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玄義發源機要

宋 智圓述4卷CBETA T1766大于一万字 8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涅槃玄義發源機要序
夫涅槃無方、佛性無體,而菩薩見之謂之假、二乘見之謂之空、凡夫日用而不知,故如來之道鮮矣。古者能仁大覺,愍群機之未悟也,於是仰觀妙理、俯立嘉號,圓常之經於是乎作也。其體言見心,得兔忘蹄,不知紀極。洎乎去聖踰遠、人根漸鈍,故四依大士撰之以疏;童蒙之類又不能曉其旨,故人師申之以記,俾因記以了疏,因疏以知經,因經以識理,理斯達矣。孰為經乎?孰為疏乎?孰為記乎?混而為一則如來之道不遠而復。若乃考其功,則記為啟發之先也。故秉筆立言者,實難其人。甞試論之:夫欲開前疑、決後滯者,必在乎識也、學也、才也。
涅槃没有具体的形态,佛性没有实体。菩萨看到这些称它们为假象,二乘(声闻和缘觉)看到这些称它们为空,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却不了解。因此,如来的道路非常罕见。古时候的圣人因为慈悲,对未觉悟的众生感到怜悯,于是他们向上观察奇妙的道理,向下建立美好的名号,从而创作了圆满常住的经典。这些经典的本质是看见心灵,得到真理后忘记寻找的过程,不知道极限。随着时间的推移,离开圣人的境界越来越远,人们的根性也逐渐迟钝,因此高僧大德编写了注解来阐释;而对于初学者来说,他们还不能理解其深意,因此有人再撰写记录来解释注解,使人们通过记录来理解注解,通过注解来理解经文,通过经文来认识道理,这样道理就被完全理解了。究竟什么是经文?什么是注解?什么是记录?如果这些混合为一,那么如来的道路就不远了。如果考察它们的功效,记录是启发理解的开始。因此,那些执笔立言的人,真的很难做到。曾经有人试图讨论这个问题:要解开前面的疑惑,决断后面的阻碍,必须依靠认识、学习和才能。
匪識,胡以宗圓理、斷是非?匪學,胡以曉群言、通理論?匪才,則言之不文、行之不遠。三者備矣,始可與言筆削已矣。斯玄疏者,蓋章安法師用智者義趣、演龍猛宗旨,以申經意也。遂古作者莫之與京。圓不佞,識昧、學寡、才短,故非立言之人也。竊念斯文墜地,傳受道息,於是辯理解紛而筆記之,乃有《玄記》兩卷、《疏記》二十卷。文淺義迂,實無所取。意者,竢夫後世者有達如荊溪者,忿我之紕謬,秉洪筆敷麗藻而發揮之,俾斯經斯疏光大於時,導無窮之機入祕密藏者,豈不功由於我耶。夫經名者,題牓大理。經文者,剖析眾義。
如果一个人不具备深刻的认识,怎能理解完整的道理、断定是非?如果一个人不学习,怎能理解众多的言论、通晓理论?如果一个人没有才能,那他说的话就不会文雅,行为也不会有远大的影响。只有这三者兼备,才能开始讨论和修正文字。这位玄疏的作者,即章安法师,他运用智慧去理解和展现龙猛的宗旨,以此来阐释经文的意思。因此,没有古代的作者能与之比肩。圆不佞自认为认识浅薄、学识少、才能有限,所以不是立言的人。偷偷地想到这些文字如果落地,传授的道理就会中断,于是他开始辩解理论的纷争并做笔记,因此有了《玄记》两卷、《疏记》二十卷。这些文字浅显,意义深远,实际上没有什么可以取的。他希望后世有像荊溪那样的达人,能够纠正他的错误,用宏大的笔触描绘出美丽的文辞,从而使这些经文和注释在当时显得光辉夺目,引导人们进入无穷的机遇和神秘的宝藏,这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吗。所谓的经名,是指明大道理。经文则是解析众多的意义。
眾義由大理所出也,譬如觀發源必知其流多也,挹眾流必知其源一也。故玄之五義、疏之五門,大底申明於此旨,使大理眾義總別相涉無越三德爾。夫三德者,實諸佛之所證也、眾生之所具也,生佛不二同歸于心。若然者,則首題之總、品卷之別在我方寸,豈他物哉?甞撰疏記以指歸為名者,蓋令於別而識總也。今玄記以發源為號者,蓋令於總而識別也。此乃贊述疏主之微旨耳,豈古自我作哉。抑又此之《玄義》,皆用經語以成文章,具引則文煩、略之又義闕,繇是麁徵經文、聊輔大義,機要之名又在此也。吾宗達人且不以狂簡罪我。或有可觀無隱乎爾。時聖宋三葉天子在宥之十七載,大中祥符紀號之七年,歲次甲寅正月既望,錢塘沙門釋智圓字無外,於大慈山崇法寺方丈絕筆序云。
所有的意义都来源于大理,就像观察水源必须知道水流的多寡一样,如果要了解众多水流,必须知道它们的源头是同一个。因此,玄奘在《大般若经》的五义和五门中,明确阐述了这个观点,使得大理和众多意义之间的关系,没有超出三德的范围。三德是所有佛陀所证悟的,也是所有众生所具备的,生与佛的本质是一样的,都归于心。如果这样理解,那么佛经中的主题和各个章节的不同,都包含在我们心中,何需其他东西呢?过去有人编写注解和记录,目的是从特定的内容中理解整体的意义。现在《玄义》以水源为比喻,目的是让我们从整体中辨识细节。这只是对注解作者深层意图的赞述,不是我个人的创作。《玄义》使用经文来构建文章,如果详细引用则文章冗长,简略则意义不全,因此只是粗略地引用经文来辅助解释大意,这也是为何它被称为机要之作。希望我们宗派的达人不会因为我的简略而责备我。也许还有值得观察而未被隐藏的东西。这是宋朝天子赵恒在位的第十七年,大中祥符七年,甲寅年正月望日,来自钱塘的沙门释智圆,字无外,在大慈山崇法寺的方丈室写下这段序言。
