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戒義疏

菩萨戒是实践善行的起点，抵御恶行的前线，直接通向涅槃的道路，能够穷尽一切生因。即使是声闻的小行者，也珍视并敬重戒律；而大乘行者更应该心怀敬意，精心持守戒律。无论是出家还是在家，都应恭敬地遵守戒律，从王室到百姓都应虔诚地投入修行，这是达到佛果的殊胜因缘，是建立道场的妙业。然而，经论中记载的戒律形态多样，传承中关于受戒的法则也有所不同，这是因为众生的根性和悟性有偏有圆，应当听闻详细或简略的教法，言辞不应重复，事务不应并行。现在，我谨依据鸠摩罗什大师所讲述的法相，源自《梵网经·律藏品》。鸠摩罗什大师在秦弘始三年来到汉地，弘扬大乘佛法，维护圣教，翻译了三百多卷经论，《梵网经》是最后诵出的，他发愿广泛传播，因此反复强调，特别因为经文的意义深奥，旨趣深远，所以指明讲堂以示后学，使他们容易领悟。经文称“梵网”，是为了说明诸佛的教法各不相同，就像梵王的网眼。品中说“心地”，是因为菩萨的戒律防范三业，心意识是同一实体的不同名称，三业中以意业为主，身业和口业次之，根据主要的来讨论，因此称为“心地”。

解释这部戒经的三层深奥含义。

第一层是解释名称，第二层是揭示本质，第三层是进行辨析。

在解释名称的部分，首先明确人名，其次辨别法号，最后阐明阶位。天竺的梵音是“摩訶菩提質帝薩埵”，现在称为“菩萨”，省略了其他字。翻译过来是“大道心成就众生”，也称为“开士”，或“大勇心”。又叫做“善美”，根据行为来命名，因为他们用心广大普遍，因此得此称号。《大品经》中说明这些人有大道心，不可摧毁，如同金刚。从初发心，直到等觉，都称为菩萨。又被称为佛子，因为继承佛的教义。三乘都是从佛那里得到解脱，都是子义。《法华经》说：“如我子”。大士继承为胜，称为真子。三乘同样都修行，都有这个意义。二乘自己通达小果，狭隘而短暂；大士广大长久，自己通达也使他人通达，因此得到这个称号。《大经》中发心说：“初已为天人师，胜过声闻及缘觉”，因此称为“大心”。

接下来解释法号，也就是戒的含义。梵语中称为“尸羅”，《大論》中解释为“秦言性善”，也称为“清涼”。因为它能够阻止破戒引起的痛苦和烦恼，因此得名。也称为“波羅提木叉”，意译为“保解脫”，也叫做“淨命”，或者“成就威儀”，不持有任何财产，未来生处，远离三惡道，淨土受形，能够阻止邪命，防止非法和恶行。也说戒是约束的意思，也称为勒义、禁义，都是根据意义来命名的。《大經》中说：如果佛禁止谈论无常，你却谈论，就破坏了佛的禁令，舌头将会堕落。又说：这个人所有的禁戒都不具足，还不能得到二乘菩提，何况无上道。现在所说的戒，包括律儀戒、定共戒、道共戒，这些名称都源自三藏。“律”是制止，“儀”是形态，能够制止形态上的恶行，因此称为“戒”。

也称为“威仪”，“威”指的是庄重而令人敬畏，“仪”是指规范修行者的行为，使其庄重而令人敬畏。也称为“调御”，使心行变得调和善良。“定”是静心收敛，入定之时，自然变得调和善良，防止各种恶行。“道”是能够通达，觉醒之后，自然不会有毁犯，初果耕地时，虫子会离地四寸，这是道的力量。这两种戒法，既然在心上有着卓越的效用，能够激发戒律，道、定与律仪同时产生，因此称为“共”。薩婆多提到律仪戒、禅戒、无漏戒，这些名称虽然出自三藏，但现在菩萨戒善中，也包含这三种。如果以誓言所得，称为律仪。如果菩萨的定共、道共，都能制止三业，统称为戒。如果包含律仪、包含善法、包含众生，这三种聚戒的名称出自《方等》、《地持》，不出自三藏。大士的律仪，普遍制止三业。

现在从身体和言说的表现来看，都可以称为律儀。攝善，是指在律儀的基础上发起大菩提心，能够阻止一切不善的行为，勤奋修习各种善行以满足菩提的愿望。攝生，是指菩萨利益众生有十一种事，都是有益于众生广泛利益众生的行为。戒品详细列举了菩萨的所有戒律，总结为九种戒，都被三戒所包含。律儀使心安定，攝善自然成就佛法，攝生成就众生，这三种攝涵盖了大士的所有戒律。《瓔珞經》说：‘律儀戒指的是十波羅夷，攝善指的是八萬四千法門，攝生指的是慈悲喜捨以及教化众生使他们得到安樂。’《大論．戒品》列举了十种戒：一、不缺，二、不破，三、不穿，四、不雜，五、隨道，六、无著，七、智所讚，八、自在，九、隨定，十、具足。从意义上推敲这十种戒。

