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天台智者大師別傳

隋 灌頂撰1卷CBETA T2050大于一万字 2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隋天台智者大師別傳
門人灌頂撰
大師諱智顗。字德安。俗姓陳氏。頴川人也。高宗茂績盛傳於譜史矣。暨晉世遷都。家隨南出寓居江漢。因止荊州之華容縣。父起祖學通經傳談吐絕倫。而武策運籌偏多勇決。梁湘東王蕭繹之荊州。列為賓客。奉教入朝領軍。朱見而歎曰。若非經國之才。孰為英王之所重乎。孝元即位拜使持節散騎常侍益陽縣開國侯。母徐氏溫良恭儉。偏勤齋戒夢香煙五彩輕浮。若霧縈迴在懷欲拂去之。
大师讳智顗,字德安,俗姓陈氏,颖川人。高宗的辉煌业绩在族谱和历史中广为流传。到了晋朝迁都时,家族随南迁,定居在江汉地区,因此居住在荆州的华容县。他的父亲起祖,学识渊博,精通经典,谈论吐词无与伦比,而且在军事策略和运筹方面特别勇敢果断。梁朝湘东王萧繹在荆州时,将他列为宾客,奉命入朝领军。朱异见到他后赞叹说:“如果不是治国的才能,又怎能被英王所重视呢?”孝元帝即位后,拜他为使持节散骑常侍,封为益阳县开国侯。他的母亲徐氏,性格温和、善良、恭敬、节俭,特别勤于斋戒,梦中见到香烟五彩轻浮,像雾一样缭绕在怀中,想要拂去它。
聞人語曰。宿世因緣寄託王道。福德自至何以去之。又夢吞白鼠因覺體重。至於載誕夜現神光揀宇。煥然兼輝隣室。隣里憶先靈瑞呼為王道。兼用後相復名光道。故小立二字。眼有重瞳父母藏護不欲人知。而人自知之矣。至年七歲喜往伽藍。諸僧口授普門品。初啟一遍即得。而父母遏絕不聽數往。每存理所誦而惆悵未聞奄忽自然通餘文句。後以經驗無所遺失。鄉閭嗟異溫故知新其若此乎。年十五值孝元之敗家國殄喪親屬。流徙歎榮會之難久。痛凋離之易及。於長沙像前發弘大願。誓作沙門荷負正法為己重任。既精誠感通夢彼瑞像飛臨宅庭。
听说有人谈论,由于过去世的因缘,他被寄托于王道之中,福德自然而来,为何要离开呢?又梦见自己吞下一只白鼠,醒来后感觉身体沉重。到了他出生的那一夜,家中显现出神奇的光明,照亮了整个房间,甚至邻近的房间也都被光辉所照耀。邻居们回忆起先前的吉祥征兆,称他为王道。后来,又根据他的特征,再次给他命名为光道。因此,他被小立了两个名字。他的眼睛有重瞳,父母出于保护,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个秘密,但人们还是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到了七岁时,他喜欢去寺庙。僧侣们口头教授他《普门品》,他第一次听就能背诵。但父母阻止他,不让他多次去寺庙。他总是在心里默念所学的经文,感到遗憾没有听到更多的经文,但突然之间,他自然而然地理解了其他的文句。后来,经过验证,他背诵的经文没有遗漏。乡亲们都对他的非凡才能感到惊讶,认为他温故而知新,就像这样。十五岁那年,他遭遇了孝元帝的失败,家国破败,亲人丧失,流离失所,感叹荣华富贵难以持久,悲痛亲人的离别。在长沙的佛像前,他发起了宏大的愿望,发誓要成为僧侣,承担起维护正法的重任。由于他的精诚所感,梦见那尊瑞像飞临到他的家中。
授金色手從窓隟入三遍摩頂。由是深厭家獄思滅苦本。但二親恩愛不時聽許。雖惟將順而寢哺不安。乃刻檀寫像披藏尋經。曉夜禮誦念念相續。當拜佛時舉身投地。怳焉如夢見極高山。臨於大海澄渟蓊欝更相顯映。山頂有僧招手喚上。須臾申臂至于山麓。接引令登入一伽藍。見所造像在彼殿內。夢裏悲泣而陳所願。學得三世佛法對千部論師。說之無礙不唐世間四事恩惠。申臂僧舉手指像。而復語云。汝當居此。汝當終此。既從寤已方見己。身對佛而伏夢中之淚委地成流。悲喜交懷精勤逾至。後遭二親殄喪丁艱荼毒。逮于服訖從兄求去。兄曰。
他被赋予了金色的手,从窗户的缝隙中伸进来,三次摩顶。因此,他深刻地厌恶家庭的束缚,思考着如何消除痛苦的根源。但是,由于父母深厚的恩情,他并没有得到及时的允许。虽然他尽力顺从,但内心并不安宁。于是,他刻制檀香木的佛像,翻阅藏经,寻找佛经。他日夜礼拜和诵读,心念连续不断。当他拜佛时,全身投地,仿佛在梦中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临近广阔的大海,山和海相互映衬,景色宜人。山顶上有一位僧人招手呼唤他上去。瞬间,僧人伸出手臂直到山脚,引导他登上并进入一座寺庙。他看到自己制作的佛像在殿堂里。在梦中,他悲伤地哭泣,陈述自己的愿望:学习三世的佛法,与千部论师辩论,讲解佛法无碍,不浪费世间的四事恩惠。僧人举手指向佛像,然后对他说:“你将住在这里,你将在这里结束。”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对着佛像,梦中的泪水流到地上,汇聚成河。他心中悲喜交加,更加精进勤奋。后来,他的父母去世,他经历了极度的悲痛和苦难。服丧期满后,他向哥哥请求离开。哥哥说。