涅槃玄義發源機要卷第一
宋錢塘沙門釋智圓述
此《玄義》即章安舊文,既辭旨盡善,故荊溪不更修治。或曰:下文有「此中遺一章」之語,即知亦經再治。今謂不爾,遺章之語蓋後人籤注,書者謬寫。此乃鄙語常談,豈是荊溪再治之例?若再治者,應書云:四明不生不生,下注闕字。如梁氏刪止觀書三大章,皆注闕字。今以七義驗之,知不再治。一者、疏文再治,則於總題削「大般」二字。今此備有,知非再治。二者、題下無再治之人號故。三者、或謂闕逸借使闕逸治者之號,則不合顯書疏主之名。例下疏中,只合云頂法師撰。今既顯書名諱,知非再治。四者、文中全無私謂之語,知非再治。五者、準淨名部,荊溪亦但刪略疏文,而不再治《玄義》。以此例彼,知非再治。六者、疏文舊本再治二俱在世,而此《玄義》唯有一本,知非再治。七者、準下疏文釋義有闕,則荊溪私加補助。今既再治,何故不生一章,闕遺無釋;然義非難見,但恐後學穿鑿,故此評之。
这段《玄义》原文是按照章安老文本编写的,因为其表达意图完整且优美,所以荆溪没有再进行修订。有人说后文中提到“此中遗一章”的话,表明这部经文曾经被重新修订过。但现在认为不是这样,提到遗章的话可能是后人添加的注释,而非原作者所写。这种说法只是俗语,并不是说荆溪有重新修订的例子。如果真的有重新修订,应该像四明那样明确标出“不生不生”,并注明缺字。像梁氏在删减《止观书》时,也会注明缺失的大章。现在通过七个方面的验证,可以确认没有进行重新修订。第一,如果重新修订了疏文,应该会删去标题中的“大般”二字,但现在这两个字还在,说明没有重新修订。第二,标题下没有标注重新修订者的名字。第三,有人可能说是借用缺失的名字来修订,但这样就不应该明确写出疏主的名字。按照惯例,应该只写“顶法师撰”。现在既然明确写出了名字,说明没有重新修订。第四,文中没有任何私人观点的表述,说明没有重新修订。第五,根据《净名部》的例子,荆溪只是删减了疏文,并没有重新修订《玄义》。第六,如果疏文的旧本和重新修订的版本都存在,而这部《玄义》只有一个版本,说明没有重新修订。第七,根据下面的疏文释义中的缺失,荆溪可能私自补充了帮助,但既然已经重新修订,为什么不直接补全一章,而是留下了未解释的遗漏;然而这些意义并不难理解,只是担心后来的学者会误解,因此进行了这样的评述。
初、題目,二:初、標法。題玄義者,五章釋題妙盡經旨,故稱玄義。二、顯作者。沙門者,此翻勤息,謂勤勞息斷煩惱故。《瑞應經》云「息心達本源,故號為沙門。」若乃息見思之妄心,達真諦之本源,藏通沙門也。息塵沙之妄心,達俗諦之本源,別教沙門也。息無明之妄心,達中道之本源,圓融沙門也。又次第息三惑達三本者,是別沙門。一心中息三惑者,是圓沙門。今疏主,即圓人也。然沙門之名,於諸教中復通因果。今約疏主迹說,乃住前因中沙門也。灌頂,即名諱。華嚴第十法雲地,名灌頂位菩薩也。經云「諸佛智水灌其頂故,名為受職,故名灌頂。
初,题目,二:初,标法。题玄义者,五章释题妙尽经旨,故称玄义。二、显作者。沙门者,此翻勤息,谓勤劳息断烦恼故。《瑞应经》云「息心达本源,故号为沙门。」若乃息见思之妄心,达真谛之本源,藏通沙门也。息尘沙之妄心,达俗谛之本源,别教沙门也。息无明之妄心,达中道之本源,圆融沙门也。又次第息三惑达三本者,是别沙门。一心中息三惑者,是圆沙门。今疏主,即圆人也。然沙门之名,于诸教中复通因果。今约疏主迹说,乃住前因中沙门也。灌顶,即名谥。华严第十法云地,名灌顶位菩萨也。经云「诸佛智水灌其顶故,名为受职,故名灌顶。
」字法雲,小字非凡。蓋言十地之聖,非三賢之凡也。俗姓吳氏,常州義興人,祖避地東甌,因而不返,今為臨海章安人也。父夭早亡,母親鞠養。生甫三月,孩而欲名,思審物類未知所目。母夜稱佛法僧名,師乃口効音句清辯,時共驚異,因告攝靜寺惠拯。法師聞而笑曰:「此子非凡。」即以非凡為字。及年七歲,還為拯公弟子,才業日新玄儒並騖,弱冠之歲進具律儀。洎拯師厭世,沐道天台,即陳至德元年,時俗壽二十七也。智者辯才雲行雨施,能領能記唯師一人,故方集奔隨為法上將。後於隋大業十年十月,廬于天台之南,撰此疏文。
法云法师原名非凡,因为他的智慧和才能不同于常人,被认为是十地圣人而非三贤凡夫。他的家族原本是常州义兴人,但由于祖父避难东瓯后就没有返回,因此他们成了临海章安人。法云的父亲早逝,由母亲独自抚养。法云出生三个月后,就显示出非凡的智慧,但当时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命名。有一天晚上,他的母亲在念叨佛法和僧侣的名字时,法云竟能清晰地模仿这些音句,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因此,他们把他带到了摄静寺,告诉了惠拯法师。惠拯法师听后笑说:“这孩子不凡。”于是就用“非凡”作为他的小名。法云七岁那年,成为了惠拯的弟子,学识和才能日益增长,不仅学佛,还涉猎儒学。成年后,他全面学习佛教律法。当惠拯法师决定出家修行,前往天台山时,法云也跟随他,那时是陈至德元年,法云当时二十七岁。法云的智慧和才能如行云布雨,他能够完全理解和记住师父的教导,因此成为了众多弟子中的佼佼者。后来,在隋朝大业十年十月,法云在天台山南面建立了住所,并撰写了这篇论文。
