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弗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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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弗問經
附東晉錄
如是我聞:
我听到这样的教诲:
一時佛住羅閱祇音樂樹下,與大比丘眾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名聞十方結盡解脫;八部鬼神等願聞法要。
有一次,佛陀居住在罗阅祇的音樂树下,与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僧众一起,他们的名声传遍十方,已经断尽一切烦恼,解脱自在;八部鬼神等也都怀着同样的心愿,想要听闻佛法的要义。
舍利弗從座而起,前白佛言:「世尊!佛是法王,隨眾生欲散說法教,令諸天人恭敬奉持,或聞傳聞、或行不行。云何名行法者?云何名不行法者。」
舍利弗从座位上站起来,上前对佛陀说:“世尊!您是法王,根据众生的愿望和需求,散布说法教,使天人尊敬并持守这些教诲,有的听闻后去实践,有的听闻后不去实践。那么,怎样的人被称为行法者?怎样的人被称为不行法者呢?”
佛言:「善哉,善哉!汝能為諸眾生作如是問。諦聽諦聽,吾為汝說。夫行法者,有聞而持,有傳聞而持,皆名曰僧。如寶事比丘,聞佛所說諸行無常,即觀生滅斷諸有漏。真吾弟子,是行法者。其傳聞者,如觀身比丘,聞汝說、迦留陀夷說,飲酒者開放逸門,於行道者作大留難。即入無諍三昧,得見道斷集。行我法者不行非法,行非法者是名不行,是非法人、非吾弟子,入邪見稠林。」
佛陀说:“太好了,太好了!你能为所有众生提出这样的问题。仔细聆听,我将为你解释。修行佛法的人,有直接听闻佛法而持守的,有通过他人听闻而持守的,都称为僧团。比如宝事比丘,听到佛陀所说的一切行无常,即刻观察生灭,断除所有烦恼。他是我的真正弟子,是真正修行佛法的人。那些通过他人听闻的人,比如观身比丘,听到你或迦留陀夷所说,饮酒是放纵之门,对修行者造成巨大障碍。他立即进入无争三昧,获得见道,断除烦恼的根源。修行我佛法的人不会去行非法之事,而行非法之事的人实际上没有修行,这样的人不是真正的修行者,也不是我的弟子,他们陷入了邪见的密林。”
舍利弗白佛言:「云何世尊為諸比丘所說戒律,或開或閉?如為忽起長者設供,斷諸比丘不聽朝食;如為社人請,復聽食飯[米*(犮-乂+又)]魚肉;如為頻富村人請,復不聽食飯但食薄粥;如為頻婆娑羅王請,復聽飽食飯食;如為闡陀師利請,復聽多家數數食,皆不得飽。諸如此語,後世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云何奉持?」
舍利弗对佛陀说:“世尊如何为比丘们制定戒律,有时允许有时禁止?比如,为了忽起长者供养,禁止比丘们早晨进食;又如,为了社人邀请,又允许食用米饭、鱼肉;再如,为了频富村人邀请,又不允许食用米饭,只允许食用稀粥;又如,为了频婆娑罗王邀请,又允许饱食米饭;再如,为了闡陀师利邀请,又允许在多家频繁进食,但都不得饱食。这些话,后世的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该如何遵守?”
