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比丘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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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比丘經卷上
失譯人名附東晉錄
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諸比丘僧、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諸天、大臣、長者、人民,及事九十六種道者,凡萬餘人,日於佛前聽經。佛自念:「人眾日多,身不得安。」佛意欲捨人眾,去至閑避處坐思念道。佛即捨人眾去,入山至藂樹間。其樹大有神,佛坐其下思念道。去樹不遠有群象五六百頭,中有象王,賢善知善惡之事,譬如人狀。
佛陀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当时有众多的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以及天神、大臣、长者和普通民众,还有追随九十六种外道的人,总共超过万人,每天在佛陀面前听经。佛陀心中想到:'随着人数日益增多,我的身体无法得到安宁。' 于是佛陀打算离开人群,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去坐禅思考佛法。佛陀便离开了人群,进入山林,来到一片茂密的树下。那棵树下有神灵,佛陀便在其下坐禅思考佛法。不远处有五六百头象群,其中有一个象王,它贤明且能分辨善恶,就像人类一样。
象輩眾多周匝象王邊,諸小象走居前,水中走戲[打-丁+毛]撈水令濁惡。諸小象復走居前,食噉美草、走戲蹈踐其上。「我眾大多患。
许多象围绕着象王,小象们在前面奔跑,在水中嬉戏,搅动水使其变得浑浊。小象们又跑到前面,吃着美味的草,在上面奔跑嬉戏。它们说:'我们群体庞大,带来了许多麻烦。'
是諸象及小象子,[打-丁+毛]撈水令濁惡、令草不淨,而反常飢飲濁惡水、食足踐之草。」象王自念:「我欲棄是諸象,去至一避處快耶!」象王即棄諸象而去,轉行入山到頭羅藂樹間。象王見佛坐樹下,心大歡喜,即前到佛所,低頭屈膝為佛作禮,却在一面住。佛自念:「我棄眾人來在是樹間,象王亦棄眾象來到是樹間,其義適同。」佛為象王說經言:「佛於人中最尊,象王於象中最尊。」佛言:「我心與象王心適相中,今我與象王俱樂是樹間。」象王聽經,心意即開,解知佛意。象王即視佛所仿佯經行處,以鼻取水灑地,以鼻撈草掃地,以足蹈地令平好。象王曰:「朝暮承事佛如是。
这些大象和小象们搅动水使其变得浑浊,使草不再干净,却仍然常常饥饿地喝着浑浊的水,吃着被踩踏过的草。'象王自思:'我想要离开这些大象,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那该多好啊!'象王随即离开了这些大象,走进了山林,来到了罗树丛中。象王看到佛陀坐在树下,心中非常欢喜,便走到佛陀面前,低头屈膝向佛陀行礼,然后退到一旁站立。佛陀自思:'我离开了众人来到这树林中,象王也离开了众象来到这树林中,我们的行为意义相同。'佛陀对象王讲经说:'佛陀在人类中最尊贵,象王在象群中最尊贵。'佛陀说:'我的心与象王的心正好相合,现在我和象王都享受着这树林间的宁静。'象王听了经文,心意顿时开阔,理解了佛陀的意图。象王随即观察佛陀仿徨经行的地方,用鼻子取水洒在地上,用鼻子捞起草扫除地面,用脚跺地使其平整。象王说:'我将这样早晚侍奉佛陀。
