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教義

众生的根机和因缘各不相同，因此佛教的教法也多种多样。经文说，从佛陀得道之夜直到涅槃之夜，所说的法门都是真实不虚的。深入探究这个宗旨，更能感受到其深远的意义。所以，道超越了二元对立，究极的境界是永恒的快乐，法的本质是一味的，达到寂灭即是归真。然而，从鹿野苑到鶴林的教义，以及七处八会的教法，难道不是包含了顿悟与渐修的差异，以及不定和秘密的教义吗？因此，近代的诸位大师都各自从理论上解释。现在所建立的义理与以前的规则有所不同，因此简略地撰写四教义，用以阐述大师关于渐教、顿教、不定和秘密教义的踪迹。如果能理解这些宗旨，那么就能确信如来的权实教法。无方至人的本迹深远难测，更何况这些渐教、顿教、不定和秘密的踪迹，都是无碍的。现在阐明这些义理，简略地展开七重解释。

首先解释四教的名称。其次辨析它们所诠释的义理。第三阐述四门入理的方法。第四说明判别位次的不同。第五阐明权实的关系。第六讨论观心的实践。第七通论诸经论中的教义。首先解释四教的名称。四教包括：一、三藏教；二、通教；三、别教；四、圆教。这四者统称为教，是因为教义旨在阐释道理、教化众生。伟大的圣人针对四种不可说之理，运用四种悉檀，根据因缘而有四种说法。这些说法能够阐释道理、转化众生的心性，因此称为教。教化转化有三个意义：一、将恶转变为善；二、将迷惑转变为觉悟；三、将凡夫转变为圣人。因此，教义旨在阐释道理、教化众生。简要分为五个部分：一、正确解释四教的名称；二、确定四教；三、引证；四、料简；五、阐明经论中教义的不同应用。首先正确解释四教的名称，即分为四部分：一、解释三藏教的名称；二、解释通教的名称；三、解释别教的名称；四、解释圆教的名称。首先解释三藏教的名称。

这部教义阐述了因缘生灭的四圣谛之理。它属于正教小乘，也适用于化菩萨。所谓的三藏教，包括修多罗藏、毘尼藏和阿毘曇藏。修多罗藏，即经藏，有的翻译为“法本”，意指它作为出世善法的言教之本，也就是四阿含经。毘尼藏，即律藏，翻译为“灭”，因为佛所说的作戒和无作戒能够消除身口之恶，所以称为“灭”，这指的是八十诵律。阿毘曇藏，即论藏，翻译为“无比法”，因为圣人的智慧能够分别法义，其深度和广度在世间是无与伦比的，因此称为“无比法”。无论是佛自己分别法义，还是佛的弟子分别法义，都称为阿毘曇。这三法统称为“藏”，是因为它们都具有包含和储藏教义的意义，但不同的解释者对此有不同的理解。有的说，因为文字能够包含道理，所以称为“藏”。还有的说，

理是包含文字的，因此称为藏。这里所说的三法之名，各自都是一句。三个名字各自包含所有的文理，因此称为藏。阿含即是定藏，四阿含主要说明修行的方法。毘尼即是戒藏，直接阐明因事制戒，防止身口的恶法。阿毘曇即是慧藏，分别无漏慧法，不可比拟。这三藏教属于小乘。所以《法华经》说，贪著小乘三藏学者。问：这样的对应义理是可以的，但为什么名称和解释的次序不一致呢？答：说法的时间和修行的时间不同，教起的次序中四阿含为先，修行的开始木叉为首。又如八正道，正见正思惟为先，其次是正语等六法都称为正。如同人行法，眼前看路然后起步。所以《大智度论》说，目足具备才能进入清凉池。问：佛在三藏中，最初开示三乘，大乘最胜，为什么不以大乘为正，小乘为傍呢？

