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

唐 義淨譯40卷CBETA T1451大于一万字 58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第二十五
三藏法師義淨奉 制譯
第六門第三子攝頌曰:
第六门第三子颂曰:
勇健與寶器, 妙光蘭若中;
勇健与珍贵的玉器,在妙光照耀的阿蘭若中。
因能活開醫, 不度損眾者。
因为能活(大医)解除了医疗的束缚,不使众生遭受损失。
佛在廣嚴城獼猴池側高閣堂中。時有眾多婆羅門長者等,在大集處共為議論咸作是語:「沙門喬答摩常懷耽欲,及聲聞眾亦復多貪。」作是語時有勇健長者亦眾中坐,聞斯語已答諸人曰:「此事未知,我令仁等自當目驗。大師世尊為是多欲?為是少欲?及聲聞眾亦復如是。」長者歸舍總觀所有金銀器已,往詣佛所禮雙足已,奉問起居在一面坐。爾時世尊為彼長者,宣說妙法示教利喜,默然而住。長者離座偏露一肩,合掌向佛白言:「世尊!願降慈悲,并苾芻眾,明當就宅受我微供。」佛默然受。時彼長者知佛受已,奉辭而去。
佛陀当时在广严城的獼猴池边的高阁堂中。那时,许多婆罗门和长者聚集在大集会处,共同议论,都说:“沙门乔答摩常常沉溺于欲望,而声闻众也充满了贪欲。”当他们这样说时,有一位勇健的长者也在人群中坐着,听到这些话后,他回答众人说:“这件事我不确定,我会让大家亲眼见证。世尊是贪欲多的人吗?还是少欲?声闻众也是如此。”长者回家后,检查了自己所有的金银器皿,然后前往佛陀所在之处,向佛陀行礼并问候,然后坐在一旁。那时,世尊为那位长者宣说了深奥的佛法,教导并使他感到喜悦,然后沉默不语。长者从座位上站起来,偏露一肩,合掌向佛陀说:“世尊,愿您慈悲,以及比丘众,明天请到我家接受我微薄的供养。”佛陀默然接受了。那位长者知道佛陀接受了,便告辞离开了。
長者亦復請諸外道,白言:「我於明日請佛及僧就舍而食,仁等亦可於彼同飡。」次詣城中婆羅門諸居士等,報言:「我請佛僧及外道眾,明於舍食,仁等亦可共來隨喜供奉佛僧。」長者即於其夜備辦種種上妙飲食,若噉食、若嚼食,於晨朝時敷設座席,安置水盆齒木豆屑所須事已,令使白佛:「飲食具備,願佛知時。
长者也邀请了其他教派的人,并告诉他们:“我明天将邀请佛陀和僧侣到我家用餐,你们也可以一同来用餐。”接着,他去到城中的婆罗门和各位居士那里,告诉他们:“我邀请了佛陀、僧侣和外道众人,明天到我家用餐,你们也可以一起来随喜,供奉佛陀和僧侣。”长者在那天晚上准备了各种上等的美食,包括可以吞食的和需要咀嚼的食物。到了早晨,他铺设了座位,准备了水盆、齿木和豆屑等必需品,然后派人去告诉佛陀:“食物已经准备好了,请佛陀知道这是适当的时机。”
爾時世尊將諸聖眾,於日初分執持衣鉢,往詣長者設供之處就座而坐,長者即共婆羅門諸居士等,持好金銀琉璃頗梨殊妙盤器,欲於佛僧次第行與。佛告阿難陀:「汝今宜去告諸苾芻:『此是長者意欲試察行四寶盤,汝等皆不應受。』」尊者慶喜受教而告,苾芻依教竟無一人輒受其器。長者見已即取赤白銅器,次第行與奉上妙食,手自供養皆令飽滿。飯食訖,嚼齒木澡漱已收鉢器,長者便取卑席對世尊坐。佛為說法示教利喜,并說施頌鐸敧拏已從舍而去。
