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摩訶衍論

从古至今，关于染净诸法相互熏染、相互生成且持续不断的义理已经得到了明确的决断和选择，接下来将清楚地展示生灭门中的三种重大义理。

经文说：再次提及真如的自体相，无论是凡夫、声闻、缘觉、菩萨还是诸佛，都无增无减，不生于前际，不灭于后际，始终恒常不变。从本质上讲，它自始至终就具备了一切功德，比如自身具有大智慧光明，普遍照耀法界，真实认知，自性清净心，恒常的快乐、自我和纯净，以及清凉不变和自在。它具备了这些超越恒河沙数的不可思议佛法，直至满足而无所欠缺，因此被称为如来藏，也称为如来法身。问：既然上面说真如的本体是平等的、超越一切相，为何又说它具有如此种种功德？答：虽然确实具有这些功德，但它们没有差别之相，平等无二，唯一真如。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它们无分别，超越了分别相，所以没有二元对立。

那么，根据什么意义可以说出差別呢？这是因为依据业识的生滅相来展示的。这又如何展示呢？因为所有法从本以来唯心所现，实际上并无念想，但由于妄心不觉而起念，见到各种境界，因此称之为无明。心性若不起念，即是大智慧光明的意义。如果心起念并见到，就会有不见的相状，心性若离见即是遍照法界的意义。如果心有所动，就不是真识，没有自性，不是常、不是乐、不是我、不是净，就会有热恼、衰变，从而不自在，甚至具有无量妄染的意义。针对这个意义，心性若无动，就会有无量清净功德相的意义示现。如果心有所起，再次见到前面的法可以念想，就会有所欠缺。这样的清净法具有无量功德，即是一心，再无其他念想。因此，满足被称为法身如来的藏。

再次，真如的作用是指，所有佛陀如来在因地时，发起大慈悲，修行各种波罗蜜，接引并教化众生，立下大誓愿，希望度脱所有众生，不限于劫数，直至未来，将一切众生视如己身，同时不执着于众生相。这是何意义？即是真实了知一切众生及自己，真如平等，没有差异。因为具有这样的大方便智慧，消除无明，见到本法身自然而有不可思议的业种种作用，与真如相等，遍及一切处，也没有作用相可得。为何呢？因为所有佛陀如来只是法身、智相之身，是第一义谛，没有世俗境界、远离造作，只是随着众生的见闻而得到利益，因此称为作用。这个作用还有两种。

什么是“二”呢？第一，依据分别事识，凡夫和二乘所见到的称为应身，因为他们不了解转识现起的原因，所以认为所见来自外界，对色相的分别和界限无法完全知晓；第二，依据业识，即从菩萨初发心到菩萨究竟地，心所见到的称为报身，这个身体具有无量的色相、色相具有无量的相好、相好具有无量的美妙，所依住的果报也有无量的种种庄严，随着所示现的无边无际，不可穷尽，超越了分别和界限，根据需要恒常保持不毁不失。这样的功德都是由于诸波罗蜜等无漏行的熏习，以及不可思议的熏习所成就的，具备无量的乐相，因此称为报身。另外，凡夫所见的是粗显的色相，随着六道的不同而见到各种不同的相，这些相不是受乐的相，因此称为应身。

再次，初发心的菩萨所见到的，是因为深信真如法，所以只是一小部分的见识。他们知道那些色相的庄严等事物，没有来去，超越了分齐，只依赖心的显现而不离开真如。然而，这些菩萨还有自己的分别心，因为他们还没有达到法身的境界。如果他们得到清净心，所见的将更加微妙，其作用也更加强大，直到菩萨地的尽头，见识达到究竟。如果离开了业识，就没有见相，因为所有佛的法身没有彼此的色相交替相见。有人问：如果所有佛的法身离开了色相，怎么能显现色相呢？回答是：这个法身本身就是色体，所以能显现色相，所谓从本以来色心不二，因为色性就是智，所以色体无形，称为智身；因为智性就是色，所以称为法身。遍及一切处所显现的色没有分齐，随心能展示十方世界。无数菩萨、无数报身、无数庄严各不相同，都没有分齐而互不妨碍，这不是心识分别能知道的，因为真如自在用义的缘故。

论中提到：这里的文本中包含了自在的三个门。哪三个呢？第一是展示自身大义的门，第二是展示自相大义的门，第三是展示自用大义的门。在第一个大义中又包含两个门。哪两个呢？第一是五人平等的门，第二是时间不转的门，这就是所谓的二。在中间的大义中包含三个门。哪三个呢？第一是圆满功德的门，第二是问答决疑的门，第三是分别解释广泛说明的门，这就是所谓的三。在最后的大义中自然有六个门。哪六个呢？第一是本愿无尽的门，第二是离相不著的门，第三是能所平等的门，第四是无相现应的门，第五是随见粗细的门，第六是问答决疑的门，这就是所谓的六。现在应当解释，按照它们的次序清晰地分散说明，具有大智慧的人应当仔细思考和选择。再有，真如的自体相，即是总体标出体相的二义。从这里以下分别解释分散说明，首先说明体大。

