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
唐 義淨譯40卷CBETA T1451大于一万字 58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卷第十六
三藏法師義淨奉 制譯
第四門第二子攝頌曰:
第四门第二子颂曰:
牆柵尼剃具、 不著打光衣、
围墙内的尼姑们使用的剃刀工具,不穿戴那些经过打磨而发亮的袈裟。
得少亦平分、 洗淨儀應識。
即使得到的很少也要公平分配,洗手的仪式应当被正确理解。
緣在室羅伐城。其給孤長者施寺之後,道俗諸人來往者眾,長者念曰:「今者寺園便成大路,我今宜可遍築高牆。」即往佛所白言:「世尊!今此寺園便成大路,欲安園牆,不知得不?」佛言:「長者!隨意應作。」長者即於四面悉以牆圍,至夏雨時其水不出致令淹漬。長者後時來禮佛足,見其水滿作如是念:「我先築牆不通水竇致令水滿,佛若許者為竇通出。」白佛,佛言:「隨意通水。」時諸牛犢揩損其牆或以角觸,長者見已作如是念:「我雖築牆,未為木柵。」廣說如上,佛言:「應為木柵。」時有惡人盜木將去,長者來見柵被賊偷隨處零落,長者以事白佛:「柵外安塹。」佛言:「隨作。」長者即於柵外周匝安塹。
在室羅伐城,給孤長者在施舍了寺院之后,由于道俗之人来往众多,長者思考道:“现在寺院的园地已经变成了一条大路,我应当建造高墙来围起来。”于是前往佛陀那里陈述:“世尊,现在这个寺院的园地已经变成了大路,我想要围上园墙,不知道是否可以?”佛陀说:“長者,根据情况适当地做吧。”長者就在四周都建起了墙,到了夏季雨季时,水无法排出导致积水。后来長者前来向佛陀顶礼,看到积水便这样想:“我之前建墙没有设置排水孔导致水积满,如果佛陀允许的话,我将开通排水孔。”向佛陀陈述后,佛陀说:“根据情况适当地开通排水孔。”那时有些小牛擦损了墙壁,或者用角触碰,長者看到后这样想:“我虽然建了墙,但没有设置木栅栏。”详细情况如上所述,佛陀说:“应当设置木栅栏。”当时有些不良之人偷走了木头,長者看到栅栏被贼偷走,到处散落,長者将这件事告诉佛陀:“在栅栏外挖掘壕沟。”佛陀说:“根据情况适当地做。”長者就在栅栏外围绕挖掘了壕沟。
緣處同前。時有苾芻尼名曰底灑,頭髮極長,詣剃髮人處求彼剃髮。彼作是念:「諸釋迦女強使我作。」廣說如前。苾芻所請,「許尼僧伽得畜剃髮具等,宜於屏處更相剃髮。」
故事发生的背景与之前相同。当时有一位名叫底灑的比丘尼,她的头发非常长,于是她前往剃头匠那里请求剃发。剃头匠心里想:‘这些释迦族的女性强迫我做这件事。’详细情况如前所述。比丘们所请求的,‘允许尼僧团拥有剃发工具等,在隐秘的地方互相剃发。’
緣處同前。世尊既許難陀出家,時孫陀羅作好法衣打治光淨,以牙揩拭寄與難陀。難陀得已披此好衣,手擎上鉢對諸大眾馳騁而行。苾芻白佛,佛作是念:「由著好衣有如是過。」告諸苾芻:「此是非法所不應為,難陀癡人著此衣服,手擎好鉢馳騁眾前是為非法。若有苾芻著熟打衣,得越法罪。」世尊既制著熟打衣,有信心婆羅門居士將熟打衣施與苾芻,苾芻不受,廣如上說:「豈令我等無善資糧趣於後世?願當受取。」苾芻以緣白佛,佛言:「隨意受取。既受得已,除去衣光任情受用。」苾芻以手捼衣光仍不去,佛言:「置於露地,待潤捼之。」亦不能除,佛言:「以水浸去。」亦不總除,佛言:「若水浸已,隨意受用,勿生疑惑。若有信心婆羅門居士等,施與大眾熟打好衣,準上應用。
故事发生的背景与之前相同。世尊允许难陀出家后,孙陀罗制作了一件精美的法衣,精心打磨至光亮洁净,用牙齿擦亮后寄给难陀。难陀收到后穿上这件好衣服,手持上好的钵,在大众面前炫耀地行走。比丘们向佛报告此事,佛心里想:‘因为穿着好衣服而产生了这样的过错。’告诉比丘们:‘这是不合法的行为,不应该这样做。难陀这个愚人穿着这件衣服,手持好钵在众人面前炫耀是违法的。如果有比丘穿着精心打磨过的衣服,将犯越法罪。’世尊制定了关于穿着精心打磨衣服的规定后,有信心的婆罗门和居士们将精心打磨过的衣服施舍给比丘,比丘们不接受,详细情况如上所述:‘难道要让我们没有好的修行资粮,而走向来世吗?我们愿意接受。’比丘们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佛,佛说:‘随意接受。接受了之后,可以随意使用,去除衣服的光泽。’比丘们用手搓衣服,但衣服的光泽仍然没有去除,佛说:‘放在露天,等待自然磨损。’还是不能去除,佛说:‘用水浸泡去除。’还是不能完全去除,佛说:‘如果用水浸泡后,随意使用,不要有疑惑。如果有有信心的婆罗门、居士等,施舍给大众精心打磨过的衣服,按照上述方法使用。’
