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蓋正行所集經

那时，超越恶趣的天子用偈颂赞颂佛陀后，心中充满了喜悦，就像商队首领获得巨大财富，如同农夫得到丰收，也像勇猛的将领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又如长期患病的人突然痊愈。在那个集会中，有一位阿罗汉，他知道那位天子的来龙去脉，因此回想起：“我的导师虽然已经去世很久了，但我想知道他现在处于哪个道。”当时，有一位施主在寺庙里准备斋饭，有一位比丘去取新鲜的净水，在斋饭期间向僧众行施。那位阿罗汉用白铜钵接水准备饮用，指尖一触水，感到极其清凉，随即想到：“我的导师过去曾是寺主，了解大众事务，但对大众物品过于吝啬，贪恋生活物资。他常常希望来世能再次投生到这里。有这样的罪过，如果堕入洋铜地狱，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甘泉呢？”这样想后，他便入定观察，但在地狱、傍生、鬼趣中都没有发现。

他再次思考：“难道不是因为过去种植了善根，现在才得以成熟，依托于殊胜之地吗？”于是他依次观察诸天，发现他的师父转生到了四王天。这时，尊者前往那里，安慰并问候他，说道：“我听说，只有修行众多善行、坚守清净戒律的人才能转生到这个天界。师父您过去积累了许多罪业，未曾坦白，怎么能够来到这里呢？”这时，天子对尊者说：“我过去曾经是寺院的住持，愚昧无知，行为恶劣，未曾忏悔。在我临终时，我真诚而深切地皈依佛法僧，因为这份念及三宝的恩德，凭借这份善根，我得以转生到这里。”尊者听到这些话后，心中感到无比的清净和激动，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他随即在人间和天界、有学和无学的大众生中三次赞叹这一奇迹，并详细陈述了上述的事情。

佛法僧的力量和功德是难以想象的，它们能够消除地狱中无尽的痛苦，增长有情众生无尽的善根，断除烦恼、破除所有疑惑，最终能够达到菩提的彼岸。所有有智慧的人应当勤奋精进，净化身语意、修行布施、持戒和禅定，这样才能真正报答佛陀的大恩。然而，众生的欲望各不相同，佛陀逐渐引导他们修行这三种行为：有的人喜欢享受五欲，佛陀就以方便法门劝导他们布施；有的人喜欢生天享受胜妙之乐，佛陀就以方便法门教导他们持守清净戒律；有的人喜欢解脱、出离苦海，佛陀就以方便法门教导他们修习禅定。因此，佛陀讲述这三种行为，称之为福德的庇护，应当虔诚奉行。比如两个鬼争夺三种物品，即箱子、鞋子和槌子，他们互相争斗，大声呼喊，说：“某方有一位婆罗门，他非常正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两个鬼抬着物品前往那个地方，合掌陈述说：“大婆罗门！您应当为我们公平分配这些物品。”

婆罗门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何必争抢，远道而来寻求解决呢？”两个鬼回答说：“这并非小事，极其难得。你看这个箱子能够变化出任何想要的东西。这双鞋，如果有人穿上，就能升天享受各种美妙的欢乐。还有这个椎，能够摧伏所有敌人，使他们退散。”当时婆罗门听到这些话后，就让两个鬼退到一边：“我会为你们好好思考，公平分配这三样东西。”那个婆罗门迅速穿上鞋子，拿起椎和箱子，飞上天空离去。两个鬼见到后，后悔让他知道这三样东西，现在它们属于别人了。在这个比喻中应当善于分辨，布施就像箱子，能够得到如意的东西；持戒就像鞋子，能够使人升天；禅定就像椎，能够降伏众多魔障。这叫做世尊所说的通过布施、持戒、禅定的方便方法来攝受福德，正确修行。

这里进一步阐述了三种恶行，即吝啬、破戒和散乱，它们产生各种过失，成为輪迴和恶趣的根本，能够破坏布施、持戒、禪定和功德。因此，世尊以各种方式明显地展示了吝啬的过失，就像污垢污染了有情众生，招致不如意。这样的吝啬之人虽然积累了财富，却不愿慷慨施舍，就像猫头鹰停在莲花丛中。他们不能供养父母，避开亲戚聚会，不信善言、不喜经法，依赖自己的财富而不能容忍他人的荣耀，就像难以驯服的醉象，也像人们不愿看见的毒蛇。善人见到这样的人都会远离，他们对积累的善业不感兴趣，见到他人行善时心生烦恼，就像想从枯井中取水一样。他们说出的话别人不愿听，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人愿意与他们交谈，在大众中就像一个愚人，走过四衢道就像腐烂的尸体。这些愚昧的人虽然生活在世间，却不能远离种种恶行，不能保持各种善德，也不能培养各种善因。这样的吝啬之人成为贫穷的原因，即使现在富有也无法享受，对那些谦卑求助的人也不能给予一点点恩惠。应当知道这样的人就像尸陀林，世间人不愿与之为伍。这种吝啬的因缘，正如《大名长者经》所说。

