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比丘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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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比丘經卷下
失譯人名附東晉錄
王復問言:「無有復勝佛者耶?」那先言:「然。無有勝佛者。」王復問:「何以知為無有勝佛者?」那先問王言:「如人未曾入大海中,寧知海水為大不?有五河,河有五百小河流入大河,一者名恒、二者名信他、三者名私他、四者名[言*宰] 叉、五者名施披夷。爾五河水晝夜流入海,海水亦不增不減。」那先言:「王寧能聞知不?」王言:「實知。」那先言:「以得道人共道說無有能勝佛者,是故我信之。
国王又问:“没有人能超越佛陀吗?”那先回答说:“是的,没有人能超越佛陀。”国王又问:“怎么知道没有人能超越佛陀呢?”那先问国王:“比如一个人从未进入过大海,他能知道海水的浩瀚吗?有五条大河,每条大河有五百条小河汇入,一条名为恒河,第二条名为信他河,第三条名为私他河,第四条名为言*宰叉河,第五条名为施披夷河。这五条河水日夜流入大海,而海水既不增加也不减少。”那先说:“国王您能听到这些吗?”国王说:“确实知道。”那先说:“因为得道之人共同传道说没有人能超越佛陀,所以我信服这一点。”
王復問那先:「何用知無有能勝佛者?」那先問王:「造作書師者為誰?」王言:「造書師者名質。」那先言:「王寧曾見質不?」王言:「質以死久遠,未曾見。」那先言:「王未曾見質,何用知質為造書師?」王言:「持古時書字轉相教告,用是故我知名為質。」那先言:「用是故我曹見佛經戒,如見佛無異。佛所說經道甚深快,人知佛經戒已後便轉相教,用是故我知為無有能勝佛者。」王復問那先:「自見佛經道可久行之。」那先言:「佛所施教禁經戒甚快,當奉行之至老。」王言:「善哉!」
国王又问那先:“怎么知道没有人能超越佛陀呢?”那先问国王:“制作书籍的工匠是谁?”国王说:“制作书籍的工匠名叫质。”那先说:“国王您见过质吗?”国王说:“质已经去世很久了,我从未见过。”那先说:“国王您从未见过质,怎么知道他是制作书籍的工匠呢?”国王说:“通过传承古代书籍的文字,相互教导,因此我知道他的名字是质。”那先说:“同样,我们通过阅读佛经戒律,就如同见到佛一样。佛陀所说的经法非常深奥,人们了解佛经戒律后,便相互传授,因此我知道没有人能超越佛陀。”国王又问那先:“亲自见到佛经戒律,可以长久修行吗?”那先说:“佛陀所传授的教诲和戒律非常精妙,应当虔诚地遵循并实践直到老去。”国王说:“说得好!”
王復問那先:「人死已後,身不隨後世生耶?」那先言:「人死已後更受新身,故身不隨。」那先言:「譬如燈中炷更相然,故炷續在,新炷更然。人身如是,故身不行,更受新身。」那先問王:「王小時從師學書讀經不?」王言:「然。我續念之。」那先問王:「王所從師受經書,師寧復知本經書耶?悉舊得其本經書。」王言:「不也。師續自知本經書耳。」那先言:「人身如此,置故更受新身。」王言:「善哉!」
国王又问那先:“人死后,身体不会跟随后世再生吗?”那先回答:“人死后会接受一个新的身体,所以原来身体不会跟随。”那先进一步解释:“就像灯芯相互点燃,旧的灯芯还在,新的灯芯又被点燃。人的身体也是如此,旧的身体不再继续,而是接受一个新的身体。”那先问国王:“您小时候有没有跟老师学习读书?”国王回答:“是的,我一直在念书。”那先问国王:“您从老师那里接受的经书,老师是否还知道原来的经书?是否都得到了那些旧的经书?”国王说:“不是的,老师只是自己知道那些经书的内容。”那先说:“人的身体也是这样,放下旧的身体,接受新的身体。”国王说:“说得好!”