那时,世尊带领着圣众,在日出时分拿着衣钵,前往长者设宴的地方坐下。长者随即和婆罗门及各位居士一起,拿着精美的金银、琉璃、颇梨等珍贵器皿,想要依次给予佛陀和僧侣。佛陀告诉阿难陀:“你现在应该去告诉那些比丘,这是长者想要试探他们是否能够实践四宝盘的教诲,你们都不应接受。”尊者慶喜接受了佛陀的指示并传达了这个信息,结果没有一个比丘擅自接受那些器皿。长者看到后,就拿了铜器,依次给予并奉上美食,亲手供养,确保每个人都吃饱。用餐结束后,大家嚼了齿木,洗漱完毕,收拾了钵器,长者便坐在较低的座位上,面对世尊。佛陀为他说法,示教利喜,并且说了施舍的颂歌,敲响了铎,然后离开了那里。
時諸外道並作非法形儀,隨情亂坐不依次第,長者即告守門人曰:「若見外道持金銀、琉璃、頗梨寶器而出門者,汝可奪取。若言:『長者與我。』者,答曰:『與仁暫食,非是總施。』若不還者,即可打攥強奪其器。」長者便以四寶盤器行與外道,彼便高聲從索:「與我金盤。」或云:「授我銀器。」遂便撩亂忿競交興,杖打手擒拳歐脚踏,共相陵辱無可觀採。長者見已現瞋怖相,令其靜息次行食與,彼既食罷各持器去。門人遮止,答言:「長者與我,汝何見遮?」答言:「暫時與食,非是長施,可留而去。」彼不肯留,門人遂打,倍更紛紜囂聲外徹。廣嚴城中所有居人男女大小,聞是事已並皆雲會,長者告諸人曰:「仁等頗見佛及苾芻與外道眾差別相不?」答言:「我見。」長者曰:「佛及聖眾少欲知足,非如外道鄙惡法律而相攝誘。」諸人倍更於佛僧眾深生敬重篤信彌隆,設有不信及處中人,亦於佛眾起敬信心。
那时,一些外道们行为不正,随意乱坐,不遵守秩序。一位长者便告诉守门人说:「如果看到外道拿着金银、琉璃、頗梨宝器出门,你们可以夺取过来。如果他们说:『长者给我的。』你们就回答:『只是暂时给你吃食,并非全面施舍。』如果他们不归还,就可以强行夺取他们的宝器。」长者随后用四种宝盘器物分发给外道,他们便大声索要:「给我金盘。」或者「给我银器。」于是场面混乱,愤怒和竞争情绪高涨,他们用杖打、手擒、拳殴、脚踏,相互欺辱,没有值得一看的地方。长者看到后,表现出愤怒和恐惧的样子,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依次分发食物。他们吃完后,各自拿着器物离开。守门人阻止他们,说:「长者只是暂时给你吃食,并非长期施舍,应该留下器物再走。」他们不愿意留下,守门人就打他们,场面更加混乱,喧闹声传到外面。廣嚴城中的居民,男女老少,听说这件事后,都聚集起来。长者告诉大家说:「你们看到佛和比丘与外道的差别了吗?」他们回答说:「看到了。」长者说:「佛和圣众少欲知足,不像外道那样行为恶劣,用错误的法律相互诱惑。」人们因此更加敬重和深信佛和僧众,即使是原本不信或中立的人,也对佛的僧众产生了敬信。
爾時世尊既到住處洗足已,在大眾中就如常座,既坐定後告諸苾芻曰:「少欲之行有斯勝益,故諸苾芻不於金銀琉璃頗梨寶器中食,食者得越法罪。若離欲人,隨施主意。」若是凡夫,或往天上、或至龍宮,彼福業力設食之時,皆是金等妙寶盤器無餘雜物,苾芻恐犯不敢取食。以緣白佛,佛言:「若於其處無餘器物可求得者,設金寶器亦應取食,勿致疑惑。」
