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濡首菩薩無上清淨分衛經

宋 翔公譯2卷CBETA T0234大于一万字 3 h 白话文由 GPT-4 翻译
佛說濡首菩薩無上清淨分衛經卷下
宋沙門翔公於南海郡譯
時龍首菩薩謂濡首曰:「去矣,族姓子!東行分衛。」答曰:「龍首!其幻化、野馬寧有東、西、南、北方乎?」
那时候,龙首菩萨对濡首说:“你走吧,族姓子!向东方去保护。”濡首回答说:“龙首!幻化和野马有东、西、南、北方吗?”
曰:「吾於仁前尚不能言,況敢所說。何則然者?以其諸辯從尊所問。仁即應順如法發遣,一一解散而無罣礙,故吾無辭莫知所對。」曰:「夫達者都無言取,況共乃復有所說乎?是者諸法之無由矣。」
他说:“我在你面前都无法说话,更不用说敢于表达什么了。为什么这样呢?因为所有的辩论都是从你那里提出的。你应该按照法则去处理,一一解决,不会有任何阻碍,所以我无话可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又说:“那些真正明白的人根本不需要言语来表达,更不用说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了。这就是所有法则的无从说起。”
曰:「何謂為諸法之無?」答曰:「龍首!無所無者,斯諸法無,是諸法要。以此之慧,乃能通彼眾音聲耳。無所宣布乃為要義,是豈非至要義說哉。」曰:「此續在想行者也。」
问:“什么是一切法的空?”回答说:“龙首!没有什么是不存在的,这就是一切法的空,这就是一切法的要点。有了这种智慧,才能理解那众多的声音。没有什么可以宣扬,这就是最重要的意义,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意义吗?”说:“这是在思考的人的连续存在。”
曰:「何所行應離諸想?」答曰:「龍首!菩薩不於色、痛、想、行、識界有想,又於法本亦無所行,其本無者亦無所行,以是之行得離諸想。」
问:“应该怎样行才能远离所有的想法?”回答说:“龙首!菩萨对于色、痛、想、行、识这五个领域没有任何想法,而且在法的本质上也没有任何行为,那些本来就不存在的事物也没有任何行为,通过这样的行为才能远离所有的想法。”
說是深邃微妙法時,五千菩薩逮致此慧,二千天人發菩薩心。
当讲述这种深奥微妙的法则时,有五千名菩萨领悟到了这种智慧,二千名天人产生了菩萨之心。
時龍首曰:「吾將退矣!以童真非我侶故。」濡首報曰:「吾無去來,亦非有侶,亦無所俱。何則然者?以道無侶故,亦不想念與諸法侶,又亦不與欲行為侶。於本無法,亦不見而有其侶,復與所俱。又本無者,都不言有吾我性,有人、壽命及身養育法。人物言說,識覺所倚著,及其所作行趣之事。諸法之本,本無如此,當與其誰而為侶俱耶?其有侶者,是欲侶俱也。譬如——龍首!——有明達人而念言曰:『如來所化、幻士所化,如是此化,等一無異化。而斯人化,各各言曰:「吾與汝侶,汝與我俱。」』於仁——龍首!——意云何?其此人化為有侶無?」
那时候,龙首说:“我要离开了,因为我和纯真的人不是一路人。”濡首回答说:“我没有来去,也没有伴侣,也没有陪伴。为什么这样呢?因为道没有伴侣,也不想念和所有法相伴,也不和欲望行为相伴。在本来就没有的法中,也不看到有伴侣,也没有陪伴。再者,本来就没有的,根本就不说有我、我性、有人、生命以及身体养育的法。人们的言语,认知所依赖的,以及所做的行为。所有法的本源,本来就没有这些,应该和谁为伴侣呢?有伴侣的,是欲望的伴侣。比如——龙首!——有明白的人念叨说:“如来所化、幻士所化,这样的化,都是一样的无异化。而这些人化,各自说:‘我和你是伴侣,你和我相伴。’”在仁——龙首!——你觉得呢?这个人化有伴侣吗?”