王復問那先:「審為有智無?」那先言:「無有智。」那先言:「譬如人盜他人果蓏,盜者寧有過無?」王言:「有過。」那先言:「初種栽時上無果蓏,何緣盜者當有過?」王言:「設不種栽,何緣有果?是故盜者無狀。」那先言:「人亦如是。用今世作善惡,生於後世更受新身。」王言:「人用是故身行作善惡,更新善惡所在?」那先言:「人諸所作,善惡隨人,如影隨身。人死,但亡其身,不亡其行。譬如然火夜書,火滅其字續在,火至復成之。今世所作行,後世成如,受之如是。
国王又问那先:“是否真的有智慧存在?”那先回答:“不存在智慧。”那先举例说:“比如有人偷了别人的果实,偷盗者真的有过错吗?”国王说:“有过错。”那先说:“在最初种植的时候树上没有果实,为什么偷盗者会有过错呢?”国王说:“如果没有种植,怎么会有果实?因此偷盗者没有理由。”那先说:“人也是这样。因为今世的行为善恶,来世会接受新的身体。”国王问:“人因为这个身体所作的善恶,新的善恶会在哪里?”那先说:“人的所有行为,善恶跟随人,就像影子跟随身体。人死了,只是失去了身体,但行为不会消失。比如晚上用火写字,火灭了字还在,火来了字又会出现。今世的行为,来世会相应地显现,接受的就是这样。”
」王言:「善哉!」王言:「那先寧能分別指視善惡所在不耶?」那先言:「不可得知善惡所在。」那先問王:「樹木未有果時,言寧能分別指視,言其枝間無有果?寧可豫知之不耶?」王言:「不可知。」那先言:「人未得道,不能豫知善惡所在。」王言:「善哉!」王復問:「人當於後世生者,寧能自知不?」那先言:「其當生者自知。」王言:「何用知之?」那先言:「譬如田家耕種,天雨時節,其人寧豫知當得穀不?」王言:「然。猶知當得穀多。」那先言:「人亦如是。人當於後世生,豫自知。
国王说:“说得好!”国王又问:“那先,你能指出善和恶的所在吗?”那先回答:“无法确切知道善和恶的所在。”那先反问国王:“树木还没有结果的时候,你能指出并预知树枝间没有果实吗?你能提前知道吗?”国王说:“不能知道。”那先说:“人还没有得道,不能预知善和恶的所在。”国王说:“说得好!”国王又问:“人将来在来世转生时,能自己知道吗?”那先说:“将来转生的人自己会知道。”国王问:“怎么知道呢?”那先说:“比如农民耕种,到了下雨的季节,农民能预知将会收获谷物吗?”国王说:“是的,他们知道将会收获很多谷物。”那先说:“人也是这样。人将来在来世转生时,会自己预知。”
王復問那先:「審有泥洹無?」那先言:「審有。」王言:「那先寧能指示我佛在某處不?」那先言:「不能指示佛在某處。佛以般泥洹去,不可得指示指示見處。」那先言:「譬如人然大火,以即滅其火,火寧可復指示,知光所在不?」王言:「不可知處。」那先言:「佛以般泥洹去,不可復知處。」王言:「善哉!」
国王又问那先:“确实有涅槃吗?”那先回答:“确实有。”国王说:“那先能指出佛陀在何处吗?”那先说:“不能指出佛陀在何处。佛陀已经般涅槃,无法指示具体的位置。”那先说:“比如有人点燃大火,然后火熄灭了,还能指示火光所在的地方吗?”国王说:“无法知道位置。”那先说:“佛陀已经般涅槃,无法再知道位置。”国王说:“说得好!”
