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稻芉經

我听到这样的教诲。有一次，佛陀居住在王舍城的耆闍崛山中，与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和许多大菩萨摩诃萨在一起。

那时，尊者舍利弗前往弥勒菩萨的经行处。弥勒和舍利弗一同坐在石头上。那时，尊者舍利弗问弥勒说：“今天，世尊看到稻谷时这样说：‘你们这些比丘，见到十二因缘，就是见到法，就是见到佛。’世尊说完这些话后便沉默了。弥勒，世尊为何讲述这样的教法？又是基于什么意义说见到十二因缘就是见到法，见到法就是见到佛？这些话都是基于什么意义而说的？什么是十二因缘？如何通过见到因缘来见到法？如何通过见到法来见到佛？”

那时，弥勒对舍利弗说：“佛陀经常说，见到十二因缘就是见到法，见到法就是见到佛。十二因缘是：无明导致行为，行为导致意识，意识导致名色，名色导致六入，六入导致触，触导致受，受导致爱，爱导致取，取导致有，有导致生，生导致老死、忧伤、悲痛、苦恼，所有这些苦难聚集成大苦蕴，成为苦的原因。因此，佛陀讲述了十二因缘。如何是法入正道和涅槃的果报？如来简要地讲述了这个法。如何是佛？能觉悟一切法，因此称为佛。如果用慧眼看到真实的法身，能成就菩提所学的法。如何通过见到十二因缘来见到法，见到法就是见到佛？佛陀这样说：十二因缘持续不断地生起，没有生起的真实见到，不颠倒。没有生起，没有造作，不是有为，没有住，没有为，不是心的境界，是寂灭的，没有相。因此，见到十二因缘就是见到法。持续不断地生起，没有生起的真实见到，不颠倒。没有生起，没有造作，不是有为，没有住，没有为，不是心的境界，是寂灭的，没有相。因此，见到十二因缘，就是见到无上道，具足法身。

尊者舍利弗向弥勒提问说：“什么是十二因缘？”弥勒回答说：“有因有缘，这就称为因缘法。这是佛陀简略地讲述的因缘相。因为这些因能够产生相应的果。无论是佛陀出现于世，还是不出现于世，因缘生法都是如此。其性质和相状是恒常不变的，没有各种烦恼，是究竟的真实，不是不真实的。这是真实的法，远离颠倒的法。再者，十二因缘法从两种情况中产生，哪两种呢？一是因，二是果。因缘生法还有两种，有内在的因缘，有外在的因缘。外在的因缘法是如何产生的呢？就像种子能够生出芽，从芽生出叶，从叶生出节，从节生出茎，从茎生出穗，从穗生出花，从花生出果实。没有种子，就不会有芽，乃至不会有花和果实。有了种子，芽就会生长，乃至有了花，果实就会生长。然而，种子不会想‘我能生芽’，芽也不会想‘我从种子生出’，乃至花也不会想‘我能生果实’。”

实际上，种子并不思考“我从花中生出”。而实际上，种子能够发芽。这样的现象被称为外在因缘生法。什么是外在因缘生法呢？就是指地、水、火、风、空、时间这六种因素。地元素提供支撑，水元素提供湿润，火元素提供成熟，风元素提供生长，空元素不构成障碍，时间则提供适宜的条件。当这六种因缘都具备时，事物就会生长。如果这六种因缘不齐全，事物就不会生长。地不会说“我能支撑”，水不会说“我能湿润”，火不会说“我能成熟”，风不会说“我能生长”，空不会说“我不构成障碍”，时间也不会说“我能促使生长”。种子也不会说“我从这六种因缘中得到芽”，芽也不会说“我从众多因缘中生出”。虽然不思考从这些因缘中生出，但实际上是从众多因缘的和合中生出芽。芽不是从自身生出，也不是从他者生出，不是从自身和他者的结合中生出，也不是从自然中生出，也不是从时间或空间中生出。

它不是从本性中生出，也不是无因而生。这就是生法的次序。就像这样，外在的因缘生法，因为五个原因，应当知道它不是不断，也不是无常，也不是从这里到那里。就像种子虽然少，但果实却很多。相似的相续不会生出异物。为什么不是不断？因为种子、根、茎依次相续，所以不是不断。为什么不是无常？因为芽、茎、花、果各自不同，所以不是无常。也不是种子灭了芽才生，也不是种子不灭芽就生。而是因缘法使芽生，种子谢了，依次生出，所以不是无常。种子和芽的名相各不相同，所以不是从这里到那里。种子少果实多，所以应当知道不是一。这就是种子少果实多。就像种子不会生出异物，所以叫相似相续。因为这五种外在的因缘，诸法得以生出。

内在的因缘法从两种生出。什么是因？从无明到老死。无明灭了，行为就灭了。直到生灭了，老死也就灭了。因为有无明，所以有行为。直到因为有生，所以有老死。无明不说我能生行为，行为也不说我从无明生。直到老病死也不说我从生生。但实际上有无明就有行为，有生就有老死。这就是内在因缘次第生法。什么是内在的因缘生法？就是所说的六界。地界、水界、火界、风界、空界、识界。什么是地？能持固的叫做地界。什么是水？能濡润的叫做水界。什么是火？能成熟的叫做火界。什么是风？能出入呼吸的叫做风界。什么是空？能无障碍的叫做空界。什么是识？四阴五识也叫做名，也叫做识。像这样，众多的法和合叫做身。有漏的心叫做识。