答濡首曰:「化無侶也。所以者何?用化本無,無所有,無形像,不可得故。」曰:「如是,龍首!於其生死都亦無侶,亦無所俱。其有侶俱,斯則有別。若起侶想,是便與欲俱。明達菩薩當解侶想。何則然者?以其諸法,如幻如化,無侶不侶。欺哉諸法慌忽無信,若夢、影、響,所有如空。想識無安,無處無持無意,無念無所有。已離諸念,於念無念,應本無念。」
濡首问道:“变化是无法比拟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变化本身就不存在,没有实体,没有形象,无法被捉住。”他又说:“就是这样,龙首!在生死的轮回中也没有可以比拟的,也没有可以相伴的。如果有可以比拟或相伴的,那就意味着有区别。如果产生比拟的想法,那就会与欲望相伴。明了的菩萨应该理解这种比拟的想法。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所有的法,就像幻影一样,没有可以比拟的,也没有不可以比拟的。所有的法都是虚幻不实,不可信赖,就像梦境、影子、回声,所有的都像空气一样。思想和认知没有安定,没有依靠,没有目标,没有思考,没有所有。已经离开所有的思考,对于思考没有思考,应该本来就没有思考。”
曰:「濡首!仁為曾與幻士化人對共語言、行來坐起,又共談會有所思惟不?」濡首答曰:「不見也。」
佛问:“濡首!你曾经和幻士化身为人,一起说话、行走、坐下、起立,还一起讨论过有所思考的事情吗?”濡首回答说:“没有。”
龍首曰:「幻士何像貌?」曰:「其幻者似人像類,幻之化像亦復若此,合同像耳。所以者何?如其幻化,亦不彼脫,亦不此脫。幻化亦不與人而異,人亦不與幻化有異,人便幻化。如幻化者,以幻化法而問幻事,諸法亦爾。」
龙首问道:“幻士是什么样子?”回答说:“那个施展幻术的人看起来就像普通人一样,他施展的幻术也是如此,都是相同的形象。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的幻术,既不是脱离了他自己,也不是脱离了别人。幻术并不与人有所不同,人也并不与幻术有所不同,人就是幻术。就像施展幻术的人,用幻术的方法去探究幻术的事情,所有的法则也是如此。”
又問:「濡首!仁為自曾與幻化復共坐起,有所言談交遊講會、相對住不?」曰:「云何,龍首!幻士及化與欲有異耶?至於吾我及人、壽命、養育之法有異乎?吾以此幻化之說,欲試問仁,知大士於斯有異辯才,當敷何法也?」
又问:“濡首!你是否曾经和幻化的人一起坐立,有过言谈交游、讲解和对话?”回答说:“怎么会呢,龙首!幻化的人和欲望有什么不同呢?至于我和其他人、生命、养育的法则有什么不同呢?我用这个幻化的说法,想试问你,知道大士在这里有什么不同的辩才,应该讲解什么法则呢?”
曰:「仁如所試,為欲試虛空之幻化法耳。仁便念幻化為有想也。幻者本無,無想無念,亦無形像,亦無所有,已離眾念。」濡首曰:「若此,龍首!法亦如幻,幻化本空,其空無像亦不可見。」
他说:“你所要探索的,就是想要试验虚空中的幻化法则。你就会想象幻化为有形的存在。但幻化本身是不存在的,没有想法,没有思考,也没有形象,也没有所有,已经超脱了所有的思考。”濡首说:“如果是这样,龙首!法则也像幻化一样,幻化本来就是空的,这种空无形象也是看不见的。”
曰:「濡首!諸法無像,不可見乎?如仁所言,一切菩薩摩訶薩等當云何受其封拜得成無上正真道意?為誰知度受封拜者?」
说:“濡首!所有的法都没有形象,不能看见吗?如你所说,所有的菩萨摩诺萨等应该如何接受封拜,才能成就无上正真道的意义呢?是谁知道如何度量接受封拜的人?”