佛久後般泥洹去,象王不知佛所在,為周旋行求,索佛不得,便啼垂淚愁憂不樂不能食飲。時國中有佛寺舍在山上,名加羅洹寺,中有五百沙門常止其中,皆已得阿羅漢道,常以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二十三、日二十九日、三十日,常以是日誦經至明。時象王亦在山上,止於寺中。象王知有六日誦經,至其日當行入寺中聽經。諸沙門知象王意聽經,欲誦經時湏象王來乃誦經。象王聽經至明,不睡不臥不動不搖。象王數聞經、承事佛故,後象王以壽命盡死,死後便化為人作子生婆羅門家。以後年長大,不聞佛經亦不見沙門,便棄家去入深山學異道,在山上止。近比亦有一婆羅門道人俱在山上,相與往來共為知識。其一人自念言:「我不能於世間懸憂苦老病,死後當入地獄、畜生、餓鬼貧窮中。用是故,我欲剃頭鬚披袈裟,欲求羅漢泥洹道。」其有一人自念言:「我願欲求作國王得自在,令天下人民隨我教令。
佛陀涅槃后,象王不知佛陀所在,四处寻找佛陀却找不到,便悲伤落泪,心中忧愁,不快乐,甚至无法进食。当时国内有一座佛寺,位于山上,名为加罗洹寺,寺中有五百位沙门常住,他们都已证得阿罗汉道。他们习惯在每月的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二十三日、二十九日和三十日,这些日子里诵读经文直至天亮。当时象王也在山上,居住在寺中。象王知道有六日要诵读经文,到了这些日子,它就会走进寺中聆听经文。沙门们知道象王想要听经,所以每当要诵读经文时,都会等象王到来才开始。象王聆听经文直至天亮,不睡觉、不躺下、不动也不摇摆。因为多次听经和敬奉佛陀,后来象王寿命终了后死去,死后便转生为人,出生在婆罗门家中。随着年岁增长,他没有听到佛经,也没有见到沙门,于是离家进入深山学习异教,在山上居住。附近还有一位婆罗门道人也在山上,他们互相往来,成为朋友。其中一人自思:‘我不能忍受世间的忧虑、苦难、衰老和疾病,死后可能会堕入地狱、畜生、饿鬼和贫穷之中。因此,我想要剃去头发和胡须,披上袈裟,追求阿罗汉和涅槃之道。’另一人自思:‘我希望成为国王,获得自由,让天下人民都听从我的教令。’
如是久後二人各命盡,俱生世間作人。其一人前求作國王者,生於海邊,為國王太子字彌蘭。其一人前世欲剃頭作沙門求羅漢泥洹者,生於天竺,字陀獵,與肉袈裟俱生其家。有一大象同日生,天竺名象為那,父母便字為那先。年十五六,那先有舅父字樓漢,學道作沙門,大高才世間無比,已得阿羅漢道,能出無間入無孔,自在變化無所不作,天上天下人民及蠕動之類心所念皆豫知之,生所從來死趣何道。那先至舅父所,自說言:「我喜佛道,欲作沙門,為舅父作弟子。寧可持我作沙門?」樓漢哀之,即聽作沙彌,受十戒。日誦經思惟經戒便得四禪,悉知諸經要。
很久以后,这两个人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转生到人间。其中一人前世希望成为国王,他出生在海边,成为了国王的太子,名叫彌蘭。另一人前世想要剃发出家成为沙门,追求阿罗汉和涅槃,他出生在天竺,名叫陀獵,与他一同出生的还有一件肉袈裟。同一天,还有一头大象出生,天竺人将大象称为“那”,他的父母便给他取名为那先。那先十五六岁时,他的舅父名叫樓漢,修行成为沙门,才智超群,世间无人能比,已经证得阿罗汉果,能够穿行无间,进入无孔不入的境界,自由自在地变化,无所不能,对天上天下的人民以及所有蠕动生物的心思都能预知,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死后去向何方。那先去到舅父那里,自己说道:“我喜欢佛道,想要出家成为沙门,成为舅父的弟子。您能让我出家吗?”樓漢同情他,便允许他出家,成为沙彌,受持十戒。他每天诵读经文,思考经戒,很快就得到了四禅的境界,完全理解了所有经文的要义。
時國中有佛寺舍名和戰,寺中有五百沙門,皆得羅漢道。其中有第一羅漢名頞波曰,能知天上天下去來現在之事。那先年至二十,便受大沙門經戒,便到和戰寺中至頞波曰所。時五百羅漢適以十五日說大沙門戒經,在講堂上坐。大沙門皆入,那先亦在其中,諸沙門悉坐。頞波曰悉視坐中諸沙門心皆是羅漢,獨那先未得羅漢。頞波曰言:「譬若揚米,米正白中有黑米,即揚為不好。今我坐中皆白清淨,獨那先黑未得羅漢耳。」那先聞頞波曰說如是,大憂愁起,為五百沙門作禮出去。自念:「我不宜在是座中坐,譬若眾師子中有狐狗。我從今以後不得道不入中坐。