天已喪我親汝重割我心。既孤更離安可忍乎。跪而對曰。昔梁荊百萬一朝僕妾。于時久役江。湖之心不能復處。碨磊之內欲報恩酧德。當謀道為先唐聚何益。銘肌刻骨意不可移。時王琳據湘。從琳求去。琳以陳侯故舊。又嘉此志節資給法具。深助隨喜年十有八。投湘州果願寺沙門法緒而出家焉。緒授以十戒導以律儀。仍攝以北度詣慧曠律師。兼通方等故北面事焉。後詣大賢山。誦法華經無量義經普賢觀經。歷涉二旬三部究竟。進修方等懺心淨行勤勝相現前。見道場廣博妙飾莊嚴。而諸經像縱橫紛雜。身在高座足躡繩床。口誦法華手正經像。是後心神融淨爽利。
天已夺去了我的亲人,你又再次割裂我的心。既然已经孤独,再次离别,怎能忍受呢?跪着回答说:过去梁荊百万人一朝成为仆妾,那时长时间服役于江湖,心已无法再安居。内心渴望报恩和回报德行,应当以谋求道义为先,唐聚又有什么益处呢?铭记于心,刻骨难忘,意志不可动摇。当时王琳占据湘地,向琳请求离去。琳因陈侯的旧情,又赞赏这志节,提供法具,大力随喜。年仅十八岁,投入湘州果願寺的沙门法緒出家。緒授予十戒,引导以律儀,还带领北度拜见慧曠律师,同时通晓方等,因此北面侍奉。后来前往大賢山,诵读《法華經》、《無量義經》、《普賢觀經》。历经二旬,三部经典都已究竟。进一步修行方等懺,心淨行勤,勝相显现。看到道场广阔,装饰华丽,而各种经像纵横杂乱。身居高座,脚踏绳床,口诵《法華》,手正在整理经像。此后心神清净,感觉爽快利落。
常日逮受具足律藏。精通先世萠動而常樂禪悅怏怏。江東無足可問。時有慧思禪師。武津人也。名高嵩嶺行深伊洛。十年常誦七載方等九旬常坐一時圓證。希有能有事彰別傳。昔在周室預知佛法。當禍故背北游南。意期衡嶽以希棲遁權止光州大蘇山。先師遙飡風德如飢渴矣。其地乃是陳齊邊境兵刃所衝。而能輕於生重於法。忽夕死貴朝聞涉險而去。初獲頂拜。思曰。昔日靈山同聽法華。宿緣所追今復來矣即示普賢道場為說四安樂行。於是昏曉苦到如教研心。于時但勇於求法而貧於資供。切栢為香栢盡則繼之以栗。卷簾進月月沒則燎之以松。息不虛黈言不妄出。
他平日接受并精通完备的律藏。对前世的风动理论有深刻的理解,并且常沉浸在禅悦之中,感到满足和快乐。在江东找不到可以请教的人。当时有位慧思禅师,是武津人,名望高如嵩山,行为深奥如伊洛。他十年常诵经,七年修方等,九十天常坐禅,一时圆满证悟。他能显现稀有之事,彰明别传。过去在周朝时,他预知佛法将遭遇灾难,因此背弃北方,游历南方。他本意是去南岳寻找隐居之地,权且停留在光州的大苏山。先师远远地闻到他的德行,如同饥渴一般。那地方是陈国和齐国的边境,常受战争冲击。但他能轻视生命,重视佛法,不顾夜晚死亡的危险,为了听闻佛法而冒险前往。初次见面时,他顶礼膜拜。慧思说:“过去在灵山一同听法华经,因宿世因缘今日又重逢。”随即指示普贤道场,为他讲述四安乐行。于是他从早到晚刻苦学习,用心研究。当时他虽然勇于求法,但缺乏供养。他用柏树作为香,柏树用尽后,就用栗子代替。拉开窗帘让月光进入,月亮消失后,就用松树照明。他从不虚度时光,不说妄语。
經二七日誦至藥王品諸佛同讚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到此一句身心豁然寂而入定。持因靜發照了法華。若高輝之臨幽谷。達諸法相似長風之游太虛。將證白師。師更開演。大張教網法目圓備。落景諮詳連環達旦。自心所悟及從師受。四夜進功功逾百年。問一知十何能為喻。觀慧無礙禪門不壅。宿習開發煥若華敷矣。思師歎曰。非爾弗證非我莫識。所入定者法華三昧前方便也。所發持者初旋陀羅尼也。縱令文字之師千群萬眾。尋汝之辯不可窮矣。於說法人中最為第一。時有慧邈禪師。行矯常倫辯迷時聽。自謂門人曰。我所敷弘真師子吼。他之所說是野干鳴。
经过十四天的诵读,当读到《药王品》时,所有佛陀都一同称赞这是真正的精进,这被称为真正的法供养。读到这一句时,他的身心突然开阔,寂静地进入禅定。由于持续的静坐,他洞察了《法华经》的教义,如同高照的阳光照亮了幽深的山谷,理解了所有事物的相似性,如同长风游历于太虚。他即将证悟,并向师父报告。师父进一步开示,广泛地展开教法,法理圆满完备。落日时详细咨询,直至夜深人静,他从内心所悟和从师父那里学到的,四夜的修行胜过百年。问一知十,怎能比喻?观慧无碍,禅门不阻塞。宿世的习气被开启,如同花朵绽放。师父感叹道:不是你不能证悟,不是我不能认识。你进入的定境是法华三昧的前方便。你所持诵的是初旋陀罗尼。即使有千群万众的文字之师,也难以穷尽你的辩才。在说法人中,你最为第一。当时有位慧邈禅师,行为矫揉造作,常伦辩才迷乱时听。他对自己的门人说:我所弘扬的是真正的师子吼,他所说的不过是野干的鸣叫。