濡首答曰:「云何,龍首!曾行山中為聞響聲,於山中為有響聲出不乎?其聲為有所住處不?以何耳識聞其聲耶?彼聲為有所說不?寧有受持響聲者耶?又復誰共誰聞響聲者?」龍首菩薩答曰:「無也。」
濡首问道:“怎么样,龙首!你曾经在山中听到过回声吗?在山中有回声产生吗?这个声音有固定的存在地方吗?用什么耳朵去听这个声音呢?这个声音有所表达吗?有人能接受和保持这个回声吗?还有,是谁和谁一起听到这个回声的呢?”龙首菩萨回答说:“没有。”
濡首曰:「如此若菩薩解諸法若如響空者,則一切諸音聲如響,離彼眾聲。其諸菩薩以此封拜於無上正真之道,於斯亦無受封莂者。」
十方諸來大菩薩眾,咸聞濡首童真所說,莫不喜踊歎歌無量。
爾時龍首謂濡首曰:「宜時侶行,入城分衛。念其日時,得無過耶?」
答曰:「龍首!諸法無過亦不有時。其處于想行之者,彼則有時不時之想耳。明達菩薩於本了無,解空法者,豈其有時不時言哉?凡諸餘法有時不時,無時非時,乃應無上如佛法律矣。其在算數計時節者,斯則有過、時之想。如諸世尊、賢聖弟子,常自飽足以道智慧,慧無想識,於想無想,行無諸作,亦無想念,無念不念。以此智慧而常飽足,世尊聖眾都無食念,亦不復想有食之事。其如此食而為食者,是謂賢聖應無雜食,若永服食如此食者,是則長演甘露法食者。彼以此食用之為力,能住身命至於一劫復過一劫。
所以者何?其如此者,彼已覺了諸法之行故,都無想念,解空清淨,曉了如此,是不復有求食之識,如其凡夫未達者也。又諸如來無上正覺及普世賢聖之等,有大慈、悲、喜、護之心,惠施仁愛愍念眾生,使興於世耳。唯欲濟度五道勤苦故,現入郡國、縣邑、聚落行受分衛,而彼眾聖已離諸食,不食於食,唯以慧解、諸定正受為常充足。其於雜食而續食者,斯受流轉便數生死。用是之故,諸佛世尊以於諸食而悉明了,都無復雜食之想。慷慨喟然,安和住身,能如恒沙復過是數。從始發意,永常無復諸飢渴雜想念也。
至在佛樹明星出時,從始所可受食者,彼因此食,其於正士及大丈夫、英雄、龍猛,又至師子、諸調儒夫及眾華孚、正士、秀異、種種蓮華、男子、無上丈夫、法御、天人師,應所當得,應所明了,應所覺達,悉已了而具足,等於一像,合會智慧,得成無上正真道意也。以是,龍首!一切菩薩普諸如來及賢聖等,唯以此食升致無上正真覺道,便能住壽如恒沙劫,又能踰此復倍無數,而諸如來永無其勞。所以者何?以其應於無想食故。無念不念,無合不合,亦不想合賢聖之行,恒便隨順,出諸香氣,自然清淨,無想無念,無諸巢窟,亦無戲行,本空自淨。如是,龍首!菩薩摩訶薩當作此食,乃應法食。
龍首答曰:「善哉,善哉!濡首所說法之微妙,吾已飽足於是上食。但聞此法食之要說,便為已甚具足矣,況其長食無雜食者,豈當復食思欲食哉?」
「云何——龍首!——虛空之體,寧當有雜食之食,又言飽足乎?」對曰:「濡首!空無所有也。」
又曰:「龍首!為能飽足幻士所化不?」答曰:「不也。」
「云何,龍首!寧可以食飽足中現像耶?」答曰:「不也。」
又曰:「龍首!夫大海者寧復飽足於眾流乎?」答曰:「不也。」
濡首復曰:「如是,龍首!諸法無厭,若如虛空。而仁向言有飽想乎?諸法如空,無想無願,無起無行,亦無所作、無所造,永然無欲,以定以脫,無色無像,無堅無固,了如虛空,都無所持。諸法如此,云何而起有飽想耶?」