那时,国内有一座名为和战的佛寺,寺内住着五百位沙门,他们都已达到罗汉的境界。其中,有一位名为頞波曰的罗汉,他能知晓天上地下、过去未来的事情,是他们中的领袖。那先在二十岁时,接受了大沙门的经戒,于是前往和战寺拜访頞波曰。当时,正值十五日,五百罗汉正在讲解大沙门的戒经,他们坐在讲堂上。大沙门们纷纷进入讲堂,那先也在其中,众沙门都已落座。頞波曰环视在座的沙门,发现他们心中都已清净,只有那先尚未达到罗汉的境界。頞波曰说:‘这就像在扬米时,米粒本是纯净的白色,但其中混有一粒黑米,就显得不纯净了。现在我们这里都是清净的,只有那先还未清净,还未成为罗汉。’那先听到頞波曰这样说,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愁苦,他向五百沙门行礼后离开。他心想:‘我不适合坐在这个座位上,就像在众多狮子中有一只狐狸或狗。从今以后,我若未得道,就不再坐在这个座位上。’
」頞波曰知那先意,以手摩那先頭言:「汝得羅漢道不久,莫愁憂。」便止留那先。那先復有一師,年八九十,字加維曰。其中有一優婆塞大賢善,日飯加維。那先且為師持鉢行取飯食具,師令那先口含水,行到優婆塞家取飯食具。優婆塞見那先年少端正與人絕異、有名字,智慧廣遠、有志、能說經道。優婆塞見那先,前為作禮,叉手言:「飯諸沙門日久,未曾為我說經者,今我從那先求哀,願與我說經解我心意。」那先自念:「我受師教戒,令我口含水不得語。我今吐水者為犯師要。如是當云何?」那先知優婆塞亦高才有志。「我為其說經,想即當得道。
頞波理解了那先的意图,用手抚摸那先的头说:“你不久将获得阿罗汉道,不要忧愁。”于是他让那先留下。那先还有一位师父,年纪大约八九十,名叫加维。其中有一位名叫优婆塞的大善人,每天供养加维。那先暂且为师父持钵去取饭食,师父让那先口中含水,走到优婆塞家取饭食。优婆塞见到那先年轻、相貌端正,与众不同,有名声,智慧深远,有志向,能讲解经文。优婆塞见到那先,上前行礼,双手合十说:“我供养沙门已经很久了,但从未有人为我讲解经文。现在我向那先请求,希望他能为我讲解经文,解开我心中的疑惑。”那先心中想:“我受了师父的教导和戒律,让我口中含水不得说话。如果我现在吐出水来,就违反了师父的要求。我该怎么办呢?”那先知道优婆塞也有高尚的才能和志向。“我为他讲解经文,他应该能够得道。”
」那先便吐水却坐為說經言:「人當布施作福善、奉行佛經戒,死後生世間得富貴。人不犯經戒者,後不復入地獄、餓鬼、畜生中貧窮中,得生天上。」優婆塞聞那先說經,心大歡喜。那先知優婆塞心歡喜,便復為說經:「世間萬物皆當過去、無有常。諸所作皆懃苦,萬物皆不得自在,泥洹道者不生不老不病不死不愁不惱,諸惡懃苦皆消滅。」那先說經竟,優婆塞便得第一須陀洹道,那先亦得須陀洹道。優婆塞大歡喜,便極與那先作美飯具。那先語優婆塞:「先取飯具置師鉢中。」那先飯竟澡漱訖畢,持飯具還與師。師見言:「汝今日持好飯具來。
那先便吐出水来,重新坐下,开始讲解经文:“人应当慷慨布施,积累善行,遵循佛陀的教诲和戒律,死后在世间将获得富贵。那些不违反经戒的人,将来不会再堕入地狱、饿鬼、畜生或贫穷之中,而是能够投生到天界。”在家居士听到那先讲解经文后,心中充满了极大的喜悦。那先察觉到在家居士的喜悦之情,便继续讲解经文:“世间万物终将过去,没有永恒。所有行为都是辛勤和劳苦,万物都不能自由自在,而达到涅槃之道的人则不再经历生、老、病、死、忧愁和烦恼,所有恶行和苦难都将被消除。”那先讲完经文后,在家居士便获得了初果须陀洹道,那先也获得了须陀洹道。在家居士非常欢喜,于是为那先准备了精美的饭菜。那先告诉在家居士:“先将饭菜放入师父的钵中。”那先用餐完毕并洗漱后,将饭菜用具还给了师父。师父见到后说:“你今天拿来的饭菜用具真好。”
以犯眾人要,當逐出汝。」那先大愁憂不樂。師教言:「會比丘僧。」悉會皆坐。師言:「那先犯我曹眾人要來,當逐出,無令在眾中止。」頞波曰說經言:「譬若人持一箭射中兩准,那先自得道,亦復令優婆塞得道,不應逐出。」師迦維曰:「政使一箭射中百准,會為犯眾人,要不得止。餘人持戒不能如那先得道,如效那先,當用絕後。」眾坐中皆默然,師教即逐出那先。那先便以頭面禮師足起,遍為比丘僧作禮訖竟,便出去入深山坐樹下,晝夜精進思惟道不懈,自成得羅漢道,能飛行徹視徹聽,知他人心所念善惡,自知前世所更從來生。