王復問那先:「沙門寧自愛其身不?」那先言:「沙門不自愛其身。」王言:「如令沙門不自愛其身者,何以故自消息臥欲得安、溫軟飲食欲得美,善自護視,何以故?」那先問王言:「寧曾入戰鬪中不?」王言:「然。我曾入戰鬪中。」那先言:「在戰鬪中曾為刀刃箭所中不?」王言:「我曾頗為刀刃所中。」那先問王:「刀刃矛箭瘡柰何?」王言:「我以膏藥綿絮裹耳。」那先問王言:「王為愛瘡故以膏藥綿絮裹耶?」王言:「我不愛瘡?」那先言:「殊不愛瘡者,何以持膏藥綿絮裹以護之?」王言:「我欲使疾愈耳,不愛其瘡。」那先言:「沙門亦如是。不愛其身,雖飲食心不樂,不用作美、不用作好、不用作肌色,趣欲支身體奉行佛經戒耳。佛經說言:人有九孔、為九矛瘡、諸孔皆臭處不淨。
国王又问那先:“出家人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吗?”那先说:“出家人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国王说:“如果出家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还要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希望得到安稳、温暖和美食,好好照顾自己呢?”那先问国王:“您曾经参加过战斗吗?”国王说:“是的,我曾经参加过战斗。”那先说:“在战斗中,您曾经被刀剑或箭矢击中吗?”国王说:“我曾经被刀剑击中。”那先问国王:“您如何处理刀剑或箭矢造成的伤口?”国王说:“我用膏药和棉絮包裹它们。”那先问国王:“您是因为爱惜伤口才用膏药和棉絮包裹吗?”国王说:“我不是爱惜伤口。”那先说:“如果您不爱惜伤口,为什么要用膏药和棉絮包裹来保护它们呢?”国王说:“我希望伤口能尽快痊愈,并不是真的爱惜伤口。”那先说:“出家人也是这样。他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需要饮食,但内心并不贪恋,不是为了追求美味、健康或外表,而是为了维持身体,遵循佛陀的经戒。佛经中说:人有九个孔,就像九个伤口,每个孔都是不洁之处。”
王復問那先:「佛為審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身皆金色有光影耶?」那先言:「佛審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皆有金色有光影。」王言:「佛父母寧復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身皆金色有光影耶?」那先言:「佛父母無是相。」王言:「如使父母無是相者,佛亦無是相。」王復言:「人生子,像其種類。父母無有是相者,佛定無是相。」那先言:「佛父母雖無是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身金色者,佛審有是相。」那先問王:「王曾見蓮華不?」王言:「我見之。」那先言:「此蓮華生於地、長於泥水之中,色甚香好,寧復像類泥水色不?」王言:「不像類地泥水色。」那先言:「雖佛父母無是諸相者,佛審有是諸相。佛生於世間長於世間,而不像世間之事。
国王又问那先:“佛陀是否真的具有三十二相和八十种好,身体都是金色且有光影?”那先回答说:“佛陀确实具有三十二相和八十种好,身体都是金色且有光影。”国王说:“佛陀的父母难道也有三十二相和八十种好,身体都是金色且有光影吗?”那先回答:“佛陀的父母没有这些相。”国王说:“如果父母没有这些相,那么佛陀也一定没有。”国王接着说:“人所生的孩子,会像其父母。如果父母没有这些相,那么佛陀肯定也没有这些相。”那先回答:“尽管佛陀的父母没有三十二相和八十种好以及金色的身体,但佛陀确实具有这些相。”那先问国王:“国王见过莲花吗?”国王说:“我见过。”那先说:“这莲花生长在泥土中,颜色和香气都非常美好,难道它会像泥土那样的颜色吗?”国王说:“它不像泥土的颜色。”那先说:“即使佛陀的父母没有这些相,佛陀确实具有这些相。佛陀虽然出生在世间、成长在世间,但他并不像世间的俗事。”
王復問那先:「佛審如第七天王梵所行,不與婦女交會不?」那先言:「然。審離於婦女,淨潔無瑕穢。」王言:「假令佛如第七天王所行者,佛為第七天王梵弟子。」那先問王:「第七天王者有念無念?」王言:「第七天王梵有念?」那先言:「是故第七天王梵及上諸天皆為佛弟子。」那先問王言:「鳥鳴聲何等類?」王言:「鳥鳴聲如鴈聲。」那先言:「如是鳥為是鴈弟子、各自異類?佛亦如是,非第七天王梵弟子。」王言:「善哉!」
国王又问那先:“佛陀是否真的像第七层天的天王和梵天一样,不与女性交合吗?”那先回答说:“是的。佛陀确实远离女性,纯洁无瑕。”国王说:“如果佛陀的行为与第七层天的天王相同,那么佛陀就是第七层天天王的弟子。”那先反问国王:“第七层天的天王是有念还是无念?”国王回答:“第七层天的天王是有念的。”那先说:“因此,第七层天的天王以及更高层的天神都是佛陀的弟子。”那先问国王:“鸟的鸣声属于哪一类?”国王回答:“鸟的鸣声像雁的叫声。”那先说:“正是这样,鸟并不是雁的弟子,它们各自属于不同的种类。佛陀也是如此,他不是第七层天天王的弟子。”国王说:“说得好!”