越五年,於安洲絕筆,即唐武德元年也。常於章安攝靜寺講說此經,值海賊抄掠,道俗奔委師,撾鐘就講顏無懾懼。賊徒麾旛詣寺,忽見兵旗曜日,持弓執戟人皆丈餘,雄悍奮發,群賊驚散。其感通有如是者。事蹟見唐《續高僧傳.習禪科》。若乃撰疏之休徵、為法之難苦,則下文詳悉。以唐貞觀六年八月七日終國清寺,春秋七十二。將終之際身現微疾,室有異香,命弟子曰:「《彌勒經》說『佛入城日,香煙若雲。』汝多燒香,吾將去矣。」有同學智晞,智者親度,於貞觀元年卒。臨終云:「吾生兜率矣。見先師智者寶座行列,皆悉有人,唯一座獨空,云:却後六年灌頂法師陞此說法。」焚香驗意,即慈氏降靈;計歲論期,審晞言不謬。是故灌頂之名、法雲之字,豈有過實之畏哉。撰者,鳩集文義解釋之也。
五年后,在安洲停止写作,也就是唐朝武德元年。他经常在章安的摄静寺讲解这部经文。当时遇到海盗抢劫,无论是僧侣还是俗人都逃到他那里寻求庇护,他敲钟继续讲经,面对海盗毫无畏惧。海盗的领头人带着旗帜来到寺庙,突然看到像日光一样耀眼的军旗,手持弓箭和戟的士兵个个身高一丈以上,英勇奋战,群盗因此惊慌逃散。这就是他感通的事迹,可以在《唐续高僧传·习禅科》中找到。至于撰写注释的辛苦和为法所遭受的困难,下文会有详细说明。他在唐朝贞观六年八月七日在国清寺圆寂,享年七十二岁。临终时身体略有不适,房间内有异香,他命令弟子们说:“《弥勒经》中说‘佛入城那天,香烟如云’。你们多烧些香,我就要走了。”有一个同学智晞,智者亲自度过他,他在贞观元年去世。临终时他说:“我已经投生到兜率天了。看到我的先师智者宝座和行列,都有人,只有一个座位空着,说是六年后灌顶法师将升到这个位置讲法。”焚香验证这个意思,果然如慈氏降灵一样;按年计算期限,审查晞的话没有错误。因此,灌顶的名号、法云的名字,怎么会有过于实际的担忧呢。撰写这些的人,是集合文义进行解释的。
本文二:初、總序玄旨,二:初、標。題大般涅槃經序者,以此序是開題序王,故別標之。如《法華玄》別行經序,亦標云序王。或除削此題者,非也。二、「夫正」下,正序,二:初、總歎三德宗歸,二:初、嘆所詮宗極,三:初、雙嘆事理,二:初、正嘆事理融即,二:初、嘆即事之理;二、嘆即理之事。理即三千三諦之理,生佛一貫,因果無殊。事即十界迷悟之事,始終兩異,新故有別。然而即事而理,波即水也;即理而事,水即波也。故此事理是今經之所詮,斯教之極致,故於文首舉而嘆之。初文者,正道即妙理,綺互其文,正以簡邪道。
本文二:首先,总序揭示了玄妙的主旨。其次,标出了题目,即《大般涅槃经序》。这个序是开篇的序言,因此特别标明。就像《法华玄》中的经序一样,也被标为序王。有人可能会认为这个标题是多余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接下来,“夫正”以下是正式的序言,首先,总体赞叹三种德性的归宿,首先,赞叹所阐述的宗旨极致,接着,双重赞叹事与理,首先,正式赞叹事与理的融合,首先,赞叹事中的理;其次,赞叹理中的事。理是指三千三真理,生与佛本无差别,因与果也无不同。事是指十界中的迷与悟,从始至终都有差异,新旧之间也有区别。然而,事中即有理,如波即是水;理中即有事,如水即是波。因此,这个事理关系是本经所要阐述的,也是这个教义的极致,因此在文首特别提出并赞叹之。初文中,正道即是妙理,文章互相辉映,正是为了简化邪道。
約能通,謂涅槃佛性之理,無二邊邪而遍通一切,故名正道。妙則不縱不橫,理乃無所不統,無始終之喧動,故稱幽寂。無新故之滯礙,故稱虛玄。又幽寂即妙理寂絕,虛玄即正道虛通。而言正道幽寂者,蓋言正道即妙理故。妙理虛玄者,蓋言妙理即正道,故雖有二名而無兩體,然則約理乃無始終新故之異,約事則始終新故宛然。今談於理實不離事,即始終而無始終、即新故而無新故,其猶指波即水也。二、「無始」下,嘆即理之事。即無始終而有始終、即無新故而有新故,其猶指水即波也。
佛性和涅槃的道理是统一的,没有偏差,可以普遍适用于一切,因此被称为正道。这种道理既不偏斜也不歪曲,它无所不包,没有起点和终点的喧闹,因此被称为幽寂。没有新旧的阻碍,因此被称为虚玄。幽寂实际上是指这种妙理的绝对静止,虚玄则是指正道的虚空通达。所谓正道幽寂,是因为正道本身就是这种妙理。妙理虚玄,是因为妙理本身就是正道,所以虽然有两个名称,但实际上是同一个实体。从理论上讲,这种道理没有起点和终点,也没有新旧之分;从实际情况来看,却有起点和终点,有新旧之分。在讨论这种道理时,实际上并不脱离具体情况,就像是指向波浪的同时也是指向水一样。在“无始”之下,这是对道理和实际情况的感叹。虽然没有起点和终点,但实际上有起点和终点,虽然没有新旧之分,但实际上有新旧之分,这就像是指向水的同时也是指向波浪一样。
