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家語錄(序.引.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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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1320-A 四家語錄序
達摩大師西來。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心心相印。以迨六祖。六祖以下。分為南嶽青原。而南嶽最盛。南嶽又分為臨濟溈仰。而臨濟最盛。正所傳四家語錄者。乃南嶽以下。馬祖百丈黃檗臨濟四尊宿。應機接人語也。多者萬言。少者亦不下數千言。果文字乎。非文字乎。西來之意。果不出此乎。嗟夫。指月示迷。迷者覩指遺月。以盤喻日。盲者自盤之鍾。種種差別。胡可勝言。諸尊宿。其能忘言邪夫。豈不欲直指人心。令其頓悟。譬之寫照。以形求形。僅肖十一。惟此妙明。非可形求。非可意度。況可言顯。即令可言。顧從門而入。恐非家珍。
达摩大师从西方来,不依赖文字,直接指向人的内心,通过觉察本性而成佛。心与心的默契传承,一直延续到六祖。六祖之后,分为南岳和青原两支,其中南岳最为兴盛。南岳又分为临济和沩仰两派,而临济派最为兴盛。真正传承下来的四家语录,是南岳以下马祖、百丈、黄檗、临济四位尊宿应机接人的话语。多的有万言,少的也有数千言。这究竟是文字吗?还是非文字呢?西方来意,真的不超出这个范围吗?唉,用指月来指示迷途的人,迷途的人却只看到指头而忘记了月亮。用盘子比喻太阳,盲人却只认盘子的声音。种种差别,怎能说得尽。各位尊宿,难道能忘记言语吗?难道不想直接指向人的内心,让他们立即领悟?比如画像,用形象去追求形象,只能相似十分之一。只有这种至高的智慧,既不能通过形象去追求,也不能通过心意去揣度,更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即使可以言说,从门而入,恐怕也不是真正的家珍。
因言而明。不離道聽。諸尊宿。其忍直言邪。不忍直言。不容易言。又不能忘言。諸尊宿之心。其若之何。或謂。人具此心。自有鑑覺。何煩諸尊宿之喋喋。不知情欲萌生。知識竝出。前塵分別。悞謂妙明。趨妄背真。愈求愈遠。儻執定相。輒墮黑山鬼窟。聽其納草。且至犯人禾稼。參承既遠。餘緒茫茫。不有格言。胡尋正脉。一心傅公深入三昧。妙脫言詮。於諸尊宿。有深契焉。謂入道者。非此無階。謂法施者。非梓莫廣。會東安解君靜山寧。宿植靈根。深培善力。相與捐貲。竟為繕刻。心公。猶恐觀者滯于文字。屬余序其意於首。余不能深知諸尊宿之心。甞聞聖人之訓矣。曰予欲無言。然今之希聖者。舍聖言又奚識焉。要知善會者。侈然無間。總是一嘿。不善會者。離言絕句。轉隔萬塵。四尊宿之語。其為文字邪。非文字邪。直指邪。非直指邪。必有能辨之者。
通过言语来阐明道理,不离于道的倾听。各位尊敬的长者,他们能直接说出错误的观点吗?能直接说出无法忍受的事吗?不容易说出口的话,又怎能轻易忘记呢?各位尊敬的长者心中所想,究竟是怎样的呢?有人说,人若具备这种心,自然能自我反省和觉悟,何必烦劳各位尊敬的长者不断教诲。却不知道情感和欲望一旦萌生,知识和分别也随之产生,错误地认为这是妙明,趋向虚妄而背离真实,越是追求越是远离。如果固执于固定的形象,就会陷入黑暗的深渊。听任其行为,甚至侵犯他人的权益。继承和传承已经远离,剩下的只是茫然。没有格言的指引,如何寻找正确的道路?一心投入的傅公深入禅定,超越了言语的解释,与各位尊敬的长者有着深刻的契合。认为入道的人,非此无门;认为法施的人,非此不广。会东安的解君静山宁,宿植灵根,深培善力,共同捐资,最终完成了刻印。心公还担心观者会停留在文字上,让我在序言中表达这个意思。我虽不能深刻理解各位尊敬的长者的心,但曾听闻圣人的教诲:我想要无言。然而现在希望成为圣人的人,舍弃圣人的言语,又怎能认识呢?要知道善于领会的人,自然无间,总是沉默。不善于领会的人,离开言语,断绝句子,反而隔得更远。四位尊敬的长者的话,是文字吗?不是文字吗?是直接指示吗?不是直接指示吗?必定有人能够辨别。
