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磨大師破相論

梁 菩提達磨述1卷CBETA X1220少于一万字 51 min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達磨大師破相論

論曰。若復有人。志求佛道者。當脩何法。最為省要。

答曰。唯觀心一法。總攝諸法。最為省要。

论文中说,如果有人立志追求佛道,应当修习哪种法门最为简便?回答是,只有观心这一法门,能够总括所有法门,最为简便。

問曰。何一法能攝諸法。

答曰。心者萬法之根本。一切諸法唯心所生。若能了心。則萬法俱備。猶如大樹所有枝條及諸花果。皆悉依根。栽樹者存根而始生子。伐樹者去根而必死。若了心脩道。則少力而易成。不了心而修。費功而無益。故知一切善惡皆由自心。心外別求。終無是處。

问:哪种法门能够包含所有法门?答:心是万法的根本,一切法门都是由心生出。如果能够明了心性,那么万法自然完备。就像大树的所有枝条和花果,都依赖于根。种树的人保留根才能生长出树,砍树的人去除根树必死。如果明了心性来修行,那么用力少而容易成功;不明了心性而修行,费尽功夫也无益处。因此,所有善恶都源自自己的心,心外寻求,终究没有结果。

問曰。云何觀心稱之為了。

答。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了四大五陰本空無我。了見自心起用。有二種差別。云何為二。一者淨心。二者染心。此二種心法。亦自然本來俱有。雖假緣合。互相因待。淨心恒樂。善因染體。常思惡業。若不受所染。則稱之為聖。遂能遠離諸苦。證涅槃樂。若墮染心造業。受其纏覆。則名之為凡。沈淪三界。受種種苦。何以故。由彼染心。障真如體。故十地經云。眾生身中。有金剛佛性。猶如日輪。體明圓滿廣大無邊。只為五陰重雲所覆。如缾內燈光。不能顯現。又涅槃經云。一切眾生悉有佛性。無明覆故。不得解脫。佛性者即覺性也。但自覺覺他。覺知明了。則名解脫。故知一切諸善以覺為根。因其覺根。遂能顯現諸功德樹涅槃之果德。因此而成。如是觀心。可名為了。

问:如何观心才能称之为明了?答:菩萨摩诃萨在修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明了四大五阴本是空无我,明了自心起用,有两种差别。哪两种呢?一是清净心,二是染污心。这两种心法,也是自然本来同时存在的。虽然依靠条件和合,互相依存,清净心总是乐于善因,染污心常思恶业。如果不受染污,就称之为圣,就能远离诸苦,证得涅槃之乐。如果陷入染污心造业,受其缠绕覆盖,就称之为凡,沉沦三界,受种种苦。为什么呢?因为那染污心,障碍了真如本体。所以《十地经》说,众生身中,有金刚佛性,就像日轮,本体光明圆满广大无边,只是被五阴重云覆盖,如同瓶内灯光,不能显现。《涅槃经》也说,所有众生都有佛性,因为无明覆盖,不能解脱。佛性就是觉性,只要自觉觉他,觉知明了,就称之为解脱。因此,所有善法以觉为根,因其觉根,就能显现诸功德树涅槃的果德,由此而成。这样的观心,可以称之为明了。

問。上說真如佛性一切功德因覺為根。未審無明之心。以何為根。

答。無明之心。雖有八萬四千煩惱情欲。及恒河沙眾惡。皆因三毒。以為根本。其三毒者。貪嗔癡是也。此三毒心。自能具足一切諸惡。猶如大樹。根雖是一。所生枝葉其數無邊。彼三毒根。一一根中。生諸惡業。百千萬億。倍過於前。不可為喻。如是三毒心。於本體中。應現六根。亦名六賊。即六識也。由此六識。出入諸根。貪著萬境。能成惡業。障真如體。故名六賊。一切眾生由此三毒六賊。惑亂身心。沈沒生死。輪迴六趣。受諸苦惱。由如江河。因小泉源。洎流不絕。乃能彌漫。波濤萬里。若復有人斷其本源。即眾流皆息。求解脫者。能轉三毒。為三聚淨戒。轉六賊為六波羅蜜。自然永離一切諸苦。