那时,世尊到达住处后洗净了脚,在大众中像平常一样坐下,坐定后告诉诸位比丘说:“少欲的生活有这样超越的利益,因此诸位比丘不应在金银琉璃颇梨等宝器中进食,如果进食就会得到越法的罪过。如果已经离欲的人,可以随施主的意愿。”如果是凡夫,或者去天上,或者到龙宫,他们由于福业的力量,即使进食时,所用的都是金等妙宝的器皿,没有其他杂物,比丘们担心犯戒不敢取食。因为这件事向佛请教,佛说:“如果在那个地方没有其他的器皿可以得到,即使是金宝器皿也应该取食,不要产生疑惑。”
佛在室羅伐城。時此城中有一長者,大富多財受用豐足如毘沙門王,娶妻未久便覺有娠,其妻即於是日形貌光彩異於常時。月滿之後便生一女,顏容端正人所樂觀,令色妍姿眾相具足,於其誕日室中明照猶如日光,休應嘉聲流遍城邑。諸人共議,有某長者誕生一女,容儀挺特見者樂觀眾相圓滿,初生之際室有光明猶如日光,於日日中有千萬人,發希奇心集長者舍共觀希有。于時他方有一相師善閑先兆,聞其奇異亦往觀瞻,見希有已四顧而望,告諸人曰:「君等知不?此女具相舉世皆無,准依相書當與五百丈夫共行歡愛。」諸人報曰:「看此殊相,五百未足為奇。
佛在室罗伐城。当时这座城市中有一位长者,非常富有,财物众多,享受丰富如同毗沙门天王,娶妻不久便发现妻子怀孕,他的妻子在那天的容貌光彩与平时不同。满月之后便生下了一个女儿,容貌端正,人们都乐于观看,她的颜色美丽,各种相貌都具备,在她出生的那天,室内明亮如同日光,美好的声誉传遍了城市。人们共同讨论,说某位长者生下了一个女儿,仪态特别,见到的人都很欣赏,她的各种相貌都圆满,刚出生的时候,室内有光明如同日光,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怀着好奇的心聚集在长者的家中共同观看这罕见的景象。那时,远方有一位相师擅长观察先兆,听说这奇异的事情也去观看,看到这罕见的景象后四处张望,告诉众人说:“你们知道吗?这个女孩的相貌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根据相书,她将与五百个男子共同享受欢乐。”众人回答说:“看这特别的相貌,五百人并不足以为奇。”
」四遠皆聞相師所記,競來觀察闐噎街衢。是時長者經三七日後為大歡會,命聚宗親為女立字,皆云:「此女當作何名?」咸言:「誕生之際室有明照猶如日光,應與此女名曰妙光。」長者遂使養母八人共為瞻視,廣如餘說。乃至童年稍漸長大,容華雅麗庠序超倫,伎樂管絃無不備習,光彩赫奕綺服芬芳,於己宅中鮮明遍照,猶如天女處妙花園。觀此奇姿儀容可愛,威光挺特舉世無雙,假使隱遁仙人離欲之輩,尚能牽彼起染欲心,何況無始時來積集煩惱婬欲增盛年少丈夫而不迷惑?其父晝夜及以家人防守嚴更,無由得睡。
四周遥远之地的人们都听说了相师的预言,纷纷赶来观察闐噎街衢。在长者的女儿出生后的第二十一天,长者举办了盛大的庆祝会,召集了家族成员为女儿取名。大家一致认为:'这个女孩出生时房间明亮如日光,应该给她取名为妙光。'长者随后安排了八位乳母共同照顾她,详细情况如其他记载所述。随着她逐渐长大,她的容貌越来越美丽,举止优雅,学识出众,各种乐器和弦乐她都精通,光彩照人,衣着华丽芬芳。在她自己的家中,她的存在就像天女在美丽的花园中一样,明亮而照耀四周。看到她那非凡的仪态和可爱的面容,威严的光辉和独特的气质,即使是隐居的仙人,远离了欲望,也可能会因她而心生欲望,更不用说那些从无始以来就积累了烦恼和淫欲,年轻而精力充沛的男子,又怎能不被迷惑呢?她的父亲和家人日夜严加守护,连睡觉的机会都没有。