波水融一,理事誰分?無明生死等者,無明對種智為始終、生死對涅槃為始終,翻無明為種智,即生死證涅槃故。本自有之者,無始本迷故。修因方克者,由緣了因得智斷果故。二、「此經」下,結為今經所詮。非始之始等者,問:向以無明生死為始,今何故以佛性三因為始耶?答:無明生死,體即三因。
波水融一,理事谁分?当波浪与水融为一体时,谁能分清理论与事实?无明与生死是相对的,无明对应种智,生死对应涅槃,将无明转化为种智,就能使生死证得涅槃。本来就存在的东西,是因为从无始以来就迷惑不清。修行的因才能成功,是因为通过缘分了解因果,从而获得智慧并断除结果。此经的内容,是对现在这部经文的解释。之前认为无明和生死是开始,现在为什么以佛性的三个因素为开始呢?答案是:无明和生死的本质就是这三个因素。
二、「若佛」下,複疎釋成,三:初、按定。「是則」下,釋上二句義。如即理事也,因理即果理,故佛性非因。「果如」下,果理即因理,故涅槃非果。二、「若因」下,複釋上文。既顯因果理同,則非但極果所證之理非新非故,下凡所具之理亦非新非故也。文中反覆釋成,故云因如不異果如、果如不異因如,大抵只顯因果理一耳。問:據前所釋,乃以涅槃為新、佛性為故。此中合云非止涅槃之如非故,何以却云非新耶?答:若因果對明,誠如所責。今雖分句釋義,但顯因果理同,並非新故耳。故下結云:是則佛性涅槃因果之如皆是非新非故也。三、「是則」下,結成。
这一部分再次解释了前文,首先确定了立场。解释前两句的意思,如果说即是理即是事,因为理就是果的理,所以佛性不是因;果的理即是因的理,所以涅槃不是果。再次解释前文,既然显示了因果的理是相同的,那么不仅是极果所证的理不是新的,连凡人所具备的理也不是新的。文中反复解释,所以说因如不异果如,果如不异因如,主要是显示因果的理是一致的。根据前面的解释,原本认为涅槃是新的,佛性是旧的。但这里说不仅涅槃的理不是旧的,为什么还说不是新的呢?答案是:如果因果明确对应,就如所指责的那样。现在虽然分句解释,但显示的是因果的理是相同的,都不是新的。因此结论是:佛性和涅槃的因果理都不是新的也不是旧的。最后总结了这一点。
三、「非新」下,結歸三德。以理事對,一性二修共成三德。一性是理,以配法身。雖理本具三,今對修成一。二修是事,雖智斷俱冥於理,今對性但二。此即合性為一、合修為二。若約開說則修性各三,理具三法身、智即三般若、斷即三解脫。開雖成九,九只是三,三九互融展轉無礙。下明體宗用三各各互具,即此意也。即理成解,故曰非新而新。即理成惑,故曰非故而故。既惑解即理,故種智不發,無明不斷而斷。即一而三故,非點水之縱;即三而一故,非烈火之橫。不縱不橫,如新伊字。凡論修性進否非一,《顯性錄》備明之。
在“非新”的讨论中,归结到三德。通过理与事的对应,一性(理)和二修(事)共同成就三德。一性即理,用以配合法身。虽然理本身具备三个方面,但现在对应修行只表现出一个方面。二修即事,虽然智慧和断除都深入理解,但现在对应性质只表现出两个方面。这就是将性质合为一,将修行合为二。如果按照开示来说,则修行和性质各有三个方面,理具备三种法身,智慧对应三种般若,断除对应三种解脱。虽然开示出九个方面,但这九个只是三个的展开,三和九相互融合,转换无碍。下面说明体、宗、用三者各自互具,这也是此意。因为理解了理,所以说非新而新;因为理解了迷惑,所以说非故而故。既然迷惑和解脱都是理,所以种智不发,无明不断而断。因为是一体三面,所以不是单一的点水;因为是三合一,所以不是单一的烈火。不是纵向也不是横向,如同新的“伊”字形。关于修行和性质的进退并非单一,《显性录》有详细说明。
二、辨能詮興由,二:初、通舉一化。利鈍不同者,一切眾生無不本具三德平等無殊,但由熏習淺深,故成利鈍差別。利根者,於華嚴座席即悟圓常,故《法華》云「始見我身、聞我所說,悉皆信受,入如來慧。」其鈍根者,如聾如啞,全生如乳,故須三味次第調熟,來至今經方歸祕藏。故《法華》云「除先修習學小乘者,如是之人,我今亦令得聞是經入於佛慧。」其有不定根性,則於三味得悟妙理,對前名鈍、對後名利。由此根機不等,故有五時之教差別,故云是以大聖赴緣等也。
頓即華嚴、漸即三味,鹿苑漸始、方等漸中、般若漸終,法華、涅槃會前頓漸歸非頓非漸。「頓則」下,徵下經文證成其義。忍草等者,第二十五云「雪山有草,名曰忍辱。牛若食者,即得醍醐。」雪山譬佛,忍草譬教,牛譬機緣,食譬修行,得譬入位。頓機扣佛說圓頓教,聞教修行解發入住,此證利根於華嚴會悟三德理。彼雖兼別,且約圓說。「漸則」下,第十三云「從牛出乳」,譬從佛出十二部經,即《華嚴》也。「從乳出酪」,譬從十二部出九部,即《阿含》也。「從酪出生酥」,譬從九部出《方等》。「從生酥出熟酥」,譬從方等出《般若》。
