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支佛因緣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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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支佛因緣論卷下
失譯人名今附秦錄
王舍城大長者悟辟支佛緣
波羅[木*奈]國王月出悟辟支佛緣
拘舍彌國王大帝悟辟支佛緣
拘舍彌國王悟辟支佛緣
波羅[木*奈]國王親軍悟辟支佛緣
轉輪聖王最小子悟辟支佛緣
王舍城大長者悟辟支佛緣
譬如稠林中, 欲挽大樹出,
枝柯相妨礙, 求出將無由。
在家如稠林, 眾務如枝柯,
雖欲求出要, 縛著永無因。
靜處於林野, 觀境修其心,
解脫眾緣務, 離諸所親愛。
修於獨一行, 如犀角無二,
先師相傳授, 我得聞斯事。
昔有辟支佛,於過去五佛所恒修諸善,為優婆塞樂著家事,雖覩諸佛不求出家。然其專心持在家戒,無有毀犯。善根漸增,於迦葉佛所出家學道,樂修頭陀六物具足,厭惡於欲,於彼命終得生天宮。從天壽盡,生王舍城大長者家,此長者家財富無量倉庫盈溢。以漸長大遂至盛年,父命終後從意快樂,如毘沙門子那羅究伏羅。在己家中樂諸緣務,生育男女各三十人,庫藏僕從其數甚眾,男女婚娶其事眾多,但營目前忘所修法。為緣務所縛不捨家業,於僕從所聞諸親戚多有死喪,女某甲舍既遭喪禍又失業焉。廣聞如是喪失之聲,愁毒懊惱,如似百箭一時入心。
亦聞美善可愛之語,家之估客大獲珍寶安隱還歸,其子某甲產生男兒。又聞己女生於福子,復生歡喜。聞向衰利,憂喜交集,猶如作伎所旋之輪。與一親友至園苑中,適行遊觀到一林間,見有一人斫於大樹,枝柯條葉繁美茂盛,使多象挽不能令出;斫一小樹無諸枝柯,一人獨挽都無滯礙,即挽出林。見斯事已,即自思惟而作是言:「我於今者得見因緣。
「我見伐大樹, 枝葉極繁多,
稠林相鉤掛, 無由可得出。
世間亦如是, 男女諸眷屬,
愛憎繫縛心, 於生死稠林,
不可得解脫; 小樹無枝柯,
稠林不能礙。 觀彼覺悟我,
斷絕於親愛, 於生死稠林,
自然得解脫。」
即於彼處得辟支佛道。時彼親友即語之言:「日已向暮,可共還家。」答親友言:「汝自歸家。我向家因今以斷竟。」親友問言:「汝云何斷?」答言:「我昔由愛故著居家,今我已斷如此愛業。人所愛著妻子眷屬,小子稚孫恩愛憍恣,若見父時弄聲不了疾走攀緣,戀著此事故生愛著。我於妻子及以眷屬,如此之事愛心永息。我本在家營理眾務,或出或入,或言與彼、或言取此,或言應作、或言不應作。如此之事我今已斷,已捨欲樂獲解脫樂,伐愛樹根、閉諸趣門、滅大闇障。我於赤子,反似怨家等無有異。今我如是,云何而當復還家耶?」時其親友即還家中,語其男女。男女大小聞其不來,悉往就看。眷屬既至,但見其父沙門法服飛昇虛空。男女白言:「今以何事厭惡眷屬?」處虛空中,即說上偈以答男女。
既說偈已,即時飛至雪山之中,與諸辟支佛共集會已,還來到本得道園中捨身涅槃。時其眷屬為造塔廟,時人因名為多子塔。凡諸智人善根成熟,以少因緣便得開悟。
波羅[木*奈]國王月出悟辟支佛緣
妻子親友財, 生死中過患,