问:之前提到真如佛性一切功德以觉为根。不知无明之心,以何为根?答:无明之心,虽然有八万四千烦恼欲望,以及恒河沙数的恶行,都是因为三毒,作为根本。这三毒就是贪、嗔、痴。这三毒心,自己就能具备一切恶行。就像大树,根虽是一个,但所生的枝叶数量无边。那三毒根,每一根中,生出各种恶业,百千万亿,倍数超过前面,无法比喻。这样的三毒心,在本体中应现六根,也称为六贼,即六识。由于这六识,出入各根,贪着万境,能成恶业,障碍真如本体,所以称为六贼。所有众生因为这三毒六贼,迷惑扰乱身心,沉没生死,轮回六趣,遭受各种苦恼。就像江河,因为小泉源,持续流淌不绝,才能弥漫,波涛万里。如果有人断其本源,那么众流都会停止。求解脱的人,能将三毒转为三聚净戒,将六贼转为六波罗蜜,自然永远离开一切诸苦。

問。六趣三界廣大無邊。若唯觀心。何由免無窮之苦。

答。三界業報。唯心所生。本若無心。於三界中。即出三界。其三界者。即三毒也。貪為欲界。嗔為色界。癡為無色界。故名三界。由此三毒。造業輕重。受報不同。分歸六處。故名六趣。

问:六趣三界如此广大无边,如果只观心,如何能避免无穷无尽的苦呢?答:三界的业报都是由心所生。如果本无此心,就能超脱三界。所谓三界,即是三毒:贪为欲界,嗔为色界,痴为无色界,因此称为三界。由于这三毒,业力轻重不同,所受的果报也不同,分为六趣。

問。云何輕重分之為六。

答。眾生不了正因。迷心脩善。未免三界。生三輕趣。云何三輕趣。所謂迷脩十善。妄求快樂。未免貪界。生於天趣。迷持五戒。妄起愛憎。未免瞋界。生於人趣。迷執有為。信邪求福。未免癡界。生阿脩羅趣。如是三類。名三輕趣。云何三重。所謂縱三毒心。唯造惡業。墮三重趣。若貪業重者。墮餓鬼趣。瞋業重者。墮地獄趣。癡業重者。墮畜生趣。如是三重。通前三輕。遂成六趣。故知一切苦業。由自心生。但能攝心。離諸邪惡三界六趣輪迴之苦。自然消滅離苦。即得解脫。

问:如何根据轻重分为六趣?答:众生不了解正因,迷心修善,未能超脱三界,生于三轻趣。何为三轻趣?即迷心修十善,妄求快乐,未能免于贪界,生于天趣;迷心持五戒,妄起爱憎,未能免于嗔界,生于人趣;迷执有为,信邪求福,未能免于痴界,生阿修罗趣。这样三类,称为三轻趣。何为三重?即放纵三毒心,只造恶业,堕入三重趣。如果贪业重,堕饿鬼趣;嗔业重,堕地狱趣;痴业重,堕畜生趣。这样三重,加上前述三轻,共成六趣。因此,所有苦业都由心生。只要能摄心,远离各种邪恶,三界六趣轮回之苦自然消灭,离苦即得解脱。

問。如佛所說。我於三大阿僧祇劫。無量勤苦。方成佛道。云何今說。唯只觀心制三毒。即名解脫。

答。佛所說言。無虗妄也。阿僧祇劫者。即三毒心也。胡言阿僧祇。漢名不可數。此三毒心。於中有恒沙惡念。於一一念中。皆為一劫。如是恒沙不可數也。故言三大阿僧祇。真如之性。既被三毒之所覆盖。若不超彼三大恒沙毒惡之心。云何名為解脫。今若能轉貪瞋癡等三毒心。為三解脫。是則名為得度三大阿僧祇劫。末世眾生。愚癡鈍根。不解如來三大阿僧祇秘密之說。遂言成佛塵劫未期。豈不疑誤行人退菩提道。