回答说。在鹿苑初次讲述四圣谛的法轮时，俱邻等五人通过见谛成道，八万诸天得到了法眼净。只有小乘得到了道果，而大乘的利益尚未出现。因此，以小乘为正道。《大智度论》中说，佛陀在阿含经中虽然为弥勒单独授记，但并未讲述各种菩萨行，所以大乘是次要的。问：外道也讲戒定慧，这有什么不同吗？答：外道所说的戒定慧，就像旧医一样。旧医戒有二种，一是邪戒，如鸡狗等戒；二是正戒，即十善道。旧定也有二种，一是邪定，即九十六种外道经所说的鬼神邪定之法，或许能预知世间吉凶，显现神通变化；二是正定，即四禅、四无量心、四无色定，以及发起五神通。旧慧也有二种，一是邪慧，二是正慧。

这是指由于执着于无边的二见之心，产生各种邪智，否认因果关系，如同食粪、裸形等行为。所谓二正，是指由于执着于无边的二见之心，发挥世俗智慧，讲述因果关系，修行各种善法。现在佛陀讲述三藏教义，所指的客医戒定慧即是。新医从远方来，知晓八种技艺。首先讲述四枯正术，即是三藏教义中所阐明的戒定慧。一戒，即是十种得戒，激发所有律仪无作，如五部毘尼所阐明的身口诸善法。二定，即是依据八背捨，进入九次第定，如狮子奋迅、超越三昧、愿智、顶禅、六通、四辨等。三慧，即是生灭四谛，破除身边二见和六十二见，启发真实无漏，成就十一智和三无漏根。这种戒定慧，外人尚且未曾听闻其名，更不用说有一小部分。比如驮乳和牛乳，虽然颜色相同，但如果存放驮乳，就会变成臭粪。

就像静置牛乳就会变成奶酪、酥油和醍醐一样。第二解释通教的含义，通指的是相同，三乘共同学习，因此称为通。这个教法阐明了因缘即空、无生的四圣谛之理，是大乘佛教的入门。主要针对菩萨，同时也适用于二乘。因此《大品经》说：想要学习声闻乘的人应当学习般若，想要学习缘觉乘的人应当学习般若，想要学习菩萨乘的人也应当学习般若。三乘共同学习这个教法，领悟至高无上的真理，因此称为通教。所说的通教，含义广泛，简要概括为八个方面：一是教通，二是理通，三是智通，四是断通，五是行通，六是位通，七是因通，八是果通。教通，指的是三乘共同学习因缘即空的教法。理通，指的是共同理解偏真之理。智通，指的是共同获得巧妙渡过一切智慧。断通，指的是界内惑断相同。行通，指的是见思无漏行相同。位通，指的是从乾慧地到辟支佛地位都相同。

因通指的是九种无碍因相同。果通指的是九种解脱、有余涅槃和无余涅槃的果相同。通义有八种，但只称为通教，是因为如果不通过通教，就无法了解通理，甚至无法达到通果。因此，所有大乘方等经和般若经中，有二乘得道的情况，是因为共同接受了这种教义。问为什么不称为共教，回答说共名只适用于二乘的近边，不适用于远边。如果设立通名，近边和远边都方便。所谓远边方便，是指通别通圆。三释别教名，别是不共的名字。这种教义不与二乘人共说，所以称为别教。这种教义明确说明了因缘假名、无量四圣谛理，专门教化菩萨，不涉及二乘。所以声闻在座如同聋哑。法华经中，迦叶领解并自述，往昔听闻方等大品时，淨佛国土成就众生，心中并不喜乐，就是这个意思。所说的别，意义多途，简要说明有八种。第一种是教别。

二理不同。三智不同。四断不同。五行不同。六位不同。七因不同。八果不同。因此称为别教。教不同者，佛陀所说的恒沙佛法，专为菩萨所说，不与二乘共通。理不同者，藏识中蕴含恒沙俗諦之理，各有区别。智不同者，指的是道种智。断不同者，是断除尘沙无明以及界外的见思无明。行不同者，经历尘沙劫数，修行各种波罗蜜，自行化他的行持不同。位不同者，三十心伏制无明属于贤位，十地发真断无明，属于圣位的区别。因不同者，是无碍金刚之因。果不同者，解脱涅槃的四德与二乘不同。别义有八种，但统称为别教，若不因别教，则无法了解别理，乃至成就别果。问：为什么不称为不共教，而用别教之名？答：智论中提到不共般若，即是不与二乘人共通的教法。

