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宣律師感通錄
唐 道宣撰1卷CBETA T2107大于一万字 2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道宣律師感通錄
麟德元年終南山釋道宣撰
宣律師感天侍傳
余曾見晉太常于寶撰搜神錄述。晉故中牟令蘇韶。有才識。感冥中卒。乃晝見形於其家。諸親故知友聞之並同集。飲噉言笑不異於人。或有問者。中牟在生。多諸賦述。言出難尋。諸敘詞曰。運精氣兮離故形。神渺渺兮爽玄冥。歸北帝兮造酆京。崇墉欝兮廓崢嶸。升 鳳闕兮詞帝庭。邇卜商兮室顏生。親大聖兮頌梁成。希吳季兮英嬰明。抗清論兮風英英。敷花藻兮文粲榮。庶擢身兮登崑瀛。
我曾读到晋代太常卿于宝所撰的《搜神录》,其中记载了晋朝前中牟县令苏韶的故事。苏韶才华横溢,见识广博,他去世后,竟然在白天显形于家中。亲朋好友得知后,纷纷聚集在一起。他吃喝谈笑,与常人无异。有人询问他生前所作的赋述,那些文字难以寻觅。他回答说:“凝聚精气,离开旧形,神魂渺渺,爽朗幽冥。回归北帝,造访酆都,城墙高耸,轮廓峥嵘。升上凤阙,步入帝庭,接近卜商,与颜生为邻。亲近大圣,颂扬梁成,希求吴季,英明婴孩。高谈阔论,风华正茂。铺陈花藻,文采斐然。希望超脱,登上昆仑。”
受福祚兮享千齡。餘多不盡錄。初見其詞若存若亡。余見梁初江泌女誦出淨土大莊嚴等三十餘經。逮于即目上有斯事。生緣有幸。近以今年二月末。數感天人。有若曾面。告余云。所著文翰。續高僧傳。廣弘明集。裨助聖化。幽靈隨喜。無不贊悅。至於律部。抄錄疏儀。無足與二。但於斷輕重物。少有疎失。斯非逾抑。惟譯者如何以王貴衣同於白衣俗服。相從非重。乃至氍氀同法相量者亦在輕收。且王著貴衣。同比丘之三衣也。價直十萬者。故曰貴衣。用以施僧。可同輕限。白衣外道之服斯本出家者絕之。三衣惟佛制。名著者定得解脫故。白衣俗服佛嚴制斷。
享受福祉,长寿千岁。其余的就不一一记录了。初见这些词句,似有似无。我见过梁朝初年江泌的女儿背诵《净土大庄严》等三十多部经文。直到现在,眼前还常常浮现这些事。有幸与生结缘,今年二月底,多次感应到天人,仿佛曾经见过面。他告诉我说:“你所著的文翰,《续高僧传》、《广弘明集》,辅助圣教,幽冥众生随喜,无不赞叹。至于律部,抄录疏仪,与前两者相比,略有不足。但在判断轻重物品时,稍有疏忽。这并非过分,只是译者如何将王公贵族的服饰与在家人的俗服相提并论。这两者并不重要,甚至将氍毹与法相衡量的也在轻收之列。王公贵族的服饰,与比丘的三衣相当。价值十万的,称为贵衣。用来施僧,可以等同于轻物。在家人和外道的服饰,本是出家人所摒弃的。三衣是佛陀制定的,著名者必定得到解脱。在家人的俗服,佛陀严格制定判断。
若有亡者並在重收。至於氍氀三衣相量同三衣也。邊方開皮臥具。亦是三衣。條葉在外。柔毛在內。寒酷之國。佛開為道必至布鄉。還非輕限。可改前迷。宜從後悟。如來在日。尚有後制廢前。何況於今不存迷悟之事也。余問所從來。有一天來禮敬。敘暄涼已曰。弟子姓王。名璠。是大吳之蘭臺臣也。會師初至建鄴。孫主即來許之。合感希有之瑞。為立非常之廟。于時天地神祇咸加靈被。於三七日遂感舍利。吳主手執銅瓶寫銅槃內。舍利所衝槃即破裂。乃至火燒鎚試俱不能損。闞澤張昱之徒。亦是天人護助。入其身中。令其神爽通敏。答對諧允。今並在天上。
如果有已经去世的人,并且被收殓在重棺之中。至于毛毡和三衣的量度,应当与三衣相同。在边远地区,允许使用皮制的卧具,这也属于三衣。皮毛朝外,细毛朝内。在寒冷严酷的国家,佛陀允许使用布匹,但这不是轻易的许可,必须到达布匹的产地。纠正以前的迷惑,应当遵循后来的觉悟。如来在世时,尚有后来的规定废除前面的规定,更何况现在不存在迷惑与觉悟的事。我询问他从何而来,有一位天人前来致敬。寒暄之后他说,弟子姓王,名璠,是大吴国的兰台臣。当法师初次到达建邺时,孙主立即答应了他,感受到了稀有的吉祥征兆,建立了非凡的庙宇。在那时,天地神灵都给予了神力的庇护。在二十一天后,感应到了舍利。吴主亲手拿着铜瓶,将舍利倒入铜盘内,舍利所冲击的盘子立即破裂。甚至用火烧和锤打试验都不能损伤。阚泽、张昱等人,也是天人的帮助,进入他们的身体,使他们精神爽朗,反应敏捷,对答得体。现在他们都在天上。
弘護佛法為事。弟子是南天韋將軍下之使者。將軍事務極多。擁護三州之佛法。有鬪諍陵危之事。無不躬往知喻。令附和南大欲即至。前事擁鬲不久當至。且令弟子等共師。言散不久復有天來云。姓羅氏。蜀人也。言作蜀音。廣說律相。初相見時如俗禮儀。敘述緣由多有次第。遂有忽忘。又一天來云。姓費氏。禮敬如前云。弟子迦葉佛時。生在初天韋將軍下。諸天以貪欲醉。弟子以宿願力不戀天欲。清淨梵行偏敬毘尼。韋將軍童真梵行。不受天欲。一王之下。有八將軍四王三十二將。周四天下往還。護助諸出家人。四天下中北天一州少有佛法。餘三天下佛法大弘。