佛言:「如我言者,是名隨時。在此時中應行此語,在彼時中應行彼語,以利行故皆應奉持。我尋泥洹,大迦葉等當共分別,為比丘、比丘尼作大依止,如我不異。迦葉傳付阿難,阿難復付末田地,末田地復付舍那婆私,舍那婆私傳付優波笈多。優波笈多後,有孔雀輸柯王,世弘經律,其孫名曰弗沙蜜多羅,嗣正王位顧問群臣:『云何令我名事不滅?』時有臣言:『唯有二事。何等為二?猶如先王造八萬四千塔,捨傾國物供養三寶。此其一也。若其不爾,便應反之,毀塔滅法,殘害息心四眾。此其二也。名雖好惡,俱不朽也。』
佛陀说:“正如我所说的,这叫做根据时机。在这个时刻应该这样做,在那个时刻应该那样做,都是为了利益众生,所以都应该遵守。我涅槃后,大迦叶等人将会分别作出判断,为比丘和比丘尼提供重要的依靠,就像我在世时一样。迦叶将传承给阿难,阿难再传给末田地,末田地再传给舍那婆私,舍那婆私再传给优波笈多。优波笈多之后,有孔雀输柯王,他广泛弘扬经律,他的孙子名叫弗沙蜜多罗,继承了王位并询问群臣:‘如何使我的名字和事迹永垂不朽?’当时有臣子回答:‘只有两件事。哪两件呢?一是像先王那样建造八万四千塔,倾尽国财供养三宝。这是其一。如果不愿意这样做,就应该反过来,毁坏塔庙,消灭佛法,残害四众。这是其二。无论名声好坏,都能流传不朽。’”
王曰:『我無威德以及先王,當建次業以成名行。』即御四兵攻鷄雀寺。寺有二石師子,哮吼動地,王大驚怖退走入城,人民看者嗟泣盈路。王益忿怒,自不敢入,驅逼兵將乍行死害,督令勤與呼攝七眾。比丘、比丘尼、沙彌、沙彌尼、式叉摩尼,出家、出家尼一切集會。問曰:『壞塔好不?壞房好不?』僉曰:『願皆勿壞。如不得已,壞房可耳。』王大忿厲曰:『云何不可?』因遂害之無問少長,血流成川;壞諸寺塔八百餘所。諸清信士舉聲號叫悲哭懊惱,王取囚繫加其鞭罰。五百羅漢登南山獲免,山谷隱險軍甲不能至故。
国王说:“我没有先王那样的威德,应当建立功业来成就名声。”于是他率领军队攻打鸡雀寺。寺内有两只石狮子,它们吼叫着震动大地,国王非常惊恐,逃回城中,沿途百姓哭泣哀叹。国王更加愤怒,自己不敢进入,却逼迫士兵强行进攻,造成许多伤亡,命令他们勤勉地召集七众。比丘、比丘尼、沙弥、沙弥尼、式叉摩尼,出家人和出家尼姑全部聚集在一起。国王问:“破坏塔好吗?破坏房屋好吗?”众人都说:“希望都不要破坏。如果不得已,破坏房屋还可以。”国王大怒说:“为什么不行?”于是不加区别地杀害他们,血流成河;破坏了八百多座寺庙和塔。许多虔诚的信徒大声哭喊,悲痛欲绝,国王将他们囚禁并加以鞭打。五百罗汉逃到南山得以幸免,因为山谷险峻,军队无法到达。
王恐不洗,賞募諸國,若得一首即賞金錢三千。君徒鉢歎阿羅漢,及佛所囑累流通人,化作無量人,捉無量比丘、比丘尼頭,處處受金。王諸庫藏一切空竭。王益忿怒,君徒鉢歎現身入滅盡定,王自加害,定力所持初無傷損。次燒經臺,火始就然飇炎及經,彌勒菩薩以神通力接我經律上兜率天。次至牙齒塔,塔神曰:『有蟲行神,先索我女,我薄不與。今誓令護法,以女與之。』使至心伏。蟲行神喜,手捧大山用以壓王及四兵眾,一時皆死,王家子孫於斯都盡。
国王担心无法洗净罪名,于是悬赏各国,如果有人能取得一个首级就赏赐三千金钱。君徒鉢歎阿羅漢和佛陀所托付的传播佛法之人,化作无数人,捉拿了无数比丘和比丘尼的头颅,到处领取赏金。国王的国库因此全部耗尽。国王更加愤怒,君徒鉢歎现身进入滅盡定,国王亲自加害,但因定力的保护而毫发无损。接着焚烧经台,火焰刚起,风就吹向经文,彌勒菩薩运用神通力将我的经律接到兜率天。然后到了牙齒塔,塔神说:“有蟲行神,先前索要我的女儿,我稍微不给他。现在发誓要护法,把女儿许配给他。”使至心降伏。蟲行神大喜,手捧大山用���压死国王和四兵眾,一时之间全部死亡,国王的子孙就此灭绝。
「其後有王,性甚良善。彌勒菩薩化作三百童子下於人間以求佛道,從五百羅漢諮受法教,國土男女復共出家。如是比丘、比丘尼還復滋繁。羅漢上天接取經律,還於人間。時有比丘名曰總聞,諮諸羅漢及與國王,分我經律多立臺館,為求學來難。