「從熟酥出醍醐」,譬從般若出《大涅槃》。《法華》與《涅槃》開顯義同,故經省之。此證鈍根。既於《華嚴》全生如乳,故須歷三味漸次調熟,至于今經方悟三德,故云次第圓滿。因前四味次第,得至今經三德圓滿,故云次第圓滿。「喻之」下,二十七云「置毒乳中,乳即殺人。」酪及二酥,置毒亦爾。宿習了因名為置毒,藉今聞教毒發不同。若昔於二酥下圓乘種,故今再聞無明即滅,名為殺人。此證不定根性味味得入也。「皆是」下,總結也。釋迦,此云能仁。妙窮權實者,五時增減不出四教,教教所詮豈離十界?藏通詮六、別圓詮十,由即不即故分四殊。今能仁究竟顯理,十界唯心、九權一實,權實理等,故云妙窮。「巧赴」下,亦由眾生理具權實,故感如來施權實教。權實雖異,理常平等,故不二門云:由眾生理具非權非實為權實機,佛亦果具非權非實為權實應。罄,盡也。爽,失也。
二、「今此」下,別彰。此經開通往昔等者,開諸權門顯今實義。故《法華》云「開方便門,示真實相」也。密義者,佛若不說,偏小不知,故名密義。又已前顯施方便而密意在圓,今談此意,故云顯發如來方便密義也。畢竟不入涅槃者,偏小之機謂佛灰滅,圓頓之機知佛常住。
二、「此經」下,別序五章玄義。初、序,二:初、廣序釋名,二:初、翻名釋義,二:初、約三德釋,二:初、通舉梵文;二、隨文翻譯,二:初、釋別名,三:初、翻對開章;二、依章正釋。二種煩惱生死者,界內見思煩惱感分段生死,界外無明煩惱感變易生死。免斯因果者,因謂煩惱,果謂生死。「通釋」下,包廣曰大。三德圓融,包括百界,故俱受大名;圓融故,俱無二邊之喧動,故皆稱寂滅;圓融故,俱超二死之暴流,故悉名究竟。三、「別通」下,結意顯題。無上至極果者,即約究竟所顯涅槃以立題也。
二、指通名。聖教之總名者,大小偏圓總名經故。事在別釋者,如《法華玄義》中約有翻無翻各有五義也。無翻五者,以彼語多含、此方單淺,不可以單翻複,應留本音。既不可翻,而含五義:一、法本;二、微發,亦云顯示;三、涌泉;四、繩墨;五、結鬘。有翻五者,一翻為經、二翻為契、三翻法本、四翻線、五翻善語教。昔佛法初度梵漢未明,故有無翻之說,乃是河西群學所傳,晚人承用耳。有翻之家雖具五義,以經為正,以此方先聖之語悉名經,故以佛語為經。此義翻也。是以三藏中但有經藏,十二部中但有經部而無線藏線部等名。
二、「若具」下,約三諦釋。然三德三諦同體異名,故前約三德、次約三諦。文分為二:初、重翻別名;二、再釋三字。初約真俗中俱名大也。初明真諦,遍蕩相著故大,故云大若虛空。次明俗諦,體具三千故大,故云其性廣博。後名中諦,遮照不二故大,故云又名不思議等。不因小相者,虛空絕待,非對小名大也。二、約真俗中俱名滅也。初約真諦自行名滅。滅凡夫生死故云滅。二十五有滅,二乘涅槃,故云及虛偽物。次約俗諦化他明滅。則隨類現形滅彼三惑,故云得二十五三昧也。二十五三昧,如〈聖行品〉說。後明中諦滅真滅俗,故云生滅滅已。
生即是俗、滅即是真,二邊俱滅,故云滅已。是則中諦名寂滅樂。三、約真俗中俱名度者,度以過越為義。三諦無著悉是過越,咸得度名。不著於俗,故云度於不度。不著於真,故云又度於度。「又度此彼」下,約中諦明度也。不著雙照故云度。此彼之彼岸不著雙遮,故云亦度非彼非此等,此即生死俗,彼即涅槃真。神龜者,《中華古今注》云「靈龜者,玄文五色,神龜之精也。上隆法天、下平法地,能見存亡、明於吉凶。」水陸俱度者,譬中道度於二邊也。水喻生死,陸喻涅槃。
二、總攬。結歸三法等者,〈哀嘆品〉云「何等名為祕密之藏?猶如伊字三點,若並則不成伊、縱亦不成,如摩醯首羅面上三目乃得成伊。我亦如是,解脫之法亦非涅槃、如來之身亦非涅槃、摩訶般若亦非涅槃,三法各異亦非涅槃。」故知即一而三、即三而一方是涅槃也。
二、「金剛」下,略序餘四。然釋名總論三法體宗用,別論三法。總既含別、別不離總,故體即是大,宗即是度,用即是滅,教相分別總別之三法耳,是故五章不出三法。金剛寶藏等者,二十一經云「譬如寶藏,多諸珍異種種具足。佛道甚深奧藏亦復如是,多諸奇異具足無缺,名大涅槃。」二邊不壞故曰金剛,含攝三千故名寶藏,無二死遷變故曰恒安,無三惑熱惱故曰清涼,不老不死即常住不變也。置毒佛性者,毒喻佛性,五味喻五道。二十七經云「譬如有人置毒乳中,乃至醍醐皆悉有毒。名字雖變毒性不失,若服醍醐亦能殺人。
眾生佛性亦爾,雖處五道受別異身,而是佛性常一無變。」應以見性破惑名為殺人,即是今經大力用也。前引置毒喻五時教,此引置毒喻五道機同,引一文而用意各別。毒鼓,如第九經「譬如有人以新毒塗鼓,於眾人中擊。雖無心欲聞,聞之皆死,唯除不橫死者。是經亦爾,於諸行眾中有聞聲者,所有三毒悉皆滅盡。雖無心思念,是經力故,能滅煩惱犯重造逆,聞已亦作菩提因緣漸斷煩惱,除不橫死一闡提輩。」八自在我者,一、一多。示一身以為多身,身數大小如微塵充滿十方。如來身實非塵,以自在故現微塵身。二、大小。示一塵身滿大千界。三、輕重。
以滿大千之身輕舉飛空,實無輕重。四、色心。如來一心安住不動,所可示化無量形類。五、根。六根互用。六、得。得一切法,亦無得想。七、說。演一偈,經無量劫,義亦不盡。八、見。如來遍滿一切處,如虛空不可得見,具如第二十一經。常住二字者,〈壽命品〉云「常當繫心修此二字,佛是常住。若有修此二字,當知是人隨我所行、至我至處。」〈四諦品〉云「或聞常住二字音聲,若一經耳,即生天上。」無上醍醐者,即經云「從熟酥出醍醐,如從《摩訶般若》出《大涅槃》」也。二、「名含」下,結。極教之相也者,聖人被下之言曰教,分別同異曰相。