不缺乏的，是坚守性戒，性戒的重和清净如同保护明珠。如果破坏了，就像器物已经破损，是佛法边缘的人。不破坏的，是坚守十三戒，没有破坏。不穿透的，是波夜提等。如果有所犯，就像器物穿透泄漏，不能承受道。不混杂的，是坚守定共戒。虽然遵守戒律，但心中想着破戒的事，称为混杂。定共持心，欲望的念头不生起。《大经》说：言语戏谑，墙外的铃声，男女相互追逐，都污染了净戒。随道者，顺应真理，能破除见惑。无著者，见到真相成为圣人，对思考的迷惑无所染著。这两个是依据真谛持戒。智所赞戒、自在戒，是菩萨教化他人，被佛所赞，得到世间的自在。这是依据俗谛讨论持戒。随定、具足两戒，就是随首楞严不起灭定，展现各种威仪，显示十法界的像，引导利益众生。虽然威仪动作，自然常净，所以叫随定戒。之前的戒律，戒律防止，称为不具足。中道的戒，没有戒不备，所以叫具足。用中道的智慧，遍入诸法，所以叫具足。这是持中道第一义谛戒。

接下来说明修行的阶段。釋尊在其一生中所说的教法，根据其含义深入探求，可以明确地分为四个教法，即藏教、通教、别教和圆教。如《大智度论》引用迦旃延来说明六度的极限，尸毘王代鴿布施是檀波罗蜜的圆满，須摩提王坚守不妄语是尸波罗蜜的圆满，忍辱仙人被歌利王割心不动是忍波罗蜜的圆满，大施王抒海是精进波罗蜜的圆满，尚闍梨仙人鸟巢是禅波罗蜜的圆满，劬嬪大臣分地息諍是等智波罗蜜的圆满，这些都是别菩萨的修行。《大品般若经》说明有菩萨发起菩提心与薩婆若相应，这是通菩萨。有菩萨发起菩提心，游戏神通，净化佛国，《淨名经》中不可思议解脱，变身登座而又受屈被呵斥，这是别菩萨。发起菩提心即坐道场成就正觉，转法轮度众生，这是圆菩萨。对于这四种菩萨的修行阶段的深浅，现在应当讲述。

最初，三藏经典主要是为小乘佛法而设，声闻乘中有七个贤圣位，外凡位有三个：第一，五停心观，第二，别相念处，第三，总相念处。随后进入内凡位有四个善根位：第四，暖法，第五，顶法，第六，忍法，第七，世第一法。超过这些进入圣位：第一，随信行，第二，随法行，第三，信解，第四，见得，第五，身证，第六，时解脱，第七，不时解脱。声闻乘是这样，菩萨不论阶位，不断烦恼，只修六度。如果讨论次位，只能参考小乘的深浅。从初发心开始，发起慈悲誓愿，观察四圣谛，以道谛为入门，专修六度：布施破除饿鬼道，持戒救拔地狱，忍辱济度畜生，精进拔除修罗，禅定静化人道，智慧照耀天众。

从释迦牟尼佛到罽那尸弃，称为初僧祇，获得五种功德：一、不生于三恶道，二、不生于边地，三、诸根完整，四、不受女身，五、常知宿命。然而自己不知是否成佛，根据位次在五停心总念处。从尸弃至然灯佛，称为二僧祇。那时虽然自己知道将成佛，但口不言说，根据位次在暖法性地。既然有证法之信，必定知道成佛，修六度行，心尚未明了，口不向他人言说。从然灯佛至毘婆尸佛，三僧祇满。那时内心清楚，自知将成佛，口自发言，根据位次在顶法位中，修行六度，四谛解明，如登山顶，了见四方，故口向他人言说。若超过三僧祇，种三十二相业，根据此是下忍之位。若坐道场，位在上忍。后一刹那，入真三十四心，断结得三菩提，即成佛。

通教菩萨指的是三乘修行者，他们共同经历十地修行：第一地是乾慧地，其事相与三藏相同，但观行心态不同，他们体察五阴十八界，视之如幻如化，总体上破除见爱八倒，称之为身念处。心、受、法也是如此。在这种观照中，修行者修习止、勤、如意、根、力、觉、道，虽然还未得到暖法相似理水，但总体相智慧深刻锐利，因此称为乾慧地。第二地是性地，修行者超越乾慧地后，得到暖法，能够增进初、中、后心，进入顶法乃至世第一法，都称为性地。因为得到了无漏性水，所以称为性地。第三地是八人地，三乘中的信行和法行修行者，体察见假发真断惑，在无间三昧中，八忍具足，智慧少一分，称为八人地。第四地是见地，三乘修行者共同见到第一义无生四谛之理，共同断除见惑八十八使。

五、凡夫之地，体验情感的虚假而觉醒真实本性，断除欲界的思惑，证得第六解脱，烦恼变得轻微。六、离欲之地，三乘修行者体验情感的虚假即是真实，断除欲界的五种下分结：身见、戒取、疑、贪、瞋，因此称为离欲之地。七、已办之地，三乘之人，体验色界与无色界的情感即是真实，发起无漏智慧，断除五上分结：掉举、慢、疑、色染、无色染，七十二种烦恼全部断尽，三界的世俗烦恼达到究竟，因此称为已办之地。八、辟支佛之地，缘觉发起真实的无漏智慧，功德力大，能够消除不良习惯。九、菩萨之地，从空性进入虚假，道观双流，深入观察二谛，进一步断除不良习惯，对色与心的无知，获得法眼与道种智，游戏神通，净化佛国，成就众生，学习佛的十力、四无畏，不良习惯即将断尽。十、佛地，以大功德力资助智慧，一念相应的智慧，观察真谛达到究竟，不良习惯也无余，如同劫火焚烧木头，不再有灰烬和炭火，香象渡河，到达河底。虽然佛与菩萨名称与二乘不同，但共同观察无生法的本体，都是无学，共同归于灰断，证果之处一致，称为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