后来有一位国王,性格非常善良。弥勒菩萨化作三百名童子降临人间寻求佛道,向五百罗汉学习佛法,国内的男女也纷纷出家。于是,比丘和比丘尼的数量再次增多。罗汉从天界取回经律,回到人间。那时有一位名叫总闻的比丘,向各位罗汉和国王请教,将经律分成多部分,建立许多讲堂,以便于求学者前来学习。
「時有一長老比丘,好於名聞亟立諍論,抄治我律,開張增廣迦葉所結,名曰大眾律,外採綜所遺,誑諸始學,別為群黨互言是非。時有比丘求王判決,王集二部行黑白籌,宣令眾曰:『若樂舊律可取黑籌,若樂新律可取白籌。』時取黑者乃有萬數,時取白者只有百數。王以皆為佛說,好樂不同不得共處。學舊者多,從以為名,為摩訶僧祇也。學新者少而是上座,從上座為名,為他俾羅也。他俾羅部,我去世時三百年中,因於諍故,復起薩婆多部及犢子部。於犢子部,復生曇摩尉多別迦部、跋陀羅耶尼部、沙摩帝部、沙那利迦部。其薩婆多部,復生彌沙塞部。
那时有一位年长的比丘,喜欢名声,经常引发争论,抄写并扩展我的律法,增加了迦叶所制定的内容,称之为大众律,同时收集遗漏的部分,欺骗初学者,形成不同的派别,互相争论是非。当时有比丘请求国王裁决,国王召集两部,用黑白筹来表决,向众人宣布:“如果喜欢旧律,就取黑筹;如果喜欢新律,就取白筹。”结果取黑筹的有上万,取白筹的只有几百。国王认为这些都是佛所说的,由于喜好不同,不宜共处。学习旧律的人数众多,因此得名为摩诃僧祇。学习新律的人数较少,且是上座,因此以上座为名,称为他俾罗。他俾罗部在我去世后三百年中,因为争论,又产生了萨婆多部和犊子部。在犊子部中,又衍生出曇摩尉多别迦部、跋陀羅耶尼部、沙摩帝部、沙那利迦部。而萨婆多部,又衍生出彌沙塞部。
目揵羅優婆提舍,起曇無屈多迦部、蘇婆利師部。他俾羅部,復生迦葉維部、修多蘭婆提那部。四百年中,更生僧伽蘭提迦部。摩訶僧祇部,我滅度時二百年中,因於異論,生起鞞婆訶羅部、盧迦尉多羅部、拘拘羅部、婆收婁多柯部、鉢蠟若帝婆耶那部。三百年中,因諸異學,於此五部,復生摩訶提婆部、質多羅部、末多利部。如是眾多,久後流傳,若是若非。唯餘五部各舉所長,名其服色。摩訶僧祇部,勤學眾經宣講真義,以處本居中,應著黃衣。曇無屈多迦部,通達理味開導利益,表發殊勝,應著赤衣。薩婆多部,博通敏達以導法化,應著皂衣。
目揵羅優婆提舍,起源于曇無屈多迦部和蘇婆利師部。他俾羅部,又衍生出迦葉維部和修多蘭婆提那部。在四百年的时间里,又出现了僧伽蘭提迦部。摩訶僧祇部,在我滅度后的二百年中,由于不同的论义,产生了鞞婆訶羅部、盧迦尉多羅部、拘拘羅部、婆收婁多柯部、鉢蠟若帝婆耶那部。在三百年的时间里,由于各种异学的影响,在这五部中又产生了摩訶提婆部、質多羅部、末多利部。如此众多的流派,随着时间的流逝,流传下来,有的被认为是正确的,有的则不是。只剩下五部各自强调自己的优势,并以服装颜色来命名。摩訶僧祇部,勤奋学习众多经典并宣讲真义,处于中心位置,应该穿黄色的衣物。曇無屈多迦部,深刻理解法理并开导利益他人,表现出超越寻常的特质,应该穿赤色的衣物。薩婆多部,广泛通达并敏于引导正法的教化,应该穿皂色的衣物。
迦葉維部,精勤勇猛攝護眾生,應著木蘭衣。彌沙塞部,禪思入微究暢幽密,應著青衣。是故羅旬喻比丘分衛,不能得食;後以五種律衣更互而著,便大得食。何以故?是其前世執性多慳,見沙門來急閉門戶云:『大人不在。』見他布施,歡喜攝念,發心願作沙門。是故今身雖得出家,窮弊如此。我法出家,純服弊帛及死人衣,因羅旬踰故受種種衣也。
迦叶部,精进勇猛地保护众生,应当穿着木兰衣。弥沙塞部,深入禅定探究深奥的法门,应当穿着青衣。因此,罗旬比喻比丘在乞食时,未能得到食物;后来他交替穿着五种律衣,便得到了大量食物。为什么呢?这是因为他前世性格吝啬,见到沙门来访就急忙关闭门户说:“大人不在家。”见到他人布施,心生欢喜,集中精神,发心愿望成为沙门。因此,今生虽然出家,却如此贫穷困苦。我的法门中出家人,只穿破旧的布衣和死人的衣物,因为罗旬逾越了故受,所以得到了各种衣物。
舍利弗言:「如來正法,云何少時分散如是?既失本味,云何奉持?」
舍利弗问道:“如来的正法,为何会如此迅速地分散?既然失去了原本的风味,又该如何奉行和保持呢?”