謂分別今經三德圓融,異偏小縱橫也。又望前諸部,明圓雖同,兼等則異。今雖重施,同知佛性,故與兼等,其義永殊。天竺五處不同者,五國咸名天竺,而言音各異。天竺或言身毒、或言賢豆,皆訛也。正言印度,印度月名,月有千名,斯一稱也。良以彼土賢聖相繼,開悟群生照臨如月,因以名也。奢切小殊者,謂言音大同,但奢緩親切小異。如中國云摩訶,東南稱摩醯也。此間楚夏者,此則言音大異,如中國云般涅,西北稱涅隷。淮南曰楚,中原曰夏,楚即蠻夷也。中原語正,類彼中天;淮楚語訛,類彼西北。
《春秋後語》曰「楚之先季連苗裔曰鬻熊,其子事周文王,早卒。子熊任,任生熊繹,成王舉文武之勤,而封於楚蠻也。」孔安國曰:「大國曰夏。」雙卷者,自有二經:一在王舍城鷂山中說,名佛般泥洹經,上下兩卷,即西晉帛法祖譯。一在毘舍離國大林中重閣講堂說,名大般涅槃經,亦上下兩卷,即東晉釋法顯譯。而此二本皆是小乘。六卷名大般泥洹經,亦法顯所譯。大本即無讖所翻六卷,乃是大本前分耳。是義下,斥古非也。肇論下,彼《涅槃無名論》云「泥洹、泥曰、涅槃,此三名前後異出,蓋是楚夏不同耳,涅槃者正也。」故今云為彼土正音。
「如言大者」下,以此方大含多義,以例涅槃不偏翻。一切至於此者,此即涅槃。《大品》云「一切法中涅槃為第一。」「又大」下,〈名字功德品〉云「所言大者,名之為常。」神通者,《瓔珞經》云「神名天心,通名慧性。」天心慧性究竟開發,名之為大,故曰極號。「常樂」下,總包四德故名為大,故曰都名。故不可翻也者,以涅槃多含,故存梵語。是色聲之法者,手書故屬色,口說故屬聲。「不可」下,累書是色,疊說是聲。意云:既書梵名,不可更書華名也。又一梵名具含多義,不可累說,由是不翻。義豈可多者,此師不許一名含多義也。
「但一」下,正示己義,還引此方息字為例。問:多訓與多義,豈不同耶?答:不同。如訓子息時,但有子息一義,故子息名下更無多義。此皆人師情見如此,蓋匪通方。或訓長息者,以生長訓息也。暫時消息者,此以調養為消息。報示消息者,此以音信為消息。一名四實者,先陀婆一名,而有鹽器水馬之四實。智臣善解者,〈菩薩品〉云「如是四物共同一名,有智之臣善知此名。若王洗時索先陀婆即便奉水,若王食時索先陀婆即便奉鹽,欲飲奉器,欲行奉馬。」經喻如來密語,唯大乘智臣應當善知。四等者,謂慈悲喜捨也。亦曰四無量,無量從境,四等從心。
境雖無量,我心常等。以輕代重者,以智慧翻般若也。真丹者,或云震旦、旃丹、指那、指難,皆梵音賖切也。若準《華嚴》,翻為漢地。又《婆沙論》中有二音:一云指那,此云文物國,即讚美此方是衣冠文物之地也。二云指難,此云邊鄙,即貶挫此方非中國也。《西域記》翻摩訶支那為大漢國。或謂日出東隅其色如丹。故云震旦、真丹者,此皆訛也。竺道生者,竺姓也,道生名也。本姓魏,鉅鹿人,幼而穎悟,聰哲若神。後值沙門竺法汰,遂改俗受業,因姓竺也。言涅槃聖者,初生遊長安,從羅什請法,關中僧眾咸謂神悟。
後還建康住青園寺,寺即晉恭思皇后褚氏種青之處,因以為名。以六卷泥洹先至京都,生剖析經理洞入幽微,乃說闡提皆得成佛,遂撰十四科。其第十眾生有佛性義云「經言闡提無者,欲擊勵惡行之人,非實無也。」以其見惡明無、無惡必有,抑揚當時。誘物之妙,豈可守文哉。于時大本未傳,孤明先發,獨見忤眾。於是舊學以為邪說譏憤滋甚,遂顯大眾擯而遣之。生於大眾中正容誓曰:「若我所說反於經義者,請於現身即表癘疾。若與實相不相違背者,願捨壽之時踞師子座。」言竟拂衣而遊。初投吳虎丘山,旬日之中學徒數百。
其年夏雷震青園佛殿,龍升于天,光影西壁,因改寺名龍光。時人嘆曰:「龍既去已,生必行矣。」俄而投迹廬山,銷影巖岫之中,僧眾咸共敬服。後涅槃大本至于南京,果稱闡提悉有佛性,與前所說合若符契。既獲斯經,尋即講說,以宋元嘉十一年冬十一月庚子,於廬山精舍升于法座,神色開明德音俊發。論議數番窮理盡妙,觀聽之眾莫不悟悅。法席將畢,忽見麈尾紛然而墜,端坐正容隱几而卒,顏色不異似若入定。於是京邑諸僧內慚自疾,追而信伏。其人鑒之至,徵瑞如此。甞著《涅槃記》,事跡委如梁傳第九。其於涅槃獨見若此,故時人美之為聖。
「引」下,文引唱滅速滅,即是譯人翻涅槃為滅也。「前家」下,今師判也。前謂生公,後指莊嚴唱滅速滅,但約生身,故云止滅。於生復滅滅者,亦滅涅槃也。二邊俱滅,故稱寂滅。白馬引第二文,長干引第十五文,定林引第五文。瘡疣,即二死也。梁武引二十三文,因中用智名斷,果上惑盡名不生。「叡師」下,叡公釋論序也。秦言者,秦有亡秦、符秦、姚秦、乞伏秦,今云秦者姚秦,亦曰德秦,以符秦為前秦也。叡乃什公門人,即姚秦時也。方冊者,即此土經籍也。《禮記.中庸篇》曰「文武之政布在方冊」,鄭玄注云「方,版;策,簡也。
」或曰:一扎曰簡,連編諸簡曰冊。故《左傳.序》曰「大事書之於冊,小事簡牘而已。」梵音不可變者,謂不可翻也。唐三藏明不可翻,凡有五例:一祕密,如陀羅尼。二多含,如薄伽梵。三此方無,如閻浮樹。四順古,如阿耨菩提。五生善,如般若。今涅槃不翻,應在生善、多含之例。即時書之者,即,就也。匠者,謂師,謂什公也。受者,謂資,謂筆受之人也。謹,敬也。「四云」下,約所詮之理不可思議故,雙非華梵。又理難思,故不可翻。而摩訶亦可翻大,故非不可翻。「滅據」下,法即五陰,人即假名。「生死」下,滅生死妄法,證涅槃真法。