问:如佛所说,我经过三大阿僧祇劫,无量勤苦,才成就佛道。为何现在说,只要观心制三毒,就称为解脱?答:佛所说的,没有虚妄。阿僧祇劫,实际上指的是三毒心。梵语阿僧祇,汉语意为不可数。这三毒心中,有恒河沙数的恶念,每一念都算作一劫,如此恒河沙数不可计数。因此称为三大阿僧祇。真如本性,既然被三毒所覆盖,如果不超越那三大恒河沙数的毒恶之心,怎能称为解脱。现在如果能够将贪、瞋、痴等三毒心,转化为三解脱,这才真正名为度过三大阿僧祇劫。末法时期的众生,愚昧迟钝,不理解如来所说的三大阿僧祇的深奥之义,于是说成佛还需尘点劫,这难道不是误导修行者,使他们退失菩提道吗?

問。菩薩摩訶薩由持三聚淨戒。行六波羅蜜。方成佛道。今令學者唯只觀心。不修戒行。云何成佛。

答。三聚淨戒者。即制三毒心也。制三毒成無量善聚。聚者會也。無量善法普會於心。故名三聚淨戒。六波羅蜜者。即淨六根也。胡名波羅蜜。漢名達彼岸。以六根清淨。不染六塵。即是度煩惱河。至菩提岸。故名六波羅蜜。

问:菩萨摩诃萨通过持守三聚净戒,实践六波罗蜜,才能成就佛道。现在让学习者只观心,不修戒行,如何能成佛?答:所谓三聚净戒,即是控制三种毒心。控制三毒,成就无量善法的聚集。聚集即是会合,无量善法普遍会合于心,因此称为三聚净戒。六波罗蜜,即是清净六根。波罗蜜在梵语中的意思,汉译为达彼岸。因为六根清净,不被六尘所染,就是渡过烦恼河,到达菩提的彼岸,所以称为六波罗蜜。

問。如經所說。三聚淨戒者。誓斷一切惡。誓修一切善。誓度一切眾生。今者唯言制三毒心。豈不文義有乖也。

答。佛所說是真實語。菩薩摩訶薩於過去因中修行時。為對三毒。發三誓願。持一切淨戒。對於貪毒。誓斷一切惡。常修一切善。對於瞋毒。誓度一切眾生。故常修慧。對於癡毒。由持如是戒定慧等三種淨法。故能超彼三毒成佛道也。諸惡消滅名為斷。以能持三聚淨戒。則諸善具足。名之為修。以能斷惡修善。則萬行成就。自它俱利。普濟群生。故名解脫。則知所修戒行不離於心。若自心清淨。則一切佛土皆悉清淨。故經云。心垢則眾生垢。心淨則眾生淨。欲得佛土。當淨其心。隨其心淨。則佛土淨也。三聚淨戒自然成就。

问:如经文所说,三聚净戒是指发誓断除一切恶行,发誓修习一切善行,发誓度化一切众生。现在却只提到制伏三毒心,这是否与经文的意义相违背?答:佛陀所说的是真实语。菩萨摩诃萨在过去的修行中,为了对治三毒,发起了三个誓愿,持守所有清净戒律。针对贪毒,发誓断除一切恶行,恒常修习一切善行;针对瞋毒,发誓度化一切众生,因此恒常修习智慧;针对痴毒。由于持守这样的戒律、定力和智慧等三种清净法门,所以能够超越三毒,成就佛道。所有恶行的消除称为“断”,因为能够持守三聚净戒,所以各种善行得以具足,称之为“修”。由于能够断恶修善,所以一切行为得以成就,自利利他,普济众生,因此称为解脱。由此可知,所修的戒律行为不脱离心灵。如果自己的心清净,那么所有的佛土都将清净。所以经文说:心有污垢则众生有污垢,心清净则众生清净。想要得到佛土,应当净化自己的心。随着心的清净,佛土也将清净。三聚净戒自然得以成就。

問。矣。如經所說。六波羅蜜者。亦名六度。所謂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今言六根清淨。名波羅蜜者。若為通會。又六度者。其義如何。

