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明入正理論
南羯羅主菩薩造 唐 玄奘譯1卷CBETA T1630少于一万字 35 min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因明入正理論一卷
商羯羅主菩薩造
三藏法師玄奘奉 詔譯
能立與能破， 及似唯悟他，
能立和能破，以及似是而非的论证，都是为了使他人领悟真理。
現量與比量， 及似唯自悟。
現量和比量，以及似是而非的论证，都是为了自我领悟。
如是總攝諸論要義。此中宗等多言，名為能立。由宗、因、喻多言，開示諸有問者未了義故。此中宗者，謂極成有法，極成能別差別為性，隨自樂為所成立性，是名為宗。如有成立「聲是無常」。
这些是综合了所有论点的核心要义。在这里，宗等多言被称为能立。通过宗、因、喻等多言，向那些对义理不甚了解的提问者阐明了深奥的义理。这里的宗，指的是被广泛认可的有法，以及被广泛认可的能别差別，以自己所喜欢的意愿作为所要建立的性质，这就是所谓的宗。例如，有的论点是“声音是无常的”。
因有三相。何等為三？謂遍是宗法性、同品定有性、異品遍無性。云何名為同品、異品？謂所立法均等義品，說名同品。如立「無常」，瓶等無常，是名同品。異品者，謂於是處無其所立，「若有是常，見非所作，如虛空等」。此中所作性或勤勇無間所發性，遍是宗法性。同品定有性、異品遍無性，是無常等因。
因有三相，分别是哪三相呢？即遍是宗法性、同品定有性、異品遍无性。什么是同品、異品呢？所立的法在均等义品中，被称为同品。例如，提出“无常”，像瓶子等也是无常的，这就是同品。異品，指的是在那个地方没有所立的法，“如果这是常的，看起来就不是所作的，如虚空等”。在这里，所作性或勤勇无间所发性，是遍是宗法性。同品定有性、異品遍无性，是无常等因。
喻有二種：一者同法；二者異法。同法者，若於是處顯因同品決定有性，謂「若所作見，彼無常，譬如瓶等」。異法者，若於是處說所立無，因遍非有，謂「若是常，見非所作，如虛空等」。此中「常」言表「非無常」，「非所作」言表「無所作」，如有非有，說名「非有」。
喻有两种：一种是同法；另一种是異法。同法，如果在那个地方显现出因与同品决定有性，比如说“如果所作的被看到，那么它是无常的，比如瓶子等”。異法，如果在那个地方说所立的没有，因普遍不存在，比如说“如果是常的，看起来就不是所作的，如虚空等”。在这里，“常”这个词表示“非无常”，“非所作”这个词表示“没有所作”，如果有非有，就被称为“非有”。
已說宗等如是多言開悟他時，說名「能立」。如說「聲無常」者，是立宗言。「所作性故」者，是宗法言。「若是所作，見彼無常，如瓶等」者，是隨同品言。「若是其常，見非所作，如虛空」者，是遠離言。唯此三分，說名「能立」。
当我们通过多种言辞来开悟他人时，这被称为“能立”。例如，当我们说“声音是无常的”，这是立宗的言辞。“因为它们是所作的”是宗法的言辞。“如果某物是所作的，我们就会看到它是无常的，就像瓶子一样”是随同品的言辞。“如果某物是常的，我们就会看到它不是所作的，就像虚空一样”是远离的言辞。只有这三个部分，被称为“能立”。
雖樂成立，由與現量等相違故，名似立宗。謂現量相違、比量相違、自教相違、世間相違、自語相違、能別不極成、所別不極成、俱不極成、相符極成。此中現量相違者，如說「聲非所聞」。比量相違者，如說「瓶等是常」。自教相違者，如勝論師立「聲為常」。世間相違者，如說「懷兔非月，有故」，又如說言「人頂骨淨，眾生分故，猶如螺貝」。自語相違者，如言「我母是其石女」。能別不極成者，如佛弟子對數論師立「聲滅壞」。所別不極成者，如數論師對佛弟子說「我是思」。俱不極成者，如勝論師對佛弟子立「我以為和合因緣」。相符極成者，如說「聲是所聞」。如是多言，是遣諸法自相門故、不容成故、立無果故，名似立宗過。