時憍薩羅主勝光大王太子大臣,并餘國主王子之類,咸共問親求為婚娶,由妙光女相師授記,與五百人共行欲事,皆生譏恥不共成親,然於宅中內外人滿,門窓戶牖皆共窺看,雖備守防難為禁止。長者見已恐貽家禍,情地無安即便念曰:「女年長大,雖非偶類求者當與。」人皆恥嚮靡見祇迎。於是長者見無人取心生憂惱,病苦嬰纏身形羸損。時此城中有一長者大富多財,娶妻未久即便身死,如是展轉更索餘妻,第二、第三乃至于七悉皆病死。由其先世作妻短命業惡嚮流布,遂令時人與其著字名曰殺婦。
那时,憍薩羅国的胜光大王、太子、大臣,以及其他国家的君主和王子们,都纷纷向妙光女求婚。然而,由于妙光女的相师曾预言,她与五百人共同行欲事,这导致人们都对她产生了讥笑和羞耻,没有人愿意与她成亲。尽管家中内外人满为患,门窗都被人窥视,但防备森严,难以禁止。长者见到这种情况,担心会为家族带来灾难,心中感到不安,于是想道:“女儿已经长大,即使不是理想的配偶,也应当接受求婚。”但人们都感到羞耻,没有人愿意前来。因此,长者见无人愿意娶她,心中忧虑,身体因病苦而日渐衰弱。当时,城中有一位非常富有的长者,他娶了妻子不久后妻子就去世了。这样的情况连续发生了多次,第二任、第三任乃至第七任妻子都因病去世。由于他前世造下的恶业,导致妻子们寿命短暂,这种恶名流传开来,人们便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杀妇”。
時殺婦長者獨居難活更覓餘女,至彼女家問其婚事,父母報曰:「豈我今欲殺自女耶?」遂更思量求諸寡婦,諸人答曰:「豈我今欲殺自身乎?」長者諸處覓婦不得,遂於妻室斷絕求心,即往外道沙門婆羅門及諸雜類梵行人所,與之共住。長者念曰:「我父先是屬佛鄔波索迦,更復何煩隨諸外道?我今宜可與佛弟子而為共住,漸申供養終當出家。」即便數往逝多林中。有舊知識問言:「汝數入寺求出家乎?」答曰:「我今無事,已是出家,何勞更作?」彼問其故。報曰:「我一婦死更取還亡,如是二三乃至于七。
那时,杀害妻子的长者独自生活,难以维持生计,于是他去其他女子家中询问她们的婚姻情况。女子的父母回答说:“难道我们想要杀害自己的女儿吗?”长者又考虑寻找寡妇,但那些人回答说:“难道我们想要杀害自己吗?”长者在各处都找不到妻子,于是放弃了在妻子身上寻求的心,转而与外道、沙门、婆罗门以及各种修行者共同生活。长者思考道:“我父亲以前是佛的弟子,鄔波索迦,我何必再跟随其他外道呢?我现在应该与佛的弟子共同生活,逐渐提供供养,并最终出家。”于是他多次前往逝多林。有位旧相识问他:“你多次进入寺庙是为了出家吗?”他回答说:“我现在没有其他事,已经是出家了,何必再做其他事呢?”那人询问原因。他回答说:“我死了一个妻子,又取了另一个,这样死了又取,直到第七个。”
世人著字喚為殺婦,並由前世惡業所招,我自思念:『父先屬佛,更何所之?』遂即發心投苾芻眾。」知識報曰:「雖知如此,然於妻室道理終須,若無男女宗胤將絕,更可求覓諸餘雜類。」答曰:「我欲如何?但所求者皆云:『豈我欲殺女耶?』」「若爾,何不求諸寡婦?」答曰:「比亦見求。彼云:『我豈自殺。』」「若如是者,妙光美女何不往求?」答曰:「相師授記通五百人,豈令我家作婬女舍?一切丈夫悉皆捨棄。」報曰:「汝有信心誰復輒入?唯除苾芻時來過顧。汝今可問。」答曰:「彼多不肯見娶於我。」報曰:「彼亦憂勞,或相適配。