答。欲修六度。當淨六根。先降六賊。能捨眼賊。離諸色境。名為布施。能禁耳賊。於彼聲塵。不令縱逸。名為持戒。能伏鼻賊。等諸香具。自在調柔。名為忍辱。能制口賊。不貪諸味。讚詠講說。名為精進。能降身賊。於諸觸慾。湛然不動。名為禪定。能調意賊。不順無明。常修覺慧。名為智慧。六度者運也。六波羅蜜。喻若船筏。能運眾生。達於彼岸。故名六度。

问:经文提到,六波罗蜜也称为六度,指的是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和智慧。现在说到六根清净,称之为波罗蜜,这两者如何相互联系?另外,六度的含义又是什么?答:要修行六度,应当清净六根,首先降服六贼。能够舍弃眼贼,远离各种色境,称为布施。能够控制耳贼,不被声音所迷惑,称为持戒。能够降伏鼻贼,对各种香气平等对待,心态柔和,称为忍辱。能够制约口贼,不贪恋各种味道,赞颂并讲解佛法,称为精进。能够降服身贼,对各种触欲保持不动,称为禅定。能够调伏意贼,不顺从无明,常修觉悟和智慧,称为智慧。六度是运输的意思,六波罗蜜就像船筏,能够将众生运送到涅槃的彼岸,因此称为六度。

問。經云。釋迦如來。為菩薩時。曾飲三斗六升乳糜。方成佛道。先因飲乳。後證佛果。豈唯觀心得解脫也。

答。成佛如此。言無虗妄也。必因食乳。然始成佛。言食乳者。有二種。佛所食者。非是世間不淨之乳。乃是清淨法乳。三斗者。三聚淨戒。六升者。六波羅蜜。成佛道時。由食如是清淨法乳。方證佛果。若言如來食於世間和合不淨牛羶腥乳。豈不謗誤之甚。真如者。自是金剛不壞。無漏法身。永離世間一切諸苦。豈須如是不淨之乳。以充飢渴。經所說。其牛不在高原。不在下濕。不食糓麥糠麩。不與。牛同群。其牛身作紫磨金色。言牛者。毗盧舍那佛也。以大慈悲。憐愍一切。故於清淨法體中。出如是三聚淨戒六波羅蜜微妙法乳。養育一切求解脫者。如是真淨之牛。清淨之乳。非但如來飲之成道。一切眾生若能飲者。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问:经文提到,释迦牟尼佛在菩萨时期,曾经饮用了三斗六升的乳糜,才最终成佛。如果先是因为饮用乳糜,然后才证得佛果,难道只是通过观心就能获得解脱吗?答:成佛的过程确实如此,没有虚妄之言。必然是因为食用了乳糜,然后才成佛。这里所说的食用乳糜,有两种含义。佛陀所食用的,并非世间不净的乳糜,而是清净的法乳。三斗指的是三聚净戒,六升指的是六波罗蜜。成佛之时,正是因为食用了这样的清净法乳,才证得佛果。如果说如来食用了世间混合不净、带有牛腥味的乳糜,岂不是极大的诽谤和误解。真如本身,就是金刚不坏、无漏的法身,永远超脱世间一切苦难,哪里需要这样不净的乳糜来充饥解渴呢?经文中所说的牛,不在高原,不在低湿之地,不吃谷物糠麸,不与母牛同群。这牛的身体呈现紫磨金色。这里所说的牛,指的是毗卢舍那佛。他以大慈悲心,怜悯一切众生,因此在清净的法体中,生出三聚净戒和六波罗蜜这样微妙的法乳,滋养所有寻求解脱的众生。这样的真正清净之牛,清净之乳,不仅仅是如来饮用后成道,所有众生若能饮用,都能得到无上正等正觉。