緣處同前。時此城中婆羅門居士等,在於要處眾集堂中共為言話,告言:「汝等知不?沙門喬答摩及聲聞弟子,所得利養不共均分不如外道。」時眾會中有一婆羅門,先無淨信,告諸人曰:「明日宜共君等親觀喬答摩等是均平不?」諸人曰:「善!」時婆羅門遂將白疊一雙入誓多林,即以其疊於上座前施四方僧。白言:「聖者!我以此疊施與眾僧隨意受用。」上座報曰:「大婆羅門願無病長壽,汝此布施是心莊嚴是心資助,善扶勝定得妙菩提,天上人中受勝衣服。」時婆羅門聞是語已,詐現恭敬禮辭而去。
故事发生在同一个地点。当时,这座城市中的婆罗门和居士们聚集在公共大厅中进行交谈,他们议论说:“你们知道吗?沙门喬答摩和他的声闻弟子们,他们所得到的供养并没有像外道那样平均分配。”在集会中,有一位婆罗门,他之前并没有纯净的信心,他对大家说:“明天我们一起去亲眼看看喬答摩等人是否真的平等分配供养,怎么样?”众人回答说:“好!”于是,这位婆罗门将一双白布带入誓多林,他将白布放在上座前,布施给四方的僧侣。他说:“圣者!我将这些白布布施给所有僧侣,随他们任意使用。”上座回答说:“伟大的婆罗门,愿你无病长寿,你的这次布施是心灵的装饰,是心灵的支持,善行将帮助你达到胜定,获得妙菩提,在天界和人间享受优越的衣物。”婆罗门听到这些话后,假装恭敬地行礼并离开了。
爾時世尊告具壽阿難陀曰:「汝可告諸苾芻:『彼婆羅門故來入寺,欲求瑕隙,施此疊衣。汝諸苾芻應可均平各取少分,或用補衣、或為怐紐、或方手許隨用資身。』」時阿難陀受佛教已,告諸苾芻:「世尊有教:『彼婆羅門來求瑕隙。所施疊布汝等可應平等共分,各取少分,或用補衣、或為怐紐、或方手許隨用資身。』」苾芻聞已報尊者曰:「如世尊教,我等奉行。」苾芻得已,便即平分如前受用。於明日旦彼婆羅門在城門立,時諸苾芻執持衣鉢,入城乞食。
那时,世尊告诉具寿阿难陀说:“你可以告诉所有比丘们:‘那个婆罗门特意来到寺庙,想要找茬,他施舍了这些叠好的衣物。你们这些比丘们应该公平地分配,各自取一小部分,或者用来补衣服,或者作为纽扣,或者按照手的尺寸随意使用以供身体所需。’”阿难陀接受了佛陀的教导后,告诉所有比丘们:“世尊有教导说:‘那个婆罗门来找茬。他施舍的叠布你们应该平等地分享,各自取一小部分,或者用来补衣服,或者作为纽扣,或者按照手的尺寸随意使用以供身体所需。’”比丘们听后,向尊者报告说:“按照世尊的教导,我们将虔诚地遵循并实践。”比丘们得到衣物后,就按照之前接受的教导平等地分配并使用。到了第二天早晨,那个婆罗门站在城门口,那时比丘们拿着衣钵,进城去乞食。
既至門所,彼婆羅門言:「聖者!我施眾疊仁等作何受用?」有一苾芻報大婆羅門曰:「眾僧得已,平等共分,我所分得便補破衣。」一人報曰:「我所得者用為怐紐。」一人報言:「我所得者,方如手許,隨身受用。」時婆羅門既聞斯語便作是念:「我等所說並是虛言,漫相謗說沙門釋子所得利養不共均分,我今親驗知諸苾芻是具德者,實是均平心無偏黨,可於此中而為出家。」時婆羅門起信心已,往詣佛所頂禮雙足,而白佛言:「唯願世尊慈悲許我於善說法律而為出家,并受近圓成苾芻性,於世尊所勤修梵行。