弘扬和保护佛法是我的使命。弟子是南天韦将军麾下的使者。将军事务繁多,他负责维护三个州的佛法。每当有争斗和危险的事情,他都会亲自前往调解和教导。他让我告诉南方的大欲,不久他就会到来。之前的事情虽然有些阻碍,但不久将会顺利。同时,他让弟子们和我一起,说散乱的心不久将会有天人到来,说姓罗,是蜀地人,说话带有蜀地口音,广泛讲述戒律的法相。初见时,他遵循世俗的礼仪,叙述缘由井井有条,但偶尔会忽然忘记。又有一天,另一个天人到来,说姓费,像之前一样行礼致敬,说他在迦叶佛时代,生在初天,是韦将军的部下。众天人都沉溺于贪欲,而他凭借宿愿的力量不贪恋天界的欲乐,修行清净的梵行,特别尊重戒律。韦将军童贞修行梵行,不接受天界的欲乐。在一个王的领导下,有八位将军,四王,三十二位将领,他们周游四天下,护持所有出家人。在四天下中,北天的一州佛法较少,其余三州佛法广泛弘扬。
然出家人多犯禁戒少有如法。東西天下人少黠慧。煩惱難化。南方一洲雖多犯罪。化令從善。心易調伏。佛臨涅槃。親受付屬。並令守護。不使魔嬈。若不守護如是破戒。誰有行我之法教者。故佛垂誡不敢不行。雖見毀禁愍而護之。若見一善。萬過不咎。事等忘瑕。不存往失。且人中臭氣。上熏於空四十萬里。諸天清淨無不厭之。但以受佛付屬令守護法。尚與人同止。諸天不敢不來。韋將軍三十二將之中最存弘護。多有魔子魔女輕弄比丘。道力微者並為惑亂。將軍拪遑奔赴應機除剪。故有事至須往四王所。時王見皆起。為韋將軍修童真行護正法故。弟子性樂戒律。
然而出家人常常违反禁戒,很少有如法行事的。东西方世界的人们智慧较少,煩惱深重难以教化。南方的一个大陆虽然犯罪多,但教化他们向善,他们的心容易调伏。佛陀在临近涅槃时,亲自将教法托付给弟子,并命令他们守护,不让魔障干扰。如果不守护,就像这样破坏戒律,那么还有谁能行持我的法教呢?因此佛陀留下教诲,弟子们不敢不遵循。即使看到有人破坏戒律,也出于怜悯而加以保护。如果看到一点善行,就会忽略万般的过错,如同忘记瑕疵,不计较过去的失误。况且人间的臭气上冲到空中四十万里,诸天清净无不厌恶。只是因为接受了佛陀的托付,命令守护正法,还与人共同居住。诸天不敢不来守护。韋將軍在三十二位将领中最为热心于护法,有很多魔子魔女戏弄比丘,道力微弱的都被迷惑扰乱。将军急忙奔赴,应对时机,消除祸患。因此有时必须前往四王那里。当时四王见到他都起身致敬,因为韋將軍修行童真行,护持正法。弟子们乐于持守戒律。
如來一代所制毘尼。並坐中聽受戒法。因問律中諸隱文義。無不決滯。然此東華三寶。素有海水石往往現多。謂其靈而敬之。顧訪失由莫知投詣。遂因此緣。而便諮請。且泛文相。以理括之。未曾博觀。不可以語也。余少樂多聞。希世拔俗之典籍。故搜神研神。冥祥冥報。旌異述異。志怪錄幽。曾經閱之。故非疑慮。況佛希人之說。心進勇銳之文。護助形神。守持城塔。事出前聞。非為徒說。後諸緣敘。並依出而疏之。初問佛事。益州成都多寶石佛者。何代時像從地踊出。答蜀都元基青城山上。今之成都大海之地。昔迦葉佛時。有人於西耳河造之。
佛陀在世时所制定的戒律,都是在坐禅中接受和学习戒法。因此,当询问律藏中各种隐晦的文义时,没有不能解决的疑惑。然而在东方,三宝常有如海水和石缽这样的神迹出现,人们认为它们是神圣而充满敬意。但询问其来源却无人知晓,因此借此机缘,便向佛陀请教。只是泛泛而谈,没有深入理解其背后的原理。没有广泛地阅读和学习,就无法深入讨论。我年轻时喜欢广泛学习,追求超越世俗的典籍。因此,我研究了神异和灵异的现象,记录了各种奇异和怪异的故事,这些我都曾经阅读过,所以并不怀疑。更何况佛陀所说的稀有之人的话语,能够激励人心,勇猛精进。保护和维持身心,守护城池和塔庙,这些事都已在前面听闻过,并非空谈。后来的各种因缘,都依照经典而解释。最初询问的是关于佛教活动,益州成都有一座多宝石佛,是在哪一代时期佛像从地下涌出的?回答说,蜀都的原始基地在青城山上,现在的成都曾是大海之地。在过去迦葉佛的时代,有人在西耳河制造了它。
擬多寶佛全身相也。在西耳河鷲頭山寺。有成都人。往彼興易。請像將還。至今多寶。寺處為海神蹋船所沒。初取像人。見請像將還。至今海神子岸上遊行。謂是山芝遂殺之。因爾神嗔覆役人像俱溺同在一船。多寶佛舊在鷲山寺。古基尚在。仍有一塔。常有光明。今向彼土。道由郎州。過三千餘里。方達西河。河大闊。或百里五百里。中山洲亦有古寺經像。而無僧住。經同此文。時聞鍾聲。百姓殷實。每年二時供養古塔。塔如戒壇三重。石砌上有覆釜。其數極多。彼土諸人。但言神塚。每發光明。人以蔬食祭之。求福祚也。其地西去嶲州二千餘里。問去天竺非遠。往往有至彼者云云。