轉凡夫因人為極聖果人,以轉釋度義也。滅名目無者,目謂題目,以滅名題目其無,以度名題目其有也。實法即第一義諦,假人五陰俱不可得,故云俱滅。相續即世諦,從因至果、革凡成聖,故云俱度。「三云」下,苦依身在名有餘,身智俱滅名無餘。而非永免者,謂死已還生,故但名滅。佛於三界更不受生,方得名度。「觀師」下,難開善初解也。生死之人附何而度者,且人之與法豈得相離,由五陰實法有眾生假人,如攬指成拳,故無異體。其法既已先滅,其人附何而度?此難彼釋滅義也。
「若生」下,人既可轉,例知法亦可轉,以人法無異體故,何得云生死法滅耶?此難彼釋度義也。「今研」下,今師以四教望之,次第破彼四解。三果生死未併滅者,初果雖滅四趣生死,而有欲界人天七生,二果尚有一生;三果雖無欲界生死,尚有色無色生死,故前三果未併滅也。「凡法」下,約有餘解脫難。子縛已斷名因滅,苦依身在名果未滅。「若灰」下,約無餘難假法俱寂者,謂假人實法也。寂則不論度者,人既寂滅,約誰論度?「又不」下,小教所談二乘取證無餘,無作佛義。凡法都不滅等者,以三藏菩薩不斷惑,故不論滅與不滅。
度與不度者,以本自不生今則無滅,若法若人俱如幻化故。「非但」下,滅偽法在十住,滅真法在十行。滅偽法故度凡人,滅涅槃故度聖人。言不涉真法者,彼釋滅但云生死之法滅。「語不」下,釋度但云生死之人轉,故云不涉真、不論聖也。滅之與度不縱不橫者,滅即三解脫、度即三般若,而體同名異,三一相即不縱不橫。「既非」下,小即三藏、共即通教、菩薩別教、佛即圓教,先聖法言唯茲四教。彼既並非,故不敢道。受此有無猶是苦等者,領受二見故逼迫為苦,執此起惑故成集,修行對治故是道,斷常俱離故是滅。此斥開善有無之義全同斷常。
言猶是滅諦者,謂縱滅斷常未出三藏小乘,意未涉大,故云猶是。「滅諦之真」下,開善所說尚非小乘滅義,云何釋今圓頓涅槃?若以至目有者,牒義。「若雙」下,按定雙目。生死者,謂以滅度俱約生死以說也。「生死本自」下,正難。則無度法等者,實法既無,假人亦無,故云亦無度者。「既不可」下,以生死本空如幻化故。「云何」下,生死尚不可,何況涅槃耶?疣贅者,上音尤,下之汭切。《說文》曰「疣,贅也。小曰疣,大曰贅。」《釋名》云「疣者,丘也。出於皮上,如地有丘。」今以滅度之義如彼疣贅,通真之理喻之虛空。「若以」下,約別教破。
且以初地中道為涅槃。文中先邪、次小,約二邊次第縱破也。縱非邪執乃是小義,縱非小義乃是教道,二邊定非中道。涅槃以名召法等者,以滅度名召有無法,以有無法應滅度名。名物尚存者,物即法也。能通拙者,且據三藏二乘為破析色故拙。所通偽者,所證偏真,非是真實故。貧住化城者,乏大乘財食,猶如貧子止住草菴。患佛道長遠,譬之疲商權息化城。《法華》開顯,破草菴之滯情、蕩化城之執教,故云久已被棄。「云何」下,安用《法華》已棄之義,用釋今經圓常之名。偏邪二邊者,望當教但中理,故二邊悉是偏邪。有不關無等者,有無不融故非圓義。
縱橫狼籍者,各體故縱,並得故橫。劫掠下,掠,力尚反,奪取也。經喻外道竊佛常樂之名,喻以劫牛。今斥開善但得滅度之名,如掠劫群牛。不知其義,如不解鑽搖。三藏酪漿尚猶難得,況通別二酥、圓醍醐耶。又滅度無明亦非究竟者,以破無明通分真故。滅度究竟者,破惑究竟唯妙覺故。「方得」字上或有「滅度」二字者,文誤。「以後」下,後謂妙覺,前謂分真。第二第三者,文亦誤,應云第三第二也,第三約塵沙無明,第二約四住塵沙。初番即有餘無餘尚不可。
以第四番中分破釋涅槃,況用第三第二,尚不可以第三第二,況用初番小乘義以釋圓頓極果涅槃耶?亦應凡夫從此至彼便應是度者,準前開善立義,乃云度者永免之名。不云從此至彼,今此例難也。既得以已有、還無釋滅,例應以凡夫死此生彼釋度也。文中初難凡夫展轉複並,意云:既許是滅,即應是度;若不是度,亦應非滅。何得云滅通凡夫、度唯聖人耶?「若聖」下,次難聖人既許滅義同凡,例應度義亦同,故云聖人從此至彼等。「若同」下,結難也。若同小乘凡聖,則近同小果,非至圓極之高;狹唯六道,非包十界之廣。
「若異」下,借使異小凡聖,但是通別,是故亦非高廣。「云何」下,結斥。應作四四十六番者,難第三第四解,亦應例前二解作四教難之,故有十六。今文存略,前二解各約四教則成八,後二解各合為一,故但十番。然後二解文雖但一,義各含四。第三約有餘無餘及以三惑,則已該四教。第四既約近狹非高廣以斥之,則高廣在圓。近狹收三,義各含四,其旨煥若。「明哲」下,示存略意。哲,智也。「時人」下,示研難意。薳,音偉,遠也。已如前說者,如前依開善翻名也。
「釋其」下,依翻釋義。於中分二:初、且寄歷別為釋義故;次、正約圓融為顯理故。非前歷別無以顯後圓融,非後圓融無以會前歷別,故知圓融更無別法,但是達前三九互攝耳。復於二文皆徵下〈哀嘆品〉中祕藏之說以顯其義,於次第中引法說文用結三身,故云祕密藏者名大涅槃,伊字三點、首羅三目只是譬說,還譬三德,故無別途。今就義便,點是文字宜結解脫,目能照了宜結般若,至圓融釋乃取合譬之文以結其義,故云法身亦非等。故〈哀嘆〉所談祕藏,法譬合三義無別趣。既用法譬以證歷別、合文以證圓融,乃知二文義歸一揆。