到达门口时,那位婆罗门说:“圣者!我布施给僧众的布料,你们是如何使用的?”有一位比丘回答大婆罗门说:“僧众得到后,会平等地分配,我分到的用来修补破旧的衣物。”另一位回答说:“我得到的用来做腰带。”又有一位说:“我得到的,只有手心那么大,随身携带使用。”婆罗门听到这些话后,便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我们所说的都是虚假的,随意诽谤沙门释迦的弟子们得到的供养并不平均分配,我现在亲自验证了这些比丘确实是有德行的人,他们确实是公平无私的,可以在这里出家。”婆罗门生起信心后,前往佛陀所在之处,顶礼佛陀的双足,并对佛陀说:“恳请世尊慈悲允许我出家,遵循您所教导的善法,接受具足戒成为比丘,勤修梵行。”
」佛告婆羅門:「善哉,善哉!汝能發此勝上之心而求出家,智者了知諸出家者有五勝利,廣如下說,乃至世尊及聖智者悉皆讚歎,當求出家。」世尊即命婆羅門曰:「善來苾芻!」便是出家即成圓具,策勤正念勇猛不息,摧破五趣生死之輪,如前廣說,斷諸煩惱獲阿羅漢果,乃至釋梵諸天悉皆恭敬。佛告諸苾芻:「濟及餘人、知量而受獲如是利,是故苾芻若得餅食,乃至極小猶如樹葉,眾共分張,若得衣物乃至極少堪作燈炷,眾亦共分。
佛陀告诉婆罗门:“善哉,善哉!你能发起这样高尚的心志来寻求出家,智者了知所有出家者有五种胜利,详细如下所述,甚至世尊和圣智之人都予以赞叹,应当追求出家。”世尊随即命令婆罗门说:“善来比丘!”他便出家并成为具足戒者,勤奋地保持正念,勇猛精进不息,摧毁五趣生死的轮回,如前所述,断除所有烦恼,获得阿罗汉果,甚至帝释天和梵天等诸天都对他表示尊敬。佛陀告诉所有比丘:“帮助他人、知晓适度地接受,就能获得这样的利益,因此比丘如果得到饼食,哪怕是极小如树叶般,也要大家分享;如果得到衣物,哪怕是极少只能做灯芯,也要大家平分。”
緣處同前。時此城中有一婆羅門,常樂清淨希願出家,便作是念:「頗有洗淨愜我心者,當依彼法而為出家。」其婆羅門遊方求覓,巡歷外道及婆羅門修行之處,見便利了有不洗淨,有入池中以百土塊而洗淨者,見斯穢惡或事繁多,皆不稱心無歸依處。時婆羅門復作是念:「我皆遍看無遂意者,唯有沙門釋子未往觀察。」即詣逝多林,乃見具壽舍利子携君持瓶水可受三升向便利處,見已生念:「此是沙門喬答摩上首弟子,我且觀察如何洗淨。」即隨後去。若阿羅漢不入定時,不能觀察他人意趣。
故事发生在同一个地方。当时,这座城市中有一位婆罗门,他渴望清净,希望出家修行。他这样想:“如果有能够净化我心灵的方法,我将遵循那种方法出家。”这位婆罗门四处游历,寻找外道和婆罗门修行的地方,他看到有些地方虽然方便,但并不洁净;有些地方则是用许多土块在池中清洗,看到这些不洁或繁琐的事物,他都不满意,没有找到可以皈依的地方。这时,婆罗门又想:“我已经看遍了所有地方,但没有找到满意的,只有沙门释迦的弟子我还没有去观察。”于是他前往逝多林,见到了长寿的舍利子,手里拿着一个可以装三升水的澡瓶,正要去方便的地方。婆罗门看到后,心中想到:“这是沙门乔答摩的上首弟子,我先观察他是如何净化的。”便跟了上去。如果阿罗汉没有入定,他就不能观察他人的心意。
舍利子既見彼人隨從而行,遂便斂念觀此婆羅門何故隨我?乃知此人心求潔淨,欲於我所伺其善惡。復觀其人有善根不?與誰相屬?遂見彼人先有善根,繫屬於我。作是觀已即於上風安置法服,唯著僧脚敧及下裙而已,次於一邊甎石之上,置末土七聚以為一行各如半桃。復於此邊更行七聚,又於一畔別安一聚。持一籌片并三塊土。入廁室中不閉其門,方便令彼遠處遙見。便利既了,籌用拭身,便以左手取其一土向下洗淨,復取一土洗小便處。
舍利子见到那人跟随着他,便集中精神观察这个婆罗门为何跟随我?他意识到这个人心中寻求清洁,希望从我这里观察善恶。又观察这个人是否有善根,与谁相属?然后发现那个人之前就有善根,属于我。观察完毕后,便在上风处放置法服,只穿着僧脚敧和下裙,然后在一边的砖石上,放置末土七聚,排列成一行,每堆像半个桃子大小。又在这一边再排列七聚,再在一边单独放置一聚。拿着一片籌和三块土。进入厕所时不关门,方便让他在远处看见。方便完后,用籌擦拭身体,然后用左手取一块土向下洗净,再取一块土洗小便处。
既清淨已,次將一土偏洗左手,右手持瓶至其土處,瓶安左髀令水斜出(若有三叉木者,置上極要) ,先以七聚一一用洗左手,又取七土一一兩手俱淨,洗拭兩臂亦令淨潔,又取一土用洗澡瓶。事了徐去威儀寂靜披著法衣,後更以水而洗雙足。次至房中取淨瓶水,再三漱口,方始任情隨所作務。彼婆羅門見是事已,深起信心便作是念:「善哉要法,餘莫能加。外道設用百土洗淨,不如釋子但須二七。