世间的普通人因为执着于文字而称之为杀害妇女,这完全是由于前世的恶业所引起的。我自思自忖:“我的父亲已经归属于佛,我还能去哪里呢?”于是立刻发起了追求菩提心的决心,投身于比丘的群体中。善知识告诉我说:“虽然你明白这些,但关于妻子的道理终究是需要的,如果没有男女后代,家族将会断绝,你还可以寻找其他种类的人。”我回答说:“我该如何是好?我所追求的都是说:‘难道我想要杀害女性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去追求那些寡妇呢?”我回答说:“我也尝试过追求。她们说:‘难道我要自杀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去追求那位美丽的妙光女子呢?”我回答说:“相师已经预言她将会通晓五百人,怎么能够让我家成为淫乱的场所?所有的勇健男子都会放弃。”善知识说:“你有信心,谁会轻易进入呢?除非是比丘偶尔来拜访。你现在可以询问。”我回答说:“她们大多不愿意嫁给我。”善知识说:“她们也担心劳累,或者相互适合。”
」長者即去到彼家中,彼父見已唱言:「善來!欲何求覓?」對曰:「中心有願未敢在言。」父曰:「說亦何損?」答曰:「欲求妙光以為婚對。」報言:「相與。」即設盛禮以女娶之,車馬賓迎將歸室內,便以家中所有鎖鑰悉皆付與,語言:「賢首!我室舊法歸依佛僧,此是福田無餘歸趣,汝可隨時數申供給。」答曰:「善哉!我當隨作。」時彼長者於日日中延請苾芻就舍而食。妙光自手常為供養,若見苾芻顏容姝好色澤超倫者,即記在懷。
是時長者有緣暫須外出,報言:「賢首!我於某處有事須行,汝於福田供承莫絕。」答曰:「如是。」長者復去報苾芻曰:「我有他緣須適餘處,唯願聖者於日日中就舍受食。」答言:「願汝無病,我當就食。」長者行後苾芻就宅,是時妙光以夫不在,於苾芻前現其姿態作嬌媚相。苾芻見已各並食訖,還至寺中更相告曰:「仁等知不?過失相現,今欲如何?」一人告曰:「我明不去,彼何所為?」一人復曰:「我乞食人,當行乞食。」諸人云:「善。」苾芻明日無一人去。後時長者事了歸家,問妙光曰:「聖者福田,常來食不?」答曰:「一日來食後更不來。
」長者思量:「豈非此婦於聖者前現嬌婬相,彼懼過患是故不來。」便向寺中慇懃重請,答曰:「我是乞食人可依常法。」白言:「聖者!我已忖知,更不同前恐生過患。」苾芻便受,彼禮而去。便於他日苾芻就食,長者遂遣妙光入室返繫其戶,長者戶外自手授食。苾芻食時妙光室內生分別想:「某甲聖者如是足踹、如是腰背、胸項面目乃至頭頂。」如是繫念分別便生極重愛染,遂被欲火內外燒然,遍體汗流奄便命過。苾芻食訖如常澡漱,為說頌已辭之而去。長者開戶喚妙光曰:「汝可出來我欲共食。
」彼既命終寂無言嚮,長者便入見躄于地,謂是睡著欲令警覺,以手推摩方知命過,悲啼哀慘告家人曰:「我是薄福下品之人,如斯寶女忽然見棄,可報諸親云女身死。」宗親既聚悉來號哭,椎胸懊惱,自撲于地,或於長者興罵詈言,如是紛紜遂便日晚,以五色疊裝飾喪輿送至林所。