打算仿造多寶佛的全身像。在西方的耳河鷲頭山的寺庙里,有来自成都的人前往那里做生意,请求佛像准备带回去。但至今多寶佛的寺庙被海神弄翻船只而沉没。最初取走佛像的人,看到请求的佛像即将被带回去,海神的儿子在岸上游荡,误认为是山中的灵芝就将其杀害。因此海神发怒,使得搬运工人和佛像一同沉入海中,同在一条船上。多寶佛原先在鷲山寺,古老的地基还在,还有一座塔,常常发出光明。现在要去那个地方,路经郎州,超过三千多里才能到达西河。河面非常宽阔,有时达到百里或五百里宽。河中的山洲上也有古老的寺庙和经像,但没有僧人居住。经文与这里的相同。时常能听到钟声,当地百姓富裕,每年两次供养古塔。塔形似戒坛,分为三层,用石头砌成,上面覆盖着倒扣的锅,数量非常多。那里的人们只说这是神的坟墓,每当它发出光明时,人们就用素食来祭祀它,以求得福运。那个地方向西距离嶲州有两千多里,距离天竺并不遥远,常常有人能到达那里。
至晉時。有僧於地見土墳出。隨除終不可平。後見坼開。復怪其爾。乃堀深丈餘。獲像及人骨在船中。其髏骨肘脛悉麁大。數倍過今人。即迦葉佛時閻浮人壽二萬歲時也。今時命促形小固其常然。初出之時牽曳難得。弟子化為老人。指撝方便須臾得出。周滅法。暫隱還興。重更出之。蜀人但知其靈從地而出。亦不測其根原。見其花趺有多寶字。因遂名為多寶佛。名多寶寺也。余問。多寶隷書出於三秦之代。如何迦葉佛時已有神書也。答曰。秦李斯隷書。此乃近代遠承。隷書之興。興於古佛之世。見今南州四面千有餘州。莊嚴閻浮一萬百有餘國。文字言音同。
到了晋朝时,有位僧人在地面上看到一座土坟冒出来,尽管他不断清理,但土坟始终无法变平。后来土坟裂开,他对此感到奇怪,于是挖掘了一丈多深,发现一尊佛像和人的骨头在一艘船中。那骷髅的肘部和胫骨都非常粗大,是现代人的好几倍。这是在迦葉佛时代,閻浮提人寿命长达二万岁的时候。现在人的寿命短,形体小,这本是自然规律。最初出土时,搬运非常困难。弟子们化身为老人,通过各种方便手段,很快就将其取出。周朝灭法后,佛像暂时隐匿,后来又重新出现。蜀地的人们只知道这尊佛像神奇地从地下出现,却无法推测其来源。看到佛像的花座上刻有“多寶”字,因此就称之为多寶佛,并将寺庙命名为多寶寺。我问道,多寶隶书出现在三秦时代,为何在迦葉佛时代就已经有神书了呢?回答说,秦朝李斯的隶书,这是近代的传承。隶书的兴起,实际上是在古佛的时代。现在南方各州,有一千多个州,装饰着閻浮提的一万多个国家,文字和语言相同。
今唐國但以海路遼遠。動數十萬里。譯者莫傳。故使此方封守株柱不足怪也。師不聞乎。梁顧野王。太學之大博士也。周訪字源。出沒不定。故玉篇序云。有開春申君墓得其銘文。皆是隷字。撿春申君。是周代六國同時隷文。則吞併之日也。此國篆隷諸書尚有茫昧。寧知迦葉佛之事乎。非其耳目之所聞見也。
现今唐朝因为海路遥远,动辄数十万里,翻译者无法传递,因此使得这里的人固守陈规,不足为奇。老师难道没听说过吗?梁朝的顾野王,是太学的博士。他广泛探访字源,行踪不定。因此《玉篇》的序言说,有人春天打开春申君的墓,得到了他的铭文,都是隶书。考察春申君,是周代六国同时的隶书,那就是吞并的日子。这个国家篆书隶书等书籍尚且模糊不清,又怎能知道迦叶佛的事情呢?这不是他们亲耳所闻亲眼所见的。
又問。今京城西高四土臺。俗諺云。是蒼頡造書臺。如何云隷字古時已有。答云。蒼頡於此臺上增土造臺。觀鳥迹者非無其事。且蒼頡之傳。此土罕知其源。或云。黃帝之臣。或云。古帝之王也。鳥迹之書。時變一途。今所絕有。無益之言。不勞述也。又有天人。姓陸名玄暢。來謁云。弟子周穆王時。初生在天。本是迦葉佛時。天為通化。故用暫現。所問高四臺者。其本迦葉佛。於此第三會說法度人。至周穆王時。文殊目連來化穆王。穆王從之。即列子所謂化人是也。化人示穆王高四臺。是迦葉佛說法處。因造三會道場。至秦穆公時。扶風獲一石佛。穆公不識。
又问,现在京城西边的高四土台,俗谚说是仓颉造书台,怎么能说隶书在古代已经有了呢?回答说,仓颉在这个台上增土造台,观察鸟的足迹,并非没有这件事。暂且说仓颉的传说,这片土地上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起源。有人说是黄帝的臣子,有人说是古代帝王。鸟迹的书,随着时间变化成为一种方式,现在所独有的,无益的话,不值得多说。还有天人,姓陆名玄畅,来拜见说,弟子在周穆王时,最初在天上出生,本来是迦叶佛时,天为了广泛传播教化,所以暂时显现。所问的高四台,其本是迦叶佛,在这里第三次说法度人。到周穆王时,文殊目连来教化穆王,穆王听从了,就是列子所说的化人。化人给穆王看高四台,是迦叶佛说法的地方,因此建造了三会道场。到秦穆公时,扶风得到一个石佛,穆公不认识。
棄馬坊中。穢污此像。神瞋令公染患。公又夢遊上帝。極被責數。覺問侍臣由余。答云。臣讀古書。周穆王時。有化人來此土云。是佛神。穆王信之。於終南山造中天臺。高千餘尺。基趾見在。又於蒼頡臺造神廟。名三會道場。公今所患。殆非佛神為之耶。公聞大怖。語由余曰。吾近獲一石人。衣冠非今所制。棄之馬坊。將非此是佛神耶。由余聞往視之。對曰。此真佛神也。公取像澡浴安清淨處。像遂放光。公又怖。謂神瞋也。宰三牲以祭之。諸神擎棄之遠處。公又大怖。以問由余。余答云。臣聞。佛神清潔不進酒肉。愛重物命。如護一子。所有供養燒香而已。