清洁完毕后,接着用一块土特别洗左手,右手拿着水瓶到那块土的地方,将水瓶放在左大腿上让水斜着流出(如果有三叉木,放在上面非常重要),先用七聚逐一洗左手,再取七块土逐一双手都洗净,擦拭双臂也使其清洁,再取一块土用来洗澡。事情完成后慢慢离开,保持威仪寂静,披上法衣,然后用水洗双脚。接着到房间里取净瓶水,再三漱口,才开始随意进行日常事务。那个婆罗门看到这一切后,深深地产生了信心,便这样想:“善哉,这是核心的教法,其他的无法超越。外道即使用一百块土来洗净,也不如释迦的弟子只需二十七块。”
」作是念已,頂禮舍利子雙足,白言:「聖者!我今願於尊者之處,善說法律而為出家,并受近圓成苾芻性,勤修梵行作不放逸。」舍利子報言:「善哉,善哉!婆羅門!汝能發此殊勝之心斯為善事,如佛所說諸智慧者見五利故當樂出家。云何為五?一者出家功德,是我自利不共他有,是故智者應求出家。二者自知我是卑下之人被他驅使,既出家後受人供養禮拜稱讚,是故智者應求出家。三者從此命終當生天上離三惡道,是故智者應求出家。四者由捨俗故出離生死,當得安隱無上涅槃,是故智者應求出家。
五者常為諸佛及聲聞眾諸勝上人之所讚歎,是故智者應求出家。汝今應可觀斯利益,以殷重心捨諸俗網求大功德。
」說是語已便與出家并十學處,次受圓具,如法教誡策勵勤修,斷諸結惑證無生法,得阿羅漢果離三界染,觀金與土平等不殊,刀割香塗了無二想,如手撝空心無罣礙,能以大智破無明[穀-禾+卵] ,三明六通四無礙辯悉皆具足,於三有中隨處愛著,利養恭敬無不棄捨,帝釋諸天所共讚歎。舍利子將羅漢弟子親詣佛所俱禮雙足,具陳上事。佛告舍利子:「汝能如是以善方便,引導眾生於我法中,因斯制戒為清淨事福利無邊。
時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由何緣業,具壽舍利子以清淨事調伏引攝彼婆羅門,能令出家到圓寂處?」佛告諸苾芻:「非但今日調伏彼人令得安樂,於往昔時以清淨事,已曾調攝令捨賊徒,歸依三寶受持五戒。汝等當聽。乃往古昔,於一聚落有婆羅門,妻誕一女儀貌端正,年既長大處女在家,有五百群賊夜劫其村。時彼賊帥渴逼須水,入婆羅門舍見彼少女,告言:『女子!我今渴逼,有水將來。』女言:『且待!』即急然燈取水觀察,賊帥問曰:『何所觀耶?』答言:『觀水。』問曰:『有何可觀?』答言:『恐有草髮,飲時致患。』報曰:『我是狂賊欲害汝村,准斯非理應與毒藥,何憂草髮為我患乎?』
「『凡賊所為者, 枉奪他財物;
隨君作不作, 我常依法行。』
「知水淨已即便授與。是時賊帥飲水既訖,情生歡喜報言:『少女!汝是我妹,勿起異心。』女曰:『我實不須如此賊人以為兄弟,常於他物作劫奪心,物主見時射以毒箭,遭此命過苦痛難言,我聞兄亡倍生憂慼。仁今若能歸依三寶持五戒者,我為仁妹。』賊便美語告其女曰:『汝言甚善,我當作之。』女即為說三歸五戒令起信心,群賊奉持共尋歸路。汝諸苾芻勿生異念,往時賊帥即婆羅門是,彼之少女即舍利子是。昔時觀水為清淨故,令賊受戒捨惡歸依。今復以其洗淨之法,令生希有,拔出愛河登涅槃岸,長辭苦海永證無生。」
佛告諸苾芻:「汝等當知!此是常行恒須在意,如是洗淨有大利益,令身清潔諸天敬奉。是故汝等從今已去,若苾芻、苾芻尼、學戒女、求寂男、求寂女、鄔波索迦、鄔波斯迦,歸依於我、以我為師者,咸應洗淨如舍利子。若人不作如是洗淨者,不應繞塔行道,不合禮佛讀經,自不禮他亦不受禮,不應噉食不坐僧床,亦不入眾。由身不淨不如法故,能令諸天見不生喜,所持呪法皆無効驗。若有犯者得惡作罪。若作齋供書經造像不洗淨者,由輕慢故得福寡薄。若晨朝午後不嚼齒木,即不合食亦不成齋,同前得罪。汝等皆應依我言教,無得自欺作不淨法,懈怠放逸為下品行當墮惡道。」時諸苾芻聞佛教誨,皆大歡喜如法奉行。
第四門第三子攝頌曰:
緣破須隨替、 明月聞便領、
依止知差別、 三人共坐聽。