佛言:「摩訶僧祇其味純正,其餘部中如被添甘露。諸天飲之,但飲甘露、棄於水去;人間飲之,水露俱進,或時消疾或時結病。其讀誦者亦復如是,多智慧人能取能捨;諸愚癡人不能分別。」
舍利弗言:「如來先云,若寒國土,聽諸比丘身著俗服及覆頭首。迦那比丘行大林聚落,值天大寒鳥獸死盡,村人與其俗衣,世尊令其懺悔。何耶?」
佛言:「聽著染色,置在衣裏耳。」
舍利弗言:「云何世尊常言諸比丘不得以鉢布地,當擎以淨物。若無淨物,當以草葉木葉。君輸柯比丘,與其眷屬受日難王請,行淨板擎鉢。云何世尊而罵之,言:『是惡魔行、非行法者。』」
「我言,以清淨物,不受染。若淨無者,乃用草木之葉,一用即棄。不得用木皮木肉,以其體中本有膠故。若膠若漆,以受塵故。若已枯燥,本是有故,濕熱更流故。」
舍利弗白佛言:「世尊云何聽諸比丘受施主請食及僧家常食;云何蘭若提比丘受無畏長者請食,如來罵云:『是土木人。不應食人食也。』」
佛言:「以破壞威儀。行食之時,但以眼視、不以手受。外道梵志尚知受取,況我弟子而不受食?何況於食,一切諸物不得不受,唯除生寶及施女人。若作法者,猶應授與體上之衣。若貯金器,受則判施。」
舍利弗白佛言:「云何世尊說遮道法,不得飲酒如葶藶子,是名破戒開放逸門。云何迦蘭陀竹園精舍,有一比丘疾病經年,危篤將死。時優波離問言:『汝須何藥?我為汝覓。天上人間乃至十方,是所應用我皆為取。』答曰:『我所須藥是違毘尼,故我不覓,以至於此。寧盡身命無容犯律。』優波離言:『汝藥是何?』答曰:『師言須酒五升。』優波離曰:『若為病開,如來所許。』為乞得酒,服已消差。差已懷慚,猶謂犯律,往至佛所慇懃悔過。佛為說法,聞已歡喜得羅漢道。」
佛言:「酒有多失,開放逸門。飲如葶藶子,犯罪已積。若消病苦非先所斷。」
舍利弗又白佛言:「云何如來常言不得殺眾生乃至蟻子。而以臘月八日,於舍衛國長水河邊,與輸麗外道捔術,先逼以神通力令墮負處,其生慚羞投水自盡。眼視沈沒而不拯救,不亦殺乎?方復告眾言:『輸麗持此惡法惑亂眾生,前世善熟滅此惡身轉生善見,不亦快乎。我諸弟子當於此日設清淨浴洗,浣身垢念除倒見身,若清淨心亦清淨。』似結使人,無有慈悲。」佛言:「大智!汝能為諸未通達者問斯誠要。輸麗外道於無量世中積習邪見,誓障正法。往昔燈明佛時,我行菩薩道。遇一村落,人多癘病,死者縱橫。我採眾藥隨宜救濟,皆得除愈。
其中一人名曰不戴(吳音),是梵志學,自負多能,不肯信服,臨欲終時方復求我。我語之云:『汝先可治,與藥不取;今將氣盡,方復有求,如汝即時非藥能治。』不戴曰:『我今不能復判優劣,願未來世共決勝負。我若負者當殺身,求生為汝弟子。汝若不如,為我走使。』時我報云:『善哉善哉!』故今生此土與我相值,臨終善熟共契所會。發言失據恥其眷屬,投水自害。身雖死亡,心發善故,生我法中,有勝進故我不救也。
舍利弗言:「云何於訓戒中,令弟子偏袒右肩。又為迦葉村人說城喻經云:『我諸弟子當正被袈裟,俱覆兩肩勿露肌肉,使上下齊平現福田相,行步庠序。』又言:『勿現胸臆。』於此二言,云何奉持?」
佛言:「修供養時應須偏袒,以便作事。作福田時應覆兩肩,現田文相。云何修供養?如見佛時、問訊師僧時,應隨事相,若拂床、若掃地、若卷衣裳、若周正薦席、若泥地作華、若揵高足下、若灑若移種種供養。云何作福田時?國王請食、入里乞食、坐禪誦經巡行樹下,人見端嚴有可觀也。」