因为触犯了众人,他们决定将你驱逐出去。”那先感到极度忧愁和不快乐。师傅教导说:“召集所有比丘僧众。”大家聚集坐下后,师傅说:“那先触犯了我们大家,应该将他驱逐,不让他留在僧团中。”頞波引用经文说:“比如有人用一支箭射中两个目标,那先自己得道,也使在家居士得道,不应该驱逐他。”师傅迦維说:“即使一支箭射中一百个目标,因为触犯了众人,他不能留下。其他人持戒不如那先得道,如果效仿那先,将会断绝后路。”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师傅随即命令驱逐那先。那先便以头触师傅的脚表示敬意,然后向所有比丘僧众行礼,礼毕后便离开,进入深山坐在树下,昼夜精进不懈地思考道法,最终自己证得阿罗汉果,能够自由飞行,透视、透听,知晓他人心中的善恶念头,也自知前世的经历和来生的情况。
得羅漢道已,便來還入和戰寺中,詣諸比丘所前,頭面悔過求和解。諸比丘僧即聽之。那先作禮訖竟便出去,轉行入諸郡縣街曲里巷,為人說經戒教人為善,中有受五戒者、得須陀洹道者、中有得斯陀含道者、中有得阿那含道者、中有作沙門得羅漢道者。第二忉利天帝釋、第七天王梵、第四天王皆來到那先所作禮,以頭面著足却坐,那先便為諸天說經,名字聞四遠。那先所行處,諸天、人民、鬼神龍見那先無不歡喜者,皆得其福。那先便轉到天竺舍竭國,止泄坻迦寺中。
成为阿罗汉后,那先返回和战寺,向众比丘前去,以头面触地悔过并请求和解。众比丘僧团随即接受了他。那先行礼完毕后便离开,继续前往各郡县、街道、小巷,为人讲解经戒,教导人们行善。其中有人受持五戒、获得须陀洹果、有人获得斯陀含果、有人获得阿那含果、也有人出家成为沙门获得阿罗汉果。第二忉利天的天帝释、第七梵天王、第四天王都来到那先面前行礼,以头面触那先的足部后退坐一旁,那先便为诸天讲解经法,名声远播。那先所到之处,诸天、人民、鬼神、龙见到那先无不欢喜,都获得了福报。那先最终来到天竺的舍竭国,驻留在泄坻迦寺中。
有前世故知識一人在海邊,作國王子,名彌蘭。彌蘭少小好讀經學異道,悉知異道經法,異道人無能勝者。彌蘭父王壽盡,彌蘭立為王。王問左右邊臣言:「國中道人及人民,誰能與我共難經道者?」邊臣白言:「有學佛道者,人呼為沙門。其人智慧妙達,能與王共難經道。」北方大臣,國名沙竭,古王之宮,其國中外安隱、人民皆善。其城四方皆復道行,諸城門皆刻鏤。及餘小國皆多高明,人民被服五色焜煌,國土高燥珍寶眾多,四方賈客賣買皆以金錢,五穀豐賤、家有餘畜,樂不可言。
有一个前世的善知识之人,曾是海边国家的王子,名叫弥兰。弥兰自幼喜好研读经文,学习各种外道,对各种外道的教法了如指掌,没有外道之人能胜过他。弥兰的父亲国王去世后,弥兰继位成为国王。国王询问身边的大臣们:“国内有哪位道人和百姓,能与我一同探讨深奥的经法?”大臣们回答说:“有学习佛道的人,人们称他们为沙门。这些人智慧卓越,能够与国王一同探讨深奥的经法。”北方有个大臣,国家名为沙竭,那里曾是古王的宫殿,国内外都安宁,人民都善良。那座城市的四面八方都有道路,所有城门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其他的小国也都有许多明智之人,人民穿着五彩缤纷的衣服,光彩夺目,国家地势高且干燥,珍宝众多,各地商人都使用金钱进行买卖,五谷丰登且价格低廉,家家户户都有充足的储备,生活无比快乐。
其王彌蘭以正法治國,高才有智謀明於官事,戰鬪之術無不通達,能知九十六種道,所問不窮,人適發言,便豫知其所趣。王語傍臣言:「是間寧有明經沙門,能與我共難經說道者不?」王傍臣名沾彌利望群,白王言:「然。有沙門字野惒羅,明經道,能與王難經道。」王便勅。沾彌利望群即行,往請野惒羅,言:「大王欲見大師。」野惒羅言:「王欲相見者大善。王當自來耳,我不往。」沾彌利望群即還白王如是。王即乘車與五百伎共行到寺中,與野惒羅相見。前,相問訊就坐,五百騎從皆坐。