緣在室羅伐城給孤獨園。時諸苾芻著故舊衣無心愛惜,時衣邊畔皆悉破落。苾芻白佛,佛言:「隨所損處以線絡之。」雖復橫絡線復下垂,更著竪線絡令牢固,佛言:「當觀僧伽胝服猶若身皮。」時諸苾芻更無餘衣常披大衣,於其腋下流汗霑污,臭氣不淨令衣疾破。苾芻白佛,佛言:「可於腋邊別安怗緣。」苾芻不知如何安怗?佛言:「用物一肘半、闊一張手而為其怗。」佛言:「不應用白物怗,應以壞色。
」彼用袈裟色,佛言:「不應(此乾陀色,恐染餘衣) 。赤石、赤土染之。」苾芻縫著,佛言:「應可麁絣。」遂於一邊安怗,佛言:「兩畔緣邊俱可安怗,顛倒任披。若有臭氣,時時坼洗。
緣處同前。有婆羅門娶妻未久便生一女,名為明月,年漸長大,時大世主便度出家與授近圓。時大世主將五百苾芻尼,往詣佛所禮雙足已退坐一面,佛為說法乃至默然而住。時大世主既聞法已,從座而起整衣一肩,合掌恭敬白言:「世尊已為苾芻說毘奈耶,唯願慈悲亦為尼說。」佛言:「無有是處,如來大師親對於尼說毘奈耶法。然於苾芻尼眾,有聞一遍即能持者我當為說。」時明月苾芻尼在眾中坐,即起合掌白言:「世尊!唯願為說,望受尊言一聞領悟。」佛為彼說,一領無遺。佛告諸苾芻:「於我法中聲聞尼眾,一聞便領者,明月苾芻尼斯為第一。
」佛作是念:「非一切處有明月可求,及相似者亦不可得,是故苾芻亦應受持苾芻尼毘奈耶為苾芻尼說,復應教詔、有問為答。」如是念已告諸苾芻:「如所念事乃至有問為答。」如世尊說由依戒故、由住戒故修習於法,若定若慧如理相應。此明月尼隨順於我。由依戒故、由住戒故,定慧相應發起勇猛,正勤策勵廣說如前,得阿羅漢果壞五趣輪出生死海,廣說乃至釋梵諸天皆為供養。
時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此明月苾芻尼曾作何業,彼業異熟,得大聰慧有大辯才,聞持之中說為第一,於佛教中出家修行,斷諸煩惱證阿羅漢?」佛告諸苾芻:「此明月尼曾所作業果報成熟,廣說如餘。汝等苾芻!乃往古昔九十一劫人壽八萬歲,有佛出世,名毘鉢尸,十號具足,與六萬二千苾芻,往親慧城住勝慧林中。時彼城中有一長者,娶妻未久便生一女,年漸長大。其父信敬,至隨意時,遂便將女往苾芻尼寺,以刀子及針行與尼眾作隨意施。時彼女子見斯善事,心生歡喜白其父曰:『我亦隨情與諸尼眾作隨意事。』父曰:『善哉!隨汝意作。』
其女即取刀子及針金銀珍寶種種異物,奉施尼眾為隨意事,即於眾首合掌禮拜而發誓言:『願我以此於尼眾中敬心福施所有善根,於未來世令我獲得大慧大辯具足聞持。』汝等苾芻勿生異念,往時女者即明月是。由彼昔日於尼眾中行刀子等所有善根,復發弘願願我未來得大辯才聞持具足。由彼業緣今受斯報。又於迦攝波佛時,出家修行為苾芻尼,乃至盡形持戒無缺竟無所證。時親教尼於彼佛法中聞持第一,時彼弟子發如是願:『我親教師於此法中總持第一。如佛授記於未來世人壽百年,有佛出世名釋迦牟尼,於彼法中我當出家。佛亦記我於尼眾中總持第一。』由昔願力今受斯報。汝等應知,若純黑業得純黑報,廣說如前。是故汝等應當修學。
緣處同前。有少年苾芻共老苾芻,人間遊行至室羅伐。時老苾芻向鹿子母舍,少者詣給孤獨園,於一苾芻請為依止住少多時,白其師曰:「阿遮利耶!我於彼寺安置衣鉢,暫往取來。」報言:「子!隨去速來。」答言:「彼無他事,尋即旋歸。」禮足而去。既至彼已,眾先有制:「若於一宿無依止師即不應住。」便詣苾芻而為依止。既至天明情欲歸去,到師房所扣門而進,白言:「敬禮阿遮利耶!四大安不?」師曰:「不安。」彼便念曰:「師今有疾,我即棄去是所不應,世尊由斯制須依止互相瞻視,我今宜住待差當行。
」即便供給病遂瘳損,白言:「觀察臥具,我今欲去。」報言:「子!汝無闕乏不?」答言:「我無闕乏,然我本心不擬住此,但為暫來取自衣鉢。此眾有制:『假令一宿亦須依止。』我懼眾法請作依止,見師有病我作是念:『師有疾病,我今棄去,是所非宜。』」具陳其意。師曰:「善哉,善哉!具壽!共住門人於親教師及軌範師,共相瞻侍應如是作。若有諸餘共住門人,於二師處亦應如是。增長善法如蓮花出水,斯為善事汝當好去,常為謹慎勿作放逸。