在马坊中丢弃了佛像,使其沾染了污秽。神灵因此发怒,让公染上了疾病。公又梦见自己游历天宫,被严厉责备。醒来后询问侍臣由余原因。由余回答说,我读古书得知,在周穆王时期,有化人来到这片土地,声称是佛神。穆王相信了他,在终南山建造了中天台,高千尺,现在基础还在。又在苍颉台建造了神庙,命名为三会道场。公现在所患的疾病,恐怕不是佛神所为吧。公听后非常害怕,对由余说,我最近得到一个石像,衣冠不是现在这种制式,我把它丢弃在马坊,难道这个就是佛神吗?由余听后前去查看,回答说,这确实是真佛神。公取回石像,清洗后安置在清净之地,石像随即放光。公又感到恐惧,认为这是神灵发怒。于是宰杀三牲来祭祀。众神却将其丢弃在远处。公更加恐惧,又问由余。由余回答说,我听说,佛神清净,不食酒肉,珍视生命,如同爱护自己的孩子。供養只需烧香而已。
所可祭祀餅果之屬。公大悅造像。絕於工人。又問由余。余答曰。昔穆王造寺。側應有工匠。遂於高四臺南村內得一老人。姓王名安。年百八十。自云。曾於三會道場見造之。臣今老年。無力能作。所住村北。有兄弟四人。曾於道場內。為諸匠執作。請追共造。依言作之。成一銅像。相好圓備。公悅。大賞賚之。彼人得財。並造功德。於土臺上造重閣。高三百尺。時人號為高四臺。或曰高四樓。其人姓高。大者名四。或曰。兄弟四人同立故也。或取大兄之名。因之名樓。故高四之名。至今稱也。
他所祭祀的饼和果品之类。公非常高兴地制作佛像,技艺超过了工匠。又问由余,我回答说,过去穆王建造寺庙时,旁边应该有工匠。于是在高四台南村找到一个老人,姓王名安,一百八十岁,自称曾在三会道场见过造像。我现在年纪大了,没有力量再做。我所住的村北,有四个兄弟,曾在道场里为各位工匠工作。请追捕他们一起制作。按照他的话去做,制成了一尊铜像,相貌完美。公非常高兴,大加赏赐。那些人得到钱财,并且制作了功德。在土台上建造了一座高三百尺的重阁,当时人们称之为高四台,或者高四楼。那人姓高,年长的名叫四,或者因为四个兄弟一起立名的缘故。或者取大兄的名字,因此命名为楼。所以高四的名字,至今仍然被称道。
又問。目連佛在已終如何重見。答曰。同名六人。此曰目連。非大目連也。至宇文周時。文殊師利化為梵僧。來遊此土云。欲禮拜迦葉佛說法處。并文殊所住處名清涼山。遍問道俗無有知者。時有智猛法師。年始十八。返問梵僧。何因知有二聖餘迹。答云。在秦都城南二十里。有蒼頡造書臺。即其地也。又云。在沙河南五十里青山北四十里。又問。沙河青山是何語。答云渭水終南山也。此僧便從渭水直南而出。遂到高四臺。便云。此是古佛說法處也。于時智猛法師。隨往禮拜。不久失梵僧所在。智猛長大。具為太常韋卿說之。請其臺處依本置寺。遂奏周王。
菩提寺西當陽佛首。即三會寺佛也。釋迦如來度迦葉後。十二年中來至此臺。其下見有迦葉佛舍利。周穆身遊大夏。佛告彼云。有古塔可返初事。王問何方。佛答。在鄗京之東南也。西天竺有別傳。去歲長年師子國僧九十九夏三果人也。聞斯勝迹跣行至此。尋清涼山。國家供送。今夏在彼。所願應遂。余問。自昔相傳。文殊在清涼山。領五百仙人說法。經中明文。是久住娑婆世界菩薩。娑婆則大千總號。如何偏在此方。答云。文殊諸佛之元師也。隨緣利現。應變不同。大士之功。非人境界。不勞評薄。聖智多在清涼。五臺縣清涼府仙花山。往往有人到。不得不信。
又問。今五臺山中臺之東南三十里。見有大孚靈鷲寺。兩堂隔澗 猶在。南有花園。可二頃許。四時發彩。人莫究之。或云。漢明所立。又云。魏孝文作。互說不同如何。答云。俱是二帝所作。昔周穆之時已有佛法。此山靈異。文殊所居。周穆於中造寺供養。及阿育王亦依置塔。漢明之初。摩騰天眼亦見有塔。請帝立寺。山形像似靈鷲名大孚。孚信也。帝信佛理。立寺勸人。元魏孝文。北臺不遠。
常來禮謁。見人馬行迹石上分明。其事可知。豈惟五臺。今終南山太白太華五岳名山。皆有聖人。為住佛法。處處有之。人有供設。必須預請。七日已前。在靜室內。安置壇座。燒香列疏。閉戶祈求。無不感應。至時來赴。凡聖難知。若不爾者。緣請既多。希來至飯。今時有作賓頭盧聖僧像立房供養。亦是一途。然須別地空座前置椀鉢。至僧食時。令大僧為受。不得僧家槃斫 設之。以凡聖雖殊俱不觸僧食器。至俗家則俗所設。若不前置靜室等者。止可諸餘聖眾或可降臨。以三天下同一供養隨緣別赴。此賓頭盧難一遭遇。
又問。今涼州西番(音槃) 和縣。山裂像出。何代造耶。答曰。迦葉佛時。有利賓菩薩。見此山人不信業報。以殺害為事。于時住處有數萬家。無重佛法者。菩薩救之。為立伽藍。大梵天王手造像身。初成以後。菩薩神力能令此像如真佛不異。遊步說法教化諸人。雖蒙此導猶不信受。于時菩薩示行怖畏。手擎大石可落。欲下壓之。菩薩伴怖。勸化諸人。便欻迴心信敬於佛。所有殺具變成蓮花。隨有街巷花如種植。瑞自此方攝化神力。菩薩又勸諸清信士。