龍首又曰:「若是,濡首!有此行者,一切不復食於食乎?而仁說食本空耶?」
濡首曰:「若此,龍首!則一切眾生而無食也。譬如——龍首!——世尊化作恒邊沙人,以食食諸化人。云何,族姓子!彼諸化人以何為食?寧復有食者不乎?」答曰:「化者無想不識,無所有,亦復無食。何況言當有食者耶?」
「若此,龍首!一切諸法有見無見,如幻化也。普諸眾生而不解此,以其不解便即流轉受生死矣。於中觀之,亦無所有,亦無所得,亦無流轉。解生死無如本無者,則一切無受,亦無生死。不曉本空,便有生死。其生死者亦無生死,於其生死亦無所受,亦無所得,何生死法者乎?」
答曰:「濡首!斯言甚善。宜知其時,可共行矣。還於祇樹給孤獨園,吾諸飢渴永為已斷。」
答曰:「龍首!譬如幻士所可化人,而化人言『吾飢渴』,斯寧為飢?野馬法耶!如是,龍首!一切若此。其諸法者,皆如野馬,解此乃解。而族姓子言:『吾飢渴以為斷。』乎?當食斯食,如諸法食,不斷無壞亦無飢渴,一切諸法本已飽足。以故,彼諸凡夫下士不了其本,則作此言『吾飢我渴』,又言飽足。如諸賢聖解諸法本,彼無飢渴亦無想足,解諸飢渴亦無生死,亦無戲行,亦無想念,彼已無動亦無倚著。諸法已脫,本無著故。」
龍首又曰:「如仁,濡首!諸所可說彼之要言,但說法界也。」濡首復謂龍首曰:「其法界者,亦無說不說,亦無言趣,無屈無申。所以者何?如是,龍首!法界無所有,言者無說,亦不所說,亦無戲行,無所著,無合偶。彼無想念,亦不有念,亦無所起,亦無滅行。譬如——龍首!——虛空之界,無想無念,無起無滅;諸法亦爾,同如虛空,其本相空,本不可得,亦不可知,其相如是,亦不可得。有能得其相,彼諸如來般泥洹者,亦當可得。若此,龍首!一切諸法都無處所,無色無像亦不可見。
以是之故,恒邊沙諸如來般泥洹者,其於法中亦復無般泥洹者,亦無地、水、火、風界而般泥洹,亦無空界,亦無識界般泥洹者。泥洹如是,於泥洹中亦無泥洹;若諸法有泥洹想者,則虛空界有泥洹想耶!所以者何?以其諸法本定而空,諸法靜寂,而復寂於此。凡夫下士之類起有泥洹想念者,因便有吾,言我有受、有吾我受、有壽命受、有人物受。有想識共來解真無法者,即起是想,想念泥洹,以此故而不得脫,便生老病死。取要言之,十二因緣至於大苦眾患集會,為彼之故,言有泥洹。為諸有二想行者,以其不解諸法本無,已不曉了,不覺悟故。
與諸如來諸佛世尊、明解深入權行菩薩——宿樹眾善立不退轉,積累功德有大威神,為極唱導無上大師——與如是等菩薩摩訶薩行而違反,起有諍想;又與聲聞、緣覺之眾,與其相違而起忿諍。與彼諍故當受大罪,以其諍故長流生死,當歸不淨極臭處矣!一切眾聖永所不歎,諸上明達所可遠離。譬如——族姓子!——有城郭若復聚落,去其不遠積眾臭穢,於其彼處,人眾趣往晝夜不息,遂增污穢不淨臭處不潔之物也。諸愚凡夫處於五道,起滅不竟眾想無斷,廣其生死,如彼增臭也。