王復問那先:「佛寧悉學知奉行經戒不?」那先言:「佛悉學知奉行經戒。」王言:「佛從誰師受經戒?」那先言:「佛無師。佛得道時便悉自知諸經道。佛不如諸弟子學知佛所教,諸弟子皆當奉行至老。」王言:「善哉!」
国王又问那先:“佛陀是否完全学习并奉行经戒呢?”那先回答:“佛陀完全学习并奉行经戒。”国王问:“佛陀从哪位师父那里接受经戒?”那先回答:“佛陀没有师父。佛陀得道时便完全自己知晓所有经道。佛陀不像其他弟子那样学习佛陀所教的,所有弟子都应当奉行至老。”国王说:“说得好!”
王復問那先:「人父母死時,悲啼哭淚出。人有聞佛經,亦復悲啼淚出。俱淚出,寧有別異不?」那先言:「人有父母啼泣,皆感思愛恩念愁憂苦痛。此曹憂者,愚癡憂耳。其有聞佛經道淚出者,皆有慈哀之心,念世間勤苦,是故淚出,其得福甚大。」王言:「善哉!」
国王又问那先:“人们在父母去世时,会悲伤哭泣。人们听到佛经时,也会悲伤哭泣。同样是流泪,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那先回答说:“人们因为父母去世而哭泣,是出于对亲情的思念和对失去的哀愁。这种悲伤,是无知的悲伤。而那些听到佛经而流泪的人,是因为他们怀有慈悲之心,感慨世间的辛苦,因此流泪,他们因此获得的福报是巨大的。”国王说:“说得好!”
王復問那先:「以得度脫者、未得度脫者,有何等別異?」那先言:「人未得度脫者有貪欲之心,人得度脫者無有貪欲之心,但欲趣得飯食支命耳。」王言:「我見世間人皆欲快身,欲得美食無有厭足。」那先言:「人未得度脫者,飯食用作榮樂好。人得度脫者,雖飯食不以為樂、不以為甘,趣欲支命。」王言:「善哉!」
国王又问那先:“已经得度的人和未得度的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那先回答说:“未得度的人心中有贪欲,而得度的人心中没有贪欲,他们只想要得到足够维持生命的饮食。”国王说:“我看见世间的人们都追求身体的舒适,想要得到美食而不知满足。”那先说:“未得度的人,将饮食当作享乐。而得度的人,即使饮食也不觉得快乐、不认为甘甜,只是为了维持生命。”国王说:“说得好!”
王復問那先:「人家有所作,念久遠之事不?」那先言:「人愁憂時,皆念久遠之事。」王言:「用何等念之?用志念耶?用念念耶?」那先問王言:「寧曾有所學知以後念之不?」王言:「然。我曾有所學知,以後復忽忘之。」那先言:「王是時無忘耶而忘之乎?」王言:「我時妄念。」那先言:「可差,王為有象。」王復問那先:「人有所作皆念,如甫始有所作、今見在所作,皆用念知耶?」那先言:「已去之事皆用念知之,今見在之事亦用念知之。」王言:「如是人但念去事,不能復念新事。」那先言:「假令新者有所作不可念者亦如是。」王言:「人新學書技巧為唐捐耶?」那先言:「人新學書畫者有念,故令弟子學者有知,是故有念耳。
国王又问那先:“人们在做事时,会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吗?”那先回答:“当人们感到忧愁时,他们会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国王问:“他们是如何回忆的?是用心思念,还是用连续不断的思念?”那先反问国王:“您是否曾经学过什么,然后过后再回忆?”国王说:“是的。我曾学过一些知识,但后来突然忘记了。”那先说:“那么,您是在没有忘记的时候忘记了吗?”国王说:“我当时心有杂念。”那先说:“可以理解,国王您就像有象的人一样。”国王又问那先:“人们在做事时都回忆,比如刚开始做的事、现在正在做的事,都是通过思念来了解的吗?”那先说:“过去的事都是通过思念来了解的,现在的事也是通过思念来了解的。”国王说:“如果是这样,人们只回忆过去的事,就不能再回忆新的事了。”那先说:“假设新的事情有些是无法回忆的,也是这样。”国王问:“人们新学书写和技巧,是白费力气吗?”那先说:“人们新学书写和绘画时有思念,因此让学习的学生有所了解,所以是有思念的。”