問。經中所說。佛令眾生。修造伽藍。鑄寫形像。燒香散花然燈。晝夜六時。遶塔行道。持齋禮拜。種種功德。皆成佛道。若唯觀心。總攝諸行。說如是事。應虗空也。

答。佛所說經。有無量方便。以一切眾生鈍根狹劣。不悟甚深之義。所以假有為喻無為。若復不脩內行。唯只外求。希望獲福。無有是處。言伽藍者。兩。國梵語。此土翻為清淨地也。若永除三毒。常淨六根。身心湛然。內外清淨。是名脩伽藍。鑄寫形像者。即是一切眾生求佛道也。所為修諸覺行。彷像如來真容妙相。豈遣鑄寫金銅之所作也。是故求解脫者。以身為爐。以法為火。以智慧為巧匠。三聚淨戒六波羅蜜以為模樣。鎔鍊身中真如佛性。遍入一切戒律模中。如敬。奉行。一無漏缺。自然成就真容之像。所謂究竟常住微妙色身。非是有為敗壞之法。若人求道。不解如是鑄寫真容。憑何輙言功德。燒香者。亦非世間有相之香。乃是無為正法之香也。薰諸臭穢無明惡業。悉令消滅。其正法香者。有其五種。一者戒香。所謂能斷諸惡。能修諸善。二者定香。所謂深信大乘。心無退轉。三有。慧香。所謂常於身心。內自觀察。四者解脫香。所謂能斷一切無明結縛。五者解脫知見香。所謂觀照常明。通達無礙。如是五種香。名為最上之香。世間無比。佛在世日。令諸弟子。以智慧火。燒如是無價珍香。供養十方諸佛。今時眾生不解如來真實之義。唯將外火。燒世間沈檀。薰陸質礙之香。希望福報。云何得。散花者。義亦如是。所謂豈。說正法。諸功德花。饒益有情。散沾一切。於真如性。普施莊嚴。此功德花。佛所讚歎。究竟常住。無彫落期。若復有人。散如是花。獲福無量。若言如來令眾生。剪截繒彩。傷損草木。以為散花。無有是處。所以者何。持淨戒者。於諸天地森羅萬像。不令觸犯。誤犯者猶獲大罪。況復今者故毀淨戒。傷萬物。求於福報。欲益返損。豈有是乎。又長明燈者。即正覺心也。以覺明了。喻之為燈。是故一切求解脫者。以身為燈臺。心為燈炷。增諸戒行。以為添油。智慧明達。喻如燈火。常燃如是真正覺燈。照破一切無明癡暗。能以此法。轉相開示。即是一燈。燃百千燈。以灯續然。然燈無盡。故號長明。過去有佛。名曰然燈。義亦如是。愚癡眾生。不會如來方便之說。專行虗妄。執著有為。遂燃世間蘇油之燈。以照空室。乃稱依教。豈不謬乎。所以者何。佛放眉間一毫相光。上能照萬八千世界。豈假如是蘇油之燈。以為利益。審察斯理。應不然乎。又六時行道者。所謂六根之中。於一切時。常行佛道。脩諸覺行。調伏六根。長時不捨。名為六時。遶塔行道者。塔是身心也。當令覺慧巡遶身心。念念不停。名為遶塔。過去諸聖皆行此道。得至涅槃。今時世人不會此理。曾不內行。唯執外求。將質礙身。遶世間塔。日夜走驟。徒自疲勞。而於真性。一無利益。又持齋者。當須會意不達斯理。徒爾虗切。齋者齊也。所謂齋正身心。不令散亂。持者護也。所謂於諸戒行。如法護持。必須外禁六情。內制三毒。勤覺察。淨身心。了如是義。名為持齋。又持齋者。食有五種。一者法喜食。所謂依持正法。歡喜奉行。二者禪悅食。所為內外澄寂。身心悅樂。三者念食。所謂常念諸佛。心口相應。四者願食。所謂行住坐臥。常求善願。五者解脫食。所謂心常清淨。不染俗塵。此五種食。名為齋食。若復有人。不食如是五種淨食。自言持齋。無有是處。唯斷於無明之食。若輙觸者。名為破齋。若有破。云何獲福。世有迷人。不悟斯理。身心放逸諸惡。皆為貪欲恣情。不生慚愧。唯斷外食。自為持齋。必無是事。又禮拜者。當如是法也。必須理體內明。事隨權變。理有行藏。會如是義。乃名依法。夫禮者敬也。拜者伏也。所謂恭敬真性。屈伏無明。名為禮拜。若能惡情永滅。善念恒存。雖不現相。名為禮拜。其相即法相也。世尊欲令世俗表謙下心。亦為禮拜。故須屈伏外身。示內恭敬。舉外明內。性相相應。若復不行理法。唯執外求內。則放縱瞋癡。常為惡業。外即空勞身相。詐現威儀。無慚於聖。徒誑於凡。不免輪迴。豈成功德。