No. 1320-B 讀四家語錄引
解君。刻是錄畢。有客扣予曰。但形文字。即屬言教。烏得謂之教外別傳邪。予曰。非也。有言固教。而無言亦教也。乃至非有言。非無言。非非有言。非非無言。皆教也。所謂離四句絕百非。客又曰。靈龜曳尾。而其迹彌彰。四尊宿之語。不亦曳尾乎哉。予曰。非也。言四尊宿有意泯迹。非教外也。無意泯迹。亦非教外也。乃至非有意。非無意。非非有意。非非無意。具非教外也。客曰。然則孰謂為別傳哉。予曰。待覷 破下文。試與汝道。
解君完成了这部记录的刻印。有位客人来访问我说,如果只是文字形式,就属于言教,怎能称之为教外别传呢?我回答说,不是这样的。有言之教固然是教,无言之教也是教。甚至非有言、非无言、非非有言、非非无言,都是教。这就是所谓的超越四句、断绝百非。客人又说,灵龟拖尾,其痕迹更加明显,四位尊宿的话,不也是拖尾吗?我回答说,不是的。说四位尊宿有意消除痕迹,并非教外;无意消除痕迹,也不是教外。甚至非有意、非无意、非非有意、非非无意,都不在教外。客人问,那么什么才是别传呢?我回答说,待我看透下文,再与你细说。
萬曆丁未秋八一日 荊溪釋正傳書
万历丁未年秋,八月一日,荊溪的释正传书写。
No. 1320-C 刻四家語錄跋
客有以四家語錄示者。予終日持誦。不能去手。因出與一心師共讀之。師請壽諸梓。予曰。諸方語錄。流布不少。柰何復侈茲舉。師曰。不然。大約我祖家說話。端的要人妙悟。不容擬議商量。教伊立地得徹去。當下便了去。詎圖陳露布。益葛藤乎。藉風颺塵。而眯人目乎。且夫奮大機顯大用。何似馬祖黃檗老婆心最切。其承稟。則奚如百丈臨濟賣弄處偏奇。吾何忍置此等事。不一提撕。以痛快千古邪。予曰。師更欲搊人鼻孔。令其知痛邪。又將施棒於眾。欲我還拳邪。師笑而無語。予於是邀諸明公發心。捐俸梓行。庶留心斯道者。得此馳求頓歇。默爾知歸。相與四尊宿。可謂千載一遇者也。吾師勉是刻。豈小補哉。
有人向我展示了《四家语录》。我整天诵读,爱不释手。因此我与一位心师共同研读。心师请求将其印刷流传。我说,各种语录已经广泛流传,为何还要重复这样的行为。心师说,并非如此。大体上,我们祖师的教诲,确实要人深刻领悟,不容许推测和讨论。教导人们立刻彻底理解,当下就完全明了。哪里是为了陈列展示,增加更多的纠缠和混乱。借助风力扬起尘埃,使人们眼睛模糊吗?而且,激发大机缘,展现大作用,怎能比得上马祖、黄檗那样深切的关怀。他们继承的教诲,又怎能像百丈、临济那样偏奇。我怎能忍心放下这些事,不加以提醒,以使千古以来的人们感到痛快呢。我说,心师是想进一步触动人们的痛处,让他们知道痛苦吗?还是想要对众人施以棒击,期待我还击吗?心师笑着没有回答。于是我邀请各位贤明之人发起心愿,捐献俸禄来印刷发行,希望那些留心于此道的人,能够得到这份追求立刻停止,默默知道归途。与四位尊宿相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我的师父勉励刻印,这难道不是小小的帮助吗。
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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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己丑臘八日。東安靜山居士 解寧 識
万历己丑年腊月初八。东安静山居士解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