以其不明又不曉了,不解其元,不達本無,霧籠茷盛癡冥積故,廣受流轉,增長生死五道之趣,或生地獄,或即餓鬼,復歸畜生,或天或人,神變無常,五道勤苦,災患顛倒,痛痒創楚,眾惱之元,諸苦所由,遂增臭穢,流不淨氣。使彼明達賢聖之眾,乃以為滅,所共貪疾。又諸慧士所可遠離,用是雜垢長不解脫,復使斯類是趣其生,是歸有老、生、老苦極,憂惱萬端,是致病死。殃福追之,善則榮樂,罪則禍隨。以要言之,患變猛集,至其痛熱眾苦合會,而彼以故不脫生死。但由未了其本無故,長受生死如其增臭也。
龍首復謂濡首曰:「云何——濡首!——得了其本?」曰:「以無心想,以寂寞行,以起靜定,向入清淨。其住是者,則曉其本。」
曰:「云何,濡首!何謂為幻之寂寞?」曰:「其解了如幻者,此則幻之寂寞、清淨也。」
爾時耆年須菩提至濡首所,覩其大眾,即而問曰:「諸正士等普來會此,為何講乎?」答曰:「賢者!吾於諸言都無所說。又,賢者!寧聞諸幻人有所說不?山中之響、夢、影、野馬,為有言談耶?復聞有其說者不乎?又,賢者!如來所化寧有耳聲?其復有聞者不?為有識,若受持語言名字句說者不?」答曰:「不也。」
時須菩提[火*霍]然於所坐,慌惚之間寂而滅定。
時舍利弗詣濡首所,覩其普眾大會之場率多菩薩,咸聽濡首所講之說,見須菩提在于彼坐寂而滅定,問濡首曰:「此賢者為何志故,居斯便滅定?」曰:「舍利弗!是須菩提離滅定不與法而有其諍。如是,賢者!此以無諍行,無住無著無巢無處,過諸窟法而三摩越。」
時須菩提作是滅定,從定寤起而向世尊,即偏袒右肩叉手跪,作是言:「自歸諸佛無上覺者,其有顯演如是深邃微妙法像難見之文,不可議說,已斷所著,等離諸想,已得寂安。其不退轉大士等及諸初發意菩薩,逮聞如此勸發之說,豈不快哉!」
濡首又謂須菩提曰:「不於此法有說有勸有彼所向也。何則然者?以諸法無勸無說、無談無識。又此要義,無言無語,無住無動,無去無來,無坐無臥,無倚無處,亦無所有。所以者何?是諸法本空無所有,其本不可得故。」
曰:「何謂——濡首!——其本行法?」
曰:「唯,賢者!諸法無行是行之要,當作是行,曉行是行乃為至行也。若此,可共都行求食。」
曰:「濡首!吾不復入於聚落分衛。所以者何?逮聞是要,已離聚落,亦離城想,亦離色想。以要言之,亦離聲、香、味、細滑、法想,都離諸想而無想念。」
曰:「唯,須菩提!如此離其想行者,所是云何而進止乎?」
「云何,濡首!何謂如來所化色、痛、想、行、識?以何識法,如來所現化?化以何想而有進止,有所瞻視,復有屈申乎?」
曰:「善哉,善哉!須菩提!如世尊所歎,仁為最曉空閑行者。」
濡首又曰:「唯,須菩提!可共詣佛禮事供養。」濡首重曰:「唯,賢者!吾以清淨食而請於仁。」
時舍利弗謂濡首曰:「於何所與吾等食?為當施設何等之食?」
曰:「唯,賢者!其所食者,亦不有食,亦不吞食。又所吞食,亦不色、聲,亦不香、味,亦不細、滑。其所食處,不在欲界,又不色界,亦不無色,不處三界亦不離其中,是則諸佛世尊食處。」
時舍利弗謂濡首曰:「善哉,善哉!如仁所說,吾已飽足。於時是無上食歎之名,況其已食如此食者?」
曰:「唯,賢者!其食不以肉內外眼見,亦不天眼、亦不慧眼處有所見。其食如此,乃應等食也。」
爾時耆年須菩提及舍利弗并諸眾生,聞是歎食之說,即於其處寂而滅定。時妙心謂濡首菩薩曰:「當以何食食須菩提、舍利弗等?為以何食而三摩越?」