王復問那先:「人用幾事生念耶?」那先言:「人凡有十六事生念。一者久遠所作生念、二者新有所學生念、三者若有大事生念、四者思善生念、五者曾所更苦生念、六者自思惟生念、七者曾雜所作生念、八者教人生念、九者像生念、十者曾有所忘生念、十一者因識生念、十二者校計生念、十三者負債生念、十四者一心生念、十五者讀書生念、十六者曾有所寄更見生念,為十六事生。」一、王復問那先:「何等為念久者?」那先言:「佛弟子阿難女弟子優婆夷鳩讎單罷,念億世宿念時事。及餘道人皆能念去世之事。如阿難女弟輩甚眾多,念此以便生念。
」二、王復問:「何等為新所學生念者?」那先言:「如人曾學知校計,後復忘之,見人校計便更生念。」三、王復問那先:「何等為大事生念者?」那先言:「譬如太子立為王,自念為王豪貴,是為大事生念。」四、王復問那先:「何等為思善生念者?」那先言:「譬如為人所請呼,極善意賓遇待之,其人自念言:昔日為某所請呼善意待人。是為思善生念。」五、王復問那先:「何等為更苦生念?」那先言:「譬如人曾為人所撾捶閉繫牢獄,是為更苦生念。
」六、王復問那先言:「何等為自思惟生念者?」那先言:「譬如曾有所見,若家室宗親及畜生,是為自思惟生念。」七、王復問那先言:「何等為曾雜所作生念者?」那先言:「譬如人名萬物字類色香臭甜苦,念此語事是為雜生念。」八、王復問那先言:「何等為教人生念者?」那先言:「人自喜忘,邊人或有者,或忘者忘,為教人生念。」九、王復問那先言:「何等為像生念者?」那先言:「人牛馬各自有像類,是為像生念。」十、王復問那先:「何等為曾所忘生念者?」那先言:「譬如人卒有所忘,數數獨念得之,是為曾所忘生念。
」十一、王復問那先:「何等為因識生念者?」那先言:「學書者能求其字,是為因識生念。」十二、王復問那先:「何等為校計生念者?」那先言:「如人共校計,成就悉知、策術分明,是為校計生念。」十三、王復問那先:「何等為負債生念者?」那先言:「譬如顧鼓所當債歸,是為債局生念。」十四、王復問那先:「何等為一心生念者?」那先言:「沙門一其心,自念所從來生千億世時事是我,為一其心生念。」十五、王復問那先:「何等為讀書生念者?」那先言:「帝王有久古之書,念言某帝某年時書也,是為讀書生念。」十六、王復問那先:「何等為曾有所寄更見生念者?」那先言:「若人有所寄,更眼見之便生念,是為所寄生念。
王復問那先:「佛寧悉知去事、甫始、當來事耶?」那先言:「然。佛悉知之。」王言:「假令佛悉知諸事者,何故不一時教諸弟子?何故稍稍教之?」那先問王:「國中寧有醫師無?」王言:「有醫師。」「寧能悉知天下諸藥不?」王言:「能悉識知諸藥。」那先問王:「其醫師治病,為一時與藥、稍稍與之?」王言:「人未病不可豫與藥,應病乃與藥耳。」那先言:「佛雖悉知去來見在之事,亦不可一時悉教天下人,當稍稍授經戒令奉行之耳。」王言:「善哉!」
王復問那先:「卿曹沙門言:人在世間作惡,至百歲臨欲死時念佛,死後者皆得生天上。我不信是語。復言:殺一生,死即當入泥犁中。我不信是語。」那先問王:「如人持小石置水上,石浮耶沒耶?」王言:「其石沒。」那先言:「如令持百枚大石置船上,其船寧沒不?」王言:「不沒。」那先言:「船中百枚大石,因船故不得沒。人雖有本惡,一時念佛,用是故不入泥犁中,便得生天上。其小石沒者,如人作惡,不知佛經,死後便入泥犁中。」王言:「善哉!」