心眼未開誰不惑者。先師正引經文傍宗擊節研覈考問。邈則失徵揚簸慧風則糠粃可識。淘汰定水故砂礫易明。於是迷徒知反問津識濟。仍於是夜夢見三層樓閣。邈立其下己坐其上。又有一人攘臂怒目曰。何忽邈耶。何疑法耶。宜當問我。先師設難數關賓主往復。怒人辭窮理喪結舌亡言。因誡之曰。除諸法實相餘皆魔事。誡已不復見邈及與怒人。夕有聞者。謂為[譋-月+曶]寱。
心眼未开的人怎能不迷惑。先师正是通过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深入研究和提问来启迪智慧。那些远离真理的人,就像糠秕一样容易被识别。通过空性智慧的洗涤,就像定水清洗砂石一样,让迷惑变得清晰。因此,迷失的人知道回头,寻求渡口。那夜,他梦见一座三层阁楼,自己站在下面,而先师坐在上面。还有一个人挥舞着手臂,怒目而视说:“为何忽视我?为何怀疑法?应该问我。”先师提出几个难题,宾主之间反复辩论。愤怒的人理屈词穷,无言以对。于是告诫他:“除了一切法的真实相,其余都是魔事。”告诫之后,不再见到那人和愤怒的人。晚上有听闻此事的人,认为这是梦话。
旦詣思所具陳是相。師曰。汝觀般若不退品。凡幾種行類相貌九十六道。經云人若說法神助怖之。汝既晝折慢幢。夜驅惡黨邪不干正法應爾也。思師造金字大品經竟。自開玄義命令代講。是以智方日月。辯類懸河。卷舒稱會有理存焉。唯有三三昧及三觀智。用以諮審餘悉自裁。思師手持如意臨席。讚曰。可謂法付法臣。法王無事者也。慧曠律師亦來會坐。思謂曰。老僧嘗聽賢子法耳。答云。禪師所生非曠之子。又曰。思亦無功法華力耳代講竟。思師誡曰。吾久羨南衡。恨法無所委。汝粗得其門甚適我願。吾解不謝汝緣當相揖。今以付屬汝。汝可秉法逗緣傳燈化物。
早晨,他去见思师,详细陈述了这些现象。师说:“你读《般若经》中不退转的章节,共有几种行为和相貌,九十六种道。经文说,如果人说法,神会帮助他,使他不恐惧。你白天折服傲慢,夜晚驱除邪恶,邪法不干扰正法,这是理所当然的。”思师完成金字《大品经》后,自己开讲玄义,并命令他代为讲解。因此,他的智慧如同日月,辩才如悬河,讲解得当,合理存在。只有三三昧和三观智需要咨询审核,其余的都由他自己决定。思师手持如意,临席赞道:“可以说是法的传人,法王无事。”慧旷律师也来参加法会。思师对他说:“老僧曾听过贤子的法。”回答说:“禅师所生的不是我的孩子。”又说:“思也没有功劳,只是法华的力量。”代讲结束后,思师告诫说:“我很久以来就羡慕南岳,遗憾的是法没有可以托付的人。你大概掌握了门道,非常符合我的意愿。我的解悟不谢你,缘分应当相互敬礼。现在我把法托付给你,你可以秉法随缘,传灯教化众生。”
莫作最後斷種人也。既奉嚴訓不得扈從衡嶽。素聞金陵仁義淵藪試往觀之。若法弘其地則不孤付囑。仍共法喜等二十七人同至陳都。然上德不德又知音者。寡有一老僧。厥名法濟。即何凱之從叔也。自矜禪學倚臥。問言。有人入定聞攝山地動。知僧詮練無常此何禪也。答曰。邊定不深邪乘闇入。若取若說定壞無疑。濟驚起謝曰。老僧身嘗得此定。向靈耀則公說之則所不解說已永失。今聞所未聞。非直善知法相。亦乃懸見他心。濟以告凱。凱告朝野由是聲馳道俗請益成蹊。大忍法師梁陳擅德養道。開善不交當世。時有義集來會蔣山雖有折角重席忍無所容。
不要成为临终时无子嗣的人。既然接受了严格的教诲,不能随从衡山。早就听说金陵是仁义之士聚集的地方,试着去看一看。如果佛法在那里弘扬,就不会辜负所托。仍然和法喜等二十七人一同前往陈都。然而,真正有德行的人不多,又知道音律的人更少,只有一个老僧,名叫法济,是何凯的堂叔。他自夸禅学,倚卧着问:有人入定时听到攝山地动,知道僧詮修习无常,这是什么禅呢?回答说:这是边缘的定力不深,邪乘暗入。如果执着或讲述定力,定力就会衰败,无疑。法济惊起感谢说:老僧我曾经得到这种定力,向灵耀公讲述时,他不理解,讲述后永远失去了。现在听到未曾听到的,不仅深刻理解法相,还能预见他心。法济告诉凯,凯告诉朝野,因此名声远播,道俗之人纷纷前来请教,形成一条小路。大忍法师在梁陈时期以德行著称,养道。开善不与当世交往。当时有义集来会蒋山,虽然有折角重席,但大忍法师无所不容。
與先師觀慧縱橫聽者傾耳。眾咸彈指合掌皆言聞所未聞。忍歎曰。此非文疏所出。乃是觀機縱辯般若非鈍非利。利鈍由緣豐富適時。是其利相。池深華大鈍可意得慶餘暉之。有幸使老疾而忘疲。先達稱詠故頌聲溢道。于時長干慧辯。延入定熙天宮僧晃請居佛窟。皆欲捨講習禪緣差永恨。面而誓曰。今身障隔不遂。稟承後世弘通。必希汲引僕射徐陵德優名重。夢其先門曰。禪師是吾宿世宗範。汝宜一心事之。既奉冥訓資敬盡節參不失時序。拜不避泥水。若蒙書疏則洗手燒香冠帶三禮。屏氣開封對文伏讀句句稱諾。若非微妙至德。豈使當世文雄屈意如此耶。