问:经文中提到,佛让众生建造寺院,塑造佛像,烧香、散花、点灯,昼夜六时绕塔行道,持斋礼拜,各种功德都能成就佛道。如果只是观心,总摄诸行,说这些事,应该如虚空一样虚无缥缈。答:佛所说的经文,有无数方便之法。因为一切众生根性迟钝、心量狭窄,不能领悟深奥的义理,所以用有形的事物来比喻无形的真理。如果不修内在的修行,只求外在的福报,是没有依据的。所谓“伽蓝”,是两国的梵语,这里翻译为清净之地。如果永远消除三毒,恒常清净六根,身心清澈,内外清净,这才叫建造寺院。塑造佛像,就是所有众生追求佛道。所为修诸觉行,模仿如来的真容妙相,并不是指塑造金属佛像。因此,求解脱的人,以身为炉,以法为火,以智慧为巧匠,三聚净戒六波罗蜜为模型,熔炼身中的真如佛性,遍入所有戒律模型中。如敬奉行,一无漏缺,自然成就真容之像。所谓究竟常住微妙色身,不是有为败坏之法。如果人求道,不理解如何塑造真容,凭什么说有功德。烧香,也不是世间有形的香,而是无为正法之香。熏染所有臭秽无明恶业,全部消灭。那正法香,有五种。第一种是戒香,即能断所有恶,能修所有善。第二种是定香,即深信大乘,心无退转。第三种是慧香,即常于身心,内自观察。第四种是解脱香,即能断一切无明结缚。第五种是解脱知见香,即观照常明,通达无碍。这五种香,是最上的香,世间无比。佛在世时,让诸弟子以智慧火,烧这样的无价珍香,供养十方诸佛。现在的众生不理解如来真实的意义,只用外火,烧世间沈檀,熏陆质碍之香,希望福报,怎能得到。散花的意思也一样。所谓岂,说正法,诸功德花,饶益有情,散沾一切。于真如性,普施庄严。这功德花,佛所赞叹。究竟常住,无凋落期。如果有人散这样的花,获福无量。如果说如来让众生剪截缯彩,损伤草木,以为散花,是没有依据的。所以者何,持净戒的人,对诸天地森罗万象,不令触犯。误犯者还获大罪,何况现在故毁净戒,伤万物,求福报,欲益反损,哪有这样的事。又长明灯,就是正觉心。以觉明了,喻之为灯。所以一切求解脱的人,以身为灯台,心为灯炷,增诸戒行,以为添油,智慧明达,喻如灯火。常燃这样的真正觉灯,照破一切无明痴暗。能以此法,转相开示,就是一灯,燃百千灯。以灯续然,然灯无尽。故号长明。过去有佛,名叫然灯,意义也是这样。愚痴众生,不会如来方便之说。专行虚妄,执著有为,于是燃世间苏油之灯,以照空室,乃称依教,岂不是错误。所以者何,佛放眉间一毫相光,上能照万八千世界,怎会是这样的苏油之灯,以为利益。审察这个道理,应该不是这样。又六时行道,就是六根之中,于一切时,常行佛道,修诸觉行,调伏六根,长时不舍,名为六时。绕塔行道,塔是身心。当令觉慧巡绕身心,念念不停,名为绕塔。过去诸圣都行此道,得至涅槃。现在的世人不会这个道理,从不内行,只执外求,将质碍身,绕世间塔,日夜奔走,徒自疲劳,而对于真性,一点利益也没有。又持斋,当须会意不理解这个道理,徒然虚切。斋就是齐,所谓斋正身心,不让散乱。持就是护,所谓于诸戒行,如法护持。必须外禁六情,内制三毒,勤觉察,净身心。了这样的义,名为持斋。又持斋的人,食有五种。第一种是法喜食,所谓依持正法