如同不可思议经所述，现在阐述别教，如同方等大品般，二乘之人共同听闻，而别教菩萨则有别于其他，因此使用别称。同时，为了区别于圆教，虽然别教与通教不同，但仍属于未圆满的名称。解释圆教之名，圆以不偏不倚为要义，此教阐明不可思议的因缘，二谛中道事理完备，不偏不倚，不分别，专门教化最上利根之人，因此称为圆教。《华严经》说，显现自在力，演说圆满经，无量众生都得到菩提的授记。此经说，一切众生即是大涅槃，不可再灭。《大品经》的具足品说，诸法虽空，但一心之中具足万行。《法华经》说，合掌以敬心，欲闻具足之道。《涅槃经》说，金刚宝藏无所缺减，因此称为圆教。所说的圆，含义众多，简略来说有八种：一教圆，二理圆，三智圆，四断圆，五行圆，六位圆，七因圆。

八种圆满的果报。教圆满，是指正确阐述中道，因此说它不偏不倚。理圆满，是指中道即是一切法的理，不偏不倚。智圆满，是指一切种智的圆满。断圆满，是指不中断而断除无明的迷惑。行圆满，是指一行包含一切行。大乘圆满的因，涅槃圆满的果，即因果完备无缺，这就是一行包含一切行。位圆满，是指从初地起就具备所有地的功德。因圆满，是指同时观照二谛自然流入。果圆满，是指妙觉不可思议，三德的果报既不纵向也不横向。圆满的意义有八种，但称为圆满教法，是因为如果不通过圆满教法，就无法了解圆满的理，乃至最终成就圆满的果。问：如果教理是圆满的，为何还有行位因果的差异？答：只因为教理的圆满，所以便有智慧、断除、行位、因果的差异。就像世间的法书，虽然本是极能之本，但修学者却有不同的阶段。即使最初修学不如后来修学，其本质从未改变。第二，确定的是。

阐明这四教是相互贯通的。在一个教义中各自包含四教的内容。虽然有四教，但实质上三义并不成立，因此各自根据一个义理来接受其教名。这就是四种意趣。一是确定三藏教，二是确定通教，三是确定别教，四是确定圆教。首先，确定三藏教。问：如三藏教中提到无常，三乘共同接受教义，这属于通教。特别为菩萨讲述宏大誓愿和六度，这属于别教。如果说到一切种智，引导追求佛果，难道不是圆教吗？答：现在确定这个教义的三义。如果说到无常，三乘共同接受教义属于通教，那么二乘听到无常后觉醒并断除烦恼，一世便入涅槃，这可以看作是接受教义并见到无常之理。菩萨虽然接受无常的教义，但经过三阿僧祇劫，不觉醒也不断除烦恼，怎能说见到无常之理呢？因此，无常之理属于通教的义理并不成立。虽然提到愿行化物，但别教的义理也不成立。原本论述别教时，解释的是别理断别惑。

初阶段的三藏教所阐述的愿行，仍然是基于生灭四谛而产生的。认识到生灭四谛不及二乘的境界，怎能算是别教呢？虽然提到了一切种智以激励菩萨追求果位，但在行因中并不称之为圆满。菩萨在因地中并不能即刻具备一切种智，怎能讨论圆满呢？此外，这种种智只照亮二谛而不照亮中道，怎能算是圆满呢？因此，虽然存在三教，但核心意义并未成立，只能称为三藏教。第二，确定通教。问：通教讲述戒定慧，难道不是三藏教讲述道种智，难道不是别教讲述一切种智，难道不是圆教吗？答：虽然存在这三种教义，但核心意义并未成立。通教讲述无生戒定慧，呈现一相无相，不同于三藏教中戒定慧的各自不同相。再者，一旦获得就不会失去，从胜义上接受命名，因此不使用三藏之名，而接受通教之名。虽然提到道种智，但只是照亮界内的俗谛，并不是讲述如来藏中恒河沙数的佛法之道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