曰:「以無漏食,行無倚著食,行無眾食,以此行而行。其作此食者,不復於三界食於食也。」
爾時賢者須菩提、舍利弗從滅定寤,各行分衛。時須菩提入大長者家分衛,其長者婦為優婆夷,見須菩提默然而住,即謂:「賢者!為何之乎?」答曰:「姊!來求分衛。」曰:「賢者!仁續分衛想未止了耶?」曰:「姊!吾從本際已了分衛想。」曰:「須菩提!其本際寧有了未了?言從本際已了分衛想乎?」曰:「姊!如本際空,末際亦空,悉如本空。」
優婆夷曰:「若此,賢者!已悉空者,奚為復說了不了乎?仁便伸手,當施卿分衛。」須菩提即自伸手。曰:「賢者!是為羅漢不了其本,反取滅證者手非?」須菩提曰:「姊!羅漢手無形,不可見亦無屈伸。譬如幻士為幻化人作此言:『何所是幻者手乎?』復言:『可伸幻者手耶。』」曰:「姊!幻手為可見不?又可伸乎?」答曰:「不也。」須菩提曰:「若此,姊!世尊說一切諸法如幻本空。」「若是,賢者!世尊說一切空,何為賢者續求食?」
時優婆夷未尋與須菩提分衛,重曰:「賢者!可前鉢。」適當前鉢,鉢忽然不現。時優婆夷以手索鉢,鉢而無處,手亦不近於須菩提。優婆夷曰:「善哉,善哉!此則無著清淨之身,應佛所歎空閑行者。」優婆夷適作是言,鉢即自出。
時須菩提便前授鉢,優婆夷取鉢盛滿飯授須菩提,便謂之言:「賢者!是為釋迦文佛所稱歎,處閑居第一者鉢非?」曰:「姊!如佛所說,空閑行者非有鉢矣。」曰:「如賢者!空閑行者非有鉢耶?」曰:「姊!無也。」曰:「又,賢者!閑居尚無鉢,豈當復有受食緣乎?」曰:「賢者!已記閑居,亦當無羅漢取滅證耶。又,賢者!食此飯已,當了知食者如幻、所食如化,又如化人食於幻者,亦當如以野馬飲於渴者。其食所食當了如此。明解是者,乃應如來,達三世本,無分衛之行也。若,賢者!其起施念,有想受者,便造有眾分數也。已受數者則有二見,以有二見,便與凡夫流轉五道生死同歸也。
時優婆夷復謂須菩提:「又如,賢者!諸佛要法,不但受食及與施者,當應了如幻如化,為本無,為無有;至於生死與泥洹法,亦當曉了如夢、幻、化、野馬、影、響,亦如本無。於諸法亦悉當爾,諸法清淨都無所有,無施無受,無戒無犯,無忍無諍,無進無懈,無定無亂,無慧無愚。於一切法都無所有,是行乃應世尊如法受食。弟子行法其如此解分衛行者,則於三界無雜食之想,亦復不處泥洹之樂也。」須菩提聞優婆夷所說,即惘漠不知所言。
曰:「賢者!泥洹為寂耶?豈無言而不對乎?」曰:「姊!斯何言乃如此?」須菩提曰,「姊!了幻法耶?」答曰:「賢者!吾了諸法悉如幻化,幻者及化亦皆本無、無所有。」時須菩提便於所處忽而滅定,欲知優婆夷志求何乘以為其證,勇辯乃爾,敢師子吼,明解幻法,所說自恣而無罣礙。盡力觀察處,優婆夷為阿那含。曰「姊!已得阿那含乎?」優婆夷曰:「云何,賢者!如來法本寧有阿那含行法乎?又,賢者!法無形色,亦復無來想像之跡,無彼此識,無中間行,亦無所想,無取無證,亦無處所,乃為明了道之行耳。向賢者云:『何處阿那含畢,樂羅漢證法乎?』又,賢者!法無去來,其有去來有所趣向,有所有趣,有起有滅有念有想,皆墮凡夫流轉未解數也。
是時優婆夷忽於所處,於須菩提前,化于高廣大人交露之座,普現感動光明相像,顯轉無上阿惟越致法輪,令普舍衛境界之內及十方土,莫不聞見此之所興感變也。