問。如溫室經說。洗浴眾僧。獲福無量。此則憑於事法。功德始成。若為觀心可相應否。

答。洗浴眾僧者。非洗世間有為事也。世尊甞。爾為諸弟子。說溫室經。欲令受持洗浴之法。故假世事。比喻真宗。隱說七事供養功德。其七事云何。一者淨水。二者燒火。三者澡豆。四者楊枝。五者淨。六者蘇[月*高]。七者內衣。與此七法。喻於七事。一切眾生由此七法。沐浴莊嚴。能除毒心無明垢穢。其七法者。一者謂淨戒。洗蕩僭非。猶如淨水濯諸塵垢。二者智慧。觀察內外。由如然火能溫淨水。三者分別。簡棄諸惡。猶如澡豆能淨垢膩。四者真實。斷諸妄想。如嚼楊枝。能淨口氣。五者正信。決定無疑。由如淨摩身。能辟諸風。六者謂柔和忍辱。由如蘇[月*高]。通潤皮膚。七者謂慚愧。悔諸惡業。猶如內衣遮醜形體。如上七法。是經中秘密之義。如來當爾為諸大乘利根者說。非為小智下劣凡夫。所以今人無能解悟。其溫室者。即身是也。所以燃智慧火。溫淨戒湯。沐浴身中。真如佛性。受持七法。以自莊嚴。當爾比丘聰明上智。皆悟聖意。如說脩行。功德成就。俱登聖果。今時眾生莫測其事。將世間水。洗質礙身。自謂依經。豈非誤也。且真如佛性。非是凡形。煩惱塵垢。本來無相。豈可將質礙水。洗無為身。事不相應。云何悟道。若欲身得淨者。當觀此身。本因貪欲不淨所生。臭穢駢闐。內外充滿。若也洗此身求於淨者。猶如壍壍盡方淨。以此驗之。明知洗外非佛說也。

问:如《温室经》所说,洗浴众僧,获得无量福报,这似乎是依据外在的仪式来成就功德。那么,这与观照内心是否相符合呢?答:洗浴众僧,并非指世间有为的事务。世尊曾对弟子们讲述《温室经》,意在让他们领受洗浴法门,因此借用世间事务,比喻真正的教义,隐含地讲述了七种事供养的功德。这七种事是什么?一是净水,二是烧火,三是澡豆,四是杨枝,五是净灰,六是苏[月*高],七是内衣。用这七种法,比喻七种事,所有众生通过这七种法沐浴庄严,能消除恶意和无明的污垢。这七种法是:一是指净戒,洗涤过错,就像净水能洗去尘埃;二是智慧,观察内外,如同点火能温暖净水;三是分别,摒弃恶行,就像澡豆能清洁油腻;四是真实,断除妄想,如同嚼杨枝能净化口气;五是正信,坚定不移,就像净灰摩身能抵御风邪;六是柔和忍辱,就像苏[月*高]能滋润皮肤;七是惭愧,悔改恶业,就像内衣能遮蔽丑陋的身体。以上七法,是经文中深奥的含义,如来当时是对大乘根基深厚的人讲述的,不是对小智慧、下等凡夫。所以现在的人无法理解。这个温室,就是指身体,因此点燃智慧之火,温暖净戒之汤,沐浴身中的真如佛性。领受这七法,自我庄严,那时的比丘聪明且智慧高超,都领悟了圣意,如法修行,功德成就,共同达到圣果。现在的众生无法理解这些事,用世间的水洗物质的身体,自认为是依照经典,难道不是错误吗?而且真如佛性,不是凡俗之形,烦恼尘埃,本来无相,怎能用物质的水洗无为的身体?事情不相应,怎能悟道?如果想要身体得到净化,应当观照这个身体,本因贪欲不净而生,充满臭秽,内外都是如此。如果用洗这个身体来求得净化,就像挖土坑直到挖尽才干净一样,通过这个验证,可以清楚地知道洗外在并非佛的教导。