彌蘭王以正法治理国家,他才华横溢,智慧超群,对政务和战争策略无所不通,对九十六种宗教流派了如指掌,任何问题都难不倒他,人们刚一开口,他就能预知他们的意图。彌蘭王问身边的大臣:“这里有没有精通经典的沙門,能与我一起探讨佛教经典的人?”他身边的大臣名叫沾彌利,回答说:“有的,有一个沙門名叫野惒羅,精通佛教经典,能与大王探讨佛教经典。”彌蘭王便下令召见。沾彌利立刻前往邀请野惒羅,说:“大王想要见大师。”野惒羅回答说:“如果大王想要见我,那很好。但大王应该亲自来,我不会去。”沾彌利回去后,将这些话告诉了彌蘭王。于是,彌蘭王便乘车,带着五百随从一同前往寺庙,与野惒羅相见。他们互相问候并坐下,五百随从也都坐下。
王問野惒羅:「卿用何等故棄家捐妻子,剃頭鬚披袈裟作沙門?卿所求何等道?」
国王问那先比丘:「你因为什么原因放弃家庭和妻子,剃去头发胡须,披上袈裟,成为出家人?你追求的是什么道路?」
野惒羅言:「我曹學佛道行中正,於今世得其福,於後世亦得其福,用是故我剃頭鬚被袈裟作沙門。」
王問野惒羅:「若有白衣居家,有妻子,行中正,於今世得其福,於後世亦得其福不?」
野惒羅言:「白衣居家,有妻子,行中正,於今世得其福,於後世亦得其福。」
王言:「卿空棄家、捐妻子,剃頭鬚被袈裟作沙門為?」野惒羅默然無以報王。王傍臣白言:「是沙門大明達有智者,迫促不及言耳。」王傍臣皆舉手言:「王得勝。」野惒羅默然受負。王左右顧視優婆塞,面亦不慚。王自念:「是諸優婆塞面不慚者,復有明健沙門能與我共相難者耳?」王語傍臣沾彌利:「寧復有明智沙門能與我共難經道者無?」那先者諸沙門師,知諸經要難,巧說十二品經種種別異章斷句解,知泥洹之道,無有能窮者、無能勝者,智如江海,能伏九十六種道,為佛弟子所敬愛,以經道教授。
那先來到舍竭國,其所相隨弟子皆復高明,那先如猛師子。沾彌利白王:「有沙門字那先,智慧微妙諸經道要,能解人所疑,無所不通。能與王難經說道。」王問沾彌利:「審能與我共難經道不?」沾彌利言:「唯。然常與第七梵天共難經說道,何況於人王。」即勅沾彌利便行請那先來。沾彌利即到那先所白言:「大王欲相見。」那先言:「大善。」即與弟子相隨行到王所。
王雖未甞見,那先在眾人中披服行步與人有絕異,王遙見隱知那先。王自說言:「我前後所更見眾大多,入大坐中大多,未甞自覺恐怖,如今日見那先。今日那先定勝我,我心惶惶不安。」沾彌利居前白王言:「那先以發旦到。」王即問沾彌利:「何所是那先者?」沾彌利白,因指示王。王即大歡喜,「正我所隱意是。」那先即到,王因前相問訊語言,王便大歡喜,因共對坐。
那先語王言:「佛經說言:人安隱最大利,人知足最為大富,人有所信最為大厚,泥洹道最為大快。」王便問那先:「卿字何等?」那先言:「父母字我為那先,人呼我為那先。有時父母呼我為首那先、有時父母呼我為維迦先,用是故人皆識知我,世間人皆有是耳。」
王問那先:「誰為那先者?」王復問言:「頭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復言:「耳鼻口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復言:「頤項肩臂手足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復言:「髀脚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復言:「顏色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復言:「苦樂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復言:「善惡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復言:「身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復言:「肝肺心脾腸胃為那先耶?」「不為那先。」王復言:「顏色為那先耶?」「不為那先。
那先言:「不為那先。」
王復言:「聲響喘息寧為那先耶?言不為那先?何等為那先者?」