与先师一起观察真理的智慧,听众都全神贯注地倾听。大家都弹指合掌,纷纷表示这是前所未闻的。忍赞叹说,这并非出自文字的解释,而是根据根机和机缘,灵活运用般若智慧,既不迟钝也不锋利。锋利和迟钝都是由因缘而生,丰富而适时,这是锋利的表现。池水深,荷花大,即使是迟钝的人也能从中得到启发,有幸使老病之人忘记疲劳。先达之人赞扬称颂,因此颂声充满道路。当时,长干慧辩被邀请进入定熙天宫,僧晃请求居住在佛窟。大家都想放弃讲经学习禅定,但因缘分的差异而永远遗憾。当面发誓说,今生的障碍阻隔不能如愿,希望来世能广泛传播佛法。特别希望得到徐陵的引导,他德行优秀,名声显赫。梦中先门说,禅师是我前世的宗范,你应该一心一意地侍奉他。既然接受了冥界的教导,就要尽心尽力地尊敬他,按照时节参拜,不避泥水。如果得到书信,就洗手烧香,戴上冠带,进行三礼。屏住呼吸,打开信封,对着文字伏读,每一句都表示同意。如果不是具有微妙至德,怎能使当代的文豪如此屈尊呢。
儀同沈君理。請住瓦官開法華經題。勅一日停朝。事群公畢集金紫光祿王固侍中孔煥尚書毛喜僕射周弘正等朱輪動於路。玉珮喧於席俱服戒香。同飡法味。小莊嚴寺慧榮負水輕誕。其日揚眉舞扇。扇便墮地。雙構巨難難不稱捷。合掌歎曰。非禪不智今之法座乎。法歲法師爾日並坐撫榮背而嘲曰。從來義龍今成伏鹿。扇既墮地以何遮羞。榮答云。輕敵失勢。猶未可欺也。興皇法朗盛弘龍樹。更遣高足構難累旬。磨鏡轉明揩金足色。虛往既實而忘反也。好勝者懷愧不議而革新斯之謂歟。建初寶瓊相逢讓路曰。少欲學禪不值名匠。長雖有信阻以講說方秋遇賢年又老矣。
与沈君理一同,请求住持瓦官寺并开启《法华经》的讲解。皇帝下令一日暂停朝政,群臣齐聚,金紫光禄大夫王固、侍中孔煥、尚书毛喜、僕射周弘正等高官显贵,朱轮车马络绎于道,玉佩之声喧哗于席,都身着戒香之衣,共同品尝法的滋味。小庄严寺的慧荣,自负其才,那天扬眉舞扇,扇子不慎落地。面对双构的巨大难题,他未能迅速解答,合掌感叹道:“非禅不智,今日的法座真是如此吗?”法岁法师当日与他并肩而坐,拍着慧荣的背嘲讽说:“从义龙变成了伏鹿,扇子落地,你用什么来遮羞呢?”慧荣回答说:“轻敌失势,但还不可轻视。”兴皇寺的法朗大力弘扬龙树的教义,更派遣杰出的弟子提出难题,持续了数十天。磨镜转明,揩拭金足,虚往既实而忘返。好胜者心怀愧疚,不再议论而自我更新,这大概就是所说的吧。建初寺的宝琼相逢时让路说:“少欲学禅,未遇名师。年长虽有信仰,却被讲说之方所阻,秋时遇贤,年岁已老。”
庶因渴仰累世提携白馬驚韶定林法歲禪眾智令奉誠法安等。皆金陵上匠德居僧首。捨指南之位遵北面之禮。其四方衿袖萬里來者。不惜無貲之軀。以希一句之益。伏膺至教飡和妙道。唯禪唯慧忘寢忘飡。先師善於將眾調御得所。停瓦官八載講大智度論。說次第禪門。蒙語默之益者略難稱紀。雖動靜合道而能露疵藏寶恩被一切。草知我誰昔浮頭玄高雙弘定慧。厥後沈喪單輪隻翼而已。逮南嶽挺振至斯為盛者也。陳始興王出鎮洞庭。公卿餞送皆迴車瓦官。傾捨山積虔拜殷重因而歎曰。吾昨夜夢逢強盜。今乃表諸軟賊。毛繩截骨則憶曳尾泥間。仍謝遣門人曰。
多亏了对佛法的渴望和历代的提携,白馬寺的僧人们在法歲、禪眾、智令、奉誠、法安等人的带领下,都成为了金陵地区的高僧,他们放弃了指导他人的地位,遵循了学生对老师的礼节。从四面八方,不远万里而来的人们,不吝惜自己贫穷的身躯,只为了求得一句佛法的益处。他们全心全意地接受至高无上的教义,沉浸在妙道之中,专注于禪修和智慧,忘记了睡眠和饮食。我的前辈善于领导和引导大众,他在瓦官寺停留了八年,讲解《大智度論》,讲述次第禪門。那些从他的言语和沉默中受益的人难以计数。虽然他的行为动静都符合佛法,但他能够显露瑕疵,隐藏珍宝,恩惠遍及一切。就连草木都知道我是谁,过去我曾像玄高一样,同时弘扬定慧。但后来,我像失去了车轮和翅膀一样,陷入了沉沦。直到南嶽懷讓挺身而出,这里才再次兴盛起来。陈朝的始兴王出镇洞庭时,公卿们为他送行,都转车来到瓦官寺,虔诚地拜佛,因此感叹道:“我昨晚梦见了强盗,现在这表明了那些软弱的贼人。毛繩能截断骨头,这让我回忆起在泥泞中拖尾的日子。”他仍然感谢并遣散了他的弟子们说。
吾聞闇射則應於絃。無明是闇也。脣舌是弓也。心慮於弦音聲如箭。長夜虛發無所覺知。若益一人心弦則應。又法門如鏡方圓如像。若緣牽心轆轤無盡。若緣杜心自然蹇澁。昔南嶽輪下及始濟江東法鏡屢明心絃。數應初瓦官。四十人共坐。二十人得法。次年百餘人共坐。二十人得法。次年二百人共坐。減十人得法。其後徒眾轉多得法轉少。妨我自行化道可知群賢各隨所安。吾欲從吾志。蔣山過近非避喧之處。聞天台地記稱有仙宮。白道猷所見者信矣。山賦用比蓬萊。孫興公之言得矣。若息緣茲嶺啄峯飲澗展平生之願也。
我听说在黑暗中射箭,箭会应声而中。无明就是这种黑暗。嘴唇和舌头就像弓,心中的思虑如同弓弦,发出的声音就像箭。在漫长的黑夜里,盲目地射箭,却毫无觉知。如果能够触动一个人的心弦,那么就会有所响应。法门如同明镜,方与圆如同影像。如果心随外缘牵引,就像轆轤一样无尽;如果心不被外缘牵引,自然就会停滞不前。过去在南嶽轮下以及开始渡过江东时,法镜多次照亮心弦。最初在瓦官寺,四十人共坐,二十人得法。第二年,百余人共坐,二十人得法。第三年,二百人共坐,却只有十人得法。之后,虽然徒众越来越多,但得法的人却越来越少。这妨碍了我自行化道,可知各位贤者都随其所安。我想要随从我的志向。蒋山离得近,并不是避喧的地方。听说天台地记中提到有仙宫,白道猷所见的确实可信。山赋用以比喻蓬莱,孙兴公的话是正确的。如果能在这座山中止息尘缘,啄食山峰,饮用溪涧,展开平生的志愿,那该多好啊。