是時去林不遠便有五百群賊,餘處行盜來此居停。路有一人見賊營已遂生是念:「妙光美女今已身亡,四遠宗親俱送林所,勿此群賊因生過患,我宜速去報彼令知。」到林告曰:「去斯不遠有五百賊欲至於此,君等急去勿令相害。」諸親聞已盛備喪儀,令人守護銜悲抆淚各並入城。其諸賊旅遂到林傍,防守之人隨處逃竄,諸賊遙見種種莊嚴,皆共往觀無不驚怪。去衣共閱見彼容儀,雖復神亡儼然如活,觀其容貌不異平生,共相謂曰:「斯女妍華昔所未見,縱令遠覓此類難求。」各起染心共行非法,即斂五百金錢置側而去。至天曉已四遠聞徹,妙光雖死餘骸尚得通五百人獲金錢五百,諸苾芻眾亦復聞知。
時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妙光前身曾作何業具足光明?初誕之時室皆照曜,今雖身死通五百人得金錢五百。」世尊告曰:「汝等苾芻!其妙光女前身作業終須自受。果報熟時無人相代,乃至一頌廣如上說。汝等應聽!此賢劫中人壽二萬歲時,有迦葉波佛出興於世,十號具足,於婆羅痆斯施鹿林住。時此城中王名訖栗枳,為大法王,安隱豐樂無諸賊盜,廣說如餘。時彼世尊化緣既盡,如薪火滅入無餘依妙涅槃界。是時王及諸人,於佛遺身盛興供養,焚燒既畢收其舍利,起窣堵波縱廣一踰繕那、高半踰繕那。
有居士女見塔形儀極生渴仰,遂以明鏡繫相輪中而發弘願:『願我來世所在生處,光明照耀猶如日光隨身而出。』汝等苾芻!昔居士女即妙光是,由昔懸鏡發願力故,今獲斯果身如日光,生時光曜遍滿于室。又復應知其身雖死,有五百人共為交會復與五百金錢。此昔因緣,汝等應聽!於往昔時婆羅痆斯王名梵授,為大法王,廣如前說。當此城中有一婬女名曰賢善,顏容端正人所樂見,其王親舅先與交通。時有五百牧牛人,至芳園中共為歡戲,各相謂曰:『我於園中是事皆足,唯無少女共作交歡,可覓將來。』眾皆云:『善。欲取誰來?』皆云:『賢善。』
即往其所報言:『少女!可至芳園共為歡戲。』報云:『若得金錢千文,我當共去,無者不行。』答曰:『且取五百,待歡戲罷五百方還。』女云:『隨意。』諸人即與五百,報云:『前去,我嚴香花著衣服已後即隨行。』諸人去後女尋生念:『我若與彼五百人通,得存活不?已留五百其欲如何?』遂起異計:『王之親舅曾與我交,若作依憑或容救濟。』遂令婢使往詣舅邊作如是語:『我忽失意於五百人,取五百金錢許為歡戲,我若與彼五百人通理難存活,如其不去倍罰金錢。我與親舅先曾得意,如何方計得使消通?』婢到具說,舅依王力不令女去,亦不還錢。
于時世間無佛,有獨覺者出興于世,哀恤貧窮依下臥具隨得而食,世間唯有此一福田。時此獨覺人間遊歷,至婆羅痆斯求寂靜處欲為安止,見五百人一處聚集,共見尊者身心俱寂特異常倫,此真福田卒難遭遇,宜興供養以植來因。即共籌量辦好飲食,盛使滿鉢虔奉聖人。獨覺常儀口不說法,唯現身相令發善心,即騰虛空現諸神變,於身上下水火流光。凡夫見通疾生信敬,猶如大樹崩倒全身禮彼上人,各發弘願:『我於如是真實福田所申供養,以此善根願與賢善婬女,假令身死酬錢五百共彼交通。』汝等苾芻!應知往時賢善女者即妙光是,昔五百人即五百群賊是。由於聖者興供養故,復由發願彼之業力,於生死中受諸流轉,五百生內常與五百金錢共行非法,乃至今日妙光婬女,其命雖終於彼遺骸,還與金錢共行惡事。是故汝等當知作業無人代受,乃至一頌廣說如前。汝等應捨黑雜修純白業,如是應學。」諸苾芻眾聞佛說已,歡喜奉行。