處林寂解脫, 猶如犀一角。
從善逝所聞, 傳至於我師,
我復從師聞, 今當演說之。
昔有辟支佛,於迦葉佛所萬二千歲修行梵行,恒修忍辱慈悲眾生,乃至微戒不曾毀犯,命終生天。彼天命終,下生人間波羅[木*奈]國國王之家,月出時生因名月出。以漸長大立為太子,其父王崩紹繼王位。以宿善力作正法王治國,遣輔相子典領小國,以女妻之。此輔相子勇力絕倫,多有眷屬,自恃憍豪越逸過度。時國王子以輔相子是姊妹夫,極成親昵。
因其私屏閑宴之處,陰遘讒計語王子言:「爾之叔父兄弟眷屬其數甚多,而世人多用婦語。爾之父王一旦傾覆,爾之諸母或生讒諂,自用其子。以此推之,汝父王位必不至汝。曼王未覺,宜早圖之。夫王位者天下之尊,極樂之處與天無異,一切世人無不信伏。若為國主以法治國,命終之後必得生天。譬如美肉眾皆嗜之,王位亦爾無不貪者。
「譬如水未至, 宜務造橋梁,
瀑流若卒至, 不得有所為。
王位亦如是, 宜應先圖之,
擒獲在汝手, 爾乃可自安;
兄弟更相嫉, 後求甚不易。」
王子思惟言: 「如此親友者,
將欲陷墜我, 如灰覆熾火,
現在既無樂, 來世獲大苦。」
爾時王子具以上事往白父王。王聞子語,顰蹙怒眼目如赤銅。王當是時勅語使言:「曼其未泄,急追將來。」時王子聞輔相子來,即便出迎。既相見已,尋時遇患。使還白王言:「王子病極成痿篤。」王聞是事,即自出看。既覩其子所患困篤,命在危惙,四大苦痛。見此事已,便自思惟:「此王位者甚為大惡。然彼輔相父子,陰教我子悖逆天常,欲為不軌。而我王位非彼能得。我子今者患苦垂命,一切世人皆生貪嫉。以此而言,當知王位惡鄙弊處。何故鄙弊?以王位故捨其善行,為王位故害父及祖,為親厚者作大過惡,捨於慚愧能使憍逸,為少樂故不畏後世。
「如蛾投熾火, 貪國盲亦爾,
深著於得失, 作以及不作,
沒國事淤泥, 不得寂定處。」
作是思惟時, 身行極清淨,
逮得厭惡心, 即獲辟支佛。
復有師云:此王見兒患已,即便還宮。有一隣國親厚之王為賊所逼,即遣使來求索援助。此王聞已,尋將兵眾往救彼王。既到彼國連兵交刃,極相殺害,乃至婦人胎中小兒剝而殺之。王見斯事,深於王位生於厭惡,即說偈言:
「貪國微小樂, 沒溺欲泥中,
欲忿既增長, 鬪戰生是非,
以貪財利故, 互共相殺害。
不求勝解脫, 盡滅於王位,
如大熾火中, 飛蛾投而死。
怪哉生死中, 所作事顛倒,
極作劬勞業, 返獲其苦殃。
如彼高山巔, 崖傍有蜜蜂,
愚人貪少味, 不覺墮墜苦。」
如是自思惟, 即得辟支佛。
即告子言:「汝能不用惡人之言、無勃逆意,汝若治國必以正法,我今以國付囑於汝,吾將欲去。」子及輔相、一切眷屬聞王此語,悉皆懊惱涕泣流淚,合掌白王:「不審大王欲何處去?」爾時父王踊身虛空,在日出山上說如上偈,著沙門服,作十八種變。國人見者無不歡喜,譬如調馬若見鞭影即便調順;智人亦爾,見他受苦心即調順。
拘舍彌國王大帝悟辟支佛緣
父母及妻子, 穀帛財寶等,
智者深觀察, 暫過如客舍,
棄捨於愛欲, 獨行如犀角。
我昔從諸師, 傳授聞此事。
昔有曾於迦葉佛所作比丘,智慧聰敏柔和忍辱,於日日中常觀諸法真實體性,所謂觀陰苦空無常無我,猶如芭蕉、熱時之炎、如幻如夢、如水泡沫。能善觀察自修其心,命終生天。於天壽盡,下生拘舍彌城為國王子名曰大帝。其父王崩,承嗣先業紹繼王位,如劫初諸王善修戒行、正法治國。爾時城中有大長者,財富無量,與大帝王少為親舊極相厚昵。彼大長者身嬰重病,王聞其疾躬自往問。見長者病形容萎悴,王心不樂低頭愁慘。時彼長者以七寶鉢盛滿中金,用奉獻王。王言長者:「汝今疾苦極困篤耶?」長者對曰:「願王顧視,聽我所說。