」遂禮師足奉辭而去,漸至給園到其師處合掌禮敬,師言:「善來具壽!何故遲遲?」彼便以事具悉白知,師曰:「善哉具壽!汝能如是,於其師處敬重相看。能令善根日夜增長如蓮處水。」師作是念:「為前依止為更授耶?」苾芻白佛,佛言:「有緣暫去即擬還來,宜依舊師無勞更授。
緣處同前。有一苾芻專修靜慮,有小苾芻請作依止,即便為作。生如是念:「如佛所說寧作屠兒,不與他出家及受近圓而不教誡,共住既爾,門人亦然。我修禪寂無緣教授,宜付餘人令教讀誦。」詣一苾芻,報言:「具壽!教此讀經。」答曰:「共立要期我當教讀。若有乏少能供承者,我不相違。」答言:「若有闕少,我自供給。」即便教讀。後於異時彼便染患。其依止師如法供給,遂便瘳差。其依止師復自染患,彼不迴顧瞻察其師。如是至三,竟不看侍。報言:「汝去,別求依止。
」答曰:「蒙作依止,是事流恩,一無闕乏,今何驅遣?」報曰:「汝無闕乏,我有闕乏。汝之病苦,我自供承。我病至三,不曾迴顧。汝作如是不恭敬事,若有與汝作依止者可於彼住。」彼聞默然不能致答。苾芻白佛,佛言:「於依止師可為供侍,當觀師主與父母無異,違者得越法罪。」時有教讀阿遮利耶身嬰疾病,受法弟子不為瞻侍,及其病差還來問經,師曰:「汝去!我身病苦曾不相看,誰復更能教爾習讀,可覓餘人共相指示。」復便無對。苾芻白佛,佛言:「於依止師應為供侍,於教讀師亦為供給者。」後於異時依止、教讀二俱染患,不知於誰而為供給。苾芻白佛,佛言:「若其能者二俱看侍,若無力者可供依止。若無教讀隨處得住,若無依止不合停居。
緣處同前。時有苾芻與他出家并受圓具,即便棄擲人間遊行,於彼弟子不以衣食及法而相攝養,此便於餘而求依止,其師即以衣食法共相資助。如世尊說有四攝事,布施、愛語、利行、同事。時彼門人於其師處,倍生敬重情無捨離。後於異時其親教師,遊行事周還來給園,少年苾芻皆起迎接,其年老者咸唱:「善來。」彼舊弟子見不起座。諸苾芻告曰:「見尊者來,少皆迎接,老唱:『善來。』
因何汝今見本師來身不移座,豈成合理?」答曰:「豈彼於我出家近圓,能以衣食及法共相資助,令我憶念見而迎接?」苾芻報曰:「勿作是語!如佛所說:『若復有人依託師主,於佛法中剃除鬚髮而披法服,以淨信心出家修行,彼人於師乃至盡壽,四事供養未能報恩。』汝作是言非為應理。」彼便默爾。苾芻白佛,佛言:「弟子門人纔見師時即須起立,若見親教師依止即捨。」如佛所言「見親教師即捨依止」者,諸苾芻不知云何。如下具說。
緣處同前。時有苾芻與一少年而為依止,經半月已至長淨時,來到師處白言:「阿遮利耶!我今敬禮有所請白,欲守持長淨。」師言:「賢首!何因我得是汝之師?」彼云:「我以阿遮利耶而作依止。」師曰:「如汝傲慢不相敬重,誰與依止?隨汝意去別覓餘師。」彼便默然。苾芻白佛,佛作是念:「由諸苾芻日不三時禮敬師主,有如是過。是故應知弟子門人,每日三時須就二師而申禮敬。」即告諸苾芻曰:「是故汝等弟子門人,每日三時應就二師而申禮敬。」
緣處同前。時有苾芻與一少年而為依止,恩養供給愛念如子。時彼弟子遇有他緣須向餘處,白其師曰:「阿遮利耶!請為觀察房舍臥具,我今欲向人間遊行。」師言:「子無闕乏不?」答言:「阿遮利耶!我無闕乏,然欲人間隨處遊歷,不久還來。」報言:「子去,若於中路生追悔者即可迴來。」白言:「甚善!奉教當還。」至中路已便生追悔,作如是念:「我依止師有所須者悉皆供給,我棄他行不為應理,今可迴歸。」遂却還住處。
師見問曰:「汝今復來,有所遺忘?」答言:「我無遺忘,然我路中作如是念:『我依止師有所須者悉皆供給,更求何事在外遊行?』為此還來。」師言:「甚善!」師復生念:「即舊依止,為更與耶?」苾芻白佛,佛言:「若依止師有心顧戀,門人無顧戀心,是則名為不捨依止。若依止師無顧戀心,門人有顧戀心,此亦名為不捨依止。若二人俱有戀心,亦不名捨。若二人俱捨,名失依止。
緣處同前。有一苾芻為眾導首,有多少年來從習讀,師於異時忽染時患,諸習讀人曾不看侍,如是至三皆不顧問。後時病差,弟子皆來請其師曰:「教我習讀。」或云:「教誦。」師言:「具壽!我三染患,汝等無人迴顧看我。若有見汝如此傲慢能相教者,可就於彼而為讀誦。」苾芻白佛,佛言:「教讀誦師亦應瞻侍。」彼悉皆作便虧善品,佛言:「應為番次。」是時有一老瘦苾芻先就依止,餘人報曰:「老人明日當番。」答言:「何故於師作直供給?汝等安隱我常侍養。」諸人報曰:「斯為善事,如佛所說:『若看病人即是看我。』汝善丈夫隨意當作。