令造七寺。南北一百里。東西八十里。彌山亘谷。處處僧坊佛堂。經十三年方得成就。同時出家。有二萬人。在七寺住。經三百年。彼諸人等。現業力大。昔造惡業。當世輕受。不入地獄。前所害者。在惡趣中。又發惡願。彼害我者。及未成聖。我當害之。若不加害。惡業便盡。我無以報。共吐大火。焚燒寺舍及彼聚落。一時焚蕩縱盜得活。又以大水而漂殺之。無一孑遺。時彼山神。寺未破前。收取此像遠在空中。寺破以後。下內石室安置供養。年月既久石生室滅。至劉薩何禮山示其像者。前身元是利賓菩薩。身首別處更有別緣。
又問。江表龍光瑞像。人傳羅什將來。就扶南所得如何。答非羅什也。斯乃宋孝武征扶南獲之。昔佛滅後三百年中。北天竺大阿羅漢優婁質那。以神力加工匠。三百年中鑿大石山。安置佛窟。從上至下凡有五重。上重高三百餘尺。請彌勒菩薩指作檀像處。玄奘師傳云。高百餘尺。聖迹記云。高八丈。足符八尺。六齋日常放光。其初作時。羅漢將工人上天。三往方成。第二牛頭栴檀。第三金。第四玉。第五銅像。凡夫今止在下重四重閉。石窟映徹見人藏腑。第六百年。有佛奈遮羅漢。生母在扶南國。念母重恩。從上重中。取木檀像。令母供養。母終生楊州。出家住新興寺。獲悟三果。宋孝武征扶南獲此像來都。亦是羅漢神力。母今見在。時往羅浮天台西方諸處。昔往曇無竭者再往西方有傳五卷。略述此緣。何得云什師背負而來耶。
余問什法師一代所翻之經。至今若斯受持轉盛何耶。答云。其人聰明善解大乘。以下諸人皆俊乂一代之寶也。絕後光前。仰之所不及。故其所譯以悟達為先。得佛遺寄之意也。又問。俗中常論。以淪陷戒撿為言。答此不須相評。非悠悠者所議。羅什師今位階三賢。所在通化。然其譯經。刪補繁闕。隨機而作。故大論一部。十分略九。自餘經論。例此可知。自出經後。至誠讀誦。無有替廢。冥祥感降。歷代彌新。以此詮量。深會聖旨。又文殊指授令其刪定。特異恒倫。豈以別室見譏頓亡玄致。殊不足涉言耳。
又問。坊州顯際寺山出古像者。何代所立。答云。像是秦穆公所造。像出是周穆王造寺處也。佛去世後。育王第四女又造像塔。於此供養。于時此寺有一三果人住中。秦相由余所奉敬。往者迦葉佛時。亦於此立寺。是彼沙彌顯際造也。仍其本名。以為寺額。
余問。今玉華宮南檀臺山。有甎塔。面別三十步。下層極壯。四面石龕。旁有碎甎。又有三十餘窯甎。古老莫知何代。然每聞鍾聲。答云。此穆王寺也。名曰靈山。至育王時。勅山神於此造塔。西晉末亂。五胡控權。劉曜都長安數夢。此山佛現在甎塔。坐語曜曰。汝少飲酒。莫耽色欲。黜去耶佞進忠良。曜不能從。後於洛陽醉落馬。石勒所擒。初曜因夢所悟。令人尋山訪之。遂見此像坐小甎塔。與夢符同。便毀小塔。更作大者。高一十九級。并造寺宇。極好莊麗。寺名法燈。度三百僧住之。曜如趙後。寺有三十二人。修得三果。山神於今塔後。又造一寺。供二果僧。神往太白。採取芝草。供養聖僧。皆獲延齡。寺今見在。凡人不見。所聞鍾聲即寺鍾也。其塔本基。雖因劉曜。仍是穆王立寺之處。又是迦葉如來之古寺也。貞觀年中。玉華北慈烏川山。常見鹿集逐去還來。有人異之。於鹿集處掘深一丈。獲一石像長丈許。
又問。荊州前大明寺栴檀像者。云是優填王所造。依傳從彼摸來至梁。今京師又有。何者是本。答云。大明是其本像。梁高既崩。像來荊渚至元帝承聖三年。周平梁後。收簿寶物。皆入北周。其檀像者。有僧珍法師。藏隱房內。多以財物賂遺使人遂得停。隋開皇九年。文祖遣使人柳顧言。往定寺僧。又求像令鎮荊楚。顧是鄉人。從之令別剋檀。將往恭旨。當時匠得一婆羅門僧名真達為造。即今興善寺像是也。亦甚靈異。本像在荊。僧以漆布漫之相好不及舊者。真本是作佛生成七日之身。令加布漆。乃與壯年相符。故殊絕異於元本。大明本是古佛住處。靈像不肯北遷故也。近有妙義法師。天人冥讚。遂悟開發。剝除漆布。具容重顯。大動信心。披覿靈儀。合檀所作。本無補接。光趺殊異。蒙牙彫刻。卒非人工所成。興善像身一一乖本。
又問。蜀地簡州三學山寺。空燈常明者何。答云。山有菩薩寺。迦葉佛正法時初立。有懽喜王菩薩造之。寺名法燈。自彼至今常明空表。有小菩薩三百人。斷粒遐齡常住此山。燈又是山神李特續後供養(特舊蜀主) 故至正月處處然燈。以供養佛寺。
又問。涪州相思寺側多古迹。篆銘勒之。不識其緣。答云。此迦葉佛時。有山神。姓羅名子明。蜀人也。舊是持戒比丘。生憎破戒者。發諸惡願。令我死後作大力鬼噉破戒人。因願受身作此山神。多有眷屬。所王土地。東西五千餘里。南北二千餘里。年噉萬人以上。此神本曾為迦葉佛兄。後為弟子。彼佛怜愍。故來教化種種神變。然始調伏。乞受五戒。隨識宿命。因不噉人。恐後心變。故佛留迹。育王於上起塔在山頂。神便藏於石中。塔是育王所作。其神見在。其郭下寺塔。
育王所立(事現付囑儀) 南海循州北山興寧縣界靈龕寺。多有靈跡。此乃文殊聖者弟子。為此山神多造惡業。文殊愍之便教化。遂識宿命。請為留跡。我常禮事得離諸惡。文殊為現。今者是也。貞觀三年。山神命終生兜率天。別有一神。來居此地。即舊神親家也。大造諸惡。生天舊神憐之。下請文殊為現小跡。以化後神。又從正法。故今此山。大小跡現。莫不匪由焉(事現付囑儀) 。
又問。見今泌州北山石窟中山。常有光明者何。答此窟迦葉佛釋迦佛二時備有。往昔周穆王第二子。造迦葉佛像。