「不可見」下,斥云未是今經正意,便棄歷別別覓圓融。「若得此意至」下,釋經用別用圓處處多爾。秀出者,秀亦出也,又榮也。智境照發相應者,以智照境、由境發智,境大智大故曰相應。境即法身,智即報身。應身自在者,應遍法界如鏡現像。形對像現,故曰無能遏絕。非生非起者,前生即因,後起即果。「照無」下,以遍以足釋其圓義。照無不遍者,圓滅周遍,照三諦故。發無不足者,性滅具足,發三智故。雖境智雙舉,正顯報智圓滅耳。照遍故明窮,發足故境極。逗必會者,以四教法逗權實機,隨自隨他示生示滅,稱機無乖故曰必會。
取必克者,義同上句。克,勝也。諸佛之師也者,諸佛即智,師即是境。境能發智,故稱佛師。非四即之此岸、非究竟之彼岸、非分真之中流,非能契智、非所契理,無始因、無終果,實相絕待故並非之,故云故名實相度。佛師度故諸佛亦度者,境既絕待,智亦絕待也,以境智不二故。此雖明智,正在示境。「論云」下,《釋論》讚般若偈也。境發智故,名佛善來。智照境故,名佛窮底。如如智等者,全境如為智如,故曰如如智;全智如為境如,故曰如如境。佛無礙者,即大義。自度度他者,自既出二死,亦令他出二死也。度他故彼利益,自度故我利益。
一切周悉者,等彼十界故名周悉。淺深別異者,於三番中各有深淺也。法身則深、二身則淺;性淨涅槃一切種智則深,二淨二智則淺。身智脫不同,故別異。未是今經正意者,意本圓融,說有次第,今據所說故非經意。「意者」下,正約圓融三法。即三智等者,三法謂三法身也。以理智用皆可軌故,同受法名。三智即三般若,三點即三解脫,法身即一切種智性淨涅槃,報身即一切智圓淨涅槃,應身即道種智方便淨涅槃。「三法」下,兩番融即,初明九三相即、次明三一相即,良由九只是三、三只是一故也。三法即九法者,以身智脫各開三故。
九法即三法者,以合三身為法身、合三智為般若、合三脫為解脫故。「不三而三」下,明三一互融。不得相離者,即三而一故。不得相混者,即一而三故。涅槃之名遍布諸處者,涅槃是安樂法,諸處即十法界,此乃約事以辨,故有十界淺深之殊。獼猴者,《毛詩草蟲經》曰「猱,獼猴也。楚人謂之沐猴。」騰枝躍樹者,後漢王延壽《王孫賦》曰「緣百仞之高木,攀窈褭之長枝。」河伯者,水神也,名天吳。《山海經》云「天吳,八首十八尾。」亦曰水伯,《援神契》曰「河者水之伯,上應天漢。」噞喁,上音驗,下牛凶切。《說文》云「眾口上見也。
」《淮南子》曰「天且雨也,魚已噞噞。」修羅怖畏得歸依處者,謂與天主鬪戰奔北,故怖入藕絲中,即歸依處也。欲界報法等者,即人中飽足為樂,是報法也。斷欲界結等者,即第二十一文。多用善因者,謂斷結之言皆在人中,懸發上二界定,故云善因。「若三」下,〈嬰兒行品〉文也。八萬等者,初果八萬劫成菩提。六四二及十千,如次對二三四果及支佛。以由界內經生多少,故成菩提賖促有差。經有三文,第十云成菩提、十九云至大涅槃、二十云得阿耨菩提心。委釋如疏記。
「釋論」下諸文,明菩薩法界,多明三教菩薩,或但取別教;今此乃以圓教分真名菩薩界。故知從初發心,即指初住,故引此經十住見不了了,證成其義唯取極果為佛界。問:三教菩薩及圓住前,何不明之?答:欲顯極果住大涅槃,是經正意,故且以真因為菩薩界。餘可準知,各有涅槃義也。隨情逐事者,十界事別各謂涅槃。此翻法勝者,亦法尚,是阿羅漢。佛滅度後八百年中,於《婆沙》中取三百偈以為一部,名雜阿毘曇。又撰《增一集》,文中解二涅槃,皆先立義、次引證,悉是今經第二十一文也。滅煩惱,即子縛斷。離諸有,即果縛斷。
皆是有餘者,二乘雖斷果縛,無明全在,是故望佛仍是有餘,故引《勝鬘》證成其義。昔滅下,昔教小乘以灰斷為涅槃,故云是盡;今經大乘以常住為涅槃,故云非盡。「若依」下,約別義正斥。今昔相對者,昔小今大俱有涅槃,正是通途之義,非別顯今經圓極涅槃也。「若擘」下,蓋約別義以彈剝之也,故云義則不然。肌謂肌肉,理謂湊理。張平子《西京賦》曰「街談巷議彈射臧否,剖析毫釐擘肌分理。」注云「言此人彈剝善惡,雖毫釐肌理之間亦能分擘。」「何者」下,牒彼立義。所滅則異者,彼以滅煩惱為有餘,滅生死為無餘。「若爾」下,今師正難也。
法尚既於小乘以斷見師子縛為有餘,斷生死果縛為無餘;若例大乘,亦應以破根本無明為有餘,破變易生死為無餘。此則大小兩教各有二種涅槃,高下碩異。小既未破無明,豈得以小所得二種為大乘有餘耶?汝今既以小乘二涅槃為大有餘,則應小乘已破無明入菩薩位也,故云若爾至同佛入無餘涅槃也。「何事」下,既若二乘已破無明入菩薩位,何故復被彈訶言非大乘耶?故云被訶言非也。「不斷」下,出訶小之文,不斷根本無明故、不到三德彼岸故、門外草菴非長者宅內故。「云何」下,結責也。此約別義,則大乘二種涅槃唯佛及證,不應對佛云小是有餘也。「又若」下,約通義例斥。通則九界皆應對佛稱為有餘,何但二乘?皆不得然者,然,是也。謂皆不是大乘有餘也。豈非佛性通耶者,安樂性即佛性也。前明涅槃,約事通於十界,如云寒獄以熱為樂等;今明佛性,約理通於十界,且取通義,故得例答。
涅槃玄義發源機要卷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