」彼便供給,因斯病差。來請師曰:「教我讀經。」報言:「且住!未至汝番。」後請師曰:「教我闇誦。」答曰:「未至汝番。」答其師曰:「看承供給是我當番,讀誦授經餘人巡次。宜當好住,我出他行。」師言:「且住!有所須者我皆為作。」彼便默爾。苾芻白佛,佛言:「常供侍者不得同餘,勿令有廢,次及餘人。」時有二人:一聰、一懞。授聰者時以其文長,懞便事闕,佛言:「應更次授。
緣處同前。六眾苾芻向門徒舍,出床令坐六人同坐,其床遂破一時大笑。餘苾芻見告言:「具壽!作斯非法,不知慚恥,仍更大笑。」彼共答曰:「我豈飲酒、噉葱蒜耶?」報曰:「此亦不久必當見作。」問曰:「我何非法?」答曰:「豈可不見床重破耶?」答曰:「豈可木盡、巧匠身亡?」彼便默爾。苾芻白佛,佛言:「不應一床六人同坐。」彼遂五人,還同前過,四人亦爾,佛言:「不應四人。若於一床三人得坐,若大木枮兩人同坐,小者唯一。違者得越法罪。」
第四門第四子攝頌曰:
養病除性罪、 將圓不昇樹、
王臣不受戒、 斬手不應為。
緣處同前。具壽鄔波離請世尊曰:「如佛所說『若見病人應供給』者,用何等物而為供侍?」佛言:「鄔波離!但除性罪,餘清淨物隨意供給。」
緣處同前。時具壽鄔波難陀有一求寂欲受近圓,師即為喚作羯磨師及屏教者并餘七人,遂將求寂并持座物,先至壇中灑掃田地,敷其座席。諸人未來,鄔波難陀左右顧眄,見樹開花即命求寂:「汝可取花行與僧眾。」彼便昇樹墮地傷手廢闕近圓。苾芻白佛,佛言:「汝等應知!如轉輪王第一太子,將受灌頂次當王位,於此時中倍加守護。欲近圓人亦復如是,善加愛護。是故不應令將近圓人輒昇高樹,令昇樹者得越法罪。」
緣處同前。有一長者名曰廣大,是勝光王之所委寄,曾於一時因有過失被王訶責,長者便作是念:「凡是國主,難久祇承,宜應遠避,我今可去求作出家。」如是念已詣逝多林。六眾苾芻恒令一人在門邊住,時鄔波難陀住在門首,見廣大來,即以美語告言:「善來!何故難覩,猶如初月?」答言:「大德!豈可不聞世人有語:『希逢致敬,數見便輕。』」問言:「廣大!何緣得來?」答言:「聖者!凡是國王難久承事,今雖得意終致滅身,我欲出家頗能濟度?」報言:「賢首!能發此心極為善事,凡出家者有五勝利,廣如一說,諸佛聲聞及諸智者共所稱讚。
今正是時。」即便引去與出家受圓具。時勝光王問諸群臣,不見廣大。「為遇病耶?」答言:「彼無患疹,大王訶責因斯即去,詣逝多林而為出家。」王曰:「誰作斯事?」答言:「聖者鄔波難陀。」王聞此語心懷瞋恨,令使往報:「聖者!我所訶者即度出家,今可度我及惡生太子、勝鬘、行雨皆與出家,可自稱王統領城邑。」使者至寺具說王言。鄔波難陀聞王此語,報使者曰:「汝持我語報汝國王:『可來至寺并將惡生、勝鬘、行雨悉與出家,我當作王,此亦何損?豈我就宅詃誘廣大令其出家?彼自來求,我便濟度,隨時利益獲福無邊。』」王聞此語更起譏嫌。
時諸苾芻以緣白佛,佛作是念:「度王大臣有如是過,是故不應輒度此等。」告諸苾芻曰:「汝等當知鄔波難陀是愚癡人!度大臣廣大令王起嫌,是故苾芻不應度大臣出家,見來求請應須詰問:『汝非王臣不?』若不詰問與出家者得越法罪。」佛既制已,時有外國人來無人委識,又本國王元未聽許,至苾芻所求請出家,皆生疑慮不與出家,佛言:「若有此輩外國之人,應與出家,勿生疑惑。
緣處同前。具壽阿難陀曾於一時新剃鬚髮,於晨朝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行至街衢。有一婆羅門是大學士,於好顯敞高堂之處,教授五百婆羅門子讀四明論。時彼博士傲慢自高不存禮節,情懷毒害輕蔑於人,見尊者阿難陀已,命弟子曰:「汝能以手攉此禿沙門頭不?」答言:「我能。」時彼弟子承其師命,即便以拳攉尊者頭。時阿難陀四望顧視,婆羅門更加瞋惱,復令弟子更打其頭,尊者念曰:「我何顧瞻?宜可默去。」既至逝多林飯食訖洗鉢已,告諸苾芻:「具壽!不應往某街巷處。
