夢神人鎧仗惋赫色高聲勵將討其罪。
乃驚悟而起悸(葵季反) 汗恍惚。聚族會論。欲追復前本。識者止之曰。此蓋為欲誡後人耳。必若苟違。何容即時方感。嚴他日又夢曰。君以弘經精至。後必當見佛也。晉末洪豫鑄丈六像。未及開摸。會銅禁甚嚴。宋武時為相國。豫坐繫丞相府誦觀音經。夢像摩其頂問怖不。豫曰。自念必死。安得不怖。覩像胸前。銅色燋沸。殆臨刑。會監官牛奔車壞。更克日。有令從彭城來。
原豫之罪(彭城宋武也原赦也) 比開摸像胸如所夢焉(比及也。燋沸也) 東魏高歡為丞相。有孫敬德者。兵家役人也。戍于邊鎮。造石觀音像。至誠無二。後敬德為他罪所累寘死刑。既迫于刑期。爽旦有僧告之曰。吾以經授汝。至日午但誦滿千遍則免矣。口受訖失僧所在。敬德念罹身禍。誠誦弗懈。纔畢其數。
法官行刑。舉刃皆折。但聞硜然。如觸石之響。敬德被鞠(鞠窮問也) 曰無乃像應歟。公傳往驗之。其頸果有數迹。高氏錄其經。而題之曰高王觀世音經也。孫卿云。報應之勢。各以類至。言可信矣。故古者旌德以沮惡。宣禍以弘善。使人不以惡為無傷而不去。不以善為無益而不為也。但業理在徐疾(順生順後為徐順現為疾也) 報應期乎遠近。
情慮生於篤薄。損益差於輕重。而吉凶之數屬若影響。故天網疎而不漏。陰府幽而甚明。
于公高門而待封(于公定國致仕高其門謂人曰。吾曾掌獄無私。子孫必顯達) 嚴母掃墓而待誅(嚴延年為河南尹酷法。其母日掃墓曰。我子酷法。吾將待其誅也) 豈謬也哉。人亦有言曰。種植不見其長。
有時而大砥礪。莫覩其虧終消厥厚是也(砥礪磨石也。人之為行。必自有報。善惡相符。猶如影響) 。
北山錄卷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