那先問王:「何所為車者?軸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轂為車耶?」王言:「轂不為車。」那先言:「輻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輞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轅為車耶?」「不為車。」「軛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輿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蓋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合聚是材木著一面,寧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音聲為車耶?」「不為車。」那先言:「何等為車耶?」王默然不語。那先言:「佛經說:合聚是諸材木,用作車因得車。人亦如是,合聚頭面目耳鼻口、頸項肩臂骨肉手足、肺肝心脾腎腸胃、顏色聲響喘息、苦樂善惡合為一人。
王復問言:「那先能與我難經說道不?」那先言:「如使王作智者問,能相答王;作王者問、愚者問,不能相答。」王言:「智者問、王者問、愚者問,何等類?」那先言:「智者語對相,詰相,上語相下語,語有勝負則自知,是為智者語。王者語,自放恣,敢有違戾不如王言者,王即強誅罰之,是為王者語。
愚者語,語長不能自知、語短不能自知,[怡-台+龍]悷自用得勝而已,是為愚者語。」王言:「願用智者言,不用王者、愚者言。莫持王者意與我語,當如與諸沙門語、當如與諸弟子語、如與優婆塞語、當如與給使者語,當以相開悟。」那先言:「大善。
王言:「我欲有所問。」那先言:「王便問。」王言:「我已問。」那先言:「我已答。」王言:「答我何等語?」那先言:「王問我何等語?」王言:「我無所問。」那先言:「我亦無所答。」王即知那先大明慧。王言:「我甫始當多所問,日反欲冥當云何?明日當請那先於宮中善相難問。」沾彌利望群即白那先言:「日暮,王當還宮,明日王當請那先。」那先言:「大善。」王即為那先作禮,騎還歸宮,於馬上續念那先。
至明日,沾彌利望群及傍臣白王言:「當請那先不?」王言:「當請。」沾彌利望群言:「請者,當使與幾沙門俱來?」王言:「自在那先與幾沙門俱來。」主藏者名慳,慳白王言:「令那先與十沙門共來可。」如是至三,王瞋恚言:「何故齊令那先與十沙門共來?」王言:「汝字慳。不妄強惜王物自汝物,當云何汝逆我意?當有誅罰之罪可言。可哀,赦汝過。今我作國王,不堪飯沙門耶?」慳大恐怖,不敢復語。
沾彌利望群到那先所,為作禮,白言:「大王請。」那先言:「王當令我與幾沙門共行?」沾彌利望群言:「自在那先與幾沙門共行。」那先便與野惒羅八十沙門共行。沾彌利望群旦欲入城時,於道中並,問那先:「往曰對王言無有那先,何以?」那先問沾彌利望群:「卿意何所為那先者?」沾彌利望群言:「我以為喘息出入命氣為那先。」那先問言:「人氣一出不復還入,其人寧復生不?」沾彌利望群言:「氣出不復還入者定為死。」那先言:「如人吹笳,氣出不復還入。
如人持鍛金[竺-二+角]吹火,氣一出時,寧得復還入不?」沾彌利望群言:「不復還。」那先言:「同氣出不復入,人何故猶不死?」沾彌利望群言:「喘息之間我不知,願那先為我曹解之。」那先言:「喘息之氣皆身中事。如人心有所念者舌為之言是為舌事,意有所疑心念之是為心事,各有所主,視之虛空,無有那先。」沾彌利望群心即開解,便作優婆塞,受五戒。
那先便前入宮,到王所上殿,王即前為那先作禮而却。那先即坐,八十沙門皆共坐,王手自持美飯食著那先前。飯食已竟澡手水畢訖,王即賜諸沙門人一張疊、袈裟革屣各一緉,賜那先、野惒羅各三領袈裟,各一緉革屣。王語那先、野惒羅言:「留十人共止,遣餘人皆令去。」那先即遣餘沙門去,與十人共止留。王勅後宮諸貴人伎女:「悉出於殿上,帳中聽我與那先共難經道。」時貴人伎女悉出於殿上,帳中聽那先說經。時王持座坐於那先前,王問那先言:「當道說何等?」那先言:「王欲聽要言者,當說要言。