陳宣帝有勅留連徐僕射濟涕請住匪從物議直指東川。即陳太建七年秋九月初入天台。歷游山水弔道林之栱木。慶曇光之石龕。訪高察之山路。漱僧順之雲潭數度石梁。屢降南門荏苒淹流未議卜居。常宿於石橋見有三人皁幘絳衣。有一老僧引之而進曰。禪師若欲造寺山下有皇太子寺基。捨以仰給。因而問曰。止如今日草舍尚難。當於何時能辦此寺。老僧答云。今非其時三國成一有大勢力人能起此寺。寺若成國則清。當呼為國清寺。于時三方鼎峙車書未同。雖獲冥期悠悠。何曰且旋塗出谷見佛隴南峯左右。映帶最為兼美。即徘徊留意。有定光禪師。居山三十載迹晦。
道明易狎難識。有所懸記多皆顯驗其夕。乃宿定光之草庵。咸聞鐘磬寥亮山谷從微至著起盡成韻。問光此聲疎數。光舞手長吟曰。但聞鳴槌集僧。是得住之相臆覩招手相引時不。餘人莫解其言。仍於光所住之北峯創立伽藍。樹植松巢引流遶砌。瞻望寺所全如昔夢無毫差也。寺北別峯呼為華頂。登眺不見群山。暄涼永異餘處。先師捨眾獨往頭陀。忽於後夜大風拔木。雷震動山魑魅千群一形百狀。或頭戴龍虺。或口出星。火形如黑雲聲如霹靂。倏忽轉變不可稱計。圖畫所寫降魔變等。蓋少小耳可畏之相復過於是。而能安心湛然空寂。逼迫之境自然散失。
又作父母師僧之形。乍枕乍抱悲咽流涕。但深念實相體達本無。憂苦之相尋復消滅強軟二緣所不能動。明星出時神僧現曰。制敵勝怨乃可為勇。能過斯難無如汝者。既安慰已復為說法。說法之辭可以意得。不可以文載。當於語下隨句明了。披雲飲泉水日非喻。即便問曰。大聖是何。法門當云何學云何弘宣。答此名一實諦。學之以般若。宣之以大悲。從今已後若自兼人。吾皆影響頭陀既竟。旋歸佛隴風煙山水外足忘憂。妙慧深禪內充愉樂。然佛隴艱阻舟車不至。年既失稔僧眾隨緣。師共慧綽種苣拾橡安貧無慼。俄而陳宣帝詔云。
禪師佛法雄傑時匠所宗訓兼道俗國之望也。宜割始豐縣調以充眾費蠲兩戶民用給薪水。眾因更聚亦不為欣。有陳郡袁子雄奔林百里。又新野庾崇斂民三課。兩人登山值講淨名遂齋戒連辰。專心聽法雄見堂前有山瑠璃映徹。山陰曲澗琳瑯布底。跨以虹橋填以寶飾。梵僧數十皆手擎香爐從山而出。登橋入堂威儀溢目。香煙徹鼻雄以告崇。崇稱不見並席天乖其在此矣。雄因發心改造講堂。此事非遠堂今尚在。但天台基壓巨海。黎民漁捕為業。
為梁者斷谿為[竺-二+(一/(尸@邑))]者。瀋海秋水一漲巨細填梁。
晝夜二潮嗷[口*岌]滿[竺-二+(一/(尸@邑))]髗骨成岳蠅蛆若雷。非但水陸可悲。亦痛舟人濫殞。先師為此而運普悲乘捨身衣。
並諸勸助贖[竺-二+(一/(尸@邑))]一所永為放生之池。子時計詡臨郡請講金光明經。濟物無偏寶冥出窟。以慈修身見者歡喜。以慈修口聞聲發心。善誘殷勤導達因果。合境漁人改惡從善好生去殺。湍潮綿亘三百餘里。
江谿[竺-二+(一/(尸@邑))]梁合六十三所。同時永捨俱成法池。一日所濟巨億萬數。何止十千而已哉。方舟江上講流水品。又散粳糧為財法二施。船出海口望芙蓉山。聳峭叢起若紅蓮之始開。橫石孤垂似萎華之將落。師云昔夢游海畔正似於此。沙門慧承。群守錢玄智皆著。書嗟詠文繁不載詡後還都。別坐餘事因繁廷尉。臨當伏法遙想先師。願申一救。其夜夢群魚巨億不可稱計。
皆吐沫濡詡。明旦降勅特原詡罪。當於午時忽起瑞雲。黃紫赤白狀如月暈。凝於虛空遙蓋寺頂。又黃雀群飛翾動嘈噆。棲集簷宇半日方去。師云。江魚化為黃雀來此謝恩耳。師遣門人慧拔金陵表聞。降陳宣帝勅云。嚴禁采捕永為放生之池。陳東宮問徐陵曰。天台功德誰為製碑。答云願神筆玉著。會宣帝崩不復得就勅國子祭酒徐孝克以樹高碑。碑今在山。覽者墮淚。陳文皇太子永陽王出撫甌越。累信殷勤。仍赴禹穴躬行方等。眷屬同稟淨戒。晝飡講說夜習坐禪。先師謂門人智越云。吾欲勸王修福禳禍可乎。越對云。府僚無舊必稱寒熱。師云。息世譏嫌亦復為善。
王後出游墜馬將絕。越乃感悔憂愧。若傷先師躬自帥眾作觀音懺法。整心專志王覺小醒凭機而坐。王見一梵僧擎香爐直進。問王曰。疾勢何如。王汗流無答。僧乃遶王一匝香氣徘徊右旋。即覺搭然痛惱都釋。戒慧先染其心靈驗次悅其目。不欲生信詎可得乎。其願文云。仰惟天台闍黎德侔安遠。道邁光猷遐邇傾心。振錫雲聚紹像法之將墜以救昏蒙。顯慧日之重光用拯澆俗。加以游浪法門貫通禪苑。有為之結已離。無生之忍現前。弟子飄颺業風沈淪愛水。雖飡法喜弗祛蒙蔽之心。徒仰禪悅終懷散動之慮。日輪馳騖羲和之轡不停。月鏡迴軒。嫦娥之影難駐。
有離有會歎息奚言愛法敬法潺湲無已。願生生世世值天台闍黎恒修供養。如智積奉智勝如來。若藥王覲雷音正覺。安養兜率俱蕩一乘。先師雖復懷寶窮岫。聲振都邑藏形幽德慧昭彰。陳少主顧問群臣。釋門誰為名勝。徐陵對曰。瓦官禪師。德邁風霜禪鑑淵海。昔遠游京邑群賢所宗。今高步天台法雲東靄。永陽王北面親承。願陛下詔之還都弘法使道俗咸荷。陳主。初遣傳宣左右趙君卿。