問。經說言至心念佛。必得往生西方淨土。以此一門。即應成佛。何假觀心。求於解脫。

答。夫念佛者。當須正念。了義為正。不了義為邪。正念必得往生。邪念云何達彼。佛者覺也。所謂覺察身心。勿令起惡。念者憶也。所謂憶持。戒行不忘。精進勤了。如是義名為念。故知念在於心。不在於言。因筌求魚。得魚忘筌。因言求意。得意忘言。既稱念佛之名。須知念佛之道。若心無實。口誦空名。三毒內臻。人我填臆。將無明心不見佛。徒爾費功。且如誦之與念。義理懸殊。在口曰誦。在心曰念。故知念從心起。名為覺行之門。誦在口中。即是音聲之相。執相求理。終無是處。故知過去諸聖所脩。皆非外說。唯只推心。即心是眾善之源。即心為萬德之主。涅槃常樂。由息心生。三界輪迴。亦從心起。心是一世之門戶。心是解脫之關津。知門戶心。豈慮難成。知關津者何憂不達。竊見今時淺識。唯知事相為功。廣費財寶。多傷水陸。妄營像塔。虗促人夫。積木疊泥。圖青緣。傾心盡力。損己迷它。未解慚愧。何曾覺泥。見有為則勤勤愛著。說無相則兀兀如迷。且貪現世之小慈。豈覺當來之大苦。此之脩學。徒自疲勞。背正歸邪。誑言獲福。但能攝心內照。覺觀外明。絕三毒永使銷亡。[門@卞]六賊不令侵擾。自然恒沙功德。種種莊嚴。無數法門。一一成就。超凡證聖。目擊非遙。悟在須臾。何煩皓首。真門幽秘。寧可具陳。略述觀心。詳其少分。而說偈言。

我本求心心自持 求心不得待心知佛性不從心外得 心生便是罪生時我本求心不求佛 了知三界空無物若欲求佛但求心 只這心心心是佛
问:经文说,以至诚之心念佛,必定能够往生西方净土。既然这样,应该就能成佛,何必还要观心寻求解脱呢?答:念佛的人,必须持有正念,理解了义理才是正念,不理解义理则是邪念。持有正念的人必定能往生,而持有邪念的人怎能到达那里呢?佛就是觉悟,就是指觉察自己的身心,不让恶念生起。念就是记忆,就是指牢记戒律和行为,不忘精进勤奋。这样的意义才称为念。因此,念是在心里,而不是在言语中。就像用筌捕鱼,捕到鱼后忘记筌一样;用言语求意义,得到意义后忘记言语。既然提到念佛的名字,就必须了解念佛的真义。如果心不真诚,口中只是空念佛号,内心充满贪嗔痴,自我观念充斥,那么用无明的心怎能见到佛呢?只是白白浪费力气。就像诵和念,意义相差很远。口中念是诵,心中念是真正的念。因此,念从心起,称为觉悟和行动的门径。诵只是口中的声音。执着于声音而寻求真理,终究无法得到。因此,过去所有圣人的修行,都不是外在的说法,只是推崇内心。心是所有善行的源头,心是所有德行的主宰。涅槃的永恒快乐,来自于心的止息。三界的轮回,也是从心开始。心是一生的门户,心是解脱的关键。了解这个门户和关键,何愁不能成就?了解这个关键的人,何愁不能达到?我见到现在浅薄的人,只知道外在的行为是功德,浪费许多财宝,伤害许多生命,错误地建造佛像和塔,白白消耗人力。用木头堆砌泥土,画上青色装饰,全心全意,损害自己,迷惑他人。不了解惭愧,何时能觉悟?看到有形的事物就贪恋,听到无相就迷惑。只贪图现世的小慈悲,怎能知道未来的大苦?这样的修行,只是徒劳。背离正道,走向邪道,欺骗自己能得到福报。只要能收敛心神,内观自省,觉悟外在的清明,断绝贪嗔痴,永远消除。不让六根的干扰,自然恒河沙的功德,种种庄严,无数法门,一一成就。超越凡俗,证得圣果,眼前不远。悟在片刻之间,何必等到白发苍苍。真正的门径是隐秘的,怎能详细陈述?简略地谈论观心,详细地了解一小部分,用偈语来说: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佛性不从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时。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心心是佛。
達磨大師破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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