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直說

华严经说，信仰是修行之源，是一切功德的母亲，能够培养所有的善根。《唯识论》中也提到，信仰就像清水中的珍珠，能够净化浑浊的水。因此，所有善行的发生都是以信仰为先导。佛经之所以以“如是我闻”开头，就是为了培养信仰。有人问，禅宗中的信仰与教派的信仰有什么不同？答案是有很多不同。教派让人信仰因果关系，对于那些追求福乐的人，信仰十善是美好的因，人间天堂是乐果。对于那些喜欢空寂的人，信仰生灭的因缘是正确的因，苦集灭道是圣果。对于那些喜欢佛果的人，信仰三劫六度是大因，菩提涅槃是正果。而禅宗的真正信仰与这些都不同，它不信任何有为的因果，只信自己本来就是佛，每个人都具备天真的自性，涅槃的奇妙本质每个人都已圆满，不需要外求，一切从内自备。三祖说，完全像太虚一样，没有缺陷，没有多余，之所以不如此，是因为有取有舍。志公说，在有形的身体中有一个无形的身体。

在无明的道路上，没有生的道路。永嘉说，无明的真实本质就是佛性，幻化的空身就是法身。因此知道众生本来就是佛。既然已经产生了正确的信念，就需要去理解它。永明说，有信仰而不理解会增长无明，有理解而不信仰会增长邪见。所以知道信仰和理解同时具备，可以快速进入道路。有人问，初次产生信心未能完全入道，这样有利益吗？《起信论》说，如果一个人听了这法之后不再感到怯弱，应当知道这个人定将继承佛的种子，必定会被所有佛所认可。即使有人能够让三千大千世界中的所有众生行十善，也不如一个人在一瞬间正确认识这法的功德。《般若经》也说，即使只有一念之间产生了纯洁的信仰，如来都能完全知晓和见证。这样的众生将获得无量的福德。所以知道，想要走千里路，第一步必须正确。如果第一步错了，整千里路都会错。进入无为的境界，初信必须正确。如果初信失误，所有的善都会退步。因此祖师说，一丝一毫的差错，就会造成天地的巨大隔阂。这就是这个道理。

有人问，已经产生了正确的信仰，但不知道什么是真心。答案是，离开虚假就是真心。《灵鉴》中说心就是这样的。《楞严经》中明确指出了这种心。有人又问，只叫真心还有其他名字吗？答案是，佛教和祖师们根据教义的不同给予了不同的名称。例如，佛教中的菩萨戒称之为心地，因为它能产生无数的善行；《般若经》称之为菩提，因为它与觉悟本质相同；《华严经》称之为法界，因为它包含并融合了一切；《金刚经》称之为如来，因为它无始无终；《般若经》又称之为涅槃，因为所有圣者都向往它；《金光明经》称之为如如，因为它真实且永恒不变；《净名经》称之为法身，因为它是报应和化身的依托；《起信论》称之为真如，因为它既不生也不灭；《涅槃经》称之为佛性，因为它是三身（法身、报身、应身）的本质；《圆觉经》称之为总持，因为它流露出所有功德；《胜鬘经》称之为如来藏，因为它包含并隐藏一切；《了义经》称之为圆觉，因为它能破除黑暗，独自照亮一切。由此，寿禅师在《唯心诀》中说，一法有千名，根据因缘而定名。

佛经中提到的各种名字，都是为了适应不同的情境和表达不同的意义。例如，有时将其称为“自己”，因为它代表众生的本性；有时称为“正眼”，因为它能够辨识各种现象；有时被称为“妙心”，因为它空灵而寂静；有时被称为“主人翁”，因为它自古以来就承担责任；有时称为“无底鉢”，因为它无处不在；有时被称为“没绳琴”，因为它的和谐与现实相符；有时被称为“无尽灯”，因为它照亮了迷茫；有时被称为“无根树”，因为它坚固可靠；有时被称为“吹毛剑”，因为它能够切断世俗的纠缠；有时被称为“无为国”，因为它清静和平；有时被称为“牟尼珠”，因为它帮助贫穷；有时被称为“无头锁”，因为它能够封闭情感。这些名字虽多，但如果理解了真心，所有这些名字都能被理解；如果不了解真心，这些名字就会变得难以理解。因此，对于真心的理解需要非常细致。

有人问，真心已知其名字，那它的本质是什么呢？《放光般若经》说，般若没有任何特定的形相，也没有生灭的变化。《起信论》中提到，真如的本体，对于所有凡夫、声闻、缘觉、菩萨和诸佛来说，都是不增不减的，不是从过去开始存在，也不会在未来消失，而是永恒不变的。从本质上来说，它自足完备，具备一切功德。根据这些经论，真心的本体超越了因果，贯穿古今，不区分凡圣，没有任何对立。它就像广阔的虚空，存在于一切地方。其奇妙的本体静寂而不动，绝远一切无谓的争论，不生不灭，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不动摇，永远安稳。它被称为过去的主人，名为威音那畔人，也称为空劫前的自己，心境平和，没有丝毫瑕疵。所有的山河、大地、草木、森林和万象，无论是清净还是污染的法，都源自于它。因此，《圆觉经》说，善男子，无上法王有一个伟大的陀罗尼门，名为圆觉。

流出一切清净真如菩提涅槃及波罗蜜。教授菩萨。圭峰云。心也者。沖虚妙粹。炳煥灵明。无去无来冥通三際。非中非外洞彻十方。不灭不生。岂四山之可害。离性离相。奚五色之能盲。故永明唯心诀云。夫此心者。众妙群灵而普会。为万法之王。三乘五性而冥归。作千圣之母。独尊独贵无比无侣。实大道源是真法要。信之则三世菩萨同学。盖学此心也。三世诸佛同证。盖证此心也。一大藏教诠显。盖显此心也。一切众生迷妄。盖迷此心也。一切行人发悟。盖悟此心也。一切诸祖相传。盖传此心也。天下衲僧参访。盖参此心也。达此心则头头皆是物物全彰。迷此心则处处颠倒念念痴狂。此体是一切众生本有之佛性。乃一切世界生发之根源。故世尊鹫峰良久。善现岩下忘言。达磨少室壁观。居士毗耶杜口。悉皆发明此心妙体。故初入祖门庭者。要先识此心体也。 这段佛经讲述了一切清净的真如、菩提、涅槃以及波罗蜜从心中流出，教导给菩萨。圭峰说，心是空灵而精妙的，光明灵动，没有来去，能够通达过去、现在和未来。它既不在内也不在外，能够洞察一切方向。心不会消灭也不会产生，不会被任何外界因素所伤害，不受任何形态和性质的束缚，也不会被任何色彩所迷惑。永明的唯心诀说，这颗心包含了所有奇妙的灵性，是万法的主宰，是三乘五性的归宿，是千圣的母亲，是无与伦比的尊贵。它是大道的源头，是真正法的要旨。信仰这颗心，三世的菩萨都会学习它，三世的佛都会证实它。大藏教的教义是为了显现这颗心。所有众生的迷惑都是因为迷失了这颗心，所有修行者的觉悟都是因为觉悟了这颗心。所有祖师的传承都是为了传递这颗心，所有的僧侣的参访都是为了探讨这颗心。理解了这颗心，一切都将显现其本质；迷失了这颗心，一切都将陷入混乱和疯狂。这颗心是所有众生固有的佛性，是所有世界的生发之根源。因此，佛陀在鹫峰长时间沉思，善现大师在岩石下忘却了言语，达摩大师在少室寺静观壁上，毗耶居士闭口不言，他们都是在显明这颗心的奇妙本体。因此，初入祖门的人首先要认识这颗心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