什么是五人平等门？指的是真如的本体普遍适用于五类人，平等无差别。什么是五种假人？一是凡夫、二是声闻、三是缘觉、四是菩萨、五是如来，这就是五。这五种名称，人是这五种，真则是唯一。为什么呢？真如的本体没有增减，也没有大小、有无、中边、去来，从本以来一直就是一，同自作同、厌异舍别，只有唯一的真。因此，所有法的真如一相三昧契经中这样说：就像金刚塑造五趣像，五人平等也是如此，在所有人中没有增减。就像所有凡夫、声闻、缘觉、菩萨、诸佛没有增减一样。什么是时不转门？指的是真如的本体，自然常住、决定不变，三际不动、四相不迁，寂灭又寂灭、真实又真实。就像本不是前际生、不是后际灭，终究恒常不变。

已经阐述了显示自身体大的义门，接下来讨论显示自身相大的义门。圆满功德门的相状是怎样的？它在真体中圆满一切功德，无所缺少。具体是哪些功德？即所谓的六种性义功德。哪六种？第一，大智慧光明义，本觉般若能消除无明的长夜，因此在契经中称为广大圆满殊胜般若实智光明性义。第二，遍照法界义，本觉般若照见一法界的根源，因此在契经中称为周遍通达一法界藏自然性义。第三，真实识知义，本觉般若远离虚假的解量，因此在契经中称为离妄想解决决定了解实际实性性义。第四，自性清净心义，本觉般若具有无量性功德，自然本有，非由他力而得，远离尘累，契合中实，因此在契经中称为本有明白离边中中性义。

第五是常乐我净的意义，本始二觉从无始以来远离四障、圆满四种自然德，因此在契经中称为如来正觉自然性德，远离热幻不修行的意义。第六是清凉不变自在的意义，二种本觉如同明镜的南北相，具有随顺和违逆的特性，因此在契经中称为具足随顺逆违无碍陀罗尼全遍性的意义。这就是六种意义。如本从本以来，唯有自性满足一切功德，即自身具有大智慧光明的意义、遍照法界的意义、真实识知的意义、自性清净心的意义、常乐我净的意义、清凉不变自在的意义。广大圆满自性本德契经中这样说：自性功德本数之名有十七种，在前两种中各分两种，在接下来的两种中各分三种，在后面两种中依次分为四种和三种。

再次，在《清净心地无垢陀罗尼契经》中有这样的说法：自性功德的根本数名有二十五个，最后一类中又展开为十一个。那么，这三个数的别相是如何的呢？马鸣菩萨在《摩诃衍论》中，为了展示名字的略义和广泛总持相，因此将散乱的总立为六。再次，由于所依的别本总持的讲述。再次，因为名字数多而迷失真实义。因此，总立为六。所说的十七个名字是什么？一是大智慧义，二是大光明义，三是遍一法界义，四是照一法界义，五是真实义，六是识义，七是知义，八是自性义，九是清净义，十是心义，十一是常义，十二是乐义，十三是我义，十四是净义，十五是不义，十六是变义，十七是自在义，这就是十七个名字。所说的二十五个名字是什么？即在前面所说的非功德中展开为八种，在变功德中展开为两种。所说的两种变是什么？一是上流转变，二是下流转变。所说的八种非是什么，在《中观论》中有明确的说明。

已经讨论了有名称和数量的功德部分，接下来讨论无名称且超越数量的功德部分。在本觉的本体中，自性的功德是无量无边的，超越了言语和心行的度量，那么为什么还要用数量来划分这样的部分呢？虽然本有的功德没有限量，但不超过三种数量，因此只提出本有的功德。正如本有的功德完备，超越了恒河沙数。这样的无量无边的功德，是否各自有其独特的体相呢？它们都只是一心的量，没有其他法的体相，一心的量始终不离开心。这是为什么呢？虽然心法是单一的，却有两种陀罗尼的自在作用。哪两种呢？一种是自己不离开那个陀罗尼的自在，另一种是那个不离开自己的陀罗尼的自在，这就是所谓的二。正如本有的不离开，这样的性德从无始以来，始终是妙有，不是被排除的法。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自性就是自性，不是他物。正如本有的不中断，所以一切功德都是唯一的自作，最终归于一，其他自性不能成为一。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一切法都是一法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