舍利弗復白佛言:「世尊!八部鬼神以何因緣生於惡道而常聞正法?」
佛言:「以二種業:一以惡故生於惡道,二以善故多受快樂。」
又問:「善惡二異,可得同耶?」
佛言:「亦可得耳。是以八部鬼神皆曰人非人也。天神者,其之先身,以車輿、舍宅、飲食,供養三寶、父母、賢勝之人,猶懷慳儉諂嫉妬者,故受天神身,如普光、淨勝天神等。虛空龍神者,修建德本,廣行檀波羅蜜,不依正念,急性好瞋,故受人非人身,如摩尼光龍王等。夜叉神者,好大布施,或先損害、後加饒益,隨功勝負,故在天上空中地下。乾闥婆者,前生亦少瞋恚,常好布施,以青蓮自嚴、作眾伎樂,今為此神,常為諸天奏諸伎樂。阿修羅神者,志強,不隨善友所作淨福,好逐幻偽之人作諸邪福,傍於邪師,甚好布施,又樂觀他鬪訟,故受今身。
迦婁羅神者,先修大捨,常有高心以倰於物,故受今身。緊那羅神者,昔好勸人發菩提心,未正其志,逐諸邪行,故得今身。摩睺羅伽神者,布施護法,性好瞋恚,故受今身。人非人等,皆由依附邪師、行諂惡道,以邪亂正俱謂是道,以自建立。夫出世道者,不雜魔邪諂悅之語;諂悅之語非出生死,是入惡道。諂悅邪人所可言說,大觀似道、細則睒鑠。當依正法及行正法者,當得佛法僧力解脫無為。若依相似法、依行邪導師,繫縛生死永淪惡趣。是無知人,非求出世,入邪見網。
邪導師者,雖讀眾經,以邪事業矯製邪科,出邪諂法誑惑凡人,以求敬仰,非人所知說云:『我知。』非人所得說云:『我得。』或人難曰:『那知?那得?』答曰:『空界天神幽中知識密以語我。』或云:『某年某月有利有害,逆相開示,應防應救。此滅彼興、我得汝失。』如是欺誑。薄俗之人,不能深思德本,隨逐邪末失其正見,興造邪業,生顧錢帛、死入惡道:拔舌吞銅百千萬歲;後作畜生亦無量歲;復生為鬼,或在山林曠野河海舍宅,益懷諂誑無有休息,或迷謗行人使失道徑,或示語邪巫言,先亡形服恐動百端、甚可惡賤求人飲食,無有終極。值我弟子心懷正直不失正念者,聞即呵叱,終敢復為。若我弟子心懷怯弱易失心者,從其求免,踰得其便,千端萬緒求索無厭。如是之人無丈夫相,為邪所動,死墮惡趣,甚可悲念。
舍利弗復白佛言:「八部鬼神,依空為空神、依地為地神耶?」
佛言:「別有地神,如淨華光等。過去世時好修布施,多瞋難滿、嗜酒喜歌舞,故作此神,著純白之衣,潔淨無垢。」
舍利弗復白佛言:「云何如來告天帝釋及四天大王云:『我不久滅度。汝等各於方土護持我法。我去世後,摩訶迦葉、賓頭盧、君徒般歎、羅睺羅,四大比丘住不泥洹,流通我法。』」
佛言:「但像教之時信根微薄,雖發信心不能堅固,不能感致諸佛弟子。雖專到累年,不如佛在世時一念之善,其極慊至無復二向。汝為證信,隨事厚薄為現佛像僧像,若空中言、若作光明乃至夢想,令其堅固,彌勒下生聽汝泥洹。」
舍利弗復白佛言:「如來現世二十年前,度諸弟子,無有常施,隨有便施。自二十年後,施多定物。是義云何?」
佛言:「有長者子名曰分若多羅,宿有善根,生婆羅門家,樂欲捨家修無上道。隨大目犍連,於巴連弗邑天王精舍求受具戒。目連語云:『汝可七日七夜悔汝先罪皆使清淨。無諸妨障者,我當為汝從僧中乞。』分若多羅言:『云何得知妨障已滅?云何得知我受得戒?仰願諸佛加我威神,令我罪滅得見得戒之相。』佛言:『汝但勤誠,誠至自見。』分若白佛:『謹奉尊教。』