」問曰:「有何過患?」答曰:「彼有婆羅門稟性毒害不閑禮節,教諸弟子讀誦明論,令一弟子拳攉我頭。」苾芻問曰:「汝何愆犯致彼瞋恨?」答曰:「我是無過,亦是有過。」問曰:「其事云何?」答曰:「我元無過彼令攉頭,由我顧瞻重更來打。先是無過,後是有過。」時鄔波難陀聞已問言:「尊者!作何言說?」答曰:「有片許事。」鄔波難陀曰:「我向略聞,願更重說。」即為具說。時鄔波難陀即三點頭,口中唱諾作如是念:「我今自解治彼小人。」使剃頭人逆順淨剃,揩摩以油,於晨朝時著衣持鉢,入室羅伐城。
漸次至彼婆羅門教學之處,彼有餘事未覩苾芻。時鄔波難陀即在其前經行來去,婆羅門見命一弟子曰:「汝去攉彼禿頂沙門。」鄔波難陀聞是語已,告婆羅門曰:「汝無知物,何用遣他,不自來打?」婆羅門發大瞋心,即便自去拳打其頭。鄔波難陀即捉其臂,報言:「癡物!鄔波難陀被汝所打,我今將汝共至王邊。」便捉其臂牽曳前行,婆羅門發聲大喚弟子俱來,復捉一臂共相牽挽,餘人續來並皆曳去。鄔波難陀有大氣力,牽挽婆羅門及五百弟子皆至王門。六眾法爾,若懷忿怒,至王門時王殿遂動。
王覩相已報左右曰:「出門觀察豈有聖者六眾來耶?」即便出觀,見鄔波難陀將五百婆羅門子俱到門所,還入白王:「聖者鄔波難陀今在門外。」王言:「喚入。」彼便面見,問言:「大王!向使聖者阿難陀不出家者,合受何位?」王言:「聖者!當作力輪王。」「王作何人?」答言:「我為從者。」又曰:「王先有制,觀諸苾芻猶如太子,觀苾芻尼事等妃后,是事放免不並餘人。王於我等俱生愛念,然有婆羅門違王教勅,輒以拳打聖者阿難陀頭,彼復懷瞋亦打我頂,其事合不?」王聞大怒,告近臣曰:「卿今可去斬婆羅門手。
」大臣即將婆羅門到街巷處告眾人知。時彼父母并餘親族及諸知友,悉皆來至悲啼雨淚,發聲號哭作如是語:「苦哉我子!苦哉我子!」皆共前行白法官曰:「善哉大臣!我子有愆,王令斬手。既犯國憲非是枉刑。然婆羅門以右手活命,若斬左手斯誠曲恩。」大臣聞之即斬左手。後於異時婆羅門手瘡漸差,遂掩左手舉右臂點節誦書。鄔波難陀遙見舉手倍生忿怒,還至王所白言:「大王!為王之法,勅令無違,斯成快樂。」王雖知國無如是事,報言:「聖者!我有何事?」答言:「前時出勅斬婆羅門手,彼手現全。
」王喚臣來問言:「婆羅門何不斬手?」答言:「斬訖。」「若爾,聖者鄔波難陀見為諸人舉手教讀。」大臣白言:「見彼父母悲啼相勸,諸婆羅門右手為活,幸當截左,為此即便截其左手。」王言:「為彼父母截其左畔,今由我勅更截右邊。」即便往斬。時婆羅門既無兩手垂臂而住,後時鄔波難陀在傍而過,問言:「何故垂手不同昔日來打我頭?」彼聞懊惱默無所對。時諸婆羅門長者居士并諸人眾,皆生譏恥作如是言:「沙門釋子無有慈悲遣行刑戮,作苦切事截他人手。」苾芻白佛,佛作是念:「苾芻斬他手時,有如是過,是故苾芻不應斬截他人手足。」告諸苾芻曰:「鄔波難陀愚癡之人,作非沙門法、所不應為,於我法中出家捨俗作斯惡業。若有苾芻斬人手足者,得吐羅底也罪。
是諸苾芻咸皆有疑,請世尊曰:「大德!以何緣故,具壽阿難陀護彼婆羅門,鄔波難陀意存酬報?」佛言:「非但今日阿難陀起擁護心,鄔波難陀行酬報事斬截其手。汝等當聽。乃往古昔,於一園中花果浴池在處充滿,時有隱人依止而住,唯食根果飲水自怡,但著皮衣更無所願,於果樹下加趺而坐思量法義。上有獼猴攀果令落打破彼頭。爾時隱人說伽他曰:
「『我終不起念, 令汝苦身亡;
由汝自作愆, 當招斷命報。』
「時彼隱人先共獵師以為知友,獵師因出至彼林中到果樹下,隱人有事棄此而去,見彼不在遂於樹下暫時停憩。時彼獼猴便將大果打獵師頭,時彼獵師頭先無髮,其果纔落頭遂血流,苦痛纏心舉頭觀樹,遂見獼猴跳擲枝上,便即援弓射以毒箭,從樹而墮因此命終。汝等苾芻勿生異念,昔時隱人即阿難陀是,往日獼猴即婆羅門是,其獵師者即鄔波難陀是。彼時為阿難陀之所擁護,鄔波難陀之所酬報,乃至今時亦復如是一護一棄。由此應知,先業因緣終不亡失,廣說如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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