再遣主書朱雷。三傳遣詔。四遣道人法昇。皆帝自手書。悉稱疾不當陳主。遂仗三使更勅州敦請。永陽王諫曰。主上虛己朝廷思敬一言利益。則四生有賴。若高讓深山則慈悲有隔。弟子微弱尚賜迂屈不赴臺旨將何自安。答曰自省無德出處。又幽過則身當豈令枉濫業緣。如水隆去窳留志不可滿任之而已。仍出金陵。路逢兩使。初遣應勅左右黃吉寶。次遣主書。陳建宗延上東堂四事供養禮遇殷勤。立禪眾於靈耀開釋論於太極。又講仁王般若百座。居左五等。在右陳主親筵聽法。僧正慧暅僧都慧曠長干慧辯。皆奉勅激揚難。似冬氷峨峨共結解。猶夏日赫赫能消。
天子欣然百僚盡敬。講竟慧暅擎香爐賀席曰。國十餘。齋身當四講。分文析理謂得其門。今日出星收見巧知陋。由來諍競不止。即座肅穆有餘。七夜恬靜千枝華耀皆法王之力也。陳主於廣德殿謝云。非但佛法仰委。亦願示諸不建。陳世所檢僧尼無貫者。萬人朝議策經不合者休道。先師諫曰。調達日誦萬言不免地獄。槃特誦一行偈獲羅漢果。篤論唯道豈關多誦。陳主大悅。即停搜揀。然居靈耀過為褊隘。更求閑靜立眾安禪。忽夢一人翼從嚴整。稱名冠達請住三橋。師云冠達梁武法名。三橋豈非光宅遂移居之。其年四月陳主幸寺捨身大施。又講仁王般若。敘經纔訖。
陳主於大眾內起禮三拜。俯仰殷勤以彰敬重。太子已下並託舟航咸宗戒範。以崇津導先師。虛己亡受能安寵辱故澹無驚喜。皇太子請戒文云。淵和南。仰惟化導無方隨機濟物。衛護國土汲引人天。照燭光耀託迹師友。比丘入夢符契之像。久彰和尚來儀高座之德。斯秉是以翹心。十地渴仰四依大小。二乘內外兩教尊師。重道由來尚矣。伏希俯提從其所請世世結緣。遂其本願日夜增長。今二月五日於崇正殿設千僧法會。奉請為菩薩戒師。
謹遣主書劉璿奉迎(云云)于時傳香在手而臉下垂淚。既字為善萠反言成晚後。大隋吞陳方悟前旨。金陵既敗策杖荊湘。路次盆城忽夢老僧曰。陶侃瑞像敬屈守護。於是往憩匡山見惠遠圖像。驗雁門法師之靈也。俄而潯陽反叛寺宇焚燒。獨有茲山全無侵擾。護像之功其在此矣。秦孝王聞風延屈。先師對使而言。雖欲相見終恐緣差。既而王人催促迫不得止。將欲解纜忽值大風累旬之間。妖賊卒起水陸壅隔遂不成行。至尊昔管淮海萬里。廓清慕義崇賢歸身。
如舍遣使招引束鉢赴期師云。我與大王深有因緣順水背風不日而至。菩薩律儀即從稟受。先師初陳寡德。次讓名僧後舉同學三辭不免。仍求四願一雖好學禪行不稱法。年既西夕遠守繩床。撫臆論心假名而已。吹噓在彼惡聞過實。願勿以禪法見欺。二生在邊表。長逢離亂。身闇庠序。口拙暄涼方外虛玄。久非其分域間。撙節一無可取。雖欲自慎終恐樸直忤人。願不責其規矩。三微欲傳燈以報法恩。若身當戒範應重去就去就。若重傳燈則闕去就。若輕則來嫌誚避嫌安身未。若通法願許為法勿嫌輕重。四三十餘年水石之間因以成性。今王塗既一佛法再興。
謬承人汎沐此恩化。內竭朽力仰酧外護。若丘壑念起願放其飲啄以卒殘生。許此四心乃赴優旨。大王方希淨戒故妙願唯諾。請戒文曰。弟子基承積善生在皇家。庭訓早趨彛教夙漸。福履攸臻妙機須悟。恥崎嶇於小徑。希優游於大乘。笑止息於化城。誓舟航於彼岸。開士萬行戒善為先。菩薩十受專持最上。喻造宮室必先基址。徒架虛空終不能成。孔老釋門咸資鎔鑄。不有軌儀孰將安仰。誠復能仁本為和尚。文殊冥作闍黎。而必藉人師顯傳聖授自近之。遠感而遂通。波崙罄髓於無竭。善財忘身於法界。經有明文非從臆說。深信佛語。幸遵明導禪師。佛法龍象戒珠圓淨。
定水淵澄因靜發慧。安無礙辯先物後己謙挹成風。名稱遠聞眾所知識。弟子所以虔誠遙注。命楫遠延每畏緣差值諸留難。亦既至止心路豁然。及披雲霧即消煩惱。以今開皇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於總管金城殿設千僧會。敬屈授菩薩戒。戒名為孝。亦名制止。方便智度歸宗奉極。以此勝福奉資至尊皇后作大莊嚴。同如來慈普諸佛愛等。視四生猶如一子。師云。大王紆遵聖禁。名曰。總持。王曰大師傳佛法燈稱為智者。所獲檀嚫各六十種。一時迴施悲敬兩田使福德增多。以資家國香火事訖汎舸衡峽。大王麾駕貴州臨江。奉送供給隆重轉倍於前。既值便風朝發夕還。
而渚宮道俗延頸候望。扶老携幼相趨戒場。垂黑戴白雲屯。講座聽眾五十餘人旋鄉答地荊襄未聞。既慧日已明福庭將建。於當陽縣玉泉山而立精舍。蒙勅賜額號為一音。重改為玉泉。其地本來荒險神獸蛇暴。諺云。三毒之藪踐者寒心。創寺其間決無憂慮。是春夏旱。百姓咸謂神怒。故智者躬至泉源滅此邪見。口自呪願。手又撝略隨所指處。重雲靉靆籠山而來。長虹煥爛從泉而起。風雨衝溢歌詠滿路。荊州總管上柱國宜陽公王積。到山禮拜戰汗不安。出而言曰。積屢經軍陣臨危更勇。未嘗怖懼頓如今日。其年王使奉迎荊。人違覲向方遙禮臨岐望絕。既而重履。