又問。渭州終南縣山。有佛面山七佛澗 者。事同於前。南山庫谷大藏。是迦葉佛自手所造之藏也。今現有十三緣覺在谷內住。又曰。今諸處塔寺。多是古佛遺基。育王表之。故福地常在。不可輕也。今有名塔。如常所聞。無名塔者。隨處亦有。河西甘州郭中寺塔下有舍利。及河州靈巖寺佛殿下有舍利。秦州麥積崖佛殿下有舍利。山神廢之。此寺周穆王所造。名曰靈安。經今四十年。常有人出。荊州長寧寺塔。是育王造。下有舍利。入地丈餘。石函五重。盛碎身骨。
益州三塔。大石(今名福感) 武擔(今名靜亂) 雒縣(今名寶與) 並有神異。如別傳。
又問。楊都長干塔鄮塔。是育王者非。答云。是昔劉薩何感。今往楊州上越城望見長干有異氣。因摽掘獲。如今傳所明。余問。若爾已有長干。便為佛剎不。答非剎干也。是地之名。名隴為干。塔逼長隴之側。書不云乎。包括干越。干越名隴也臨海鄮縣塔者。亦是育王造。是賢劫初佛中者有迦葉佛臂骨非人所見。羅漢將往鐵圍山留小塔。其塔大。有善神且現二魚。井中鰻蟍魚。護塔神也。其側有足跡石上者云。是前三佛所蹈處也。從地踊出。為開俗福也。昔周時。此土大有人住。故置此塔。
又問。若爾周穆已後諸王逢置塔時。何為此土文記罕現。答云。靈塔為於前緣。多寶是神靈所造。人有見者。少故文字少傳。楊雄劉向尋於廟書。往往見有。佛經豈非秦前已有經塔。
今衡岳南可五六百里。在永州北。有大川東西五百餘里。南北百餘里。川中昔有人住數十萬家。今生諸巨樹。大者徑三二丈。下無草木。深林可愛。中有大江。東流入湘江。尋澗 見之即得川。南有谷北入谷有方池。四方砌石。水深龍居。有犯者輒。雷震山谷。左則多山果橘柚楊梅之屬。列植相次。池南有育王大塔。石花捧之。以石龕覆與地平。塔東崖上具有碑記。篆書可識。登梯抄取。足知立塔之由。
衡山南。大明師置寺處。亦有古塔云云。其寺南北十餘里。七處八會流渠靜院處處皆立。
又問。此土常傳。佛是殷時周昭魯莊等。互說不同。如何定指。答曰。皆有所以。弟子夏桀時生。具見佛之垂化。且佛有三身。法報二身則非人見。並登地已上。唯有化身。普被三千百億天下。故有百億釋迦。隨人所感前後不定。或在殷末。或在魯莊。俱在大千之中。前後咸傳一化。感見隨機。前後法報。常自湛然。不足疑也。
又問。今諸瑞像。多云育王第四女所造。其事幽遠。難得其實。答云。育王第四女。厥貌非妍。久而未出。常恨其醜。乃圖佛形。相好異佛。還如自身。成已發願。佛之相好。挺異於人。如何同我之形儀也。以此苦邀。彌經年月。後感佛現。忽異昔形。父具問之。述其所願今非山玉華荊州長沙楊都高悝及今崇敬。並是其像。或書光趺。人罕識者。育王令諸神鬼所在將往開悟佛法。今諸像面。莫匪女形。崇敬寺地。本是戰場。西晉末。五胡大起兵戈殺害。此地特多。地下人骨今由見在。所殺無辜殘酷枉濫。故諸神鬼携以鎮之。令此冤魂得生善念。周滅佛法神亦從之。隋祖載隆佛還重起云云。
又問。諸神自在威力殊大。至如蜀川三塔。咸名大石。人有掘者莫測其源至如秦川武功一塔。古者相傳。名曰育王。三十年中一度出現。貞觀已來兩度出現。光瑞殊壯。而舍利如指骨。在石臼中如何陜陋若此。答曰。諸鬼神中貧富不定。各是往業。如人不殊。天中亦爾。隨其所有。而用供養此塔云云。又問。幽冥所感。俗中常有。疑以神與形朽。而猶重來。如記傳中。或經七日百日至三年者。識來形起。如生不殊。如經中云。錄其精神在彼王所。五三七日何也。答曰。人稟七識。識各有神。心識為主。主雖前往。而餘神守護。不足怪也。敢問余云。師言受戒。一戒幾神。余答云。見五戒中。一戒五神。未知大戒如何。答僧之受戒。有二百五十神。若毀一重戒。唯一神去。則二百五十神恒隨戒者。
苟[卄/積] 。綿州巴西縣人。得第二果。客遊新繁村中教學。其人不食酒肉。村人多信外道與食。其人不食。村人遂打。其人能書。村人從乞。不相禮遇。遂即懊惱。因發誓願。於村北草中仰臥。以筆向空書之。村人怪問。答云。我書經本。遣天看讀。不許人見。上界諸天將中天紙向下承筆。遂寫得金剛般若經一卷。經于七日方始得了。諸天於上造作寶蓋覆之。地遂無草。
放牛小兒避雨多於其下。村中怪其衣燥。答云。我於苟先生寫經處避雨。村人因此遂即信敬。今於其處以木為欄不許侵行。每至齋日村人於中法會云云。鼓山竹林寺。名迦葉佛時造。周穆王於中更重造寺。穆王佛殿并及塐像。至今現存。山神從佛請五百羅漢住此寺。即今見有二千聖僧。遶寺左側。見有五萬五通神仙。供養此寺餘云云。已後論諸律相。問余云。師本在梁朝。已為稱首。大有著述論名。人皆聞之。建初定林咸其所住。及生見慈尊少有慢情。亦大有決律相。故今生人間。今之所解百不存一。然有所注記抄儀。並是曾聞餘習。計師報命。已終過一年矣。
今則以傳錄業餘慈力所熏。天人扶助。故日復一日。師豈不知。去年已來無降損日。但枯喪耳。如枯樹朽車。無由更壯。余問。若爾意欲更讀藏經抄錄要行。見事可得遂不。答云。師前讀經大麁。但究與律相符者。至於優柔文義。過非深細。必欲重讀。隨分亦應得耳。無奈報命。久終生處。復欲師到常勸不願早生在人。有弘律教。幸願悉之。又曰。所製章服儀。靈神咸喜。自法東傳六七百年。南北律師情無此意。安用殺生之財。而為慈悲之服。全不然故也。師獨拔此意。答曰。余讀智度論。見佛著麁布僧伽梨。因懷在心。何得乖此。及聽律後。見蠶衣。由此興念。