懇惻日夜到第五夕,於其室中雨種種物,若巾若帊、若拂若、若刀若斧、若錐若鏟,次第分別墮其目前。分若多羅生歡喜心、生得果心。滿七日已,具白目連。目連問我,我語之曰:『是離塵相拂割之物也。當以嚫師,師其緣也。』夫受戒者,隨其力辦可以為施,不限於此、不必備此。
舍利弗復白佛言:「世尊!有諸檀越造僧伽藍厚置資給供,來世僧有似出家僧,非時就典食僧索食而食。與者、食者得何等罪?其本檀越得何等福?」
佛言:「非時食者,是破戒人、是犯盜人。非時與者,亦破戒人,亦犯盜人,盜檀越物是不與取。非施主意,施主無福。以失物故,猶有發心置立之善。」
舍利弗言:「時受時食,食不盡者非時復食;或有時受、至非時食。復得福不?」
佛言:「時食淨者,是即福田、是即出家、是即僧伽、是即天人良友、是即天人導師。其不淨者,猶為破戒,是大劫盜,是即餓鬼、為罪窟宅。非時索者,以時非時非時輒與。是典食者,是名退道、是名惡魔、是名三惡道、是名破器、是癩病人,壞善果故,偷乞自活。是故諸婆羅門不非時食,外道梵志亦不邪食,況我弟子知法行法而當爾耶?凡如此者,非我弟子,是盜我法利著無法人。盜名盜食,非法之人。盜與、盜受一團一撮片鹽片酢,死墮燋腸地獄,吞熱鐵丸。從地獄出生猪狗中,食諸不淨。又生惡鳥,人怪其聲。後生餓鬼,還伽藍中處,都圊內噉食糞穢,並百千萬歲。更生人中,貧窮下賤,人所棄惡,所可言說人不信用。不如盜一人物,其罪尚輕。割奪多人故、良福田故、斷絕出世道故。
舍利弗復白佛言:「如來宗親多有出家,為自發心?為佛神力耶?」
佛言:「諸釋憍慢著樂,何能願樂?特是父王宣勒,宗室生二子者,一人隨我。阿那律久積善根深樂正法,携率釋子跋提難提、金毘羅、難陀、跋難陀、阿難陀、提婆達多、優波離,澡浴清淨來至我所欲求出家。時有上座名毘羅茶,別度阿難、阿難陀。次一上座名婆修羅,別度提婆達多、跋難陀。唯阿難修不忘禪,宿習總持,於少時中得佛覺三昧,積百萬川水攬以為雨,雨水奔流入于大海。阿難手從海中取以分別,色味不雜,還置本源,無有漏失。」
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舍利弗者,如來常言,其於聲聞中智慧第一,不謂小心能問要義。」
佛言:「其久種明悟,發揚我法,以諸慧利利眾生故。」
「云何如來說父母恩大不可不報,又言師僧之恩不可稱量。其誰為最?」
佛言:「夫在家者,孝事父母在於膝下,莫以報生長與之等,以生育恩深故言大也。若從師學開發知見,次恩大也。夫出家者,捨其父母生死之家,入法門中受微妙法,師之力也。生長法身、出功德財、養智慧命,功莫大也,追其所生乃次之耳。」
又言:「當何名斯經?」
佛言:「當名『菩薩問喻』,以廣大故。又名『舍利弗問』。」
爾時四眾聞說是已,五十新學比丘,信根成立、法眼清淨。舊德、天人八部等,皆大歡喜,作禮而去。
舍利弗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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