爾時世尊作如是念:「由諸苾芻向如是家受飲食時有斯過患。」告諸苾芻曰:「其妙光女由於苾芻起分別想遂令命過,是故汝等不應行詣如是人家受其供養生斯過失。若有苾芻詣如是家生過失者,得越法罪。」
佛在王舍城。有一苾芻是修定者,彼便數往阿蘭若修習禪思。時有魔女生非法心,請苾芻食,苾芻不受。彼作是語:「聖者若不見受,我當於仁作無益事。」答言:「大妹!我持戒者,汝復何能作無利益?」彼即對前作不忍聲,從是以後常求其便。時彼苾芻曾於靜處以衲裹身忽然睡著,魔女見已作如是念:「此即是我報怨之時。」即擎苾芻向影勝王所住閣上,王正睡著,即以苾芻放在王上,王遂驚覺問言:「是誰?」答曰:「我是沙門。」問曰:「是何沙門?」答曰:「是釋迦子。
」王曰:「聖者!何故來此?」彼即以事具向王說,王曰:「何故於此怖難之處而為居止?若我於佛未生信者,必於仁處身命不全,亦復能令聖教淪喪。」彼聞語已默爾而歸告苾芻眾。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作是念:「此由苾芻於怖難處而為居止有斯過患。」即告諸苾芻:「大王影勝善說譏嫌,是故苾芻不於如是怖難處而為居止,若有住者得越法罪。
緣處同前。時有苾芻身生癰痤,能治醫王因來見患即便為破,有緣別去不與安藥,于時苾芻轉增痛苦。時諸苾芻見其苦痛,更相告曰:「諸具壽!若有解者可為除苦。」時有少年苾芻即便為作。醫王自念:「我向破癰痤不與安藥,今宜可與。」即行問曰:「我為破癰未與安藥。」答言:「已作。」問曰:「是誰?」答曰:「是少年者。」醫王察看知是好藥,報言:「若於他日我不在時應如是與。」答曰:「我且隨宜權行此法,然佛世尊未見聽許。」報言:「世尊大悲,必應開許。」苾芻白佛,佛言:「若諸苾芻有善醫者,應與安藥,可在屏處勿令俗見。若敞露處作者,得越法罪。
緣在室羅伐城。時有淨信婆羅門居士等,來詣寺中問苾芻曰:「我有如是病,當服何藥并噉何食?」時諸苾芻不解醫者一無言答,其善醫者亦復生疑不為陳說。時諸俗旅不樂而去。苾芻白佛,佛言:「若有苾芻善解醫方應為陳說,此成無犯。」
緣處同前。爾時世尊現大神變已,威伏外道慶悅人天,所有外方諸非人眾,隨其住處城邑聚落,設在世界中間,亦皆俱來詣室羅伐城。世尊大師常為天龍、藥叉、憍薩羅主勝光大王、勝鬘夫人、行雨夫人、仙授故舊、毘舍佉鹿子母,更復有餘諸來大眾,飲食衣服共申供養,令諸來者皆得充足。有諸非人亦生愛著,咸依此住不還故居,若起欲心即便變形為夫婿像,共其婦女而行欲事,所生男女作非人形,手足頭面異常人像,或有其眼赤黑、或有頭大身短、或有髮色純青、或有雜兼黃色。其母見已便大驚惶,遂於險處棄其孩子。
彼非人父見其子時為加精氣,或有初生之際影嚮人形,及其大已作非人像,其母亦復同前棄擲,鬼父見時便加養育漸至成人。時六眾見已共相告曰:「難陀、鄔波難陀!彼諸黑鉢竊我門徒,長養成人即便將去。我今攝斂如是門徒,令諸黑鉢不復牽誘。」時鄔波難陀於日初分,執持衣鉢入城乞食,便於路次見黃髮人,即作是念:「如此形儀非黑鉢所養,若出家者我當度脫。」即便就彼問言:「賢首!汝誰家子?」答曰:「我無依怙,唯獨一身。