著新章服儀。通瞻古今。成教融會。臥具三衣且凡情瑣細因尤重。身服所接莫匪損生。焉肯捐捨著於法服。又法服所擬。本顯慈仁之心。非仁無以拔濟。濟必由慈而獲。故佛心者大慈也。殺生而行慈。未見其可。故沈隱侯之著論也。五畝之宅樹之以桑。則年六十者。容氣已衰。內假縑纊。外存大布。所以大布之服。通於富貴貧賤也。今猶通行於王臣。古法不改。俗有老少之殊。故致降殺之異。道無損害之理。少長咸一法衣。是慈化焉。通損害也云云。
又曰。三衣破緣而縫。江表咸然。此何不爾。余曰。四分無文。故絕三縫。答十誦有文。何得不用此制。有以不可不行云云。
又大衣重作。師比行之。然於上葉之。下乃三重也。豈得然耶。即問其所作。便執衣以示之。此葉之下乃三重也。此葉相者。表於稻田之[月*莖] [土*量] 也。以割裁衣段。就裏刺之。去葉橫表已後此則條內表田畆葉。上表渠相。豈不然也。今則通以布縵。一非割截。二又多重。既非本制。非無著著之失。然猶令革之者。止從得失為論。
又問余云。坐具兩重。斯成本制。截後更接。但是一邊一頭意者。接在四面。通皆周緣如何。余云。今信成教。不徒設也。律云。於本制外。廣長更增半磔手。據文止是一廣一長。不云四周之廣長也。在事非無不便。猶勝跋闍之蹤。便默然。又問余云。今見比丘行者。以坐具置左肩上。情不忍可。何者資下之物。如何在左肩上。弟子俗人未廣知律。師可說之。樂聞斯要。余云。坐具在肩。斯成教也。舍利弗初起祇桓。外道雲踊。須達往命舍利弗。乃具修威儀。以尼師檀置左肩上。庠序入大眾中。至高座取而敷之。又諸律論。多處有文。比丘食已出定已。
尼師檀在左肩上。又入林坐禪。具三衣右角在左肩。坐具安上。又加盋袋於上。故善見云。盋袋貫左肩。青色分明。豈古人之行也。今則三衣下置左肘。坐具藏于內臂。乃論方坐。若語並在左體盋袋絡左膊下垂左膝。時代訛變。遂失本原。余見古之瑞像。今此方見制者。莫不衣搭於左肩。然後取衣角。共左臂內衣角屈而捉之。恐出二角。如羊耳之相。則俯同此律。亦是聖人揩摸焉。有行則收束左臂。坐則放縱左髀。未見正文所許。終是放逸威儀。
又坐具之制。本為護於身衣及僧臥具也。其中表裏俱淨。不同此土之僧。故經中乞食已還本處收衣鉢。方始洗足而坐。至於革屣拭刮綱系如面手焉。故身衣俱淨。無有不淨之者。此土眾僧。身之臭穢。焉可以言。左右便利曾不澡除。內外衣裳曾何澣濯。三衣少備裩袴尤多。人見尚有厭之。其腥臊而聞義。當悲其忍辱。據此成文。今在肩上觀事止可藏於臂中。如有依法沙門不行惡習。內外俱淨。形服可觀。豈得背佛誠言不順左肩之法。故十誦鼻奈耶等。三衣之鉤紐也。前去緣四指施鉤。後八指施紐。以右角挑左肩上紐綴於前鉤。今則一倍反之。豈是教文所許。但以凡僧識想憑准正教。及以見緣如前差違。賜垂箴誨。諸非人等。咸皆默然。
次後復有一天人來云。弟子黃瓊。致敬已云。向述坐具。殊有可觀。憑准經論。無差違者。然終始不備。故重却論。元佛初度五人。爰及迦葉兄弟。並製袈裟左臂。坐具在袈裟下。西方王臣披白[疊*毛] 搭左肩上。故佛制衣左臂異俗。頞鞞比丘威儀度物。爾時法服猶未搭肩。後度諸眾。徒侶漸多。年少比丘儀容端美。入城乞食多為人愛。由是佛制衣角在肩。後為風飄。聽以重物鎮上。
比丘不達佛意。自造鎮衣之物。種種莊嚴。諸俗譏論。比丘以事白佛。佛言。我前聽安重物。即是尼師檀。餘者不合。後王舍城外道名達摩多。稱一切智。所著衣服並皆鮮白。日易一衣。日三十浴。所食皆以香薪香炭作之。所住皆以香材。塗泥皆以香汁。園林皆植香樹。所種花藥皆是香者。流泉池水皆聚牛頭香。內中水為香潔。雖帝釋歡喜之園。未能加也。世尊爾時將諸比丘入城乞食。執持衣鉢。坐具在肩。有諸外道語達多言。今瞿曇沙門入城乞食。可往言論降從大師。時達摩多領徒眾。
披一領[疊*毛] 價直千兩紫磨黃金。將至佛所。時大梵王請佛上天。外道來唯見比丘。便問比丘。肩上片布持作何用。答曰。擬將坐之。又問。汝所被衣名何等耶。答云。忍辱鎧也。
又問。何名忍辱鎧。答曰。即此為三寶之相。上制天魔下降外道。達摩云。此衣既為可貴。有大威靈。豈得以所坐之布而居其上。為瞿曇教汝。為是汝自為之。時比丘咸皆默然。外道云。瞿曇教汝。此法不足可尊。云何自稱一切智人。若汝自為之。師何不復教汝耶。比丘食訖還僧坊中。以事白佛。由此佛制。還以衣角居于左臂。坐具還在衣下。於後比丘披著袈裟。多不齊整。諸離車子譏言。無有威儀。所披衣服狀如婬女。猶如象鼻。因此始制上安鉤紐。今以衣角達于左臂。置於左腋下。不得令垂。如上過也。前引舍利弗事。此方前開不見後制。義須綸綜。
往者雞鳴之詩。挈壺掌漏刻之官齊無道官失其守。諸侯朝顛倒衣裳。詩人刺之。可不鏡哉。書云。冠雖賤不可以居下。屨雖貴不可以居上。此言雖貴不可以上。此言雖小可以況大。古人或詢諸芻蕘。伏願仁慈。不以人微廢教也。余備聞雅論。前後憲章。斯則一化之所宗。承三藏之弘徹也。如或鏗執頓拒。未聞何殊。結集氷開八事之緣。不遵上座重結之相也。縱無此示情。或廣之五分律中。餘方不為清淨者。雖制不行。據此可依准的。況復天人賜降。周統制開。恨知之晚也。然於現教事等云篇仰以信之。亦同飲光之罰懽喜也。如是云云。