」王言:「卿曹道何等最為善者,用何故作沙門?」那先言:「我曹輩欲棄世間苦惱,不復更後世苦惱,故作沙門。」王言:「沙門者悉爾不?」那先言:「不悉用是故作沙門,中有負債作沙門者、中有畏縣官作沙門者、中有貧窮作沙門者。」那先言:「我但說欲脫愛欲、苦惱滅,今世懃苦至心未道作沙門者耳。」王言:「今卿用是故作沙門耶?」那先言:「少少作沙門有佛經道,是故欲棄今世後世苦惱作沙門。
王問言:「寧有人死後復生不?」那先言:「人有恩愛貪欲者,後世便復生為人。無恩愛貪欲者,後世便不復生。」王言:「人以一心念正法,後世不復生耶?」那先言:「人一心念正法,智慧及餘善事,後世不復生。」王言:「人以善心念正法,與黠慧者,是二事其義寧同不?」那先言:「其義各異不同。」王言:「牛馬六畜各自有智謀,其心不同。」那先言:「王曾見穫麥者不?左手持麥,右手刈之。」那先言:「黠慧之人斷絕愛欲,譬如穫麥者。」王言:「善哉善哉!」
王復問那先:「何等為餘善事者?」那先言:「誠信、孝順、精進念善、一心智慧是為善事。」王言:「何等為誠信者?」那先言:「誠信解人疑。信有佛、信經法、信有比丘僧、信有羅漢道、信有今世信有後世、信孝父母、信作善得善、信作惡得惡。信有是以後,心便清淨去離五惡。何等五?一者婬妷、二者瞋怒、三者嗜臥、四者歌樂、五者疑。人不去是五惡,心意不定。去是五惡,心便清淨。」那先言:「譬如遮迦越王,車馬人從厲度,令水濁惡;過度以去,王渴欲得水飲,王有清水,珠置水中水即為清,王便得清水飲之。」那先言:「人心有五惡如濁水。佛諸弟子度脫生死之道,人心清淨如珠清水。人却諸惡,誠信清淨如明月珠。
王復問那先:「精進誠信者云何?」那先言:「佛諸弟子自相見輩中說諸清淨,中有得須陀洹道者、中有得斯陀含道者、中有得阿那含道者、中有得阿羅漢道者。因欲相效行誠信,便得度世道。」那先言:「譬如山上大雨,其水下流廣大,兩邊人俱不知水淺深,畏不敢前。若有遠方人來視水,隱知水廣狹深淺,自知力勢能,入水便得過度去,兩邊人眾便隨後度去。佛諸弟子如是,人心清淨便為須陀洹道,得斯陀含道、得阿那含道、得阿羅漢道。善心精進得道如是。佛經說言:人有誠信之心可自得度。世人能自制止却五所欲,人自知身苦惱能自度脫,人皆以智慧成其道德。
王復問那先:「何等為孝順者?」那先言:「諸善者皆為孝順。」那先言:「有四善事,心意所止。」言:「何等四心意所止者?」那先言:「一者自觀其身中外內、二者知意苦樂、三者知心善惡、四者知正法,是為四。」那先言:「復有四事。何等四?一者制其意、二者諸有惡事不聽入心中、三者心中有惡事即出之索諸善、四者其心中有善制持不放,是為四。」那先言:「復有四事,自在欲所作。何等為四?一者却欲、二者精進、三者制心、四者思惟,是為四。」那先言:「復有五效事。
何等為五?一者誠信、二者孝順、三者精進、四者盡心念善、五者智慧,是為五。」那先言:「復有七事棄除諸惡,名為七善,亦名七覺意。復有八種道行,亦名為阿姤者。是凡三十七品經,皆是孝順為本。」那先言:「凡人負金致遠有所成立,皆由地成。世間五穀樹木仰天之中,皆由地生。」那先言:「譬若師匠圖作大城,先度量作基址已乃起城。」那先言:「譬若倡伎欲作,先淨掃地乃作。佛弟子求道,先行經戒作善因,知懃苦棄諸愛欲,便思念八種道行。
王復問那先:「何等為精進者?」那先言:「助善是為精進。」那先言:「譬若垣牆欲倒從傍柱之,舍欲傾壞亦復柱之。」那先言:「譬若國王遣兵有所攻擊,兵少弱,欲不如,王復遣兵往助之,便得勝。人有諸惡如兵弱,人持善心消惡心,譬如國王增兵得勝;人持五戒,譬如戰鬪得勝。是為精進助善如是。」那先說經言:「精進所助,致人善道。所致善者,無有逮斯。」王言:「善哉善哉!」
王復問那先:「何等為意當念諸善事?」那先言:「譬若取香華,以縷合連[打-丁+絜],風不能吹散。」那先復言:「譬王守藏者,知中金銀珠玉、琉璃珍寶有幾所。」那先言:「道人欲得道時,念三十七品經。佛道意念當如是正,所謂脫人道人有意,因知善惡知當所行,別知白黑思惟,以後便棄惡就善。」那先言:「譬如王有守門者,知王有所敬者、有所不敬者,知有不利王者。所敬利王者便內之,王所不敬者、不利王者即不內。人持意若是,諸善者當內之,諸不善者不內。意制人善惡如是。」那先說經言:「人當自堅守其意及身六愛欲,持意甚堅,自當有度世時。