那时，世尊居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当时城中有一位名叫大名的长者，他非常富有却没有子嗣，突然间就去世了。憍萨罗国的胜军大王听闻此事后，急忙赶到他的家中，身上沾满了尘土。到达后，他接管了所有的仓库和各种财物，并将它们全部交给了官吏。事情处理完毕后，他驾车返回，前往世尊的住处，以头顶礼世尊的足部，然后退到一旁坐下。佛陀问道：“大王，您为何如此匆忙，身上沾满尘土来到这里呢？”大王将上述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世尊。佛陀又问：“大王，那位长者的财富有多少？”大王回答说：“他的家非常富有，拥有大量的金银珠宝，仓库中的物品也是数不胜数，达到了无量百千俱胝。尽管他如此富有，无与伦比，但他只享用粗糙的食物，穿着破旧的衣服，出行时乘坐破旧的车辆，用树叶作为遮盖。每当他想要进食时，总是先关上门，即使在日间饮食，也从未感到满足。”

如果有出家修行者、婆罗门、乞丐、长途跋涉者、表演艺人这样的人来请求食物和饮料，却没有一个人能得到一点点。”这时，胜军大王又对佛说：“世尊！请为我讲述那些名声显赫的长者因吝啬而招致的恶果。让听到的人，都能得到启发。”佛说：“大王！这样的长者虽然非常富有，却不尊敬长辈、不能自己享用，在福田中也不乐于施舍，对朋友和亲属没有给予过任何恩惠，奴婢、仆从以及所有人民都完全被他们抛弃。

应当知道这样的人虽然拥有财富，但由于他的吝啬，与事物的本性并不相符，就像在不洁中生长的莲花，就像美丽的园林中盘踞着猛虎，就像珍馐美味中掺杂了毒物，就像摩尼宝珠生长在陡峭的山壁上，就像甘甜成熟的果实种植在高高的悬崖上，就像清净之地被涂抹了污秽，就像服用毒药想要延长寿命，就像淫荡的女子自称修行梵行，就像心怀愤怒的人想要得到他人的爱戴和尊敬，就像错误理解的人自称善于辩论，言语就像无知的儿童没有定准，宣扬非法、将不善说成善，招致世间种种讥讽和诽谤。这只是守财奴，徒有富有之名，虽然拥有珍宝却无益于人，整日劳苦如同没有财富的人，众人见到他都认为不吉利，亲朋好友看到他也不去问候。这样的吝啬之人，被众人所厌恶，就像那些群雁不愿栖息在寒冷的森林。由于那些财富，他自己制造了束缚，不知道生命如同山间的瀑布，不思考无常和即将到来的巨大恐惧，一瞬间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应当明白财富也不会长久保持，就像大象的耳朵不会短暂休息一样。对于讲解佛法的法师不提出问题，听到赞颂布施行为时心中不生起信仰和喜悦，见到来教化引导的人则远远避开，如果偶然相遇还会遭到辱骂。这样的愚昧之人虽然拥有许多财富，却如同在梦中所得一样，甚至吝啬到将财富埋藏在地下，即使遇到疾病也不寻求良药，听到召唤医生心中就会产生烦恼，因此病情加重而最终丧命。人们听说他死了，无不感到庆幸。他的身体各部分都会溃烂难以接近，被猛烈的火焰焚烧，散发出恶臭的浓烟，最终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应当知道这样的人死后必定会堕入恶道，在地狱中承受各种苦难。

从地狱中转生到饿鬼道，他们体型高大、赤身裸体且皮肤黝黑瘦弱，经常被炽热的火焰焚烧，身体四肢焦烂。双眼凹陷、腹部巨大、咽喉细小如针，经历漫长的时间无法得到饮食，皮包骨头无法支撑自身。常常吞食污秽以维持生命，涂抹不洁之物在嘴唇上也不觉得厌恶，如果看到口水就会互相争夺，偶尔得到少量的食物也会感到极度恐惧。他们还生活在荒凉的旷野和干旱的海洋中，在那里连水的名字都未曾听闻。他们的身体高大如同山峰，被狂风吹动摇晃发出声响，成为飞鸟栖息之地，遭受啄食和捕捉，承受各种苦恼。从这里解脱后可能转生为其他鬼类，如夜叉、羅剎娑、畢舍遮、部多、矩畔拏、布單那、羯吒布單那、塞建那、嗢摩那等。如果有幸转生为人，他们的外形极为丑陋，皮肤黝黑粗糙，如同被烟熏过一样。他们的感官闭塞，视力模糊不清。

贫穷饥饿，依靠乞讨来维持生计，常常拿着砖块击打自己的胸膛。得到一些残余的不洁食物，或者生有蛆虫，就感到满足。常常被风雨寒热所逼迫，被蚊虫等叮咬，永远失去了快乐、名声和吉祥。这样的恶果，非常可怕。这是由于悭吝的行为所导致的，如《尊者所问经》所说。

那时，世尊住在王舍城的迦蘭陀竹园。城中有一位长者的儿子，常常去佛那里，渴望听闻佛法，发起了清净的信心，想要出家。他对母亲说：‘希望母亲允许我在佛法中出家修道。’母亲说：‘现在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我去世后，你将可以随意行事。’儿子按照母亲的教导，努力工作，所得的财物全部奉养母亲：‘希望母亲用这些财物随意使用，如果有剩余的，就用来修行福报。’母亲得到财物后却不肯施舍，大量积聚并埋藏在地下。有时有沙门来乞食，她挥手责骂，说他们是鬼。儿子听到后不高兴。‘为什么我的母亲连一点点食物都不愿意施舍？’他再次劝告，假装已经施舍了。不久之后，母亲去世。那时，长者的儿子进行了广泛的施舍来纪念他的母亲，然后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