又云。元制坐具之意。用表塔基之相。僧服袈裟在上。以喻法身之塔。塔基既無偏邪。坐具寧容縱廣。使四周具怗。不違磔手之文。但以翻譯語略。但云。各增半磔。十宗而論。即是四周之義。又問。比見西域僧來。多縫衣葉者。答曰。此佛滅後將二百年。北天竺僧與外道同住。外道嫉之密以利刃內衣葉中。同往王所。外道告王。沙門釋子內藏刀刃。將欲害王。因即撿獲。由是普誅一國比丘。時有耶舍羅漢。令諸比丘權且縫合。為絕命難。此乃北方因事。權且立制。非佛所開。今有南方比丘。皆亦縫合。有無識者。亦學縫之。
又今日戒壇之興。佛所重也。祇桓一寺。頓結三壇。兩居佛院。惟佛所登為集諸佛登壇。而論僧尼結戒也。僧院一壇為受具者。莊嚴別窟如須彌座。神景石柱守護不虧。下至水際經劫無沒。北天竺東。見有石壇相狀。弘律師今何緣特立壇相。天人幽顯莫不贊悅。余答云。曾見僧傳南林戒壇。意便重之。故仰則也。彼云。豈惟一所。今重幽求。南方大有。初昔宋求那跋摩。於蔡州立壇。晉竺法護於瓦官寺立壇。晉支道林於石城汾各立一壇。晉支法存於若耶溪謝敷隱處立壇。竺道一於洞庭山立壇。竺道生於吳中虎丘山立壇。宋智嚴於上定林立壇。宋慧觀於石梁寺立壇。
齊僧敷於無湖立壇。梁法超於南澗 立壇。梁僧祐於上雲居拪霞歸善愛敬四處立壇。今荊州四層剎基。長沙剎基。大明寺前湖中並是戒壇。今以事斷。江右渝州已下。迄于江淮之南。通計戒壇。總有三百餘所。山東河北關內劍南。戒壇事不絕。使江表佛法今四五百年曾不廢退。由戒壇也。戒為法之初。元本立而不可傾也。自北河之左右。曾不聞名。由此佛法三被誅殄。又江漢之南。山川秀麗綺錯。
見便忘返者。土地之然也。人依外根。故使情智聰敏形心勇銳也。遂能詳度佛教。深有可依。無所疑慮。不可忘廢也。中原兩河。晉氏南渡之後。分為一十六國。以武猛相陵。佛法三除。並是北狄之亂也。本非文地。隨心即斷。曾未大觀。豈不然乎。故戒壇之舉。住持之式相也。眾僧說戒受戒。咸往登之事訖。東迴左轉南出而返也。余曰。經中咸言。右旋右繞右脇等相。今云。左遶如何。答云。天常法爾人乃右也。故日月星辰皆左行也。天氣風轉遂從西沒。不見月之始生也。初在西方漸漸而東。亦從西沒漸上東迴也。西沒風轉也。地上蔓草生必左旋。此天常也。今有西從日月之轉人謀也。佛亦從之左轉者。此方不為清淨也。故如來右脇而臥。首北面西。觀本生地佛法久流之方也。制諸比丘悉右脇臥。因從請出祇桓圖相。遂取紙畫分齊一一諸院。述其源流如別。可有數紙。不久復有天來云。姓姚氏云云。
弟子天人。自有姓字。語同天竺。師既不詢。還述本音。不久復有天來云。姓苟氏。云弟子本相人也。往以夏殷多難。將居家入白鹿山。山素有辟支佛住云云。
最後一朝韋將軍至。致敬相聞。不殊恒禮。云弟子常見師。師在安豐坊。初述廣弘明集。剖斷邪正。開段明顯。於前者甚適幽旨。常欲相尋。但為三天下中佛僧事大。鬪訟興兵攻伐不已。弟子職當守護。勸喻和詞無暫時停。所以令前諸使者共師言議。今暫得來不得久住。師今須解佛法衰昧。天竺諸國不及此方。此雖犯戒。大途慚愧。內雖陵犯外猶慎護。故使諸天見其一善忘其百非。若見造過。咸皆流涕悉加守護。不令魔子所見侵惱云云。余問。欲界主者豈非魔耶。以下諸天皆非屬耶。
答云。魔若行惡。四天帝釋皆所不從。若下二天行諸善法。魔及魔女無如之何。此方僧勝。於大小乘曾無二見。悉皆奉之。西土不爾。諸小乘人獲大乘經則投火中。小僧賣於北狄。老者奪其命根。不可言述。今菩提大寺。寺主威猛。象有八萬。僧戶數千萬。王征不得。遶塔之下日有金帛。收已自納。厨內生魚頭積成大聚。羊腔懸之劇於屠肆。然亦守護。不令惡鬼害之。
問曰。可無善神龍王。何因縱其造罪。答曰。血食之神咸來嚮衛。諸受佛語者。守護大乘寺僧。余曰。常見此國。以殺戮為功。每願若死生龍鬼中。有大勢力令其不殺。如何此神還復縱殺者。答曰。並是眾生惡業所致。魚羊還債。此是常理。余曰。還債之業。誠是可嘉。然彼殺噉無不由惑。惑是貪癡。貪癡之惑。結在惡道。如何諸神故縱造也。答曰。亦是業定。諸佛尚不能除。況諸神者。生此國中。正念既失。便縱其殺。余曰。先有此願。脫生失念。隨彼如何。自非觀行明白。在泥不淄。方可行此。如何如何。又問。彌天釋道安。宇內式瞻。云乘赤驢。荊襄朝夕而見。未審如何。答曰虛也。
又曰。若爾傳虛。何為河東寺上有驢。峴山南有中驢村。據此行由。則乘驢之有地也。答曰非也。後人築臺於上植樹供養。焉有佛殿之側頓置驢耶。又中驢之名本是閭國郡國之故地也。後人不練。遂妄擬之云云。
道宣律師感通錄
此一卷書。藏所無。然而可洪音疏云。出貞元目錄勘經。惠澄上座傳來寄帙。故在此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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