即使乐于建立自己的立场，但如果与直接感知等相违背，就被称为似立宗。这些违背包括现量相违、比量相违、自教相违、世间相违、自语相违、能别不极成、所别不极成、俱不极成、相符极成。其中，现量相违的例子是说“声音不是可听见的”。比量相违的例子是说“瓶子是常的”。自教相违的例子是胜论师主张“声音是常的”。世间相违的例子是说“怀兔不是月亮，有原因”，或者像说“人的头盖骨是干净的，因为它是众生的一部分，就像螺贝一样”。自语相违的例子是说“我的母亲是石女”。能别不极成的例子是佛弟子对数论师主张“声音是毁灭的”。所别不极成的例子是数论师对佛弟子说“我是思”。俱不极成的例子是胜论师对佛弟子主张“我认为和合因缘”。相符极成的例子是说“声音是可听见的”。这些多种言辞，因为它们排除了诸法的自相、不允许成立、建立无果，所以被称为似立宗的过失。
已說似宗，當說似因。不成、不定及與相違，是名似因。
已经讨论了似宗，接下来讨论似因。似因分为不成、不定和相违三种情况。
不成有四：一、兩俱不成；二、隨一不成；三、猶豫不成；四、所依不成。如成立「聲為無常」等，若言「是眼所見性故」，兩俱不成。「所作性故」，對聲顯論，隨一不成。於霧等性起疑惑時，為成「大種和合火有」而有所說，猶豫不成。「虛空實有，德所依故」，對無空論，所依不成。
不成有四种情况：第一种是兩俱不成，第二种是隨一不成，第三种是猶豫不成，第四种是所依不成。例如，在论证“声音是无常”的命题时，如果说“因为声音是眼睛所见的性质”，这是兩俱不成的例子。如果说“因为声音是所作的性质”，在声音的辩论中，这是隨一不成的例子。当对雾等现象产生疑惑时，为了证明“大种和合火存在”，这是猶豫不成的例子。如果说“虚空实际存在，是德所依”，在对无空论的辩论中，这是所依不成的例子。
不定有六：一、共；二、不共；三、同品一分轉異品遍轉；四、異品一分轉同品遍轉；五、俱品一分轉；六、相違決定。此中共者，如言「聲常，所量性故」。常無常品皆共此因，是故不定。為如瓶等所量性故，聲是無常？為如空等所量性故，聲是其常？言不共者，如說「聲常，所聞性故」，常無常品皆離此因，常無常外餘非有故，是猶豫因。此所聞性，其猶何等？同品一分轉異品遍轉者，如說「聲非勤勇無間所發，無常性故」。此中非勤勇無間所發宗，以電空等為其同品。此無常性，於電等有、於空等無。非勤勇無間所發宗，以瓶等為異品，於彼遍有。
不定有六种情况：第一种是共，第二种是不共，第三种是同品一分轉異品遍轉，第四种是異品一分轉同品遍轉，第五种是俱品一分轉，第六种是相違決定。在这些情况中，共的情况，例如说“声音是常的，因为它们是所量的性质”。常和无常的品类都共有这个原因，因此这是不定的。是否像瓶子等所量的性质，声音是无常的？或者像空等所量的性质，声音是常的？不共的情况，例如说“声音是常的，因为它们是所闻的性质”，常和无常的品类都离开了这个原因，常和无常之外没有其他存在，因此这是猶豫因。这个所闻的性质是什么？同品一分轉異品遍轉的情况，例如说“声音不是由勤勇无间发起的，因为它们具有无常性”。在这里，不是由勤勇无间发起的命题，以电和空等为同品。这个无常性，在电等中有，在空等中没有。不是由勤勇无间发起的命题，以瓶子等为异品，在那里普遍存在。