王復問那先:「卿曹用何等故行學道作沙門?」那先言:「我以過去苦、現在苦、當來苦,欲棄是諸苦,不欲復受更故,行學道作沙門。」王復問那先:「苦乃在後世,何為豫學道作沙門?」那先問王:「王寧有敵國怨家欲相攻擊不?」王言:「然。有敵國怨家,常欲相攻擊也。」那先問王:「敵主臨來時,王乃作鬪具、備守掘塹耶?當豫作之乎?」王言:「當豫有儲待。」那先問王:「用何等故豫作儲待?」王言:「備敵來無時故。」那先問王:「敵尚未來,何故豫備之?」那先復問王:「飢乃田種、渴乃掘井耶?」王言:「皆當豫作之。
王復問那先:「第七梵天去是幾所?」那先言:「甚遠。令石大如王殿,從第七梵天上墮之,六月日乃墮此間地耳。」王言:「卿曹諸沙門言:得羅漢道,如人屈伸臂頃,以飛上第七梵天上。」王言:「我不信是。行數千萬億里,何以疾乃爾耶?」那先問王:「王本生何國?」王言:「我本生大秦國,國名阿荔散。」那先問王:「阿荔散去是間幾里?」王言:「去二千由旬,合八萬里。」那先問王:「頗曾於此遙念本國中事不?」王言:「然。恒念本國中事耳。」那先言:「王試復更念本國中事,曾有所作為者?」王言:「我即念已。
王復問那先:「若有兩人於此俱時死,一人上生第七梵天,一人生罽賓,去是七百二十里,誰為先到者?」那先言:「兩人俱時到耳。」王言:「相去遠近大多,何以俱至?」那先問王:「試念阿荔國。」王言:「我已念之。」那先復言:「王試復念罽賓。」王言:「我已念之。」那先問王:「念是兩國,何所疾者?」王言:「俱等耳。」那先言:「兩人俱死,一人生第七梵天上,一人生罽賓,亦等耳。」那先問王:「若有一雙飛鳥,一鳥於大樹上止,一鳥於小卑樹上止。兩鳥俱止,誰影先在地者?」王言:「其影俱到地耳。」那先言:「兩人俱死,一人生第七梵天上,一人生罽賓,亦俱時至耳。
王復問那先:「人用幾事學知道?」那先言:「用七事學知道。何等為七?一者念善惡之事、二者精進、三者樂道、四者伏意為善、五者念道、六者一心、七者適遇無所憎愛。」王復問那先:「人用此七事學知道耶?」那先言:「不悉用七事學知道。智者持智別知善惡,用是一事別知耳。」王復問那先:「假令用一事知者,何為說七事?」那先問王:「如人持刀著鞘中倚壁,刀寧能自有所割截不?」王言:「不能有所割截。」那先言:「人心雖明,會當得是六事共成智耳。」王言:「善哉!」
王復問那先:「人家作善得福大耶?作惡得殃大耶?」那先言:「人作善得福大,作惡得殃小。人家作惡日自悔過,是故其過日小。人家作善日夜自念歡喜,是故得福大。」那先言:「昔者佛在時,其國中有人杌無手足而取蓮華持上佛。佛即告諸比丘言:『此杌手足兒,却後九十一劫不復墮入泥犁中、畜生薜荔道中,得生天上。天上壽終,復還作人。』是故我知人作小善得福大。作惡,其人自悔,過日消滅而盡,是故我知人作過其殃小。」王言:「善哉!」
王復問那先:「智者作惡、愚人作惡,此兩人殃咎誰得多者?」那先言:「愚人作惡得殃大,智人作惡得殃小。」王言:「不如那先言。」王言:「我國治法,大臣有過則罪之重,愚民有過則罪之輕。是故智者作惡得殃大,愚者作惡得殃小。」那先問王:「譬如燒鐵在地,一人知為燒鐵、一人不知,兩人俱前取燒鐵,誰爛手大者耶?」王言:「不知者爛手大。」那先言:「愚者作惡,不能自悔,故其殃大。智者作惡,知不當所為,日自悔過,故其殃少。
」王言:「善哉!」王復問那先:「人有能持此身飛行上至第七梵天上,及至欝單越地,及所欲至處者不?」那先言:「能。」王言:「奈何持此身上第七梵天,及欝單越地,及所欲至處乎?」那先問王:「王寧自念少小時跳戲一丈地不?」王言:「我年少時意念欲跳,便跳一丈餘地。」那先言:「得道之人意欲跳至第七梵天上,及至欝單越地者亦爾。