「我家大巨富, 猶如毘沙門,
愛語及財寶, 多集親友眾,
妻子與眷屬, 僮僕諸走使,
我皆恣所欲, 待遇極豐厚,
今我死時至, 無一為我伴。」
王即慰勞言: 「此語極真實,
汝子與諸親, 財寶眾庫藏,
及我勇健力, 象馬車步兵,
雖有如是等, 無能救拔者。
我等諸親友, 見汝遇苦患,
但有慰喻言, 憂愁流涕淚,
及汝命將絕, 無能救濟者,
唯當自持汝, 由來所作善。」
王諦觀其病, 心如得禪者,
深悟諸苦患, 眾生決定有。
「一切有生類, 必為病所趣,
病常惱患人, 無有哀愍心。
一切世間人, 決定入死道,
都不生厭畏, 言此我妻子,
彼是我親屬, 此是我財賄,
彼親厚於我, 我親友於彼。
意為癡所病, 橫作如是想,
火災患在前, 愚盲而不覩,
上來諸所親, 無能拔濟者。」
於此正思惟, 即獲辟支佛。
王之所親內外眷屬,見王得道絕棄世事,為愛別離火之所燒燃,生大惱熱。時辟支佛身昇虛空,作十八種變,說如上偈。
復有說云:此王為王子時,入園苑中,見諸盲者更互相捉。聞王子出,謂有飲食在於道側。不見道路,墮大深坑,有即死者、有頭破者、手脚折者,身體碎壞。爾時王子見是眾苦,厭患思惟,而作是言:「此覺悟我。如是盲人亦曾富貴,由縱逸故今得是苦。我於今者覩是事已,宜好撿行,不應放逸。」即說偈言:
「譬火燒金鬘, 而用為首飾,
金鬘雖珍妙, 熾火終成害;
王位亦如是, 當慎莫放逸。
此盲覺悟我, 不宜自寬縱,
因此王位故, 身起大憍慢,
威迫國人民, 皆令生苦惱,
後自受苦時, 苦劇百千倍。
目覩他受苦, 云何能自安?
此即是我師, 示我眾苦患。」
作此思惟時, 即獲辟支佛。
爾時王子大賜盲者錢財珍寶。沙門法服,身昇虛空,現諸神變,語諸親言:「而我今者,不以瞋恚怖畏憂愁故、不嫌汝等故,我捨親愛國土人民,都無怨親、錢財寶物。」如上說偈。
拘舍彌國王悟辟支佛緣
戲笑眾樂具, 棄捨如涕唾,
忍樂於出離, 斷滅於諸苦。
能盡貪愛癡, 其心得解脫,
由得解脫故, 獨一如犀角。
曾從先師所, 得聞如是事。
昔有辟支佛,於過去佛所修諸善根,於最後身生拘舍彌國,為拘舍彌王。其國土內有大災變,大旱惡風五星倒錯。王召太史占相之徒,說偈問言:
「何緣有是災, 大旱不降雨,
虛空無雲翳, 觀日無威光,
食肉諸惡鳥, 烏鷲及鵄梟,
逈翔虛空中, 見者生恐怖?」
咸言如是災, 是誰之所作,
能使諸妖異, 怪變乃如是。
爾時太史即答王言:「隨我所知,今當為說。如我意者,一切國民必有逼迫苦惱之事。」王復問言:「當以何方禳此災患?」太史白言:「王若欲令國安隱者,當隨我語。」即說偈言:
「王若能退位, 脫服與餘人,
具足滿六月, 微服而行乞,
災患自消除, 王當如滿月。」
王隨彼語,即捨其位,微服行國。漸漸經歷,行到婆翅多城。到彼城已,有異國王興軍來伐,婆翅多王為國樂故興兵往拒。兩陣交戰二王俱死,婆翅多城諸王子等競共諍國,復大戰鬪。毘羅仙王見是事已,唱言怪哉,即說偈言:
「王位雖尊豪, 其樂甚輕微,
云何為是故, 具受諸苦毒?