王復問那先:「何等為一其心者?」那先言:「諸善獨有一心最第一。一其心者,諸善皆隨之。」那先言:「譬若樓陛當有所倚,諸善道者皆著一心。」那先言:「譬若王持四種兵行戰鬪,象兵、馬兵、車兵、步兵。王行出,諸兵皆隨引前後。佛經善事皆隨一心如是。」那先說經言:「諸善一心為主,學道人眾多,皆當歸一心。人身死生過去,如流水前後相從。」王言:「善哉善哉!」
王復問那先:「何等為智?」那先言:「前已對王說,是人智斷諸疑、明諸善。」那先言:「譬如持燈火入冥中室,便亡其冥、自明。人智如是。」那先言:「譬若人持利刀截木,人以智截諸惡如是。」那先言:「人於世間,智最為第一,度脫人生死之道。」王言:「善哉善哉!前後所說經,種種智善也。」
王復問那先:「佛經但為趣欲却諸惡事耶?」那先言:「然。是所說種種諸善者,但欲却一切惡。」那先言:「譬若王發四種兵,象、馬、車、步兵,行戰鬪。初發行時,意但欲攻敵耳。佛經說種種諸善,如是,但欲共攻,去諸惡耳。」王言:「善哉善哉!說經甚快也。」
王復問那先言:「人心趣善惡道、續持身,故神行生乎?更貿他神行生耶?」那先言:「亦非故身神,亦不離故身神。」那先問王:「王小時哺乳時、身至長大時,續故身非?」王言:「小時身異。」那先言:「人在母腹中始為精時,至濁時,故精耶?」「異。」「堅為肌骨時,故精耶?」「異。」「初生時至年數歲時,故精耶?」「異。」「如人學書,傍人寧代其工不?」王言:「不能代其工。」那先言:「如人法有罪語王,王不能解知。」王言:「如人問,那先解之云何?」那先言:「我故小時從小兒至大,續故身耳。大與小時合為一身,是命所養。
」那先問王:「如人然燈火,至天曉時不?」王言:「人然燈火,油至曉時。」那先言:「燈中炷一夜時續故炷火光不?至夜半至明時故火光不?」王言:「非故火光。」那先言:「然燈火從一夜至半夜,復更然燈火耶?向晨時復更然燈火耶?」王言:「不中夜更然火,續故一炷火至明。」那先言:「人精神展轉相續如是,一者去、二者來,從精神至老死,後精神趣所生,展轉相續,是非故精神,亦不離故精神。人死以後,精神乃有所趣向生。
」那先言:「譬如乳湩作酪,取上作醍醐。與酪酥上還復名作乳湩,其人寧可用不?」王言:「其人語不可用。
」那先言:「人神如乳湩,從乳湩成酪,從酪成,從成醍醐。人如是從精沫至生至中年,從中年至老至死,死後精神更受身生。人身死,當復更生受一身,譬若兩炷更相然。
王復問那先:「人不復生後世,其人寧能自知不復生不?」那先言:「然。有能自知不復於後世生。」王言:「何用知之?」那先言:「其人自知無有恩愛、無有貪欲、無有諸惡,用是自知不復生後世。」那先問王:「譬若田家種穀,大得收斂盛簞簟中,至於後年不復耕種,寧復望得穀不?」王言:「不復望得穀。」那先言:「道人亦如是,棄捐苦樂恩愛無所復貪,是故自知後世不復生。」王言:「善哉善哉!」
王復問:「其人於後世不復生者,於今寧有智異於人不?」那先言:「然,異於人。」王言:「明與智為同不?」那先言:「明與智等耳。」王言:「人有明智,寧能悉知眾事,作一事成五事耶?」那先言:「作眾事,所成非一。譬若一地種穀,當其生時,各各自生種類。人身五事皆用眾事,各有所成。」王言:「善哉善哉!」
王復問那先:「世間人,頭面目身體四支皆完具,何故有長命者、有短命者?有多病、少病者?有貧者、富者?有長者、有卑者?有端正者、有醜惡者?有為人所信者、為人所疑者?有明者、有闇者?何以故不同?」那先言:「譬若眾樹木生菓,有酢者、有苦者,有辛者、有甜者。」那先問王:「此等樹木何故不同?」王言:「不同者,本栽各異。」那先言:「人所作各各異不同,故有長命、有短命,有多病、有少病,有富、有貧,有貴、有賤,有端正、有醜惡,有語用者、有語不用者,有明者、有闇者。」那先言:「佛經說,豪貴貧窮好醜,皆自宿命所作善惡自隨行得之。
那先比丘經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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