王復問那先:「卿曹諸沙門言:有骨長四千里。何等身骨乃長四千里?」那先問王:「曾聞大海中有大魚名質,身長二萬八千里者不?」王言:「然。有是,我曹聞之。」那先言:「如是二萬八千里魚,其脇骨長四千里,王怪之為?」王復問那先:「卿曹諸沙門說言:我能斷喘息之事。」王言:「奈何斷喘息氣耶?」那先問王:「寧曾聞志不?」王言:「我聞之。」那先言:「王以為志在人身中耶?」王言:「我以為志在人身中。」那先言:「王以為愚人不能制其身口者、不能持經戒者,如此曹人亦不樂其身。」那先言:「其學道人,能制身口、能持經戒、能一其心,得四禪便能,不復喘息耳。
王問那先:「為呼言海、海為是水,名為海耶?用他事故言海?」那先言:「人所以呼為海者,水與鹽參各半,是故為海耳。」王復問那先:「何以故海悉醎如鹽味?」那先言:「所以海水醎者,淡畜以來久遠,及魚鼈蟲多共清便水中,是故令醎耳。」王言:「善哉!」
王復問那先:「人得道以,寧能悉思惟深奧眾事不?」那先言:「然。人得道以,能悉思惟深奧之事。」那先言:「佛經最深奧,知眾事。不可稱量眾事,皆智平斷之。」王言:「善哉!」
王復問那先:「人神、智、自然,此三事寧同各異?」那先言:「人神者生覺,智者曉道,自然者虛空無有人。」王復問那先言:「得人何等為得人者?眼視色、耳聽聲、鼻聞香、口知味、身知麁軟、意知善惡之事,何所為得人者?」那先問王:「如令人能目自視,脫瞳子去之,視寧廣遠不?裂大其耳,聽聲寧廣遠不?決鼻令大,其聞香寧多不?開口令大,知味寧多不?剝割肌膚,寧令信知麁軟不?拔去其志,盛念寧多不?」王言:「不也。」那先言:「佛在所作甚難,佛所如甚妙。
」王復問那先:「所作何等甚難、何等甚妙?」那先言:「佛言能知人腹中,目所見事悉能解之。能解目事、能解耳事、能解鼻事、能解口事、能解身事、能解敗事、能解疑事、能解所念事、能解神事。」那先言:「人取海水含之,寧能別知口中水是泉水、是某流水、是某河水?」王言:「眾水皆合為一,難各別知。」那先言:「佛所作為難,皆能別知是諸水味。今海水見,目前之事,王尚不能別知,今人神不見,人身中有六事不可見。」那先言:「是故佛解之,從心念至目所見,從心念至耳所聽,從心念至鼻所嗅,從心念至口知味,從心念至身知苦樂寒溫麁堅,從心念有所向,佛悉知分別解之。
那先言:「夜已半,我欲去。」王即勅傍臣:「取四端[疊*毛] 布搵,置麻油中持以為炬,當送那先歸。恭事那先如事我身。」傍臣皆言:「受教。」王言:「得師如那先作,弟子如我,可得道疾。」王諸所問,那先輒事事答之,王大歡喜,王即出中藏好衣直十萬已上那先。王語那先:「從今已去,願那先日與八百沙門共於宮中飯食,及欲所得皆從王取之。
」那先報王:「我為道人,略無所欲。」王言:「那先當自護,亦當護我身。」那先言:「何等當自護及護王身?」王報言:「恐人論議,呼王為慳。那先為王解諸狐疑,而不能賜與。恐或人言:那先不能解王狐疑,故王不賞賜。」王言:「那先受者,當令我得其福,那先亦當護其名。」王言:「譬如師子在金檻中,猶為拘閉,常有欲望去心。今我雖為國王,在宮省中,其意不樂,欲棄國去而行學道。」王語竟,那先便起歸佛寺。
那先適去,王竊自念:「我問那先為何等事?那先為解我何等事?」王自念:「我所問,那先莫不解我意者。」那先歸佛寺,亦自念:「王問我何等事?我亦報王何等事?」那先自念:「王所問者,我亦悉為解之。」念此事至天明。明日,那先被袈裟持鉢直入宮上殿坐,王前為那先作禮已乃却坐。王白那先:「那先適去,我自念:『問那先何等語?那先報我何等語?』我復自念:『所問那先,那先莫不解我意者。』我念是語,歡喜安臥至明。」那先言:「我行歸舍,亦自念:『王為問我何等事?我亦為王說何等事?』我復自念:『王所問,我輒為解之。』用是故歡喜至明。」語竟,那先欲去,王便起為那先作禮。
那先比丘經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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