此因以電、瓶等為同法故，亦是不定。為如瓶等無常性故，彼是勤勇無間所發？為如電等無常性故，彼非勤勇無間所發？異品一分轉同品遍轉者，如立宗言「聲是勤勇無間所發，無常性故」。勤勇無間所發宗，以瓶等為同品，其無常性於此遍有；以電空等為異品，於彼一分電等是有、空等是無。是故如前，亦為不定。俱品一分轉者，如說「聲常，無質礙故」。此中常宗，以虛空極微等為同品，無質礙性於虛空等有、於極微等無；以瓶樂等為異品，於樂等有、於瓶等無。是故此因，以樂以空為同法故，亦名不定。相違決定者，如立宗言「聲是無常，所作性故，譬如瓶等」；有立「聲常，所聞性故，譬如聲性」。此二皆是猶豫因故，俱名不定。
这个理由因为将电和瓶等视为具有相同属性，所以也是不确定的。是因为像瓶等具有无常性，所以它是勤奋和勇猛不间断地产生的吗？还是因为像电等具有无常性，所以它不是勤奋和勇猛不间断地产生的？在不同类别中部分属性转变为同类中普遍属性的情况，比如在立论时说“声音是勤奋和勇猛不间断地产生的，因为它具有无常性”。在勤奋和勇猛不间断地产生的主张中，将瓶等作为同品，其无常性在这里普遍存在；将电和空等作为异品，其中一部分电等具有无常性，而空等则没有。因此，如前所述，这也是不确定的。在同类中部分属性转变的情况，比如有人说“声音是常态，因为它没有物质阻碍”。在这里，常态的主张，将虚空和极微等作为同品，没有物质阻碍的特性在虚空等中存在，在极微等中则不存在；将瓶和乐等作为异品，其中乐等具有，而瓶等则没有。因此，这个理由，因为将乐和空视为具有相同属性，也被称为不确定。相互矛盾的决定，比如在立论时说“声音是无常的，因为它是所作的，就像瓶等一样”；有人则主张“声音是常态，因为它是所听到的，就像声音的本质一样”。这两种都是犹豫不决的理由，因此都被称为不确定。
相違有四：謂法自性相違因、法差別相違因、有法自相相違因、有法差別相違因等。此中，法自相相違因者，如說「聲常，所作性故，或勤勇無間所發性故」。此因唯於異品中有，是故相違。法差別相違因者，如說「眼等必為他用，積聚性故，如臥具等」。此因如能成立眼等必為他用，如是亦能成立所立法差別相違積聚他用，諸臥具等為積聚他所受用故。有法自相相違因者，如說「有性非實非德非業，有一實故、有德業故，如同異性」。此因如能成遮實等，如是亦能成遮有性，俱決定故。有法差別相違因者，如即此因即於前宗有法差別作有緣性，亦能成立與此相違作非有緣性，如遮實等，俱決定故。已說似因，當說似喻。
逻辑矛盾有四种情况：分别是法自性相违因、法差别相违因、有法自相相违因、有法差别相违因等。其中，法自性相违因的例子是，比如有人说“声音是恒常的，因为它是所作性，或者是由于勤勇无间所发性”。这个因只在不同的类别中存在，因此是矛盾的。法差别相违因的例子是，比如有人说“眼睛等必然被他人使用，因为它们具有积聚性，就像床铺等一样”。这个因如果能够成立眼睛等必然被他人使用，那么同样也能成立所立的法差别相违，即积聚他用，因为所有的床铺等都是积聚他所受用的。有法自相相违因的例子是，比如有人说“有性既不是实有也不是德性也不是业力，因为有一个实有，有德性和业力，就像同异性一样”。这个因如果能够成立遮蔽实有等，那么同样也能成立遮蔽有性，因为两者都是确定的。有法差别相违因的例子是，就像这个因在前宗有法差别上作为有缘性，也能成立与此相违的作为非有缘性，就像遮蔽实有等，两者都是确定的。已经讲述了似因，接下来将讲述似喻。
似同法喻有其五種：一、能立法不成；二、所立法不成；三、俱不成；四、無合；五、倒合。似異法喻亦有五種：一、所立不遣；二、能立不遣；三、俱不遣；四、不離；五、倒離。能立法不成者，如說「聲常，無質礙故。諸無質礙，見彼是常，猶如極微。」然彼極微，所成立法常性是有，能成立法無質礙無，以諸極微質礙性故。所立法不成者，謂說「如覺」。然一切覺，能成立法無質礙有，所成立法常住性無，以一切覺皆無常故。俱不成者，復有二種：有及非有。若言「如瓶」，有俱不成。若說「如空」，對無空論，無俱不成。無合者，謂於是處無有配合，但於瓶等雙現能立、所立二法。如言「於瓶，見所作性及無常性」。倒合者，謂應說言「諸所作者皆是無常」，而倒說言「諸無常者皆是所作」。如是名似同法喻品。