爾時空中萬二千天,聞彼所說悉逮一生補處。舍衛國內志菩薩行者二萬八千人,承宿眾德皆得不退轉。十方之眾諸來大士,其聞是說,百億菩薩本得無所從生法忍,復聞是上要說即皆逮一生補處。
於是濡首、龍首菩薩,并諸土普來之眾,及舍利弗、須菩提等,俱從舍衛國甫出城門,[火*霍]然輕舉忽升虛空。濡首菩薩尋揚身光,威神煒煒照耀暐曄,明影玓瓅踰於日月,普蔽餘光,暠然晃昱乃徹窈冥,如金翅王飛而行焉,一切眾生莫不見者。其所經由彼眾天人,皆聞諸法如夢、幻、化、野馬、影、響、泡沫、芭蕉之要言深邃像說,各懷歡喜慈心相向。一切天人但聞夢幻聲,而化幻法於見無見亦不可得。諸逮聞是像微妙說者,合百千眾得不退轉。
時所經遊於其中間,有長者子其名善意,宿立德本,亦聞濡首無上幻化之要說言,并復覩見神景變化,即發無上正真道意,尋自誓願:「吾於來世,得為如來無上平等最正覺道時,所現感動亦當如是。」
濡首見彼族姓子有決得妙、岐嶷之質,欲紹佛種乃發大志,心在菩薩口詠誓願,聲暢一切如師子吼,即請善意而告之曰:「族姓子!汝解諸法如幻化者,必離勞乘聲聞、緣覺之地也,便當成致無上正真道意,又當曉了諸法夢幻之妙法說,悉為無所有。」
時長者子跪而對曰:「蒙解說諸法如幻如化。」濡首重以諸法要言勸發長者子,長者子忻樂之心遂而踊躍。時彼大姓心巨曠解,逮致法忍,八千天人發無上正真道意。
時五千天子在於虛空,聞濡首勸進之說,[火*霍]然心解,逮得無從生法樂之忍。咸悉肅然恭敬之至,已禮濡首,忽昇虛空各還本土。
是時濡首、龍首菩薩,舍利弗、須菩提等,還於祇樹給孤獨園,俱詣世尊,稽首佛足却坐一面。龍首菩薩便從坐起,向佛叉手已,濡首童真諸所講談法要之說,具啟世尊。
時佛讚曰:「善哉,善哉!濡首童真!善說諸法無上微妙,如夢、如幻,如化、野馬、影、響之聲,則是諸慧深奧之至,是諸佛要。斯乃應如無形無像本無幻說。」
時佛顧告賢者阿難:「受是濡首諸法要文。」
阿難敬前長跪白佛:「唯然,世尊!如教受之。當何名此經?云何奉持?」
時佛重復敷演濡首、妙心菩薩等所說慧要,及舍衛國長者優婆夷為須菩提所現感動,乃至轉一生補處之輪。佛復告阿難:「當受是上要之慧。又是,賢者!此名《濡首無上清淨分衛經》,亦名《決了諸法如幻如化三昧》。懃念受持,當廣宣傳普布演說。又是,阿難!若善男子、善女人等,聞斯要,專心信向。
是者,阿難!則應面見諸佛世尊;又為濡首童真菩薩必所感,致無上正真之道,會成至佛。況其受持、誦習、諷讀、奉行應者,德極無上。是善男子、善女人等,為逮諸佛之慧藏,為得諸佛最上要鎮,又為諸佛之所擁護,普為十方諸現在佛所授封莂。諸佛為手授其決,當成無上正真道慧。
佛說是已,濡首童真、龍首、妙心及諸菩薩,舍利弗、須菩提等及眾比丘,一切會者諸天、龍神、阿須倫、人與非人,聞佛所說莫不歡喜,前為佛作禮而退。
佛說濡首菩薩無上清淨分衛經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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