江淮道俗再馳欣戴。大王尸波羅密先到彼岸。智波羅密今從稟受請文云。弟子多幸謬稟師資。無量劫來悉憑開悟。色心無作昔年虔受。身雖疎漏心護明珠。定品禪枝併散歸靜。荷國鎮藩為臣為子。豈藉四緣能入三昧。電光斷結其類實多。慧解脫人厥朋不少。即日欲伏膺智斷率先名教。永汎法流兼用治國。未知底滯可開化不。師嚴道尊可降意不。宿世根淺可發萌不。菩薩應機可逗時不。書云。人生在三事之如一。況譚釋典而不從師。今之慊言備歷素欵。成就事重請棄飾辭。答曰。謬承人汎擬迹師資。顧此膚疎以非時許。況隆高命彌匪克當。徒欲沈吟必乖深寄。
重請云。學貴承師事推物論。歷求法界措心有在。仰惟宿植善根非一生得。初乃由學俄逢聖境。南嶽記莂說法第一。無以仰過照禪師來具述斯事。于時心喜以域寸誠。智者昔入陳朝。彼國明試瓦官大集眾論鋒起。榮公強口先被折角。兩瓊繼軌纔獲交綏。忍師讚歎嗟唱希有。弟子仰延之。始屈登無畏釋難如流。親所聞見眾咸瞻仰。承前荊楚莫不歸伏。非禪不智驗乎金口。比聞名僧所說。智者融會甚有階差。譬若群流歸乎大海。此之包舉始得佛意。唯願未得令得未度令度。樂說不窮法施無盡。復使柳顧言。
稽首虔拜(云云)。智者頻辭不免。乃著淨名經疏。河東柳顧言。東海徐陵並才華族胄。應奉文義緘封寶藏。王躬受持。今王入朝辭歸東嶺。吳民越俗掃巷。淘溝沿道令牧旛華交候寺舊所荒廢。凡一十二載人蹤久斷竹樹成林。還屆半山忽見沙門。眉髮皓然秉錫當路。眾共咸覩行次漸近。逡巡韜祕聖猶尚候況人情乎。智者雅好泉石負杖閑游。若吟歎曰。雖在人間弗忘山野幽幽深谷愉愉。靜夜澄神自照豈不樂哉。後時一夜皎月映床。獨坐說法連綿良久。
如人問難。侍者智晞明旦啟曰。未審昨夜見何因緣。答曰。吾初夢大風忽起吹壞寶塔。次梵僧謂我云。機緣如薪照用如火。傍助如風三種備矣。化道即行華頂之夜許相。影響機用將盡。傍助亦息。故來相告耳。又見南嶽師共喜禪師令吾說法。即自念言。餘法名義皆曉自裁唯三觀三智。最初面受而便說。說竟謂我云。他方華整相望甚久。緣必應往吾等相送。吾拜稱諾。此死相現也。吾憶小時之夢當終此地。所以每欣歸山今奉冥告。勢當不久死。後安厝西南峯所指之地。累石周屍植松覆坎。立二白塔使人見者發菩提心。又經少時語弟子云。商行。寄金。醫去留藥。
吾雖不敏狂子可悲。仍口授觀心論。隨語疏成不加點潤。論在別本其冬十月皇上歸蕃。遣行參高孝信入山奉迎。因散什物用施貧。無標杙山下處擬殿堂。又畫作寺圖以為式樣誡囑僧眾。如此基陛儼我目前棟宇成就。在我死後我必不覩。汝等見之後。若造寺一依此法。弟子疑曰。此處山澗險峙。有何緣力能得成寺。答云。此非小緣乃是王家所辦。合眾同聞互相推測。或言。是姓王之王。或言是天王之王。或言是國王之王。喧喧成論竟不能決。今事已驗方知先旨。乃說帝王之王。標寺基已隨信出山行至石城乃云。有疾謂智越云。大王欲使吾來。吾不負言而來也。
吾知命在此。故不須進前也。石城是天台西門。天佛是當來靈像處所。既好宜最後用心。衣鉢道具分滿兩分。一分奉彌勒。一分充羯磨。語已右脇西向而臥。專稱彌陀般若觀音。奉請進藥。即云藥能遣病留殘年乎。病不與身合藥何能遣。年不與心合藥何所留。智晞往日復何所聞。觀心論中復何所道紛紜。醫藥擾累於他。又請進齋飯。報云。非但步影為齋。能無緣無觀即真齋也。吾生勞毒器。死悅休歸世相如是。不足多歎即口授遺書并手書。四十六字蓮華香爐犀角如意留別。大王願芳香不窮永保如意書具別本。封竟。索三衣鉢命淨掃灑。
唱二部經為最後聞思聽法華竟。讚云。法門父母慧解由生。本迹曠大微妙難測。四十餘年蘊之知誰可與唯獨明了餘人所不見輟斤絕絃於今日矣。聽無量壽竟。讚曰。四十八願莊嚴淨土華池寶樹易往無人。火車相現能改悔者。尚復往生況戒慧熏修。行道力故實不唐捐。梵音聲相實不誑人。當唱經時。吳州侍官張達等。伴五人自見大佛。倍大石尊光明滿山。直入房內諸僧。或得瑞夢或見奇相。雖復異處而同是。此時唱經竟。索香湯漱口。說十如四不生十法界三觀四無量心四悉檀四諦十二因緣六波羅蜜。一一法門攝一切法。皆能通心到清涼池。若能於病患。
境達諸法門者。即二十五人百金可寄。今我最後策觀談玄。最後善寂吾今當入。智朗請云。伏願慈留賜釋餘疑不審。何位歿此。何生誰可宗仰報曰。汝等種善根。問他功德如盲問乳蹶者訪路。告實何益。
由諸[怡-台+龍]悷故喜怒呵讚。既不自省倒見譏嫌。吾今不久當為此輩。破除疑謗觀心論已解。今更報汝。吾不領眾必淨六根。為他損己只是五品位耳。汝問何生者。吾諸師友侍從觀音皆來迎我。問誰可宗仰。豈不曾聞波羅提木叉是汝之師。吾常說四種三昧是汝明導。教汝捨重擔。教汝降三毒。教汝治四大。教汝解業縛。教汝破魔軍。教汝調禪味。教汝折慢幢。教汝遠邪濟。教汝出無為坑。
教汝離大悲難。唯此大師能作依止。我與汝等因法相遇。以法為親。傳習佛燈是為眷屬。若不能者傳習魔燈非吾徒也。誡維那曰。人命將終聞鐘磬聲增其正念。唯長唯久氣盡為期。云何身冷方復響磬。世間哭泣著服皆不應為。言訖加趺唱三寶名。如入三昧。以大隋開皇十七年歲次丁巳十一月二十四日未時入滅。春秋六十僧夏四十。至于子時頂上猶煖。雖復不許哀號門人哽戀心沒憂海不能自喻。日隱舟沈永無憑仰。加趺安坐在外十日。道俗奔赴燒香散華。號繞泣拜過十日。已殮入禪龕之內。則流汗遍身綿帛掩拭沾濡若浣。既而歸佛隴而連雨不休。弟子呪願。願賜威神纔動泥洹之輿應手。雲開風噪松悲泉奔水咽。道俗弟子侍從靈儀還遺囑之地。龕墳雖掩妙迹常通。謹書十條繼于狀末。