似異法中，所立不遣者，且如有言「諸無常者，見彼質礙，譬如極微」。由於極微所成立法常性不遣，彼立極微是常性故，能成立法無質礙無。能立不遣者，謂說「如業」。但遣所立，不遣能立，彼說諸業無質礙故。俱不遣者，對彼有論，說「如虛空」。由彼虛空不遣常性、無質礙性，以說虛空是常性故、無質礙故。不離者，謂說「如瓶，見無常性、有質礙性」。倒離者，謂如說言「諸質礙者皆是無常」。如是等似宗、因、喻言，非正能立。
復次為自開悟，當知唯有現、比二量。此中現量，謂無分別。若有正智於色等義，離名種等所有分別，現現別轉，故名現量。言比量者，謂藉眾相而觀於義。相有三種，如前已說。由彼為因，於所比義有正智生，了知有火或無常等，是名比量。於二量中，即智名果，是證相故。如有作用而顯現故，亦名為量。
有分別智於義異轉，名似現量。謂諸有智了瓶衣等分別而生，由彼於義不以自相為境界故，名似現量。若似因智為先所起諸似義智，名似比量。似因多種，如先已說。用彼為因，於似所比諸有智生，不能正解，名似比量。
復次若正顯示能立過失，說名能破。謂初能立缺減過性、立宗過性、不成立性、不定因性、相違因性及喻過性，顯示此言開曉問者，故名能破。若不實顯能立過言，名似能破。謂於圓滿能立顯示缺減性言、於無過宗有過宗言、於成就因不成因言、於決定因不定因言、於不相違因相違因言、於無過喻有過喻言。如是言說，名似能破，以不能顯他宗過失，彼無過故。且止斯事。
已宣少句義， 為始立方隅；
其間理非理， 妙辯於餘處。
因明入正理論者，蓋乃抗辯標宗、摧邪顯正之悶閾也。因談照實；明彰顯理；入言趣本；正以離邪；論之者，較言旨歸、審明要會也。昔應符道樹茲義備焉，登庸鹿林斯風扇矣。六師稽顙而卷舌，十仙請命以知歸。非天靈曜寢光、邪津鼓浪，同惡孔熾寔繁有徒，所以世親弘盛烈於前，陳那纂遺芳於後，揚真殄謬、夷難解紛，至矣神功備詳餘論。粵有天主菩薩亞聖挺生，博綜研詳，聿修前緒，撰略精祕，逗適時機，啟以八門通其二益，芟夷五分取定三支，其義簡而彰，其文約而顯。西方時彥鑽仰彌深，自非履此通規，未足預其高論。
大唐皇帝乘時啟聖，闡金鏡而運金輪，納錄嗣明，振玉鼓而調玉燭，洞敷玄化、載緝彝章，爇慧炬而鑒昏城，艤智舟而濟苦海。我三藏法師玄奘，神悟爽[打-丁+(改-己)] 峻節冠群，行四勤如不及、瞻三宗而好問，漢地先達各擅專門，寓目必察其微、納心並殫其妙。嗟乎聖迹緜遠、像教陵夷，未嘗不臨訛文以喟然、撫疑義而太息。望葱山而高視，期鷲峯而遠遊。
既而冒險乘危詢師訪道，行達北印度迦濕彌羅國，屬大論師僧伽耶舍，稽疑八藏、考決五乘。論師以大義磐根嘉其素蓄，唯因明妙術誨其未喻，梵音覯止氷釋于懷。後於中印度摩竭陀國，遇尸羅跋陀羅菩薩，更廣其例，觸類而長、優而柔之。於是遍謁遺靈、備訊餘烈，雖遇鍱腹，縱辯無前，風偃邪徒；抑兼茲論，旋弘周化，景福會昌。粵以貞觀二十一年秋八月六日，於弘福寺承詔譯訖。
弘福寺沙門明濬筆受證文，弘福寺沙門玄謨證梵語，大總持寺沙門玄應正字，大總持寺沙門道洪、實際寺沙門明琰、羅漢寺沙門慧貴、寶昌寺沙門法祥、弘福寺沙門文備、廓州法講寺沙門道深、蒲州栖巖寺沙門神泰，詳證大義。銀青光祿大夫行左庶子高陽縣開國男臣許敬宗奉詔監譯。三藏法師以虛已應物闢此幽關，義海淼其無源、詞峯峻而難仰，異方秀傑同稟親承，筆記玄章並行於世。余以不敏妄忝吹噓，受旨證文偶茲嘉會，敢錄時事貽諸後毘，勝範鴻因無泯來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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