这四陰是五情的根基，称为色。这六种因缘合起来称为身。如果六种因缘都具备且没有减少，那么身体就形成了。如果这些因缘减少，身体就无法形成。地不会认为自己能坚固，水不会认为自己能湿润，火不会认为自己能成熟，风不会认为自己能呼吸，空不会认为自己能无障碍，识不会认为自己能生长。身体也不会认为自己是由多种因缘产生的。如果没有这六种因缘，身体也不会产生。地没有我、没有人、没有众生、没有寿命、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也不是非男非女，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水、火、风，甚至识等也都无我、无众生、无寿命。甚至也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

什么是无明？无明就是在六界中产生一种想法，聚集的想法、永恒的想法、不动的想法、不坏的想法、内在的快乐想法、众生的想法、寿命的想法、人的想法、我的想法、我所拥有的想法。产生这样各种各样的众多想法，这就是无明。在五情中产生贪欲和愤怒。想法和行为也是如此。随着所有假名法被称为识。四陰是名，色陰是色，这被称为名色。名色增长产生六入，六入增长产生触，触增长产生受，受增长产生爱，爱增长产生取，取增长产生有。有增长所以能生后陰为生，生增长变称为老，受陰败坏称为死。能产生嫉妒、热、所以称为忧悲苦恼。五情违背伤害称为身苦。意不和谐称为心苦。像这样等众多苦难聚集常在黑暗中称为无明。制造聚集各种业称为行。分别各种法称为识。有所建立称为名色。六根张开称为六入。

因为接触了外界的微尘，所以称之为触。因为感受到苦乐，所以称之为受。因为渴望如渴求饮水，所以称之为爱。因为能够获取，所以称之为取。因为发起了各种行为，所以称之为有。因为新的生命开始，所以称之为生。因为生活在世间而逐渐衰老变化，所以称之为老。因为最终的衰败，所以称之为死。因为追忆往事而感到悲伤，所以称之为忧苦。因为事情逼迫自身，所以称之为苦恼。因为追忆连续不断，所以称之为悲。因为被烦恼所束缚，所以称之为恼。因为错误的见解和理解，所以称之为无明。因为这些错误的理解而发起了身口意三业，所以称之为行。因为善恶等业能够承受果报，所以称之为识。从污秽的无记业中生出污秽的无记识。从不动业中生出不动识。从识中生出名色。从名色中生出六入。从六入中生出触。从触中生出受。从受中生出爱。从爱中生出取。从取中生出有。从有中生出生。从生中生出老死忧悲苦恼。弥勒对尊者舍利弗说，十二因缘各自都有果报，它们不是恒常不变的，也不是断灭的。它们不是有为法，但也不脱离有为法。它们不是尽法，也不是脱离欲法，也不是灭法。无论有佛无佛，因果的连续都不会断绝，就像河流的流水，永不停息。

那时，弥勒对尊者舍利弗说：十二因缘各自有其因，各自有其缘，它们不是恒常不变的，也不是断灭的。它们并非有为法，但也不脱离有为法；它们不是终结的法，也不是脱离欲望的法，也不是寂灭的法。无论有佛无佛，它们的相续都不会断绝，就像河流的奔流，永不停息。它们可以通过四种因缘来增长十二因缘。这四种因缘是什么？无明、爱、业、识。识是种子的本体，业是田地的本体，无明和爱是烦恼的本体，能够使识生长。业是识的田地，爱是滋润。无明覆盖并种植识的种子，业并不思考它能生出识的种子，爱也不思考它能滋润，无明也不思考它能覆盖并种植识的种子，识也不思考它从这些因缘中生出。再者，业是识的田地，无明是肥料，爱如水滋润，于是生出名色等芽。而名色芽也不是从自身生出，也不是从他生出，也不是从自他合生，也不是从自然生出，也不是从时间和空间生出。

它既不是由实体产生，也不是无缘无故而生。再次，由于欲望的快乐、父母的精气以及众多因缘的和合，才产生了有形的胚胎。它没有主宰，没有自我，没有创造者，没有寿命者，就像虚空一样，如同幻象，是由众多因缘和合而生。再次，尊者舍利弗，眼识是由五种因缘产生的。哪五种呢？眼、色、光明、虚空和作意。有了这些，识就产生了。眼识依赖于眼根，以色为境界，依靠光明来照亮虚空，不作障碍。由于作意的发起，眼识就产生了。如果这些因缘不和合，眼识就不会产生。而眼识也不会有“我能形成实体”的想法，色也不会有“我能成为境界”的想法，光明也不会有“我能照亮”的想法，虚空也不会有“我能无碍”的想法，作意也不会有“我能发起眼识”的想法，眼识也不会有“我从众多因缘中产生”的想法。这样的眼识实际上是虚假的，是由众多因缘和合而生。同样，其他的根和识的产生，也是按照这样的顺序来说的。

舍利弗，实际上没有事物能从这个世界转移到另一个世界。只有业力的果报、庄严的装饰和各种因缘的聚合，才能产生生命。舍利弗，就像一面明亮的镜子能映照出脸庞的影像，镜子和脸庞虽然在不同的地方，但影像却能在同一处显现。舍利弗，又比如月亮高悬在天空，距离地面四万二千由旬，而水流在地面，月亮的光辉照耀在水面上。虽然月亮只有一个，但它的影像却能显现在众多的水面上，月亮本身不会下降到水中，水也不会上升到月亮那里。舍利弗，众生不是从这个世界转移到后世，也不是从后世再回到这个世界。然而，业力的果报和因缘的报应是不可减少的。舍利弗，就像火需要柴草才能燃烧，柴草烧尽后火就会熄灭。同样，业力的结生和意识的流转遍及六道轮回，能够产生名色之果。这些都没有我、没有主宰、也没有受者，就像虚空一样。它们如同炎热时的幻影、梦境一样，没有实质的法则。但是，善恶的因缘和果报会随着业力而存在，不会消失。舍利弗，十二因缘也是从五个因缘中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