」「若如是者,何不出俗?」答曰:「誰復與我黃髮之人作出家師主?」報言:「賢首!大師教法以慈悲為上,汝若能者,我當與汝為出家師。」彼生喜悅隨至寺中,即與出家并近圓事。於數日內教行法已,報言:「賢首!汝可不聞鹿不養鹿,室羅伐城土地寬廣,父所行處乞食資身以自存活。」即於他日執持衣鉢入城乞食,時有女人持食出施,見彼苾芻推胸告言:「誰與仁者黃髮之類而為出家?」答曰:「鄔波馱耶鄔波難陀。」報言:「除彼惡行,誰更能於世尊教法令生過患?」諸不信者於衢路中村坊之所,共為譏誚:「沙門釋子所為非法,黃髮之輩亦度出家。
」苾芻白佛,佛作是念:「由諸苾芻度如是人出家有斯過失,是故苾芻不度黃髮。」告諸苾芻:「時諸俗旅訶誠宜應法,是故苾芻不應與彼毀法眾人而為出家。若有作者得越法罪。」如佛所說:「如是等類不與出家。」苾芻不知何謂毀法眾人,佛言:「有二種鄙惡毀辱法眾。云何為二?一謂種族、二謂形相。言種族者,謂家門族胄下賤卑微貧寒庸品,客作自活飲食不充,或旃茶羅卜羯娑木作、竹作、浣衣、酤酒、獵師等類,是名種族鄙惡。
云何形相?謂髮有黃青赤白、或髮如象毛、或復無髮、或復頭麁長匾、或作驢頭、或猪狗頭、或作諸傍生耳、或復無耳、或時眼有諸病謂黃赤太大太小等、或時眼瞎耳聾、或時牙齒有病、或復無齒、或復截根二根下墜風病、或復全無、或身太麁太細、或羸瘦、或皮色可惡、或時手足不具、或疥癩等病,斯等皆是大仙所遮不應度脫。
「汝於最勝教, 具足受尸羅;
至心當奉持, 無障身難得。
端正者出家, 清淨者圓具;
實語者所說, 正覺之所知。」
時鄔波難陀持其黃髮賣與戲兒,佛言:「若賣髮者,得窣吐羅底也罪。」
第六門第四子攝頌曰:
馱索等三同, 忘由緒并問;
大神通大藥, 刀子下天宮。
緣在室羅伐城。時具壽鄔波離有二求寂:一名馱索迦、二名波洛迦,此二相親情懷莫逆。一告一曰:「汝可近圓,我於親教并及汝身,皆為給侍不令有乏。」彼聞語已亦如是說,時此二人更相護惜,竟無一人受近圓者。時具壽鄔波離請世尊曰:「大德!頗得一親教師、一屏教師、一羯磨師,得與弟子二人同時受近圓不?」佛言:「得。」「此二誰大?」佛言:「無有大小。」「得與三人同受不?」佛言:「得。」「此三誰大?」佛言:「亦無大小。」「得與四人同受不?」佛言:「不得。何以故?非眾為眾而作羯磨,理相違故。若如是作者得越法罪。」「世尊!此等諸人既同時受無大小者,云何致敬及為知事人并受利物?」佛告鄔波離:「此等諸人不應相禮,若作知事及受利物,隨他差與而領受之。
緣處同前。時鄔波離請世尊曰:「大德!當來之世,人多健忘,念力寡少,不知世尊於何方域城邑聚落說何經典,制何學處。此欲如何?」佛言:「於六大城,但是如來久住大制底處,稱說無犯。」「若忘王等名,欲說何者?」佛言:「王說勝光、長者給孤獨、鄔波斯迦毘舍佉,如是應知,於餘方處隨王長者而為稱說。」「若說昔日因緣之事,當說何處?」「應云:『婆羅痆斯王名梵授,長者名相續,鄔波斯迦名長淨。』隨時稱說。」「若於經典不能記憶,當云何持?」佛言:「應寫紙葉讀誦受持。」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第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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