競心生鬪戰, 樂著隨眾惡,
如蠅貪食蜜, 著蜜無不喪。
人亦復如是, 為貪小樂故,
鬪戰自傷害。 王位可鄙賤,
多集諸苦惱, 患害用至滅,
如飲雜毒漿, 毒消身敗喪。
為一己身故, 多有所傷害,
愚貪王者樂, 樂少苦甚多,
我從今永止, 更不求此樂。
而此國事務, 憂怖充其中,
榮樂須臾頃, 憂患苦延長。
譬如妙金屋, 火焚炎熾然,
智者畏燒害, 不應入其中。」
作是思惟時, 即悟辟支佛,
以神通力故, 鬚髮自然落,
即作沙門形, 踊身昇虛空,
尋於虛空中, 即說如上偈。
即飛至雪山中諸辟支佛所。時彼辟支佛問言:「以何因緣得悟道果?」具說上偈答之。
波羅[木*奈]國王親軍悟辟支佛緣
世間戲笑樂, 及愛我我所,
悉皆放棄捨, 心意得解脫,
諸根悉寂定, 獨行如犀角。
我昔從先師, 傳聞如此事。
過去波羅[木*奈]城王名曰親軍,有二夫人,心甚愛悅,樂著欲事、恒為放逸、耽荒如醉,亦如香山逸象,香流出時入摩梨山自縱欲事。時二夫人更相妬嫉,各相伺便。其一夫人便以毒藥與其親信,親信齎藥與彼夫人。夫人得藥狂悶而臥,甚大苦毒尋便命終。第二夫人見其命終,詐現懊惱,自頊其髮搥胸而哭,舉宮哀慼。王聞其死,生大苦惱。
夫人左右所有直人,所著瓔珞嚴身之具悉皆挽絕,以土坌身,憂毒入心。如彼群鵠為鷹所逐,如金翅鳥驚諸龍女,宮中婇女為死所驚亦復如是。爾時宮中譬如塚間,又如黑塵掩蔽光明,諸宮人等為憂所弊亦復如是。王聞宮人如是憂苦,心中驚動,天冠瓔珞著身服飾皆棄于地。入到喪邊,見諸婇女哀苦理極。
「譬如盛暑日, 能炙好花萎,
死日消人形, 面色變青黑。
脣齒塵垢穢, 眼陷鼻角戾,
歌舞妙容儀, 矗直如木石。
先者能令我, 愛著極樂處,
云何卒今日, 能生我怖畏。
可惡生死患, 不淨極臭穢,
如夢虛不實, 亦如芭蕉心,
無有堅實相, 如幻泡焰沫,
暫現如水波, 智者所厭惡。
不知觀察者, 橫生樂著想,
於此不淨中, 橫生於身想,
迷悶而守著, 猶如睡眠者。」
如是思惟未久之間,燒夫人屍喪事已竟。第二夫人為藏己過,食好飲食詐自懊惱,言欲斷食,現作哀慘。然恐其過彰露發覺,心中愁結。以愁結故,飲食不消即成大病。王見病已倍增懊惱,即生厭惡,如此皆是生死過患。即說偈言:
「如女能生愛, 生累極眾多,
人中無不爾, 因愛生於樂,
還復生大惡, 愛為苦根本,
見愛合會時, 必知是無常。
我所愛樂者, 端政與盛年,
一旦死來集, 以是故當知,
云何有是樂? 誰有智慧人,
恩愛合會時, 而當生喜樂?
畏老病死患, 是故我永離。」
作此思惟時, 即得辟支佛。
即著王者衣服瓔珞,飛昇虛空,於虛空中說如上偈。變成沙門,飛到雪山中諸辟支佛所。
轉輪聖王最小子悟辟支佛緣
過去無量劫時,有一轉輪聖王,千子具足。其最小子,見父乘金輪寶七寶具足,四兵翼從鼓蓋容飾悉皆具備,其最小子即問母言:「我當何時得是蓋等種種容飾?」母即答言:「汝至骨朽亦不得是。」兒即問言:「何以不得?」「汝有九百九十九大兄,應得紹位。計其次第,都不至汝。」兒即思惟:「我既不得如是容飾,生必有死形骨腐敗。」以是種種思惟生死過患,即時覺悟得辟支佛,身昇虛空作十八變。母即復請:「願莫遠去,園苑中住受我供養。」時辟支佛受諸母請即住後園,日日供養經歷多時。時辟支佛厭是有身,即便棄捨而入涅槃。
諸母戀念,大積香薪以燒其身,收其舍利盛著寶瓶,即於後園為起大塔。時轉輪王遊四城還,到後園中見有大塔,怪而問之。時守園者即白王言:「是王最小之子,得辟支佛,於此涅槃,諸母於此為其起塔。」時轉輪王即召其母而問之言:「我子云何死而起此塔。」時其母等具以上事而白於王。王責其母:「我兒欲得,何不語我?今雖涅槃,以王容飾置於塔上。」由是因緣,無量劫中恒為轉輪聖王,食自然福至今不盡。若處生死,應二千五百世為轉輪聖王。由成佛故,得二千五百寶蓋。阿闍世王上佛五百寶蓋,毘舍離律車子上佛五百寶蓋,海龍王上佛五百寶蓋,阿須羅王亦上佛五百寶蓋,天帝釋亦上佛五百寶蓋,爾時世尊唯不受一蓋。何以故?為將來弟子若乏衣食供養,以此福力當使人天自然供給。以是因緣當知,賢聖福田深廣無量。
辟支佛因緣論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