(其一)勅昔在蕃寅覽別書感對澘塞。向淨名疏而呪願曰。昔親奉師顏未敢咨決。今承遺旨何由可悟。若尋文生解。願示神通夜仍感夢。群僧集閣王自說義釋難如流。見智者飛空而至。瀉七寶珊瑚於閣內還更飛去。王後答遺旨文并功德疏。慰山眾文並在別本。送經一藏。銅鐘二口。香旛委積衣物。豐華王人降寺歲月相望。每至忌辰結齋不絕。司馬王弘依圖造寺。山寺秀麗方之釋宮。創寺已後即登春坊。故知皇太子寺基此瑞驗矣。王家造寺斯又驗矣。三國成一斯又驗矣。寺名國清。此又驗矣。靈瑞殷勤聯翩四驗古今可以為例焉。
(其二)朱方天香寺沙門慧延。彼土名達昔游光宅。早沾法潤忽聞遷化。感咽彌辰奉慕尊靈為生。何處因寫法華經以期。冥示潛思累旬夢見觀音。高七層塔光焰赫奕過經所稱。智者身從觀音從西來至。延夢裏作禮。乃謂延曰。疑心遣否。延密懷此相口未曾言。後見灌頂始知臨終觀音引導。事驗懸契欣嗟無已。
(其三)土人馬紹宗居貧。好施刈稻百束以供寺僧。執役疲勞身如有疾。心作是念。我由施故而感斯患。未測幽冥當有報否。因極寢臥夢。見智者加趺坐一床。燒香如霧安慰紹宗。汝家貧好施何疑無福。種種勸喻辭繁不載。爾夜宗兄及宗妻母三人共夢。晨朝各說異口同言。香氣盈家經日不歇。宗親感歎冥聖不遙。
(其四)開皇十八年四月十六日。佛隴僧眾方就坐禪。師現常形進堂按行。上座道修良久瞻奉。其年十月十八日。有海州連水縣人丘彪。晝發誓於龕。夜見僧排戶彪即起禮拜云。勿拜安隱無慮也。遶寺一匝彪隨後。奉尋出門數步奄然便失。當其月十二日。有海州沐陽縣人房伯奴衛伯玉。於智者舊室而見其形床事相如在。
(其五)開皇十九年十一月六日。土人張造年邁脚蹶。曳疾登龕拜曰。早蒙香火願來世度脫。仍聞龕內應聲。又聞彈指造再請云。若是冥力重賜神異。即復如初。造泣而拜戀慕忘返。
(其六)仁壽元年正月十九日。永嘉縣僧法曉。生聞勝德。歿傳妙瑞。悔不早親追恨疚心。故來墳所旋千匝禮千拜。於昏夕間龕戶自開。光明流出照諸樹木枝葉炳然。合寺奔馳所共瞻禮。
(其七)仁壽二年八月十三日。沂州臨沂縣人孫抱長。午前於龕所奉見信心殷重。後限滿被替獨到龕所。辭別洒淚向僧說如此。
(其八)大業元年二月二十日。土人張子達母俞氏。年登九十患一脚短。凡十八年自悲己老。到墳奉別設齋專至。即覺短脚還申。行步平正宛如少時。此嫗悲喜見人即述。遙禮天台以為常則。
(其九)荊州弟子法偃。於江都造智者影像。還至江津像身流汗。拭已更出。道俗瞻禮。如平生汗痕尚在。
(其十)荊州玉泉寺造石碑。未得鐫刻智者像。至而碑上自然生脈成文曰。天地玄用出生或有磨刮。其辭彌亮一境觀讀三日方失。
智者弘法三十餘年。不畜章疏安無礙辯契理符文。挺生天智世間所伏。有大機感乃為著文。奉勅撰淨名經疏。至佛道品為二十八卷。覺意三昧一卷。六妙門一卷。法界次第章門三百科。始著六十科為三卷。小止觀一卷。法華三昧行法一卷。又常在高座云。若說次第禪門一年一遍。若著章疏可五十卷。若說法華玄義并圓頓止觀半年各一遍。若著章疏各三十卷。此三法門皆無文疏。講授而已。大莊嚴寺法慎私記禪門。初分得三十卷。尚未刪定而法慎終國清寺。灌頂私記法華玄初分得十卷。止觀初分得十卷。方希再聽畢。其首尾會。智者涅槃。鑽仰無所髣髴。
龍章未經要妙。深識者自尋得其門也。學士法喜凡事十七禪師。年登耳順方逢智者。陳尚書毛喜。嘲之曰尊師猶少。弟子何老。答云。所事者德豈在於年。又問曰。何者為德。答云。善巧說法即後代富樓那。破魔除障即是優波毱多。毛喜自善其辭。談之朝野常為口實。又常行方等懺。雉來索命神王遮曰。法喜當往西方。次生得道豈償汝命耶。仍於瓦官寺端坐入滅。建業咸覩天地共知。又有慧瑫因聽法而發定。道勢因領語。而觀開淨辯強記有瀉瓶之德。於佛隴燒身慧普修懺象王便現。法慎學禪微發持力。此二三子不幸早亡。門人行解兼善堪為後進師者多矣。
皆內祕珍寶不令人識。今略書見聞如上。梁晉安王中兵參軍陳鍼即智者之長兄也。年在知命張果相之死在晦朔。師令行方等懺。鍼見天堂牌門。此是陳鍼之堂。過十五年當生此地。遂延十五年壽。果後見鍼驚問君服何藥。答但修懺耳。果云若非道力安能超死耶。梁方茂從師習坐。忽發身通微能輕舉。智者呵云。汝帶妻子何須學。此宜急去之。大中大夫蔣添玫儀同公吳明徹。皆稟息法脚氣獲除法雲遠覃例皆如此。灌頂多幸謬逢嘉運。濫齒輪下十有三年。戴天履地不測高深。以開皇二十一年遇見。開府柳顧言賜訪智者。俗家桑梓入道緣由皆不能識。克心自責微知醒悟。仍問遠祖於故老。即詢受業於先達瓦官前事。或親承音旨。天台後瑞隨分憶持。然深禪博慧妙本靈迹。皆非淺短能知。但戀慕玄風無所宗仰。輒編聞見若奉慈顏。披尋首軸涕泗俱下謹狀。
銑法師云。大師所造有為功德。造寺三十六所。大藏經十五藏。親手度僧一萬四千餘人。造栴檀金銅素畫像八十萬軀。傳弟子三十二人。得法自行不可稱數。
隋天台智者大師別傳終
  • 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